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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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落于天母的唐风馆是一间二十年老字号的中菜饭馆,三层楼高的仿古建筑中国风味十足。

    早晨八点不到,唐风馆一楼厨房便已热络了起来,五名厨师、八个学徒忙着打理今日使用的食材、器皿。

    唐风馆的主厨胡善全,站在锅炉前搅动一小兵海鲜粥,鲜虾、鱼片的甜味融入粥里,伴着热腾腾的蒸气散出诱人食欲的鲜甜香味。

    撒入一把芹菜粒,胡善全随即熄火,搅拌数下盛粥入碗,小心翼翼端着海鲜粥放于一旁的小桌上。

    “小痹,醒醒,尝尝老爹的美味爱心海鲜粥,吃了包你一早生龙活虎,什么精神都来了。”长着一张恶人脸、身形壮硕高大的胡善全,以无比轻柔的语气说道。

    仍处于恍神状态的清秀女子茫然地眨了眨眼,小巧的鼻翼嗅了嗅

    “啊我最爱的海鲜粥!”食物的香气赶跑了所有睡意。

    胡善全拉来椅子,讨好地坐在女儿身旁。“趁热吃,冷了就失了风味。小痹,今天就待在厨房陪老爹好了,别到外场去端盘子,太累人了。”

    胡洁笙吹凉汤匙里的粥,小口吃着。“我待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哟!好烫。

    “我的小痹才不会碍手碍脚,你在这里陪老爹,老爹比什么都开心,厨房里臭男人太多了,一见就腻。”说完,胡善全没好气地瞪了眼屋内的厨师。

    胡善全的大嗓门让人不听见也难,在场的厨师、学徒习以为常地埋首手边的工作,对于老板兼主厨的“嫌弃”恍如听若未闻。在店里待上三天的员工都明白,长着张恶人脸的老板是一名溺爱女儿为乐的父亲。

    胡洁笙脸微热,小声道:“爸,你说这话太失礼了。”

    “哼!我说的是事实,哪里失礼了?”

    胡洁笙莫可奈何叹口气,干脆专心吃粥。

    想想大学毕业之后在店里上班也两年有余,每天早上待在厨房恍神兼等早餐吃的半小时里,老爹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要拐她待在厨房里陪他。

    说真的,她的厨艺普通,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些,但若真论上专精,她是万万比不上两个弟弟了,这项认知在她国中三年级吃到弟弟炒的第一碗炒饭时便深刻有了体认。胡家的男人似乎都比女人会作菜,偶尔店里厨师请假,人手不足,她那两个从小拿锅子当玩具玩的弟弟还可以充当救火队哩!

    唏哩呼噜吞下一大碗海鲜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吃饱了,该工作了。”八点三十分,工读生快到了。

    “小痹,你要走啦!”胡善全凶脸一垮,可怜兮兮说道。

    “时间到了,我”

    话还没说完,厨房大门呼地应声而开,身穿金边黑色旗袍的美丽妇人应声而入,来人一头黑亮秀发光洁地梳在脑后,保养得宜的白皙肌肤没让岁月留下任何多余的刻痕,匀称有致的高挑身材丝毫看不出已是年近五十的岁数。

    “就知道你还在这儿,是不是你老爹又缠着你,不让你去做事啦?”罗纯纯缓步走近道。

    “爸煮了粥给我吃,刚吃完正要出去。”胡洁笙轻笑道。妈咪一来,她就能顺利脱身了。

    胡善全一见妻子,赶忙陪笑:“是是,小痹正要走,我没缠着不放人唷!”

    “我人都来了,你当然这么说。”丈夫的性子她岂会不知。

    胡善全嘿嘿一笑,抓抓五分平头,算是默认。

    罗纯纯莫可奈何地叹口气,道:“你何时才能改改那无可救葯的溺爱行径?女儿都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女孩啦!”

    “在我心中,小痹永远都是小女孩呀!”胡善全小声反驳。

    胡洁笙尴尬地垂下头,不敢想象在场听见父母谈话的厨师的表情。

    “爸、妈,别在这里说这些事。”

    见父亲仍有话要说,胡洁笙挽住母亲手臂便往门外走。

    “爸,我去工作了,不打搅你了。”

    “小痹别走呀!”胡善全本要追上,就是跟女儿多说两句话也好,却在老婆大人一记眼神下,乖乖缩脚,再不能往前踏出半步。

    棒着门板仍清晰可闻胡善全戏剧性的哀号,罗纯纯轻声微笑,早习已为常。

    “你爸才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亏他生了张威风凛凛的恶脸,你一来,他严肃正经的大厨风范全拋诸脑后,厨房里再没人尊敬他了。”嘴里虽批评着,但眼底的温柔却是骗不了人。

    胡洁笙拨去垂落脸颊的滑顺长发,微笑听着。

    罗纯纯转头瞧了瞧女儿,忽道:“考虑了两年多,决定来帮妈妈的忙了吗?”

    女主外、男主内的唐风馆是业界鼎鼎有名的女老板餐馆,自开店以来,美丽能干的女老板便是唐风馆闻名的特色之一。

    胡洁笙甫毕业便在店里负责管理工读生的事务,对餐馆里人事安排、宴会招待皆有相当的经验,胡氏夫妇有意培养女儿成为下一代的女老板,就待女儿点头答应了。

    “我不是在帮忙了吗?”聪敏的她装傻道。

    知女莫若母,罗纯纯可不许女儿含混过去。

    “笙儿,妈咪要的可不是这种答案,店里的事要学的还太多了,若你有意,就得加快进行训练了。”

    胡洁笙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方,手指轻触鼻梁这才记起一年前为了工作方便换上了隐形眼镜。

    “唐风馆有妈咪在就够了,我没那种管理的天份,更没妈咪长袖善舞的交际手腕,硬是把店交给我,肯定一个月就关门大吉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安安稳稳做现在的工作便成。”她煞有其事道。

    “真的不考虑?”

    她摇头。“我是要嫁出去的女孩耶!不怕我把唐风馆带去给男方当嫁妆啊?”

    “你哪!苞你说正经事,别说疯话来应付我!”

    胡洁笙吐吐小舌,难得露出顽皮的一面。

    “继承的事就别指望我啦!杰范、杰策会是个好老板的,再者女老板的职位,遗是由他们未来的妻子来担任吧!这才是唐风馆的传统呀!”

    女儿的说词早在罗纯纯意料之内。

    或许是生做长女的缘故,从小她便是个不需父母操心的乖孩子,待两个儿子陆续出世,她也是个十分称职的姐姐,功课、家事、照顾弟弟,无一需她这做母亲的操心。

    “传统是可以打破的啊!或是你甘于目前的职务,一辈子都不换了?”

    “一辈子!妈咪,您别说笑了,我才不会待在店里工作一辈子哩!照顾那两个烦人精二十年已经够烦了,谁还想再照顾下去!”想到一辈子待在唐风馆,她不禁露出反感的神情。“我啊!早决定好一结婚就专心待在家里,让那个爱我的男人养。”

    “女儿,你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罗纯纯唇畔带笑。

    “为何不行?我也希望有人照顾呀!”

    漫不经心的玩笑语气,让人难辨其中真实性占了几分。

    罗纯纯抚了抚女儿长发。“你总是能打理好自己,没让我跟你爸操过心。”原来她的女儿不如她想象的独立自主,那段夫妻共同努力经营唐风馆的繁忙时期,女儿果然觉得寂寞呀!

    胡洁笙往前跨了一大步,轻快转身。“难道妈咪希望我变成不良少女吗?可惜我都二十五岁了,再去当太妹也太老了,没有人肯收啦!”

    “你这孩子满嘴胡说。好吧!这事我跟你老爸说去,既然你无意,那也勉强不来。”罗纯纯做事干脆俐落,女儿已给了肯定答复,她便不再游说。

    “嗯,我去二楼分配服务生人数,不跟你说了,今天午晚各一场喜筵,够我忙翻天了。”喜筵最是累人,有时人手不足,她也要亲自下场端盘子,一天忙下来瘦个两公斤是常有的事。

    顺手翻出女儿内褶的衣领,罗纯纯叮咛道:“要记得吃东西,别一忙就忘了吃。”

    “好,我会注意。”

    胡洁笙甜甜一笑,转身跳上往二楼的楼梯。

    。。

    下午三点半,好不容易收拾完中午的喜筵会场,胡洁笙无半刻休息地立即调派服务生排列晚上三十桌喜筵的餐桌、餐具。

    唐风馆一楼分作厨房与小吃部,用作一般用餐场地;而二、三楼则是专门的宴会场所及贵宾席包厢。而她的活动范围大多在二、三楼。

    四点半,总算将晚上的会场布置完成,分发外购的面包及果汁给服务员、工读生当点心后,直到五点半的一小时时间,是唐风馆上下员工可稍作喘息的休息时间。

    胡洁笙拿了瓶果汁,走进一楼的经理室。

    埋首文件里的罗纯纯一见女儿,一心二用道:“要不要躺在沙发上睡一下,时间到了再叫你?”

    “不了,我坐下来休息就好。”她一屁股坐在母亲前方的米色真皮沙发,脱去黑色高跟鞋,揉捏着酸疼的脚跟、小腿。

    实际接触父母的工作之后,她才明白餐饮业是一项十分辛苦的工作,内场的厨房由早到晚料理各式菜肴,根本没时间坐下来休息,更别提搅动锅子的手臂负担有多大,锅炉的高温大火考验着每一位厨师的耐力。

    而外场的服务人员除了保持笑容上菜之外,更要眼观八方,注意每位顾客的需要,一整天站下来,脚部的负担之大就连老手也是得回家泡热水按摩才能舒缓疼痛。

    每天,唐风馆早上十点半营业,至晚上九点半打烊,这段时间,便如同在打仗般,永远无法预料下一分钟的事情。

    “还是不习惯高跟鞋?”

    “穿着它长时间站着,有几个人受得了。”这一点她可佩服妈咪了,三吋细跟在妈咪穿来如同穿球鞋般自在轻松,而她即便是一吋半的粗跟,站上三小时便受不了了。

    罗纯纯记起一事,停笔看向女儿。

    “笙儿,早上有名姓李的先生打电话来。”她从文件中抽出一张传真。“他说是你大学时期的同学,希望能在唐风馆办同学会。”

    “李?”她趴在沙发上,伸长手接过传真细看,飞快浏览内容,而后目光落在右下角带点花稍的男性签名上。

    “李明承是我们班上的康乐股长,也只有他才会这么积极为大家办活动。”从前他就是班上最出风头的活泼男生。

    “你一提,妈咪也有些印象,谢师宴也是这位李先生来店里洽谈的吧!”

    “当时李明承一知道唐风馆是我们家的餐馆,说什么也要来这儿办谢师宴。”

    “是吗?这么说来,他是唐风馆的忠实拥护者喽!”罗纯纯打趣道,另外拿出十月份的行事历查看订位状况。

    “毕业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办同学会。”

    罗纯纯拿出红笔。“笙儿,十月份就这三天有场地办活动,你想哪一天好?”

    瞄了眼行事历上的日期,她倒回沙发。“无所谓,看李明承要哪天都行。”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同学会可是大事呢!况且两年多没见面,大家乡多少少都会与学生时代有所不同,光是想到这些,你不觉得十分期待吗?”罗纯纯着实看不惯女儿一副事不关己的表现。

    “我是相当期待呀!”她毫无诚意道。

    罗纯纯红笔一划,预留了星期五晚上的时间。“就选这天好了,第二天是周六,你们可以玩得无后顾之忧。”

    胡洁笙啪地一声打开易开罐,咕噜喝着果汁。

    同学会哪

    每段时期总会有新的面孔充实她的生活,然而她最在乎的朋友就是高中时期一起为西点研习社努力的绯意学姐和婉儿了,或许是那时候社团发生危机建立起的革命情感,至今与她们仍维持每个月一次的聚餐。

    至于大学同学,怎么说呢?说是朋友却也称不上好,显少谈过心事,有的仅是胡乱闲扯,一群人骑着摩托车上山下海四处游玩,每回玩回来了,她总觉得十分空洞,毫无趣味可言。

    那时,李明承的机车后座老载着她,好事的同学一度瞎起哄要把两人凑成一对。

    想来觉得好笑,大三那年班上来了转学生,美丽活泼的女生一下子成了众男孩注意的焦点,不知何时李明承的机车后座成了那女孩的专属,而她竟成了被“拋弃”的悲惨角色,这事沸沸然宣扬一时,让她哭笑不得。

    解释一次、两次之后,她再也懒得多说,太多自以为是的同学忙着替她捍卫爱情,天知道她跟他哪来的爱情去捍卫,连心动都不曾有过啊!

    “笙儿,笙儿。”罗纯纯叫唤着陷入回忆的女儿。

    胡洁笙飞快回神,处变不惊,未露出破绽。“什么事?”

    “你该去买套新衣。”

    胡洁笙眼一转,随即明白母亲的意思。

    “店里忙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为个小小同学会请假买衣服?”才不要花钱哩!

    “我叫你去你就去,妈咪准你假。还有,想办法找个男伴陪你。”

    “什么?”她低呼一声。“妈咪,我有没有听错?买衣服我还可以理解,找男伴是什么意思?”放下果汁罐,她十分讶异。

    罗纯纯轻松自若道:“参加同学会当然要找个伴啦。”

    “找什么伴,会场就在唐风馆,安全得很。”

    晃动食指,风情万种的罗纯纯站起身,来到女儿身旁坐下。

    “这是面子问题。”

    胡洁笙轻哼了声,好笑道:“别闹了,什么面子问题,难道一个人去是件丢脸的事吗?”

    “那当然,出了社会可不比当学生,比较的心理是很可怕的,妈咪保证到时一定都是成双成对携伴参加,动作快的说不定连孩子都一起带来了。”

    不自在的抽搐漫上她额际。“妈咪,你想太多了。”

    “听妈咪的准没错,你若是找不到伴,妈咪替你想办法,看是要高矮胖瘦。若想找个英俊潇洒、文质彬彬的撑场面也没问题,你开口,妈咪就帮你找来。”终于逮到机会给女儿介绍男性朋友,女儿都二十五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想她罗纯纯的女儿怎能如此不争气!

    “不劳您费心,我不需要什么男伴,不过是一场平常不过的同学聚餐,何必为了这事劳神?”就算别人都携伴参加,未必她得照着做,一个人依然自在呀!

    “笙儿,早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嫁给爱你的男人让他养你,但是至今妈咪没见你跟哪个男人交往过,趁这机会认识朋友不是挺好?”

    胡洁笙恍然领悟。

    原来妈咪说的头头是道,为的就是要替她介绍男朋友,这种事她向来最讨厌的了。

    当然,她不反对多认识朋友,但是她实在无法接受一对毫无交集的男女硬是要在一餐饭里聊天接触,那种沉闷的气氛她一刻也不想忍受的。

    “妈咪,你该不会是要替我相亲吧?”头皮一阵发麻。

    “妈咪没这么想,只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好心找人陪你罢了。”罗纯纯飞快道。

    她不信母亲的说词。“我不会无聊的。”

    罗纯纯凑上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胡洁笙忍不住问道:“妈咪,你说的好象有过切身之痛似的,真不知您哪来的想法。”

    “你妈咪我也是年轻过,什么事没遇过,说给你知也无妨,妈咪第一次参加同学会时也是一个人去,天真的以为见到好久不见的同学必定有许多事可以聊,谁知当晚大伙都携伴参加,我就给晾在一旁当壁花。”忆着往事,有的仅是好笑。

    “真的?”她半信半疑。

    “这种丢脸的事妈咪何必胡诌?”想当初她好歹也是校花,那一晚却成了壁花,滋味永生难忘。

    “那后来?”

    “后来我就学乖了,任何聚会、同学会,死拖活拖也都把你爸拖去。”

    妈咪二十三岁便嫁给大她七岁的老爸,很难想象貌美如花的妈咪会看上长着张恶人脸、身材高壮吓人的老爸,小时候听着叔叔阿姨谈起两人交往的事情,据说这段婚姻还是妈咪主动追来的,细节部份由于当事人守得死紧,也就没人知情了。

    她有个大大的疑问

    “老爸算不上英俊潇洒、文质彬彬吧?”如果是献宝的心态,妈咪可以找到更好条件的人呀。

    “谁说他不好,我倒觉得他帅得很,又给我十足安全感,这种好男人可是我找好久才找到的。”

    大大的问号挂在胡洁笙脸上。

    妈咪看男人的眼光十分与众不同。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把老爹带去参加同学会?”

    罗纯纯瞪了眼打混的女儿。

    “不准。”

    穿上鞋,休息时间将尽,她该去准备了。

    “妈咪,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就算当壁花也无妨,我一向不爱出风头。”

    “不准当壁花。”

    胡洁笙穿好鞋,站起身,拉拢衣襬。

    “是是,不当壁花,我当端菜小妹总行了吧!”

    说完,她一溜烟跑出去,不让母亲再有空闲扯些她压根儿不在意的问题来扰乱她。

    她深深知道,太过刻意的安排便失了相遇那瞬间可能存在着的悸动,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又有何新鲜感可言呢?

    她踏出轻快的步伐。

    同学会又如何?

    不就是这样吗?

    。。

    距唐风馆步行约十五分钟远处有一排旧式五层楼高的公寓,胡善全一家五口就住在左边数来第二栋的四、五楼,七年前原本住在五楼的住户移民加拿大时,胡善全便买下五楼,将四、五楼打通改成楼中楼的设计,让一家子住的更舒适。

    今晚,店里难得没有婚筵,九点钟不到,胡洁笙便回到家门前,拿出大门钥匙开门,刚进屋便见玄关处站了一尊门神,她慢条斯理脱鞋、放鞋入鞋柜。

    “站在这里干嘛?”经过那尊高大门神时,胡洁笙漫不经心说道。

    “我在等你。”排行第二的胡杰范跟在姐姐身后,没好气说。

    “今天吹的什么风,平常这时候你都窝在房里上网,怎么突然想到替我等门?”看了下手表,哟!才九点哩!

    走进客厅,念大一的小弟胡杰策正切换着电视频道,似乎选不到想看的节目。

    “你回来啦!今天好早。”

    “晚上人比较少。”看不惯小弟折腾电视摇控器,她抄起茶几上的报纸,丢了去。“摇控器都要给你按坏了。”

    接过报纸,胡杰策立即明白姐姐的意思,乖乖翻开找着节目表。

    “姐。”胡杰范闷闷叫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难以想象他是大学排球队叱各校的王牌球员。

    每个家庭的姐弟相处模式不尽相同,有的是吵吵闹闹、有的则是形同陌生人整天说不上三句话,在胡家,胡洁笙是两个弟弟最亲近也是最依赖的人,童年时候姐姐的陪伴取代了繁忙双亲的照料,放学回家找姐姐要点心吃、功课不会写找姐姐教、打架扯破了衣服找姐姐缝,就连国小到高中的家庭联络本也是姐姐负责看的,在两兄弟心中,姐姐是特别且独一无二的。

    放下皮包,胡洁笙挽起袖子往厨房餐桌走去,边清理桌上剩菜,一心二用与大弟说话:“有事找我商量?”

    “你一定要带我去!”胡杰范没头没脑说。

    她眉一皱。“去哪?”转身端碗盘走至洗碗槽前,水龙头转开,哗啦哗啦冲着。

    胡杰范跟在后头。“我要去参加同学会!”

    “你几岁了,同学会还要人陪?”忍不住失笑。“啊!是不是地点难找?等会儿洗完碗把住址给我,我帮你查路线。”

    见姐姐没听懂,他抽出裤袋里绉巴巴的卡片,拿到姐姐眼前,道:“我要去你的同学会。”

    瞄见署名自己的卡片已给拆封,胡洁笙沉下脸,放下洗了一半的碗盘。

    “胡杰范,你偷看我的信!”

    自知理亏的胡杰范咽了咽口水,让姐姐不怒而威的气势吓退了一步。

    “我、我在帮你过滤信件。”上星期听到姐姐在电话中跟人谈着大学同学会的相关事宜,自此他便密切注意着,今晚果真给他拦到一张邀请函。

    “做错事还有理由!”擦干手上水滴,一把抽回信封,打开一看果真是邀请卡,文未有着李明承的签名。

    她明明跟他说不必费心寄邀请函给她。

    “我要去。”

    “又不是你的同学会,去什么去。”卡片丢一旁,继续洗碗。

    “姐,我也想去。”悄悄关了电视的胡杰策站在厨房外。

    “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若我没记错,你们两个是我的弟弟,可不是我的同班同学。”

    “有何不可?”

    洗完碗,胡洁笙转身,腰身靠在水槽旁,好整以暇瞧着身形皆高于她许多的两个弟弟。

    “为什么想去?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兄弟俩有默契地相视一眼,齐声道:“那个姓李的也会去,对吧?”

    胡洁笙眨眨眼,极力忍住笑意。

    当年的“拋弃”事件在自以为是的同学瞎闹之下,愈滚愈大。有一次,三、四名同学来家中准备期末考,不知怎地又扯到此事,几个人谈的气愤填膺愈讲愈大声,竟把弟弟们给吸引来了,待她发觉,两人已听了七、八分,并且深信姐姐受了委屈。

    那时忙着准备考试也忘了跟他俩说明,况且她着实不在意此事,便没费心去记在心上,想不到事隔多年,他们还记得啊!

    “看来有必要澄清一下误会了,到客厅去,我得好好跟你们谈一谈。”她一手拉一个,回到客厅。

    “你再怎么劝也没有用,我是去定了。”地点就在自家餐厅,即使姐姐不同意,他有脚不会自己去呀!

    “我说,你们该不会为了当年的事要去找李明承麻烦吧?”拉过弟弟一左一右坐在身侧。

    傍猜中心事,胡杰范哼了声算是默认。

    胡杰策嘿嘿一笑。

    “没跟你们解释清楚是我不对,现在把耳朵张大,好好听我说,希望你们知道实情后就打消那可笑的念头。”

    胡洁笙靠在沙发上,把三年前同学们渲染夸大的流言加以澄清,她边说边笑,全无半点哀伤之意。

    拉拉杂杂讲到十点,她只觉口干舌燥。

    “真是这样?”胡杰范怀疑道。

    “事实就是如此,你们见过我流半滴泪、吃不下饭吗?”

    胡杰策努力回想,最后摇摇头。“你吃的比平常更多。”他跟哥哥每天一放学便冲回家,紧张兮兮观察姐姐。

    “那是当然,不多吃一点哪有体力念书准备考试。”伸伸懒腰,好累了。

    “你同学说的可逼真了,若是你不喜欢,为何老坐他的摩托车,又不是没别的选择?”胡杰范盯着姐姐的脸瞧,眨也下眨,仔细注意任何反应。

    她侧头想了下。“他自己说要载我的呀!坐个一次、两次就成了惯例,没啥特别的理由。”

    “可是、可是你都不觉得委屈吗?这是面子问题耶!”胡杰范低叫。

    “有什么好委屈的,难道为了有免费的司机载我去玩,我就有权去阻止别人谈恋爱吗?”

    “啊免费司机!姐,原来你是把那姓李的当成司机呀!”好惨唷!胡杰策暗想。

    胡洁笙红唇轻扬,似笑非笑,用力揉着小弟的头发。

    “嘘!小声点,让李明承知道了,他会很难堪的。”

    胡杰范已相信了姐姐的说词,不自在地抓了抓耳朵。“原来我们都白担心了,你根本没事。”

    “那这一次同学会,会不会有人旧事重提?”

    “说就说了,我不会去在意这事。”

    两兄弟再度四目相交,心底有了打算。

    “姐,带我们去啦!有人陪你也不无聊呀!”

    “没人带弟弟的,况且多一人就要多摊一千五,你们有钱吗?”

    “在自家店里吃饭为何要花钱?”

    胡洁笙敲了大弟一记响头。

    “还没当家就想败家了,食材不用钱买啊?”眼一转,心生一计:“你们想去也行,不过得听我的。”

    “不用付一千五也能去?”胡杰策兴奋道。

    胡洁笙笑病傲搜郏裁豢闯鏊男k钟行幕?br>

    此刻,正巧胡氏夫妇一同进家门。

    “小痹,什么事这么开心?”

    胡洁笙站起,拎过一旁的皮包,轻柔说道:“爸、妈,两星期后的同学会不必找工读生来了,小范。小策刚答应我要免费帮忙哩!”

    “咦?”“啊!”“是吗?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调不出人手,有你们两个在妈就安心了。”

    “谁说”

    “好了,一切都顺你们的意了,乖乖,别吵了。”

    拍拍两个弟弟的头,胡洁笙心情愉快地踏着楼梯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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