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鸳鸯的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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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重新染了一头红发的荦荦满脸带笑，她把杨小阳让进店里殷勤的倒了一杯水，还找出桔子剥给他吃。趁荦荦忙和的时候杨小阳打量这间店铺，注意到它的风格很独特。四周挂了大幅的画，比如毕加索笔下抽象的大奶子女人，坦胸露乳喂奶的圣母以及唐朝的仕女图。杨小阳还发现店里的女性内衣皆是名牌，有法国的chantelle，德国的triumph，澳大利亚的berlei，香港的安莉芳，甚至在显著位置摆放了一套laperla，包括文胸，袜子，内裤，连身内衣，吊带装，睡衣，紧身褡和游泳衣。商品铭牌上写着laperla的名言：一个女人脱下外衣时仍然是美丽的，而且是最富有魅力的，性感的。
杨小阳吐了吐舌头，一套laperla的标价足有四个零。
“荦荦姐，您的货真不错。”
荦荦笑了笑，笑容里充满自豪。
杨小阳突然气馁，不知道他的打算能不能奏效。
“找我有什么事情？”荦荦把剥好的桔子递给杨小阳。
杨小阳接过桔子欲言又止，荦荦笑嘻嘻的说道：“瞧你吞吞吐吐，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成不成？”
杨小阳鼓起勇气说：“我想卖点货给你。”
听到杨小阳的话荦荦颇为吃惊，她饶有意味的盯着杨小阳看，直看得杨小阳心里发毛。男孩急忙说道：“我不知道您全卖的名牌，不行就算了。”
荦荦叫住站起来要走的杨小阳：“哟，小孩子脾气挺大，没见过你这样找人帮忙的。”她看见杨小阳面子上挂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开你的玩笑呢，男生脸皮薄？”
杨小阳被荦荦连打带搓没了性格，他苦笑道：“荦荦姐，我遇到难处急于回笼现金”
“是这样啊。”荦荦沉吟半响毅然决然的说“远亲不如紧邻，我虽然没卖大路可小帅哥开口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杨小阳头皮发麻，他有些吃不消荦荦打情骂俏式的玩笑话：“荦荦姐，要不您到我店里看看？”
荦荦摆摆手：“得了，让你的保护神看见以为我趁火打劫。”
杨小阳汗颜无比，荦荦口中的保护神除了欢欢再无别人。他小声说道：“您别让她知道我找你。”
荦荦心中越加欢喜，看似随意的问道：“你的货不能退还卖家？”
“能换不能退。”杨小阳老老实实回答道。他不是不懂防人一筹，可求人手短加上谎话经不起内行推敲，只得从实招来。
荦荦的红头发无风自动，她笑着问杨小阳：“你短了多少钱？”
“一万，一万五”
“这么多？”荦荦惊讶的说道。杨小阳满头是汗，扭扭捏捏低头不语。
荦荦又想了一会，她从钱包里摸出两张卡：“得，我说了帮忙一定帮忙。这不正好准备了钱要进货，你先拿去。”
杨小阳喜出望外，高兴之余带着深深的感激，他连连道谢。荦荦大大方方的说道：“看你赶时间的样儿，钱你先用着，货我过天找朋友过来看看，你知道我不卖大路货的。”
杨小阳还能说什么，甚至为自己曾经怀疑误解荦荦感到羞愧。
第二天家里寄来的钱到帐，杨小阳把从银行取出的两万六千元现钞如同傅威给钱时那样装进邮政快件信封，再约傅威见面。电话里傅威有些犹豫，说公司正忙着举行销售商大会。
“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杨小阳冷笑一声，认为傅威的借口找得幼稚。
“我就在‘华城大厦’楼下，只要几分钟。”杨小阳不容对方拒绝的说道。
“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傅威笑着问，但杨小阳已经挂断了电话。
杨小阳站在“华城大厦”玻璃旋转门外，他的手中除了信封还有一个纸盒，里面放着昨天从苏浅柔处换回来的手机。像杨小阳这般的少年做事干脆，他想既然以后再无来往索性一次了断。
几分钟后傅威从门里出来，深蓝色的工作服穿在女郎的身上倒如同时装般贴身好看。瞧着脆生生走近的傅威杨小阳突然自卑，这样有貌有才有家世的人当真不是他能高攀的朋友。
“阳阳你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傅威关切的问道。
杨小阳想说的话面对傅威一张俏脸说不出口，他能抱怨傅林涛势利还是能责怪傅威狗眼看人低？怪就怪他是连大学也没靠上，毫无家世背景可言的小瘪三。杨小阳把两件物品塞给傅威扭头就走，傅威追了两步差点崴脚，她叫了两声“阳阳”没唤回杨小阳。心中纳闷的傅威打开盒子和信封，顿时惊呆了。
“杨小阳，你给我站住！”傅威不顾脚腕疼痛拔腿追赶杨小阳。但腿长的杨小阳走得很快，眼看要走出“华城大厦”外的停车场，傅威情急之下叫道：“帮我抓住前面的人！”
傅威的一声高呼引来了守在停车场的几名保安，连着两三个想英雄救美的公司职员飞快冲向杨小阳。正在急急赶路想早点离开此处的杨小阳被一名保安拽了衣领，他本能挣扎之下只听见“哗啦”一声，运动装撕破一个大口。平白无故让人扯坏衣服的杨小阳大怒，不由分说挥拳打去。退伍军人出身的保安岂能令他猖狂，左手一收一放避开他的拳头，顺势捏了他的手腕朝外掰去。杨小阳清楚听见“喀嚓”脆响手上传来难忍的巨疼，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保安得势不让人，不搭理杨小阳哭爹喊妈的叫嚷，擒了他的手背在身后。
远处傅威走得颤巍巍，脚下的高根皮鞋真的崴了她的脚。傅威蹲下来揉了一会，她站起来时那边的杨小阳已经被多人围着痛殴。傅威大急，一瘸一拐高呼着冲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位“以多打少定出手”的白面书生还表功说：“傅小姐，坏蛋已经被我擒获。”
“别打人啊。”傅威恨不得提刀砍死这群人。偏巧白面书生啧啧称赞傅小姐果然有傅先生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对坏人尚且如此容忍，越发显得地上的家伙罪不可赦。
“他是我男。。弟弟！”傅威急得眼泪直冒。
大显神威的保安一时没回神，心道弟弟不是男的还是女的？
“弟弟！？”
一群痛打落水狗的人惊呆了。傅威挤进人群拉着杨小阳哭泣时彰显男儿本色的几个职员纷纷如惊鸟散去，几名保安面无人色，暗道常在海边走哪有不湿脚，终日抓贼果然有抓错的时候。
“不要你猫哭耗子！”捂着手腕爬起来的杨小阳鼻子出血脸上青肿，他奋力挣开傅威的搀扶：“你借我的钱我全还完，以后只当我们不认识，傅威傅大小姐。”
傅威“哇”的哭了，拉着杨小阳的袖子死活不放。一位稍微精明的保安见两人像是小两口吵嘴打架，急忙建议道：“其他的先不说，上医院看病要紧。”
“有什么我们慢慢说好不？”不知到底发生什么的傅威软软的劝说杨小阳。男孩的脾气她摸得门清，那是外表谦逊骨子里犟驴一头的初生牛犊子。
半小时后，保安们把满头大汗的杨小阳送进医院灰溜溜离开。陪同照片治疗的傅威委委屈屈，抹着眼泪跟着硬了脖颈不和她说话的杨小阳到处乱转。杨小阳听到她包里手机乱响就是不接觉得心烦，大吼一声：“你有完没完？我不会告你故意伤人，就算借钱的利息好了！”
傅威瘪着嘴抽抽涕涕，低着头站在杨小阳面前如甘愿受气的小媳妇。旁边看病的几个人见此一幕大为感慨，一位头上缠了绷带的仁兄对病友说道：“多好的姑娘，我家里的臭婆娘有她万分之一的温顺劲儿，我马上死了也愿意！”
话音未落，有一个女人一声大喝：“叶听雨，你是不是没被打够？嫌头上口子开少了？”
杨小阳无心听闲人的喜剧，他推开在收费窗口交医疗费的傅威：“傅大小姐，不敢劳您破费，免得我被人打死在路上。”
傅威咬着嘴唇光哭不说话，杨小阳只当没看见她的可怜样免得自己心软。不过他的头被人重重敲了一记，身后有人骂道：“杨小阳，你是不是男人？欺负女孩子算什么？”
杨小阳和傅威同时回头，脸色铁青的傅林涛站在那里盯着男孩面带不善。杨小阳不是傅先生的对手，他只觉得对方像头要嗜人的猛兽不由后退一步，色厉内荏的辩解道：“我说过不要她负责，你还要怎么着？”
傅威“哇”的哭了，扑在傅林涛怀里泪水潺潺不绝。傅林涛叹口气，拍着女儿的肩收敛了刚才的凶猛。杨小阳趁机交纳药费闪人接骨去了，嘴里嘟囔道：“倒霉，挨打受伤疼痛的人是我又不是她，我没哭她哭什么哭。”
傅威闻言不禁莞尔，从傅林涛怀里抬起头找杨小阳。姑娘的脸上挂了晶莹的眼珠面带微笑，雨打碧叶荷花叶子的模样说不出来的使人侧目爱怜。傅林涛心中大叹：女儿对杨小阳情愫已深，不得不对杨小阳采用其他手段。
傅林涛就是傅林涛，虽然错事的根源在他，但凭借行走江湖多年的丰厚阅历，他毫无障碍地押着杨小阳住进一间单人病房。不过等到在江城数次住院的杨小阳躺在床上，傅林涛机敏的关门告辞，把傅威和杨小阳单独留在病房里。傅林涛忖道：“小子，你的苦肉计这次成功了。但，我们没完！”
“我错了行不？你别生气了行不？”傅威站在杨小阳病床前喏喏的说道。
“傅威！”杨小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怪停车场的事情，看得出你是无心。但我们真的不合适做朋友，我没钱没家世没文化。”
傅威急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她突然醒悟杨小阳还钱退手机的原因。姑娘一脸幽怨的问道：“是不是我爸爸说了什么？”
“哼！”左手吊着绷带杨小阳鼻子冒气，仰脸看着天花板不说话。傅威全明白了，她为刚才感激傅林涛忙前忙后的心思感到后悔，敢情爸爸是将功赎罪！但没有儿女骂父母的道理，傅威脑筋急转弯，寻思怎样才能扭转局面。
“杨小阳，我鄙视你！”傅威一言即出很是惊人。
杨小阳又气又急：“是啊，你有道理鄙视我，我没你有钱没你有个好爸爸没你有学问，哼。”傅威没搭理杨小阳，顺着自己的话倾泻道来：“你这是自卑！极端的自卑产生自大，所以我爸爸说了什么你就信了，认为还我钱你就有出息，了不起了。
但你骨子里还是自卑，对自己毫无自信，自以为没钱没家世没考上大学就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些不把你当朋友，但你就是要折磨自己。你说，自卑的男人该不该让人鄙视？不自信的男人该不该让人鄙视？不自重的男人该不该让人鄙视？”
杨小阳瞠目结舌，傅威连珠炮般的言语攻势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傅威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肯定语气根本由不得杨小阳狡辩，仿佛他的任何否认就是这些罪行的最好证据。
“我我。你。。你。”一向口齿伶俐的杨小阳结结巴巴。
傅威心头得意，她抹去最后一滴眼泪庄严宣布：“我不会为一个让我鄙视、不敢自视缺点的人哭了。你要是真正的男子汉就勇敢的站起来，说你错了！”她说完转身走向房门，随着离门越来越近却没有听到杨小阳的挽留声，傅威暗暗焦急：莫非表演过头适得其反？
“威威姐姐～～～”
天籁般的呼唤在傅威脚尖碰着白色房门时响了起来，如释重负的傅威闪电般扭头：“什么？”
“我好像错了。”杨小阳一脸无奈的说道。
傅威看着男孩木呆呆、傻乎乎的模样心花怒放，多可爱的杨小阳！
“但我总觉得我没有自卑也不是不自信啊。”杨小阳神道道的嘀咕道。
嘻嘻！
昨天重新染了一头红发的荦荦满脸带笑，她把杨小阳让进店里殷勤的倒了一杯水，还找出桔子剥给他吃。趁荦荦忙和的时候杨小阳打量这间店铺，注意到它的风格很独特。四周挂了大幅的画，比如毕加索笔下抽象的大奶子女人，坦胸露乳喂奶的圣母以及唐朝的仕女图。杨小阳还发现店里的女性内衣皆是名牌，有法国的chantelle，德国的triumph，澳大利亚的berlei，香港的安莉芳，甚至在显著位置摆放了一套laperla，包括文胸，袜子，内裤，连身内衣，吊带装，睡衣，紧身褡和游泳衣。商品铭牌上写着laperla的名言：一个女人脱下外衣时仍然是美丽的，而且是最富有魅力的，性感的。
杨小阳吐了吐舌头，一套laperla的标价足有四个零。
“荦荦姐，您的货真不错。”
荦荦笑了笑，笑容里充满自豪。
杨小阳突然气馁，不知道他的打算能不能奏效。
“找我有什么事情？”荦荦把剥好的桔子递给杨小阳。
杨小阳接过桔子欲言又止，荦荦笑嘻嘻的说道：“瞧你吞吞吐吐，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成不成？”
杨小阳鼓起勇气说：“我想卖点货给你。”
听到杨小阳的话荦荦颇为吃惊，她饶有意味的盯着杨小阳看，直看得杨小阳心里发毛。男孩急忙说道：“我不知道您全卖的名牌，不行就算了。”
荦荦叫住站起来要走的杨小阳：“哟，小孩子脾气挺大，没见过你这样找人帮忙的。”她看见杨小阳面子上挂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开你的玩笑呢，男生脸皮薄？”
杨小阳被荦荦连打带搓没了性格，他苦笑道：“荦荦姐，我遇到难处急于回笼现金”
“是这样啊。”荦荦沉吟半响毅然决然的说“远亲不如紧邻，我虽然没卖大路可小帅哥开口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杨小阳头皮发麻，他有些吃不消荦荦打情骂俏式的玩笑话：“荦荦姐，要不您到我店里看看？”
荦荦摆摆手：“得了，让你的保护神看见以为我趁火打劫。”
杨小阳汗颜无比，荦荦口中的保护神除了欢欢再无别人。他小声说道：“您别让她知道我找你。”
荦荦心中越加欢喜，看似随意的问道：“你的货不能退还卖家？”
“能换不能退。”杨小阳老老实实回答道。他不是不懂防人一筹，可求人手短加上谎话经不起内行推敲，只得从实招来。
荦荦的红头发无风自动，她笑着问杨小阳：“你短了多少钱？”
“一万，一万五”
“这么多？”荦荦惊讶的说道。杨小阳满头是汗，扭扭捏捏低头不语。
荦荦又想了一会，她从钱包里摸出两张卡：“得，我说了帮忙一定帮忙。这不正好准备了钱要进货，你先拿去。”
杨小阳喜出望外，高兴之余带着深深的感激，他连连道谢。荦荦大大方方的说道：“看你赶时间的样儿，钱你先用着，货我过天找朋友过来看看，你知道我不卖大路货的。”
杨小阳还能说什么，甚至为自己曾经怀疑误解荦荦感到羞愧。
第二天家里寄来的钱到帐，杨小阳把从银行取出的两万六千元现钞如同傅威给钱时那样装进邮政快件信封，再约傅威见面。电话里傅威有些犹豫，说公司正忙着举行销售商大会。
“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杨小阳冷笑一声，认为傅威的借口找得幼稚。
“我就在‘华城大厦’楼下，只要几分钟。”杨小阳不容对方拒绝的说道。
“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傅威笑着问，但杨小阳已经挂断了电话。
杨小阳站在“华城大厦”玻璃旋转门外，他的手中除了信封还有一个纸盒，里面放着昨天从苏浅柔处换回来的手机。像杨小阳这般的少年做事干脆，他想既然以后再无来往索性一次了断。
几分钟后傅威从门里出来，深蓝色的工作服穿在女郎的身上倒如同时装般贴身好看。瞧着脆生生走近的傅威杨小阳突然自卑，这样有貌有才有家世的人当真不是他能高攀的朋友。
“阳阳你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傅威关切的问道。
杨小阳想说的话面对傅威一张俏脸说不出口，他能抱怨傅林涛势利还是能责怪傅威狗眼看人低？怪就怪他是连大学也没靠上，毫无家世背景可言的小瘪三。杨小阳把两件物品塞给傅威扭头就走，傅威追了两步差点崴脚，她叫了两声“阳阳”没唤回杨小阳。心中纳闷的傅威打开盒子和信封，顿时惊呆了。
“杨小阳，你给我站住！”傅威不顾脚腕疼痛拔腿追赶杨小阳。但腿长的杨小阳走得很快，眼看要走出“华城大厦”外的停车场，傅威情急之下叫道：“帮我抓住前面的人！”
傅威的一声高呼引来了守在停车场的几名保安，连着两三个想英雄救美的公司职员飞快冲向杨小阳。正在急急赶路想早点离开此处的杨小阳被一名保安拽了衣领，他本能挣扎之下只听见“哗啦”一声，运动装撕破一个大口。平白无故让人扯坏衣服的杨小阳大怒，不由分说挥拳打去。退伍军人出身的保安岂能令他猖狂，左手一收一放避开他的拳头，顺势捏了他的手腕朝外掰去。杨小阳清楚听见“喀嚓”脆响手上传来难忍的巨疼，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保安得势不让人，不搭理杨小阳哭爹喊妈的叫嚷，擒了他的手背在身后。
远处傅威走得颤巍巍，脚下的高根皮鞋真的崴了她的脚。傅威蹲下来揉了一会，她站起来时那边的杨小阳已经被多人围着痛殴。傅威大急，一瘸一拐高呼着冲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位“以多打少定出手”的白面书生还表功说：“傅小姐，坏蛋已经被我擒获。”
“别打人啊。”傅威恨不得提刀砍死这群人。偏巧白面书生啧啧称赞傅小姐果然有傅先生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对坏人尚且如此容忍，越发显得地上的家伙罪不可赦。
“他是我男。。弟弟！”傅威急得眼泪直冒。
大显神威的保安一时没回神，心道弟弟不是男的还是女的？
“弟弟！？”
一群痛打落水狗的人惊呆了。傅威挤进人群拉着杨小阳哭泣时彰显男儿本色的几个职员纷纷如惊鸟散去，几名保安面无人色，暗道常在海边走哪有不湿脚，终日抓贼果然有抓错的时候。
“不要你猫哭耗子！”捂着手腕爬起来的杨小阳鼻子出血脸上青肿，他奋力挣开傅威的搀扶：“你借我的钱我全还完，以后只当我们不认识，傅威傅大小姐。”
傅威“哇”的哭了，拉着杨小阳的袖子死活不放。一位稍微精明的保安见两人像是小两口吵嘴打架，急忙建议道：“其他的先不说，上医院看病要紧。”
“有什么我们慢慢说好不？”不知到底发生什么的傅威软软的劝说杨小阳。男孩的脾气她摸得门清，那是外表谦逊骨子里犟驴一头的初生牛犊子。
半小时后，保安们把满头大汗的杨小阳送进医院灰溜溜离开。陪同照片治疗的傅威委委屈屈，抹着眼泪跟着硬了脖颈不和她说话的杨小阳到处乱转。杨小阳听到她包里手机乱响就是不接觉得心烦，大吼一声：“你有完没完？我不会告你故意伤人，就算借钱的利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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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有一个女人一声大喝：“叶听雨，你是不是没被打够？嫌头上口子开少了？”
杨小阳无心听闲人的喜剧，他推开在收费窗口交医疗费的傅威：“傅大小姐，不敢劳您破费，免得我被人打死在路上。”
傅威咬着嘴唇光哭不说话，杨小阳只当没看见她的可怜样免得自己心软。不过他的头被人重重敲了一记，身后有人骂道：“杨小阳，你是不是男人？欺负女孩子算什么？”
杨小阳和傅威同时回头，脸色铁青的傅林涛站在那里盯着男孩面带不善。杨小阳不是傅先生的对手，他只觉得对方像头要嗜人的猛兽不由后退一步，色厉内荏的辩解道：“我说过不要她负责，你还要怎么着？”
傅威“哇”的哭了，扑在傅林涛怀里泪水潺潺不绝。傅林涛叹口气，拍着女儿的肩收敛了刚才的凶猛。杨小阳趁机交纳药费闪人接骨去了，嘴里嘟囔道：“倒霉，挨打受伤疼痛的人是我又不是她，我没哭她哭什么哭。”
傅威闻言不禁莞尔，从傅林涛怀里抬起头找杨小阳。姑娘的脸上挂了晶莹的眼珠面带微笑，雨打碧叶荷花叶子的模样说不出来的使人侧目爱怜。傅林涛心中大叹：女儿对杨小阳情愫已深，不得不对杨小阳采用其他手段。
傅林涛就是傅林涛，虽然错事的根源在他，但凭借行走江湖多年的丰厚阅历，他毫无障碍地押着杨小阳住进一间单人病房。不过等到在江城数次住院的杨小阳躺在床上，傅林涛机敏的关门告辞，把傅威和杨小阳单独留在病房里。傅林涛忖道：“小子，你的苦肉计这次成功了。但，我们没完！”
“我错了行不？你别生气了行不？”傅威站在杨小阳病床前喏喏的说道。
“傅威！”杨小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怪停车场的事情，看得出你是无心。但我们真的不合适做朋友，我没钱没家世没文化。”
傅威急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她突然醒悟杨小阳还钱退手机的原因。姑娘一脸幽怨的问道：“是不是我爸爸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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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阳，我鄙视你！”傅威一言即出很是惊人。
杨小阳又气又急：“是啊，你有道理鄙视我，我没你有钱没你有个好爸爸没你有学问，哼。”傅威没搭理杨小阳，顺着自己的话倾泻道来：“你这是自卑！极端的自卑产生自大，所以我爸爸说了什么你就信了，认为还我钱你就有出息，了不起了。
但你骨子里还是自卑，对自己毫无自信，自以为没钱没家世没考上大学就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些不把你当朋友，但你就是要折磨自己。你说，自卑的男人该不该让人鄙视？不自信的男人该不该让人鄙视？不自重的男人该不该让人鄙视？”
杨小阳瞠目结舌，傅威连珠炮般的言语攻势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傅威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肯定语气根本由不得杨小阳狡辩，仿佛他的任何否认就是这些罪行的最好证据。
“我我。你。。你。”一向口齿伶俐的杨小阳结结巴巴。
傅威心头得意，她抹去最后一滴眼泪庄严宣布：“我不会为一个让我鄙视、不敢自视缺点的人哭了。你要是真正的男子汉就勇敢的站起来，说你错了！”她说完转身走向房门，随着离门越来越近却没有听到杨小阳的挽留声，傅威暗暗焦急：莫非表演过头适得其反？
“威威姐姐～～～”
天籁般的呼唤在傅威脚尖碰着白色房门时响了起来，如释重负的傅威闪电般扭头：“什么？”
“我好像错了。”杨小阳一脸无奈的说道。
傅威看着男孩木呆呆、傻乎乎的模样心花怒放，多可爱的杨小阳！
“但我总觉得我没有自卑也不是不自信啊。”杨小阳神道道的嘀咕道。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