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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特殊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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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加油不要紧,主席台上的首长们都禁不住扭头望了过去。首长们一受惊,坐在主席台边上的官副局长,一下子冷汗直流。尤其是当他意识到,那失声喊叫的女服务员竟是自己女儿时,他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官副局长轻咳了几声,想转移一下首长们的注意力。但是已经意识到失态的官欣,手上一紧张,那装水的玻璃壶,啪地一声落在地上,那破碎的声音很清脆,但清脆的令人心碎。官欣傻了眼,官副局长更是傻了眼。

    E首长意识到这个女服务生的喊叫和这玻璃壶的破碎,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很僵硬。中办、总参和特卫局的陪同领导们,都已经吓的脸色铁青。于是E首长率先笑了笑,说道:“岁岁(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嘛。”

    主席台前是这番境遇,但一直在台上准备转身射击的赵传奇,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儿。

    他能听的出,那一阵加油声出自于官欣。

    虽然这声加油在一定程度上惊扰了赵传奇的注意力,但是并没有影响到他对射中目标的信心。反而是这种异性的鼓励,让他的信心更加饱和了起来。

    然而正当赵传奇蒙着面疾速转身,准备对目标进行果断射击的时候,那一声清脆的玻璃爆破声,却把聚精会神的赵传奇,吓了一大跳。毕竟,主席台距离射击地线,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本来已经扣压下去的底火,突然间缓缓松开了。

    赵传奇觉得,抵在扳机上的食指,仿佛有千金之重。

    蒙面射击对于赵传奇来说,其实是近几个月刚刚接触到的新挑战。在美女教官宫梦冉的指导下,赵传奇很上路子,几乎是得到了她这项绝技的真传。但是在某些程度上,对于新手来说,蒙面射击最忌讳的,就是害怕受到惊扰。

    可以想象,不用眼睛仅凭感觉走路有多么困难,更何况是蒙上眼睛射击目标!这需要扎实的射击基本功和大脑对目标敏锐的判断分析,以及存记能力。它要求射手在短时间内将目标和周围事物作出精确定位,蒙上眼睛后,这些定位虽然不能用视觉去直接感触,却能在大脑中生动地印记下来,从而借助这种精确的印记,去射击目标。

    但是这种近似于超能力的东西,很脆弱,尤其是对于像赵传奇这样刚刚入门学艺还不太精的射手来说,一个小小的干扰,就有可能令其心神不宁,印记不晰。因此在官欣接连两次弄出异常动静后,赵传奇受到了一定的干扰,心思有些凌乱了。

    以至于,迟迟不肯扣动扳机。

    这一刻他的心里很矛盾。原本很有信心的他,无法精准地拿枪口指向印记中的目标。他的枪口甚至有些微微晃动。他很想从头开始,摘下面罩重新开局。但是这样一来,将会严重影响首长们对宫梦冉和自己表现的印象分数,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已经迈出步来,又怎能轻易回头?

    在一旁一直关注着赵传奇的宫梦冉,理所当然地感觉到了赵传奇所表现出来的异样情绪,他脸上甚至急出了一阵冷汗。

    “别紧张,慢慢儿来。”宫梦冉轻声安慰了一句。

    赵传奇点了点头,周围的氛围静谧的有些恐怖,他甚至能够听到围墙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定了一下情绪,赵传奇挺了挺手腕,一咬牙击出了第一枪!

    呯……

    他仿佛听到了来自目标处的气球爆破声。

    心里禁不住暗暗庆幸,信心被拾回了一些后,他又连续击发了第二枪,第三枪……一直到第七枪。

    从身边宫梦冉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中,赵传奇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一只手颤抖地解开了蒙住眼睛的黑布,鼓起勇气朝目标处看了看。这一刻,他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第三排竟然还有四个气球,在随风轻轻摇曳。那种手舞足蹈的样子,仿佛是在嘲笑射手的无能,庆幸自己逃过了这一劫。

    他只击中并爆破了三个气球,命中率不足一半!

    完了!这下全完了!

    领导们本来还指着自己和宫梦冉的花样射击,为特卫局和特卫队加分,却因为自己心理素质不佳,导致表演出现重大失误,甚至有可能会造成全盘皆输。

    没有掌声,更没有喝彩。

    赵传奇像是一只孤零零的飞雁,被猎人一枪从空中击落了下来。

    那种感觉,何其悲凉,何其失落,何其酸楚!

    这一瞬间,赵传奇想到了很多,很多。

    官欣就像是自己的克星,如果不是她那一声喊叫,还有那玻璃壶的破碎声音惊扰了自己,自己又怎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

    妈的,早知道这丫头会在今天坏自己的事,当初还不如在玉米里把她给正法了,这样心里还能痛快点儿。

    恨,漫无边际的恨!

    恨不得,转过身去,狠狠地照着这个坏了自己大事的鬼丫头脸上,狂煽几个大耳光!

    抑或是,强奸她三百六个回合,都不解恨!

    但是转念再一想,这也许并不全是官欣的错。她为自己加油助威,有错么?她不小心摔了玻璃壶,有错么?

    怪,只能怪天意。

    莫非,天意要惩罚我赵传奇?

    赵传奇不敢直视官副局长和安队长的目光,他灰溜溜地呆立在原地,却怎么也下不了台。他感到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听使唤。面对一旁神色有些凝重的宫梦冉,他很想说一声‘对不起’,但又觉得这一句歉意,远远无法弥补她对自己的失望。

    但宫梦冉却突然笑了笑,走过来给了赵传奇一个拥抱。

    尽管,她笑的很牵强。

    赵传奇一愣,感到宫梦冉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

    赵传奇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单单是因为歉意;更重要的,是因为感动。

    他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句,对不起。宫梦冉却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伸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说:“有没有搞错!男子汉大丈夫,失误一次算什么,抬起头挺起胸,你已经做的很棒了!”

    明知是安慰,但赵传奇心中的负担,却像是被卸掉了不少。

    宫梦冉几乎是和赵传奇肩贴肩地走下场去,正在一侧皱着眉头踱步的特卫队队长安和平,绷着脸倒背着手,冲赵传奇冷哼了一声,骂道:“特卫队的脸都被你一个人丢尽了!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

    赵传奇无力申辩,他巴不得安和平痛痛快快骂自己一顿,甚至是踹自己几脚,这样他的心里还好受一些。

    但他没想到的是,宫梦冉却一挺身子,站在自己前面,跟安和平吵了起来:“安队长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他想失误吗,他也不想!他今天已经尽力了,已经很棒了,不是我宫梦冉说大话,就是你安和平亲自上场,你敢保证能比赵传奇表现的更好吗?你不敢!一个被特招过来的大学生,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能够达到这种水平,你应该多鼓励他,而不是一味地打压他,嘲笑他!”

    “你……”安和平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宫梦冉会为赵传奇出面,跟自己抬杠。作为特卫队的最高指挥员,宫梦冉的上级,他有绝对的权威对宫梦冉实施批评甚至是惩戒,但是触到宫梦冉犀利但又不失妩媚的眼神时,他心软了。像她这样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任谁也不忍心对她下什么手段,哪怕只是大声地呵斥她一句,都觉不忍!

    但是作为领导,他又必须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于是将怒火重新发泄在了赵传奇身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让特卫队蒙羞,我会让你永远抬不起头!赵传奇你给我记住,我安和平从来不会同情弱者!”

    由于是在距离主席台很远的准备场地,这一番争吵声,根本影响不到主席台首长们的结束性发言。

    当然,对于赵传奇的失误,E首长不会在结束语中提到。他只是象征性地点评了一下特卫队的表演,并提出了几点殷切希望。

    随着E首长从主席台上站起来,启步离开。

    这也宣告了此次汇报表演的结束。

    或许,仅仅是结束,并不圆满。

    各单位领导及观摩官兵陆续带出了靶场,靶场上只留下特卫队一席人,以及被官副局长叫住的官欣。其他几位副局长陪同首长们离开了,官副局长心事重重地在队伍前轻踱了几步,然后伸出手指,点划了一下赵传奇和官欣。

    官副局长没说什么,但是在赵传奇看来,他这一个简单的肢体语言,已经直接地表达出了他内心的失望与愤怒。

    最后官副局长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安和平又虚张声势地伸出手指点划了一下赵传奇,紧跟在官副局长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宫梦冉又拍了拍赵传奇的肩膀,关切地说,别背太大包袱。

    赵传奇复杂地点了点头。

    然后宫梦冉带着特卫队离开了靶场。临走时,她告诉赵传奇,十五分钟后到三楼会议室,E首长要跟特卫队队员们进行座谈。

    靶场上只剩下赵传奇和官欣两个人,孤零零地互视着对方。

    官欣突然间扑哧笑了。

    这时候她还笑的出来,赵传奇对她的心理素质,佩服的五体投地。

    官欣张开臂膀,小工装的开胸处,那一处任谁见了都会心潮澎湃的丰挺,刺激了一下赵传奇的眼睛。但赵传奇现在哪有什么闲心去消遣此等春光。这个让自己又喜又恨的女孩子,使他纠结在原地,半天无语。

    忆及官欣刚才那冒失的一声加油,无疑印证着这个叛逆小丫头内心深处对自己的鼓励和期望,但恰恰又是这种善意的助威,惊扰了赵传奇内心的平静,导致蒙面射击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官欣冥冥之中注定了要充当自己的克星?

    “来来来,小猪倌,安慰一下!”官欣主动抱住了赵传奇,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还模拟起了妈妈哄孩子睡觉的腔调,温柔可人地说:“宝贝乖,宝贝要学会坚强,不就是打枪没打准吗,能算得了什么?都是本女子不好,给你加油把你吓到了,你骂我吧,你不忍心。你惩罚我吧,你舍不得。那就不如抱抱我,让你占占便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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