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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回到府上修整一番之后, 就有小厮来汇报, 邻国皇子就在府外, 要见国师一面。

    “他打了秦城却来找你,不会是要你兜着吧?”卫沉鱼皱了皱眉头。

    “一见便知。”

    邻国皇子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常随, 怀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彼此见礼之后,那常随就将箱子放到了桌上,并且顺手打开。

    顿时卫沉鱼就睁不开眼了, 那箱子里放着各种大小和颜色的宝石,价值连城。

    “我知道在中土, 这种宝石很值钱。相比于大鲁,我的国家民风要更加彪悍, 也学不来中原人的婉转, 但规矩我是懂的。我是真有事相求, 又不知送什么礼, 唯有送上这些, 希望国师不要嫌弃。我也知道国师位高权重,况且我们各自国家不同, 恐怕非常敏感,但是我所求之事与国家利益没有任何关系, 只为泄私愤, 还请国师不要拒绝。”

    这位邻国皇子能跟着使臣出使大鲁, 显然还是有分寸的。

    他在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 大鲁国师地位极高, 甚至能左右帝王的决定,当时他听了之后还嗤之以鼻,觉得中原人就是婆婆妈妈,王权天授,不把权力握在自己手中,皇帝还要看国师的脸色行事,简直是蠢蛋一个。

    但是如今他改变了想法,至少这时候他就有门路可求了。

    “请王子直言。”国师大人又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邪教头子风范十足。

    “秦城欺负了我妹妹,我回去会教育妹妹,但是秦城这个孬种我也不能放过。可是我是以使臣身份过来大鲁,为了两国和平,我必定不能动他,哪怕是私底下动他,也会算在我的头上。毕竟之前我当街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要我咽下这口气又不可能。我不了解中原的习俗,还请国师指教,我该如何才能报复回去?”

    邻国皇子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报复回去有很多种方法,就看王子要什么程度的了。”国师显得高深莫测。

    “就要最坏的程度,他那么欺负我妹妹,要是在我们草原上,这种只晓得骗女人身体却不愿意负责的怂货,早有女方父兄出来剁了他。”

    卫沉鱼见他这么气恼,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那可不一定,以她的了解,草原上的女性地位也十分低下,奴隶随意买卖,以及老子死了,儿子可以继承他所有的遗产,包括女人。

    “既然王子已经有法子了,那就按照你们草原上的规矩来,又何尝不可呢?”国师大人勾了勾唇,笑得一脸温和。

    “可是我剁了他,他以后就没孩子,□□得跟我不死不休吧?”邻国皇子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天灾人祸,老天爷开眼的话,又与王子何干?□□即使想追究,也赖不到你头上啊。”国师大人抿了一口热茶。

    明明他这话里阴损至极,但是面上还是一副高贵清冷的模样,好像这世上他就是最纯洁无瑕的人一样。

    “国师大人不愧是被万民敬仰,我佩服。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请一定手下,等到老天爷开眼之后,我还有厚礼。”邻国王子顿时茅塞顿开,冲他弯腰行礼。

    一直没开口的卫沉鱼,轻声道:“我们中土人还信奉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秦城一直自傲,并且不觉得自己有错,不如王子殿下让他做下的孽,报到他自己身上,这样才能更加直白地让他明白什么是后悔。”

    邻国王子细细琢磨了两遍,又用他们那边的话与常随交流了两句,才忽然双眼发光,道:“国师夫人不愧是救世之人,果然厉害,我这就去办,这个方法极好的,不让他后悔我就不是男人。”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跟有人在他屁股后面追一样。

    卫沉鱼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得愣住了,直到人跑了,才有些不明白地跟国师探讨:“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总觉得他要比想象中的充满战意。”

    秦城玩弄别人的感情,还让那些小姑娘们无可奈何,一是因为他地位高,基本上没人能找他算账,就算给他抬回家当妾,那也没什么感情所言。

    二是男女性别的差异,在这种事情上,本来就是女人吃亏,永远不会有人因为秦城失去了贞洁,而苛责他,反而因为他能哄住女人,而成为他在纨绔子弟里炫耀的资本。

    “没错,不过我忘了告诉你,这位王子男女不忌,他挺喜欢男人的,特别是脸长得不错,还会说好听话的。啧,你倒是给秦城找了个好去处,他那些荤腥不忌的话,不如去床上说给王子慢慢听。”

    国师大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紧接着伸出手指拨了拨茶面上的茶叶,又是端的一副好模样。

    卫沉鱼久久没回过神来,失敬了,大佬!竟然还有这个法子,她以为找女人戏弄回去就是极限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当天晚上,邻国王子上门赔罪,与秦城一醉方休,然后秦城就被丢到了床上,□□了。

    至于多少次,他也数不清,反正清醒的时候,他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秦世子,你不愧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床上功夫了得,我们下次再探讨,谢谢款待!”邻国王子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晃得秦城眼晕。

    邻国王子丢下这几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连门都没关,把一个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状态表现得十足十。

    秦城懵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哀嚎。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当成女人一样用了?而且用完连句好听话都没有,这跟他睡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

    他心中有无数脏话想飙,却已经没有力气骂了。

    从来没觉得春宵一夜过后,是这样的痛苦,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碾碎了,他把那邻国王子活生生撕碎的心都有了。

    昨晚邻国王子来赔罪时,那个趾高气昂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逼。

    将近二十年的直男思想,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当国师知道秦城在家闭门不出三日后,还跟卫沉鱼探讨道:“一看那个邻国王子就是力大如牛,秦世子估计受了不少苦。你说我要不要去搜罗几本男春-宫画本赠与他,让他早登极乐?”

    卫沉鱼愣了一下,转而摇了摇头:“算了吧,万一他受了大刺激,一头磕死了,那下次王子找谁去?不过画本你倒是可以找,让我长长见识呗,要脸长得好看身材绝佳的那种。”

    国师瞪着眼睛看她,气哼哼地道:“你想得美,我就找那种膘肥体壮挺着大肚腩留着长胡子的那种,来给你污污眼!”

    彼时,两人都穿着邪教标准教服,一个白衣翩翩似谪仙,另一位红衣金莲如仙子,不过对话却丝毫与高雅二字不沾边。

    最后还在探讨,要不要送一些补身体的东西给秦世子,毕竟让他失身这事儿,他俩在其中绝对起了重要推动作用。

    秦城根本不知道,这个邻国王子究竟什么毛病,就彻底盯上他了。

    他真是难言之痛,在致命的打击之后,他甚至想过死,可是他又怕死。

    每次遇到邻国王子,都是破口大骂,可是他又打不过,每当他看见美人又蠢蠢欲动的时候,花言巧语想要把人骗上床,却没再成功一次,因为他都被抓走伺候别人去了。

    秦城彻底进入了绝望的地狱时代,无论他多少次给邻国王子磕头谢罪,也只有一句话。

    “你欺负我妹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以后要遭受怎样绝望的人生?现在不过是报复在你自己身上,但是我比你有原则,至少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你在名声上也不用受损。但是你记住了,这是我威胁你的把柄,一旦你做错事儿,我就会来找你。”

    秦城彻底哑火了,哪怕他精力旺盛,色心不改,但是却再也不敢与任何女子勾勾搭搭了,甚至连纨绔子弟的例行去青楼楚馆的活动,他都拒绝参加了。

    这辈子,他要么吃斋念佛当和尚,要么骗完小姑娘转头被邻国王子骗。

    ***

    因为秦城从纨绔子弟的声色犬马生活中脱离,卫沉鱼明知这里面藏着大事儿,却无从得知细节,简直抓心挠肺的心痒难耐,八卦之魂冉冉升起,却不好开口问。

    她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当年不应该跟秦城断的那么绝对,要是一直保持着联系的话,说不定现在他们俩还可以成为好姐妹,边嗑瓜子边讲男人是大猪蹄子这种坏话。

    这次使臣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位大鲁的联姻公主,嫁给邻国可汗。

    因为邻国王子的一句话,送亲的头领变成了秦世子。

    原本秦城正在心里清醒,总算要把邻国王子这座瘟神给送走了,万万没想到还要他去邻国,分明是羊入虎口,阴魂不散。

    大鲁的送亲队伍,与邻国的使臣队伍一同离开,走的时候也算十里红妆,不少百姓站在路两旁看热闹。

    国师夫妻俩也躲在一辆马车上,悄悄地送队伍出京。

    迎亲队伍打头的就是秦城,不过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焦躁的表情,完全是如坐针毡的架势,显然十分痛苦。

    邻国王子就在他旁边,不时还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民众以为两人是什么至交好友,实际上光看秦城那夹死苍蝇的眉头,就知道他有多么厌恶。

    显然他的苦难日子还在后头。

    卫沉鱼看好戏看得心满意足,一直激动得搓手手。

    国师看见她这兴奋的架势,不满地挑了挑眉头,道:“你就这么高兴?平常对我都板着一张脸,唯有床上依着你的时候,你才能高兴点。”

    “你又胡说,分明是你平常板着一张脸,我才不笑的,谁稀罕热脸贴你冷屁股啊。”卫沉鱼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又亲密地靠了过去,八卦地问道:“你说他俩能好上吗?”

    “谁俩?秦城跟王子?你断袖话本看多了吧,现实哪有故事那么圆满。秦城喜欢的是女人,王子无论对他好还是坏,都不可能变成一对的。”国师认真地分析道。

    卫沉鱼拍拍脑袋,她倒是忘了,秦城那厮吃了走肾不走心丸,况且他原本就是个风流种。

    “别给他脸上贴金了,他只是喜欢女人的身体而已。至于心里装不下任何人,只有他自己,否则他也不会有这待遇。”

    夫妻俩趁机坐在马车里逛了半天的街,集市上原本就人满为患,不过他俩太过出名,不能露面,否则又要便成大型邪教朝拜现场。

    甚至还让小厮去买了几家小吃,卫沉鱼吃得特别饱。

    两人一回去,管家就有些焦急地迎了上来。

    “五皇子已经在府中候着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求。”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有一个上门求办事的,这些皇亲国戚基本上把国师府当成许愿池了。

    “国师,您能不能算出兰儿在哪里?”五皇子一见到他们俩,立刻挥手让人下去,着急地问道。

    “五皇子妃不是在皇子府上吗?”

    卫沉鱼反问了一句,她的八卦之心再次升起。

    实际上陈兰儿在大鲁已经混不下去了,皇上的命根子形同虚设,基本上就是个太监,看着后宫佳丽三千,他却只能干看。

    再一结合他上次的忽然晕倒,到精元大量流失,从宫中太医,再到乡下赤脚大夫,只要有传言医术了得的,都被请去诊脉,最后全都治不了。

    皇上也私底下找过国师许多次,国师只告诉他,这辈子是无缘美人了,应该是被媚星吸干了。

    以国师的德性,这话自然说得高深莫测,但是意思大家都懂。

    皇上哪里能不明白媚星是谁,再一看五皇子那副任由陈兰儿差遣的傻样儿,像是猛然清醒了一般,立刻就起了杀心。

    不过他不能直白的动手,两次派出去的杀手,却都被五皇子府的高等侍卫给拦住了。

    陈兰儿知道有人要杀她,皇上不见她,五皇子还抓住她水性杨花的德性,已经不大信任她了,早就盘算着要逃了。

    “她不在,她许久未出门,今日说是公主联姻,一直央求我。我才同意带她出去,但是她一直在买东西,明明她身边的丫鬟都是会武功的,可是却不见了。我派人搜遍了,只找到那个晕倒的丫鬟,她却不知所踪,那丫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忽然就被人从背后击晕了。这分明是个中高手,之前一段时间不太平,一直有人想杀她,会不会她已经遭遇不测了?”

    五皇子焦急地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脸色都白了,显然是担惊受怕。

    卫沉鱼看他一副舍不得到想哭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大兄弟头上都绿的不像样子了,在这种时候还担心她死了,陈兰儿这狐媚体质真的是大杀器啊。

    “殿下不用担心,若是真是杀手找到她,那么您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她的尸体了,而不是费尽心机地把她掳走。显然目的不是杀她,而是将她带离您的身边。”卫沉鱼漫不经心地道。

    “是谁要带走她?国师,你不是能掐会算吗?快测一测,这些玉器都是我费工夫收罗来的,你要多少随你开口。”他边说边让小厮打开木匣子,里面是满满的玉器,甚至还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玉白菜。

    “依我看,这恐怕是五皇子妃自愿离开的,否则殿下不会查不到任何线索。既然是五皇子妃自愿的,那这天机就被遮掩了,无法预测,您回去吧。还是尽快通知京兆尹帮您找人吧。”

    国师明显是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

    “你当真不管了?陈兰儿能找的人只有那么几个,秦城被王子缠着,根本没机会接触,就算没人缠着,以秦城那冷心冷肺的架势,也不会搭理陈兰儿的。皇上正恨不得她好死,想来想去就只剩下岑小将军了,趁着今日公主联姻出京的日子,周围热闹又混乱,正是把人带走的好时候,的确像是他的手笔。”

    卫沉鱼手托着腮,她三两句就已经将思绪清晰地理了出来。

    陈兰儿的老底都被她给掏出来了,因为卫沉鱼处处狙击她,导致陈兰儿发挥得不太好,就勾搭了那么几个,还基本上都闹掰了,唯有岑小将军还对她死心塌地的。

    “管,如果岑小将军把她弄去边关,只怕边境不稳。她一看就是那种不消停的主儿。”他边说边给岑家写了一封信。

    不过碍于岑老将军对国师的厌恶感,他又做了双重准备,给边关的知州也去了一封信,就是想加层保险。

    可惜事情终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一直在边关常胜将军的岑家,打了一场大败仗,岑家大爷为了救弟弟,瘸了一条腿。

    这消息是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战场上瞬息万变,皇上立刻批复。

    国师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立刻让人把传消息的太监招进国师府,仔细打听了一下。

    “皇上特地让奴才跟您说清楚了,主要是边境之事最近有些诡异,皇上怕生异变。您也知道在边境上,敌军时不时的小股敌人刺探和挑衅,乃是常事。遇到这种事情,就是要奋起抵抗,才能把对面打怕了,打怕一次能管几天。岑家的男儿都是在边关长大的,对这种事情烂熟于心,而且甚少在这种事情输。可是自上个月起,面对敌军的挑衅,岑家军已经连续五六次在这方面吃亏了,都是些小亏,监军以为是岑家军过于疲惫了,便没上报,哪里晓得这么快,敌军半夜打伏击,死伤不少……”

    国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沉声道:“看样子是几次挑衅的得胜,助长了敌军的气焰,才有了这次的偷袭。有因为偷袭的大获全胜,更加有信心,岑家军现在的气氛想必不大好。你去吧。”

    他三两句就把其中的条理整清楚了,挥挥手直接让人退下。

    “走,我们收拾行李去边关,岑家此事异常,必定与陈兰儿有关。敢拿百姓性命开玩笑,她坚决不能留了。”

    国师大人的脸色阴沉,显然是非常不高兴。

    夫妻俩悄悄进宫辞别,一路上低调赶路,直到到了边关,岑家那边也被瞒在骨子里,只有知州收到了消息,奉命将他们安排妥当。

    这里是樊城,他们赶到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一个圣女救世的故事。

    “这位爷、夫人,圣女救世的故事在樊城很出名,街头三岁小娃娃都能背出来,你们出去问问就能知晓了,最近刚流行起来的,还算新鲜,但是流传甚广。不如小老儿给你们说说别的故事,保证比这个故事好听。”

    他们二人请了说书先生讲这个故事,那老头还有些不大情愿说。

    “无妨,就说这个故事。”国师挥挥手。

    他与卫沉鱼对视了一眼,若说圣女救世,这可是他给卫沉鱼扯的名头,难不成已经从京都传到樊城来了。

    “话说岑家乃是我们樊城的镇山虎,在樊城岑家比观音菩萨还好使,岑家军能给樊城带来平安富贵,所以好多人家都竖着他们家的长生牌位。但是从上个月起,岑家军忽然不好使了,频频失利,樊城的气氛也变得冷僵起来,就有话传出来,岑家军手上沾的人命太多,业债缠身。樊城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国人,都死伤无数,千万亡魂无处可去,因此带的樊城运势极度衰弱,很可能走向灭亡。”

    这说书先生巧舌如簧,嘴皮子是极其利索,上下一碰就将前因交代清楚了。

    卫沉鱼眨眨眼,看样子之前那个汇报情况的士兵的确没撒谎,与敌军摩擦失利这事儿,连小老百姓都知晓了。

    “果不其然,很快厄运就应验了,敌军偷袭,鲁国大败,岑家大爷断了一条腿。岑小将军也一蹶不振,岑老将军差点气得吐血。这时候有位蒙面女子进入樊城,她总爱穿一身白衣,飘飘如谪仙。她来了之后,设粥棚,慰问将士,安抚民心。小老儿曾有幸听到她哼小曲,听完之后只觉得心神振奋,的确是天籁之音,有奇效。后来便有消息传出来,她是圣女,与京都的国师齐名,都是救鲁国于水深火热之中。”

    卫沉鱼看见这说书先生说得极其动情,提到与国师齐名的时候,更是满脸通红,激动得唾沫横飞。

    “这圣女之名是谁传出来的?”她不由得问了一句。

    “夫人莫要着急,一开始小老儿也是不信的,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呢,怎么就是救世的圣女。不过后来她见了岑小将军,小将军立刻振奋起来,前日带病突袭敌军,大获全胜。就连岑家大爷的身体都好了不少,每日圣女都会去瞧瞧他。因此圣女的名号就传开了,大部分人都是相信的,当然也有不信的,不过小老儿见二位像是外地口音,到街上还是不要妄议圣女为好,免得被人记恨。”

    卫沉鱼点头,又问:“不知道圣女叫什么名字?”

    “小老儿不知她的姓,大家都叫她幽兰圣女。不知道是因为名字,还是什么称号,不过大家都说非常贴切,因为她的气质空若幽兰。”

    等说书先生离开之后,卫沉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她还真是自大,连称号都带着名字,自恋到这个程度了。”

    陈兰儿以为樊城是岑家的地盘,因此并不怎么顾忌,反正樊城还是有不少豪绅的,先找准目标筹措些银两来,多干善事。

    之后就是让小岑将军消极怠工了,先输一次,再把她圣女的名头传出去,再让小岑将军打赢一次,就可以坐稳了这位置。

    不得不说她的算盘打得特别精,甚至一切事情都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样发展,极其顺利,并且她已经起了心思,要跟国师一样,做成邪教头子,每三日坐在马车里巡街一次,接受百姓们的顶礼膜拜。

    她光想想,就已经心花怒放了,甚至还让岑小将军帮她。

    樊城毕竟是岑家的地盘,有这个地头蛇在,她就不怕操办不起来。

    彼时岑小将军已经与陈兰儿有过肌肤之亲了,几乎对她是百依百顺,哪怕上次他故意输掉的战争中,不小心让兄长受伤了,也不能让他清醒。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非常正常,况且那条腿断掉还可以养好,又不是被整个砍掉了,之后他又打退了敌军,也算是替兄长报仇了。

    相比于最后圆满的结果,这些都是必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陈兰儿所谓的圣女巡街这事儿终究没成,最近修养身体的岑老将军跳了出来,坚决反对。

    “你糊涂,樊城与大鲁能够平安顺遂,又不是靠这些歪魔邪道保佑的。是万千将士用血与汗堆出来的,你要是搞这圣女,就等同于把我们的功劳给抹去了。京都离我太远,弄一个国师在那里,我管不着,但是在这个樊城,我还是能说了算的。你们谁要敢弄这圣女巡街,就先从我这个老头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哪怕因为最近打了大败仗,他身体不适,说几句话就喘上了,但是态度仍然十分坚决。

    岑小将军试图劝过几次,都没用,最后甚至还被岑老将军骂的狗血淋头:“你休想替这圣女开脱,依我看你是被美人计给迷昏头了。还说什么她和国师不一样,她这骗人的手段还不如国师。我已经收到了国师传来的信笺,狠狠地嘲笑了我。说是我看起来深明大义,实际上还是被一个江湖术士给耍得团团转,只怕还是敌国奸细呢!”

    有岑老将军在,陈兰儿一切盘算转头成空,她气得背地里痛骂老不死的,但是到了岑小将军面前还要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

    她就只剩下岑小将军了,如果再把他也弄得离了心,这樊城也勾不到好男人了。

    ***

    “兰儿,你胡闹,我会按照你说得办,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不要跟着。”岑小将军压低了声音,他整张脸都是苍白一片。

    陈兰儿竟然穿着将士的服装跟了上来,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我等不及了。你先假装要输,我要做力挽狂澜的那个。古有花木兰,今有陈兰儿。到时候传出佳话来,我看谁还能撼动我的地位!”

    陈兰儿的眼眸里都冒着火光,她已经不能等了,就在这一场战役里,她就要上演力挽狂澜的戏码,让所有将士都看清楚,究竟是谁把他们带离困境,带向胜利。

    岑小将军拗不过她,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那你一定要待在安全范围内,我派人保护你。到时候你再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计划,让士兵们往西南方走,与我小叔汇合,打个包围战。”

    可惜事与愿违,当他们这支小队被冲散,陈兰儿喊出话让人往西南方去的时候,却并没有遇到岑家小叔的队伍,反而是敌军的大部队。

    “这与先前说好的不一样!”陈兰儿大惊,可惜为时已晚。

    他们二人皆不知,此刻坐镇在军营的早就换了人,一身白衣的国师大人,正在写着速报,军令有条不紊地发布了下去。

    “报——已把敌军逼到西南方,形成合围架势。”

    “报——敌军溃逃,我军大获全胜。”

    “报——岑小将军不知所踪,有人汇报之前看到个敌军将领掳走了他。”

    国师与卫沉鱼对于岑小将军的踪迹,并不怎么感兴趣。

    听到我军大获全胜,两人倒是同时松了口气。

    之后岑小将军下落不明,樊城所谓的幽兰圣女也不知所踪,哪怕岑老将军发动将士们搜遍了战场和樊城,都不见孙子的踪迹。

    敌国,奴隶贩卖场。

    高台上,跪着两排男□□隶,全都赤-裸着上身,只在腰上围了块布巾,遮住重要地位。

    这两排奴隶全都宽肩窄腰,六块腹肌,身上还遍布着各种伤痕。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是大鲁新抓过来的俘虏,全都是年轻有力气,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其中会武功的都被废掉了,就如同是拔了毛的鸡一样,人人宰割,不会发生弑主的情况,大家放心买啊!”

    奴隶贩子挥舞着皮鞭,高声叫喊着,高台下面最前排坐着的都是贵族,一个个长得极其彪悍,甚至还有女贵族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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