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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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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堂内传来阵阵读书声,朗朗地迎衬着拂面春风,听起来十分舒适。

    "爹,他们正在读书,我们不可以进去吵他们喔!"小男孩昂起头来,拉着爹爹的衣摆,对着他天真地道。

    男人低头宠溺地看着儿子。"知道啦!所以爹爹才没敢打扰呀!"

    "爹,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呀?要来读书吗?"小男孩又望了下学堂中的人,平时爹爹已经教他读书写字了,为什么还带他来书院呢?

    男人摸摸男孩的头发。"咱们是来拜访的,来拜访爹爹的老朋友。"

    "哦?是里面的夫子吗?"

    "是啊!聪明的孩子。"男人低低地笑起来,洋溢着满足的笑。

    "咦?是你,真的是你呀!"身后突传来一个惊喜讶异的声音,让一大一小都转过头去。小男孩看到了一名雍容美丽的少妇,跟自己的娘亲一样地动人。

    少妇上前,握住那男子的手,高兴极了。"你真的来了,怎么没通知一声呢?"她低头又看了下小男孩,眼底尽是赞赏。"这个就是韬儿吧!果然有大将之风,将来必定不同凡响呀!"

    男人也十分开怀,他哼了声。"这孩子还欠磨练呢,别瞎赞他了。"说着,他拍拍儿子的背。"叫玉姨。"

    "玉姨。"小男孩顺从地嚷着,软软的声音让少妇的笑颜扬起,好生开心。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韬儿,到后庭去玩儿,一定有你喜欢的玩意儿的。"少妇笑着,眼底似乎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小男孩抬头看看父亲,男人给他一个微笑。"去吧!"

    终于可以脱离爹爹的管束,小男孩也带起了深深的笑意,他重重地点点头,急着想去看看什么是玉姨口中说的好玩的玩意儿。

    两个大人望着小男孩的背影,相视而笑,互相地交换了一抹眼神。

    "来吧!咱们到花厅去坐坐,我可要听听为什么你这么久才来找我们?"少妇不客气地拍着男人的肩膀,豪气万千的说。

    "哈哈!我也要听听你们夫妻两个的生活情趣。"

    两人聊着天,渐行渐远。

    小男孩兴匆匆地往学堂后头奔去,春天的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美不胜收。他边欣赏着景致,边顺着路走着。

    蓦地,他的耳畔扬起了一阵轻盈的琴声,活泼可人,十分动听。

    小男孩立即顺着琴声的方向走过去,远远地,他瞧见了一群女娃娃,面对他的每个人都苦了一张脸正在练琴。他急忙地躲在草丛之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一群人在做什么。

    "快点弹呀!刚刚我已经示范过了,怎么都不弹呢?"站在最前头的女娃娃背对着小男孩,正嚣张地拿着一把几乎快长过于她的戒尺,命令着前头一干人等。只见前头四个女娃儿,脸色更苦。

    "小姐呀!我们只是丫头耶!不用学弹琴吧?"其中一个女娃儿低声怯怯地道,还不断地偷偷瞧着小姐手中的戒尺。

    "是啊!是啊!"其他人闻言,急忙附和着。

    被称之为小姐的女娃儿用力地挥一下戒尺,让其他人害怕的颤抖了下。她昂头得意地道:"才不管你们是不是丫头呢?一定要学,一定要学。"

    这么一说,四名丫头只有认命地低下头,谁叫她们的爹娘要把她们卖进这一户人家呢?苦命呀!

    只见其他四个娃娃的手指在琴上随意乱拨,许多不成调的噪音传出,让带领前头的女娃娃不满意地直跺脚。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子的啦!"她踏踏脚,然后又一**坐到琴前。"不许弹了,听我弹,听我弹。"她放下戒尺,小手在琴上灵巧地移动起来,一连串轻盈的音符立即飘扬起来,飘散在空气中。

    小男孩不自觉地唇畔绽出一抹淡笑,原来刚刚的琴声是这个背对着他,跋扈的小女娃儿所弹出来的呀!他看了看其他四个苦着脸的女娃娃,对她们燃起了无限的同情,别人家的丫头只要学着伺候小姐就好,她们还得学琴呢!此外,还不晓得有没有其它的要可怜的她们学习的?

    突然,弹琴的小女娃错弹了一个音,她陡然停住,懊恼地瞪着琴,似乎是琴刻意跟她作对似地。

    小男孩噗哧一笑,笑声让弹琴女娃儿忿怒地转过头。

    "是谁?谁笑我?"她软嫩的声音带着怒气和不满,瞪向他躲藏的方向。

    小男孩看清她的面容,忍不住一怔。

    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呀!她白皙几乎透明的小脸蛋漾着忿怒的酡红,像一颗香甜的蜜桃一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内燃烧着火簇,薄而小巧的嘴唇是鲜艳欲滴的动人。她穿着一深桃红镶着白玉滚边的小袄子,里头是月牙白的衫子,长裙是粉粉嫩嫩的红,将她整个人衬得可爱极了!像一只人见人爱的陶瓷精品,让人想捧在手掌心上。

    美中不足的是,她气焰太盛,让她看来像一团火焰。

    小男孩大大方方地站出来,眼睛迎向她红扑扑的俏脸,嘲笑:"自己都会弹错了,居然还敢教别人弹琴,快笑死我了。"

    他目中无人的嘲笑,使得女娃儿气急败坏。"你笑我,你居然笑我!不然你自己来弹弹看,我就不相信你会弹得比我还要好。哼!"

    "呵呵!试试看。"小男孩潇洒地坐到四个女娃娃中的其中一个位子,她们四个全都站起来,看着小姐与这位小扮哥的热闹,这可比她们练琴还要好玩万分呢!不知道终究会鹿死谁手?

    小男孩双手一扬,快速地在琴弦上落下了顺畅的"将军令",挥洒自如的豪气干云,如同他俊朗的外型给人的感觉。

    尾音方落,四个女娃娃听得如痴如醉,忍不住用力地拍手,给予赞赏。

    他得意洋洋地站起身子,走向脸色阵青阵白的桃红女娃娃前,溢着满满的笑意。"如何?我可不可以笑你了呢?你弹得的确比我糟多了。"

    女娃娃的嘴巴嘟得老高,她不服气地对小男孩示威:"你只不过弹琴比较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再来比别的呀!"她努努嘴,指向一旁凉亭内的石桌椅。"那里桌上有棋盘,我们比对奕吧,"说着,她眼底有着难掩的骄傲与得意,爹爹都赞她聪明过人,比对奕肯定不会输。

    小男孩微笑着。"没问题。不过这样不公平,怎么可以比什么都听你的呢?你是不是都挑自己拿手的出来呀"

    "才才不是呢!"女娃娃儿心事被说穿,显得有些心虚。她歪头想了想,他说得似乎真的有些道理,于是又说:"不然,等一下谁赢了比赛,就谁决定下一场怎么比。"她看向一旁的四个丫头,她们全表赞同。

    "可以,成交。"小男孩意气风发地朗笑,率先走向凉亭。

    桌上早已摆好了棋,小男孩看向桃红女娃儿身后的四个丫头,知道这又是她们接下来要受的荼毒了。他不免露出同情神色。"真是可怜你们了,居然有着这么一个差劲的师傅呀!"他还瞥给她一个鄙夷的笑容。

    女娃娃不甘示弱地站在另一头,骄傲地对他作着鬼脸,神情可爱至极。"到时候你输了,就羞羞脸喽!"

    "来吧,你先。"他小手一挥,开始棋盘上的战局。

    女娃娃挽起了长长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藕臂,让人不禁想狠狠地咬一口。小男孩望着她认真的神情,不自觉地笑了。家里没有小妹妹,他对眼前这位小小的可人儿浮起了难以解释的情绪。

    春风恣意地吹拂,凉亭之中,一大一小的娃儿正展开毫不留情的厮杀。四个小丫头看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小扮哥不停地锉着小姐的锐气。

    女娃娃陷入了苦战当中,她不甘示弱地将棋落定,只见小男孩得意一笑,移动了一只车后,加上一句:"将军!死棋!"

    气氛顿时冷然,女娃娃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不相信地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怎么会死棋呢?为什么?"确认无误地端看了两回,她突然用力地将桌上的棋子一扫而下,不甘心地道:"不算不算,再来再来。"

    "下一百次也一样,我都会赢你的。"小男孩这下子真了起来,他抱着胸口,凝望着四周,低吟:"接下来,比什么呢?"

    "不管比什么我都会赢,一定都会嬴。"虽然她在他面前显得十分地矮小,但她仍然是毫不畏惧地仰望着他的脸,还拿胖胖的小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那要比过才知道啊!"小男孩一笑,抓过她的手,向着下个目标走去。

    四个丫头连忙跟上,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会发生。

    小男孩将女娃娃带到了庭园中心的一个大池塘边。虽说是个池塘,但是占地极广,水看来也十分深,在日光的映照下,波光显得十分美丽。

    "就这儿了。"小男孩看了下环境,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女娃娃见了是池塘,脸色先是一变,小手拉上了他的衣裳,但随即又挺起了胸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比赛,在这儿?"

    "是啊!"小男孩插起腰,神色自若,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娃娃的脸色似乎不对。"我们两个,等一下比赛的是游水。"他做出游水的姿势,笑着。

    "游水?"女娃娃一缩,轻轻地道。

    小男孩见她气焰不若方才,挑衅地看着她。"怎么?怕了?"

    "怕?"她瞪大了眼睛,学他插起了腰。"游就游,谁怕谁?"她就不信,区区一个池塘能奈她何;,她就不信,自己什么都赢不过他。

    "小姐!"身后四个丫头同时出声,担心地嚷。

    女娃娃转头瞪着她们。"别吵我,我要和他此赛,我一定会赢的。"

    小男孩鼓励地拍拍她的头,眼中带着赞赏,他第一次看到这么不服输的女娃娃。"我们比赛谁先游到对岸,谁就赢了。"

    "好!"她大声地答应,脱下自己桃红色的袄子,只留下月牙白的衫子。

    "那咱们一块儿跳。"小男孩正说着,话还没说完,女娃娃已经一古脑儿地跳下了水,急忙地伸出了小手臂和小腿,拼命地在水里头摆动着。

    小男孩忍俊不住地笑着,也跟着跃下了水,手脚才滑了三两下,就远远地超过了她。

    "看来,又是我赢了。"他丢下一句嘲弄,让女娃娃更用力地摆弄着四肢,想让自己游得更快。

    "我不会输的。"一说话,她的口中进了水,手脚突然不听使唤起来。

    岸上的四个丫头看得紧张兮兮的,其中一个眼尖,瞧见了小姐的姿势似乎不大对劲,大声地嚷嚷起来:"小姐好像不对耶!"

    "小姐怪怪的,哎哟!她以前溺过水的呀!为什么还要比赛呢?"

    丫头的声音让前头的小男孩停下了游水的动作,他连忙转过头,发现女娃娃的头在池子中或沉或浮的,他心里一动,急忙地向她游去。

    女娃娃受惊的神情出现在他的面前,小男孩害怕极了,赶紧拉住她圆滚滚的手臂,想带着她离开水池中。谁知,她像是被有人扯住一般,怎么拖也拖不动,小男孩心急极了。

    "有人抓住我,有人抓我"女娃娃恐惧地哭喊着,一大口水又进了她的嘴里,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小男孩不顾一切地拉扯着她,想到她的话,气一屏,沉入水底去探看。果然有着一大把水草缠着她胖胖的小腿,小男孩急急地将水草给扯开,重新探出头来,将女娃娃带离了水面。

    她的手臂用力地攀着他,面容尽是惊悸未定,两颊带着泪痕。

    小男孩好生愧疚,怎么跟小娃儿玩这么危险要命的游戏,还好她没事,不然自己真要后悔一辈子了。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他轻哄着她,拍拍她的背,让她把水吐出来。

    四个丫头破涕为笑地奔上前来,围绕着他们两个。

    女娃娃吐出了水,一阵轻咳之后,虽是面上泪痕未干,她仍抬起了不驯的眼睛瞪着小男孩。"我一定会赢的,一定。"

    小男孩看她生气勃发的模样,放心地笑了。

    笑容在他的唇边浓浓地溢出,脑中是小男孩的嘲弄调侃,是女娃娃的倔强不驯,是童言童语的烂漫趣味。他不停地笑,从愉快的气氛中慢慢地苏醒过来。

    君无臣仍是带着一抹深深的笑容,此时正是清晨时分,他方才经历了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呀!他伸伸充足休息且慵懒的腰际,走进了内室之中。

    原本在床上的人儿居然不见踪影了!

    他敛去了笑意,冷眼看着屋内那一截烧断的绳索,与桌上燃烧剩下的半支蜡烛,不禁俊眉一皱,双唇一抿。

    她,逃不远的。

    ?

    喘息在日中不停地恣意奔泄着,四周却仍是一径的树林,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无,让应浣蝶不禁蹙起了秀丽的眉头。

    没想到这个森林竟是这般地广大,她好不容易逃出了那座小屋之后,望着天上微亮的星斗,判定这儿应该是杭州城的西郊,于是便选择了东方不断地奔驰,谁知这儿如此辽阔,她已经几乎奔了一夜,却无法脱离树林。

    眼见天将亮,太阳正缓缓地升起,届时天色清楚,她被那个什么君无臣达到的机会就更大了。不行,她得再快一点才是。

    一个闪神,应浣蝶扑倒在地,痛楚自膝头传来,使她拧紧了眉。

    她急坐起身,发现自己的长裙已被磨破,裂了一大块,而右膝盖上头是怵目惊心的擦伤,汨汨地冒着血,也隐隐地泛着痛。

    "真是祸不单行呀!"她忍不住低声地骂起来。

    一夜未眠,加上逃出来时使用轻功,如今体力几乎透支,应浣蝶只觉身体很沉重,脑子很恍惚,困极了。

    她用力地拍拍自己混沌的脑子,企图使自己清醒一些。"不行不行,如果睡了,肯定又给抓回去了,不行不行!"她大声地对着自己说话,隐约之间,听见了除了自己的声音之外,还有很轻很轻的流水声,在晨风中缓送着。

    "有水?"一个振奋的念头,让应浣蝶赶紧站起身子。受伤的腿和不支的体力让她的脚步慢了许多,支撑她的,只是一个不服输的想法。

    他说,她逃不过的。她偏偏不信,偏偏要逃给他看。

    果然,应浣蝶望向前方树林,已经不在是暗沉沉的,而是透出丝丝的初升日光,耀眼的光芒洒落,让她扬起了得意万分的笑容。

    总算是走出树林了。应浣蝶高兴地走向前,一条宽阔的溪流阻挡了她的去路。她蹲下身子,掬起水来泼洒着自己的脸,令自己沉重的脑袋清醒点,待会才可以继续赶路。清凉的水冲着她细致的脸蛋,让她的俏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动人,她又低头饮了口沁凉的溪水,便开始清理方才因为要逃跑而将手腕烧伤,以及摔倒受伤的伤口,将尘土一一洗净。

    "呼!还真痛呀!"应浣蝶疼得龇牙咧嘴的,一清洗之后才发现,原来伤口这么大,而且还不浅呢!

    太阳已全然地高挂在天空之中,若不是现在自己是在逃跑,应浣蝶还真想好好地欣赏四周美丽的景致。此地,有山有水,有树有草,简直是美极了。只是情况不对,她无法继续逗留。

    好不容易将伤口大致洗清,应浣蝶正要盘算着自己应该继续往哪儿走时,忽听闻身后头的树林之中传来沙沙声响,使得她忍不住地翻翻白眼,难道真的脱离不了君无臣的手掌心吗?

    应浣蝶向上望了下,一株旺盛的大树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她一跃,将娇小的身躯藏匿在树叶问,希望可以掩去形迹。

    施展着轻功的君无臣很快地来到了溪流旁,他朝着溪畔笑了笑,走上前去,鼻间飘送进属于她的清香,他知道应浣蝶必然还在,只是现下藏了起来。

    他扬起了嘴角,有意思地向四周瞧望了下。她是打算要玩游戏吗?那他就好好地陪她,顺着她的游戏走。

    "你在哪儿?出来。给我出来!"君无臣佯装怒不可抑地向周围大喊,声音回荡在树林之中,响彻着。

    树上的应浣蝶偷偷地笑起来,看来那个傻瓜还没有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出来呀,别躲躲藏藏的,像一只缩头乌龟,"他又大喊。

    她一听,差点儿真跳下来了,真是可恶极了,居然骂她缩头乌龟。不行,忍一时风平浪静,省得待会儿又教他给抓了回去,得不偿失。

    君无臣在叫嚷之间,早发觉了有一棵树正惶惶不安,隐隐地骚动着。他不动声色,假意地又向四周转了个圈子,长长地叹一口气。

    "哎呀!难道真的不在这里吗?真糟糕,她会到哪里去了呢?"他低头,忍住自己不停溢出的笑声,因为他瞧见了树叶之中那一张得意的俏脸。刻意地一甩头,他别过身往另一头走去。"看来我得要到别的地方找找才行,希望她不会走得太远,可是要到哪儿呢?"

    应浣蝶屏气凝神地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她伸长了脖子看着君无臣硕长的身影愈来愈远,渐渐地消失在树林里头,她呼了口气。

    "还好我躲得好,不然被他抓回去了还得了呀!岂不是白逃了。"她自言自语起来,而后开始骄傲。"嘻嘻!想不到那个傻瓜居然没有发现我,我躲的地方还真是不错呢!"

    "什么不错啊?说出来给我听听,一起分享分享吧!"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树下响起,她一低头,见到君无臣那张俊朗的脸孔,高兴地看着她。

    "是你!"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儿呢?

    他望着她吃惊不已的面容,不禁放声大笑。"想不到那个傻瓜居然没有找到我,我躲的地方还真是不错呢——"他重复着她的话,嘲笑的意味颇重。

    应浣蝶懂了,她怒眼相向。"喔,原来你耍我!"

    她以后绝对不再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了,竟然如此戏耍着她!

    君无臣一副无辜的模样,他忙不迭地摆手。"我没有喔!这是巧合,我不小心发现你藏在这儿的,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哼!"他刺耳的话语进入应浣蝶的耳朵之中,她索性地转过头,不去看他那一张该死的讨厌脸孔。

    "怎么?生气啦!"君无臣敛去笑容,试探地询问。

    应浣蝶从高处睨着他,嘟着嘴巴负气说:"对你而言,我充其量只是一个肉票而已,哪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哪敢生气呢?"

    "哈哈!说得不错,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他一拍手,大声笑着。"既然你都知道自己的处境了,还不乖乖就擒?还是,要我上去接你?"

    她的眼睛转了下,笑道:"太高了,我下不去,劳烦你了。"她对他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含着丝丝的不怀好意。

    君无臣没有忽略她的神情,只是颔首地说:"既然小姐需要我,那么在下就义不容辞喽!"说完,他的足尖一点,轻盈地飞上树梢。

    应浣蝶见他顺势而上,逮到破绽,劈腿一扫,往他俊逸的面孔扫去。谁知君无臣动作更快,他早有防备,右手一拦,左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轻轻一使劲,应浣蝶重心不稳,往树下跌去,他又抓着她的脚踝,使她呈现倒吊的状态。

    "啊——"原本以为自己会颜面朝地掉下去,谁知脚却给君无臣捉住,她悬在半空中,叫声立刻止住,换上一阵咒骂:"可恶可恶可恶!居然三番两次地整我,我总有一天一定要让你栽在我的手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君无臣悠闲地坐在树枝上,一副吃惊模样。"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在玩儿吗?好不好玩呢?"

    她恨恨地咬牙,对他嚷:"好玩好玩,你要不要加入呢?"她边说边在喉咙之中滚起了上千百的诅咒。

    "你"正要继续调侃她的君无臣在低头瞧见她裙摆上的血迹时,赫然止住了话,笑容也迅速地隐没。他连忙将手一提,将她娇柔的身躯带了起来,让她着着实实地倚在自己的身边。

    还不知怎么一回事的应浣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才一晃眼,自己又回到了树上了。

    "你在搞什么鬼呀?"

    一抬眼看他的眼眸,她只觉心头一震。

    君无臣一改平时戏谑神色,他的双眸之中此时漾着无比的担忧与关切,正凝凝地望着她。应浣蝶双颊无名地发烫,她迅速地垂下眼帘。

    "喂喂喂!你在看什么啦?"该死的,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得这么激烈?

    "你受伤了?,"君无臣关心地问,双手拂上了她的裙摆,教应浣蝶一惊。

    她急急忙忙地拉着衣裙,惊慌失措。"你你想要做什么?"

    瞧见她拉着衣裙的手似乎红红肿肿的,他的心猛然一凛,快捷地捉住她的手腕一瞧,应浣蝶牵扯到痛处,忍不住低声地呼着。

    她白皙柔嫩的手腕上,此时尽是大大小小的烧伤,想必是她为了逃脱时以蜡烛来烧断绳索时留下的。君无臣好生不忍,他执起她的手,心疼极了。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呢?"

    应浣蝶沉浸在他低宁的魔咒之中,她仿佛听到的他语声中的款款柔情和丝丝爱意,他正心痛着她的伤处,正疼惜着她的苦楚。她只觉自己的心湖,被他阵阵的低吟,激起了一圈圈不止的涟漪怎么回事?她竟然迷惑了?

    应浣蝶突如其来的挣扎,陶醉在深情中的君无臣没抓稳她的身子,让她跌下了树梢。他警觉地一跃,手臂一缩,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停了下来。他强壮的体魄密不透风地压在她柔软的身躯上,形成一个极为暧昧的姿态,吐气都呼在对方的脸蛋上。

    她喘息着,面容胀得霞红,双手拼命地推着他。"你你你走开"

    他没移动,只是捉住她的柔美,静静地审视着。"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对待自己,知道吗?不许受伤了,知道吗?"君无臣难得一见的正经神色,让应浣蝶的心头怦怦地跳着。她呐呐地开口,不明就理。"为什么?"别人绑架仇人,不都会想尽办法让其生不如死吗?怎么他对待她,却不一样呢?

    他又重新放开笑颜了。"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心疼。"

    "心疼?"应浣蝶轻轻地重复,双脚微微地一动,又是一阵椎心的疼痛袭来,她才发现自己与他的暧昧姿势居然未曾改变,使得她的脸蛋更红了。"你!你放开我。"她推着他,扭动着,膝盖上又是疼楚。"哎哟!"

    她不经意的叫声,让原本想继续逗着她的君无臣像是闪电一样地跳起,他瞧着她皱在一起的蛾眉,忧心问:"怎么啦?"

    君无臣扶起她,见她撩起了自己的裤管,一片血红的伤口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俊眉一锁。

    "你身上怎么东一块青,西一块紫的?"他边道边将自己长衫的内摆撕去一大块,小心翼翼地替应浣蝶扎在腿上。

    有生以来首次给男人看到自己的肌肤,纵使应浣蝶多么豪气,仍然娇羞不已。她的脸蛋烫得像颗火球,盯着他认真的脸庞,开始觉得似乎有些事情不同了。

    "来,我带你去好好清理一下,瞧你都没弄干净,小心留下伤疤。"君无臣半搀扶起她,抬头看见她绯红的娇俏面颊,半真半假地说:"女人如果给男人看了肌肤,是得嫁给那个男人的喔。"

    他的话让应浣蝶脑袋顿时一轰,她开口,却略显无力地反驳:"谁谁要嫁给你啊?你少少臭美了。"

    应浣蝶反驳中的心虚,让君无臣不禁朗声大笑,愉快的笑声响透了树林之间,带着极度的开怀。他几乎是搂拥着她,将她带到了溪畔,轻轻柔柔地帮她处理着伤口,生怕弄痛她似的,朗朗笑声却未曾止过。

    她没见过这么爱笑的男人,而且笑起来这么好看,这么舒服。

    蓦地,他停住了笑声,眼睛阴沉了下来,手上动作也停顿了。

    仿佛有埋伏,正悄悄地围绕他们,应浣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有人"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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