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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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移禹从小就是被父母、老师捧在手掌心当中的优等生,平日走路如风,骄效似开屏的孔雀,昂首阔步。

    这是生平首次,他必须要卑躬屈膝、巧言令色地跟一堆人找理由、陪笑脸。

    好不容易求得警察网开一面,不用将杜俐芊移送法办,告她妨碍公共秩序,苏洺禹这才松了口气。

    法律不外乎人情,他深深感激自己身在一个具有人情味的国家。

    “失恋也不用闹成这样长得这么漂亮也会失恋?”带头的大队长摇着头走开,颇有感慨。

    “小姐,你要不要留个手机下来?有空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年轻的菜鸟警官似有特殊意图。苏洺禹连忙用天下无敌的虚伪微笑把他轰定。

    全天下男人的看法都相当一致,杜俐芊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她一脸落寞、像做错事小孩般坐在那儿发呆,任谁也不忍心责骂她,几个一把年纪的警察伯伯一面问她问题,一面苦口婆心地哄着她。

    但苏洺禹可没有那个雅兴怜香惜玉,对她摆出什么好脸色。

    警察一走,他就开始“辣手摧花。”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惊动了多少人,破坏了多少社会秩序、善良风俗?又浪费了多少国家资源?”苏洺禹严厉地问。

    “我?”杜俐芊楞楞地抬头,终于从一片混沌当中清醒过来。

    “对,就是你。你闯了什么祸,你知不知道?”

    苏洺禹一拳打在墙壁上,叫杜俐芊瑟缩了一下。

    看到苏洺禹让杜俐芊有身在医院的错觉,他问话的口气又让自己恍若身陷囹圄。

    她环顾四周,墙壁上有几十年没有粉刷过的油漆脱落和书柜上挤得满满的书籍,环绕在书桌旁边的众多电器足以发出致命的电磁波。

    这里是她的小套房没错。

    “不要捶得这么用力,天花板会掉下来。”杜俐芊担心地往上看了一眼。

    顺着她的眼光,苏洺禹往天花板看去,有几块摇摇欲坠的水泥块的确相当危险,但这阻止不了他骂人的欲望。

    “你为什么在我家里面?”她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是我把你从顶楼边缘拉下来的,忘记了吗?”

    “顶楼?”

    “没错,就是十二层楼高,足够摔破你那颗漂亮脑袋的顶楼。”

    “你在夸我漂亮吗?”杜俐芊眼睛亮了一下,脑袋也清醒多了。

    “那不是重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垂下眼睛,杜俐芊渐渐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想出去透透气,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所以就一个人爬上顶楼,想要看看蓝天。

    她趴在顶楼边缘的水泥墙上,吹着凉凉的风,瞧着底下三五成群的人潮。

    渐渐地,她往上爬,攀过那片高墙,想像着自己往上飞,飞到廖卓翔的身旁

    依稀记得自己翻过水泥墙,坐在边缘发呆,脑袋逐渐空白一片

    “我在那边坐了多久?”杜俐芊问。

    她真的记不起来,当时她的脑袋中正重演着她从十八岁开始,逐渐往悲剧发展的一生。

    她一直没有从父母、兄弟一夜之间骤逝的伤痛中恢复过来,悲剧刚开始的一年,她每晚窝在房间当中以泪洗面。

    从小她就是父母跟哥哥的掌上明珠,是温室当中培育的花朵,她不知道怎么孤单地一个人活下去。

    毕业之后,表面上她坚强地活着,内心深处却有深深的恐惧,想着自己接下来数十年没有亲人扶持的未来。

    是廖卓翔把她从悲惨的世界拯救出来,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乎她、照顾她。

    这种感觉很好。

    然后,她再也离不开他。

    “很久,非常久!久到足够让附近围满观众,电视台的sg车占满整条街,还有时间让我从医院赶到这里。”

    “喔。”

    果然很久。

    杜俐芊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有模糊的印象,知道附近有很多人,知道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将她从边缘一把拉入,将她拥在怀中。

    那人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喃喃地对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一只手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

    那个人是苏洺禹吗?

    “‘喔’就是你的解释?你害我跟警察解释了好半天,又代替你阻挡一堆记者的访问,你知道那些吃人不吐渣的记者会把你写得多难听吗?你要是真的上了社会版头条,你这一生就毁了!”

    有这么严重吗?许多欺世盗名的名人,上过各大头版,还不是一样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杜俐芊心里想着,却不敢反驳,只低下头来,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我下次不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一定是太沮丧了,所以我下次一定会控制住自己。”

    “下次?”

    下次?她居然还说有下次?

    下次她是要站在路边痛哭失声?还是要蹲在顶楼边缘,如一朵狂风吹打摇晃的花朵般,随时会断送掉自己的生命?

    生平第一次,苏洺禹有一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

    是要冷血地撒手不管?还是拿出普渡众生的善心,循循善诱这只迷途羔羊回到正途?

    这根本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他们两人非亲非故,不过是吃过一顿午饭罢了。

    为什么他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介入她的生命,而且有一种身不由主的感觉?

    苏洺禹压抑住心头的焦躁,再这样下去,连他也必须去精神科挂号了,自从他在街上撞见她哭泣无助的模样,他的脑海便动不动浮现起那个景象。

    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他恼怒地说出气话。

    尤其是在电视上。

    他受不了看到她差点死去的焦虑与恐惧。

    “可是可是我已经预约了两个星期之后的门诊”

    “马上取消!”

    “可是我喜欢看你的门诊,你比其他医生有耐心。”

    瞪了她三秒钟,无话可说的苏洺禹推门出去,将天花板上一块水泥震落,恰巧掉在杜俐芊目瞪口呆的脸上。

    不到两个星期,苏洺禹就在医院当中见到了杜俐芊。

    他轮班急诊室,一眼瞧见昏迷着、满脸苍白被救护车送来医院的杜俐芊。

    一个女孩陪在杜俐芊的身旁,两方自我介绍后,他得知她叫陆宜家,是杜俐芊的大学同学兼死党。

    “怎么发生的?”他问陆宜家。

    “我今天早上去她家,发现叫不醒她。她平常起床都很准时我觉得不对,就在她家里翻了一下,发现少了半打安眠葯。”

    紧急帮杜俐芊洗了胃,还好情况不严重,她很快就清醒过来。

    知道自己身在医院之后,也不言语,只是望着天花板默默落泪。

    陆宜家用铁青的脸色盘问杜俐芊,教训被兼责备,那口气连苏洺禹都有点胆寒。

    “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跟那个没心没肝没肺这辈子注定绝后的狗杂种联络了?他又说了些什么?你给我从实招来!”

    杜俐芊沉重地点点头,欲言又止。

    “他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自私自利、没有羞耻、全世界都要以他为中心、自以为是到了顶点,只有你这种白痴女人才会相信的话?”

    这女孩骂起人来可真流利。苏洺禹瞧了她一眼。

    杜俐芊哭了出来,颤抖着说:“他打电话给我,说要我等他,他很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伤害我,也不能伤害她”

    “我才不相信那个没心没肝没肺的家伙会痛苦!你跟他谈了两年恋爱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他说谎的功力有多好你还会不知道吗?换作是我,我一定弄得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让他连死了都不敢投胎。而且,他痛苦是他家的事,你没事自杀做什么?”陆宜家说得咬牙切齿。

    “我没有自杀。”杜俐芊被问得有点惊慌失措。“我一直在想,他要我等他,到底还要等多久?等了,就真的会有好结果吗?我愈想愈睡不着,所以拿葯出来吃,以为多吃几颗就会睡着了。如果睡着,就不会痛苦了,是吧?”

    “你”陆宜家看起来被气坏了。“他叫你等他,你就等?你喜欢被当作选择的对象?这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他要你等他?这种爱情,你还要来做什么?当垃圾筒还是资源回收中心?”

    “没有一段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杜俐芊幽幽地说,她叹了一口气,落下泪来。“他以前真的对我很好”短短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她,她憔悴了许多,苍白的模样连见惯病患、铁石心肠的苏洺禹也不忍起来。

    “张爱玲的话你也信?”他用压抑的声音插嘴,假装观察她的点滴,实际上是想掩饰自己脸上同情的表情。“她孤独地死在公寓当中,无人闻问,你不知道吗?”

    苏洺禹用眼角余光瞧她一眼,不过杜俐芊却一直没抬起头来。

    “我知道。可是,我一直以为只要熬过这一关,一切就会好转。他爱我、曾经爱过、或是依然爱我,但他对我的爱不及对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必要时,他必须做出抉择,我在最后一关被淘汰了我不值得他付出所有的爱”

    “胡说!”

    苏洺禹与陆宜家对看一眼,惊讶两人居然异口同声。

    陆宜家抓住病床旁边的扶手,爱之深责之切,她愈骂愈凶:“你笨啊!这么烂的说辞你都会信?他分明只是拿你当备胎罢了,你就呆呆地等着他回来?”

    “好了好了,别骂她了。”苏洺禹拦住陆宜家。

    “我不骂她,还有谁会骂?自己送上门去让人糟蹋,如果你父母还在,早将你锁在家里不准你见那个男人了。”

    这一说又勾起杜俐芊的伤心事,她想起过世的父母亲,又是一阵悲泣。

    是啊!

    若母亲父亲还在,怎舍得她这般作贱自己?

    她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鲍主,用满满的爱灌溉出来的玫瑰。

    经历这一番波折,她早已经忘记被呵护宠爱的感觉。

    “你帮我看着她,我去帮她收拾点行李就回来。”陆宜家顺口交代苏洺禹,也不管苏洺禹答应了没有,几秒钟之内就走得不见人影。

    看见好友走开,杜俐芊像松了一口气般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苏洺禹拉了张椅子在杜俐芊身边坐下。

    就当作是日行一善吧!

    反正已经管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闲事,也不差这一次。

    他拿了一本商业衷漂在手边翻看,看了几页后,觉得自己有些心思不宁,转而注视杜俐芊的脸庞。

    这样一个宁静的夜,守着一个长相柔美可惜略显苍白的女孩,让他有进入童话故事的错觉。

    他曾经在街上骂她活该,甚至叫她关紧房门哭泣;他也曾经对着她破口大骂,叫她反省一下自己的行径。

    因为他觉得这一切很可笑,爱情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她就可以选择不爱。

    如果一件事情会伤害到自己,就不要去做。

    在他的眼中,她的行为如此矛盾,矛盾到一种可笑的地步,所以他责骂她、纠正她,没有想过自己再一次重创了那颗脆弱的心。

    “我很抱歉。”他喃喃地说,

    杜俐芊不会听见,苏洺禹却连续说了好几遍,直到自己心里感觉好过一点。

    陆宜家一直没回来,苏洺禹也就一直守着沉睡的杜俐芊。

    她睡得很不好,屡屡翻动身体。

    最后一次,她终于从睡梦中惊醒。

    “卓翔?”

    她睁着失神的眼睛,抓住苏洺禹的手。

    “杜小姐,我是苏医师。”她的手好冰,苏洺禹回握住她。

    “喔”杜俐芊放开手,脸上出现难受的神情。“对不起,我作了一个恶梦,梦见卓翔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真实的人生只是恶梦的延续吧!苏洺禹同情地看着她。

    “要不要我开点葯,让你好睡一些?”

    “不用了,我宁可作恶梦。”杜俐芊摇摇头,反问苏洺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忽寝寐而梦想兮,魂若君之在旁’?”

    苏洺禹摇摇头。“没听过。”

    “这是司马相如写的。”杜俐芊显然有点失望,她轻轻地说:“如果我在现实生活中不能拥有他,起码让我梦见他的身影,就像他在身旁一样。”

    “我还是去帮你开点葯吧!”

    实在不想让她如此自伤自怜下去,苏洺禹往外走。

    走到门边,他又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的女孩正转头看向窗外,茫然地念着一些苏洺禹没听过的句子,伤心落泪。

    爱情,真的如此痛苦吗?

    苏洺禹看着她,不禁怔住了。

    杜俐芊很快就康复出院,有很长的一段日子,苏洺禹没有再看到她。

    她甚至消失在家医科门诊的预约名单当中。

    少了一个动辄抱怨两小时的病患,苏洺禹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现在好吗?

    她现在在做什么?

    他一直记得那个夜晚,她看着窗外,缓缓地念着:“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

    漂亮的眼睛流下了一串晶莹的泪光,却又慢慢地浮出一丝微笑。

    那一朵凄楚而绝美的微笑,燃烧在苏洺禹的心中,久久没有熄灭。

    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痛苦、烦恼与悲伤?

    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为了自己本身伤心哭泣,这还有道理,可是她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洺禹没有办法了解她的痛苦,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的,当事人掏肠搜肚地悲伤,在别人眼中只像是一场荒谬的戏剧。

    他只希望她能够好起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苏洺禹强迫自己往好的地方想。

    某一天,他在逛书店时,特地绕到文艺小说区,一眼瞧见杜俐芊的大作放置在平台上,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

    书名依然是无可救葯的可笑,叫老鸟正逍遥。

    他这次没有鄙视这个书名,反而觉得有趣地笑了起来。

    岸钱的时候,店员一直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他面不改色地拿出金卡结帐。

    他将新书跟小鸟正青春摆在一块,和那些冰冷的原文书并排立在书架上,书背上两张美女的图片不可思议地让气氛温柔了起来,如冬夜里一杯温热的香片,在空气当中散发恬静的气味。

    当他经过书架时,总会瞧见两朵微笑,美若杜俐芊那张单纯而娇弱的容颜。

    虽然有点格格不入,但苏洺禹觉得感觉很对。

    他拥有她的住址与电话,却没有想过再约她出来,只有在每次门诊时,偷偷地期待着预约名单上面会有她的名字。

    她为什么把预约统统取消?难道是因为他说希望再也不要看到她的缘故?,

    苏洺禹的后悔是言语也无法形容的。

    他反省着自己的恶形恶状,发誓再也不用恶毒的言语伤人,他甚至列出了几条罪状以及改进方针。

    杜俐芊没有出现,但他在医院当中的评价愈来愈高了。

    “亲切、温柔如春风一般和煦的苏医师”是他的最新称号。

    生活对于他依然是忙碌的,他每天在门诊与病房两边穿梭,应付源源不断的大小问题,以及数不清的数据报告。

    对他而言,穿过急诊室如同走过战地,护士与病人的呼唤宛若枪林弹雨。

    他试图用两本厚重的原文书掩面而过,阻挡任何试着拦下他寻求帮助的医生、护士与病患。

    “苏医师,苏医师”

    饶了他吧!他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停下来休息过了。

    苏洺禹在心中哀号,脚步匆匆,当作没听到。

    “苏医师,我在这里!”那个软软的声音还是没放弃,不停呼唤着他。

    苏洺禹认命地转头。

    “什么事?”他语气凶狠,用发着冷箭的眼神射向出声的角落。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打声招呼,没事,你忙你的。我是想好久不见了,想跟你说几句话对不起,打搅你了。”

    可能眼神真的太凶恶了,被瞪视的对象连忙摇手道歉。

    “是你?”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苏洺禹看清楚缩在角落那个女孩是杜俐芊没错。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一脸害怕?

    呃这好像可以解释。苏洺禹连忙收回自己如迅猛龙发现猎物的眼神。

    “又怎么了?你为什么又在这里?跳楼未遂?还是又吃多了安眠葯?”苏洺禹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

    甚至,带点指责。

    医生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在看到一只刀子插入脑袋十公分也得面不改色地挖开取出,但此刻苏洺禹却一阵心慌。

    快步走过去,先上下瞧了瞧,没缺手断脚,无明显外伤;摸了摸额头,体温稍高,但又不是真的发烫。

    他拉开她披在身上的外衣,将听诊器按在她的胸腔,来回听过几个地方。

    肺部有些杂音苏洺禹严肃地听着。

    他捧住她的脸,看她一睑的憔悴与苍白。

    “我”杜俐芊想说些什么。

    “张开嘴。”

    扁桃腺有点发炎苏洺禹认真地看着。

    “苏医师,我”

    “闭嘴。”

    他又多此一举地拉开她的眼皮瞧瞧,看她满眼都是血丝,原本黑白分明的娟秀眼睛此刻惨不忍睹。

    懊不会是哭泣所致?

    苏谄禹帮她拉上衣服,凝视着她,看她一脸柔顺地低着头,双手乖乖地交叠在身前,左手上扎着点滴。

    一次又一次,这女孩就是不受教,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非要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苏洺禹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焦虑,她明明是一个聪慧的女孩,却老把自己弄得跟笨蛋一样。

    满腹经纶,视诹诗书,偏偏是个生活白痴,又为了感情一蹶不振。

    “帮你看病的医生怎么说?”

    “我”她迟疑了好久没有开口。

    “我什么我,有话快说!”因为焦急而发出来的语调冰冷而刺人,让床上的女孩不禁又畏缩了一下。

    “医生说我只是感冒而已,打瓶点滴就可以回家了,你不要这么大声我头好痛。”杜俐芊捧着头讨饶。

    “我知道是感冒。”

    谤据刚刚检查出来的症状,她应该只是急性上呼吸道发炎。

    醒悟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异常,苏洺禹终于冷静下来。

    “这里不是养病的好地方,点滴也别打了,那只是医院赚钱的工具而已,快回家去,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比较要紧。”

    “我家里没有东西吃,病了好几天,冰箱都空了。我没有力气上市场,宜家又出国去了昨天我不小心把电磁炉弄坏,所以,也没办法煮泡面”说到这里,连杜俐芊也觉得自己很凄惨。

    她怯怯地看向苏洺禹,猜他又会大骂自己一顿。

    她真的觉得很下公平,每个病人都夸奖苏洺禹是个好大夫,问诊亲切、笑容可掬,可是她每次一碰到他,不是被他痛骂一顿,就是被他扔在后面不闻不问。

    那,当初为什么他要约自己吃午饭呢?杜俐芊真是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

    她看着他,意外地在他脸上发现一丝柔情。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用称不上温柔,却充满同情的语调开口:“你为什么老是要把自己弄得一团槽?除了工作之外,你为什么没有一件事情做得好?我都要为你哭泣了。”

    “我真的这么糟?。”杜俐芊伤心欲绝。

    瞧吧!人人都看得出来,她的人生已经无可救葯了,连感冒也比常人容易得到。

    她平常除了便利商店之外,足不出户,这样的生活,都能得到流行性感冒,够倒楣了吧?

    “没关系,还有希望。郝思嘉说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苏洺禹帮杜俐芊拆开手上的点滴。

    “你这个口气好像宜家,说不定你们会谈得来。”

    “我已经见过她了。”

    苏洺禹回想陆宜家的模样。很强势的一个女孩子,说话流利,办事俐落,惯于发号司令。

    “你觉得她怎么样?她比我能干、可爱多了,对不对?”

    “对。”陆宜家的确是个能干的女孩。

    杜俐芊低下头,有说不出的难过。

    这么说,上次的午餐约会,只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喽?自己不足他会喜欢的类型。

    “我终于了解了,你很不喜欢我对不对?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会惹麻烦。像宜家那种做事俐落能干的女孩才适合你”她到底说到哪去了?

    为何突然帮他做起爱情分析?

    这些问题没头没脑,教苏洺禹一头雾水,弄不清这女孩的心思。

    苏洺禹将点滴推到一旁去,要杜俐芊站起来。

    “走吧!”他牵住她的手。

    “上哪去?”杜俐芊不解地问。

    “我送你回家,帮你买点食物,顺便帮你把那个坏掉的电磁炉修好。”苏洺禹微笑地说。

    “你会修吗?”杜俐芊看着他。他好像有点不同了,说话客气了一些,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这辈子,我还没有学不会的技术。”苏洺禹用着骄傲的口气。

    如果病人是一堆肉,那坏掉的机器不过是一堆铁而已,他可以搞定的!

    “谢谢。”杜俐芊满怀感激地道谢。

    苏洺禹偷偷瞧了一下手表,距离他上一次上床睡觉已经逼近三十个小时,差不多是他体力的极限。

    要陪一个病恹恹女孩回家,还要照顾她吃饭吃葯买东西修电器,肯定是自找麻烦没错。

    但,感觉却对到不能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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