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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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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讲信用。”低沉的男音忿忿地指控着。

    “没办法,时势所逼。”充满无奈的年轻女音,回答里挟杂着浓浓的叹息。

    砰的一声,重重一掌怒拍在木质吧台上,令低垂着头的众酒客们,不约而同地捧着自己的酒杯再把头压低一点,不敢看向那个双眼喷着怒火,并摆出酷斯拉仰天长啸姿势的霍飞卿。

    下一刻,他的吼声果然火力全开。

    “为什么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三天,他才摆脱了她二天而已!这个跟他签过切结书的小妮子居然不守信用,硬是打破他们之间的契约又登门来找他麻烦!

    “我已经失眠三天了”精神状况相当委靡的迦蓝,掏了掏被轰的双耳后,苦哈哈地朝这个跟她不太对盘的救世主直陪着笑。

    冷眸一眯,他又用充满杀意的眸光暗中砍了她好几刀“那就去看医生啊。”

    她哀怨地摇摇头“医生我看了那么多年了,一点用处也没有。”看医生就能奏效的话,她干嘛还要特地跑来这看他的冷脸?

    “那就再换个医生吧。”很遗憾的是,站在吧台内的霍飞卿,对她只有怒气、怨气,还有晦气,就是没有同情怜悯之心

    “再调一杯给我喝吧。”她直接否决掉他的提议,摆出双手合十的动作,以充满恳求的目光向他求救。

    “不要,到时候麻烦的又是我。”霍飞卿先是高傲地大大把头一甩,接着在想起某件事后,又转过头来用力指著她的鼻尖“还有,你满十八岁没有?”一副未成年的模样还敢摸进来喝酒,这件事他都还没跟她算清楚呢。

    “刚满二十。”她开开心心地朝他眨着眼。

    苞其他酒客一样,已经在旁边看戏有一会儿的高居正,在把空瓶摆到吧台上时,坏坏地对火冒三丈高的男王角咧笑。

    “哟,美少女养成计画?”以这个情况来看,该不会就是小女生迷上了他,或是他勾引了小女生而后甩不掉?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吗?”霍飞卿扫了他一记火龙眼,用力收走空瓶之余,不忘对那个还杵在吧台前的麻烦人物下驱逐令“你还不走?”

    虽然看这个脸得二五八万的牙医耍大牌,感觉实在是很呕,但,谁教人家是她这个失眠国百姓的救世主呢?已经努力抛弃自尊和脾气的迦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摆出哀兵政策。

    “没有你的酒,我睡不着”谁料想得到她会落到有求于人的地步?早知道那天就不跟这个中年人翻睑了。

    “哈!”失声笑出来的他,又更不客气地踢落水狗“你就继续失眠吧。”报应。

    心底已经很咬牙切齿,但表面上却不能泄漏出半点的迦蓝,幽幽怨怨地瞪视了那个又用鼻孔看人的大牌酒保一会儿,而后她深吸了口气,将整张美丽的小脸埋进手心里培养情绪,不过多久,当她重新抬起头来时,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里,之前隐忍的火气已经不复踪迹,反倒流荡着淡淡波光,活像个楚楚动人的小可怜。

    第一名受害者是坐在她身旁的老酒客。

    禁不住这种祈求的目光,心软得无法拒绝她的老酒客,被她看了不过几秒钟,立即照她眼底所表达的冀求,默默将手中的酒杯推至她的面前。

    “啊。”就在她的手碰到酒杯前,它忽然像变魔术一样地消失不见。

    “一滴也”动作飞快地没收下酒杯的霍飞卿,咬字清楚地一宇字告诉她“不、会、卖、给、你。”

    迦蓝微微瞥瞪了那个坏她好事的酒保一眼,随即又转首向另一旁的酒客,漾出甜得让人酥痒至心头的媚笑。

    当没有抵抗力的酒客,也晕陶陶地把自己的酒奉献给她时,这次霍飞卿连让她伸手去拿的机会都不给,又是直接将它没收,并在瞠瞪向另一个又是意志不坚的酒客之余,不忘向她开火。

    “半口都不准喝!”以后他再也不卖酒给这些没节操的男人。

    气呼呼鼓著腮帮子的迦蓝,在频转着水眸,打算把算盘动到其他人身上前,再次收到一记警告。

    霍飞卿得意地两手擦着腰“你要是又醉死了,这次我就把你扔到垃圾车里,让明天你在垃圾场里迎接美好的一天!”

    当下迦蓝随即面色一改,像只被弃的猫儿般,可怜兮兮地掩着脸庞“呜呜你欺负我”

    “哇拷!以为女人的眼泪就比较值钱啊?”他老兄怪腔怪调地叫“装哭要是有用的话,下次我再见到你时,我不但比你有诚意的真哭给你看,我还给你流两桶货真价实的泪水先!”

    啧,这么不给面子?

    装哭举动霎时僵止的迦蓝,慢吞吞地自手中抬起脸来,以目光戳刺向意志甚是坚定的霍飞卿许久,再转首看着坐在她身旁的酒客,寻求他们的奥援。

    坐在她左手边的酒客,不好意思地搔着发“抱歉,他不但比你狠,实际状况好像也比你可怜一点。”

    她倔着小嘴直在嘴边咕哝“可恶的中年人”

    “大门在那里。”耳朵甚尖的霍飞卿,又再次不讲情面地驱逐她“快走,不送!”

    不想在人前继续碰钉子的迦蓝,气闷地扁着嘴,一言不发地离开吧台走向店门。

    “你都是这样对付美女的吗?”被拒的女主角一走,直在心底替霍飞卿惋惜不已的老酒客,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高见?”心情恶劣的霍飞卿,一把将冰钻给插在桌面上,将超强飓风尾扫向那些都心有戚戚焉的酒客们。

    “没有!”一班无辜的路人甲乙,纷纷赶紧举手示诚。

    “小斑。”他郁闷地对负责外场的高居正弹弹指“过来帮我顶一下,我到外面抽根烟。”

    也不管整个酒吧的气氛都因他而变得不太对劲,霍飞卿迳自离开了吧台,打开后门走到巷子里,站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真好,终于摆脱她了

    他如释重负地沉沉吐了口气,忽地,左边的臂上忽地一暖,他纳闷咬着烟低首看过去,就见以十指紧紧将他抓住的迦蓝,正静静地仰首看着他。

    “咳!”冷不防被吓到的他,当下止不住地呛咳了起来“咳咳咳”凉凉地看他咳得上气下接下气,暗爽在心底的迦蓝,只是微微扬高了一双柳眉,而咳了好半天才顺过气来的霍飞卿,马上将手臂一收,转身走进小巷里,当他听见理所当然又跟上他的脚步声自后头传来时,他干脆在巷子里绕起圈子。

    可,都来来回回绕了巷口好几圈,他却还是甩不掉背后的跟踪者,拒绝再跟她玩下去的霍飞卿,忍不住回头对她大叫“不要像背后灵一样跟着我!”

    不跟就不跟。

    相当有志气的迦蓝,当下止住了脚步往巷旁的墙壁一靠,大方地摊着掌让他走人,而已经是满肚子火藥的霍飞卿,则是把握这个机会赶紧闪人躲进店内。

    在接下来的上班时间内,被烦得草木皆兵的霍飞卿,不时警戒地瞪着店内的所有出入口,就怕她又偷溜或偷渡进来。整个人神经紧绷地撑了一晚,直到在下班前都没再见到她进来后,他才稍稍放心,以为她终于知难而退了。

    只是,这个想法只到他下班走出店门时为止。

    “你还在?”没想到她竟等在外头守株待免,他重重地垮下两眉,疲惫不堪地抚着额。

    “拜托,一杯就好。”站在外头等他,等得两脚发酸发麻的迦蓝,见他终于出来了,忙不迭地再次走上前向他陈情。

    “别想。”拒意甚是坚定,从没有动摇饼的霍飞卿,迳自绕过她,跨开了长腿往不远处的停车场前进,在发现她又跟上来时,他忍不住快步疾走,愈走愈快、愈走愈赌气,最后干脆在午夜的街道上飞奔起来,想一劳永逸地甩掉她。

    但他忘了,他所捡到的这个灰姑娘,她跑起来的速度有多快。

    聆听着自己奔驰的呼吸和心跳,在不犊爨退的街景中拚命奔跑的霍飞卿,不经意往旁一望,突然发觉有一道相当熟悉的身影,不但轻轻松松超越过他,还不忘在跑过头时回头朝他挥挥手。

    又跑得比他快

    “你你”喘喘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在被人拦下来后,低垂着头两手按着膝说不出话之际,只能恼恨地瞪着有双飞毛腿的她。

    “我只要喝一杯就好了。”迦蓝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乱,只是低垂着两眉,状似非常需要同情地弯腰看着他。

    “然后再由我把你扛回家吗?谢了!”终于喘完也休息够的霍飞卿,直起腰杆,再一次把拒绝掷到她脸上。

    “我”她忙不迭地跟在又准备走人的他身后。

    很会记仇的他不忘回头提醒“还有,每次你的酒钱都是我帮你付的!”

    “这次我先付钱。”她边走在他的身旁,边自背包里找出钱包递给他。

    “我没时间陪小朋友玩闹,你给我早点回家睡觉。”已经走至停车位的他,在把她的钱包塞回她的背包里后,一鼓作气地将她给推得远远的。

    “拜托你嘛,就当是做件好事。”在他已经将车钥插进钥匙孔里时,她连忙示弱地摆出一副恳求的模样。

    “没兴趣!”有一就有二,都已经有了三次扛她回家的纪录了,他再也不愿继续创造下去。

    弯身钻进车内的霍飞卿,才拉着安全带准备系上时,赫然发现她也自另一个车门上了车,坐在他的身旁自动自发地与他做出相同的动作。

    他差点气结“喂!你别那么大方行不行?”也才只睡过三次,他们俩根本就不熟好不好?不要对他那么放心啦!

    一根纤指摆在他的面前“好嘛,一杯?”她才没去考虑那么多,更何况在知道他也认识她老姊后,她更是不把他当成什么危险人物、

    “你到底烦不烦哪?”拒绝的大掌再度推开她。

    迦蓝委委屈屈地对他皱着眉“你怎么能够理解一个每到夏季就失眠的人的心情?”等他有朝一日,也有过失眠这种切身之痛时,他就知道想睡又不能睡是怎样的一种酷刑。

    他眉头的深锁度远比她的还来得严重“你又怎么能够理解一个每晚都要扛着一个醉鬼回家的人的心情?”等她有朝一日,也遇上想解释却又解释不清楚,只能把闷亏全都吞下的情况时,她就知道想甩却甩下掉麻烦是怎样的一种酷刑。

    两相对峙中,他们谁也不让谁地大眼瞪著小眼,直至给人添麻烦的迦蓝败阵下来,霍飞卿这才在路灯的映照下,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黑眼圈,好像比上一次看她时更严重了些。

    “帮个忙啦”做最后一次挣扎之余,她高举起一掌向他纺“这次我只喝一口,一口就好,我保证绝对不会当场醉死,我一定会撑到回家睡觉!”

    他烦躁地搔着发。啧,以这个小妮子缠人的功力看来,再不想个办法打发她,他相信,她一定会没完没了地继续跟他磨下去,都已经几点了,他究竟还要不要回家休息睡觉?

    “哇!”烦到一个顶点,他忽地大叹一声,然后闷头不语地开门走下车,迦蓝见了,两眼焕然有亮,连忙也跟在他的后头追上去。

    直接回到酒吧前拉开铁门的霍飞卿,走进店里后,大步大步地走进吧台里,动作飞快地调了一杯她喝了三次的酒,重重将它放上吧台后,他走至她的身后,自暴自弃地伸出两手做奸准备动作。

    缠了一晚终于缠到一杯琼浆玉液的迦蓝,迫不及待地咽了咽口水,感激地将它捧来手心里端详了一会儿后,仰首咕噜咕噜将它灌下,然后,整个人直直往后栽倒。

    将她捞个正着的霍飞卿,忍不住对自己喃喃咒念“自作孽”

    在这天凌晨,霍飞卿于于明白,近来衰神频频上身的他,不但倒楣得在酒吧里捡到了一个灰姑娘,而这个灰姑娘还是

    很麻烦,很麻烦的那一种。

    ***

    扰人安眠的电铃在夜半时分响起,黑漆寂静的公寓,在按铃人不放弃的铃声中终于亮起了几盏灯。

    “都这么晚了”三更半夜被吵醒的叶豆蔻,爱困地揉着眼走出房门。

    “谁呀?”也被吵醒的文蔚,满腹不悦地来到墙角按下对讲机。

    “送货的。”

    送货?在大半夜?

    两个睡意浓厚的女人不解地看了看彼此,而后一前一后地走下二楼,一块站在大门前,各自拿好放在门边的球棒后,数完一二三便猛力打开大门。

    路灯下,一个脸孔相当面善的男子,定立她们的家门前不动。

    “霍大牙医,你三更半夜来按人家的门铃做什么?”眯着眼把来者认出来后,文蔚首先就对着他开炮。

    “请叶小姐签收。”霍飞卿不慌下忙地转了个身,让她们看清楚他扛放在肩头上的小醉鬼是谁。

    “迦蓝!”赫然发现被他扛在危上的是自家妹子后,叶豆蔻所有睡意全都被逼退,当下再清醒不过。

    “她睡着了,叫不醒的。”早就已经习惯的霍飞卿,摇了摇肩上的迦蓝佐证他的话。

    不了解来龙去脉的文蔚皱著眉“先把她弄进来再说。”又是一身的酒气,这个小妮子到底是被灌了几杯酒呀?

    “你是怎么让她睡着的?”当霍飞卿将迦蓝扛上二楼,并将她放在沙发上后,叶豆蔻百思莫解地看着居然能在夏天睡着的亲妹。

    他揉揉酸涩的肩头“我给她喝了一杯酒。”

    “只有一杯?正拿著湿毛巾帮迦蓝擦脸的文蔚,有些意外地回首。

    “嗯。”只想回家睡觉的霍飞卿,朝她们俩挥挥手“人我已经送到了,晚安。”

    当他跨步离开二楼的客厅后,一直处于沉思状态的叶豆蔻,突地一骨碌站起,飞快地跑下楼去追人。

    “豆蔻?”文蔚愣瞪着她的背影,不一会儿,在有些了解她的心思后,也跟着匆匆追下楼。

    “等等”赶在他上车前追上他的叶豆蔻,对他直挥着手留人。

    “还有事?”正准备坐进车里的霍飞卿,意外地看着这两个把迦蓝弃之不顾的女人。

    叶豆蔻只想理清这点“你真的只让她喝了一杯而已?”迦蓝治了那么多年的失眠症,会因一杯酒而治愈?

    “没错。”他点点头。

    文蔚也小心翼翼地求证“这样她就睡着了?”怪不得前阵子老看迦蓝带了瓶瓶罐罐到公司去喝。

    “对。”有些不耐烦的他开始打起哈欠。

    发言简短的审问到此为止,两个同住了多年深有默契的女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后,随即整齐地转首看向他。

    “你们”嗅到图谋气味的霍飞卿,不怀期待地拉长了音调“那个眼神是代表什么意思?”

    “霍大牙医。”叶豆拮先一改对他防备的前态,笑意可掬地一手搭上他的肩。

    “嗯哼?”怎么她们愈看愈像是夜半出没的黄鼠狼?

    “有空聊聊吗?”文蔚也将之前对他的偏见和不友善,全都暂时扔到垃圾筒里,相当热络地搭上另一边的肩头。

    人情密云突地罩顶的他,不安地吐出拒绝“这么晚,不方便吧?”

    “不。”她们异口同声地应着“很方便,太方便了。”

    ***

    “昨天我不是已经拒绝你姊了吗?”才刚上班腹内火藥就连环爆炸的霍飞卿,摆着一脸恶相直冲着又来找他麻烦的不速之客。

    “拒绝我娌么?”再次出现在酒吧内的迦蓝,心情愉快地坐在高脚椅上晃着修长的美腿。

    他恶声恶气地吼向她“再当你的保母!”两个叶氏姊妹,外加一个文蔚,就是害得他昨晚严重失眠的主因。

    也不知道叶豆蔻究竟在想些什么,妹妹被人扛到她家,她不但不找自己的妹妹兴师问罪,反而遗像在推销灾难似的,巴不得能快点把那个小妮子塞给别人照顾,说什么以后那个小朋友要是又喝醉了,就不必那么麻烦的扛到她家去,他只要直接把小朋友扛回自家就行了,文蔚甚至还建议他干脆多收个房客,让这个专找他麻烦的小醉鬼直接住在他家。

    当时他因此而沉默了许久。

    后来,发现在场的成年人中,似乎有两个都没把理智带出来后,已经被騒扰够的他,当场义正辞严地拒绝她们的提议,并顺道给她们上了一堂女性自身安全的课程,痛痛快快地骂了那两个不顾迦蓝安危,还把她托给陌生人的姊姊们一顿。然后,他就马上换来了一顿警告。

    她们说,她们一向都是很相信他的人格的,当然,也很放心把自家妹妹交给他照料,但,要是她们发现迦蓝少了一根头发,那么他就准备明白,什么叫作女人的可怕。

    别闹了,完全讨不到半点好处,碰了一根手指头就等着被追杀,还要他不顾荣辱的照顾一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这种事他当然要拒绝。

    他偏抖着眉峰“为什么你又出现在我这里?”—天亮后,那两个女人没有把他的声明转告她吗?

    已经对他的恶相习以为常的迦蓝,丝毫没把他的恫暍看在眼里。

    她伸了个懒腰“我不是来騒扰你的,今天我是来应徵服务生的。”有过昨晚被拒绝的教训后,这回她为求一杯琼浆玉液,可说是下足了工本。

    他两手环着胸打回票“不欢迎。”

    “等等。”然而杵在一边旁听了许久的段树人,却开口泼了他一盆冷水“老板准了,她今天就开始上班。”难得老板愿意让素来阳盛阴衰的月光酒吧招收新血轮,看来这个小醉鬼跟老板好像也有些交情。

    霍飞卿险些被呛到“什么?”

    “这里没有女性员工的制服,所以你暂时先穿这件。”段树人边说边把老板指定的衣服交给她,并将她推向休弦的门口,要她先去换衣服“换完了衣服,就去帮小斑打扫外场。”

    “好。”心情万里晴空的迦蓝,蹦蹦跳跳地甩着长长的马尾进去换衣服。

    “她才二十耶,为什么尹书亚让她在这里工作?”心情无比黑暗的霍飞卿,则是磨牙霍霍地一把拉过段树人的衣领。

    “二十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段树人少见多怪地瞥他一眼,而后又摆出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对他摊摊两掌“还有,老板在听完她所要求的那种薪水后,哪有可能不答应她?”

    “薪水?”霍飞卿揽著眉心,怎么也想不出她到底是如何打动尹书亚的“她要求多少?”她该不会直接告诉尹书亚,她愿意用童工,或是工读生的价钱吧?

    段树人兴灾乐祸地朝他伸出一指“打佯后,由霍飞卿所调的酒一杯。”

    当下哑口无言的霍飞卿,只能呆呆瞪着那只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手指头。

    段树人感慨地拍拍他的肩“现在可以理解了吧?”那个小妮子的长相,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少男杀手,更何况拍了不少广告的她还满有名气的,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尹书亚怎么可能不做?

    站在原地呆愣的霍飞卿,下一刻,神智全都在那个刚换好衣服走出来的迦蓝身上醒来。

    “等一下!”他用力指向她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裤,和她那露出一截小蛮腰的无袖上衣“你给她穿这种衣服?”

    暴露,暴露,除了暴露还是暴露,那个小妮子平常随便穿穿就够会吸引一些苍蝇蚊子了,再让她在这种地方穿成这样,是想找他的麻烦吗?

    段树人缓缓地咧出—抹邪恶的笑,(那是老板指定的。”

    那个早该下第二十层地狱的尹书亚霍飞卿头痛万分地拧著眉心,实在是不太愿意去想像,今晚在开店后,他到底得帮那个小妮子赶跑几匹色狼,才能让她安全下班。

    “对了。”想起还有一件事没交代的段树人,边穿起制服边告诉他,一老板刚才有打电话过来,他要我转告你。”

    “转告什么?”

    “他说,那个美少女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段树人笑咪眯地搭着他的肩,一手指向正在外场扫地的迦蓝。

    他面无表情地问:“我是不是就准备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可怕?”

    “咦?你都知道嘛。”这么有默契?

    霍飞卿翻了翻白眼。

    “开店罗!”已经和迦蓝一块把外场整理好的高居正,兴高彩烈地站在门口宣布布。

    如果他的心情也能像高居正这么好就好了,霍飞卿阴沉地瞪着站在外场,正仰首一句句聆听高居正指示的迦蓝,在盯审了她那模特儿般的长腿,和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许久后,他敢肯定,从这一刻开始,他的麻烦恐将如滚雪球般,愈滚愈大,也愈滚愈多。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向来都是超级神准的。

    开店后不过两个小时,就已经必须挂出客满牌子的月光酒吧,在这晚,男性酒客的人数,远远超出往常他所吸引来的女性酒客人数,就只因为,他们这里的某个服务生的脸蛋,刚好,就跟路口大型看板上的广告模特儿长得一样。

    他该事先去把那个看板拆掉的

    “口水,请你们注意一下口水!”当坐在吧台前的男酒客,都垂涎地不停转着脑袋,陪在外场里走来走去的迦蓝一块移动时,霍飞卿满面寒霜地再将一叠面纸放至他们面前。

    “这里的生意都是这么好的吗?”忙着把空瓶放到台上的迦蓝,好奇地问着超级低气压的他。

    “今晚是特例。”霍飞卿咬着牙把空瓶收走之余,不忘再对她叮咛“衣眼拉下来一点。”

    她低首看看自己“会太露吗?”她是觉得穿这样已经很保守了,她在拍型录时还穿过更露的呢。

    “不用拉、不用拉,这样刚刚好!”一票醉翁之意下在酒的男各们,全都色迷迷地盯着迦蓝,摇手反对。

    剌人耳膜的戳刺声,下一刻立即自吧台内传来。

    “客人,需要我为你特别服务吗?”摆着杀人魔王表情的霍飞卿,将冰钻用力戳插在台面上,冷飕飕地瞪著其中一个等着吃豆腐的酒客。

    他咽了咽口水“不不需要”

    “迦蓝。”忍到一个极限的霍飞卿,叫住欲走的她,脱下自己身上的背心扔给她“穿上。”

    “一定要吗?”迦蓝一手拎着那件背心,量了量长度后,发现在穿上后刚好会把她的腰都遮起来。

    “穿起来!”她要是再不包紧一点,等一下他就会先打通电话轰尹书亚一顿,再把所有酒客都赶出去宣布打烊。

    莫名其妙又被吼一顿的她嘟著嘴“穿就穿嘛”

    “唉”失望的长叹,在她把养眼的部位都遮起来后,掩不住地自四下响起。

    “嗯?”冷意四散的霍飞卿,随即下巴一扬、鼻孔一抬。

    众人摸摸鼻子“没事、没事”

    浑然不知自己造成了什么影响的迦蓝,脑后那束长长的马尾,仍是在人群中快乐地摇摇晃晃,站在远处凝望着她的霍飞卿,在为她捏了一把冷汗之余,还是头一次把她看得这么清楚。

    “以往见到她,他不是心烦就是火气大,因此他根本也没什么去注意到她的长相是什么模样,但在今晚由她吸引来了这么多男人,令他大开眼界后,他开始注意到,能和段树人口中所说的这个美少女同睡在一个屋檐下的自己,圣人君子般的克制力是多么好,而心脏又是多么的强劲有力。

    忙着在一桌又一桌客人间穿梭的迦蓝,在百忙之中,发现负责供酒的霍飞卿停止了手边的工作,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她讨好地对他漾出一抹灿笑,而后又转身继续去忙碌。

    这个应该叫什么?嫣然一笑?还是回眸一笑?不管那是什么笑,总之对他很受用就是了。

    在冷不防接到这种笑意后,霍飞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而后,对自己的反应有些皱眉。

    “别跳。”他低下头来,—手按着自己的心房“别乱跳。”

    ***

    “霍先生,又带女朋友回来啊?”霍家牙医极度不愿见到的大厦管理员,在发现他又扛了个女人回来后,忙不迭地搁下手中的消夜,冲出管理室去替他按下电梯。

    因为叶豆蔻不愿再让他夜半把迦蓝扛到她家去扰人清梦,于是只能扛着迦蓝返回大厦的霍飞卿,此刻,正不情愿地站在电梯前,又一次地准备把麻烦带回家。

    他半转过脸对管理员干干地笑着“是啊。”衰,又倒楣得被他撞上。

    “她又暍醉了?”过度关怀的热情,彻底地展现在管理员的脸庞上。

    不想解释,解释了也不会管用的霍飞卿,又继续僵着笑应声。

    “是啊。”想也知道,素来不怎么打招呼的管理员,近来会对他这么关怀备至,八成又是想探底细,好提供那些三姑六婆嗑牙聊天的八卦。

    避理员挑高了两眉,刻意对他眨了眨眼“你好像换了—个女朋友嘛。”

    “是啊。”已经无法再多假笑一分的霍飞卿,咬著牙把话尾吐出后,在等了老半天的电梯门一开,马上进行闪人动作。

    “霍先生”锲而不舍的追兵也想跟进电梯内来,面容早已乾坤变色的霍飞卿,当下不给面子地按下关门钮,硬是把长舌的管理员给关在门外。

    “我的形象要是毁了,你要负全责。”当电梯开始爬升后,满脸黑线的霍飞卿,边念边把扛放在肩上的人儿给弄下来。

    “负、负什么责?”醉意睡意都一样蒙胧的迦蓝,揉了揉眼后,大着舌头问。

    他皱着眉“你醒了?”醒了也不早说,害他一路由停车场将她给扛来这里,而她的体重也不是什么骗死人不偿命的轻如鸿毛,他只是个凡人,她这座小型泰山,扛久了也是会酸。

    “嘿嘿”她开始憨憨地傻笑,半晌,还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别瘫在这里。”他无奈地轻叹,把一路溜坐至地板上的她给拉起来,但拉了几次,她的两脚仍是软绵绵的,他干脆弯下腰来将她的两手摆到自己颈后,搂着她的腰想将她扶抱起。

    “当!”好巧不巧,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站在电梯外的住户,讷讷地看着电梯内那对姿势诡异的男女,而后在睑上写满了一副“我会装作没看到”的暧昧表情,掩苦嘴对他呵呵直笑。

    明天铁定又会有他的新八卦了

    误会已经在肚里堆得满坑满谷的霍飞卿,实在是懒得再去解释任何发生在他身上的误会,从容不迫地抬头看了看楼层,发现已经到达目的地后,他随即对站在门口的邻居咧出一抹敷衍的笑,再接再厉地把迦蓝给抱起来跨出电梯。

    “都已经快第五章了,你要是再继续醉下去,我就去找作者算帐。”扛着迦蓝来到自家门前,努力将钥匙插进孔裏的他,边在嘴里念着边一手按紧迦蓝的两脚免得她掉下去。

    “什么?”肩上的人儿又忽然对他应了应。

    “纯属自言自语。”总算打开大门的他,一进屋点亮灯后,马上将肩上的负重物给摆到沙发上去。

    “这里是哪里?”半眯着醉眼的迦蓝,神智不清醒地呆坐在沙发上看着四周。

    他翻翻白眼,每次醉后就主动失忆

    “起来,要睡就去”他叹息地弯下身子想拉起她,但迦蓝却突然伸出两手捧住他的脸庞,硬是将他拉下来贴近她的面前,眯起眼看他看了许久。

    “这个我有印象,我认得你”很眼熟,相当眼熟,但就是记不太清楚。

    他平平淡淡地在她面前字字轻吐“都让你睡过那么多遍了,再认不得我这个冤大头,我会先掐死你再掐死我自己。”

    “我睡过你?”她一头雾水地揉着眼,昏沉沉地往他的胸口倒去,两手抱着他的腰就打算靠着他入睡。

    “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霍飞卿干脆拖着她往书房移动,打开门后,忙着进去里头替她收拾“今晚你睡这里。”

    “噢”站在门边的迦蓝拖著长长的音调应著,环顾了四下一眼后,她忽地挪开了脚步。

    “你要做什么?”整理好书房却下见她人影,霍飞卿在找遍住处后,终于在自己的房裏找到她。

    “洗澡。”整问屋子裏只对他的房间印象最深刻的迦蓝,边说边脱掉他强迫她穿的那件背心。

    “不行!”赶忙接住迎面朝他扔来的那件背心后,他三步作两步地来到她的面前,紧急阻止她把身上那件短的不能再短的上衣也脱掉;

    “为什么?”被人紧拉着衣服不能脱的她,打了一声酒嗝后,七手八脚地想拨开他的手。

    “因为我个想当圣人更小想当罪人”急着想找其他衣物给她穿的霍飞卿,一手示意她别妄动,脚步匆匆地冲去客厅里“你等一下,我去拿你的衣服过来!”

    “臭臭的”意识不太清醒的迦蓝,拉来身上的上衣嗅了嗅后,执着地转身走向浴室“不管,要洗澡”

    “慢着”动作慢了半拍的他,拿了衣物赶回房内时,叫唤声正好被某件扔到他头顶上的衣物覆盖住。

    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上衣扒下来后,霍飞卿暂时停止了呼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光滑美背,当边走边脱的美女,终于一路脱进浴室裏把门关上后,总算记起要换气的他,这才连忙呼吸以免把自己给闷到窒息。

    太活色生香了。

    心脏,好像有点无力脑壳忽然开始阵阵剧痛的他,既摇首又叹息地弯下腰,一件件地捡拾起地上的衣物。

    虽然说,在那短短几秒间,他也不过是看到个背影而已,不该看的重点一点也没看到,但,单单是那副曼妙的身躯和那一身柔白细腻的肌肤,就够造成强烈刺激效果了他甩甩头,试图把满脑子飞来荡去的不良绮念全都驱逐出境。

    “喂,我们两个不熟吧?”把地上的衣物收拾好送去洗衣机裏,并帮她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后,他捧着要拿给她的衣物,半沮丧、半放弃地坐在浴室门口陪她聊起天来,生怕她在里头洗着洗着,就这样睡在里头。

    “嗯。”哗啦啦的水声中,她的声音听来很模糊。

    “在一个陌生男人家洗澡,不好吧?”霍飞卿一手抚着额,忽地觉得自己在短短几天内好像苍老了许多。

    “嗯。”回覆他的还是单一的应答声。

    “你到底要洗到什么时候?”等着等着有点想睡的他,不耐烦地看了看时间。

    “嗯”细若蚊蚋的低喃几乎完全被水声盖过。

    她不会真的在里面睡着了吧?

    “啊。”小小声的低叫,霎时让他神经紧绷地竖起双耳。

    他登时紧张地一骨碌跳起,如临大敌地将耳朵贴着门板“怎么了?”

    “肥皂肥皂滑溜溜的”

    “快洗!”心脏险些跳出胸门的他,愣了一愣,随后气急败坏地拍打着门。

    “啊!”这回的叫声就变得较大了。

    “又怎么了?”他马上又像只壁虎般趴黏在门板上。

    “我滑倒了”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际缓缓滑下。

    霍飞卿低下头,两眼直落在浴室的门把上,直在心里犹豫,到底该不该打开门虐待自己的心脏去拯救她。

    “呜,好痛喔”她开始可怜兮兮地在里头哀哀哼哼。

    几大箩筐的圈圈叉叉,顿时自他的口中倾倒而出,他又闷又呕地扭开门把走进去,在迷迷蒙蒙的水蒸气里,看见一条玉腿静搁在浴帘外。

    “这只脚怎么了?”他两手环著胸,表情臭得像条死鱼。

    “扭到。”

    他认命地拨拨前额的发,隔著浴帘,背对著她在浴白旁坐下,拉来她的脚开始帮她推拿。

    “好多了吗?”

    “嗯。”她应了应,接著将脚收回浴帘内,并伸手把莲蓬头扭紧。

    乍听水声停止,霍飞卿大感不对地站起来,刚好遇上她正要拉开浴帘,他连忙伸出两手紧紧把它拉上,让正准备出来的她只露出一颗头。

    “你又想做什么?”

    “我洗好了,我要出去。”被热水蒸出满脸红晕的迦蓝,耐不住一身热气,迫不及待地想拉开浴帘。

    不知不觉间他又拉大了嗓“我还在这里你不能出来!”冒险进来就已经对他的心脏很危害了,再让她光溜溜的在他面前晃,她是想让他去急诊室报到不成?

    “你也要洗吗?”她歪著头,对他蹙起细细的眉。

    他要是再跟这个神智不清的醉鬼对话他就是有问题!

    “给我待在这里不准动。”霍飞卿气火地走至门外拿来准备好的衣物扔给她,然后自个儿走至外头把门甩上“换上了以后再出来!”

    反身抵靠在门上,霍飞卿已经分不清此时此刻,满脑满肚翻涌的是怒气还是血气,他扬手拭去满头的大汗,而后纳闷地回过头来盯着身后的门扉,

    怎么里头又无声无息了?

    他以指敲敲门“迦蓝?”

    等了几分钟,始终也没听她应一句,他大大吐出一口气,再次认命地打开浴室大门,猝下及防下,一个穿着浴袍睡倒在白净瓷砖地板上的半裸美女,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噢,上帝

    狂奔的心跳节律,又再次在他的胸腔里演奏起急奏版交响曲,他一手掩着心房,一手紧紧捏住鼻尖免得鼻血会喷出来,沮丧地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不知该拿那个看起来性感得不可思议的女人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迟早,她会变成醉人,而他,则很可能会变成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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