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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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看他这样子，笑道：“不明白对吧？”
李玉成摇了摇头，苏梅说道：“你现在不明白正常，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每天看着他哭看着他笑，为他的一点小事提心吊胆的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李玉成抿了抿嘴道：“阿姨，我……”
苏梅看着他，李玉成沉默了半晌，决定把话说完：“我和林枫暂时没有领yang孩子的打算。”
说完后他沉默地看向苏梅，苏梅也沉默地看着他，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和小枫，”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道，“是真的……”
李玉成没等她问出来就点头道：“我们是真的想要一直在一起。”
苏梅放下手中一直在搅拌的勺子，直截了当道：“可你们都是男人。”
李玉成点头道：“是，我们可以去国外登记结婚。”
“然后呢？”苏梅说道，“你们可以去国外领一个证书，可你们以为有这一个证书就万事大吉了吗？国内为什么不能领证？不就是因为大家接受不了吗？你们难道就打算一辈子拿着这么一个国人不屑一顾的证书，然后在大家的白眼和窃窃私语中生活？”
李玉成摇了摇头道：“阿姨您误会了，我和林枫决定去领证，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给法律看的。”
苏梅蹙了蹙眉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李玉成说道：“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见义勇为结果摔断了腿，动手术的时候要家属签字，林枫没法儿替我签，所以只能等我爸妈来。我爸妈当时出国旅游了，过了两天才赶回来，当时林枫跟我说，还好只是一个小手术。阿姨，我们只是希望，在以后需要家属签字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拿着那个证签下我们的名字，仅此而已。”
李玉成喝了口咖啡润润嗓，接着说道：“至于您说的别人是否祝福我们，或者是不是对我们白眼相加或者恶语相向，我们都没所谓的。我们只是喜欢对方，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得不到别人的祝福，该反省的不是我们。更何况，那些不相干的人，对我们来说，就和不存在一样。”
苏梅轻声道：“那家人呢？家人对你们来说，也和不存在一样？家人的祝福，你们也觉得无所谓？”
李玉成没有说话，就在苏梅要继续说话的时候，他开口道：“是。”
苏梅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李玉成说道：“阿姨，可能我说这些话很混蛋，但确实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其他的我都觉得无所谓。”
苏梅沉了脸道：“你这么说话，你爸妈知道吗？”
李玉成点点头道：“嗯，我爸妈说只要我开心就好。”
苏梅顿时语塞，看李玉成的样子又十分认真，她疑惑道：“这么说，你爸妈同意你们俩？”
李玉成点了点头，苏梅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玉成也不说话，最后还是苏梅打破沉默道：“也许你爸妈比较开明，但小枫他爸爸确实是接受不了。”
李玉成眼睛一亮道：“这么说，阿姨您能接受是吗？”
苏梅对他捕捉重点的能力有些无语，但李玉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小枫虽然一直管我叫阿姨，但我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他从小就沉默寡言的，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有好几次我偷偷去他寄宿的学校看他，每次都看到他一个人在教室看书，在操场跑步，在球场打球，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只有他一个人。”
苏梅说着眼圈有些红，李玉成忙递了张纸巾过去，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苏梅接了纸巾攥在手里，说道：“那时候我总是担心，担心他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有他自己。”
李玉成摇头道：“不会的。”
苏梅吸了吸鼻子，笑道：“嗯，你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时候，我也一瞬间有了这个想法。”
李玉成惊讶地看着她，苏梅说道：“我那时候只是觉得，你性格这么活泼，说不定能带着小枫也开朗一些，有你这么个朋友，小枫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仿佛和整个世界都没有关联了。但谁知道，这么多年你们俩都没有交过女朋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玉成更加愕然，说道：“阿姨，您，您的意思是说，说，我，我们……”
剩下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苏梅替他说道：“我确实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不只是朋友，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昨天叫小枫回家吃饭，他带着你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那您刚刚为什么……”
既然她自己早就有这个猜测，却没有勒令他们俩不许来往，也没有找李玉成谈过，那至少她没有那么反对是不是？既然不是那么反对，那么为什么还……
“为什么是那个态度？”
苏梅反问他，李玉成点了点头，苏梅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是林太太。”
李玉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苏梅说道：“所以我要表明的不是我的态度，而是林太太的态度。”
李玉成“嗯”了一声道：“那您……”
“我们不同意。”
李玉成知道，这五个字是林寻的态度，也是苏梅今天找他来的主题。他“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苏梅说道：“所以你的态度是？”
李玉成笑了笑道：“阿姨，我以为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和林枫分开的，不管怎样，都不会。”
“即使以他的前途为代价？”
李玉成猛地抬头看向她，说道：“阿姨，您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苏梅说道，“小枫为什么在大二就能创业成功，为什么你们公司从成立到现在都是顺风顺水，为什么会有跨国公司愿意跟你们合作，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
李玉成当然想过，他们不是唯一在大二就自主创业的学生，也不是唯一第一次创业就成功的，更不是唯一到现在为止，五六年没有遇到过大风大浪的公司。但他们确实唯一一家老板是大二在校生第一次自主创业并且一路顺风顺水准备在今年成功上市的公司。
这些是为什么？李玉成想过，去没有给出答案过，今天苏梅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他支吾了许久道：“那，那是因为，林枫他，林枫他很厉害啊。”
苏梅笑道：“小枫是很厉害，可A市这么大，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
李玉成喝了口咖啡，说道：“所以，阿姨您的意思是……”
“对，因为他爸爸是林寻。”
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来，但苏梅此刻说出来，也就意味着，林寻承认他一直在背后帮助林枫，再结合刚刚苏梅说的话，意思很明显：如果他和林枫一意孤行地要给林家“丢人现眼”，那林寻不仅不会再帮林枫，甚至会给他使绊子。对于林寻来说，整垮这么一家只有一百来个员工的小公司实在是小菜一碟。
李玉成手中的勺子无意识地在杯子里转着圈，苏梅静静地看着他，李玉成“咔哒”一声把勺子放下，说道：“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
苏梅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阿成，阿姨今天就是找你谈谈心而已，你不用这么快就给我回答，你们年轻人嘛，总是比较感情用事，阿姨呢也知道你们有时候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全面。没事的，你过几天再跟阿姨说也是一样的，嗯，没什么事阿姨先走了。”
苏梅说完，不等李玉成有什么答复，冲他笑了笑后迅速起身走了，留下李玉成坐在原位看着面前的咖啡发愣。
好一会儿后被人拍了拍肩膀，他转头一看，唐婉和郑瑞站在他面前，唐婉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李玉成指了指面前的咖啡，回答道：“喝咖啡。”
唐婉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拉着郑瑞在他对面坐下了，说道：“正好我挺喜欢这个位置的，一起吧。”
李玉成“哦”了一声既没同意也没反对，侍者送上咖啡后，唐婉伸手在李玉成毫无焦距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说完不等李玉成说话，又笑道：“不会是我哥顶不住压力把你甩了，你为做不成我嫂子难过吧？哈哈哈！”
郑瑞拉了拉唐婉的袖子让她别幸灾乐祸得太明显，唐婉“嘁”了一声，但还是勉强收了几分笑意。李玉成听了她的话，蹙眉道：“压力？什么压力？”
唐婉没明白：“啊？”
李玉成说道：“你说你哥顶不住压力，他怎么了，什么压力，哪里来的压力，他，顶不住了吗？”
唐婉奇怪道：“看我爸那样，肯定是不同意你们俩啊，这难道不是压力吗？至于他顶不顶得住，那得问他咯，我怎么知道。”
明明她都这样说了，李玉成跟没听懂似的还要问她：“那你觉得他顶得住吗？”
唐婉有几分不耐烦道：“这我哪知道啊？这压力又不是给我的！再说了，就林枫那什么都往肚子里咽的性格，他顶不顶得住也不会告诉我啊。”
李玉成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唐婉：“？？？”
他看着李玉成耷拉下的脑袋，问道：“你没事吧？”
李玉成摇了摇头，把那杯没加糖的咖啡一口气喝完了，站起身道：“我先走了。”
“他顶得住。”
苏梅看他这样子，笑道：“不明白对吧？”
李玉成摇了摇头，苏梅说道：“你现在不明白正常，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每天看着他哭看着他笑，为他的一点小事提心吊胆的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李玉成抿了抿嘴道：“阿姨，我……”
苏梅看着他，李玉成沉默了半晌，决定把话说完：“我和林枫暂时没有领yang孩子的打算。”
说完后他沉默地看向苏梅，苏梅也沉默地看着他，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和小枫，”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道，“是真的……”
李玉成没等她问出来就点头道：“我们是真的想要一直在一起。”
苏梅放下手中一直在搅拌的勺子，直截了当道：“可你们都是男人。”
李玉成点头道：“是，我们可以去国外登记结婚。”
“然后呢？”苏梅说道，“你们可以去国外领一个证书，可你们以为有这一个证书就万事大吉了吗？国内为什么不能领证？不就是因为大家接受不了吗？你们难道就打算一辈子拿着这么一个国人不屑一顾的证书，然后在大家的白眼和窃窃私语中生活？”
李玉成摇了摇头道：“阿姨您误会了，我和林枫决定去领证，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给法律看的。”
苏梅蹙了蹙眉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李玉成说道：“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见义勇为结果摔断了腿，动手术的时候要家属签字，林枫没法儿替我签，所以只能等我爸妈来。我爸妈当时出国旅游了，过了两天才赶回来，当时林枫跟我说，还好只是一个小手术。阿姨，我们只是希望，在以后需要家属签字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拿着那个证签下我们的名字，仅此而已。”
李玉成喝了口咖啡润润嗓，接着说道：“至于您说的别人是否祝福我们，或者是不是对我们白眼相加或者恶语相向，我们都没所谓的。我们只是喜欢对方，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得不到别人的祝福，该反省的不是我们。更何况，那些不相干的人，对我们来说，就和不存在一样。”
苏梅轻声道：“那家人呢？家人对你们来说，也和不存在一样？家人的祝福，你们也觉得无所谓？”
李玉成没有说话，就在苏梅要继续说话的时候，他开口道：“是。”
苏梅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李玉成说道：“阿姨，可能我说这些话很混蛋，但确实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其他的我都觉得无所谓。”
苏梅沉了脸道：“你这么说话，你爸妈知道吗？”
李玉成点点头道：“嗯，我爸妈说只要我开心就好。”
苏梅顿时语塞，看李玉成的样子又十分认真，她疑惑道：“这么说，你爸妈同意你们俩？”
李玉成点了点头，苏梅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玉成也不说话，最后还是苏梅打破沉默道：“也许你爸妈比较开明，但小枫他爸爸确实是接受不了。”
李玉成眼睛一亮道：“这么说，阿姨您能接受是吗？”
苏梅对他捕捉重点的能力有些无语，但李玉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小枫虽然一直管我叫阿姨，但我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他从小就沉默寡言的，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有好几次我偷偷去他寄宿的学校看他，每次都看到他一个人在教室看书，在操场跑步，在球场打球，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只有他一个人。”
苏梅说着眼圈有些红，李玉成忙递了张纸巾过去，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苏梅接了纸巾攥在手里，说道：“那时候我总是担心，担心他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有他自己。”
李玉成摇头道：“不会的。”
苏梅吸了吸鼻子，笑道：“嗯，你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时候，我也一瞬间有了这个想法。”
李玉成惊讶地看着她，苏梅说道：“我那时候只是觉得，你性格这么活泼，说不定能带着小枫也开朗一些，有你这么个朋友，小枫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仿佛和整个世界都没有关联了。但谁知道，这么多年你们俩都没有交过女朋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玉成更加愕然，说道：“阿姨，您，您的意思是说，说，我，我们……”
剩下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苏梅替他说道：“我确实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不只是朋友，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昨天叫小枫回家吃饭，他带着你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那您刚刚为什么……”
既然她自己早就有这个猜测，却没有勒令他们俩不许来往，也没有找李玉成谈过，那至少她没有那么反对是不是？既然不是那么反对，那么为什么还……
“为什么是那个态度？”
苏梅反问他，李玉成点了点头，苏梅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是林太太。”
李玉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苏梅说道：“所以我要表明的不是我的态度，而是林太太的态度。”
李玉成“嗯”了一声道：“那您……”
“我们不同意。”
李玉成知道，这五个字是林寻的态度，也是苏梅今天找他来的主题。他“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苏梅说道：“所以你的态度是？”
李玉成笑了笑道：“阿姨，我以为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和林枫分开的，不管怎样，都不会。”
“即使以他的前途为代价？”
李玉成猛地抬头看向她，说道：“阿姨，您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苏梅说道，“小枫为什么在大二就能创业成功，为什么你们公司从成立到现在都是顺风顺水，为什么会有跨国公司愿意跟你们合作，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
李玉成当然想过，他们不是唯一在大二就自主创业的学生，也不是唯一第一次创业就成功的，更不是唯一到现在为止，五六年没有遇到过大风大浪的公司。但他们确实唯一一家老板是大二在校生第一次自主创业并且一路顺风顺水准备在今年成功上市的公司。
这些是为什么？李玉成想过，去没有给出答案过，今天苏梅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他支吾了许久道：“那，那是因为，林枫他，林枫他很厉害啊。”
苏梅笑道：“小枫是很厉害，可A市这么大，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
李玉成喝了口咖啡，说道：“所以，阿姨您的意思是……”
“对，因为他爸爸是林寻。”
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来，但苏梅此刻说出来，也就意味着，林寻承认他一直在背后帮助林枫，再结合刚刚苏梅说的话，意思很明显：如果他和林枫一意孤行地要给林家“丢人现眼”，那林寻不仅不会再帮林枫，甚至会给他使绊子。对于林寻来说，整垮这么一家只有一百来个员工的小公司实在是小菜一碟。
李玉成手中的勺子无意识地在杯子里转着圈，苏梅静静地看着他，李玉成“咔哒”一声把勺子放下，说道：“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
苏梅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阿成，阿姨今天就是找你谈谈心而已，你不用这么快就给我回答，你们年轻人嘛，总是比较感情用事，阿姨呢也知道你们有时候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全面。没事的，你过几天再跟阿姨说也是一样的，嗯，没什么事阿姨先走了。”
苏梅说完，不等李玉成有什么答复，冲他笑了笑后迅速起身走了，留下李玉成坐在原位看着面前的咖啡发愣。
好一会儿后被人拍了拍肩膀，他转头一看，唐婉和郑瑞站在他面前，唐婉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李玉成指了指面前的咖啡，回答道：“喝咖啡。”
唐婉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拉着郑瑞在他对面坐下了，说道：“正好我挺喜欢这个位置的，一起吧。”
李玉成“哦”了一声既没同意也没反对，侍者送上咖啡后，唐婉伸手在李玉成毫无焦距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说完不等李玉成说话，又笑道：“不会是我哥顶不住压力把你甩了，你为做不成我嫂子难过吧？哈哈哈！”
郑瑞拉了拉唐婉的袖子让她别幸灾乐祸得太明显，唐婉“嘁”了一声，但还是勉强收了几分笑意。李玉成听了她的话，蹙眉道：“压力？什么压力？”
唐婉没明白：“啊？”
李玉成说道：“你说你哥顶不住压力，他怎么了，什么压力，哪里来的压力，他，顶不住了吗？”
唐婉奇怪道：“看我爸那样，肯定是不同意你们俩啊，这难道不是压力吗？至于他顶不顶得住，那得问他咯，我怎么知道。”
明明她都这样说了，李玉成跟没听懂似的还要问她：“那你觉得他顶得住吗？”
唐婉有几分不耐烦道：“这我哪知道啊？这压力又不是给我的！再说了，就林枫那什么都往肚子里咽的性格，他顶不顶得住也不会告诉我啊。”
李玉成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唐婉：“？？？”
他看着李玉成耷拉下的脑袋，问道：“你没事吧？”
李玉成摇了摇头，把那杯没加糖的咖啡一口气喝完了，站起身道：“我先走了。”
“他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