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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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新年对于萧易来说那真的是一个好年。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是值得了，尤其是娶了那么好的一个媳妇，现在媳妇肚子里面还有他的孩子，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日子还能过的这么的有盼头，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日子再好也就那样了，可现在他真是日日都有盼头的很，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更觉得往后那些日子也是会越来越好。
年二十八的时候，崔乐蓉就让福妈准备了一些个上坟拜祭的东西，现在这个时候也都已经天寒地冻了，基本上家家户户也都在猫冬的日子，年前的时候村子里面养猪的人家也都杀了好过年节，趁着这个时候猪肉价钱便宜，因为还要顾着镇子上酒楼生意的关系，萧易那也是趁机买了好几头成猪在自己家养着，等到开了春到时候店里面也能够用得上，就算用不上到时候也能卖了，总比上赶着在这个贱价的时候卖出去要好一些。
村子里面的人也乐得卖给萧易家，一来冬天的时候喂猪的东西原本就少，要养过冬天那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二来呢也还能够在年前的时候增加点收成过上一个好年，当然也有一些个比较精明点的，打算把猪留着等到开了春到时候到时候用来对付蚂蟥最好不过了，蚂蟥晒干了那还能够卖一笔钱呢，到时候猪的价钱也不像是现在这么便宜。
现在村子里面对于萧易的观感那是越发的好了，村子里面能出这么一个能耐人也不容易，现在更算是他们村子上最大的地主了，明年开始还得给人交租子呢，那现在肯定是不能得罪了人的，他们还希望着明年能够从这夫妻两人手上漏出点什么来，到时候也还能够带着他们跟着一起发家呢，看看今年大柱大强两兄弟，那不就是跟着萧易家两口子一起干，挣了好一些钱么。
年前的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要上坟走上一圈，所以在看到萧易扶着人出来上坟的时候遇上的人也都热情地和人打了招呼，甚至还不忘夸上几句，说崔乐蓉那肚子一看就是个尖的那一准就是生儿子的命一类的话，什么好听捡着什么说。
这些话就是崔乐蓉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可笑，她那肚子才显怀没多久，压根就看不出来是尖的还是圆的，要是搁在现代那还能够用现代的科技手段看出来，现在哪能啊，不过就是乡里乡亲的一些个好意而已。
等到了萧老爹坟头的时候，萧易也就瞅见了萧家其他来上坟的人，萧家三兄弟那瞅见萧易夫妻两人的时候那也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要咋说，只是搓着手站在一旁。
萧易也没想着会在萧老爹的坟头看到萧家人，对于萧家人他的情感也是有些复杂，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也谈不上恨到极致，只是以前的时候都没有在上坟的时候瞧见，结果在今年的时候却恰好这么巧地遇上了，要说其中没有点别的想法的话，他是不相信的。
但就算是萧家有什么想法，萧易那也是觉得自己已经不欠他们了，做不到面对人的时候什么感情都没有，那就只能无事了。
陪着一起来上坟的是珠儿和她哥大宝，两个人虽然也是来杨树村没有多久，但对于现在这个新主人那还是满意的很，主人家一看就是个和善的，也打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他们买了人是要干农活的，可到底也比之前的日子让他们满意的多了，干农活不辛苦，最怕的就是主人家是不好相与的。
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们一家子也都已经有了定论了，那是肯定要好好跟着主人家过日子的，主人家心善，只要好好干活总不会亏待了他们的，他们来到现在那也都给他们吃饱穿暖的，村子里面大部分的人那都挺和善的，他们一家接触的比较多的就是萧大柱他们家，偶尔从他们的口中那也算是知道了当初主人家原本日子过的也是挺不容易的，村子虽然还算安宁，但到底也还是有不少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和主人家关系最不好的那就要算这一家子了。
所以在看到这一家子之后，珠儿和大宝两个看着这一大家子的面色就显得不是那么好看了，就怕他们到时候做出点什么动作来。
崔乐蓉在看到这一家子的时候那也还是有几分的意外，原本他们挑的时间就是不想和萧家的人撞上，毕竟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现在就算是撞上了，那也没什么，自管自拜祭着就成了。
萧易也没说什么，从珠儿的手上拿了食盒，将食盒里面的吃食拿了出来，这一次来拜祭那也是准备了好东西来的，一只烧鸡，一条鱼，一碗红烧肉，还准备了一些果子。
萧家今年的日子真心不怎么好过，先是有一个摊在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还得吃药的老子萧远山，光是那汤药一剂就不知道要多少钱了，吃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原本家里面还有点银子存着，只可惜自己阿娘那是个心眼偏的，全都打算留给老四，老四那是更狠毒，直接就将家里面所有的银子全都偷走了还走得无影无踪，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四一走，老四媳妇那是说啥都不愿意再呆着了。
汪碧莲家里面那也是没少来村子里面闹腾，高氏现在都已经快恨死萧远山一家子了，当初看着萧守业怎么看怎么好现在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厌恶，只怪当初自己瞎了眼，看上了那么一头中山狼，搅合的他们一家子也没了好日子过。汪家的日子也的确是不好过，当初那还有一个私塾可以支撑着日子，但后头汪秀才的名头损了之后那就办不下去了，家里面也是坐吃山空状态，这样子那真是有再多的钱都不够用的，自家女儿又在萧家被那样折腾了之后，高氏心中又怎能够甘愿呢，自然是要闹腾的。
闹腾来闹腾去的，村子里面都晓得了萧守业那一个读书人现在也已经不像是一个读书人了，居然还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来，还把自家媳妇的压箱底全都花了个干净，闹腾到后来，萧家现在当家的萧守成做主，将原本应该留给萧守业的田地卖了一半，这卖了的银子大部分还是赔给汪家的，一份请了里正代写按了萧远山手印的放妻书这才高氏给打发了，可到底萧家在杨树村里面已经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萧守成也不是没想过要离开的，但他们萧家一直都在杨树村里面过日子，说白了他们萧家的根就在杨树村，就算要走那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能去哪里，去了别处那一定就能过的比现在还好么？
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最终的一个定论，最后也还是决定还是在杨树村里面呆着吧，不管好赖那到底也还是能过日子的，去了别的地方那就真的成了无根的浮萍了。
看到萧易带着崔乐蓉一起过来上坟，萧家三兄弟那多少也是有几分的感慨，想要上去说两句吧，发现自己也已是没有了这样的资格，只是家里面的几个娃子在看到萧易从食盒里面端出来的吃食的时候忍不住狠狠地吞了几口口水，家里面能卖的基本上也都已经卖了，养着的猪也都卖了填补萧远山那个吃药的无底洞去了，现在冬天里面家里大多也都不怎么见荤腥的，最多就是那些个夏天的时候晒的那些个干菜，这一次来上坟的时候也都是整了一些寻常的菜色，像是干豆一类的，孩子们都是馋肉的，看着那油花花的红烧肉，烦着油光金黄色的烧鸡，还有那一条鱼，哪里能够不馋，眼睛都快盯直了。
后头拿出来的几个小果子，现在大冬天的那还有果子吃的也就是那些个大户人家了，镇上早就不见卖果子的人了，就是有，也都是按着个来算的，别说小孩馋了，就是大人看着那果子都觉得馋的很。
萧家老大家的大牛和老二家的妞子就已经在那边馋得拉着自己阿爹阿娘的衣袖讨着要吃肉要吃果子了，说着说着更是一下子哭了起来，这在坟头闹的动静也不算小，附近也来上坟的人家那也忍不住朝着这边张望着，怕要是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打了起来那到时候也还能够冲过来帮衬上萧易家两口子一把。
安氏看着崔乐蓉，那体面的光洁且厚实的棉袄，一看就知道是今年新做的，她又看了看珠儿，早听说了现在萧易家也和大户人家一样买了丫鬟和用人，现在一看之后发现真是不一样了，就连这下人穿的衣服那都要比他们来的体面的多，虽然布料算不上太过金贵的，但上头却是半个补丁都没有的。
听着自己儿子在那边央求的话，安氏也是尴尬的很，这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吧，也说不出口，问人家讨食吃，那怎么能够说得出口，这又不是要饭的哪能伸手问人要呢！可孩子们还小，哪里懂的这个道理，瞧见好吃的就想要吃那也是人之常情。
萧易给点了蜡烛，又将带来的长香点上，恭敬地拜了拜，又让崔乐蓉拜了拜这才给上了香，又给烧了不少的纸钱，心中对于萧家这三口人也是觉得有些烦躁，原本要是他们不在的话，他还能够和爷爷说两句，告诉爷爷他也有孩子了，等到明年年底还能抱着来给看看这样的话，但现在这些人在，萧易这些话也就不好说了，只能是沉默着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干完了。
祭拜的东西依着村子上那大多也都是祭拜之后拿回去重新烧一下吃了的，毕竟真要放在坟前，到时候被吃的可不是自家的老祖宗而是那些个野物了，以前萧易那也是这样干的，等到香燃得差不多了，那就把东西收一收回家了。可今天一来和老爷子说了不话，在这里干等着那也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再加上自家媳妇哪能受得住这么一直站在冰天雪地里头，基本上有些好兴致也都已经被这一家子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走吧，回去吧。”萧易低声对着崔乐蓉说道，“外头寒气重，你现在可受不住这些。”
“那东西如何？”崔乐蓉和萧易也算是相处的时间够久了，自然也是知道他的那些个脾性的，知道他现在那是真的败了性子，不过年前来祭祖也就是一个心意而已，当然也可以在别的时候再来一次的。
“萧易兄弟。”风氏也早就已经眼馋那些个好东西许久了，再加上自家姑娘在哪头哭得又是那么的凶，她想着反正萧易家现在基本上也是不差这么点东西的，那就当是心疼心疼孩子了应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一想到这里，风氏觉得自己的底气也稍微足了一点，她上前一步客气地说道：“萧易兄弟你看我们家现在那日子真心不是个人过的，孩子们跟着我们那也尽是吃苦受罪了，我们这些个大一些的倒是没啥的，只是孩子们这么吃苦受罪我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今天你看也是凑巧了咱们两家人家赶在一起过来拜祭老爷子了，或许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呢，我就想着吧，萧易兄弟你能不能可怜可怜孩子，给点吃食给孩子？我们这心里面也是会记得你的好。”
风氏这话说的也足够可怜巴巴的，事实上他们一家子现在那日子过的还真的是有些可怜，只要是要点脸面的一般也不会赶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要是给人听到那肯定是要被训斥上没有规矩的。
萧易听着风氏这话，他看着孩子可怜那的确是不假，但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也是彻底让他觉得有些厌恶，什么老爷子的意思！
“你这话说的，你要说可怜可怜孩子给孩子点吃食，我和我当家的难道还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不成？”崔乐蓉握着萧易的手，看向风氏说道，“也不是我这人狠心，只是有些话呢，咱们也还是要说说清楚的。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也不晓得，毕竟要想知道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那也得亲自问了人才成。”
风氏一听崔乐蓉这话心里面就有些疙瘩了，问了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这都已经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是要问老爷子的意思那不是就是说让他们去死么！这心肠可真够恶毒的。
“咱们也甭说那些个亲近的话，毕竟咱们两家之间原本也是没有那么亲近的，”崔乐蓉看着风氏那脸色一变想要骂的迹象率先开口说道，“说句实在话的，你当娘的心疼孩子我倒是能理解的，但也没有必要扯上日子难过这样的话吧，咱们谁家的日子那也不是天生就好过的，也都还是得靠着自己双手给挣出来的，谁也没有比谁好过多少不是？但这个理由也不是肆意而为的借口。”
你穷你有理这样的心态可要不得，每一次闹出点事情来都觉得说因为他们家穷所以不得不这么干，时间一长之后还不得养成他们那有恃无恐的惯性起来，时间一长那村子里面的人可都不要过日子了。
“行了，不就是不肯给么，不过就是用来祭祖的东西也值得你在这里说道说道！”萧守义绷着一张脸说道，神情之中也是充斥着不屑，“早就已经知道你们两口子那就是个冷漠的，眼瞅着孩子在你们面前受罪你们也宁可看着也不会搭一把手的，就冲着你们这样性子的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你这话说的可真没道理！”萧易一听这话就来气了，这话要是冲着他来说也就算了，他也不怕他们什么，但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是冲着他还没出生的孩子来说话，尤其是那么怨毒的诅咒，那就真的是触碰到了萧易的逆鳞了，“怎么，非要我们给了那才叫有善心么，不给就是我们作恶了？那你们现在是要问我们要吃的，那哪天是管着我们要田要地要银子呢，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给了才行，毕竟在你们眼中要是我们不给的话那就是个冷漠的宁愿看着孩子受罪那也不会搭一把手的是不是？”
“我原本也不想和你们多做计较，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我现在站在你们的面前而没有对你们动手那就已经是我难得好脾气了！如果你们觉得我们两口子是冷漠的，那就冷漠吧！”萧易说道、
“萧易兄弟你别气了，我这弟妹一向是个不会说话的。”安氏见萧易已经动了怒，心中直觉就是有些不好，她狠狠地瞪了风氏一眼，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到现在还在那边拐不过弯来呢，也不瞅瞅现在人家那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了，现在他们一家人还能住在杨树村里面那都已经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真要是把人给惹恼了，就冲着现在人家那后台，哪里是去不得的，可人一走村子里面的人能答应的？他们两家人家现在对上讨不到半点好处的那绝对是他们一家，村子里头的人要是狠狠心，指不定到时候还会把他们一家子直接给赶走呢，那到时候更是不知道要往着哪里去才好了！
安氏急忙掐了自己男人一把，都这个时候了，咋地还和一根木头似的杵在哪儿不管咋样地也应该说上几句才对，要不这闹腾起来可得不到什么好的。
萧守成被自家媳妇这么一掐那也很快缓过了神来，一下子也明白了自家媳妇的意思，“萧易兄弟你别气了，我这兄弟那就是一个混不吝的，你和他计较这些事情那也完全是个没啥意思的，你这不是损了自己的身份么！”
萧守成说着狠狠一巴掌往着萧守义的头上扣了一下，打得萧守义的脖子都跟着缩了一缩，一边打了这一巴掌之后一边还朝着萧易道，“我这兄弟那脾性也真不是一个好的，说风就是雨的。以前也是我们家多有对不住的时候，刚刚那些话你也别往着心里面去，他就是个不懂事儿的。我们一家子也没想着和你们两口子作对啥的，你们要是不想瞅见我们，往后我们也绝对不会往着你们面前钻，萧易兄弟你看这样使得不是的？”
萧易见萧守成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人家都已经那样说了他要是还在这里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到时候还说不定让村上的人觉得他们两口子那是现在日子好过了看不上村子里头的人了呢。
“算了，你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萧易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一家子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想到在去年的时候人家还是那样的耀武扬威，一想到这一点，萧易也觉得这做人吧也还是得留点底线才行，凡事要是都做绝了也是不好，“东西我就当是孝敬给老爷子了，你们既是想要的，那就等一会香火过了之后拿走吧！”
萧易最后看了一眼老爷子的坟头，这一次和这一家子碰上了那也真不是他所希望的，还是下一次自己再找了机会过来和老爷子叨叨得了，省的再遇上这些人败了兴致。
萧易这话一说之后风氏那眉眼里面也都是高兴的，看看到底也还是得豁出了脸面才成，要是不豁出了脸面能得来什么好东西，瞅瞅这大鱼大肉的，那可真是日子富贵了，要不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就是地主老财都不带这么干的！
崔乐蓉也懒得再看着一家子的嘴脸，刚刚安氏和萧家老大看着像是为了他们说话来着，却也没有拦着风氏先出头，安氏这人虽算不得心机深沉，可也是一个有着自己的小心眼的人，处处都让风氏先打了头阵，这要是有事儿她再出头做了那和事老，既不会得罪了人也不会太过出挑，这样的人也不是她欣赏的。
倒是那风氏，看着像是个强硬的，但事实上那也不过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而且心思也单纯，只配给人当枪使的料。
崔乐蓉对于萧易那样的选择也没啥反对，靠着萧易慢慢走了，她伸手捏了捏萧易的手道：“算了，在老爷子面前也不计较这些事儿了，咱们家也不是差这些东西，等出了正月到时候再来祭拜一次就是了。”
萧易扶着崔乐蓉慢慢地走，“也不是心疼这些东西，只是看着他们那般作态心中到底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舒服的。”
“就是那样的性子，就算能改又不是在一时之间就能够把这些习惯给改了去，你能拿人怎么样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这种人来说你要和人家说道理的时候人家要和你说感情，你和人家说感情的时候人家要对你耍横的，等到你和人家耍横的时候人家反而是要和你说道理了。在他们心中总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在的，你就是想要和人家好好说人家那也不是会听的人。干脆啊，那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就成了。只要人没惹到咱们的头上来，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里正他们在么，总不能啥都不管吧？”崔乐蓉说，“村子里头原本就已经把他们给去了，现在他们住在村子里头，一来那是因为他们的田地都在这里，就是村子里面的人那也没有道理逼着人走的，但这样也是有一个好处，他们要是真的还要在村子里面闹腾，那大家伙都看着呢！”
“算了，咱们自管自地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他们那些人那些事儿咱们也管不过来，何必费这个神！”萧易说，“就像是你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萧易也是知道那些个泼皮无赖的性子，那种小人那还真的是不招惹为妙，毕竟这种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能够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要是一个人的话那自是不怕的，可现在有了妻儿之后那顾虑的就多了，当然也就要多考虑一些，可这样也不代表着他是真的怕了会无止境地妥协。
看到萧易和崔乐蓉两个人走远了之后，风氏那也等不及那香火燃烧完直接上前就把那一只烧鸡和一碗红烧肉给端在了手上，一手抓着两只碗那也对她完全没有半点的音响，甚至还能够留有余地地空出一只手去抓那几个果子，一边抓一边往着自己的口袋里面塞。
“我就瞅着说这一家子那是真的富得流油了，看看这大冬天的还能拿了这么好的东西出来祭拜，在自己家里面那还不知道是吃的多么好呢！”风氏说着也是有几分的妒忌了，想着大家伙那都是个乡下人，怎么这日子就能够过的这样的不一样呢，人家穿没有补丁厚实的新袄子，而她这穿的就是那缝缝又补补里头棉花都已经僵住了的旧袄子，这日子差别那也实在是太大了！
“风氏你干啥呢！你还要不要脸面的！”安氏看着风氏那动作也是心中一阵火大，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风氏就已经把好的东西都往着自己的口袋里面塞进去了，只差没有手上抓起一块大肉往着自己嘴巴里面塞了。安氏几乎是要被风氏这样不要脸的动作给气坏了，她倒是好意思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占为己有了！
“啥是不要脸面的，嫂子你这话说的可真没道理的，刚刚那是我和我当家豁出去了脸面才要来这些吃食的！就冲着我和我当家的刚刚那被人说的和个孙子似的，好东西那还不得让我和我当家的先挑一挑的？”风氏冷笑了一声说，“我们两这孙子那也不能白当了不是？怎么的也得给点好东西安抚安抚才成！”
“你自己说说你这话说出来亏心不亏心，就是你真要拿也得把香火给熬过了才成，你就不怕到时候惹到了老爷子！”
“我的好嫂子，老爷子都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已经投胎了都说不准哪里还能够顾得上咱们这些个当小辈的人和事儿呢，老爷子就算是还没投胎看到咱们这日子过的这么辛苦那也只会心疼了咱们保佑咱们往后的日子越过越好才对，哪里还会和咱们计较这些事情呢！”风氏不以为意地说道，老爷子那都成了黄土了哪里还能知道个什么，就算知道了能咋地还能吃了他们不成，“老爷子那是个心疼孩子的人，看到现在这样指不定还得去找那小子算账呢，老爷子把人给拉拔大了现在翅膀硬了就这样了！嫂子你也别说我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这话说的好听的，事实上你不也想要么，只是你顾着脸面开不了那个口，既然你开不了那个口我就先开了口呗，那既然我开了这个口，当然是要紧着好的东西先挑了才成！嫂子咱们现在日子都过程这个样子了这脸面还有啥要紧的，脸面能换来吃的还是脸面能换来啥好的？！”
风氏那也都是已经看透了，看看人家就村子里面的人那都是三年不用交赋税的，这三年里头这些人那都能省下不知道多少银子了，就他们地里刨食还得照常交租子，还得养着老的，这还有啥脸面不能丢的，这脸早就已经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安氏见风氏那混不吝的模样也是拿这人没办法，打从她进门之后那性子她也是摸透了，原本还以为自己是能够把这人拿捏在手上的呢，倒是没想到没看出这婆娘看着像是个没心眼的事实上却是个有心眼的。
安氏干脆也就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反正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了什么意思，就是自己心里头那也讨不了啥好的。
风氏见安氏不再开口，心中那也是冷哼一声，当初安氏生了个儿子自己生的是个闺女就一直处处矮她一头，现在可算是找补回来了。
萧守成看了风氏一眼，又看了自家那默不作声的媳妇一眼，他也不知道该是说什么好，反正现在这个时候那是说啥都不适合的，今年就已经闹腾成了这样，明年那日子还不知道是要咋过呢，再加上家里面又有那么多的拖累，明年就算年成好那也不过就是苦熬着日子而已。
萧守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着老爷子的坟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转头走了。
这一年的新年对于萧易来说那真的是一个好年。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是值得了，尤其是娶了那么好的一个媳妇，现在媳妇肚子里面还有他的孩子，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日子还能过的这么的有盼头，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日子再好也就那样了，可现在他真是日日都有盼头的很，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更觉得往后那些日子也是会越来越好。
年二十八的时候，崔乐蓉就让福妈准备了一些个上坟拜祭的东西，现在这个时候也都已经天寒地冻了，基本上家家户户也都在猫冬的日子，年前的时候村子里面养猪的人家也都杀了好过年节，趁着这个时候猪肉价钱便宜，因为还要顾着镇子上酒楼生意的关系，萧易那也是趁机买了好几头成猪在自己家养着，等到开了春到时候店里面也能够用得上，就算用不上到时候也能卖了，总比上赶着在这个贱价的时候卖出去要好一些。
村子里面的人也乐得卖给萧易家，一来冬天的时候喂猪的东西原本就少，要养过冬天那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二来呢也还能够在年前的时候增加点收成过上一个好年，当然也有一些个比较精明点的，打算把猪留着等到开了春到时候到时候用来对付蚂蟥最好不过了，蚂蟥晒干了那还能够卖一笔钱呢，到时候猪的价钱也不像是现在这么便宜。
现在村子里面对于萧易的观感那是越发的好了，村子里面能出这么一个能耐人也不容易，现在更算是他们村子上最大的地主了，明年开始还得给人交租子呢，那现在肯定是不能得罪了人的，他们还希望着明年能够从这夫妻两人手上漏出点什么来，到时候也还能够带着他们跟着一起发家呢，看看今年大柱大强两兄弟，那不就是跟着萧易家两口子一起干，挣了好一些钱么。
年前的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要上坟走上一圈，所以在看到萧易扶着人出来上坟的时候遇上的人也都热情地和人打了招呼，甚至还不忘夸上几句，说崔乐蓉那肚子一看就是个尖的那一准就是生儿子的命一类的话，什么好听捡着什么说。
这些话就是崔乐蓉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可笑，她那肚子才显怀没多久，压根就看不出来是尖的还是圆的，要是搁在现代那还能够用现代的科技手段看出来，现在哪能啊，不过就是乡里乡亲的一些个好意而已。
等到了萧老爹坟头的时候，萧易也就瞅见了萧家其他来上坟的人，萧家三兄弟那瞅见萧易夫妻两人的时候那也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要咋说，只是搓着手站在一旁。
萧易也没想着会在萧老爹的坟头看到萧家人，对于萧家人他的情感也是有些复杂，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也谈不上恨到极致，只是以前的时候都没有在上坟的时候瞧见，结果在今年的时候却恰好这么巧地遇上了，要说其中没有点别的想法的话，他是不相信的。
但就算是萧家有什么想法，萧易那也是觉得自己已经不欠他们了，做不到面对人的时候什么感情都没有，那就只能无事了。
陪着一起来上坟的是珠儿和她哥大宝，两个人虽然也是来杨树村没有多久，但对于现在这个新主人那还是满意的很，主人家一看就是个和善的，也打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他们买了人是要干农活的，可到底也比之前的日子让他们满意的多了，干农活不辛苦，最怕的就是主人家是不好相与的。
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们一家子也都已经有了定论了，那是肯定要好好跟着主人家过日子的，主人家心善，只要好好干活总不会亏待了他们的，他们来到现在那也都给他们吃饱穿暖的，村子里面大部分的人那都挺和善的，他们一家接触的比较多的就是萧大柱他们家，偶尔从他们的口中那也算是知道了当初主人家原本日子过的也是挺不容易的，村子虽然还算安宁，但到底也还是有不少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和主人家关系最不好的那就要算这一家子了。
所以在看到这一家子之后，珠儿和大宝两个看着这一大家子的面色就显得不是那么好看了，就怕他们到时候做出点什么动作来。
崔乐蓉在看到这一家子的时候那也还是有几分的意外，原本他们挑的时间就是不想和萧家的人撞上，毕竟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现在就算是撞上了，那也没什么，自管自拜祭着就成了。
萧易也没说什么，从珠儿的手上拿了食盒，将食盒里面的吃食拿了出来，这一次来拜祭那也是准备了好东西来的，一只烧鸡，一条鱼，一碗红烧肉，还准备了一些果子。
萧家今年的日子真心不怎么好过，先是有一个摊在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还得吃药的老子萧远山，光是那汤药一剂就不知道要多少钱了，吃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原本家里面还有点银子存着，只可惜自己阿娘那是个心眼偏的，全都打算留给老四，老四那是更狠毒，直接就将家里面所有的银子全都偷走了还走得无影无踪，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四一走，老四媳妇那是说啥都不愿意再呆着了。
汪碧莲家里面那也是没少来村子里面闹腾，高氏现在都已经快恨死萧远山一家子了，当初看着萧守业怎么看怎么好现在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厌恶，只怪当初自己瞎了眼，看上了那么一头中山狼，搅合的他们一家子也没了好日子过。汪家的日子也的确是不好过，当初那还有一个私塾可以支撑着日子，但后头汪秀才的名头损了之后那就办不下去了，家里面也是坐吃山空状态，这样子那真是有再多的钱都不够用的，自家女儿又在萧家被那样折腾了之后，高氏心中又怎能够甘愿呢，自然是要闹腾的。
闹腾来闹腾去的，村子里面都晓得了萧守业那一个读书人现在也已经不像是一个读书人了，居然还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来，还把自家媳妇的压箱底全都花了个干净，闹腾到后来，萧家现在当家的萧守成做主，将原本应该留给萧守业的田地卖了一半，这卖了的银子大部分还是赔给汪家的，一份请了里正代写按了萧远山手印的放妻书这才高氏给打发了，可到底萧家在杨树村里面已经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萧守成也不是没想过要离开的，但他们萧家一直都在杨树村里面过日子，说白了他们萧家的根就在杨树村，就算要走那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能去哪里，去了别处那一定就能过的比现在还好么？
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最终的一个定论，最后也还是决定还是在杨树村里面呆着吧，不管好赖那到底也还是能过日子的，去了别的地方那就真的成了无根的浮萍了。
看到萧易带着崔乐蓉一起过来上坟，萧家三兄弟那多少也是有几分的感慨，想要上去说两句吧，发现自己也已是没有了这样的资格，只是家里面的几个娃子在看到萧易从食盒里面端出来的吃食的时候忍不住狠狠地吞了几口口水，家里面能卖的基本上也都已经卖了，养着的猪也都卖了填补萧远山那个吃药的无底洞去了，现在冬天里面家里大多也都不怎么见荤腥的，最多就是那些个夏天的时候晒的那些个干菜，这一次来上坟的时候也都是整了一些寻常的菜色，像是干豆一类的，孩子们都是馋肉的，看着那油花花的红烧肉，烦着油光金黄色的烧鸡，还有那一条鱼，哪里能够不馋，眼睛都快盯直了。
后头拿出来的几个小果子，现在大冬天的那还有果子吃的也就是那些个大户人家了，镇上早就不见卖果子的人了，就是有，也都是按着个来算的，别说小孩馋了，就是大人看着那果子都觉得馋的很。
萧家老大家的大牛和老二家的妞子就已经在那边馋得拉着自己阿爹阿娘的衣袖讨着要吃肉要吃果子了，说着说着更是一下子哭了起来，这在坟头闹的动静也不算小，附近也来上坟的人家那也忍不住朝着这边张望着，怕要是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打了起来那到时候也还能够冲过来帮衬上萧易家两口子一把。
安氏看着崔乐蓉，那体面的光洁且厚实的棉袄，一看就知道是今年新做的，她又看了看珠儿，早听说了现在萧易家也和大户人家一样买了丫鬟和用人，现在一看之后发现真是不一样了，就连这下人穿的衣服那都要比他们来的体面的多，虽然布料算不上太过金贵的，但上头却是半个补丁都没有的。
听着自己儿子在那边央求的话，安氏也是尴尬的很，这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吧，也说不出口，问人家讨食吃，那怎么能够说得出口，这又不是要饭的哪能伸手问人要呢！可孩子们还小，哪里懂的这个道理，瞧见好吃的就想要吃那也是人之常情。
萧易给点了蜡烛，又将带来的长香点上，恭敬地拜了拜，又让崔乐蓉拜了拜这才给上了香，又给烧了不少的纸钱，心中对于萧家这三口人也是觉得有些烦躁，原本要是他们不在的话，他还能够和爷爷说两句，告诉爷爷他也有孩子了，等到明年年底还能抱着来给看看这样的话，但现在这些人在，萧易这些话也就不好说了，只能是沉默着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干完了。
祭拜的东西依着村子上那大多也都是祭拜之后拿回去重新烧一下吃了的，毕竟真要放在坟前，到时候被吃的可不是自家的老祖宗而是那些个野物了，以前萧易那也是这样干的，等到香燃得差不多了，那就把东西收一收回家了。可今天一来和老爷子说了不话，在这里干等着那也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再加上自家媳妇哪能受得住这么一直站在冰天雪地里头，基本上有些好兴致也都已经被这一家子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走吧，回去吧。”萧易低声对着崔乐蓉说道，“外头寒气重，你现在可受不住这些。”
“那东西如何？”崔乐蓉和萧易也算是相处的时间够久了，自然也是知道他的那些个脾性的，知道他现在那是真的败了性子，不过年前来祭祖也就是一个心意而已，当然也可以在别的时候再来一次的。
“萧易兄弟。”风氏也早就已经眼馋那些个好东西许久了，再加上自家姑娘在哪头哭得又是那么的凶，她想着反正萧易家现在基本上也是不差这么点东西的，那就当是心疼心疼孩子了应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一想到这里，风氏觉得自己的底气也稍微足了一点，她上前一步客气地说道：“萧易兄弟你看我们家现在那日子真心不是个人过的，孩子们跟着我们那也尽是吃苦受罪了，我们这些个大一些的倒是没啥的，只是孩子们这么吃苦受罪我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今天你看也是凑巧了咱们两家人家赶在一起过来拜祭老爷子了，或许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呢，我就想着吧，萧易兄弟你能不能可怜可怜孩子，给点吃食给孩子？我们这心里面也是会记得你的好。”
风氏这话说的也足够可怜巴巴的，事实上他们一家子现在那日子过的还真的是有些可怜，只要是要点脸面的一般也不会赶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要是给人听到那肯定是要被训斥上没有规矩的。
萧易听着风氏这话，他看着孩子可怜那的确是不假，但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也是彻底让他觉得有些厌恶，什么老爷子的意思！
“你这话说的，你要说可怜可怜孩子给孩子点吃食，我和我当家的难道还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不成？”崔乐蓉握着萧易的手，看向风氏说道，“也不是我这人狠心，只是有些话呢，咱们也还是要说说清楚的。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也不晓得，毕竟要想知道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那也得亲自问了人才成。”
风氏一听崔乐蓉这话心里面就有些疙瘩了，问了老爷子的意思，老爷子这都已经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是要问老爷子的意思那不是就是说让他们去死么！这心肠可真够恶毒的。
“咱们也甭说那些个亲近的话，毕竟咱们两家之间原本也是没有那么亲近的，”崔乐蓉看着风氏那脸色一变想要骂的迹象率先开口说道，“说句实在话的，你当娘的心疼孩子我倒是能理解的，但也没有必要扯上日子难过这样的话吧，咱们谁家的日子那也不是天生就好过的，也都还是得靠着自己双手给挣出来的，谁也没有比谁好过多少不是？但这个理由也不是肆意而为的借口。”
你穷你有理这样的心态可要不得，每一次闹出点事情来都觉得说因为他们家穷所以不得不这么干，时间一长之后还不得养成他们那有恃无恐的惯性起来，时间一长那村子里面的人可都不要过日子了。
“行了，不就是不肯给么，不过就是用来祭祖的东西也值得你在这里说道说道！”萧守义绷着一张脸说道，神情之中也是充斥着不屑，“早就已经知道你们两口子那就是个冷漠的，眼瞅着孩子在你们面前受罪你们也宁可看着也不会搭一把手的，就冲着你们这样性子的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你这话说的可真没道理！”萧易一听这话就来气了，这话要是冲着他来说也就算了，他也不怕他们什么，但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是冲着他还没出生的孩子来说话，尤其是那么怨毒的诅咒，那就真的是触碰到了萧易的逆鳞了，“怎么，非要我们给了那才叫有善心么，不给就是我们作恶了？那你们现在是要问我们要吃的，那哪天是管着我们要田要地要银子呢，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给了才行，毕竟在你们眼中要是我们不给的话那就是个冷漠的宁愿看着孩子受罪那也不会搭一把手的是不是？”
“我原本也不想和你们多做计较，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我现在站在你们的面前而没有对你们动手那就已经是我难得好脾气了！如果你们觉得我们两口子是冷漠的，那就冷漠吧！”萧易说道、
“萧易兄弟你别气了，我这弟妹一向是个不会说话的。”安氏见萧易已经动了怒，心中直觉就是有些不好，她狠狠地瞪了风氏一眼，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到现在还在那边拐不过弯来呢，也不瞅瞅现在人家那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了，现在他们一家人还能住在杨树村里面那都已经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真要是把人给惹恼了，就冲着现在人家那后台，哪里是去不得的，可人一走村子里面的人能答应的？他们两家人家现在对上讨不到半点好处的那绝对是他们一家，村子里头的人要是狠狠心，指不定到时候还会把他们一家子直接给赶走呢，那到时候更是不知道要往着哪里去才好了！
安氏急忙掐了自己男人一把，都这个时候了，咋地还和一根木头似的杵在哪儿不管咋样地也应该说上几句才对，要不这闹腾起来可得不到什么好的。
萧守成被自家媳妇这么一掐那也很快缓过了神来，一下子也明白了自家媳妇的意思，“萧易兄弟你别气了，我这兄弟那就是一个混不吝的，你和他计较这些事情那也完全是个没啥意思的，你这不是损了自己的身份么！”
萧守成说着狠狠一巴掌往着萧守义的头上扣了一下，打得萧守义的脖子都跟着缩了一缩，一边打了这一巴掌之后一边还朝着萧易道，“我这兄弟那脾性也真不是一个好的，说风就是雨的。以前也是我们家多有对不住的时候，刚刚那些话你也别往着心里面去，他就是个不懂事儿的。我们一家子也没想着和你们两口子作对啥的，你们要是不想瞅见我们，往后我们也绝对不会往着你们面前钻，萧易兄弟你看这样使得不是的？”
萧易见萧守成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人家都已经那样说了他要是还在这里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到时候还说不定让村上的人觉得他们两口子那是现在日子好过了看不上村子里头的人了呢。
“算了，你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萧易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一家子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想到在去年的时候人家还是那样的耀武扬威，一想到这一点，萧易也觉得这做人吧也还是得留点底线才行，凡事要是都做绝了也是不好，“东西我就当是孝敬给老爷子了，你们既是想要的，那就等一会香火过了之后拿走吧！”
萧易最后看了一眼老爷子的坟头，这一次和这一家子碰上了那也真不是他所希望的，还是下一次自己再找了机会过来和老爷子叨叨得了，省的再遇上这些人败了兴致。
萧易这话一说之后风氏那眉眼里面也都是高兴的，看看到底也还是得豁出了脸面才成，要是不豁出了脸面能得来什么好东西，瞅瞅这大鱼大肉的，那可真是日子富贵了，要不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就是地主老财都不带这么干的！
崔乐蓉也懒得再看着一家子的嘴脸，刚刚安氏和萧家老大看着像是为了他们说话来着，却也没有拦着风氏先出头，安氏这人虽算不得心机深沉，可也是一个有着自己的小心眼的人，处处都让风氏先打了头阵，这要是有事儿她再出头做了那和事老，既不会得罪了人也不会太过出挑，这样的人也不是她欣赏的。
倒是那风氏，看着像是个强硬的，但事实上那也不过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而且心思也单纯，只配给人当枪使的料。
崔乐蓉对于萧易那样的选择也没啥反对，靠着萧易慢慢走了，她伸手捏了捏萧易的手道：“算了，在老爷子面前也不计较这些事儿了，咱们家也不是差这些东西，等出了正月到时候再来祭拜一次就是了。”
萧易扶着崔乐蓉慢慢地走，“也不是心疼这些东西，只是看着他们那般作态心中到底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舒服的。”
“就是那样的性子，就算能改又不是在一时之间就能够把这些习惯给改了去，你能拿人怎么样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这种人来说你要和人家说道理的时候人家要和你说感情，你和人家说感情的时候人家要对你耍横的，等到你和人家耍横的时候人家反而是要和你说道理了。在他们心中总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在的，你就是想要和人家好好说人家那也不是会听的人。干脆啊，那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就成了。只要人没惹到咱们的头上来，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里正他们在么，总不能啥都不管吧？”崔乐蓉说，“村子里头原本就已经把他们给去了，现在他们住在村子里头，一来那是因为他们的田地都在这里，就是村子里面的人那也没有道理逼着人走的，但这样也是有一个好处，他们要是真的还要在村子里面闹腾，那大家伙都看着呢！”
“算了，咱们自管自地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他们那些人那些事儿咱们也管不过来，何必费这个神！”萧易说，“就像是你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萧易也是知道那些个泼皮无赖的性子，那种小人那还真的是不招惹为妙，毕竟这种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能够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要是一个人的话那自是不怕的，可现在有了妻儿之后那顾虑的就多了，当然也就要多考虑一些，可这样也不代表着他是真的怕了会无止境地妥协。
看到萧易和崔乐蓉两个人走远了之后，风氏那也等不及那香火燃烧完直接上前就把那一只烧鸡和一碗红烧肉给端在了手上，一手抓着两只碗那也对她完全没有半点的音响，甚至还能够留有余地地空出一只手去抓那几个果子，一边抓一边往着自己的口袋里面塞。
“我就瞅着说这一家子那是真的富得流油了，看看这大冬天的还能拿了这么好的东西出来祭拜，在自己家里面那还不知道是吃的多么好呢！”风氏说着也是有几分的妒忌了，想着大家伙那都是个乡下人，怎么这日子就能够过的这样的不一样呢，人家穿没有补丁厚实的新袄子，而她这穿的就是那缝缝又补补里头棉花都已经僵住了的旧袄子，这日子差别那也实在是太大了！
“风氏你干啥呢！你还要不要脸面的！”安氏看着风氏那动作也是心中一阵火大，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风氏就已经把好的东西都往着自己的口袋里面塞进去了，只差没有手上抓起一块大肉往着自己嘴巴里面塞了。安氏几乎是要被风氏这样不要脸的动作给气坏了，她倒是好意思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占为己有了！
“啥是不要脸面的，嫂子你这话说的可真没道理的，刚刚那是我和我当家豁出去了脸面才要来这些吃食的！就冲着我和我当家的刚刚那被人说的和个孙子似的，好东西那还不得让我和我当家的先挑一挑的？”风氏冷笑了一声说，“我们两这孙子那也不能白当了不是？怎么的也得给点好东西安抚安抚才成！”
“你自己说说你这话说出来亏心不亏心，就是你真要拿也得把香火给熬过了才成，你就不怕到时候惹到了老爷子！”
“我的好嫂子，老爷子都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已经投胎了都说不准哪里还能够顾得上咱们这些个当小辈的人和事儿呢，老爷子就算是还没投胎看到咱们这日子过的这么辛苦那也只会心疼了咱们保佑咱们往后的日子越过越好才对，哪里还会和咱们计较这些事情呢！”风氏不以为意地说道，老爷子那都成了黄土了哪里还能知道个什么，就算知道了能咋地还能吃了他们不成，“老爷子那是个心疼孩子的人，看到现在这样指不定还得去找那小子算账呢，老爷子把人给拉拔大了现在翅膀硬了就这样了！嫂子你也别说我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这话说的好听的，事实上你不也想要么，只是你顾着脸面开不了那个口，既然你开不了那个口我就先开了口呗，那既然我开了这个口，当然是要紧着好的东西先挑了才成！嫂子咱们现在日子都过程这个样子了这脸面还有啥要紧的，脸面能换来吃的还是脸面能换来啥好的？！”
风氏那也都是已经看透了，看看人家就村子里面的人那都是三年不用交赋税的，这三年里头这些人那都能省下不知道多少银子了，就他们地里刨食还得照常交租子，还得养着老的，这还有啥脸面不能丢的，这脸早就已经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安氏见风氏那混不吝的模样也是拿这人没办法，打从她进门之后那性子她也是摸透了，原本还以为自己是能够把这人拿捏在手上的呢，倒是没想到没看出这婆娘看着像是个没心眼的事实上却是个有心眼的。
安氏干脆也就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反正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了什么意思，就是自己心里头那也讨不了啥好的。
风氏见安氏不再开口，心中那也是冷哼一声，当初安氏生了个儿子自己生的是个闺女就一直处处矮她一头，现在可算是找补回来了。
萧守成看了风氏一眼，又看了自家那默不作声的媳妇一眼，他也不知道该是说什么好，反正现在这个时候那是说啥都不适合的，今年就已经闹腾成了这样，明年那日子还不知道是要咋过呢，再加上家里面又有那么多的拖累，明年就算年成好那也不过就是苦熬着日子而已。
萧守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着老爷子的坟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