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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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未免管得太宽!”文世涛咬牙低斥。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听到希临的名字,不想让那名字再扰乱自己。

    他以为自己可以把那些日子磨成回忆,藏在心底深处,在他孤单时慰藉自己,可是他错了。回忆一旦出笼,根本慰藉不了,还缠起相思,扯着他的魂魄想寻找她。

    他好想她好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可是,不能,只怕见到她,他再也不愿放开她。

    更怕的是,也许有一天,她会在他怀里失去呼吸与其如此,他宁可抱着回忆磨得自己伤痕累累。

    “对,我向来管得很宽,还很想充当喜鹊,搭起鹊桥,让牛郎织女见上一面!”像是和他杠上,樊入羲见他哪儿疼偏往哪儿戳。

    七夕那晚,他早在卜家外等候,亲眼看见他朝卜希临笑得万般艰涩,那么疼惜难以割舍。

    “就凭你!”

    “对,就凭我!”

    察觉他份外认真,文世涛眯眼警告“入羲,别告诉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不好意思呐,我这个人向来是明人不干暗事,想做什么我一定会先告诉你。”抽出腰间的折扇,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

    见状,文世涛微松口气。“我警告你,别胡乱干预我的事,我和她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要是真绝无可能,你又何必动用关系找来玉化膏,还托我差人转交给她?”

    文世涛沉默不语。

    “要是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又何必为她做这么多?”

    “你明知道我不能”他沉痛地闭了闭眼。

    “好!咱们就来谈这件事。”樊入羲突地收起折扇,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咱们说执秀好了,她因你而伤,身有残疾,这事你从没说过,所以我也无从得知,但执秀在我眼里,跟个寻常人没两样。”

    “那是她为了不让我内疚。”

    “对,我也这么认为,毕竟执秀是个贴心的女孩,但是她身上所有的病症都痊愈了。”说到这里,他轻转着扇柄。“好,就算你的异瞳真是灾厄,但执秀痊愈了,你不认为这也代表你身上的诅咒已经不见了?”

    文世涛撇唇冷笑“你知不知道希临差点死在那姓朱的混蛋手中?”

    “我知道,所以那个姓朱的被我整得已经走投无路,这辈子是注定要当乞丐了。”樊入羲不以为意地扬起眉。“但是,这又与你何关?卜姑娘和那姓朱的早就相识,他们之间的事并不是因为你出现才发生,甚至说不定要是你没出现,卜姑娘早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只是你的推测。”文世涛冷声打断他。“你不会懂得我的恐惧入羲,你永远都不会懂。”

    那种根深柢固的恐惧,经年累月的惊惶,就算有人告诉他,他已不再带厄,他也无法相信。

    “那么,你去问问,看卜姑娘懂不懂。”

    文世涛闻言一愣,缓缓看向他,瞧见他一弹指,雅房的门被推开,长廊的尽头,卜希临就站在那里。

    “你混蛋!”他眯眼瞪向樊入羲。

    樊入羲掏掏耳朵。“彼此彼此。”

    文世涛想走,但卜希临已经从那头走来,愈来愈近,近到他可以瞧见她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可以看见她难以置信的眸色。

    卜希临一步步地走,却不断地颤抖着。

    原本刚来到天水城,她被这浑然天成的水泽之都给吸引,但当她踏进悦来酒楼,看见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不是被绑走,也没有迷路,更没有发生意外,只是回到原本属于他的地方,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过许多他离开她的理由,但不管是哪个,她都不愿深想,但如今,眼前的一切,拉着她的思绪往黑暗走。

    也许,她不该再往前,不该执着询问他离开的理由,可是她好想他、好想眼前的他,穿着绣工细致,质地精美的锦袍,长发束得一丝不苟,左眼戴着黑色皮质眼罩。

    走近了,却发现他好陌生。

    疑惑着,他到底是不是她所爱的七彩?

    或许,他不过是个和七彩相似的男人罢了?

    他们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她质疑眼前的人,而他眷恋眼前的人。

    “我说世涛,说点话吧。”樊入羲刷开了折扇,轻扬着。“我特地要卜姑娘前来,就是为了雕饰的事,可她说,她家七彩不见了,她已经没办法再雕刻,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

    文世涛冷眼横睨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她无法再雕刻?为什么?他心里有许多疑问,却问不出口,反倒是卜希临先开口了。

    “世涛?我还以为是七彩呢。”她像是喃喃自语,说完之后,还稍稍松了口气。

    可不是,如果是她的七彩,那神情怎会如此淡漠?

    但她的反应看在文世涛的眼里,在他心底震开涟漪似的痛。

    所以,她认为眼前的他,不是她所识得的他比较好?

    所以,他应该继续保持沉默,假装不认识她?

    “是啊,你眼前的文世涛就是七彩。”偏偏樊入羲不想顺他的意,提点着卜希临。

    她一怔,看向他。

    文世涛神**狈地闪避她的目光,恼怒好友的多管闲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

    但卜希临蓦地大步向前,冷不防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她对视,再探手轻触他的眼罩,哑声道:“七彩,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要戴着眼罩?”

    “不关你的事。”拉开她的手,他垂眼不看她。

    卜希临愕然,想了下,小手飞快地拉开他的眼罩

    “你!”他想要移身已经来不及。

    “好好的啊,既然没事戴着眼罩做什么?不觉得不方便吗?”她皱着眉。“你害我以为你的眼睛受伤了。”

    她的担忧和直率跟记忆中一样,还是那么爽飒的性子,反观真实的他,冷郁孤僻,内心藏着恐惧,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毒,凡是靠近他的都没好下场这样的他,要怎么和她在一起?

    “七彩你恢复记忆了?”她怯怯地问。

    他的冷漠让她很不安,可她知道,他还记得她,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并不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复杂得教她的心都跟着揪疼起来。

    文世涛抽紧下颚不语。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他闭上眼,不去看她削瘦受创的颊,不看她红肿像是哭过的眼他不能再优柔寡断,长痛不如短痛,他要是再保持暧昧的态度,只会让她跟着受罪,所以

    就一次狠到底吧,让她痛到心坎底,这样她才会把他给忘了。

    “是不是因为我毁容了?”

    那幽幽的自嘲,教他心头一震,没看向她,但他猜得出此刻的她是用什么表情在说话。

    这是个好机会,他应该顺着她的话回答,可是太残忍。

    他宁可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她但既然要断,不够心狠,又怎能断得干净?

    “对。”说着,他抬眼,瞧见她痛缩了一下。

    瞬间那痛意仿佛加倍反射到他身上。他现在做的事是最恶劣的,就像他自己从小因为这双异瞳而遭受无数的讪笑奚落,结果他这会却做着一样的事,伤的还是他最爱的人。

    “是、是吗?”卜希临笑得艰涩,轻抚着颊。

    原本,她就曾这么猜想过,没想到得到证实时,除了错愕,还感到一种空虚,像心破了个洞后的怅然。

    她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因为她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可她的脚像是生了根,怎么也移不开。

    “走啊,你还站在这边做什么?”文世涛沉声低咆着。“你以为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她顿住,充盈在眸底的泪水掉得仓卒。

    “世涛!你在搞什么鬼?卜姑娘是我的客人!”樊入羲蓦地起身,恼怒地瞪着他,显然没料到他刻意的安排,竟会伤了卜希临。

    “既是你的客人,就将她带走。”他冷声道。

    痛,就一次痛到底,痛到极限,就不会再想起。

    “你!”樊入羲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却见一只雕饰翻出。“这是”

    “樊老板,你别这样!”卜希临冲向前阻止,却瞥见他将她赠与的七彩鸟穿上红绳戴在颈项间,这意谓着、意谓着

    察觉她的注视,文世涛把心一横,扯下七彩鸟。“你给我这个,是故意在嘲笑我?我不可能拥有正常的双眼,这七彩鸟”i他奋力将它丢向窗外,落进溪承里。

    “不要!”她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彩鸟掉叠在溪里,消失不见。

    “那玩意一点都不适合我,就如你,也不适合我。”他强迫自己无情,强迫自己演完最后一幕戏,只是有点遗憾,曾经美好的一切,竟是由他亲手撕裂得粉碎。

    卜希临看着他,豆大泪水滑落,她用力地抿紧嘴,转身就跑。

    “卜姑娘!掠阳,跟上!”樊入羲命令贴侍跟上,旋即转头怒瞪着好友,却见他眼睛绽着鲜红光痕,眨也不眨的追逐那抹纤细的背影,像是多么不舍,不断地用眼去记住她。“你你这是何苦?”

    樊入羲骂完,撇下他,大步离去。

    “什么是苦?求不到是苦,求得到更苦。”他哑声喃着。

    他独自在黑暗中很久很久,渴望得到一抹光,渴望得到温暖陪伴,老天怜他,何其有幸拥有,他看见了色彩,感受到温暖,如此奢侈的盼望就在他的眼前,伸手可及,可是他要不起他输不起

    “掠阳,卜姑娘在哪?”

    樊入羲一下楼,就见贴侍站在楼梯边,有点不知所措地指着前方,状似在赏莲,其实正努力压抑哭泣的卜希临。

    瞧她不断抖颤的肩头,樊入羲俊俏的脸都快要皱成一团。

    “咳”他缓步走向她。“卜姑娘你”喔,该死,他到底要怎么安慰她?

    虽说他一向很懂得怎么逗姑娘家笑,可是眼前这位并非他的爱慕者,当然不买他的帐,尤其她刚被心上人狠狠伤透心。

    偏偏他又知道来龙去脉,不能和她一鼻孔出气地苛责好兄弟,但也不能委屈她啧,真是麻烦。

    “对不起,樊老板,我失态了”她没有回头,脆亮的嗓音不再,裹着浓浓的鼻音。

    “不不不,如果我是你,也会哭的。”这句话安抚的意味极重,因为他根本没被无情对待过,哪会明白个中心伤?

    “樊老板原来是识得七彩的,怎么都未提起过?”她问着。

    “呃”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樊入羲顿时词穷了。“就”

    “这代表着,你见到七彩时,他就已经恢复记忆了?啊不,他不是七彩,是文世涛,是文家雕刻坊的老板”她轻喃着,想起卢叡溟曾经说过的事,不禁摇了摇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那么喜欢我的雕工,又会做推车。”

    “啊,你不会以为他是故意混进你家,想要偷你的技巧吧?”樊入羲眨眨眼,突然发现她和一般姑娘有些不同。

    既没哭得柔肠寸断,也没咬牙切齿的问候文家祖宗十八代。

    卜希临闻言,反倒笑了。“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是在哪救了他吗?”

    樊入羲摇了摇头。这事世涛并没跟他提过。

    “我是在半山腰的山沟救了他,要是我没出现,一旦入夜,他就会被狼群给生吞活剥,如果他是为了偷雕技而来,没必要赌这么大吧。”顿了顿,她看向远方潋滟的溪流。“况且,我的雕技并非一绝,有什么好偷的?”

    她被偷走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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