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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苍穹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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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躺在了手术台上,痛得快要死掉的感觉,我的脑门都是粘湿的汗水,手指不停地绞动着,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孩子从身体里拽出来。很艰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突然有了幻觉,想到了另一个女人生孩子时候的情景,坚韧而艰难那,血染红了她的身下,孩子终于出世,好像,那个孩子,就是我。我感觉自己快要没有力气了,恍惚间,感觉到那种想要把身体撕裂开来般的痛楚,凄厉的呻吟在耳边不停地穿行。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重重地闭上了眼皮,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病床上,虚脱无力,痕在我身边,捧了热牛奶给我,我说:“不要,我要无心果。”痕看着我:“先喝点牛奶吧,补补身子。”我说:“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我吃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了,我只想吃无心果。”痕笑了,满眼爱意:“你怎么那么任性,你我也要的啊,你乖一点,好不好。”我坚持一定要吃到无心果才甘心。

    痕把热牛奶递给我说:“先把这个喝掉,我就去拿。”我对痕说:“孩子呢,男的女的,我想抱抱他。”痕会心地笑了“男的,”又去抱了给我看。我抱着他,这是个那么脆弱的小生命,眼睛生涩地看着我,他是一个那么新鲜的躯体,纯洁得没有一丝污垢,孩子都是平等的,没有思想,灵魂也很明亮,无需承担那许许多多的东西,从而变得麻木,我亲亲他:“这个小宝贝,真的很可爱啊。”又示意让痕过来,快乐地亲他一下:“给我无心果,我想吃。”

    痕走出病房,去拿来了无心果,喂我吃,无心果苦涩的味道滑入我的喉咙,让我感觉到快乐和物质的满足感。我像个孩子般,笑了。痕扑过来,扒开来看孩子,亲他一下,也亲我一下。“痕,这个小宝贝,我们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痕像个爸爸似的翻出字典来找字,一个一个挑选过去,很认真的样子,直看得眼睛发酸,于是用手揉着眼睛,休息一下,然后继续找。“痕,不用翻了,”我用手指合上了他手里的字典“我想到一个名字,叫天吧,简单点,而且,他让我觉得生活在这片蓝天下是件美好的事情。”“好,”痕点着头答应了,也拿起一颗无心果放进嘴里,脸上始终是微笑。

    “痕,你累不累,先休息一会吧,你不能老陪着我,自己不去休息,还有,把我以前写的那些稿子搬过来好不好,我还没有写完呢,想接着写下去。”痕也的确累了,就在我的旁边床铺上休息。下午他回到家里把我以前写的那些稿子拿了过来,还有一些笔。我的手重新抚摩着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文字,它们也来自我的身体,我把它们一点又一点割了下来,破碎了自己,成全了它们。

    我继续写着,写着那些令我欲罢不能的文字,它们在我的手指间一个又一个诞生了下来,一个一个地表述着我的灵魂我的思想,我的感情。痕有时候会过来帮我理一下,却始终不曾打扰我,他知道,文字也我的生命。公司里的事务很繁忙,痕不得不呆在那里,然后抽空打电话回来,满是抱歉的语气。

    护士小姐喜欢坐在我的床边帮我做点什么,然后坐下来,从第一页开始阅读我写下的字,她告诉我她也喜欢它们,她还说,以后如果能出成书一定会去买下来。我笑着看着她:“买书的人心情是随意的,而写文字的人呢,你也看见了,很平凡,可能,就是你的病人,不是吗?”护士小姐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让我感到心情愉悦。

    然后过了些天,我身体逐渐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又搬回家里,烧饭做菜,等等,做些家务,然后就是照顾天和写字。我不停地写,写在纸上,习惯这种传统的写字方法,不喜欢对着一台电脑打字。写在纸上显得很真实,我触摸得到它们,心里感到安慰。这一张张的稿纸,支持着我,不断继续,不断地演绎。

    结婚做了母亲的女人性格容易变得坚硬,而我和从前一样的肆无忌惮。

    于是,早上,我经常抱着天去一座山上,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天努力地吮吸着空气,感受着草木的清香,我便开始在脑子里产生了写作的灵感。傍晚,我在黄昏的林荫道上抱着天散步,痕和我们在一起,跟我说一些事情,与我商量的口吻。我一件一件地倾听下来,未置一词,痕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人,而并不需要来决定什么。然后,孩子大些,我们又雇了一个保姆,尽管脸上带着一定的欲望,但看出她的本质是善良的,话不多,安分守己,我们也很信任她。

    “痕,我要出去工作,写字是一种存活的状态,而同时,我不可以丧失掉谋生的能力,我需要谋生,尽管你的薪水已经足够让我们一直安定地过下去,没有后顾之忧,我只想再去找点事做。”我看着他,眼睛里有着期待。痕犹豫了一下“好吧,别让自己太累,你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什么单位。”“不用,我自己找得到的,”笑一笑“不用担心我了。”

    我坐在沙发上给一个杂志社的老板打电话,他是我一个网友,告诉他我是lancy,想有一份工作。那边,全笑着对我说:“好啊,你过来吧,我们当面商量一下,很高兴你能来我们这里工作,你是优秀的。”“谢谢。”

    我们在一家餐馆见了面,灯光充足,环境幽雅,品位不错。他点了很干净的蔬菜色拉,吃得缓慢而悠闲,我点了橙汁。“lancy,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别不用多说了,明天早上九点你就准时来上班吧,你的资料我已经帮你递交给人事部了,明天你来的时候会有人好好招呼你的。”“好,”我喝完橙汁,起身,要付钱,全轻易地把我抽出的纸币塞了回去,然后付钱,笑一笑。我便起身告辞,去买了做菜的原料,准备动手做饭。我已经很久没有精心侍弄饭菜了。我用着不同的大派方式做了蔬菜,色泽恰到好处,把它们一样一样地搁在桌子上,放了满满一桌子,然后擦擦手,去阳台挪动了一下花草,再给茶几上的花瓶里的花换水。

    痕回来了,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于是坐下来和我一起吃。食物是能轻易激发起人的食欲的,而我却总喜欢看着它们,而不吃,叫了报名一起,她爽快地收拾了一下,去哄睡了刚吃过的天,走了过来。我们平静地吃着,偶尔说说自己碰到的事情,家的感觉就是这样。一桌子的菜肴,吃不完,只好把一些并在一起盛放起来,一些只好倒掉。我觉得有些沮丧,而大家吃的心满意足,他们的笑容让我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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