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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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半夜还是闷热难当,在睡梦里,浑身冒着汗,后半夜突然间就刮起了大风,冷冷的呼啸着破门而入。被风惊起,打开半开的门收起吹乱的衣服,重又关上门。一夜,在梦里的风声中,听尽了的风的呢喃,呜咽。

    树上的叶,左右翻摆,摇曳着,有不甚盈弱的,在风的低呼中只能无力的脱落而下,让风主宰着生命最后的轨迹,依如那无边的浮云,只能顺风的意志左右飘浮,是消散还是重生耽看它的生命力了,而小小的一片落叶,在脱离了母体,脱离了根柢后还有着一份悲凄的洒脱,只不过那份仅有的洒脱也埋进了它的母体的根柢处,作为对它的滋长之恩。

    做了一个梦,一个沧海桑田的梦。梦里,一片沧海下的桑田,在天穹下荡漾着水波,高高的田垄是肥沃的泥土所培植,上面种满了黄瓜。苍绿的瓜藤爬满了直竖着的棍杆枝条,肥厚阔大的叶片绿盈盈的罩在瓜藤上,在晨风中轻轻的摇摆着,莹莹水珠滚动,霞光中闪烁着晶亮的光泽,中点缀着嫩黄色的小花,灿烂的笑开着,羞怯的藏躲着。瓜藤瓜叶中垂着一条条青嫩的黄瓜。青绿的,带着幼稚,带着天真。我的世界里没有了桑田的苍凉,只有那些花叶藤果的招摇,衬着一份苍凉,亦或是这份苍桑衬托着那份天真稚嫩。

    风,肆意的吹着,鬓角的发狂乱的飘散着,想要脱离主人,却摆脱不了我坚固的脑袋。只在这样的深秋初冬里,风的肆虐彰显在小小的我的身上,不看万物,唯看这小小的我,冰冷中泛着寒,已是冰肌玉骨。坚固的脑袋也不是坚固的,已显怯懦和慵缩了。

    梦的边缘连接着一片大海,无边的海,无边的梦。海浪翻滚着,从无边的海天之际奔波而来,只望我的脚底扑腾。拍打在岩石上,巨大的生命力被撞破成点点滴滴的星沫,泛着白色的无力的纯粹,生命力消融于后一轮的海浪中,绞起更大的张狂之力,也涌起更多的愤怒。那是一份生命力的情感所在,它有着强烈的情感,所以它爆发着巨大的破坏力,也彰显着极强的拥用与征服之欲望。可顽固不化的岩石又何能去接受这一切,只有在它的巍然之中化之为沉沉的叹息。累了,倦了,困了,轻轻的退去,只温和的亲吻着,不再愤怒,不再冲撞。柔柔的带着暖意,流泄在空气中。于是,这一片海域充满着浪的味道,充满着水的湿润暖溺,那是否是它的泪,亦或是岩石所蕴藏着的深厚的内涵所散发出的神秘气息将浪花轻轻的笼罩融合,使之平静安稳下来。无声的岩石,用它的力使之浪花咽泣着退去,无言的情,化作朵朵洁白的浪花,一步三回的渐去渐远渐无声。

    空中散发着点点离人泪。

    风声渐小,依然寒气袭人。坐落于柳堤之上,空中响起了大雁的呼号,那是一只孤独的的雁,孤单的生灵在浩渺的苍穹之下飞翔,划过天迹的不是它的飞翔之姿,而是它的呼号之声。仰头搜寻的是它的身影还是它的声音呢?或许都有,也或许都没有,因之那身影已早已消失在我的肉眼之中,而声音呢?那是用来听的,它只滤过我的耳膜就可进入我的脑际,成其为一种无声无影的痕迹进驻于记忆中。转望,天穹,依然是那么的空洞,无迹可寻,可望的,或许就是那些游离不定的云块,消散着,浮游着,如我想象中的棉花糖。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吃过棉花糖,只在走马观花的街头看到过而已,却从没有想去买来添添。当我偶然在脑中想起时,却很难寻到有卖棉花糖的了。那是雪白的蓬蓬松松的似棉絮般绞成一个大大的椭球。我想着那些边缘自在展示的棉花糖就像我所看到所摸过的棉花般纤维纵横交错着轻软,柔和,给人一种软软绵绵的温煦之感,而它吃起来是否就是一种甜甜软软的味道呢?

    在我的想象中,棉花糖是根据长像与感觉像棉花而定的,然天空中那永远不可摘不可触的云朵只能以更丰华绝代的身姿进驻我的想象中,以轻柔的棉花之姿给予我一个无边松软慵懒的棉花睡梦。

    棉花糖我永不可能会吃到,因为它在我的想象中是甜的,而在我的想象中是甜的东西我从来就不想去买。在我记起时,我不会,而在我忘记时,我更不会了。

    然棉花,棉花糖,浮云,那是代表着絮意四散的慵懒人生,无边无涯的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我也终至会忽略那份我想象中的甜,而喜欢上它那份肆无忌惮的浮泛潇潇,无羁的不去牵绊任何,只任自飘散,飞扬,也消匿。

    一筒长长的爆米花,黄灿灿的在我的眼前飘忽而过。我顺着那筒黄光望去,久久的,直至消失在我的眼中。爆米花,记忆中,那是儿时的快乐时光。把晒得金灿灿的玉米从梁上解下,用手指抿下散落在簸箕中,一粒粒的跳动在眼中。可爱,娇憨,纯朴,一如生养在青水绿水的农家女。在簸箕上筛净,用袋子装好,封上。待到初冬时节,闲下来时,有打爆米花的来到村里,放学后兴冲冲的用竹筒装满一筒跑去打爆米花来吃。最喜欢听的,是打爆米花的师傅在装好,点火后,从黑黑的口袋里散发出来的“嘭”的响声。如用土枪打野鸡的声音,在不是有什么吵声的村里响起来特别的刺耳,回荡在山的那边也特别的厚实。小孩的我们是有着惊吓之感,却又实足的喜欢听到这一种声音。因为这种声音响过之后,就是从黑黑的袋子子里散开来的黄灿灿的玉米爆花了,黄中破肚而出的白,养眼又饱腹。抓起一把送进口中,蓬蓬松松的,软中带点甜,脆中带香,却不会感到甜溺,一种很香醇温厚的味道散发着土地的气息。最喜欢看那散落在口袋里的鼓突突的黄中带白的爆米花。空洞的心海充实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与温暖和甜溺,即便不吃,只可看着就有一种久违的意志的沉堕。

    那一种古老的黑黝黝的借用热力爆发的方式。只存在那一时,也在那一时听到爆响后,总会不自禁就想着为何它不会让这爆炸声像地雷般的炸开来,发生一种作人事件呢,在那一时是极恐慌也其迫切的听着。只会在点火之际退到远远的地方,用手捂着,尔后在爆响后,又乐然然的走近散发温热香醇的口袋边,收捡爆米花。那时,没有甜味,就只有那香醇之味余留在脑际。

    想那小女孩捧着的那一筒长长的爆米花,也是刚从机器上装下来的,但那机器不会有爆响声发出来,也不会有温热香醇之气散发出来。我想着那样的爆米花,却没有那种欲望去买来尝吃。且也看着那些小小的如米粒之花般的玉米花没有记忆中的那般饱满圆润,更不会让我有种伸手去抓的欲望了。

    玉米花的余热消散了,风依旧吹来,冷冷的,带着秋的萧索,冬的颤抖,有一种呜咽,有一种叹息。

    梦里,还我的依旧是风的呢喃。喃喃的诉说着风中的情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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