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五钱有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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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着雨，银行里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少，每个窗口前都排着一长队。

    我就跟在了一进门的那个队列后。等着也是等着，趁这机会，我左右打量着附近的人们。就在这时，那个老头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尽管我没弄清楚他是从那儿冒出来的。

    我好久都没有见他了，绿色的军用球鞋，深蓝色的裤子，微微佝偻着的背，白色的粗布衫，白色的一小撮胡子，白色的长不过半公分的稀疏的头发，越发显出红润的脸色和发亮的头皮。只是脸上纵横密布的皱纹告诉我，他的年纪似乎很大了。

    这次不同的是，他右手拄着一个木棍，左小臂半抬着微张的左手，似乎在随时准备接住什么东西。

    去年的这个季节，我第一次坐在去临县的公交车上，因为没到点，车还在站上等人，这个老头就上来了，绿色的军用球鞋，深蓝色的裤子，微微佝偻着的背，白色的粗布衫，白色的一小撮胡子，白色的长不过半公分的稀疏的头发，越发显出红润的脸色和发亮的头皮。只是脸上纵横密布的皱纹告诉我，他的年纪似乎很大了。

    不知怎么，他无视车上的十几个乘客，却向着我蹒跚地走来，用缓慢而浑浊的语音对我说，女子，给我五毛钱，我回家的车费还差五毛钱，车上的其他乘客都看过来，不知道是看他还是在看我，我取了一块钱递给他，他就又蹒跚着下车了。下车后，有人跟他说笑，今儿个要了多少钱，他似乎没有回答，绕过并排的另一路车不见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上了这个老头的当，他能够发现我是这趟车上的新乘客，就足以说明他混迹车站的历史有多悠久，足以说明他衰老外表下的那颗心有多狡猾。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又到银行来了，看来是转移阵地了，我看着他在我右边第二个队列后徘徊，眼光闪烁不定的掠过每一个人，似乎不知道从谁那里开始。终于，他走到那个队列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跟前，半抬着的左手微微颤抖，女孩以没有零钱为由拒绝了他，他走开了，又到我右边的那个队列扫视着，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说，给我五毛钱，我回家的车费还差五毛钱，那男子笑了，说我没有五毛钱，你去坐车去，真正差五毛钱的话，也没人会赶你下车，语气中带了点奚落，那老头似乎有点尴尬，随后翻了翻他老顽童一样的眼睛，白了那男子一句，就你能，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附近的人都笑了，有人甚至说，这年头，乞丐也挺横的。

    后来，我把这事当做笑料讲给朋友时，她说，那个老头我也见过，都上报纸了，他先是捡垃圾为生，还捡了两个女孩，都是被人扔到垃圾堆的弃婴，他就靠着捡破烂卖的钱养大了两个孩子，还供他们上学。我不信，她说，真的，网上也有。

    我上网搜了一下，还真有，图片上的推垃圾车的那老人可不就是他么，网上报道的时间是2003年，那时他已经78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