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宝石小说网 www.bsskz.com,最快更新银光泪 下最新章节!

    他感觉自己浮上了天,跟着白光乍现,包住了他,霎时间,疼痛更加剧烈,他痛得弓身张嘴嘶嚎,几乎以为胸口就要爆裂。

    然后,他真的听见了自己可怕的嚎叫,还听见了银光的哭喊。

    “阿静、阿静——爹,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啊!”他张开了眼,看见自己躺在床上,看见了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昂首哭着追问身旁的男人,小小的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不肯放。

    “方才不好,他只剩一口气了。”那男人气定神闲,瞅着心急的丫头,指着他道:“现在,才是好的,瞧他中气多足,这声吼,怕是全城都听见了。看,不都醒了吗?”

    银光闻言,霍地回首,只见他睁开了眼,她慌忙凑上前来“阿静、阿静,你还好吗?看得见我吗?”

    他喘息着,满身是汗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即便剧痛如火焚身,但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银光啊,是他的银光。

    他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满是泪痕,略显苍白的小脸,嗄声问。

    “毒没事吗?”

    “没事、我没事。”她摇头,哭着说:“我身上没伤啊,没你那么严重”

    是吗?太好了。

    剧痛霍然又袭身,几乎撕碎了他,他咬牙闷哼,痛得全身紧绷。

    “阿静——”她慌得又落了泪。

    他想安慰她,却做不到,只能握着她的手,抽搐着。

    蓦地,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他汗湿的额。

    “没事的。”

    他抬眼,看见大手的主人,男人垂眼看着他,虽难以察觉,但知静仍看见他眼下有倦累的黑影,可他噙着笑,神色从容而自然。

    “忍一忍,只是残毒在你体内,待你出了身汗,把毒逼了出来,便没事了。”

    火焚的高热剧痛,似被他冰冷的手吸走了大半。

    倦意蓦然上涌,他看着那男人,死命撑着、喘着气,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字句。

    “不要别这么做我不想昏过去”

    “你醒着,会很痛。”男人告诉他。

    “我可以忍”他看着他,提醒:“我是兽人我好得很快”

    他是兽人,可这男人不是,他见过他在夜里痛到难以自抑,咬牙忍痛,他看过夫人次次哭红了眼。

    以前,总以为真是他所受的旧伤,可走过一回才知,那是毒啊,妖的毒。

    他知方才那不是梦。

    他清楚这男人,真下了地府,换回他一条命。

    男人仍没收手,仍将手搁在他额上。

    他深吸口气,凝望着那个看顾他一生的男人,哑声张嘴,让长年哽在胸中的称呼,逸出喉头:“爹”

    男人气微窒,隐隐震了一下。

    “别让娘再哭了”

    看着他,男人黑眸收缩,眼里浮现可疑的水光。

    年轻时,因为一时大意,受了毒伤,当时还以为有得解,谁知伤他那人是妖,鬼医和师弟、弟媳一同替他解去的毒,竟去而复返,三番两次复发,年年折腾着他,累了小楼,也累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得替他俩顾着银光。

    他知道受了妖毒会有多痛,他受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就这样继续替这孩子过毒,可孩子孝顺啊,他若真在这时逞能,这孩子怕是又要和他继续闹别扭了。

    于是,他轻扯了下嘴角,收回了手。

    “那就好得快一点,我等着抱孙子哪。”他说。

    火焚的高热,再次袭来,知静浑身肌肉蓦然又紧绷,但他忍住了到嘴的吼,只因身旁的女人已察觉,又紧张的握住了他的手。

    知她会担心、会害怕,他让自己专注在她身上,在她和自己紧紧交握的小手。

    “别哭别哭了”他侧过身,抬起另一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哑声道:“我没事的没事你别哭了”

    “好,我不哭不哭”她乖乖点头,泪水却半点也不受控制。

    她引起的心疼,竟超越了其他。

    他忍着痛,让自己专注在她身上,听她的心跳,看她的小脸,嗅闻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那几天,她守着他,顾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替他擦去了身上的汗水。

    他有好几次,痛得差点失去理智,痛到真的想死,可她在这里,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然后,火焚的高热,终于开始消退。

    天黑了,天又亮了,他不知究竟又过了几日,虽然不想再昏迷,可恍惚中,依然陷入了昏睡。

    再清醒时,银光已窝进了他怀里,小小的眼,哭得又红又肿,长长的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后,发上的簪早掉了,身上的衣也已皱得不成样。

    她的模样,好憔悴,像这几日被生生折腾的,是她不是他。

    可即便如此,夏日午后日光下的她,看起来,依然好美好美。

    恋恋不舍的,他低头舔去她颊上的泪痕,以唇舌轻轻滋润她干裂的小嘴。

    然后,她醒了过来,看见他瞳眸已清,不再藏着疼,不再隐着痛。

    蓦地,可疑的水气,又上了她眼。

    “不疼了吗?”她抚着他的脸庞,哽咽轻问。

    他心头一紧,哑声告诉她。

    “不疼了”

    虽然如此,她眼中的泪水,还是滑落了。

    他温柔的吻去她的泪,贴着她的唇道:“已经不疼”

    她想忍住泪,却做不到,他伸手将她紧拥,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感觉她的温暖和心跳。

    她喉头紧缩,也伸手拥抱他,跟着却听他哑声道。

    “你好臭。”

    银光闻言,破涕为笑,可眼中的泪水,还是止不住。

    她猜,他是真的好了,至少已好到能在乎她身上的味道。

    即便嫌她臭,他却还是紧抱着她不放,依然厮磨亲吻着她的小嘴。

    “我想我们需要洗个澡”他说。

    她含泪微笑,吻着他的唇道:“我已经教人,备了热水。”

    她的贴心,教他笑了出来。

    这世上,再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了,他知道。

    他抱着她起身下了床,踏出第一步时,因卧床多日,脚下有些颤踬,但他很快就站稳了。

    他重新迈开脚步,抱着这些日子,变得十分清瘦的她往外走。

    她攀着他的肩头,哭着、笑着,亲吻着他粗犷的脸庞。

    他抱着脏兮兮的她,穿庭过院,经过了仆役丫鬟身旁,经过了开心的阿万、冷漠的里昂,越过了笑着的爹与哭着的娘,一路走到了浴池所在。

    大大的浴池,冒着蒸腾的水气。

    他抱着她入了池,吻着又脏又臭,却比什么都还要珍贵的她。

    又一次的,他舔去她夺眶的泪。

    从今而后,他再也不想看她掉泪了,再也不想。

    他这一生,只要有她,只须有她。

    她是他的心肝、他的骨血,是他的三魂七魄、永生的伴侣,是他刮骨刨心,怎样也舍不下的爱啊水气氤氲,声淙淙。

    轻拥着这个小女人,他亲吻着她的唇,他清楚知道,他回到了家,已经到了家,她的所在,就是家。

    流转

    风,轻轻吹着。

    水,缓缓流转。

    大江河畔,青芦抽出了白穗,随风摇摆。

    一白袍男子穿过林木,走下山坡,拨开人高的芦草,来到水边,蹲了下来。他伸出洁白的大手,合掌掬起清水,洗净风尘仆仆的脸面,又喝了一小口润喉,方抬首辨认方向。

    可一抬首,却蓦然看见,前方生在水里的芦苇草中,有一黑色的身影,像块破布般,被缠在那儿。

    他一愣,待回神,已走上前去。

    那黑色的破布,动也不动的,但清透的水,却被那黑布染红。

    是红的,不是黑的。

    那布太红了,红到发黑。

    他一愣,才发现,那竟是血。

    染血的黑布中,裹着一个人,他能看见那飘浮在水中的长发。

    他蹲下身查看,将那人翻了过来。

    缠在布里的人,是个姑娘,她整个人活似浸在血水之中,染血的小脸却白得吓人,那洁白的右手虽已拿布缠上,但仍看得出来已短了一截,已断。

    她腰腹和大腿上,也有可怕的撕裂伤。

    这姑娘满身惨不忍睹的伤,似是遭到野兽追咬过一阵。

    伤成这样,怕早已断了气,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了把她左手的脉。

    没动静。

    这,已是个尸了,可他并不畏惧。

    死人,他见多了,他考虑着是否要让她继续待在这里随水流去,抑或将她带上岸去火化掩埋,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般,若让渔家不小心撞着了这惨烈的尸身,非吓破胆不可。

    虽说他赶着要参加师妹和知静的大喜。

    但,说真的,其实也没那么赶,不差埋这死尸的丁点时辰。

    思及此,他伸出手,小心的将那姑娘的黑发,从芦苇与水草中解开,然后将她从水中抱了起来。

    谁知才入了怀,他便感觉到姑娘身上的余温,和她胸中,微微的一颤。

    水是冷的,可她是温的,若然是尸,这样泡在水中,早该冷了。

    他微愣,站定。

    错觉吗?

    怀中的人,没有动弹。

    话说回来,天气那么热,也难说尸身的余温会降得多快。

    是错觉吧。

    挑了下眉,他释然再走一步,忽地又感觉到那轻微的动静。

    他再站定,疑惑的低头看着她。

    这姑娘已经没了呼吸,应该是,他刚刚把过她的脉了。

    这一回,他等得更久一点,那轻微的跳动,又来。

    微微的跳动,很缓,很轻,几不可觉,却又那般分明。

    她身上的水,和着血水,依然缓缓滴落,一点一滴的,逐渐染红了他素白的衣袍。

    没死吗?

    他瞅着怀中满身是血的女子。

    伤成这样,竟然还活着?

    她还是人吗?

    他立于水岸,略略迟疑了半晌。

    大风乍起,扬起她湿透的血衣,和他的白袍。

    再一次的,他感觉到那轻跳,听见那一声挣扎的跃动。

    河边的芦苇因风摆荡,细碎的小白花,如雪般飞扬,上了天。

    罢了,不想。

    活着也好,省得他花力气挖洞。

    收紧长臂,男人再次举步,穿越了芦苇,抱着那满身是血的姑娘,回到了他来时搭乘的小驴车上。

    入秋了,连风都凉了起来。

    满山林叶,被凉风渐渐染红。

    小毛驴拖着身后的车厢,在秋风落叶中,慢慢走啊走,载着白袍的男子,载着黑衣的姑娘缓缓远去,没再回头

    虎儿爷

    冬。

    小小红泥炉,摆放各处,暖着一室。

    桌案后,姑娘凝神,提笔在灯下书写着。

    夜,慢慢深。

    她打了个呵欠,又打了个呵欠,终于再撑不住,搁下了笔,爬上了床。

    因为太累,才沾枕,便入了眠。

    冬的夜,很好睡。

    可红泥炉,慢慢渐熄,一炉又一炉,缓缓燃尽。

    冷凉的寒风在夜里,钻进了门缝,爬上了榻。

    她畏冷的蜷缩成一团,即便裹着厚厚的羊毛毯,依旧冷到皱起了眉头,瑟缩。

    半梦半醒间,她挣扎的想着是否要起身,再去拿一床被,却因困倦,始终没有起身。

    正当她冷得连牙都开始要打颤时,蓦地,一抹湿烫的暖热,进了被窝,熨着她冰冷的小脚。

    天啊,终于

    她喟叹了口气,让那热烫熨着她,暖着她,然后缓缓顺着开始泛暖的小脚,慢慢上了足踝,小腿,腿窝。

    不觉中,她放松了下来。

    那湿热,在恍惚中,熨着她的肌肤,爬上了她的腰背。

    蓬松的软毛,跟着轻轻刷过她的腿腰,她的luo背。

    唉,好舒服。

    她再叹一口气,放松的趴着摊平在床上,感觉那湿热,舔上了她的肩颈,含住了她小小的耳朵。

    半梦半醒间,她呻吟出声,微微弓起颈背,任其舔吻。

    原本冰冷的身子,被这样一撩拨,开始发热。那湿热的舌头,上上下下的舔着,滑过嫩臀,来到腿间,引得春潮涌现。

    她轻喘着,嘤咛出声,无法自己的翘起了臀。

    蓦地,身后刷着luo背嫩臀的软毛消失了,一具热烫的身体,紧贴着她缓缓摩擦,熨得她更暖、更热。

    一只温热的大手,在她身侧,上下**滑动,然后钻进了她身下,邪恶的抚弄着她,在她已经湿透的腿间试探,引起她阵阵战粟。

    这家伙不怀好意,她知道,但她不想反抗,她想要他,当他轻轻提起她的腰臀时,她顺从了他,让他进到身体里。

    刹那间,她深吸了口气,他好烫,又烫又硬,让她从里到外,全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可他的动作很轻柔、很缓慢,似是怕弄疼了她。

    他缓缓深入,再慢慢退出,又缓缓深入,又慢慢退出。

    她紧抓着身下的毛毯,不由自主的呻吟着、再呻吟着,感觉他在身后贴着她,在体内烫着她。

    嘤咛娇喘的呻吟,渐次加快,回荡一室。

    “阿静阿静”

    身后的男人,轻轻啃咬着她因情潮泛红的嫩肩,大手盈握着她胸前的丰盈,将她送入了难以抗拒的火焰之中——

    心跳好急,困倦已不再。

    她趴在床上,轻喘,侧首看见他,不禁反手轻抚他的脸。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深情的凝望着她,哑声道:“抱歉,吵醒了你。”

    “你知道,我不介意。”她微微羞红着脸,却仍是将话说完。

    他仍在她体内,悸动着,热烫着唇舌,舔吻着她身上细密的汗水,然后低首亲吻她的小嘴,和她唇舌交缠。

    小红炉,已全熄了。

    可一室,还是暖的,很暖。

    这男人是热的,即便寒冬,也是热。

    只要他在,她从不需要那些小炉,但商行里事多,一年里,他总有要出门的时候,但他总会回来。

    事一忙完,就回来,尽快回来。

    特别是隆冬时节。

    因为他知道,她畏冷,又贪睡,总懒得起床替小炉添火炭。

    若能不出门,他就不出门,可总有不得不由他亲去的时候,但他一忙完,便彻夜赶了回来。

    舔吻着怀中心爱的女子,知静本不想吵醒她的,乍一见她在床上裹着被,蜷成了小球,他只想温暖她,但她尝起来那般可口,如此诱人,他又那般想念她

    **总是这般,在见到她时,突如其来。

    他怀疑自己这辈子,永远也要不够她。

    怕压坏了她,他伸手拥着她,翻成侧卧,让她密密的贴在心口。

    小小的打了一个呵欠,她任他摆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还不忘往后贴得更紧些。

    她贪暖,他晓得。

    轻轻的以鼻头蹭着她的颈窝,他开口低唤她的名。

    “银光。”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自然而然的说着,话一落就贴着他睡着了。

    听着她徐缓安稳的心跳,他心头微暖,唇角轻扬,待她睡熟了,这才缓缓起身,去替她收给一桌的杂乱。

    她的桌皇上,笔未洗,砚未收,纸镇下,还压着一叠宣纸,最上面那张,写到一半。

    他愣了一下,发现那些纸上,抄写的竟都是同样的字句——

    虎儿爷、虎儿爷,

    虎啸一声震青天,

    快快显灵除妖邪,

    打得妖鬼泪涟涟。

    虎儿爷、虎儿爷,

    摇头摆尾除邪秽,

    日日常拜虎儿爷,

    佑我平安发大财,

    保咱长命又百岁。

    这,是这些时日,扬州城里孩意们传唱的歌谣。

    心头,莫名一阵激越,他喉咙紧缩着,看着那一张张的歌谣,知她这是在为他将来铺路。

    她要他一世安心、一生平安,她要扬州城的老百姓,非但不怕他,还要敬他、爱他。

    当初虎爷这主意,只是爹的奇想,拿来布阵,他原以为,事过便会境迁,人们都是善忘的,头一转,就忘了。

    没想到,后来却传出了这首歌谣。

    这首歌,让人一直记得那一年、记得那一夜的虎爷传说,也让城外的山神庙,香火始终鼎盛。

    一年一年又一年,扬州城的百姓没有忘,不曾忘。

    他以为只是巧合,现在才知,那不是。

    是她。

    她不要健忘的人们,忘了他做的事,忘了他立下的功,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所有的人。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他回首,看见她在芙蓉帐里,坐起身。

    瞧见他手里拿着的宣纸,知他在想什么,因为发现他不见而醒来的银光有些窘,但仍是倔强的道:“那是你的血,每一尊、每一张,都有你的血,你流了那么大一缸血,还差点死了,才有办法让爹写那么多符,做那么多事,我才不要让人忘了”

    这世间,只有她,也只有她,会疼他、爱他,这般深。

    情不自禁的,他缓步朝那黑发如夜、肤若凝脂的女人走去。

    她屏住气息,看着那强壮的男人,一步步,来到眼前,看着他伸出了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我不是神。”他哑声告诉她。

    “我知道。”她仰着小脸,凝望着他,抬手抚着他的心口,哑声道:“我喜欢你有血有肉的,我爱你的心会跳,会呼吸,会说话我爱你,像你爱我那样深”

    是啊,他知道,清楚知道。

    他的银光,爱他。

    就像他深爱着她,每一寸。

    从脚趾,到嘴唇。

    从心,到灵魂。

    他缓缓俯身,将她重新压回床上,印下一吻,再一吻。

    只要她想,他会当她的虎,作她的兽,生生世世,直到永远——

    酒

    入冬时,他酿了一坛酒。

    他清楚记得,娘有教过,酿酒时,秫稻必齐,曲檗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

    酒之六必,缺一不可。

    他小心的一一遵循,细心的呵护着那坛酒。

    开春后,他将酒,送给了她。

    “这是什么?”她见了,好奇轻问。

    “一坛酒。”

    “什么酒?”

    “银光泪。”

    她一愣,打趣的瞅着他瞧“我只知,娘有酒唤银光,不知有酒取名银光泪。”

    他温柔的看着她,告诉她:“这不是娘酿的,是我。”

    银光又一愣,只听他继续道。

    “这酒,得你藏着,酒藏三年有成,七年才新,十年味香,二十年方陈。”

    还有这规矩?

    “为什么叫银光泪?”她轻笑着再问。

    “因为,我希望你这一生的泪,都在这了。”

    她哑口,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颗心,微微发烫。

    虽然看似冷漠,可她知他是多情的人,却怎么样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多情的事。

    “我再不会惹你哭了。”他抚着她的小脸,悄声道:“就让这坛酒,替着你的泪吧,可好?”

    这,是他的誓言。

    她知道,清楚晓得。

    看着他的脸,瞧着他深情的眼,她怀抱着那坛酒,绽出一抹如春花般幸福的微笑,应道。

    “好。”

    他低头,又吻她。

    暖暖的春风,悄悄吹送,将两人一酒,包围轻拢。

    牵握着她的手,他和她相伴,在飘落的绿柳挑花中,从那酒坊里,慢慢穿过偌大的扬州城,走回家。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银光泪 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宝石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黑洁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黑洁明并收藏银光泪 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