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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春雨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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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西沈,天色幽暗而下,一抹眉月蒙朦胧胧地挂在远处,年永春立在西厢外的小院仰望着,心绪柔软,却有矛盾的弧寂。

    “永春少爷?”拱门外来了一名仆役,在那儿探头探脑的。

    “什么事?”他侧过脸容低问,听得出心情不佳。

    那名仆役不由自主地咽着唾沫,小心翼翼地道

    “是、是赵总管要小的来问,那个嗯关于立秋时,邀请各省镑家的太极族众会聚开封的事儿”

    “赵总管该去问永劲族兄,不是问我。”

    “可是永劲少爷他、他说要咱们问您来”

    闻言,年永春神色陡凛,双眉几要纠结,偏偏那名仆役又道

    “还有那个咱们要宣告新一任掌门的事,赵总管得再次发帖广邀武林朋友前来,有关于请帖名单的内容”

    “那是永澜负责,别来问我。”他极力压抑住大吼的冲动。

    那可怜的仆役楞了一下,才无辜嗫嚅着

    “您又不是不知道,永澜少爷他、他带着金宝姑娘玩儿去了呀,还有老大爷也巴在人家后头一块儿去了,上哪儿找人啊?”

    对!他们带着小宝玩去,将他一个丢下,原有朦胧月聊以慰藉,但左等右等,偏不见人影转回。

    懊死的!

    他为什么不能平平淡淡地待在九江?

    为什么得赶回来让众人要着玩?

    那些该管事的不管事,全将责任推到他头上来,这便也罢,连小宝他们也要相抢?

    周身气血激荡,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又烦又躁,极想不顾一切朝石墙狠发几掌,以泄胸口紧闷。

    “永永春少爷?那个”

    “去问年永劲。”干脆连“族兄”也不称呼了。他声音虽然平静,可月光下的神情好生狰狞,哪里还见平时温文可亲的模样?

    登时,吓得那名仆役拔腿便跑,不敢再逗留。

    “唉”

    西厢院落再次宁静,年永春双手负于身后,下意识瞅着那眉淡月,一朵细长的乌云正悄悄移进,不只掩盖了月光,也压在他心头。

    少顷,有脚步声往这方走来

    “有什么事全去问年永劲,别来烦”

    以为是那名仆役心不死,去而复返,他边说边侧过头来,却见年永澜跨进拱门里,怀里还横抱着一个姑娘。

    “永春,你、你怎么了?”

    年永澜怔在原地,有些怀疑地看着庭中那名素衫男子,不太确定那人是不是他的永春族兄。印象中,他似乎没见过年永春暴躁时的神态。

    年永春无暇多说,见他怀里的那个姑娘,面容陡凝,素衫已“飕”地冲去。

    “发生什么事!小宝怎么了!为什么你会抱她回来!”

    连番丢出问题,他几是强硬地从年永澜双臂中,将姑娘给“挖”走,直接奔进厢房里。

    年永澜被他这紧张过度的肢体动作吓了一跳,挑挑眉,亦跟着步进房里,就见年永春正无比小心地将怀里的人儿放在床榻上,跟着开始察看她的脸容和四肢。

    没这么严重吧!

    “小宝没事,只是喝醉酒了。”年永澜站在门边,静静吐出真相。

    “小宝是海量,从来没喝醉过。”他眉峰成峦,已动手脱去她的黑靴。

    “从没喝醉,并不表示绝对不会喝醉,就算海量也有底。”

    年永春动作微顿,慌乱的神情渐渐平复,这才发觉她浑身酒气。

    “老天”

    他大掌贴着那张泛红的苹果脸,见她眼睫轻敛,鼻中哼出几声无意识的嘤咛,就算酒醉,还不忘咧嘴无声笑着。

    “你不是陪她出城游玩,怎让她醉成这个样子?”他调头执问,脸色阴郁,心却拧了起来,这是头一回,他见她醉酒。

    年永澜仍是面无表情,淡淡道

    “是出城玩了,但后来老太爷说要上永丰客栈用晚膳,饭才吃到一半,便和小宝斗起酒来太爷仗着内力浑厚,蒙着小宝,边喝边将酒气逼出体外,最后,两人把客栈所藏的酒喝个精光,小宝还能不醉吗?”

    “你既是在场,不会阻止吗!”听他也唤她小名儿,才几日相处,两人就这么亲近,年永春问话的语气不禁愈来愈冲,没法控制。

    至于年永澜,风度挺好,依然平淡地说

    “一是没法阻止,二是觉得小宝醉了也好。”

    闻言,年永春双目陡锐,直勾勾地逼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觉得她似乎有心事,醉了便能暂时忘却,该是不错。”布满刀痕的丑颜上,那对眼睛显得特别神俊,亦从容地直视着年永春,语气低且轻:“她适才好像把我误认成你了,抓着我的衣襟、冲着我笑,直嚷着要我去祥兰身边,还说”突然止住。

    “说什么?”

    年永澜嘴角微扬。“她还说,她要找永劲决斗,把祥兰赢过来。”

    瞬间,心田溢涌出柔软情怀,既酸又暖,纷流窜至四肢百骸。年永春将视线重新调回那张红通通的小脸上,手已伸去握住她的,静静地凝视,瞧得出了神,连年永澜何时离去都未知晓。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年永澜吩咐下去的,两名丫环捧来热水和一叠干净的巾帕。年永春只让她们将东西放下,随即便遣走她们。

    起身将帖子放进热水中拨弄,跟着稍微拧吧,他再度回到床榻边坐下,以折成四角长方的巾帕,轻触着窦金宝的秀额,然后慢慢地擦拭着,在她圆润的脸上不停游移。

    她颊边那两朵晕红迳自绽开,两片唇瓣微微轻启,仿佛像花儿同般模样,而鼻子润而俏,耳垂丰润可人,近近俯视,那脸容尽是可爱的神气。

    下意识合起双目,他缓慢倾去,感觉她的气息浅浅扑在自己的面颊上。

    “师傅”

    她小嘴忽地嘟哝一声,既轻又低,却及时拉回了年永春的神志。

    心一震,他倏地睁开眼,两张唇相离已不到半寸

    这完全是心意驱使,他想吻她,想亲匿地抵住那张软唇,想将两人的关系推到一个不同的境界,曾几何时,他对她的喜爱,已渗进更深奥的东西。

    这苹果脸容的好姑娘呵,今日终于教他尝到嫉妒的滋味。

    乍见下,感情的转变似乎太过突兀,实际上,它来得无声无息,如四季递嬗那般理所当然,像姚姚而来的春风,甜暖地拂人心扉。

    他没办法再以纯粹的态度看待她,特别是与祥兰谈过,得知她可能亦对他生出男女感情,一股情怀再也按捺不住,直想挣脱束缚朝她而去。

    “师傅”枕上的小脑袋瓜胡乱赠着,不知喃些什么,竟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眸,意识浑沌地眨了眨,忽地,她又冲着他笑。

    “师傅,你、你脸好红好红,好可爱”

    又脸红了?他摸摸自己的脸,全是热气,嘴角不由得扬起。

    “来来!七星马呀该谁喝、六六顺呀该谁喝,年忌青,你别骂咱儿的永春师傅你骂他,我就骂你,喝”

    “小宝,你醉了。”他叹了声,撑起上身,手掌继续在她秀额和嫩颊上游移。

    “没醉没醉,咱们再比过”

    “唉,小宝啊”她嘟起红唇滚出一连串模糊呓语,双眸再次轻合,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贴在滚烫面颊上不住地赠着

    “你待我真好,师傅不怕不怕,小宝帮你抢姑娘,打倒年永劲,让美姑娘和你在一起”

    年永春眉限俱柔,她抓得好紧,可他半点也不想抽回。单边的掌心完全捧住那张苹果脸儿,拇指轻轻抚弄,缓缓画圈,感觉她的颊愈来愈滑、愈滑愈热,竟沾染上

    湿意!

    “小宝!”心一震,他上身再度倾前,见她小脸微偏,眼角已渗出泪珠,婉蜒出细浅的水痕。

    老天,她怎么又哭了!

    简直要他、心如刀割。

    “别哭了,乖呵”指尖忙着擦拭不断泌出的眼泪,那声音满是怜惜,团团将她包围。

    “师傅”窦金宝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眼睫微微掀动。

    从眼酚邬下,她瞧见男子熟悉的脸容,那眉峰聚拢,眼瞳深幽,好似正为着何事忧愁

    她知道他的忧虑,她不教他孤单。

    “师傅不怕,小金宝来也”咧嘴一笑,眼角轻蓄的泪竟流了下来,沾在耳朵上。她抱住他的手,轻轻翻了个身,嘟哝几声,终于沈进梦乡。

    年永春心脏紧绷,差些不能呼吸,低低轻语

    “师傅不怕。”

    癌低脸容,他伸出舌舔去她耳蜗上的泪。

    咦?

    有某样东西搁在胸怀里,温热好闻,却有些儿硬,还好她胸脯又丰又软,要不这么一直压着,胸口能不疼吗?

    “唔”浅浅呻吟,浓密的眼睫眨了眨,这一觉睡得既实在又扎实,窦金宝下意识“抽”出压在胸脯底下的“东西”好生面熟,是一只素袖,袖口还有五截修长的手指

    “手麻了,别晃得那么用力。”像被针扎似地。

    “哇师傅!”窦金宝吓得瞠大眼眸,瞬间清醒,连忙坐直身躯。“你、你你怎么坐在地上?”

    “陪你呀。”

    “陪我!小宝又不是小娃娃,难不成半夜要怕被狼叼走吗!”她望住他,微顿了顿,声量稍稍压低:“师傅,一整夜都在这儿?”

    年永春苦笑颔首,起身改坐在床沿,忍不住逗她

    “是呀,听你打呼像雷鸣似地,呼噜呼噜的。”

    “那是我阿爹,我、我我不会打呼,师傅骗人!”

    他呵呵笑开,眼角画出淡淡细纹。

    这一瞬间,窦金宝仿佛又见到那团蒙胧温和的白光,淡淡镶了他一身。想他一整夜都在身边陪伴,心就像刚蒸好的发糕,软呼呼又热呼呼,忍不住又要咧嘴傻笑。

    年永春略带戏谑地道:“你抓着我的手硬是不放,末了还翻身压住,我瞧你睡得香,干脆就坐在床边陪你了。”

    她刚醒,红扑扑的脸容带着憨气,嘴边甚至还潺出一丝口水。

    “我、我我压着你的”手!那对已然圆亮的眼睛瞠得好生夸张,眼瞳黑溜溜,而小嘴微张。

    她用软软的胸脯呃压住师傅的大手不放吗?

    呃呵呵呵呵呵呵干笑了几声,她偷觑着男子,见他旋动着腕部关节,神情寻常,肤上却透出淡红。

    “师傅脸红了?”她惊奇轻语,自然而然瞧向他耳垂,不禁呵呵笑出:“耳朵也是。”

    虽不知他为什么老面泛潮红,可是他这个模样好生可爱,教她舍不得眨眼。

    年永春拳头陡收,真气已贯穿健臂。

    这一次,他从容地抬起眼睫,笑意深邃

    “小宝脸也红了,嗯耳朵也红了,为什么?”

    “嗄?”有、有有吗!

    她反射性捧住自己的苹果脸,大眼往下瞄了瞄鼓起的前襟,又瞄了瞄他的手。唉,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她是豪率坦直、有男儿风,小脑袋瓜里装着不少天马行空的念头,在永春学堂念书的这些年,对课堂上所讲授的学问或是书册里的文章,也总是意见多多。

    然而,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她倒是懂得。可师傅就是师傅,不是旁人,所以她从未想过去在意这道界线。

    可是如果有一天,师傅再也不是以前的师傅,他得到了真心喜爱的姑娘一生为伴,自然会有人和他“授受亲亲”那她还能大大刺刺地抱住他的腰身、放纵开怀地汲取他身上温暖的气味,永远唤他永春师傅吗?

    这问题好难,她想了好久,心酸涩起来,全然没有方向。

    “莫不是天太热了?”素袖扇了扇,有意无意地替两人找了借口。

    她叹了声,连忙点头附和:“是呀是呀,都春末了,天也该热了。”

    年永春暖暖笑着,抓起衣袖擦拭她额上的薄汗。

    “昨夜本想帮你除下外衣,见你睡得香甜,便也作罢,况且你还压住我的手,更教人动弹不得啦。”明明是自个儿不想动的。

    “师傅可以把小宝唤醒呀!”她颊更热了,心噗通噗通跳着,竟有点想躲开他的碰触。

    “小宝昨夜喝醉酒了,唤不醒的。”

    嗄!苹果脸忽地扬起。

    “小宝千百不醉,是海量”跟着,她记起昨日和年忌青斗酒的事,呃竟记不得自己是何时走回年家大宅“我、我是不小心”

    她想起来了,当时她喝得又凶又急,心里偏生牵挂着师傅和祥兰儿两人,而愈在意就愈烦躁,愈烦躁就斗得愈凶狠,也不知自己干掉了多少坛烈酒。

    “是心里烦闷吗?因为一些事想不通,堆在心头上?”他了然道。手悄悄伸去握住她的,感觉她微乎其微的颤动。

    “师傅,我、我”她嗫嚅着,颊上红晕不退,忽地丢出话来:“你、你说你在家乡已经订下婚约,小宝知道,那个姑娘便是祥兰儿,你们的事年忌青全告诉我了,我、稳櫎─”

    一时,话又梗在喉间吞吐不出,她唇一抿,鼓起勇气,坚决地说

    “师傅不怕,小宝帮你把祥兰儿抢过来。”

    “小宝啊”年永春心中又是一阵激荡。今日再不同她说个明白坦率,不知还要如何误解。

    他眉间忧色淡淡,双目若星,握住她小手的力道不由得紧了些。

    “祥兰和永劲族兄才是一对儿的,师傅这次回来。为的就是要解决姚娇娇向永劲提亲的事,断不能让他答应那门婚事,祥兰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放不下祥兰,两人皆有情,若迟迟没个结果,真怕要担误姑娘的青春”

    “可她和你早订了亲,师傅心里有她,师傅和祥兰儿才是一对儿的。”

    说出这话,窦金宝方寸陡紧,痛不可当,昨日灌酒时的心绪再次萦绕而起,眼眶竟是发热,而脑中的一个念头陡然强烈百倍

    她喜爱师傅、她喜爱师傅!没有更好的抒发词句,就是好喜爱好喜爱

    不不不,她喜爱他,所以她不哭的,她是四海小金宝,笑就该哈哈大笑,哭也该哇哇大哭,这般娘娘腔的掉泪,成何体统!

    思绪转折至此,那张苹果脸紧凝着,深深地调整气息。

    年永春长声叹息,知她心思单纯,观念一旦先入为主,想改就得费些气力。

    “小宝,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

    她头一甩,急急地抢话

    “我知道的师傅原是‘年家太极’的新掌门,却因祥兰儿喜欢你的族兄年永劲,你便争也不想争,为了遵守当年订下的婚约,顾全年、凤两家的恩义,年家第十九代的掌门必须娶祥兰儿为妻,所以你干脆把掌门之位也让了、不要了,宁愿远远地窝在九江,当一个寻常的学堂师傅”

    “你、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九江、喜欢当教书师傅、更不是因为喜欢过平淡的日子,你是被逼如此、是不得已,你不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骗小宝!你说!你说啊!”她声音愈来愈激动,震得两人耳朵隆隆响,一连串“你”字开头的质问,问得年永春面色陡白。

    忽地,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大眼睛又清又亮,里头全是不解和指控,让他不禁为之震慑住。

    眉宇间的忧郁加深,沉沉地压着,男子目光柔和中混进懊恼颜色,静瞅着她片刻。幽幽然,那个好听的嗓音略微嘶哑

    “小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欺骗你。”

    静。

    静谧

    余音在周遭轻缭,淡淡回响。

    他的话千真万确。

    听那语气,见着那般神情,这一刻,脑门如受一锤,陡地教她清醒过来,震得方寸动摇不定,窦金宝已然后悔。

    师傅未曾骗她,她知道了,是她自己太过武断,以小人之心度他。

    她记得曾这么一次对师傅“凶”过。

    那一年,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初生之犊,浑身胆气,他不爱她动不动就跟人打架,可她天生性情好勇,偏要管尽不平事。

    你每回跟人打架都是惊逃诏地的,师傅能不担心吗?

    唉,师傅怕你伤了别人,可更怕别人打伤了小宝

    他时时为她着想、替她担忧,可她没能分担他的心事、为他解愁,却还对他胡发脾气!

    真是糟糕透顶,糟得不能再糟!

    吸吸鼻子,她好想大哭一场,可再也不能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际,胸口好痛、好闷,觉得一生从未尝过这般滋味,苦得说不出话来

    “小宝”

    那温柔声音轻声唤着,如针一般刺进胸中,她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窦金宝,也再没办法潇洒来去了。心里无限难堪的她,只觉对他不住,只想躲得远远的,永不去面对他。

    毫无预警,她推开他跳下床,小小身影便往门外冲

    “小宝!”

    她太坏太坏,根本不潇洒也不够坦率,是心胸狭窄的姑娘,竟想永远霸着师傅,不让谁侵夺!

    这个念头教她压在心底好久,刻意不去碰触。然而事到如今,是她自叹欺人。

    “别来理我!”她话语已带哭音,脚步跑得更急。

    何能不理!他心里始终放不下她。

    想也未想,年永春跟着追出,双双奔到拱门处,手刚要碰到她的腕,这时间,素袖竟教成爪抓扣的五指搭住,一股力劲已将他紧扣

    “金宝儿叫你别理,你就少招惹她。”

    来的正是年家老太爷,昨儿个窦金宝把他的白髯编成三条长辫,现下还没解开,如今摆出一副凶相,加上颧骨两坨红通通,看来实在滑稽。

    但年永春可没心情笑了,素袖忽地手挥琵琶,原本极其潇洒地出招,却教年忌青的太极黏字诀给缠住,拖泥带水地裹住他的双袖。

    一时间,年永春没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窦金宝跑远。

    懊死!

    “请老太爷撒手。”冷静已然龟裂,他下颚紧绷,和那个白髯老顽童推了七、八手,仍是摆脱不了他的纠缠。

    年忌青嘿嘿笑着,使了一记寻常的太极云手,内力却如滚滚江涛,硬将年永春的双臂锁在胸前。

    “咱儿偏不撤。你待如何?嘿嘿嘿,你昨晚欺负金宝儿对不对?然后一早起来又不认帐,所以金宝儿才气得跑掉啰!唔,负心汉、薄幸郎,玩弄金宝儿纯纯的感情,虽然是自家人,咱儿也绝不偏袒你。”

    “老太爷别胡说!”一急,丹田真气更乱,登时双臂酸疼,手骨差些数对方的内劲折弯。

    “哪里胡说?咱儿是亲眼所见。嘿嘿,阿忠、阿孝、李仁儿、德楞子也全都瞧见啦,可以作证哩。”

    被点名的全是年家仆役,此时正楞在一旁,草不拔、树不修、地也甭扫了,就怔怔地瞧着斗在一块儿的两个老少主子。

    年永春这是有理说不清,这般胡搅蛮缠,只会愈抹愈黑。可现下,他什么也不想理会,心里挂念的就是小宝,这么冲动地跑了出去,也不愿听他把话说开

    “老太爷撤手。”口气陡凝。

    “就不就不!咱儿替窦金宝儿教训你!”

    他是该受点教训,谁教他让那个小姑娘伤心难过。她一心为他,真情坦然,他却迟迟没把事情说明,落到如此地步,是他自找的。

    年永春现下修养的内劲虽有所成,毕竟不如年忌青百多年的浸润,他拚着双臂断折的危险,将丹田之气提于胸腔,忽然间低喝一声,整个人已扑撞而去

    “哇”

    年忌青被他野蛮的打法吓了老大一跳,云手回了一式如封似闭,把他飞撞过来的身躯挡在外边,自己本拟欲跳到一旁去,没想到年永春连使怪招,双膝半途打拐,好似跌跤,趁对手分神,袖中五指猛地揪住老人三东白髯辫子的末悄,痛得老人哇哇大叫。

    “你、你你你作弊作弊啦!你这个浑小子,欺师灭祖、欺上瞒下、欺善怕恶、欺人太甚,咱儿跟你这浑小子没完没了”

    还没发泄完毕,只见三条白髯辫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倒抛回来,而那个浑小子挥挥衣袖,蹬脚疾驰,早奔出西厢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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