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宝石小说网 www.bsskz.com,最快更新倾心毒君最新章节!

    “气消了吗?”

    赵清儿看着连喝两碗凉茶的他。

    南宫靖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茶碗,点点头。

    “你究竟把百花楼里的那些姑娘怎么了?我回头望了一眼,好像看见有人肿了眼睛,有人肿了舌头。”

    提起这个,南宫靖依然有气,只是冷冷地说:“也没做什么,只是给她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叫她们痛上个三天三夜,哀嚎个够,我的葯除了我和我师父之外,谁也解不了。”

    赵清儿闻言,不由忐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如果是不小心亲到的,你你会怎么办?”

    “亲到?”南宫靖不解她意指为何“亲到哪里?”

    “那个”赵清儿转眸梭视四周一圈,才倾首过去低语:“亲到嘴巴。”

    南宫靖更是不解了。“亲到谁的嘴巴?”

    赵清儿又梭视一圈,用更低的音量说:“就我我亲到你的。”

    “你亲我?”南宫靖眸中闪过一丝讶色,问道:“为什么?”

    “也不是故意的啦,就是就是”赵清儿寻思辩解之辞。“你知道的嘛,我睡觉会滚来滚去啊,滚到你身边的时候,刚好就脸对着脸嘛,一不小心就你知道的啊,就是不小心嘛。”

    南宫靖还是有听没有懂,只好点点头。“那没关系,你是不小心的嘛,反正睡着了也没感觉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可以在他毫无防备时大亲特亲喽?赵清儿想归想,却不敢直接了当地问。

    “不过”南宫靖凝着她好半晌,才缓缓地说:“你应该可以亲我吧。”

    赵清儿闻言大感受宠若惊,楞了半晌才回神追问:“为什么?”

    南宫靖绽开抹略带憨傻的笑容。“因为你是我的娘子啊。”

    一股甜甜的暖意涌上赵清儿心口。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是有特权可以这么做的,不禁娇颜泛酡,含羞深情地睨了他眼。

    “可是”南宫靖看着她,用十分郑重的语气叮咛:“你不能像狗一样,用舌头舔我的脸,我不喜欢。”

    “我我才不会这么没品又无聊。”赵清儿不觉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

    “不会就好。”南宫靖看着碗底已朝天的茶碗,略略迟疑才问:“我可以再喝一碗凉茶吗?”

    赵清儿已渐渐摸清他的脾气了,遂温柔一笑,点头同意。“当然可以,我也想再喝一碗呢。”说完便向老板再要两碗凉茶。

    两人离开凉茶摊后,相偕在城里的小巷道里逛逛。小巷道没有热闹、宽广的店面,只有住家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远远地,两人就听见一阵吆喝声。

    “来呀,下定离手!”

    一阵匡当响声后,有个破锣嗓似的嗓音说:“吃小赔大!”

    南宫靖循声望去,就看见小巷转角处,围聚着一群人,不知在做些什么,遂开口问:“他们在干什么?”

    赵清儿在赌庄当打手好些年,当然一听那吆喝声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遂淡淡地答:“掷骰子赌钱。”

    “那就是赌庄喽?”南宫靖说。

    “也不算是,大部分的赌庄都还算正派,输赢全凭客人的手气和运气,可是”赵清儿睨望转角处的那群人,语气转为不屑和气愤:“像他们那种席地就赌的,作庄的人都是老千,他们在骰子里动手脚,专门骗好赌之人的钱,虽说每次输赢都只有几个铜板,但长久下来,还是有人倾家荡产,卖妻、卖儿的。”

    “所以我最痛恨那种老千了。”赵清儿不自觉流露出她侠义的心性,气愤不平地说:“如果我身怀绝世武功,一定出手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说完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可是,就算我教训了那些老千又如何,那些沉迷于赌博的人,照样无法清醒。”

    不意,她话才落,南宫靖便伸出手。“给我几个铜板,我替你去教训他们。”

    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怎么教训人家?赵清儿眉头一皱,问道:“你要怎么教训他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南宫靖露出个神秘的微笑。“我只要和他赌一把就够了。”

    把钱都赢回来吗?这不太可能吧?就算他赌技过人,但对方的骰子已动过手脚,他有办法让骰子乖乖听他的话吗?怀疑归怀疑,赵清儿还是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他。

    南宫靖接过铜板,和她相偕朝那围着的人群走去。

    两人靠上去,就看见作庄的是个年约三十余、长相猥琐的男子,稀疏的眉配上细长的眼睛,让人乍看以为他睡眼惺忪,以致失了防备之心,其实那眼帘半垂的眼眸里,不时闪过狡谲的神芒。

    围在四周的男女老少都有,有人一开始只是围观,看久了也忍不住掏钱赌了起来。

    赵清儿扫视四周一眼,看见两个倚墙而立、双手抱胸的大汉,似在监看着围观的众人。

    她伸手拉拉南宫靖,靠上去附耳低语:“你还是不要做吧,他们有打手。”说完指指那两个大汉。

    南宫靖循着手势看向那两名似练家子的大汉,淡然笑了笑。“才两个而已,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话落,便朝围观的人群里挤去。“我想抓一把,比大小。”说完便将手中的铜板统统放了下去。

    猥琐男子闻言,抬眼一看,不由眸光一亮!走遍大江南北,第一次看见如此绝美的少年;垂眸再看看那几个铜板,再上下将美少年打量一番,凭阅人无数的经验,这少年应是富家公子无疑,但出手却是如此的小气。不过没关系,就来个放长线钓大鱼,只要让他玩上瘾头,白花花的银子自然就会掏出来。

    思毕,猥琐男子便满脸堆笑地问:“公子想比大还是比小?”

    “比大。”

    “那好,公子先抓。”

    南宫靖就等他这句话,伸手抓起碗里的骰子又放了下去,骰子滚了几滚后,三颗骰子全都是五点向上。

    南宫靖露出得意的笑,旁观者有人低呼:好厉害!

    赵清儿亦是暗感欣喜,心想也许他真是赌博天才。

    猥琐男子唇边掠过一丝狞笑,伸手抓起骰子又放了下去,三个全是六点的面朝上,很明显是庄家赢了。

    “不好意思,公子您输了。”男子将那几个铜板收进怀里。

    南宫靖的笑容凝结在唇边,接着便恼羞成怒地丢下一句:“可恶,我不玩了!”话落转身扭头就走。

    这可让大伙全都愕楞了,原来是个输不起的大少爷。

    赵清儿也楞了,待见南宫靖已转身离去,也跟着追了上去。

    猥琐男子也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孩子气,心想反正也骗得了几个铜板,面前还有一大群的肥羊呢,也不差他一个。

    正当男子心念转动之际,突地感到右掌心一阵灼热,本能地抬手翻掌一看,掌心竟遍布着斑斑紫点,接着右臂一阵酸麻。

    闯荡江湖多年,猥琐男子自然知道那紫斑是什么,不自觉惊呼出声:“毒!”话才落,那酸麻感更于瞬间转成有如万蚁啃骨般难受,让他不觉痛呼出声:“我的手我的手”

    倚在墙边的两名大汉听见了老大的痛呼声,马上靠了过来,待看见老大的手竟逐渐肿成了原先的两倍大时,也不由骇住了。

    原本围在一起聚赌的男女老少,看见了这邪门事,更是吓得一哄而散。

    “快快去追那小子,他他身上一定有解解葯快快去”

    两名大汉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去追南宫靖。

    另一边,赵清儿眼见南宫靖赌输了扭头就走,更是心里纳闷,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教训吗?遂在追上后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是说要教训那老千吗?”

    “是啊。”南宫靖偏头露齿一笑“我在骰子上下毒了。”

    说笑的吧?她明明只看见他把骰子抓起又放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如何下毒?赵清儿不甚相信,不觉心疑地问:“真的?”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

    丙不期然,两人才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痛呼声。赵清儿闻声心头一震,想回头看个真切之时,却看见那原本倚在墙边的大汉已追至南宫靖身后。

    先到的一人伸手搭上南宫靖肩头,并将他扳转过来,另一人上来就揪住他衣领。

    “臭小子,快把解葯交出来,否则”

    南宫靖不但毫无惧意,反而对两人绽开迷人的微笑。“你们老大已着了我的道,你们两个还真不怕死呢。”

    揪住他领口的大汉,见状不由怒声骂道:“臭小子!还嘴”话未完,即被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有毒!”

    大汉闻声转首看向同伴,只见他捧着右掌直往后退,就在此时,他也感觉到揪着他衣领的手掌一阵麻痛,惊得他忙松手后退,抬掌一看,却见掌心竟已布满了斑斑青点,而麻痛的感觉亦沿臂往上窜。

    他骇得又后退两大步,站到同伴身边,怒喝道:“臭小子,快把解葯交出来!”

    南宫靖摇头微笑。“解葯我没带在身上。”

    两个大汉闻言不由互视一眼,双双拿出暗藏的匕首,右边的大汉怒问:“臭小子,你想找死是不是!”赵清儿见两人亮出匕首,马上横身挡在南宫靖面前,并摆出架势,打定主意如果这两人攻上来,她一定要拼死争取时间让他逃命。

    “不过”南宫靖似卖关子般,慢条斯理地说:“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其它解毒的方法。”

    两大汉闻言齐声说:“什么方法?快说!”

    “就是把手泡在马尿里两个时辰。”

    两个大汉闻言,转首相视一眼,不觉眸露惊疑之色,左边大汉喝问:“臭小子,你敢耍弄我们!”

    南宫靖只是微笑着说:“信不信由你们,只不过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若不设法解毒,就会毒发身亡。”

    两大汉听了心惊不已,面色遽变,默然半晌,右边的大汉开口问:“那我们老大呢?”

    南宫靖笑答:“一样。”

    两个大汉又互视一眼,左边大汉撂下狠话:“好,姑且信你一次,要是你胆敢欺骗我们,天涯海角我们绝不放过你!”

    南宫靖只是浅笑着说:“怕是天涯海角你们都不想再见到我。”

    两大汉只是恶狠狠地怒瞪他一眼,转身便匆匆往回走。

    直到两人不见身影了,赵清儿才转过身来低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南宫靖转过身迈开脚步往前走。

    赵清儿亦跟着走,边走边轻骂:“你也真是的,人家威胁几句就怕了,那又何必多费功夫下毒想要教训他们。”

    南宫靖却笑着说:“我只说我说的是真的,又不是正确的方法。”

    赵清儿闻言,不觉轻噫一声,接着忙问:“那正确的方法是什么?”

    “正确的方法是要泡上三个时辰,只泡两个时辰的话,二十天后会再次发作,继续痛上个十天。”

    “真的啊?那那个老千呢?”

    “他只能维持三天,三天后会更痛更肿,除非砍掉手臂,否则一个半月之内,毒性都不会消退。”

    “太好了!”赵清儿欣喜的一击掌。“三天的时间够我们走得远远的了。”说完,脑中灵光一现,有所顿悟地问:“你说要帮我报仇,难道就是要用毒杀死‘黑雾山’的那帮恶匪?”

    南宫靖点头“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赵清儿又忙问:“那你打算怎么对他们下毒?”

    南宫靖开口欲答:“就是”

    赵清儿不待他说出便抢嘴说:“啊!我知道了,我们就混进厨房,在食物里下毒。”话落握拳一挥,兴奋不已地说:“吃死他们那些该死的混帐!”

    南宫靖微楞过后,点了点头。“这好像是个很不错的方法。”

    “当然是啊。”

    赵清儿此刻觉得报仇在望,顿感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不觉露出欣喜的笑容。

    南宫靖只是睨了她眼,反正只要能帮她达成心愿就好,用什么方法都一样。

    这日。

    两人来到幕阜山附近一处颇为热闹的小镇。

    南宫靖独自一人在小茶馆里喝茶、吃点心。

    直到他喝完了一壶茶,赵清儿才回来,神情中有着掩不住的欣喜,落座后倾首低语:“告诉你哦,我刚刚打听到一个好消息。明晚是‘黑雾山’老大胡显通的五十大寿,听说要席开六十桌,我想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混进厨房,然后再把这帮恶贼一网杀尽,替我爹报仇,也替江湖、百姓们除害。”

    南宫靖沉思片刻点点头。“好啊,你想怎么做?”

    “我的计画是这样的,”赵清儿更压低声量:“我打听到镇上最大的酒楼包办这次的祝寿酒筵,刚才在大街上敲锣打鼓招雇厨娘,我就去应征了两个,明天我们就扮成女的,和酒楼的大厨、厨娘一起上山去,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在食物里下毒了。”

    南宫靖看着她,眉头微皱。“我扮成女的,不会被发现吗?”

    “放心、放心,一定不会。”赵清儿向他打包票。“绝对不会。”

    南宫靖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赵清儿见他同意,不由暗呼一口气,他似乎没想像中难以搞定。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左右瞄了眼靠上去轻问:“喂,你带的毒葯够不够用呀?”

    别说是区区五、六百人而已,就算多他个一百倍,他照样能叫他们一个也不留,南宫靖点头。“应该足够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赵清儿便说:“我看这样好了,我们等会儿先去买衣服,然后找间客栈吃饱,好好睡上一觉,然后等着明晚大开杀戒。”

    南宫靖只是睨着她。

    赵清儿见他斜眼盯着她,不觉就问:“我怎么了吗?”

    “没什么。”南宫靖端起杯子将仅剩的茶一口饮尽。“只是觉得你愈来愈有那个调调了。”

    赵清儿不解他话中之意。“什么调调?”

    “当我夫人的调调。”

    这话更令赵清儿不解了,难道要当他的夫人一定要有什么怪调调才行吗?

    南宫靖放下杯子。“我们要走了吗?”

    “好。”赵清儿起身去付钱,然后和他相偕离开茶馆去买女装预做准备。

    黑雾山,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盗匪窝,亦是江南绿林的第二大恶势力。山主胡显通武功不几,与结拜兄弟王志骞,领着近三百人的帮众,四处劫杀掠夺,和江南绿林第一大势力“天狼帮”帮主交情匪浅,所以即使是恶名昭彰,也没几个人敢来轻捋虎须。

    今日,是胡显通的五十大寿,他广发请柬邀请各路绿林好汉,前来让他宴请。

    大厅上,贺客盈门,祝寿声不绝于耳,胡显通身着枣红寿字锦袍,高坐堂上不停地向贺客们回礼。

    位于厅堂后边的厨房,三、四十名大厨、厨娘们,已把今晚寿宴的菜肴都煮好了,就等着前头的人来传令上菜了。

    赵清儿看时机也差不多了,遂与南宫靖交换个眼神,朝聚集在一起闲聊的厨娘们走过去,佯装惊慌无措貌。

    “大娘、大娘,大事不好了!”

    “醉月楼”的老板娘秦大娘,停止与一名厨娘说笑,转首问道:“什么大事不好了?”

    赵清儿故意用力咽了口口水,双目望向外头压低声量:“我刚才到外面的草丛解手时,听见有两个人在商量,说等我们上完酒菜后就要杀掉我们所有的人。”

    围在一起聊天的厨娘们,谈笑声倏止,个个面露惊惶之色,相视之后更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我还不想死!我的孩子还小,要不是因为多贪图一点工钱,我根本不想来这贼窝的呜”

    “秦大嫂,你当初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秦大娘也慌了手脚,赶忙跑去和“醉月楼”的大厨商量。

    一会儿,大家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个个人心惶惶,面露忧惧,不知该怎么逃过这一劫。

    这时,一个负责打杂的年轻小伙子说:“我们趁现在快逃吧,我知道后山有条通往山下的小径,我领头,你们一个拉着一个,不要发出声音,现在马上就走!”

    逃命的事当然事不宜迟,于是大家便赞同了小伙子的意见,由他领头,厨娘们一个拉着一个,几个大厨则负责殿后,偷偷地摸黑从后门溜了出去。大伙儿为了保命,也顾不得黑夜中的山路有多么崎岖难走。

    不一会工夫,三、四十个人全走得精光,偌大的厨房只剩下满桌飘着香气的佳肴。

    再过一会儿,有两个身影从大竹篓后走了出来。

    赵清儿走至后门朝外探看了好一会,确定大伙儿已逃得无踪,才返身回到南宫靖身边,对他一伸手“拿来。”

    南宫靖不懂何意“什么东西?”

    “毒葯啊。”

    南宫靖问:“哪一种?”

    “是毒葯就统统拿出来。”赵清儿生怕前头的人突然跑来传唤上菜,话落不等他拿出来就伸手朝他怀里掏去,不一会儿便掏出四只淡绿色的瓷瓶。

    赵清儿看着这四只样式、大小、颜色全一模一样的瓷瓶,抬眸看向南宫靖,问道:“这些是什么?”

    “笑死人、哭到毙、抽筋亡、跳没命。”

    什么怪名字呀?赵清儿不觉秀眉微皱“这有什么用啊?”

    “顾名思意就是让人大笑、痛哭、抽筋、乱跳到死亡为止。”南宫靖说完又掏出另两只同样的瓷瓶。“这两瓶是痒得抓不到,痛到想剁掉,上一次对付那个老千他们,我用的就是这两种。”

    赵清儿伸手接来那两只瓷瓶,一时之间难以决定该让这一窝的恶贼怎么的死法,遂问:“应该用哪一种比较好呢?”

    “每一种都差不多,功力浅的死得快,功力深的死得慢,要是内力更深厚又察觉得早,就可运功把毒给逼出来了。”南宫靖说明。

    听起来好像不怎么保险,万一让其中一个内力高深的家伙成了漏网之鱼,她和南宫靖恐怕都得跟着陪葬。思忖过后颇觉不妥,遂问:“有没有其它更毒的?”

    “有。”南宫靖像是变戏法似,手中突然多了一只红色瓷瓶。“这是经我重新调制后的毒葯,取名‘无影’,掺有剧毒鹤顶红,溶于水中无色又无味,连银针也试不出来,除非有解葯,否则内功再高也逼不出来。”

    “太好了,就用这个!”赵清儿将手中的瓷瓶往旁一摆,伸手接来那只红色的瓷瓶。“这个要怎么使用?”

    “你找一个木盆装水,投入三颗葯丸,溶解后再把水搀在菜上和酒里。”南宫靖说完微顿,唇边漾开一抹带着酷寒的迷人微笑。“我保证一个也逃不掉。”

    “好。”赵清儿想到再过一会儿就可以亲手报仇,以慰亡父之灵,不由得兴奋了起来,赶忙去找来一个小木盆置入清水,倒出三颗如米粒般大小的红色葯丸,拿来调匙就开始制作毒葯水。

    待葯丸溶解掺进酒菜中后,她一个顽皮心起,笑着自语说:“让你们就这样死去实在太无聊了,给你们加点料吧,看是要笑死、哭死、跳死、抽筋死,还是痒死和痛死,就看你们的机运了。”

    说完,她伸手取来那些淡绿瓷瓶,一一将瓶中的葯粉胡乱撒倒在菜肴上加料。

    赵清儿施完毒粉之后,回来就看见南宫靖身旁摆了只烤鸡和一瓮佛跳墙,不觉问道:“你拿这些要做什么?”

    “吃啊,我饿了,不先拿起来,统统给你下毒了,怎么吃。”南宫靖说完,便拿来碗筷,舀了碗佛跳墙就吃了起来。

    赵清儿也觉肚子饿了,遂拿过碗筷也跟着吃了起来。嗯“醉月楼”的手艺还真不差呢。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一个年约三十余、身材魁梧、发须如戟的壮汉来到厨房。

    壮汉一进来就唤喊:“喂,上菜了!”尾音倏然中止,因为他发现偌大的厨房竟空荡荡的,除了已煮好盛盘的菜肴外,一个人也没有“醉月楼”的那些家伙不知跑哪去了?

    正当他心里狐疑之际,那头角落传来一阵低语:“这个翅膀烤得很香、很脆,给你吃。”

    “好。”

    壮汉循声寻去,就看见两个女子坐在角落的地上,背对着外面,不知在做些什么,遂出声唤喊:“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女子似被他吓到了,双双转过头来,却让壮汉看得一楞,此时这两个女子一个啃着鸡腿,一个咬着鸡翅膀,吃得嘴边全是油渍。

    壮汉见状,浓眉不由一皱,沉声问:“菜都还没上,你们怎么就先吃了起来?”

    赵清儿连忙把手中的鸡腿又放回盘中,抬袖抹去唇上的油渍,慌乱地解释道:“因因为这个烤鸡有剩,所以所以我们就先吃了。”说话间斜眸睨了眼仍兀自吃着鸡翅膀的南宫靖,露出一抹为难的笑意。“因为我妹妹有点痴傻,比较挨不得饿,所以就请大爷见谅。”

    壮汉见南宫靖长得明眸善睐,国色天香的,竟是个傻子,真是太可借了,不由动了悲悯之心,也就不再追究了。

    “其他人呢?”

    赵清儿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妹妹到后头去挑水回来之后,大家就不见了。”

    壮汉闻言忍不住气骂道:“‘醉月楼’这些家伙,我付了两倍的价钱,竟然还没上菜就给我走人。”待见所有的菜肴都已准备好了,只得忿忿地说:“算了,我叫些人来把这些菜端上桌,等过了今晚,我再下山去找他们算帐!”话落转身离开厨房去找人来上菜。

    赵清儿见他走了出去,便端起烤鸡拉着南宫靖,从后门溜出屋外,两人继续大啖美食。

    大厅里。

    盈门的贺客都已入座“黑雾山”的年轻下属亦开始穿梭于各宴桌之间,端酒递菜。

    二山主王志骞与拜兄胡显通同坐寿星桌,看见是自己人在上菜,不由疑念渐生,转首问负责这次寿宴采办的护山卫队的第三队长。

    “洪队长,为什么是我们的人在上菜?”

    洪队长闻言转身回禀道:“禀二山主,属下刚才去叫他们上菜时,‘醉月楼’的家伙一个也不见,只留下两个傻丫头在厨房的角落边偷吃烤鸡,反正菜都煮好了,属下就叫小子们自己上菜了。”

    王志骞细长的双眉微皱,直觉事有蹊跷,遂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小布包,抽出一根长约三寸的银针,在酒和菜肴上各沾了一下,待见银针没有变色,这才稍感安心。

    胡显通见状,不由大笑两声。“二弟,你太多疑了,想我们‘黑雾山’也不是无名之辈,我又和‘天狼帮’的卓老大是多年老友,谁敢在太岁爷上动土?就算是白道共推的武林盟主,见了我都还得客气地称呼我一声胡兄呢。”

    他话才落,旁边马上有人附和道:“胡山主说的是,别说是段冰燕了,就算是武林六大门派齐上,也奈何不了胡山主!”

    “是啊、是啊,胡山主武功盖世,声名威震八方!”

    胡显通被赞得飘飘然,高兴得举杯邀酒。“大家过奖了,胡某人敬大家一杯!”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们敬胡山主才对,祝胡山主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喝吧,不用客气,今晚胡某太高兴了,大家来个不醉不归!”

    王志骞睨了拜兄和众人一眼,端起酒杯浅啜一口,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

    这时,一个身穿褐红锦袍的老者举杯向他敬酒。“二山主,我敬你。”话落仰首一口饮尽。

    王志骞认得他是“鬼眼帮”的长老之一,也不便多推辞,只得仰首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约莫一刻钟后,下首酒席上的人,竟有人开始狂笑了起来,有人却痛哭失声,有人哀嚎、有人嚷痒、有人喊痛。

    霎时间,整个大厅的人全都像中邪发狂般,乱吼、乱叫、乱跳。

    这可把坐在上首寿星席的贵客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寿星席的贵客们也有人开始狂笑了起来。

    胡显通不明就里,放下酒杯忙问道:“刘兄,你在笑什么?”

    “哈哈我也不知道笑哈哈笑什么哈哈”这当儿,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人突然从椅上摔了下去,高大的身躯蜷缩成团,全身猛烈地抽搐着。

    胡显通见状惊得站了起来,忙问:“罗兄,你怎么了?”

    地上的人,面孔已开始扭曲,双目睁得如同铜铃般大,直摇头答不出话来。

    包教人惊骇的是,下首原本又笑、又叫、又哭、又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王志骞看得胆颤失神,待回神后脑中闪过一个意念,不由惊呼出声:“有人下毒!”

    “什么!”

    胡显通惊呼过后竟不由自主开始哭了起来,而同桌的友人们,有人开始狂笑,有人乱跳,有人朝全身猛抓,有人是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

    王志骞警觉之后,马上就地盘膝坐下,想以深厚的内功把毒给逼出来。

    胡显通见状,也想这么做,无奈身体已不受意志力控制。

    这时,从大厅侧门探出两颗头颅。

    “吓!全倒了啊,原来‘黑雾山’是如此的不堪一毒啊。”

    南宫靖从侧门现身,看向正在痛哭的胡显通,片刻开口道:“你想亲手报仇就快,我看胡显通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了。”

    “啊!这么快啊?那我得赶紧去捅他一剑才行,快、快,剑在哪里?”

    赵清儿随后在堆叠的尸体中找到一个佩长剑的人,过去抽出长剑就朝胡显通奔去,边跑边嚷着:“喂,胡显通,你可别死得太快呀,最少也要让我砍一剑才行!”

    痛哭中的胡显通,从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个粗布衣钗的丫头提着长剑奔来,还扬言要杀他,不由怒骂:“呜臭丫头呜凭你也也呜杀得呜了呜我呜”

    “就是杀不了你,我才得来阴的呀,谁叫你为了劫镖结伙杀了我相依为命的爹爹,今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替我爹报仇!”赵清儿说完,横剑在胸,运功振腕将成长剑送进胡显通胸口。

    胡显通低头看着贯胸而过的长剑,没想到他枭雄一世,最后竟死在一个无名丫头手上,好冤,好不甘心。

    南宫靖走至正盘膝运功逼毒的王志骞身前,垂眸看着他,淡淡地说:“王志骞,别白费力气了,中了鹤顶红的毒,除非服下我的独门解葯,否则终究难逃一死。”

    运功逼毒中的王志骞,闻言睁开眼睛,看见前方立着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却美绝人寰的少女时,不由一楞,但回神后倏地目露凶光,一跃起身伸手就欲掐上少女雪白的粉颈。“臭丫头,快把解葯交出来!”

    南宫靖神色自若,见他伸手朝他袭来,不慌不忙抬手圈指朝他的掌心一弹。

    王志骞自然看见她弹指的动作,当他还在猜测这动作有何用意时,倏感掌心一阵刺痛,缩回手,只见掌心扎着一根细长如发丝,宛若冰霜般透明的针,一个本能的意念就是想拔掉它,但那细针却在眨眼间失了踪影。

    他瞠目愕楞,但随即感到掌心处一阵发冷,瞬间手掌发黑,接着自指尖处开始发白,一阵冰冷剧痛像条灵蛇般沿手臂往上窜。

    这时,王志骞感觉手掌就像握住了冰块般寒冷,而且开始僵硬了起来。突地,一个恐怖的名词闪过脑际,不由惊呼出声:“冰魄神针!”

    惊呼过后,他抬眸看向绝色少女,满面惊恐地颤语:“你你是”话未完就感到心口一阵剧痛,本能地抬手捂着胸口,张口瞪目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赵清儿将长剑送进胡显通的胸口之时,耳中正好听见王志骞惊呼一声:冰魄神针!一转头就看见王志骞往后倒了下去。更教她惊奇的是,他倒地气绝后竟全身发白,宛如被冻死的人般,那冻结在脸上的惊恐表情,教人看了有那么一点点的毛骨悚然。

    南宫靖垂眸凝着王志骞,唇边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只有你能当个明白鬼,到了阎王那里,可别忘了跟其他人说清楚。”

    赵清儿不明白他的自语是什么意思,正待向他问清楚之时,却见他已朝桌边走去。

    南宫靖端起桌上一杯犹剩半杯的毒酒,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将纸包里的粉末倒进杯中,用筷子搅拌均匀后,随手撕了块桌巾,沾了那金色液体就在侧墙的醒目处画了一个斗大的金色骷髅头。

    赵清儿对他的举动不明就里,只觉得那金色骷髅头恐怖中又带着点华丽的感觉,斜眸一睨,却见他唇边漾着微笑,似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画这个要做什么?”赵清儿不解地问。

    南宫靖睨了她眼。“让他们知道,要报仇别找错了对象。”

    赵清儿闻言大惊失色,一把拖过桌巾上前,就欲擦掉那金色骷髅头,边擦边骂:“你有毛病啊?我处心积虑混进厨房在酒菜里下毒,目的就是要他们不知是谁下的毒手,你竟然还要留线索给他们,长眼睛没看过你这种笨蛋!”

    她用力擦拭了几下,才发现漆料已干,根本擦不掉了。

    赵清儿心底涌起一丝恐慌,转身回头看着满厅堆叠的死尸,每具尸体的表情都是扭曲而惊怖,看得她开始寒毛直竖、背脊发凉,在强烈的报仇之心消去后,开始有种大开杀戒后的愧疚感和不安。

    “喂喂,我我想我们还是快离开吧,万一万一有个漏网之鱼突然跑回来的话,我我们就要遭殃了。”说完,她不等南宫靖回答,拉着他像逃难似的飞快从侧门逃离。

    约莫过了半刻钟,大厅门口出现一个年近四十,相貌英俊,身着黑丝绸劲装,襟口绣着一颗维妙维肖的狼首的男子,男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同穿黑衣的年轻人。

    黑衣男子站在门口,看着横躺在地相互堆叠的人,不由楞了一楞,自语道:“怎么了?大家全都醉倒了吗?”

    待见大家一动也不动,不由心生疑念,走近上前察看,哪知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面色遽变!原来倒地的人全死了,而且表情各异,有人笑脸、有人哭脸、有人面恐扭曲、有人似痛苦不已。

    到底是谁这么狠、也这么胆大包天?黑衣男子抬眸望向厅堂上首的寿星席,该不会连寿星都遭毒手了吧?暗忖过后,纵身一个起落已来到寿星席桌边。

    黑衣男子看着被长剑穿胸而过的胡显通,两名死状极惨的“天狼帮”堂主,以及死法极怪异的二山主王志骞。

    黑衣男子抬眼看着布幔那金红色的斗大寿字,以及两边焰火正炽的红色大烛,对照这满地的死尸,竟成了绝大的讽刺,寿日却成了忌日。

    右边的年轻人看着宛似修罗地狱般的大厅,即使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亦被这放眼所见的景象吓得胆颤心惊不已。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杀害胡山主和所有贺客,难道不怕江南绿林同盟的力量吗?”年轻人悲愤不已地说。

    黑衣男子也有着相同的疑问。即使是武林六大门派联手,也未必有这个胆,敢和南、北两大绿林同盟作对。

    一直未语的另一个年轻人,转首四顾后突然惊呼了起来:“那是什么!”话落抬手指向侧墙上的一个东西。

    黑衣男子和年轻人转首顺势看去,只见右侧的墙上画着一颗斗大的金色骷髅头。

    黑衣男子看了那金色骷髅头后倏然双目圆睁,瞬间面无血色,更不由自主后退三大步,颤着嗓音面露无限惊惧,自喃语:“金金色骷髅头,怎怎么会”

    两个年轻人没察觉到黑衣男子的异样神情,只觉得这金色骷髅头在恐怖中带着点炫目的华丽感。

    一转眸,黑衣男子将视线投向那浑身发白宛若冰尸般的王志骞,再次喃语:“没错,是冰魄神针是冰魄神针”喃毕,他终于明白是谁下的毒手了,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魔王。

    他扫视满地的死尸,庆幸自己因事耽搁而晚到,否则恐怕也难逃这魔王的毒手。下意识地转首四寻,暗疑那魔王会不会还躲在暗处,等着他这漏网之鱼。思及此,不由暗感害怕起来,感觉那金色骷髅头正冷森森地注视着他,心底有个声音响起: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黑衣男子纵身后跃,一个起落就已退至大门边,对两个下属喝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两名年轻人闻言互视一眼,却于这瞬间了悟:难道这金色骷髅头是个极为可怕的人物,所以三帮主先溜为快?两人有了这个体悟之后,也跟着发足狂奔,逃离这有如炼狱般的地方。

    次日。

    “黑雾山”在一夕之间被金色骷髅头灭门的事,像晴天霹雳般震慑整个江南武林。白道各派相互探询、打听,究竟“黑雾山”是哪里招惹了这绝世魔王,才会招来灭门大祸;绿林各派痛失前去祝寿、同遭池鱼之殃的精英。但各帮派非但不敢派人前去敛尸,更是人人自危,深惧金色骷髅头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而“黑雾山”附近的县衙官员、士兵和仵作们,是个个忙得人仰马翻、焦头烂额,有人来报官却没人敢上山收尸,官府只好接下这善后埋尸的工作。仵作们则个个一筹莫展,虽然这五、六百人死因都像是中毒,可是在酒菜里却又验不出任何的毒物反应,因此只好填写“暴毙”交代了事。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倾心毒君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宝石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冷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冷玥并收藏倾心毒君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