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小说网 > 哑君的掌家妻主 > 第118章 天子阴谋 秦王难安

第118章 天子阴谋 秦王难安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宝石小说网 www.bsskz.com,最快更新哑君的掌家妻主最新章节!

    他不要,他才不要这么生不如死的感觉,为什么这种痛苦会这么熟悉,就像他曾经也这么“发作”过?

    七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后院的动静,赶至后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大胆!夜闯别宫不要命了?”齐甲在看到院中多出来的一个人吼,吼道。

    这个时候“发作”的秦王,难以支撑住身子,倒了下去……

    “小娄!”桑为霜要上前去扶他,却被楚乙,燕丙二人牢牢抓住。

    秦庚暗叫一声:“糟了!”

    临行前娄渊嘱咐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秦老先生说秦王有一病症不稳定发作,还命他们要替他稳固情绪,不要受刺激,否则此病发作秦王会奇痛无比,还好秦老先生事先准备了丹药。

    秦庚从怀中摸出药瓶,慌忙取出一粒,正要喂给娄蒹葭,却被夺了过去!

    七人一致一愣。

    “女人,你不想活了?信不信我们杀了你!”秦庚恶狠地望向桑为霜,又怒瞪楚乙几人,责怪他们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其他六个侍卫一致惊奇,这个夜闯者竟然是女人?秦庚自然是不会看错的。

    “这女人太不要命了……”燕丙忍不住解释,不光不要命,而且还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他们不是看她是女人才不和她动手吗?而且主子爷明显是有意支开他们,等着她来“找他”,他们能“相谈”这么久,主子爷没动手解决了她,不是证明主子爷也不想对她动手?……

    桑为霜虽然惊讶这个侍卫竟然能一眼看破她是女子,但她也不管他们的怒吼,慌忙闪到一边去,快速打开药瓶细嗅了一下,眉头一皱,嗅出了是由:龙骨、牡蛎、琥珀、人参、茯苓、大枣、还有……秦艽……

    是安神镇静类药材……

    虽然无害,但不宜多吃。

    得知药无害后,桑为霜走向秦王,显然是要给蒹葭用药。

    秦庚从桑为霜手中夺过药,对楚乙、燕丙道:“你们还不抓住这女人?”

    他可不想这女人再做出什么对主子爷不利的事情来。

    楚乙,燕丙闻言上前去抓桑为霜,反之桑为霜不再慌张,先前被娄蒹葭吓到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们再大声点,最好是引来皇帝的人。”她冷目凝视着七人,带着惊人的自信与冷静。她“束手就擒”是有话要问着几个人。

    自然是不能再站在这里问,于是顺势提醒他们。

    齐甲几人望向为霜,见她沉静如水,明眸慧黠,五官并非样样精致,可是恰到好处的自然结合,却使得这张脸看着那么不同,是美的,不妖媚,不俏丽,不摄人心魂,却让人心惊那股逼人气势,欣赏她的冷静与字词,欣赏她的沉静若水。

    齐甲和秦庚快速将秦王抱起来,朝隐逸殿内走去。

    这个女人说的没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桑为霜被他们押进了隐逸殿,隔着九重纱帘她看不清紫金床榻上的人的脸色,侍卫们忙忙碌碌的转来转去,娄蒹葭一直没有醒来。

    “你们别再晃了,来一个能答话的陪我聊聊。”桑为霜拿起茶壶倒水,给自己斟了一杯。

    什么?

    叫他们一群大老爷们陪她聊聊?而且她还是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以她的“身份”还敢在这里大大方方的喝茶,还使唤他们给她聊天。

    这女人,真是气死爷们!

    可看她的样子,冷静淡漠,毫不在意的模样又让人不好发作。

    她,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

    “秦庚,你去。”齐甲朝秦庚使眼色,他们几个都担心秦王的事情,哪里又闲工夫陪那女人瞎扯!

    秦庚熟悉女人,这么厉害的女人,自然是秦庚去处理。

    秦庚哑然望向齐甲,齐甲不给他回旋的余地,他又使眼色找燕丙几人求助。

    燕丙不理会他的,转眼望向楚乙、赵戊等人。

    秦庚俊脸气得通红,这六个家伙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好,既然他们要他去“陪那个女人聊天”,他去就是了。就等主子爷醒来,若是主子爷要将那个女人给宰了,他一定不留一分情面!

    桑为霜看那七人推举出来的“陪聊”代表,举步朝她走来,她从茶榻上站起,欠身一礼。

    “哼,先礼后兵,欲拒还迎,别以为我不知你们女人惯用的伎俩,说你处心积虑接近秦王有何目的?”

    秦庚不看她一眼,冷然薄唇,有些刻薄的说道。

    为霜勾唇深意一笑:“我接近娄蒹葭自然是有目的的,只不过和你想的目的绝对不会一致。”

    “大胆,秦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他眼眸喷火,直眉瞪眼,俊脸涨的微红。

    “我怎么不能叫了?我不光叫他娄蒹葭,还叫他小娄,小蒹葭……”

    “你……”还好他“阅女无数”,若是其他六人一定要被这女人给气疯的,她这招无非是更想激怒他。

    桑为霜如漆的眼眸一眯,“秦王不得言语之事想必西秦东姚除你们外无人知晓吧……”

    她不会忘记在琼瑜宴上听到娄蒹葭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有多么惊讶。好在后来想通了,随行他的侍卫皆是他的“传声筒”,如此一来便也好解释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俊脸上红润的色泽褪去,刷的惨白,那双眼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她,漆黑的眼珠里,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寒光料峭,似要将她拆骨入腹吗?

    桑为霜走向秦庚,眼神清冷,她在几乎要贴近他的身体的时候止步,用十分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认识娄蒹葭……”停顿了片刻,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五年了。你说,我会不会知道?”

    挑了挑眉,邪气一笑,她不错眼的凝视着面前的人。

    “秦王失去了过去五年的记忆。”

    男人毫不留情的说道,此刻换他脸上带着幽深的似笑非笑,如此一来,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们都不必去证实了。因为秦王压根就记不得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终于,她的冷静崩裂,她的自持动摇。而她惨白脸色的样子,让秦庚没有丝毫的自豪感。那样清冷,那样无助。

    “姑娘请回吧。”

    不想与她多做纠缠,也不想为难她,他当她今夜没有出现过,就当今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你说清楚!娄蒹葭他怎么了?”

    她本来不是疯癫的市井泼妇,却因为一个男子丧失了理智。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娄蒹葭脸上的陌生与厌恶,不是错觉。

    他是真心实意的……想伤她。

    “我说秦王忘掉了过去五年的记忆,如今的秦王只记得十五岁以前发生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

    他只有十五年前的记忆,他忘记了桑为霜,忘记了小锦,忘记了过雪……那他只记得商引素,只记得将他万箭穿心的傅画磬……

    “小娄……”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娄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又为什么那样厌恶她。

    娄蒹葭爱着的是前朝大禹的亡国帝姬商引素,他没有丝毫关于桑为霜的记忆,除了他的阿素,他不会再正眼瞧其他女人,即便是一个酷似阿素的女子……

    她是该感叹幸福还是该觉得心酸?

    秦庚无情的再给她沉重一击,他太了解女人,所以这种青丝还是一刀斩断的好,若是斩不断只能生出一厢情愿的无果孽缘。所以他毫不留情!

    “姑娘该明白秦王心中的人是谁,也该明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道理。”因为曾经到过沧海,所以别处的水就不足为顾;看过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

    如今仓促地从花丛走过,却懒得回头顾盼;这缘由,一半是因为修道人的清心寡欲,一半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的那个你……

    这不是右头浇淋下来的冰水,而是将她拉入万年雪狱的无情枷锁……

    为什么?

    她不过才刚明白自己的心意。

    不过才几刻钟而已。

    桑为霜顷刻转身,虽然伤感却没有眼泪,她竟然以一种或快或慢的步伐,从这处宫殿里走了出去。

    六个侍卫都听到了秦庚和那个女人的谈话。

    都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她竟然不是哭着冲出去的,也不是愤怒的离开,走的这么安静?这么自然?

    这哪里像先前那个独当一面的自信女子?

    真是个古怪的女人。

    魏己从六人中邹春:“我看着她出别宫,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了。”

    其余六人点头赞同。

    魏己走后,齐甲对楚乙说道:“你去查查那女人的底细。”

    “她不是那个薄将军的侍妾吗?”三人之中唯燕丙心思略显“单纯”。

    五人瞪向燕丙,都知这女人来历定不会是区区一名侍妾而已。

    若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妾,怎么会飞檐走壁,而且看她的样子还熟知药理?更何况也许秦王失忆的那五年她真的和秦王在一起?

    他们赶走这个女人是因为他们不想让这个女人影响到秦王,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得弄清楚的。比如,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对秦王过去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必要的时候是不是该……

    *

    从九月初接待秦国使臣后,薄彦一直到十月都未曾见过桑为霜。

    这日薄彦早朝回来终于忍不住了,叫来慎儿,问道:“桑为霜呢?她怎么了?”

    慎儿平静若冰的脸上肌肉跳动了两下,薄彦问他,他去问谁?再说有谁一天到晚关注着那个女人的动向吗?

    “卑职不知。”慎儿平静道。

    “去将她叫来,我事找她。”

    “不知是什么要事?”聂慎是比薄彦亲信还亲的师弟,薄彦的事情没有瞒着他的,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还非得要那个女人去做?聂慎想不明白。

    “将她叫来。”薄彦亦是平淡道。

    聂慎何其聪明,显然薄彦今次只想见到桑为霜,并不是为了“办事”。

    他不想和薄彦因为一个女人的事起争论,于是选择顺从薄彦。

    要他亲自去找那个女人来?他才不会去,出了思人居,慎儿随便找了个贴身侍卫,“去徵羽镖局,将那个女人找来见座上。”

    话吩咐完后,那个黑衣人便离开了。

    哪知道过了半个多时辰,黑衣人带回来消息。

    女人不在。

    而且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这才引起了慎儿的注意,桑为霜几天不在镖局?

    “去桑家庄找过没有?”

    “找过了,徵羽大人不在,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慎儿微惊讶:“是几天前离开镖局的?”

    “听孔周说是上月二十七。”

    “五天不在,为何不来禀报?”聂慎甩袖拿起一块令牌,“传令下去,一天内找到她!”

    “是……”侍卫愣了下,接下令牌。

    *

    康乾殿。

    大殿内宫女内侍们都退下了,金碧辉煌的殿内显得寂静清冷。

    玄衣男子坐在紫金大桌前,身后站着两三个黑衣人,桌前站着两位穿着简单的年轻男子。

    傅画磬放下手中的刻龙玉笔,对身后的黑衣人道:“秦王这几日在如何?”

    桌前身穿米白色儒服的年轻男子开口道:“一连多日未曾出府,在别宫中种花植草……”

    傅画磬手中玉笔一顿,抬头望向轩辕澈。

    “七侍卫呢?”

    “回皇上,七侍卫寸步不离隐逸殿,陪伴秦王养花……”

    轩辕澈边说边抬头看傅画磬的神色。

    “养花……”傅画磬丢了手中的笔,从紫金龙椅前站起来,“轩辕澈,上官皓你们如何看待?”

    “这……”轩辕澈一惊,“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上官皓闻言一笑,“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他望向皇上,“反正臣不信。”

    轩辕澈不禁望向上官皓,眼神警示他不要乱说。

    上官皓回他一眼,似笑非笑,“秦王是为何而来?”

    “自然是姚秦会晤。”轩辕澈回答他。

    “那会晤结束了吗?”上官皓笑道。

    “你……”轩辕澈看了他一眼,“你明知皇上命我拖着秦国使臣,延迟会晤……”

    上官皓睿智的眼眸精明无比,“正是这样秦王才不该这么安静的种花种草……他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成,怎么会这么心安理得……至少重华长公主那里已急得团团转了……”

    上官皓在傅画磬身前单膝跪地:“皇上,臣这里有一计。”

    “上官你说。”傅画磬又坐回龙椅上。

    “皇上可请重华公主进宫。”上官皓笑道,“若是没记错,这月初十是夏美人的生辰。”

    傅画磬邪魅冰冷的眸子:“上官此言,是说秦王已知朕对其动杀心,是故以静制动,故意为之。”

    “皇上英明臣正是此意。”上官皓面不改色的说道。

    果然听见龙椅上的男人冷冷一哼,“轩辕澈,朕要你查的,都查到没有?”

    轩辕澈闻言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上前一步道:“请皇上过目。”

    傅画磬打开信封,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逐渐阴沉下来,冷声道:“只有这些?”

    “是……臣的人只查到这些。”轩辕澈额头已生出汗水,俊脸上清晰可见他的尴尬。

    “武威帝前皇后之子,五岁前离宫,这十五年他去了哪里?这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吗?”傅画磬站起来,手搁在紫金桌上,双眸凛冽桀骜,“必然是有人知道的,千金之下必有口风……轩辕,这事交给你再查。”

    傅画磬又走至上官皓面前,二人一玄一黑,一般身高,一个阴沉俊逸桀骜威严,一个邪魅冰冷高深莫测。

    “上官,月底秋狩,朕让你杀了秦王,你有几分把握?”

    傅画磬冷如薄冰的唇吐出这一行字,在众人意料之中,却在真正听清后,不可避免的一震。

    上官皓一改高深莫测的笑容,神情突然凝重了,他望向傅画磬身后的云驷道:“若有云驷、夜莺。七成。”

    “七成?”傅画磬身后暗杀首领夜莺,惊讶道,“上官,你忧虑的是哪三成?莫非是上官你做了多年文臣,胆量都被墨汁给吸收了?……”

    上官皓轻笑,解释道:“其一自然是秦王如影随形的七只忠犬,其二则是窥云不见月,见月不见仙的秦王,他的身手有谁见过?”上官皓望向夜莺妖娆的双眼,“是你见过?还是轩辕澈见过?还是我见识过?……”

    “你……”夜莺脸色一白,愤恨的瞪向他。

    “我们都未曾见过秦王出手,传言也没有听到,所以,要不此人没有武功平凡人一个,要不就是高深莫测之辈,所以这是一成不确定,而最后一层是我的假设,所以只有七成把握。”

    沉默了好久的轩辕澈,却突然说道:“七成也太多了。再者,皇上……”

    轩辕澈再度跪地:“皇上以何理由灭之?”

    上官皓反不以为然,笑道:“皇上要秦王死,岂需理由。”

    众人心知肚明,傅画磬改朝篡位之事都能做,要秦王死,还需借谁之名,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不成?

    “只有文臣才在乎沽名钓誉之举。”夜莺轻笑长叹,此刻她倒是和上官皓一条战线。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论,傅画磬难得不生气,反倒欣然以受,勾唇似笑非笑。他不在乎别人评说,反正史书记录的是胜利者的丰功伟业,谁还会在乎那些“肮脏”的背后。

    轩辕澈光洁白曦的脸,微露难堪冷峻,他平静的望向傅画磬,眼中有祈求之色,这么多年以来,他铭记知遇之恩,为他出谋划策,助他掌控天下,却也一直在为他收拾那些“烂摊子”。

    盛世之初,而他成了那“粉饰太平”之人。

    “臣请求皇上,若秦王死,便昭告秦王恶疾突发,暴毙别宫,请葬归国。”

    轩辕澈心思缜密,因知晓秦王五岁那年随武威帝元后出宫正是因为“身染恶疾”四字,后宫立长,而此嫡长染恶,故不得封立太子。如今说秦王恶疾突发,也是有因可循。

    傅画磬双手负在背后,“初十夏美人生辰请重华长公主进宫赴宴,十二日开秋狩,上官皓秋狩之事你与护国将军薄彦负责,明日早朝朕会再提此事。”

    众人顿知,此次皇上不光要杀害秦王,还要给薄彦一击,看他如何应对了?

    “夜莺你率暗杀组精英三十人,带云驷手下百人负责刺杀一事……”

    “皇上,云驷?”夜莺闻言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傅画磬一个眼神给堵回去了,顿时跪在了地上,“臣……臣知道了。”

    “事后,依轩辕澈所言若秦王死,便昭告秦王恶疾突发,暴毙别宫,请葬归国。”傅画磬眸一沉,“若秦王不死,你等免俸半年,杖责三十。”

    “……”一干人目瞪口呆的望向傅画磬,额头已生细汗,“是,皇上。”

    *

    几日后

    隐逸宫

    九重纱幔后,紫金的床榻前,银甲覆面的男子坐在床榻上,身披一件雪白的外袍,胸口的衣衫半敞开,绝艳的双眼尤显虚弱疲乏之态,好久他才抬手示意床榻前的人上前一步。

    “三日后初十,夏美人生辰宴,皇上请重华帝姬入宫。”齐甲在秦王身边小声说道。

    七侍卫神色凝重,楚乙从六人中走出,上前一步:“王爷,秦王心疑王爷,为今恐怕是想采取行动……重华帝姬此次入宫实与人质同……”

    “王爷,臣等赞同楚乙说法,秦姚会晤,至今未谈出个所以然来,便是秦国有心拖延……”赵戊也近了一步以很小的声音说道。

    齐甲亦蹲在床榻前,抬头望着秦王,小声道:“姚国皇帝心知西秦邵西之战,秦军主力受到重创,需要三五年时间养精蓄锐,他方为胜者,固然理直气壮,然未趁胜追击,显而易见姚国皇帝手中军队的人马有限,于是放秦军归山,又等我秦人前来求和……臣等猜测,姚帝生求和之心,三成是因姚军,另外三成仍是忌惮于‘浮屠塔’……”

    齐甲方说完魏己也上前一步,“王爷为重华帝姬请命东来,昭然于世,摄政王放王爷与帝姬出使东姚,正是想借姚国皇帝之手,对您……”

    七人一齐跪下:“臣等请王爷留重华帝姬于洛阳,随我七人速速离开……”

    七人心知秦王冒险而来,正是为重华帝姬而来,可是目前秦王非但未曾替帝姬解围,反倒更陷自身于危难,他七人为谋士,岂能眼睁睁看主子爷陷入僵局?

    娄蒹葭看着黑压压跪地的七人,胸口陡生一股压抑又酸涩的感受。

    他来姚国,也确实是为大姐而来。华阳已死,他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姐成为第二个华阳?他做不到坐视不管,于是在西秦地位都未能巩固之时,毅然请命出使东姚。

    他让重华孤军对战了这么多年,要他再丢下她不管……在他心里重华是坚强的,十五年前他有母亲的爱护,而重华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重华一直是一个人凭着意志度过的。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放下重华,在深宫之中,尤其是在一个仇人的深宫之中,孤独终老。

    魏己几人看出了秦王的犹豫。

    “王爷,你处处以为自己在为重华帝姬着想,却又曾想过,重华帝姬是怎么想的?”

    秦庚突然从地上站起望向娄蒹葭。

    秦王抬起绝艳的眸懵懂的望向秦庚。重华的想法?他似乎从未考虑过……

    “秦庚,你住口,退下。”大哥齐甲厉声呵斥道。

    魏己心觉秦庚的说法过于偏激,上前拦住秦庚,他不懂惯常了解女人的秦庚究竟从重华帝姬那里看出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推断出的。

    “我王大业未成,即便公主有心,心亦在我王。”

    魏己简短几句,似当头一棒,秦庚恍然大悟。

    纵使重华帝姬可能对傅画磬心生好感,但也会以王业为重,他们宫同的目的是摄政王,是子婴帝,是王业。

    “如此,你懂了?”魏己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里睿智的光芒直射入秦庚的心里。

    秦庚在秦王榻前跪下:“王爷丢不下重华帝姬,但臣恳求王爷为家国大计放下洛阳会晤,我们回西秦去,我等用十年,为我王结秦地才俊,招兵买马,重整山河!”

    他的声音何其轻,又何其重,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一干人的心口。

    秦庚说完燕丙、赵戊、魏己三人跪地:“臣等同意秦庚,愿我王回秦。”

    齐甲,楚乙二人此刻也想不到万全之策,但认为秦庚的说法有理,慢了几拍,但还是赞同的跪地。

    唯有韩丁一人,愁眉紧锁,面上略显茫然。

    娄蒹葭很自然的望向韩丁。

    “韩丁。”燕丙心性略为简单,自然开口叫他的名字。

    若是七人一致赞同,他们就不管不顾,带着主子和重华帝姬,豁出老命也要回西秦去!

    韩丁神神叨叨的念叨了几句,几人只听清楚他说:“……新月刚过,一连数日无月,前几天占卜能力就失灵了,这几日也测不出什么,臣不能替王拿主意……”

    六人一致瞪他,魏己白了韩丁一眼:“你是想说,你忽略不计?且看我六人意思?”

    韩丁闻言,却摇头,他心里烦闷,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突然他上前一步走到秦王床榻旁,对六人道:“一直是你六人在说,你等为何不问问王爷的意思?别忘记了当初我们来秦国,是做过最坏的打算,而且若是我等没有底牌,会让王爷身涉险境吗?”

    “底牌?”秦庚勾唇深意一勾,“你是说娄师兄给的三千人马?若与大姚皇帝真的交手,区区三千人能带我等安然回国?我七人之于王爷是要想到所有的可能,如今我等估算的可能是皇帝要对王爷动手,此时不走?是不是要等你的预言能力回来了,等灾祸真的到了,才来悔恨?”

    秦庚说话向来冲动,他年纪七人中最小,脾气确是最大的,魏己见秦庚越说火气越大,忙伸手推他,再瞪他一眼。

    韩丁在谋略和权术方面,和燕丙一样在这几人中稍微差了一点,被秦庚说得有些气急,但因为王驾在侧,他也不好拿秦庚如何。竟然在秦王床榻前踱步起来。

    “喂,我说韩丁你转的我头都晕了……”燕丙善意提醒道。

    “你别吵我,有个很重要的情节我忘记了。别吵我,我一定得想起来……”韩丁面露烦躁,神情严肃。

    “……”燕丙无语了一阵,心道你心烦也不要在王爷面前晃来晃去啊!

    六人也一致无语,再挪眼看向秦王,然而秦王早已不知神游何处,他微低着头抚摸着手中碧玉,俨然一副茫然神色,又似乎在回忆什么……

    六人不禁要怀疑……王是不是又犯病了?恨不得给秦庚使眼色,要他赶紧摸药去……

    “我想到了!”韩丁突然大叫一声。

    燕丙一惊,怒道:“别一惊一乍好吗?吓坏了我不要紧,可别吓坏了主子爷!”

    韩丁压根不理燕丙,在秦王面前跪地,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直视秦王绝艳的双目。

    “王爷,还有一人,您不妨趁此刻一试他的真心……”

    韩丁的话让燕丙等人一头雾水。

    “还有谁?”燕丙不禁问出口,到底不是一般人,立马想到了随行出使的人身上,“随我们来东姚的除去摄政王的将军,礼官,护卫。或者还算上赫连丞相及先皇旧部的人,甚至还有娄师兄暗中准备的三千人马……或者那些杂七杂八的党派派来打听情报的探子……还有谁?”

    “彦城城主。”楚乙一双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他此刻完全明白了。韩丁费尽心思想提醒的正是此人,枉他与齐甲熟读兵法权谋,却不曾想到此处。当楚乙再望向秦王的时候,竟然发现秦王绝艳的眉眼微弯,像是在笑……

    原来秦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一直沉默的等着他们。

    “王爷,此举太冒险。”齐甲为侍卫之首,自然是权衡利弊,“初十夏美人生辰,帝姬入宫,若姚国皇帝真有杀王之心,不出三日便会布局请王爷‘入局’,若姚帝一心想置王爷于……死地,彦城城主又不出面,岂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燕丙为秦王移来短榻,短榻上笔墨纸砚已摆上。

    秦王执笔,在宣纸上快速写完一行字,七人看完一惊,齐跪地道:“臣等遵命。”

    秦王让齐甲六人一起退下,留下魏己一人。

    “王爷。”

    对于秦王只留下他一人,魏己略显谨慎不安,他走至秦王紫金床榻前,秦王指着手边让他坐下,又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魏己匆匆看完,抬起头惊讶的看向秦王。

    “王爷,臣不明白。”

    魏己等着秦王的下文,却只见到纸上四字:“你明白的。”

    他明白什么?他不明白,不明白听娄渊师兄说一心只有华阳帝姬一人的秦王殿下,为什么命令他去查探一个女人的全部?虽然他已暗中派人去查了,可是他的本心是不想让秦王知道这个女人啊……

    而现在,秦王竟然命令他去查一个女人,究其原因是秦王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一切,所以派他去查!

    下麒麟山的时候,师尊同娄渊师兄说,华阳已死,秦王殿下之心已死,绝情而弃爱,必定能成结束乱世纷争的一代明君圣主……你七人切记莫要让秦王再度动情,莫要让女子引起秦王的兴趣。

    他那日真该杀了她,杀了那个姚国护国将军的侍妾!

    从隐逸殿出来,魏己决定去同齐甲和楚乙商议此事,却又在走到齐甲房间门口时止步。

    因为他想到,刚才秦王独留他一人……是何等的信任才独留他一人?

    他不会忘记,从秦王提笔请求他的时候,他就关注着秦王脸上的神情,是那种淡淡的,极淡极淡,淡如尘烟里的迷离……

    也许,不是他想的那样;或者,即便秦王对那个女子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情意在,那也只是如一个平凡男人般的喜爱……他想若是这么一丁点的权利都被夺走了,活着岂不是太过于悲哀了?

    退一万步,他们都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秦王因知他善于窥测人心,知他魏己很小的时候便学会用自己的一颗心洞察世间千百态,才会留下他说这些话。

    或者秦王认为,魏己与其他六人的不同是,他是以己心在窥测他心,必然也能懂得人的感情,所以秦王留下的人,不是秦庚,不是韩丁,更不会是楚乙、齐甲……

    他若是推开这一扇门,以却齐甲与楚乙的理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去那个女人。毕竟连魏己都是这么想的……

    门被人拉开,一道凌厉的掌风向他袭来,在快要接触到他的脸的时候,那人收手,却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了一口,身子一震,险些气血上涌。

    “魏己?怎么是你?”

    齐甲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望向魏己,疑惑又不解。

    “我想问大哥彦城的一些事。”他微显慌张的回答道,错身进了屋内,避开齐甲的直视。

    魏己黑袖中的手握紧了。他该怎么做?是顺应本心,还是顺应天意?

    *

    十月,城中百姓生活虽如常,暗地里确实大事连连。

    传言辰家家主十月初已至洛阳,估计是来与皇上商议辰家与皇家的婚约一事,因为淮阳候(辰家家主)年底要“嫁妹”,只是淮阳候至今仍未在哪一处露面,具体面圣的时间更无从得知。

    因西秦派来使者求和,吴国也不甘示弱所以这月吴国也秘密遣来使者,一方面代吴国帝后问候姚帝,一方面商谈姚吴两国贸易之事。又有人透露实则是姚国皇帝写信东吴,想从东吴购买巨型船只,吴国自然不卖,若是将制造舰船的技术全部透露给东姚,岂不是等着东姚来打?于是东姚求退预定吴国水乡一带三年所产的粮食,而吴国则要求以黑铁来换……期间传闻是真是假,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十月初十夏美人生辰,皇上竟然在宫中为这个美人大办一场,这一来好多人见风使舵,又使劲巴结起夏美人来。

    夏忆瑾生辰当日,重华帝姬表秦使礼节,进宫赴宴,竟然被夏美人留住宫中?且一留数日……

    一个舞女出身的美人留着一国公主长住宫中,说出去都不和体面,若不是皇上那头下命令岂会顺理成章?

    重华公主每日被夏美人以请教舞曲事宜绊住脚,稍微想想就能知道这背地里是在算计着什么……

    重华公主说舞蹈看腻乏了,夏美人就端来棋盘下棋。

    初初半日还说得过去,过了一日一夜还这样?重华公主岂是人人糊弄的?

    摄政王娄非墨压着她,那是她王叔,一个舞女出身的美人也压着她?

    娄重华竟然当场掀了棋盘。

    夏忆瑾那么胆小的人自然是当场吓傻了眼,可一想到皇上说,她若是能将重华公主制下,就给她一个孩子,一想到这里夏忆瑾什么胆量都有了。

    “公主看我不过是个舞女出身的美人,所以才敢这么放肆,可公主是客,客随主便,我待公主以礼相待,换了别人可不一定……”夏忆瑾蹲下身,将棋子一粒一粒的拾起,望向娄重华道,“也不过是两三日的事情,今晨皇上下诏秋狩,姚秦会晤也将商谈妥善,改日公主离开东姚,恐怕今生今世也只有这几夕的缘分……共掌黑白,共看乾坤……”

    那个娇嫩女子竟然挂着泪,站在娄重华面前说完这一番话。

    而听完她的话,娄重华艳丽倾城的脸一瞬惨白,瞪大双眼,满脸惊骇,指着夏忆瑾的娇容道:“秋狩?你……你们到底要把秦王怎么样?”

    夏忆瑾心头一惊,她之前不会明白皇上要她留住重华帝姬的原因,如今听重华帝姬一提也有些眉目了。

    她的女官陆雪筱又何其聪*黠,一听便知皇上秋狩到底要干些什么。

    瞬间便一时的,重华帝姬一事,若是办得好还有奖赏,若是办不好……恐怕命都没有了。

    “来人,把重华公主给本官绑了!”陆筱雪惨白着脸一声怒呵。

    夏忆瑾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转过身去,算是默许了。

    重华美丽的脸血色全褪,那些侍卫竟然当真拿着绳子朝她走来。

    “你们做什么?本宫是秦国帝姬,你们!你们离本宫远点!”她惊恐的望着那群侍卫,就像当初见到突然暴毙的武威帝尸身的时候那样……

    她突然觉得她的人生又要陷入一场黑暗了,她就要失去娄蒹葭了……

    或者,不只是秦王蒹葭,还要失去她锦衣玉食的生活,骄傲的公主身份……他们一定不会留她的,他们一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东姚的。

    她突然好绝望,好绝望……

    早知无论怎么走都是一场僵局,她就不该贪心,不该去求蒹葭,更不该告诉他她不想离他那么远……她只是不想背井离乡嫁的那么远,就像西凤郡主,嫁给吴国蜀王,给蜀王生下了一个女儿,蜀王对她不好,非打即骂,俨然不把她当妻子看待,可是她的父皇武威帝攻打蜀地的时候,杀了蜀王,西凤郡主竟然自刎了……

    她是害怕自己也成为西凤郡主,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等秦王蒹葭走到那个位置,也会攻打东姚的。

    所以她不想,她不想和亲,厌恶和亲。

    可是现在……她是自私的不想和亲,她却不想害死秦王啊……

    绝望的泪水冲花了美丽的妆容,公主被几个嬷嬷抬到了紫金床榻上,由很多宫女监视着,重华公主的贴身女官还有侍卫都被制服了,关在一起。

    *

    当日别宫,秦王就收到了皇上的圣诏。

    九重纱幔,北风吹拂,殿内的焚香将要燃尽,秦王坐在檀木大椅上,手边是皇上的圣诏。

    他银甲覆面,沉目微垂。

    七侍卫站在他面前,心知肚明,三日后鸿门宴啊!

    竟然是三日之后,姚朝皇上竟然是料到秦王不会丢下重华公主而逃的!

    是,为了公主不和亲姚国,都跟着使臣带着重华公主一起出使了,这般情深意重,又怎会抛下公主?

    “王爷,只要您一句话,三日后我等愿随秦王赴死。”

    都不说话是想憋死一群人吗?秦庚冲动第一个开口。

    几个人瞪了秦庚一眼,齐甲、楚乙率先退下了,后来赵戊、燕丙、韩丁也跟着走了,魏己上前拉着秦庚,拖着他离开……

    “……”秦庚一脸无语。

    “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魏己回他一句,“主子爷现在心情比你我还烦躁,只是他是主子爷,不会摆在脸上而已,让他静一静……”

    “……”秦庚继续无语,却又一脸不耐烦的甩开魏己握着他的手,“你也让我去静静,别来烦我。”

    魏己伸手把他拽过来,唇贴着他耳朵说道:“你去查查,这回儿又是哪家的大人主持狩猎……”

    *

    同样是这日深夜,街道上一人骑马狂奔而至,在徵羽镖局前停下。

    “桑当家的,你这几日去哪里了?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座上恐怕要把我吊到西北吃冰刀子去了!有紧急的事情找您!”孔周看到是桑为霜急急忙忙地去给她牵马。

    “孔周你怎么这么啰嗦了?”

    几日风尘仆仆,桑当家简直没一点“看相”了,声音都变粗了,莫不是认得她的“轮廓”,他还真以为她突然修成了神奇的法力,变成真正的大老爷们了!

    孔周摆手,急忙说道:“桑当家的,您可真别说笑了,座上那里是真的找您有急事,好像是和三日后的狩猎一事有关。”

    ------题外话------

    要出大事了,小桑你是遛马去了还是去散心?继续求订阅……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哑君的掌家妻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宝石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耽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耽君并收藏哑君的掌家妻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