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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亲的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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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从记忆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妈妈一手操办。爸爸只是专注的做他的田地里的农活以及闲时做点竹制木制手工活,养一些他感兴趣的小动物,如兔子,鸽子,蜜蜂,种一些他喜欢的果树,如李,桃,桔,梨,枣等,对于家计之类从来不闻不问不管。妈妈忙家务活,忙全家的生计周转,但总会要与爸爸商量着,大事时也总要爸爸给话。面对我们的读书,吃穿用,也总是愁得心里烦闷。累了,烦了,看着爸爸对此一概不闻不问,妈妈便会与之大吵起来。

    小时候,从懂事起,便时时会看到听到爸爸妈妈为了我们而吵闹。过后好几天爸妈都不说话,但在时间的推移中,因着生活也就自然而然的又说起了话,一起做事,过活,持家,养家。思想中,爸爸妈妈虽然因贫贱夫妻百事哀,但爸爸是妈妈的支柱,妈妈也是爸爸的依赖,他们是彼此生活中的也是精神上的精神支柱。

    (二)

    在长长的岁月里,爸爸妈妈对于我们的关爱不仅仅体现在那颗疲惫的心,疲倦的身中,也不仅仅是对生日常生活中的操劳与家计的周转上,更是体现在她们对我们的那份成长的忧虑中。于人生成长中,心性的培养,心智的开发以及身体的滋养。

    从有着记忆起,每晚在暗黄的灯光下,在闪烁的火光中,全家围坐在灶前吃饭,烤火。爸爸妈妈便在那时给我们训话,给我们说些典故,说些事例而谆谆地教导我们,给我们的心灵灌注人生道德,秉性良耻,形为礼议之类的做人的准则。我们兄妹几人便都沉默着在寂寂的静夜里,听他们沧桑的声音沉沉地滑落在夜空里,伴随着山后的猫头鹰的苍寂的声音,我们的年幼的心灵也就跟着在黑夜里肃穆庄严沉重起来。于是,那时的夜晚,我们总会很沉默的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无声的彼此在暗夜里闪烁着幽幽的眼光,相互看着彼此暗苍的脸神。那时起,我学会了沉默,学会了苍茫,学会了用心感悟。

    成长岁月里,妈妈总会养着大头大头的猪,养着成群成队的鸡鸭。在猪还没有长大长肥时,爸爸妈妈就在计算着这头猪卖了钱是还债,那头猪卖了钱是给我们交学费,而鸡鸭卖了钱是做为全家生活开销。一笔笔的计算着,一笔笔的周转着。从小在我的眼中,钱在妈妈的手中有如流水,流来转去,借来还去,从不曾在妈妈的口袋里有过长时间的停留。但生活中总也会发生意外,有着变化,而打破了原有的计划。鸡鸭发生了瘟病,那时就会心里发急,去县城买药回来给鸡打针;或是爸爸去野地里采摘山药,煮熬汤药喂养,忙个不停;或是无可救药,只得在鸡鸭还在咽着最后一口恹恹楞楞时一只只的宰杀,剖洗,挂在灶前烘熏,作为没菜季节时的萦菜。也为猪价下降而叹息,走失了鸡鸭,去山里伐树砍竹或是挖竹,田里犁田挑粪,偶或有不小心摔一跤,磕破了牙,摔断了手,被犁头刮伤了腿,被瓦砾刺破了脚等等。生活总会如此的忙碌而意外频频,艰难而苦涩。但总算度过了我们的成长期,我们可以出去自己挣钱,自己养活自己。

    人生的不如意与隐痛却依然留在了那个家,留在了他们苍老的心头,也永生不可去之。我们只有沉默的在一方走着我们的人生路,留下那个斑驳的家,留个那份参差的情,是隐痛也好,是忧伤也好,是难以诉说的苦涩也好,是难以启齿的冤孽也好,我们都没能如他们那般有着深刻的体会,也没有如他们那般时时刻刻地承载着。我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酸愣愣地瞅着,却毫无立志立愿建树一翻。

    时光里,很多时候会想起他们,想起他们的苍老,但却只能在心里想着。有一份无能为力的妥颓感。小时的那种对人生的沉默,长大时那种对生命的无能把握的妥协感,深深浅浅的在生命的源头叹息吞吐。而岁月如昔的把他们的慈爱与关切点点滴滴地浸入在我们的生命里,我们无声地啜饮着,给不了任何的回报,给不了任何的抚慰。

    (三)

    很小时,便知道爸爸抽烟,喝酒。对于抽烟,我不知道爸爸为何那么深深的依赖着。平时在田地里做事,他总是在累了时抽一道烟丝;与人相遇时,与人竭息时也总会递出他的烟丝袋,相互站着,或坐着卷一道烟在烟雾缭绕中倾谈,聊一些田地里的生活上的话题,而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坐着安闲地卷一道烟在日光下看着远处静静地吞云吐雾。去往深山里,他更是一整天就靠着身上的那袋烟丝,一整天几乎没有吃过什么食物,到傍晚时分回到家,也从不说肚子饿,只是静默地吸一道烟。吃晚饭时依然只吃平时份量的那一碗饭。无论是好吃的菜还是不好吃的菜,亦或是一顿还是两顿没有吃,他都只吃那么一碗饭,从不曾看到他有吃过两碗饭。菜好吃时,他便会在饭前喝一点酒,不好吃时,只吃那小半碗饭,更或是干脆就不吃饭了。他跟我们说,吃饭吃个七成饱最好。这也是他一向的讲究,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控制得那么好。对于好吃的,我总会使劲地吃,把肚子撑得傻傻的走不动路。家里,每年妈妈都会酿好几坛酒,有米酒,烧酒,糯米酒,高粱酒,一些米酒烧酒送礼,一些留着给爸爸平时喝,村里有人要时卖一些烧酒,另外也留下许多烧酒糯米酒高梁酒过年请客喝。

    爸爸的胃不好,有胃病,也有慢性支气管炎,也许那就是他大都在外做活时整天饿肚吸烟所造成的吧。胃时时痛,痛得脸色苍白,脑袋发晕,冬天里总是听着他一声声的咳嗽,咳得惊心动魄的满脸燥红,让我听着心里就感受到肺叶的紧窒痉挛,喉咙气管的干哑枯涩。可依旧喝酒,吸烟。在别人家吃饭喝酒时,空肚喝酒后也不吃饭,回家后总是胃痛总是会呕吐,吐得胃囊痉挛,脸色苍白。有时他自己去野地里挖些草药回来,熬煮着自己治自己的胃痛。仅管如此但依然还是照样喝酒,喝酒是他的怡性养情,吸烟是他的精神支撑。可以说他是烟鬼但不是酒鬼,可以没有酒没有食物但不能没有烟。在没有食物,没有酒的的田间地头,他靠着烟丝干一整天的活,在烦时闷时遇到不顺时更是以烟来支撑着。长久如此,便总会时不时的出现眼冒黑星,头晕昏眩。妈妈心疼他,便会去医院里买一些枸杞子白糖回来饨一只大鸡给爸爸吃,吃了身体会好一阵,一年的时光里也不会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由此,每当爸爸的身体情况不好时,妈妈便如此的为他修补着身体。

    爸爸是个性格内向的人,没有成家时性格古怪,喜好也特别,在家没法没天,依着自己的性子与同村的小伙子在深山野林里种地相嬉。不喜在外与人交际,也不善于与人交往,脾性暴躁多怒,憎恶分明,直爽固执。成家后,慢慢的把许多不好的习性改变,也把暴躁跳脱的个性收敛了些。而妈妈是那种外向开朗乐观豁达的人,喜欢与人交往,喜欢做生意,但却一直都没能做生意。而我这个女儿却与她的性格截然相反,总是与她做对,她便说我像爸爸,与爸爸的脾性相投,是爸爸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有时把她气得流眼泪,很不忍,但我的性格就是软不下来。

    爸爸喜欢看书,看农林果木动植物的各种书籍,悠闲时还看些药材书。家里用的一般的竹制木制的家用农具猪盆,簸箕,扁担,锄把等都是爸爸自己做的,没有人教过他,他只看着同村的人做活,慢慢学着做起来的。到后来,外婆家和一些亲戚家要用一些农具大都叫爸爸给做。

    他喜欢种果树,养小动物。家里屋前屋后的梨,桃,桔,李,梅等各种果树都是他从别人那移植或嫁接或讨要来的。果树的修枝嫁接也是自己慢慢看书琢磨着。屋前那棵古老的小桔子树上,他嫁接了五六种类的桔和柚。一棵树上,从最底上起是本树的小桔子,往上是迟熟桔子,中熟桔子,早熟桔子和柚子。那棵只长枝长叶茂盛荫郁却不结果的老梨树也被他嫁结了两种梨子,上面是好看的雪梨,下面是好吃的砂梨。那些嫁接的果枝都是他从村里叔叔伯伯那儿寻来的成果丰硕外形好看内里好吃的果种。而屋后那些不好吃的酸橙被他全部的剧掉了枝条,重新嫁接了一种甜硕的甜橙。

    爸爸养过且能养的小动物有兔子,鸽子,蜜蜂。小时候,放学回家,我们总要记得给爸爸的兔子扯兔草回去给兔子吃。那是一种野生的植物,藤罗蔓攀在田野边,枝叶有着小小的翠绿绒毛,摸着有刺刺痒痒的感觉,叶呈圆扇形,嫩绿肥硕厚实。软软的藤条攀延蔓爬在荆棘上,藤条对称着长出小枝条,一枝就是一叶。扯断小枝一把把的兔子草攥在手中,清新的透着莹绿的光泽。那是爸爸告诉我们这种野生的植物便是兔子最爱吃的食物,我们叫它为兔子草。回到家,爸爸把一片片的叶用干布抹干喂兔子,那时我们不知道为何要那么小心的把叶片上的水珠抹干,爸爸说叶片上不能带水珠,不然兔子吃了会影响消化系统,会生病。

    屋前屋后那飞舞鸣叫着的蜜蜂是爸爸收到的野蜜蜂,那时我不知道爸爸是如何收蜜蜂的。在看了几次后,便知道了。一群野蜜蜂嗡鸣着飞来时,爸爸先在半空中洒上水,然后用一个里面洒满了糖水的麻布袋当空兜头罩下来,蜜蜂便全都罩进了袋里。然后放进预备好的蜜蜂箱里。在野外花开较少的时节,便自己精心的配制着糖水,日夜仔细的喂养,防寒。在花季时,蜜蜂慢慢的壮大起来,便自作蜂条,蜂带让其蜜蜂在蜂条上筑巢,慢慢的加长加大而酿起蜜来。爸爸会很有耐心的检视蜂巢,观看蜜蜂,有时还会自行的给他分群分王。有时从蜂巢上割下一小块蜂蜜,蜜淋淋地滴下蜜来,先自己尝尝,好心情时,会问我吃不吃,说吃了有营养的。每天的清晨傍晚时分,爸爸立在蜂箱旁,被蜜蜂嗡鸣着环绕着,他自是小心的弄着蜂巢,却从没有看到有蜜蜂蜇过他。

    对于这种种种植的果树,饲养的小动物,他都是极有耐心,极及细致,但却从未为着最后的成果好坏而放弃过。他在乎的并不是那份最终的成果,而只是喜欢,只是那在种养过程中的专注与细致,那份在苦涩艰辛的红尘岁月里的一份自我的怡乐情怀。

    在我的意念里,我总会这样的认为。如果,如果爸爸不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与条件里,如果他没有这些为生活生计所累的话,他定会是个深沉而富于情趣的人。他会养花种树,弄养小动物,看书识药识医理,生活的贪嗔怒骂会控制得很好,对人世俗情以及贪念都知之甚深,看得很透,也看得很淡。他会是个怡心养性的有着高智慧的男子。

    (四)

    想起家,想起爸妈,似乎从来爸爸就是妈妈的陪衬,妈妈是家的主宰,是生活的主宰,是我们的依靠。爸爸是隐在暗处的灵魂,妈妈是处在明处,家的形象的存在。但事实上,爸爸是我们所有人的依附,是我们所有人的支柱。只是,他把他的当家的权力都移付于妈妈,一切都随妈妈处置,他只是在暗中看着,支撑着,把持着。

    妈妈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背负在肩头,用自己大方爽朗的个性与邻里村里人友好交往着,在外奔波着。家里任何的事,我们只能找妈妈,不能找爸爸,爸爸不管,妈妈为我们奔波料理一切锁碎之事。而钱米油盐,生活,上学无论好坏无论手头是否可周转,都是妈妈想办法筹划,或借钱,或调转。都是只要出面就可以肯定的事,似乎从没有难以办到的事。借钱,村里有钱的伯伯那别人借不到,妈妈却可以借到;银行里借钱,别人没有证明借不到,但妈妈不用证明就可以借到。亲戚的往来互礼,家里亲戚多,亲情的亲与疏繁锁难捺,都是妈妈一手一脚的礼尚往来的客套,交涉着。过节过年请客吃饭弄菜都一一伺候周礼到家。有时看着她四处奔波与人交涉,我都显得很不耐烦,我不清楚妈妈为何就能做到如此之好,如此礼数周全,又如此的不感到厌烦。我在旁边看着就会很厌烦,而把我的没有耐心的无名火气怒冲冲的向她发泄。不管自己的表情与语气是如何的让人可恶可恨,妈妈都会向我耐心的解释,耐心而疲惫的依然如此。那或许是我不懂妈妈为何要把这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人生弄得那么繁喧复杂,为何要那么的不知疲惫的劳累奔波。也许是我依然不懂这种人生这种生活这个虚伪却又必需得多情的人世间人与人之前的牵连关系。妈妈是深深的懂得其中做人的道理,所以总是苛刻着自己,而宽恕着别人。妈妈知道人活着就是受累受苦,所以再多的苦与累都自己咽下毫无怨言。

    对于钱,我想妈妈永远也不会是个守财奴,即便有再多的钱,妈妈也不会愁花不出去,她只会愁手中拮据没有钱用。辛辛苦苦用血汗换来的钱无论多少到了她手中,不到几分钟就到了别人的手中。对于钱的流转,对于钱的贸易,妈妈使用得如此得心应手,流畅自如。那就是一种钱的用途,妈妈把这样的本领能耐使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总是会想,如果妈妈她的手中不缺钱,不用为我们为这个家为生计而奔波伤脑筋的话,妈妈有好的机遇有好的条件定会是一个很有能耐的投机家。也如此,妈妈总是想着去外面做生意,即便是去捡垃圾或是做小贩小卖,她都会乐此不疲。她的愿望就是去外面的花花大千世界看看,能做做小生意。这是她一再对我说起的。可是因着家计,因着家里的情况,也因着这个家离不开她,所以妈妈的愿望也一直不能实现。

    (五)

    那是不知从何时起的惯例,似乎是从我们开始成长时,也似乎是从我们有着记忆时。妈妈便用她的一根人参的关爱更为深刻的附在了日常的斑驳参差的生活中。

    每次我们回家,妈妈都会杀一只乌鸡,去医院买来一支小小的人参,切碎放在鸡的胸腔里蒸熟给我们补身体。那鸡是她养着专留给我们回来给我们补身体的。我们兄妹无论是谁,每次回家都会如此的一只鸡一只鸡,一根参一根参的饨给我们吃。妈妈说我们在外面吃不到好的,也不爱惜自己,回家了,有了妈妈的关爱,有了家的温暖,妈妈只要有能力有力气就会给我们兄妹如此的深切的关爱。这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成了我们游子回家的一种盼想了。从我离开家那时起,年年都如此。我们兄妹也年年如此的享受着妈妈的这份关爱。

    冬天里,冷冷的天,刺骨的水中,妈妈用苍老的手剖洗着给我们补身体的大母鸡。因为自己怕冷,每次看到妈妈要杀鸡时,便叫她别杀了,身体没什么的不用补。但妈妈说又不用你动手,你那脸色那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这乌鸡和着人参是最为补了,补补身体,过几天脸色就会好看许多的。每次看着妈妈动手都很过意不去,还是挽起袖子自己动手在冷水寒气中剖洗,那水是从山沟里地底下导进井里的水,冰冷刺骨,浸在水里,刺骨的疼,过后在火上一烤,更是酸麻麻的痛。虽然自己看到时会动手,但许多次的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妈妈把杀好剖洗好也蒸熟的整只大鸡端到眼前时,便有种刺心刺眼的痛。想流泪,却只能笑着在妈妈的注视下撕咬。妈妈混浊的眼睛怜爱而欣喜地盯着,我大块大块地撕扯着鸡肉,大口大口地咬着鸡肉。那动作,那身影倒映在妈妈蓄满泪水的眼眸里。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我欠妈妈的,这份深情慈爱我永生都难以还清。

    可是我依旧是那么的乖戾孤僻阴沉。性情好时我会很耐心和她说话聊天,心性不好,脾气暴躁时便任性的发怒,暴喝,失去理智般的撒泼发作。妈妈只是平心静气地听任着我发怒,在我发作完便耐心地规劝我,我便沉默下来,在过后便会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对妈妈的大声呵斥而怀着深深的歉疚,但却从没有对妈妈说过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个喜欢与人谈心的人,与妈妈亦如此。妈妈每次打电话想与我谈心时,我便以发脾气或是沉默而将之堵住,她总是说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儿与妈妈总有说不完的话,为何我就没有一句话与她说。许久在我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时,妈妈便会打来电话,等我打过去问有什么事时,妈妈便说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我了,想和我说说话,想听听我的声音。我却沉默在电话的这端,听她诉说着一些生活锁事,她见我不说话,也只好悻悻地挂上电话,说别浪费我的电话费。

    妈妈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她跟我们说她有冠心病,有肾结石,有肩周炎,时不时的便头晕头痛,担心我们时便心里痛,做事重时累时便胳膊会痛,痛得转不过弯来也提不起来。前年听说她的肩周炎发作得厉害,做不了事,我寄钱回去让她去县城医院冶疗,似乎好些了,只要不做重活便不会痛。冠心病与肾结石有时痛着,便自己忍过去,为着钱也不去医院治疗。早年时她的牙齿一颗接一颗地痛着,痛得一颗接一颗地掉落,如今吃饭吃东西都是小心着,吃不了硬东西。如今我们都在外,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她带着侄女,做所有的家务活还得帮着爸爸做田地里的农活。有时我在遥远的静夜里,想着他们,想着他们究竟是如何忙碌着春耕,夏抢,秋收。那份劳累我们小时候都尝过,那份滋味我们难以言说。那时我们只是种着自家的田地,我们都会在家里帮忙,而今我们都出来了,他们却还租了别人家的田,多种了好几亩,还得带着个小孩,不知道是怎么辛苦。

    (六)

    很多时候想起他们来,便会在寂静的深夜里不可抑制的流着泪,也时时的在心里感胃生活的艰劳,轻诉人生对于他们的折磨。那是只能满满的蓄满在心里眼眶里的一种痛,一种隐忍。成长的岁月里,陪伴着他们经历生活的磨难艰苦,眼观耳听心悟着人生心酸的揪结。远远地离开了,依旧深深地体会感慨那份生命的难舍难分,人生的如梦如恍。

    其实我知道,妈妈对我们对这个家的祈望很简单。只是希望我们兄妹都有个好的归宿,她与爸爸便不会再那么累那么辛苦的租种别人家的田了,只种好自己家的那些田地,带着孙子孙女,安静无悔无念的了却残生便是生命的最好赠予了。只是我们依旧拖累着他们,无能为力的行走在人生的路途中,唯盼他们能够少点病痛。

    我不是个想家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的寡情冷漠。从我离开家,那份懵懂便装在我的脑中,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周边,走着自己的人生路,固执而倔强的维持着自己的一种独特的生命力。没有想过在外生活的不易,在家生活的温暖,只是一直的感受着人生的多难繁喧与孤静。在安静时,便会静静的想家,却不是念想,也不是眷恋,只是想着爸爸妈妈的人生,想着他们人生的坎坷与苦涩,想着自己对他们的一份歉疚与无能为力。我只有把这份深沉的情思藏裹在心底,不要让无心之人碰触,不要让生活的矛盾来破坏。

    20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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