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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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杨嬷嬷不但爽快地把卖身契还给了关若月,而且坚持没有收她半分赎身钱。

    "你和白情两个,不但是嬷嬷我最疼的,也是替我赚进最多银子的。当初白情赎身时,我没收她分毫,现在又怎么能收你的?"那天,杨嬷嬷在飘香阁的房中帮她打点行装,仔细地叮嘱着:"银子你就收起来,以后小心照顾自己,嗯?"

    所以,虽然在红香院三年,过的是度日如年般的生活,可是临别时,关若月到底还是洒下了眼泪。依依不舍地和杨嬷嬷道别之后,她在严逍和白情的护送之下,踏上了前往豫州的路。

    路途并不算太遥远,才不过十来天左右,就已经到达豫川境内;那刘家在地方上果然是体面的大户人家,有少王爷留下的指示,再加上四周打听,三人很快就找到了刘家大宅。

    跳下马车后,白情挽着关若月,仰头笑望驾车的严逍,说道:"我知道你最不喜欢和不相干的人废话,所以,这差使就交给我吧,你留在这里就好。"

    严逍露出一抹淡笑,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关若月。"关姑娘,多保重。"

    "多谢严公子护送。"她敛袖盈盈一福,诚心地道谢。

    "不足挂齿。"他拱了拱手。"再见。"

    辞别严逍,关若月由白情陪着,上前敲门。

    因为之前少王爷的书信,刘家已经知道关若月要来,此时两人一表明身分,马上被带到大厅上。

    刘瑾生是个将近五十岁,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看见关若月,他马上迎了上来。

    "啊,表侄女,长这么大啦!让表舅好好看看嗯,样子和你母亲当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若月拜见表舅。"她深深地行了一礼,心中却不无疑惑。虽然母亲过世得早,可她还是记得,自己的容貌像父亲较多,和母亲则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白情为人十分精明,善于观貌察色。也许是从关若月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她突然咧嘴一笑,插口道:"前辈,我和若月从来都是姐妹相称,所以,我就叫您一声刘叔吧?"说着,不等刘瑾生回答,又抢着说道:"刘叔,我可是很疼咱家若月妹子的,这次眼看就要分别,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以后你会好好照顾她吧?"

    "啊,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不知姑娘是?"

    "平治少王爷写给刘叔的信中应该有提到,是谁护送若月的吧?"白情娇艳地一笑。"我呢,就是少王爷的师娘。"

    "啊!"刘瑾生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信中的"师娘"居然如此年轻。可是看她的确是陪着关若月出现,又如此谈笑风生,想必不假。当下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唷,我和若月平辈论交,这可不敢当。"白情笑容可掬地还了一礼。"那么刘叔,以后若月妹子就麻烦你多加照顾了?"

    "这是当然的!请放心,我一定对若月视若己出!"

    "那就好。另外我和夫君都是闲不住的,不时常喜欢游山玩水,所以很可能三不五时会来拜访一下。"白情故意拉长了语调,斜睨了刘瑾生一眼。"我想,刘叔不会介意吧?"

    "啊,当然不介意!"刘瑾生连忙说道。"那是我的荣幸!"

    "那么刘叔,后会有期了。"白情说着,转身拥抱了关若月一下,在她耳边低语道:"好生照顾自己。若是受到任何委屈,一定要捎信让我知道,嗯?"

    "我知道了。"关若月点了点头,也悄声回答。退开些,她紧紧地拉住白情的手,哽声说道:"白情姐,这几年来多亏有你照顾真的谢谢你!"

    "别这么说。也许有一天,我会需要你的帮助,也未可知。"白情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那么,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嗯?"

    "嗯。白情姐,你也多保重。"

    白情微微一笑,朝刘瑾生点了点头,随即走出大厅。

    在走过院子时,白情快速地环顾四周,清亮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地走出大门,回到马车上。

    不消开口,只是看她的脸色,严逍便心知有异,问道:"怎么了?"

    "我不喜欢那刘老头的样子,总觉得他假惺惺的。"白情皱了皱眉。"而且,他院子里有个挺实用的兵器架,似乎不是普通的地主大户。"

    "是吗?"严逍若有所思地挑眉,望了大宅一眼。"要不要我去看看?"

    "现在?大白天的?"

    严逍微微一笑。"有差别吗?"

    白情一楞,跟着笑了起来。"我总是忘记,我这点三脚猫的把戏和你严大侠的功夫相比,岂能同日而语?"她伸手抱了他一下,低语道:"快去快回。"

    严逍点了点头,反手回抱她一下,随即跃下马车,只见他的身形敏捷,几下踪跃之后就消失在大宅的围墙内,果然快若旋风。

    白情对于丈夫的身手很有信心,倒也不急。她倚靠在车上,优闲地等着,果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严逍挺拔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怎么样?"

    "你的直觉没错。大厅后门有好几间练功房,地上还钉有梅花桩。看样子,刘家仆人会武功的不少。"

    "有的时候,我真是痛恨自己的直觉。"白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人无横财不富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买卖?"

    "难说。想混去帐房那里查一查,可是万一被发现,会让关姑娘的境况很尴尬,所以我没有久留。"严逍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管他是不是有做昧良心的买卖,关姑娘是少王爷托付给刘家照顾的人,想来他们也不敢对她如何。"

    "我也是这么希望,所以告诉那老头,我会不时回来探望。"白情拢了拢鬓角。"话说回来,总觉得刘老头假惺惺的惹人厌,刘家恐怕不是久留之地"

    她叹了口气。

    "唉!早知如此,当初那个雷拓摔到她床上的时候,缠着人家私奔多好?这年头美色当前还能坐怀不乱的人,实在已经不多了。"

    严逍轻笑出声。"你把这话告诉关姑娘去,还不把人家吓死?"

    白情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胡说八道,你还当真?说到底,还不是你那呆头鹅徒弟的错!好端端的,偏去娶了个郡主,又对若月念念不忘心猿意马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里有气!"

    严逍没有为萧宇飞辩护,只是挑了挑眉。"难道你觉得他和关姑娘适合?"

    白情想了想,终于缓缓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那两个人虽然是郎才女貌,可是都一般没主见,又一般烂好人,若要凑在一起到天荒地老,不闷死才怪。

    她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聒噪总也得有个限度,能帮的都帮了,我们走吧,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望向刘家大宅,白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隐忧。

    "若月太老实了。我只希望,那个笑面狐狸莫要胆大包天,把她给卖了才好。"

    不知不觉中,来到刘家也快有一个月了。

    在这里的生活,凭心而论,其实是相当舒适的,几乎和她流落到红香院之前那种富贵千金的日子,没什么两样。可是很奇怪,关若月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开心多少。

    在刘瑾生的引介下,她早就见过了他的三位夫人和一个独生儿子。所有的人见到她都是笑容满面,对她都相当客气,可是她却能感觉得出,在表面的那份和善背后,藏着的是言不由衷的虚假。

    也许是因为白情临别时的耳语,也许是因为待在红香院的三年,教会了她观貌察色的本领。她能清楚地看见表舅过分客气背后的缺乏亲情,那几位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傲慢,以及表哥刘颂国明显带色的目光。

    他们愿意收留她,只是冲着少王爷的面子吧?

    所以她很识趣地退避,几乎是足不出户,整日待在刘瑾生拨给她居住的客院中,弹琴读书以为消遣。曾有几次,那位表兄跑来邀她出去逛街或踏青,也都被她客气而淡漠地婉拒了。

    并非自抬身价,只是心如止水,对于那种明显有所企图的殷勤嘴脸,颇有厌烦的感觉。她真的变了很多啊。若是在三年前,也许她会觉得刘家对她有天大的恩情,进而感恩戴德,以身相许,糊里糊涂就把自己嫁了那平庸又纵情声色的表哥也说不定。

    摇了摇头,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关若月拨弄琴弦,继续弹奏着她的"江南思"。若说在刘家的这段日子有什么好处,就是生活清闲单调。整日读些诗经,弹些乐府曲子消磨时光,也算是很难得的修身养性。

    手下不曾停歇地弹着那轻柔婉转的曲子,她低垂着眼,想起了在杭州时的日子。

    虽然三年来是许多辛酸苦楚,可是,也不是没有过温馨的回忆,不由地,想起了西湖清澈的水;想起了从飘香阁中推窗远望,明月照着青山秀水的美丽;想起了那三秋桂子,十里荷塘

    蓦然,眼前浮现一张粗犷却刚直的脸,那双黑眸锐利却温和,洞彻人心,笔直地望进她眼。

    必若月一惊,错了指法,琴音顿乱,原本半合的水眸也马上睁大。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半晌,突然推开琴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向外面阳光灿烂的晴天。

    常常会挂念杨嬷嬷和白情,会想起少王爷,这不奇怪。可是几乎是同样经常地,心头会出现雷拓的影子。总是忍不住担心,身在江湖的他,是不是还依然安好?

    这样的心思,让自己也不明白啊站在窗前,迟疑了半晌,最后关若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不喜欢撞见刘家的人,可是外面的阳光明媚,让她无法抗拒想要到花园去散步的诱惑。她抿了抿嘴唇,终于信手披上披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刚过正午,花园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她在花丛前停下了脚步,款款蹲下,端详着那一丛盛开的、迎风摇曳的虞美人。

    正在优闲时,突然,眼角捕捉到一抹晃动的人影。关若月连忙回头,只见是表哥刘颂国,脸上一片惊惶失措,匆忙地从她面前走过,竟完全没有看见她。

    必若月站起身来,诧异地目送他带着一丝气急败坏,连门也不敲,直接冲进了刘瑾生的书房。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忍不住好奇相担心,她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才刚走到门前,马上就听见刘颂国喘着气的声音从房里传出:"爹,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人家都快杀上门来了!"

    杀上门来!这是在说谁?关若月吓了一大跳,连忙悄悄地贴上门扉,全神贯注地倾听。

    书房里,刘瑾生干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急什么?也不过就是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居然把我刘家上下吓成这个样子?"

    "爹,你口中乳臭未乾的小子,半年里接连挑了咱们五个分堂,毁了上万两银子的买卖,你到底知不知道?"刘颂国愈说愈大声。"难道非要等到人头落地,你才会开始操心吗?"

    "住嘴!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口气,愈来愈没规矩了!"刘瑾生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顿了顿,他用比较平缓的语气接着说道:"国儿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年他爹娘号称什么'雷电双侠',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让我给解决了?爹心中自有计谋,你就放心吧!"

    屋中有片刻沉默,随后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显然是刘颂国坐下了。

    只听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语气不再是气急败坏,而流露出一丝恐慌:"爹,那浑帐在信上说得如此狠毒,教人怎么不担心?你你好歹也透个底出来,到底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瑾生嘿嘿地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三个字关、若、月!"

    她!必若月险些惊叫出声,连忙掩住嘴,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倾听。

    "什么?"屋里的刘颂国显然和她一般讶异,也叫了起来。"表妹?她手无缚鸡之力,能抵个屁用?难道难道爹要让她用美色去勾引那小子不成?"语气中颇有酸意。

    "国儿,你可真是不长进!"刘瑾生叹了口气。"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谁要我收留她的?"

    "平治少王爷啊!"

    "那你还想不明白?"刘瑾生嘿嘿一笑。"什么'青枫楼上明月夜,誓要断头成山,血流成河,以祭父母在天之灵'那小子还真是狂妄!"

    他说着,语气倏然变得阴森森的。

    "只可怜我心爱的表侄女,花样年华,居然无辜被牵扯其中,在丧心病狂的恶人手里断送了性命。,还真是很不幸哪!你说是不是?"

    必若月听到这里,早就冷汗涔涔而下,双腿虚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她死命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只觉得好像随时都会晕厥一般。

    刘颂国显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一拍桌子。"我懂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少王爷岂肯罢休!"

    "正是如此!"

    "可是爹"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国儿,要成大事,岂可沉溺在美色之中,婆婆妈妈!我倒是问你,你想要保命,还是想要她?"

    房中有片刻沉默,随后响起刘颂国的声音,比刚才忽然阴沉了几分,"我懂了!不过爹衙门的那些人,多半是酒囊饭袋,有用吗?"

    "关若月一死,会惊动的可不光是少王爷而已。我已经查得很清楚,平治少王爷的师父,是江湖上绝顶的高手,名叫严逍。那日关若月来到时,严逍的妻子和她显得甚为亲密"刘瑾生低笑一声。"所以,她死了之后,就算少王爷和朝廷的捕快拿那斯无可奈何,尚有严逍!"

    "墨剑严逍?"刘颂国一拍大腿。"若能有他出马,咱们的确是高枕无忧了。"

    "不错!"

    刘瑾生语气中透出的得意和算计,让关若月的背脊森冷,有如针刺,身子亦不由地微微颤抖起来。

    无限恐慌中,只听见刘瑾生继续说道:"今晚就迷昏那丫头丢在青枫楼上,咱们连夜给他撤个乾干净净。明晚那斯来寻仇,见整座宅子空无一人,必定恼火关若月本就懦弱寡言,到时候他一问三不知,自然手起刀落,嘿嘿"

    "可是爹,万一那人留下她活口呢?"

    "若她被那斯杀了,自然最好。不然的话哼,我们过几天回来时,就算她命大没饿死,我难道就不能了断她吗?"刘瑾生轻描淡写地说道。"反正有这封要咱们全家'断头成山,血流成河'的信在,到时候关若月一具尸体摆在平治少王爷面前,咱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会知道?"

    "妙啊!原来爹早就想到这借刀杀人之计,所以成竹在胸!孩儿佩服!"一旦决定要牺牲美貌的表妹,刘颂国的声音里就再没言任何惶恐迟疑,彷佛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在他看来是轻松平常,十分心安理得。

    "所以我才叫你莫要慌慌张张。我已经对乡邻的人说过,咱们全家要出门游玩个十天半月,不会有人起疑,只不过"刘瑾生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回来后得杀几个没用的奴才给那丫头陪葬,才能做得逼真些'

    案子两个还在商量着,关若月却再也听不下去。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胃中泛酸,几乎无法呼吸。

    好一个歹毒的计画啊!而她竟然被夹在中间!她她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紧盯着书房的门,彷佛会突然打开一般,她颤抖着,一步步地后退。一直退出十几步远,正想转身逃离,突然,背后撞上了什么,一只大手突然搭上她的肩头。

    '啊!'关若月直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出声。她霍然转身,看清了自己撞上的那个人,结结巴巴地叫道:'王、王管家!'

    '表小姐,你在干什么?'

    '我'

    '若月?'

    一回头,只见书房的门已经打开,刘瑾生父子双双步出,正怀疑地盯着她。她的脸上顿时再无一丝血色,头皮发麻,声音也微微颤抖了:'表舅'

    '若月,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平素不擅撒谎,加上此刻心胆俱裂,哪里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勉强挤出声音。'表舅,我我只是出来散步!我'

    刘瑾生的脸色沉下,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刚才的话,你听见多少?'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回答我!罢才的话,你听见多少!'他陡然厉声喝道。

    必若月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慌,眼泪簌簌落下,心在对自己嘶吼着,想要否认自己已经听见他的计画,想要否认知道任何事,可是最后,竟只有一丝破碎的哽咽逸出喉头。

    '求求你不要'

    望着她,刘瑾生突然一改凶神恶煞的表情,咧嘴笑了,朝前跨了一步。

    '若月啊表舅要出门一趟,你身子虚弱,受不起长途奔波,就留在这里吧。'

    '求求你,不要'她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明天晚上有个客人要来,可是我和你表哥、表舅母们都不会在家。'刘瑾生对她的啜泣哀求恍若未闻,继续温声说着,彷佛是在闲聊天气。'所以,就由你代我在他爹娘死去的青枫楼上,招待这位贵客吧!'

    '不不要!'看他端出和蔼无比的脸色,却说着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关若月再也无法承受,挤出了一声破碎的尖叫,彻底崩溃。

    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她转身奋力推开挡着去路的王管家,盲目地拔腿飞奔。

    可是,还没奔出几步,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后颈被重重地一击,让她一阵晕眩,向前栽倒。

    眼前满是乱色斑斓,突然无法呼吸,关若月软瘫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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