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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宝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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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家追问:“那你的x幻想对象是谁?”

    此话一出,好事之徒的嘘声和口哨不断。个别八中校友甚至明目张胆去看祝融融,目光揶揄。

    本是附加的问题,不答也无可厚非。但许宁不是耍赖之人,他无奈一笑,选择罚酒。

    众人哄堂大笑,祝融融不好意思,却忍不住好奇。偷偷看过去,那喝酒之人,连耳廓都红了。

    顾小飞也被抽中几回,每次都选真心话,顾小飞的应付手段花样百出,什么小泽玛利亚,泷泽萝拉,相泽莉娜,坚决不带重复。==

    祝融融那天运气不错,她的号码是6,一直没被抽中。后来总算被大楚摇了一个6出来,大楚激动得仰天长啸:“哇哈哈哈,小卷毛你也有今天!”

    顾小飞凑近她的耳旁说:“别怕,实在不行小飞哥替你喝酒。”

    她知道顾小飞能喝,感激的看他一眼。

    真心话委实可怕,祝融融毅然决然选了大冒险。大楚出的题也是刁钻:“请选择在场一名异性,献上你的吻。”末了提醒,“小卷毛,要异性啊!”

    祝融融目光狡黠的看着大楚,她与大楚从小光着屁股长大,以他们的友谊,亲一亲脸蛋是完全经得起考验的。祝融融笑嘻嘻的就要凑过去:“你算不算异性?”

    大楚受到惊吓,居然“啊”一声跳起来躲开了。连那边搓麻的都禁不住看过来。

    不知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之辈大喊:“祝卷毛,亲许宁!”

    祝融融尴尬不已。

    顾小飞大了祝融融十岁,在她心里,他亲如兄长。她转头挺无奈的说:“小飞哥,要么你的脸借我用一用?”

    元烨这边的麻将也玩得风生水起。一位负责北京片区的经理笑着说:“年轻就是好啊!看那群小子,精力无限,活力四射!”

    另一人说:“看来元总的女朋友在学生时代就很受欢迎啊,我刚才听到好几位小兄弟的真心话,报她的大名了。”

    元烨说:“受欢迎是必然,不然怎么进得了元家大门。”

    大家趁机溜须拍马:元总好眼力。元烨笑而不语,指了指旁边一名小伙子:“你过来,帮我顶两把,我去趟厕所。”

    经过之时,祝融融恰巧正在向顾小飞借脸。元烨走过去拍拍她的脸颊,奚落:“我不就在这儿,你上哪借脸呢?”

    然后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以前,低头吻了下去。尖叫声和吸气声一同响起。

    祝融融在里头,元烨在外头,中间隔着一盏茶几。所幸元烨人高腿长,他倾身前去,这个吻姿还算潇洒,且丝毫不费力气。

    但许宁就在一旁,她奋力挣扎。

    她想起那年高考完后,许宁温柔青涩的吻,想起他满带促狭的,含蓄的爱意“我在等那第七个。”

    她哪里想到,仅在四年之后,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唇齿相依,而许宁在一旁作壁上观。

    祝融融挣脱不开,一口咬在元烨的舌尖上。她顾忌他救过弟弟,下嘴也还分清轻重。但两人还是尝到血锈味。

    元烨唇不离她,不动声色的将鲜血吞下。旁人眼里,他不断滚动吞咽的喉结香艳异常。他紧扣她下巴的大手,三分珍爱,七分霸道。

    她无脸见人,紧紧闭着眼。眼泪不受控制,滚进两人嘴里。他这才与她拉开一尺距离,一手撑住她的后颈,空出一只手去擦拭她的泪光,哑声问:“你哭什么?”

    她不语,将头偏向一边。

    元烨说:“小飞,将歌关掉,房间灯全部打开。”

    顾小飞依言照做,顷刻间,四下安静,华灯大作。

    大家不解,又不好多问,想看又不敢看。

    元烨不管其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只锦盒,走到祝融融跟前,单膝跪地,锦盒打开,精光刺眼,盒子里端端正正嵌着一枚钻戒。

    元烨说:“祝融融,我慎重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给我。”

    这个求婚仪式突如其来,杀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元烨手中的鸽子蛋更是光彩夺目,闪烁着所有女人心中所想。

    大家震惊,却无人出声。他们都盯着女方当事人,后者诚惶诚恐。

    元烨的求婚钻戒上的钻石一看便不可多得,八心八箭,美艳不可方物。

    搓麻的也停了下来,过来围观。有识货之人一眼看出,那正是在世面上失踪多年的极品裸钻------极光!当年它以880万元的成交价让它名扬四海,听说后来还因它牵涉出命案。

    已有人情不自禁喊出极光的名字。

    祝融融大惊,看看那人,再盯着钻戒。面对求婚,她既不答应也没拒绝,她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问:“这上面的钻石,是当年的极光吗?”

    有窃窃私语之声响起。

    元烨说:“是。”

    祝融融盯着他的眼睛:“你从何得来?”

    元烨皱眉,站起身来。捉住她的右手,便要将钻戒套上无名指:“现在是我在问你求婚。”

    祝融融用力缩手,却摆脱不了他的桎梏,她呼吸加重:“先回答我!”

    顾小飞解释:“阿烨听说极光在北京拍卖,所以才提前一天抵京,就是为了买下它。”

    当年许宁被关7天,失去唯一的亲人,她和他被迫分手,至今对她心怀芥蒂!而发生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颗嗜血的钻石!

    当时万人眼红的东西,祝融融恨不得将它碾碎!她怎能想到,四年后,有人会举着它,向她求婚!

    她去看许宁:“它不是丢了吗?”

    这么一分神,戒指缓慢推进,牢牢套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尺寸恰好,分毫不差。

    许宁站起身来,拍拍裤腿上的褶皱:“我出去抽根烟。”

    大楚跟出去:“我也去抽根烟。”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向元烨和准新娘道喜。

    祝融融沉默,坐在边上暗自发力,钻戒却在手上凝固一般,怎么都取不下来。

    洗手间里,流水哗哗作响,祝融融站在水池旁,发了狠,握着钻戒使劲往下拽,涂满洗手液的手指被勒得通红,不大一会儿便充血肿胀,但那个小套儿始终卡在骨节处,再不能前进分毫。她不声不响,休息一会儿,继续挤洗手液。

    这时耳边传来大楚压低的声音:“老婆,谈正事呢……没!绝对没叫小姐……哪能呢……我洁身自好,心里只有你一个……许宁?许宁在啊,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行行!我这边忙完了马上回来!乖啊……亲亲……”嘴巴“牟啊”两声。

    大楚挂上电话,一转身,与洗手池边的祝融融正面相对。大楚尴尬,挠头发:“咳,小卷毛!你怎么在这儿?”一眼看到她的手,意味不明,“哟,这么大的鸽子蛋,兄弟还是第一次看见!”

    祝融融不说话,仍是默默的抠戒指。

    好歹是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大楚也不忍过于奚落,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小卷毛,本来你们的事我不该管。但作为兄弟,我还是得说你,当年你做得太过了点!你是没看到许宁刚到北京半死不活的样子,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那家伙白天上课,晚上打两份工,一天就吃一个馒头!要不是后来……”祝融融抬头看他,他却转开了话题,“唉,算了!说这些也没意义。总之,只要你觉得幸福,哥们就祝福你。”

    她说谢谢。

    大楚又回忆一番,感慨一番,最后说,我得回家了,万水一个人在出租屋里会害怕。

    祝融融从镜子里去看,他浓眉大眼,青春正健,依稀还有当年单脚踩球、撩衣擦汗的青春的痕迹。同学几人,他变化最小。她缅怀那年无忧无虑的年岁,他喊她小卷毛的样子,她也会永远珍藏。

    祝融融将手上泡沫冲掉,说:“我送你上车。”

    两人在人声鼎沸的夜场并肩走着,时间因他们缓慢的脚步而逐渐倒退,尽管对话平淡通俗,但他们感到内心宁静。

    大楚说:“我准备在北京定居了!等我们凑够首付,在五环之内买一套小两居,我就向万水求婚。好在今天她没来,不然让她看见你手上的鸽子蛋,分分钟找我撕!”

    “结婚通知我。”

    “必须的啊!倒是你,小卷毛,早知道你长大了能嫁入豪门,哥们当年该好好巴结你的!”

    她笑。

    “唉,你这么淑女就没意思啦!换了当年你早一个扫堂腿过来了!我还是喜欢你生机勃勃的样子!”

    “你就是欠!待会儿自有人收拾你!”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到处都是,她扎了个马尾,“万水对你好吗?”

    “谈不上好不好,但这些年她跟着我没少吃苦,分分合合,始终还在一起。哪怕最开始只是在他乡找个依偎,现在都成习惯,戒不掉了。”说到这里他觉得矫情,爆了句粗。

    两人都笑起来。经过小烟摊,大楚从牛仔裤里摸钱买烟,卖烟大爷卷着舌头一五一十的数钱,大楚从没插电的冰柜里拿了一瓶可乐,想了想换成速溶奶茶,找大爷借了开水,顿时奶香四溢。

    末班车爆满,大楚从后门挤上去,艰难的回头说快回吧,外边冷。

    车再看不见。她站在人潮中,霓虹斑斓,白雪皑皑,手中的奶茶热气腾升,晕染她的视线。

    雪夜里,情侣成双成对,耳鬓厮磨。她戴着钻戒,形单影只。

    往回走了一会儿,眼前的路越来越偏僻。她问路人,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会所的后门。

    难以想象富丽气派的高档娱乐会所,它的背部充斥着垃圾桶,馊水和野猫。就像人性,总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头上电线纵横,吊着两只瓦数不高的灯泡。身后方两名少年粗口连篇拉拉扯扯,祝融融低下头快走几步。

    一团黑影蹲在前面墙角,红点忽明忽暗,快烧到指尖。祝融融匆匆瞥了一眼,觉得眼熟,停下脚,再看了一眼。是许宁。

    许宁也看到了她,站起身来,捻熄手上的烟,将烟蒂弹进对面的垃圾桶里。

    祝融融踌躇,不知该走该留,连呼吸都磕磕绊绊。他也没说话,尴尬的气氛终于在祝融融的喷嚏声中缓和下来。

    “你出来做什么?”许宁说。

    “送大楚去车站。”

    “你弟弟该有好几岁了吧。”

    “嗯,三岁半了。我听小区的人说,你又把你家那房子买回去了,是吗?”

    他也不隐瞒:“是。”

    一股复杂的情绪直往上涌,窜进鼻腔,酸酸涩涩。

    他突然问:“这么早便要结婚?”

    “……”

    “大学有挂科吗?”见她沉默,他换了话题,但明显属于没话找话一类。

    “没有。”

    “学习上有困难吗?”

    “基本没有,高中底子打得牢。”

    他笑起来:“你还有底子呢?”

    她一身所学都是他教的,她想起他兢兢业业教她的画面,望天,无星无月,她使劲眨了眨眼。

    那感觉,就好像路上偶遇小学老师,两人除了学习似乎再没别的好说。他仍是问:“钢琴考级了吗?”

    “没练了。”

    “其实教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这方面真没天赋。”

    祝融融终于笑了:“就你有天赋?你还在坚持吗?”

    许宁靠着墙蹲下,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一口,这才说:“没了。”他跟前烟雾缭绕,她突然注意到他夹烟的手,少了小指。断指处由于当年处理草率,愈合后依然狰狞骇人。

    她看他的手指,他的目光也放在她握紧的拳头上,那儿有颗光芒刺眼的东西,曾经沾染着一位老人的鲜血。他呼出一口烟,看似毫不经意:“就这么嫁了,不后悔?”

    这样的话题她是不会回答的,果然,她用脚尖碾着石子,又沉默。

    一只硕大的耗子,从角落窜出来,像没长眼睛,猛的撞上祝融融的脚。出于本能,她吓得跳了起来。许宁下意识将她环住。

    他的靠近比耗子还让她惊魂不定,宽大的手在她手臂之上顿了顿,便松开了。

    清冽的雪风里,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烟酒之外,还有特属于他的味道。

    她想起七年之前,她坐在他身边学琴。他身上的气味那么好闻。他转头问她,学会了吗。她反问他,你家用的什么洗衣粉,我让我妈也去买。

    不过几年,物是人非。他之于她,触手可及,又相隔天涯。

    “你进去,这是风口。”许宁将风衣拢了拢,又伸手去摸烟。烟盒皱巴巴,他将仅剩的一根抖出来,打火机“哧”的一声,火光跳跃,照在他平静的脸上。

    祝融融想来想去,说了句:“抽烟不好。”

    许宁将烟盒丢进垃圾桶,靠在墙上,闭着眼,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祝融融又站了一会儿,便说:“我进去了。”说完就走。刚迈出两步绊到突兀的石块,打了个踉跄,小声叫一下。

    “慢点,当心脚下。”

    “哦。”

    他抬头看一眼,对方果然走得极慢。

    那一段路,灯泡坏了,无星无月,视线不明。地面坑坑洼洼,满是积水。她眼睛夜间视物能力不佳,扶着墙,小心往前摸索。

    此地的猫和耗子已经结盟,齐头并进,狼狈为奸。他蹲下抽烟,过会儿又站起来。余光看去,那纤细的身影还在视线范围内挪动。

    许宁内心无比烦躁,猛吸一口烟,终于将烟蒂往地上狠狠一摔,火星四溅中,他迈开脚步。

    踏水之声,沉重,坚定,从身后传来。他追上来,喘着粗气:“别嫁他,跟我!”他去拉她的手,“我可以不计前嫌!”

    那时,他的手指已擦到她的衣袖,她甚至闻到他身上烟草的气息,她却突然往前奔跑起来,快速通过那段生命里最为漆黑的甬道。

    他伫立原地,直至那抹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尽头。他的骄傲只允许他追到这里。

    许宁又去摸烟,手在大衣兜里扑了个空。

    祝融融回到房间时,全身凉得像一具冰雕。元烨抬手摸牌,随口问:“上厕所这么久?”

    “大楚坐车回家,我去送他。”她走到沙发边,有气无力的说,“我累了,先躺会儿。”说完,爬在沙发扶手上,将脸埋在手臂中。

    心里装的事太多,太累,后来竟慢慢睡着。

    那群打牌的人一直玩到很晚,祝融融在喧闹声中醒来,他们总算进入尾声,正在清账。那群人也不在乎输赢,输钱的比赢钱的还笑得爽朗。

    一位面容清秀的男服务员,进来便问:“请问谁是祝融融小姐?”

    她身上还盖着元烨的外套,迷迷糊糊坐起来说:“我是。”

    顾小飞回头问,怎么了。

    服务员微笑着,直径走到祝融融跟前:“刚才许先生结账的时候吩咐我,将这个交还给祝小姐。”

    大家都望过去,发现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钢笔,破破旧旧,想起早先祝融融的确拿出来签过合同,于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祝融融接过钢笔,服务员走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一声谢。

    已是凌晨,大家体软腿乏,一个个都倦了。此时勾肩搭背,鱼贯而出。祝融融走在最后面,跟顾小飞说:“小飞哥,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顾小飞那时正在清理包里的文件,闻言抬头:“噢!不着急,你去吧我等你。”

    祝融融坐在马桶上,钢笔端端放在掌心。她深深吻一下,看一会儿,再吻一下。又将笔捧在胸前闭了会儿眼,最后慎重其事的放进包里。

    走到水池边,洗手的时候,顺便洗一把脸。

    她捂着脸,低着头,先是呆立不动。之后再忍不住,双肩剧烈抖动,发出隐忍的喘息,温热的液体源源不绝从指缝滑落,分不清是水是泪。

    顾小飞开车,元烨坐在后排。

    祝融融拉门而入时,连额间头发都是湿的。顾小飞从后视镜问她:“怎么搞的*的?”

    “太困,洗了一把脸。”

    顾小飞将暖气调高两度,车呼啸而出。

    元烨的目光从她脸上逐渐下移,在她右手上稍作停留,她无名指的骨节处已经红肿。

    “你想取下它?”

    她望着北京雾气朦胧的街头,喃喃的说:“……下回请不要再开这类玩笑。”毕竟不好玩也不好笑。

    凌晨五点,天边一丝鱼肚白。白雪皑皑中,已有小贩沿街摆摊。晨雾里,热气腾腾,金黄的油条在清亮的辣油里滋滋翻滚。

    “谁告诉你是玩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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