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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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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步一顿,背脊僵挺,没回头觑她,她看不见他说话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他闷狺,低郁如沉雷的嗓,显得无措。

    扁听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如何分食她,他的胸口,如万箭贯心,很痛。

    “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她本欲再说,同时,他转身,踩在高她两阶的梯上,居高临下,俯视她的姿态,让她噤声无言。

    他

    明明站得又挺又直,高壮于她许多许多,俯瞰的气势,应该压倒性地教人感到威肃。

    可是,她看到的,是个眉心蹙愁的男人,是个凛着眸光,瞳心的红艳,满满倒映着她的男人。

    没有半分高傲,没有任何信心,甚至,是心慌意乱的男人。

    这副模样,她怎忍心再看他被蒙于鼓里?

    怎忍心,再教他烦恼、若他忧愁,全为了她?

    不忍。

    她浅叹,决定要开口吐实了。

    “你担心之事,不可能成真的,因为,我这个红枣,并非你所以为”

    海空,闪掠一道阴影,游驰而过,淡淡的灰霆,如蔽日乌去笼罩两人。

    蒲牢本能抬头,眼眸瞪大。

    “二哥?!”

    二龙子睚眦,返回龙骸城。

    偕同最后一味药材,灵参。

    “这一株,不许动,我会另外带回一株,三日之内一定回来。”

    返城的二龙子,留下任性至极的一句话,连椅都没坐热,人,又走了。

    吃惊归吃惊,错愕也很错愕,几只龙子对睚眦的反常,议论纷纷。

    每回吃酒闲聊,难脱对睚眦行径的指指点点,谈话之中,有调侃、有数落、有不信,当然,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唯一显而易见,是二龙子绝绝对,舍不得让龙主吃掉那株小参。

    “原来,还有这一招”

    蒲牢脑筋长长一直线,没拐弯、没抹角,不擅变通,二龙子的妙招,他未能第一时间想到,而是数日后,与七只兄弟喝完小酒、挞伐完睚眦婆妈行为,他独自一人,微微醺醉,走回他的楼阁。

    一步,一步,极缓,极慢。

    念头,来得突然,一种当头棒喝,敲散脑中浑沌的感觉。

    他猛地击掌,豁然开朗,满脸光芒璀璨。

    “我也去找另一个红枣,没那么甜、没那么软的次级品,代替她,不就得了?!”

    拾兄弟牙慧,会被狠狠耻笑,但,换不来用送她进汤锅,怎么想,都划算!

    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有干劲,赶快跟红枣商量,问问她的意见!

    步伐转向,充满雀跃,风风火火往药居奔去。

    鳖异的是,药居空无一人。远远看去,所有小学徒全集中到药居外的庭院,磨药、配药,就连冰夷也在。

    蒲牢没空去管那些家伙,不理会他们为何全待在庭院,瞄了一眼,确定红枣不在其中,他直直闯进屋内。

    一个大鼎,伫立在药居正中央,挡住去路。

    薄透的圆沫裹着它,沫膜七彩生辉,染上虹的颜色。

    鼎下,数十颗石火矿并列手排放。

    石火矿,火红色的矿体,被蓝焰包围,蓝焰终年不灭,浸于水中亦然,散发火的热力,是龙骸城里很常见之物,城民多以它烹煮热食。

    此时,石火矿也正在烹煮看。

    本噜咕噜随沸腾声音,传出浓郁的药材香气。

    大鼎太深,蒲牢必须走得更近,才能看清鼎内之物。

    鼎内之物

    热腾的水烟蒸散而上,在圆沫空间中形成一片氤氲,蒲牢眯细眸,试图瞧清楚些。

    隐隐约约,看见鼎内泡着什么

    或者该说,煮着什么

    热烟,时消时聚,忽浓忽淡,他凑近之际,一瞬间的烟散,教他看个仔仔细细!

    大鼎里,正在煮着红枣!

    她脖子以下,浸入深褐色药汁,臻首微微歪倾,长发泼墨似地披散开来,垂落冒烟的汤水间,一片潮红的脸上,双眼紧闭,额际浮汗。

    那细微的起伏,他不确定是她吃力的吐纳,或者,是药汁煮费时,她被动地随之摇摆。

    沉吼声,冲破喉头。

    红鳞汹涌直竖,映出他眼眸深艳、骇人,他箭步冲入圆沫,披覆看满满鳞片的双手,伸入热药汁内,将她迅速捞起。

    红枣瞬间惊醒,不知发生何事,身子被擒进宽阔胸膛里,她听见那胸腔之中,痛苦撕裂的兽狺,正沉沉回荡。

    他的狺吼声,引来了待在炉房的魟医,魟医尚未瞧清来人,倒先数落起来。

    “我不是吩咐过,所有人不许踏进药居、不许偷窥、妨碍她浸泡药汁”

    话,硬塞喉里,骂人的气焰,在看清来者身分时,消灭得飞快。

    “四、四龙子?!”

    不能怪魟医口气迷惑,而是眼前的蒲牢,浑身红狞,怒发冲冠,似烈火,他浸浴火中,狂焰焚身的样貌,龙眸狠厉、“谁准你煮她?!谁准的?!”龙吼咆哮,尖牙锋锐,仿佛随时要扑来,任意撕扯、任意咬杀恁般吓人。

    震摇着药居,细长的瞳仁,明明鲜红似火,又森冷如冰。

    若不是手上抱着她,无暇出击,蒲牢的双掌,绝对是紧紧勒在魟医脖上!

    “呀不龙子误会了误会大了我不是在煮她”要解释并不难,可是一紧张便开始结巴,是魟医自个儿也治不好的怪症。

    蒲牢吼断魟医的支吾:“把她剥个精光,摆进大鼎里,搭配这么多药药草草,用石火矿细火慢熬,不是煮她,是什么?!”他看不出来有第二种可能!

    剥、剥个精光?

    红枣一声惊呼,猛然想起白己的现况。

    对,她一丝不挂,宛似初生婴娃纯净,被他从药汤中捞起,此刻,遭锁在他臂膀间,紧紧钳闪,每寸赤luo肌肤,与他贴合,密密地,毫无半点缝隙

    “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红枣恨不得沉回大鼎的汤水之间,溺死都甘愿!

    “汤这么烫,你想煮到皮开肉绽吗?!不要乱动!”他喝止她的挣扎蠕动,一掌按在最顺手、最好施力的部分,轻易制止住她。

    那部分,又绵又软,雪白细致,浑圆可爱

    “药汤的温度,我很细心调整,不会煮熟人的”魟医想辩解,可惜没人理他。

    “不要乱摸!”红枣拍开蒲牢的手,身子略略下滑,立刻又被他重新逮上去。

    这一回,托得更牢,扣得更紧,将蜜桃般的臀形捏到变形。

    “你被烫到全身都红了!像只熟虾!”她体温高得吓人,蒲牢掌心触及的肌肤,潮热烫手。

    不全是药汤的缘故,更、更多的是因为他——

    “还不去拿烫伤药来?”蒲牢恶狠狠瞪向魟医甫吼完,红厉的眸里闪过诧异和杀意。

    诧异的是,他的掌心,终于感觉到它托捧的柔软,温腻看指掌,嫩腻如丝绸,轻轻微颤。

    那是她有肤、她光滑挺翘的小臀,没有衣物相隔,纯粹掌心与嫩肌,亲密接触,完整服贴。

    杀意则是她全身光滑,魟医却站在这儿,站了那么久!看了那么久!

    “你看到了?”

    蒲牢嗓音转浅,像吁叹,像软喃,双眼眯到不能再更细,两鬓的红鳞却反其道而行,仿佛锋利小匕,片片似刀,挺直竖立。

    “咦?”魟医不懂他在问什么,因为,他很不习惯蒲牢的“轻声细语”

    “你,看到她的身体了?”一字一字,仍是缓慢,且轻软。

    “咦咦咦——”

    魟医懂了!

    懂了蒲牢眼里,满到溢出来的凛冽杀气!

    “我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只看到四龙子你雄伟宽阔的背肌,完全档住她的身体!奇怪!天黑了吗?!我眼前怎么一片暗?!我看不到东西——我什么都看不到——失明了吗?!”拙劣的演技,魟医睁眼说瞎话,仿效盲人行径,伸手胡乱在半空中挥舞,想要取信于蒲牢。

    这种破演技,谁会信呀?!

    有,蒲牢信了。

    睨向作戏的魟医,一眼都嫌太多,他收回目光,落在胸前红枣身上。

    luo裎的肩上,弧形圆润、光滑,凝挂着晶莹薄汗,泛起一层淡淡的红。

    他的另一只手掌,按在这么美的肩肌上,他的深黝,与她的粉嫩,刺激看视线,教他瞳仁一缩,带鳞的指掌略略收紧。

    些些痒意、些些挠搔,在接触着她肌肤的掌心间,窜了出来

    喉头更是干涩紧绷,猛吞再多的唾液,也止不住渴

    不对!

    现在岂是看傻的时候!

    蒲牢在心里痛斥自己。

    她那一身鲜嫩的红,就不守就是烫伤,他竟还在想“好粉、好嫩、好妖、好像樱花沾满全身——”

    下流!

    “要滚之前,烫伤药留下!”

    蒲牢喝住正欲“装瞎”摸出药居大门的魟医。

    魟医一时忘了假装眼盲,咚咚跑去翻箱倒柜,抱出数大罐药膏,诌媚奉上,又想起自己必须扮瞎,双眼一吊,翻出白仁,再度挥舞双手“摸索”出门。

    踏出门的同时,魟医放松地吁口气,庆幸保住老命一条,飞快游离,不敢多加逗留。

    魟医尚不知情,待会儿,不到一个时辰内,另一只发狂的龙子,也会这样对他,行径更回凶暴,他这口安心的气,吁得太早

    “你误会魟医!他替我祛毒”不,此时并非为魟医说话之际,红枣脑门沸腾,更胜大鼎内的水温。

    灼热感影响她的思绪,教她弄不清孰轻孰重,蒲牢的眸光深邃得像在告诉她——

    她比魟医更有危险!

    “你不要看!不先把我放回鼎内不要捏我的——”臀!这个字,她羞于启齿。

    “奇怪,离开热水这么久,你的皮肤怎么反倒越来越红,越来越热?”连他都感觉到那种热意,灼暖了他。

    因为他看着她!

    因为他抱着她!

    因为他红炫的鳞光,喂热着她!

    她控制不了潮红席卷,爬满全身,不争气地染红每寸发肤。

    “先让我把衣服穿上,好吗?”她哀哀请求,好似听到煮腾的声音,在脑门里咕噜噜作响。

    “先上药再说。”他很坚持。

    “我没有烫伤!药汤不烫人的,你自己探手试试,水温很暖,我舒服到忍不住打起盹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看见他咬开瓶口栓布,问得很绝望。

    “上完药再说,我会听。”那时就来不及了,好吗?!

    揩了些冰凉膏药,已经抹过她的肩颈。

    身体是火热的,更显得膏药沁凉无比,热寒交杂,冷暖自知。

    他轻轻推匀膏药,粗砺的指竟也能如此轻柔。

    大片白里透红的肤,从不示人,那是这么私密的地方,藏在衣物底下,连她自己都看不到,他却看了,摸了,指腹滑过背脊线条的凹陷——

    麻痒,由他指尖传导而来,犹似涟漪最中心处,先是骚动,开始扩散,钻了肤,渗了肉,入了骨。

    直到一声轻吟,由她粉嫩嘴中逸出,她来不及咬唇藏住。

    好悦耳的声音,他想再听一遍,不,两遍、三遍更多更多遍。

    “好了,不要了好痒”她想推开他,但她不行,两人距离若拉开,她狼狈赤luo的模样,就会被他看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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