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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曲的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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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节的日子,全国都放假,某个景区为了赚人气,门票减了一大半价。从京城到景区乘坐那趟公交汽车挤扁了人。原停站点上有两股车道,一车道排队上车,直至有座位,一股自然凭力气上车没有座位。但用不着排队上车。

    我自然是按规矩排了二小时的队上了车,领到了一个靠中间的座位,等我座位坐稳了。后面拥挤上来的人,就象潮水一般的景色,呈现在我面前,把车厢挤压的紧紧的,似乎车厢都要膨胀出一个大肚子。我坐着的腿都无法伸直了。

    驾驶员叫着:

    “超了,超了,你们不要再朝车里挤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驾驶员用了很大力气,才渐渐的把车门给关上。

    从京城开往景区耗时要尽二小时,还不算半路上客下客的时间。路程二小时,再加车子开动时间和来回颠簸摇摇摆摆,不用说年轻人站在车厢里吃不消了,上点岁数的六十花甲老人也会歪歪斜斜的依靠着车杆,椅背,人墙支撑着。

    车子一开动大约不到十分钟,一对个儿不高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挤到我身边来,依在我的座椅背上站着。她一只手顶着我后椅背,另一只手撑着我前面人的椅背,把我栏成一个警戒区。她的身后是人贴着人,乱哄哄的,每个人还不断的在调整自己站着的位子,而且连绵不断杂乱无章。

    这样的压力迫使我身边的老人一会儿不时的在调整站立的姿势,一会儿用眼光扫射我脸部的表现和行为动态,他们就象一挺歪把子机关枪直视你的脸部,让你感觉到内疚,那种冷刹的目光一直盯着你不放。

    我心想:

    我理所当然坐在座位上了,是我凭合法的程序用时间争取到的座位,也不欠谁的,也不差谁的。更不存在道德和理亏的问题。他们仍不心死,不停的用眼光扫荡我的脸部,俨然是要我快快站起来让他们坐下去,才算合符社会上公德似的。

    其实我内心早就柔盾的很,也非常内疚,是让给她们坐还是我坚持坐下去一直到景区?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她有点耐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就把身子一直趴到我前面的椅背上,老屁股直接歪在我身上来,眼看就要坐到的我怀里来了,她这样处处逼人实在让人受不了,她的老伴还时不时的用机关枪似的眼神扫过来,引起周围的人也时不时的看着我。我一下子变成了象犯罪似的角色,如果我再不立即站起身来让她们坐,我就要被咒骂。

    我一个座位花了二小个时排队,仅坐十五分钟就要站起来让年纪大的人坐,自己还要痛苦的坚持站立七十五分钟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这种公德谁给的起?

    不一会儿。

    老太太的身体重量全压在我身体上了,后面她的老头还把身体全依在老太太身体上,还有车上其他人的目光也集中扫了过来,一会儿我这里就成了焦点。所有的压力全汇集在我这张座位上。

    是让坐还是不让坐?

    是合法性站住脚还是道德性永存?

    难怪有些事物合法不合理,合理不合法?

    是法大于理,还是理大于法呢?

    车开动起来,摇摇晃晃、颠簸的也很厉害。她的身子几乎贴着我的胸部,尤其是她的老屁股故意朝我脸上弄,歪歪扭扭的粘着你的脸。我内心垮掉了,坚持下去的心碎了,只好站起来让她坐下去。

    我刚站起来,她就一屁股坐下去,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嗳早该这样了,累死我了”

    她没有丝毫的感谢之意,好象是我应该为她排二小时队伍似的,而且还应该让给她坐才对!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座位以让给她们坐了,社会上的公德就是黑头发让白发苍苍的人,否则你就是罪孽。

    她没有谢我!就直接一把拉着她的老头子到怀里,玩起亲蜜爱情游戏起来。我摇晃着脑袋扫视着她们无礼的行为。可能老头子看出我内心已压住了火焰山,只好笑笑说:

    “朋友,谢谢你。”

    剩下来的时间就是我站立表演歪歪斜斜的节目了。另外就看到他们俩人表演爱情游戏,柤互摸索和谈笑风生的精彩演出。

    一小时下来,他们叽哩咕噜没有停过嘴。他们故意把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目光保持盯着外面风过的景色。我看着她们那种不理不采的样很愤然,但我又无耐于社会公德。算我自认倒霉,只好忍受汽车来回的颠簸了。

    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车上的人就象解了绳扣一样的轻松,个个冲锋似朝车下跑,我自然而然也下了车,走向景区的大门。快要到景区的大门口时,我无意识的调过头来看一眼后面人潮的情况。

    突然看见那对老人,躲在一颗大树下,把头上白茫茫的假发脱下来塞进包袱里。

    “啊她们不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呀?”

    世界上尽然还是这种无聊的人呀?自此后,这件事一直压着我心口里赌的慌。

    只要我一坐上公交汽车,我脑海里立即就会浮现那一对戴着假发的所谓‘可怜’的老人。让人感觉这世界上所谓的‘可怜’人真假难辨。

    有一天。

    我赶着要去国家图书馆去查点资料,从我工作处到国家图书馆要乘坐五站路程的汽车。

    一个姑娘和我一道上了车,我坐到末尾座位上,她坐到中间靠车门口的座位上。还有很多年轻人手撑着扶杆站立着了。过了一站路,上来一位白发老太太,朝小姑娘身边一靠,意思很明显是要小姑娘的座位。小姑娘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玩起手中的手机游戏。

    驾驶员放开广播:

    “请给老、弱、病、残的顾客让个座。谢谢!”

    几十遍广播下去,小姑娘耳闻目睹就是不让。有人站起来让老太太坐,老太太执意不肯就盯上了小姑娘的座位。俩人绞上了劲。

    小姑娘突然站起来说:

    “你们大家看我不让座位不顺眼是吧?你们到超级市场看看那些排队买便宜货的人,全是老头老太。个个精神抖擞,那一个看上去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他们一排队就二三个小时,谁跟超级市场要过板凳坐过?就便宜五毛钱一斤的鸡蛋都心甘情愿的排二三个小时。乘个汽车就几分钟他们都不愿意了,非要年轻站起来让他们坐下行?噢这就是所谓的社会公德?”

    我听了小姑娘感慨万千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的社会公德应该拿什么尺子去衡量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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