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宝石小说网 www.bsskz.com,最快更新寒雪狂情最新章节!

    住家简直是粗劣难居。在离峡湾四分之一英哩处,立着一幢无窗的大木造房子,侧翼有许多较小的木屋和小仓库。在住家之后的荒野中散置着其他粗劣的木屋。

    一些妇女小孩伴随着一大群狗跑下来迎接男人们;其馀则留在大房子等。还没下船之前,斐娜和其他女囚都被绑着手像货物般卸下船,两个男人将他们押往一间小木屋去。

    所有眼睛都跟着那全身黑服,态度傲然无惧的瘦小身影。其馀俘虏都缓慢地跟着移动。她们被推进小木屋,门在她们身后拽上。她们被黑暗包围了。

    “现在又要乍心样了?”妮儿哭道。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另个女孩答道“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这是可确定的。”蒂拉不耐烦地斥道“真受不了这黑暗!你们可曾看到这些房子都没有窗户?难道这些勇敢的海盗怕光亮吗?”

    “我们是在极北方,蒂拉,”玲琳答道“我可以想像这里的冬天是比你所知的要冷得多。窗户不管关得多紧密,还是会渗进冷空气的。”

    “每件事你都有答案,”蒂拉嘲斥着“那我们的命运又如何呢?玲琳?我们会遭遇到什么?”

    玲琳悲哀地叹口气。她站在房子中央、斐娜的身边,但在漆黑中什么也看不见。她不能说她所怕的,也就是她们现除了是奴隶,什么也不是了。没必要让女孩们先吓坏,因为她的怀疑也未确定。

    “如你所说,蒂拉,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玲琳终于答道。

    斐娜保持沉默,说不出任何保证。她也想着她们的命运,但她却去除这可能性。她为自己无能保护她们而挫折。她手中没武器且双手受缚,还能做什么呢?她们曾被强暴侮辱,她却无法避免之。

    她自己幸免于难的事实是令她心慰些。她只能想到她只是为了安排好的婚事而幸免的。如今那不会发生了,因为她宁死而不做海盗新娘。她只想要报复!不管如何她会做到的。

    艾西尔轻松地浸在浴池中,他的大儿子,浩夫,坐在靠墙的长椅上。

    “你不来吗?”艾西尔粗声地问:“真烦人,你妈坚持要我洗这啥仪式澡。别的时候我不介意,但她明知我急于参加庆功宴,还要我先到这儿来。”

    “你并不孤独,爸,”浩夫笑答道“她对我和戈瑞也是如此,当我们袭击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认为敌人的血还黏在我们的皮肤上,要尽快洗净才行。”

    “不管什么理由,”艾西尔粗声道“我真不懂为何我要忍受这个?”

    浩夫开怀大笑,锐利的蓝眸闪烁着。“你说过不止一次,是你太太统治这个家,而你统治海洋!”

    “确实,只是那女人利用了我给她的权利。但算了,戈瑞回来了没?”

    “还没。”

    艾西尔皱起眉头。上一次他二儿子没回来过冬,是因为他被基督徒囚禁。但当时他是袭击者。前年春天,戈瑞开始贸易航行,所以艾西尔并不担心,直到冬季又降临了。

    “而我那私生子,菲克呢?他上哪去?”

    “到沿海捕鲸。”浩夫简略地答道。

    “什么时候?”

    “一星期前。”

    “那么他快回来了。”

    浩夫僵直地站起身,三十岁的他有着乃父之风范。他讨厌他的同父异母弟弟,也不喜欢父亲对其的任何关心。

    “你干嘛关心他呢?虽说他母亲是个自由人,但他仍然是私生子,跟那些爷长爷短的奴隶没啥不同。”

    艾西尔的蓝眸子眯小了。“其他的都是女儿,我有的只有两个婚生子和菲克而已。别嫉恨我对他的关心。”

    “他根本不像维京人,他是软弱的!”

    “然而我的血、我的生命在他血脉中。我不要再谈这了。现在,告诉我当我不在时情形如何。布格辛部族有麻烦吗?”

    浩夫耸耸宽肩,再次坐下。“近荒野发现两只死牛,但没证据指向布格辛。那可能是个不满的奴隶所为。”

    “但你怀疑,是吗,儿子?”

    “是的。很有可能那是吉互斯或西里克,或他们兄弟之一所做。他们正要求我们,不,哀求我们报复呐!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去攻击?”

    “这争执将公平对抗,”艾西尔愤切地答道“我们是后攻者。”

    “那么这次是轮到他们先罗?”浩夫继续说,声音中有着嘲讽“爱神喔!只因为你和拉撒曾是好友,也没理由把这场战争作荣誉战打啊,没血腥的年岁已过太多了。”

    “你太习惯攻打外国人,浩夫。你以前从没跟自己人打过。那将是场荣誉战。所发生的事不能怪拉撒,他不得不为他儿子而站在他们那一边。”

    “你忘了是因为他的儿子才失掉唯一的婚生女儿吗?”浩夫气咻咻地说。

    “我没忘。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报应的,但我们将不会偷袭、暗算,那将是一场荣誉战。”艾西尔从浴池中站起,一位女奴马上为他擦乾身子。“我想他们也有一两头牛死了呢?”

    浩夫露齿而笑。“没错。”

    “好,”艾西尔答道“那么又轮到他们行动了。而现在爱丝不能挑我毛病了,我穿好衣服在大厅会你。”

    “我听说你带了俘虏回来。”

    “是的,共有七个。”

    “我很好奇,”浩夫继续说:“他们说有一个小男子留有很长的黑发。你已有足够的男奴,为何要这个?”

    艾西尔低声笑,眼角闪动着。“你所说的这个也是女的。其实,她就是他们要嫁给你弟弟的那个。”

    “啊?斐娜女爵?我倒想看看哩。”

    “她有女人没有的勇气。她敢拔剑与我们作战,还弄伤了索尹。她的精神可真够看!”

    “我要她。”

    “什么?”

    “我说我要她。”浩夫答道“戈瑞厌恨女人,而你已有爱丝。我太太很羞涩,女侍也一样。我要一个有精神的女人。”

    “你还没看到她呐,浩夫,”文西尔说道、唇角微微上翘。“这小美人有的精神超过你想要的。她满怀恶毒敌意及悲愤的怨恨。”

    “她的精神可以摧毁,”浩夫说,眼中亮着期待。“我还是要她。”

    “她的精神没必要摧毁,”艾西尔粗声说道“我希望把她给戈瑞。她是结束他自我折磨所需要的人选。”他没加上她仍是个处女,因为那样浩夫更是非要她不可了,而身为长子他是有这权利的。“有位红发少女,她的味道较合你的胃口。她较圆滑,较柔顺,如你所喜欢的。”

    “而如果我选择斐娜女爵呢?”

    “要取悦我,你最好不要,浩夫。”艾西尔警告着。

    “我们看过再说。”浩夫不可置否地答道。他们一起走出沐浴室。

    门被推开,灰尘扬起,而阳光中飘落于小木门上。当囚犯被带出庭院,她们举手遮着刺眼的阳光。她们被押送到大木屋去,立于一个拥挤的房间中。

    玲琳认出坐在两张长桌和靠墙长椅上的人。他们是船上下来的人。有个她以前没见过的壮丁正检视着和女囚一起带进屋内的灰色好马。当她看出那是斐娜的马薇珞时,她倒抽着气。如果斐娜看到的话,不用说也知她会怎样。幸好,她没看到。她正愤恨地瞪着艾西尔,甚至当她们被带进房内时,也没瞧那匹马一眼。

    艾西尔坐在一张长桌的上座,正被一群穿着粗羊毛服的少女服侍着那些无疑的是女奴。在他身旁是个不比玲琳大多少的女士,穿着高雅的黄绸。在她邻座是个年轻内向的女人,有着这里常见的金发。

    检视薇珞的那个大男人现已走过来女囚所站的地方。推开玲琳,他停在斐娜面前。他托起斐娜的脸来看,就像刚才检视马一样,但她用绑着的手荚篇他的手,眼中的怒火抗拒他再动她。

    斐娜闻到男人气息,汗臭和马味。他是那么像艾西尔,如果她有把刀,她会不顾后果如何地割断他的喉咙。她贪望地盯着他腰间的匕首,但他的沉笑声把她的视线拉回他脸上。

    “哟呵,她是美女呐!”

    “我早说过了,浩夫。”艾西尔在座位上说道。

    浩夫嘻笑地从各角度看她。她眼中毫无惧色,即使她知道她双手被绑是无能为力的除非她手中有把利剑。斐娜太沉思于这念头,因而没注意到浩夫靠得更近了。

    他对她耳语道:“我会拭去你眼中的杀气,我的小姐。我会摧毁我父亲所赞赏的精神。”

    他不知道她听懂他的每个字。她对他的吹嘘只感到轻蔑,直到一只手臂拥紧她,他索求的双唇压上她的。他另一手罩上她乳房,残酷地拧揉着。她的手无助地困在他俩身体之间,但她的牙齿则咬上侵入她口中的舌头。他及时抽回,并且把她推开,使她倒在其他女囚身上。

    “该死的泼妇!”浩夫大声咒骂,走向前要打她,却被艾西尔喊住了。浩夫放下手,指控地转向他父亲。“她想害我流血,真不知死活!”

    “我警告过你,她全身是恨啊。”艾西尔答道。

    “她会为恨而死的。呸!我想她是疯了。那就如你所愿,把她给戈瑞好啦。他恨女人,所以会以虐待这泼妇为乐的。让他就利用她的身体作为恨的发泄吧,再看他们互相残杀。我就要那个红发女子。”

    “够了,浩夫,”穿黄绸的女士斥道“你忘了你母亲和太太在场吗?”

    “原谅我,夫人,”浩夫答道“我真是忘了。我这儿已结束,你现在可以替我父亲审问俘虏了。”

    “我不知道我还得经我儿子准许才能做事。”那女人口气冷冷地说。

    听众间响起嗡噪声,浩夫恼羞成怒了。他父亲一抹警示神情制止他刻薄的顶嘴。浩夫张开双手说:“再次请你原谅,夫人。我该知道不能跟你斗嘴的。”

    斐娜内心沸腾,她很清楚那畜牲浩夫说她的话。把她给戈瑞?让他以对女人的恨来虐待她?呃,他们会很快就知道她是不吃这一套的。如果那个她以为会嫁的男人敢碰她的话,他会命归阴司的。天,她有多恨他们!

    玲琳忧心地观察着。当那维京人侮辱斐娜时,她压制自己别干涉,希望他那残忍的对待能打破斐娜悲痛的沉默。但它却没有。她祈求老天让她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如果当初她也跟斐娜一起上温德汉的课就好了,啊,当时她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今天。除非斐娜肯跟他们说话,不然她们将如何与他们沟通而得知真正的境遇呢?只有她懂他们的语言呐。

    玲琳的忧虑没多久就消失了。那女维京人离开座位,走来站在她们眼前。

    “我是爱丝哈德。我丈夫是艾西尔,我族的酋长,也就是把你们俘来的人。”

    玲琳很快地介绍自己和其他人,然后她问道:“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

    “像你们一样,好几年前我被带来这地方,虽然情况并不一样。我与艾西尔是订亲而结婚的。我是个基督徒,据我想你也是。”

    “是的,当然!”

    爱丝笑道:“但我也崇拜我丈夫的神以取悦他。我会尽所能地帮你们,但请明白我的忠心是在此地。”

    玲琳催促自己问她们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我们会有何遭遇呢?”

    “目前,你们是我丈夫的囚犯。决定如何处置你们就得看他了。”

    “那么我们是女奴吗?”蒂拉傲慢地问道。

    爱丝朝蒂拉方向挑起眉毛。“当你被俘时,你就失去权利了。我很惊讶你会问这问题。难道你以为你是带到这儿来释放,分配给你自己的家产的吗?不,你才是财产。你将属于我丈夫,或是任何他选择赠与的人。我不怎么喜欢女奴这字眼。我直欢仆人,那跟你在家乡所拥有的一样。”

    “我们的仆人是自由的!”蒂拉怒道。

    “你可以说他们是自由的,但其实他们并不是。而你,我的女孩,最好快认清你的地位,不然对你没好处。”

    “她说得对,蒂拉,”玲琳平静地说:“管管你的舌头吧!”

    蒂拉忿怒地转身不理她们。爱丝轻笑着。“我想你跟我可以成为好友,玲琳。”

    “我很乐意。”她庄重地答道。在这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朋友。

    “你们被俘来是很不幸,”爱丝同情地说:“但我希望你们会很快地适应。我并不赞同我丈夫去侵略且带回俘虏,但我却管不了他人生的这一部分。我知道你们族人被骗以为会成为同盟的,对这一点我很抱歉。”

    “你丈夫给了承诺!”蒂拉再次插嘴“难道维京人说话不算话吗?”

    “蒂拉!”

    “我不怪她情绪不好。是的,我丈夫说话算话,但并不包括他认为是对敌的人。他是给了你们派来的人假承诺。你知道,我的小儿子戈瑞曾被你们的人囚禁,给予不人道的苛待。从那时,我丈夫就恨你们居尔特人了。他允诺的当时根本不打算守信的。他绝不允许我们的儿子去娶一个居尔特人。”

    “那人是戈瑞吗?”玲琳好奇地问:“那个检视我侄女的人?”

    “不,那是我大儿子,浩夫。戈瑞不在这里,不过即使他在也不会改变什么。你知道不会有婚礼的。”

    “是的。”

    “戈瑞一点也不知道这事。他春季就出海了,在你们的人到此之前。我真的很抱歉所发生的事,尤其是欺骗。如果我能改变你们的命运,我会的。”

    “你不怕他们听到你这么说吗?”

    爱丝笑道:“他们听不懂的。我没教我丈夫说我的语言;不过,我学了他的。我丈夫知道我对俘虏的观感,他知道我不赞成。但我不能阻止他,这只是维京人生活的另一部分。”

    “我侄女会有何遭遇呢?”玲琳深切关心地问道。

    “她得伺候人,像你们一样,”爱丝答道,转向斐娜。“你明白吗,孩子?”

    斐娜闷声不言,玲琳叹道:“她顽固又易怒。她不会接受现况的。”

    “她不得不,”爱丝严肃地说“我不骗你。如果她找麻烦的话,她可能会被送到远方市场去卖,或可能被处死。”

    “不!”玲琳倒抽着气。

    斐娜以敌视爱丝表现出她的轻蔑,然后僵直地转身走到人群后头。

    “还不必担心,”爱丝说:“那女孩会有时间适应的。我丈夫欣赏她的勇气;他不会希望她受到伤害。”

    玲琳担忧地望望斐娜。“我怕她会自找伤害。”

    “自杀吗?”

    “不,她会想报仇。我没见过那股恨。从我们被俘,她始终沉默不言,甚至与我都不说话。”

    “她的悲痛是可了解的,但那忍不了多久。”

    “你不明白她为何会比我们有更多的恨,”玲琳很快地说“她父亲在侵袭的前一天过世,她还没由此恢复过来。她一直不愿意嫁给你儿子,但她父亲做了承诺,她只好信守。所以她准备接待未婚夫,但是你的丈夫却来突击。那天她看到太多的死亡。她姐夫、她贴身女侍倒在她跟前。她听到蒂拉和我的尖叫声,当当”

    “我明白,继续说。”

    “然后斐娜被打败。要了解这对她的影响,你得知道她从没败过。她是她父亲的独生女,她母亲因生她难产而死。对她父亲安格而言,她是他所没有的儿子。他不懂女孩,他把教儿子的一切教她。那天当她被打败,我想她是觉得她令她父亲失望了,接着她那亲如母亲的女侍死在她眼前,斐娜有生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如今她不只为那,也为了不能保护族人而愧疚。从那时起,她就不言不语了。”

    “真可怜,”爱丝同意道,黑眸中颇有意味。“但她是个聪明女孩,不是吗?她会明白除了接受既临的命运外,她别无选择了。”

    “她何必?”一直尽力静听的蒂拉质问道:“这里对她,或对我们任何人有什么可指望的?斐娜会接受?哈!你还没见过她的骄傲呐。她绝不会接受这种强迫的奴役制。看看她现在。她甚至不跟你说话,更别提要侍候你了。”

    爱丝笑笑,眼光冷硬地看着蒂拉。“不管她侍不侍候,我都不在乎。她已经给了戈瑞,就会到他家去。你,相反地,落入我掌中了,因为浩夫选中你,而他和太太住在我家。现在浩夫拥有你,但却是我管家的,你就得听我差遣。”

    蒂拉的脸灰白了,但她没多说什么。她不在乎受这女人管,但她看过强壮的浩夫对她的态度。或许事情也不全然是失。

    “我能获准陪伴斐娜吗?”玲琳急地问道。

    “不。我丈夫想要自己留下你。你也将留在这里。”

    玲琳的脸火红了。“我我是”她说不出话。

    “别担心,玲琳。我不是个好妒的女人。我们的男人找女奴寻乐在这里是常事。我相信也不只我们这里是如此,世上一定也有相同的习俗。有的女人受不了男人在家纳妾,但我并不在意。所以放心,我仍要说我们会成好友的。”

    “谢谢你。”

    “至于你们其馀的,”爱丝,声音又充满权威了。“目前你们会留在我家,但不会太久。当我丈夫决定时,你们将赠给他的朋友,那些有功的人。我不认为你们的命运会如所想的那么困顿。到时候,你们都会适应的。”

    斐娜被带进一艘像独木舟的小船,要送到更内陆去。只有一人,欧丁,押送她,他是直接由艾西尔的太太指示的。这行程很短。不久,高高的岩崖又连接峡湾,把水湾和整个峡谷遮得一片阴暗。然后她看到了它;尤立克哈德的石屋,高居于悬崖上,看来就像一块天然灰岩一般。

    在尤立克死之前,他就把这房子和几亩肥地当着艾西尔的面前赠给戈瑞,所以日后才不会有所争论。反正艾西尔也不要这房子,因其石造之故冬季显得更冷。然而,对戈瑞而言,那是一项遗产。虽然很小,但它却是他唯一能得到的,因为根据传统,艾西尔所有的将全传给大儿子浩夫。

    瓣瑞不像欧丁及其他有土地的自由人是个农夫,也不是个捕鱼人。他是个狩猎者,精于箭矛,狩猎的场所就在衔接其领土的森林中。他在森林中猎山猫和麋鹿,冬季则出海到较暖的海域捉北极熊。由于猎术精良,两个冬季下来他就有一大批毛皮货运到东方去卖了。

    虽然戈瑞不是农夫,他却允许奴仆种些少量植物;因此他的餐桌上有了自给的各类农作物。

    在戈瑞东航之前,欧丁曾在石屋待了一星期。他的好客就如他父亲一样。食物饮料非常充足,他甚至给欧丁一个漂亮的女奴好替他暖床,这在那冷房子里确实需要。

    欧丁喜欢戈瑞,觉得这年轻人根本不需要他父亲给的这件礼物。这女孩在戈瑞身边会是根刺,说不定哪天晚上趁他熟睡时割断他脖子。然而,她是戈瑞的问题,而目前则是他管家的。

    房子的大门是敞开的,以吹进夏的气息。天气已开始转凉了,显示午夜的阳光已快结束成漫长冬夜,太阳将遗弃这北方的人。

    “嗨唷,亚美夫人!”欧丁走进大厅叫道,把斐娜塞到他背后。

    “欧丁!”惊纷的招呼由走廊底开口处传来。亚美就站在那儿,蓝色软衣,金发结髻。“我不知道艾西尔已经回来了。”

    “就在今天,”欧丁答道“庆功宴正在进行哩。”

    “真的?”亚美扬起眉毛。这女人以前曾经很美,但现已近五十了。“我想掠夺非常顺利吧?”

    欧丁本噜着且放开抓斐娜的手。“是的。带回一批财物,和七个俘虏。一个给了威豪,恭喜他!我哥哥受伤了,但不严重。”欧丁没说如何受伤的。“我想艾西尔会给他一个俘虏的。”

    “而这个呢?”亚美指着斐娜。“他给了你这个吗?”

    “不,是给戈瑞的。她就是那个要嫁给他的。”

    “斐娜女爵?呵,呵。那么艾西尔是守信罗。”看到欧丁质疑的表情,她解释道:“在那傻使者离开后,我就在那里。艾西尔当时的话是既有个新娘供应,戈瑞就会有个新娘,但不会有个婚礼的。”

    “没有婚誓的新娘我喜欢那样。但我怀疑戈瑞会。”欧了笑道。

    “怎么会?她看来够美的。换下她那身破衣,她该是相当美丽。”

    “也许,夫人。但她的美却掩饰不了她的讨人厌。”

    亚美走向斐娜,将她的脸转向门口以便看清楚,但斐娜却把头扭开,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个顽固的,哼?”亚美不赞同地皱眉了。

    “绝对的,”欧丁尖酸地说:“她一脸想逃的样子,无疑地一有机会绝不放过。她也是个战士;其实,她是在争斗中训练成的。所以小心点,夫人。”

    “我对她该怎么办?”

    欧丁耸耸肩。“我是奉爱丝夫人的指示而行,把这女孩送到你这里。现在你得看管她,因为戈瑞不在,这里是由你管的。”

    “这根本不必要,”亚美怒道:“当戈瑞离开时,他几乎把所有奴仆都带去卖了,只留下了几个跟我看管这座冰屋。而今我有了这个得严迷拼管的女奴。”

    “爱丝夫人建议你只要看着她,等到戈瑞来决定如何处置。她自己一星期后会来看看这位女爵是否认命了。”

    “爱丝要来这里?哈!”亚美笑道:“她一定关心这妞,竟然会在戈瑞离家时来这里冒险。”

    欧丁知道这两个女人彼此厌恶,她们都给艾西尔儿子。“我的任务已完成。你要跟我回去参加庆功宴吗?夫人?艾西尔邀请你了。”

    亚美的蓝眸亮着喜悦。“我要。”她走向厨房方向。“珍妮,到这儿来。”

    饼会儿,一个穿粗布服的小女人出现。“夫人?”

    “珍妮,带着这女孩。给她洗澡,吃东西,然后送她到主人房目前先这样。以后我再决定让她睡哪里。”

    “好的,夫人。”那女人答道,好奇地看着斐娜。

    “现在,欧丁,拜托你把这女孩押到戈瑞的房里去,等会,我叫个男奴去看管她。”

    大维京斯的长船像只有冀的巨龙滑进峡湾,平静浮向它的家。当他们经过艾西尔领区时,手下们想欢呼吆喝一番,但戈瑞阻止他们。虽然午夜太阳像个大火球般高挂空中,这时候却还是半夜三更,几乎每个人都已呼呼大睡了。明天会有足够的时间去跟老朋友打招呼,现在戈瑞只想回家倒在自己的床上睡个大头觉。

    手下们将在戈瑞家过夜。明天一早他们先回家去重聚,接来家人回到戈瑞这里举行庆功宴。他们每个人都精疲力倦了,因为几小时前才征服过一场暴风雨。

    两人留下来看守船货,其馀人跟着戈瑞回到石屋。房子又暗又静,只有午夜阳光从大门口射入,使他们不致踢翻椅子,绊倒长桌。

    瓣瑞毫无困难地爬上黑暗的楼梯,因为少年时曾跟他祖父在此过了一段美好的时日。二楼有四间房间:他自己的大主卧房是在楼梯旁;对面有间小裁缝室;走廊上有间客房,放了两张大床;还有一间给管家亚美住的。走廊底有道通往室外的楼梯,那扇门开着为了要让新鲜夏风吹进来。

    此时他走去开了那扇门让走廊亮点,然后到大厅去带人,包括他的挚友伯凌,到客房去。其他人则睡在客厅的长椅或地板上。

    瓣瑞终于走进他自己的寝室。目前这个大房间只放了他的大床,一张高背椅及一个大保险箱。除了一张老熊皮外,地板上没温暖的地毯,墙壁上也没有装饰物。等船上的货卸下后,这一切就会改观的,因为戈瑞为使他这冷寒的寝室舒适些已大大地采购一番了。

    走廊的馀光映亮了室内。戈瑞走向大门对面的小阳台,一幅壮观的景象映入他眼中。峡湾就在脚底,西方是深蓝色的海洋,暗紫灰色的山脉延伸在东方。但最眩人的则是悬在地平线的那颗红火球。

    瓣瑞在那儿站了几分钟才感觉到身体的疲倦。就让阳台门开着好有光线,他横过房间关上房门才转身到他床上。在那他母亲缝制的白羊毛毯上竟然躺着一个缩成球状的小女孩,在大床上看来是那么娇小。

    瓣瑞打住了脚步。她那长长的黑发散在白羊毛毯上,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身体裹在一件大好几倍的毛睡衣中看不清楚,所以他猜不出这熟睡者的年龄。

    然而他并不好奇,只气他的床竟在他如此需要时不能用。他转身走出房间,直接到亚美的卧室,不敲门就闯进,狠狠地摇醒她。

    “夫人,醒醒!”

    亚美睡眼惺忪地盯着那高大的身影。他的脸在阴影中,但她马上认出他。“戈瑞!你回来啦!”

    “显然是,”他没好气地答道“却发现你竟超越权限了!”

    “我你在说些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乱指责我。”

    “你有何权利在空房那么多时,允许客人住在我房里?”

    “客人?”她愣了一下才弄懂,于是轻笑了。“不,她不是客人。”

    瓣瑞快捺不住性子了。“解释,亚美,而且简单点。那女的是谁?”

    “她是你的。你妈要我看住她,所以我没把她跟别的女奴放在一块。而我知道你回来时,客房一定要用。我认为你不会太介意和她共用卧室的。”

    瓣瑞受挫地僵直了。“第一,我介意!”他粗声说,还不在乎谁会听到了。“第二,你说她是我的是啥意思?”

    “你父亲今年夏天侵袭了不列颠岛,带回来七个俘虏。这女孩是其中之一,而你父亲把她给了你。她是个爵主的女儿,而以为她会是你的新娘。”

    “我的新娘!”他叫道。

    “这只是她和其族人所认为的,戈瑞,”亚美赶紧补充说:“艾西尔耍了他们,好使侵略容易些。这说来话长,我相信艾西尔会很高兴告诉你的。”

    “这女的有何不对,不然浩夫怎么不选她?”戈瑞问道,知道他哥哥总是要他所选的女奴,所以艾西尔已不再有年轻漂亮的了。

    “这女孩像只野狐狸。你一定是不讨你父亲欢心,他才会送你这礼物。听说她是战士,而且嗜杀如命。”

    无疑地她也是不上眼,所以浩夫才会不要她。他父亲为何要给他这种女人呢?

    瓣瑞叹口气,累得不想花脑筋。“她正在睡,所以现在就随她去。但明天你得把她弄到别处去,哪里我都不管。”

    “她仍然想逃,戈瑞。我不能把她放在女奴区,当她们工作时,她很容易溜走的。”

    “该死,女人!我说我不在乎你怎么处罚她,但她不能留在我房里!”说完,戈瑞又走回他房里。

    冷风吹在斐娜脸上,使她醒了过来。她因射进室内的阳光眨着眼呻吟。已经早上了吗?从她被松绑,警告不可离开房间至今似乎只有几小时而已。她猜门外一定有个警卫守着,但那没关系。她还没准备要走,她必须恢复体力,然后再看看有何可逃的机会。对此地毫无所知而逃是项愚蠢的行动。

    她起床把两扇门都关上,使房间又重回黑暗才又爬回床上。当她几乎又睡着时,她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房间被打开,走进一个很高的男人。

    斐娜马上警觉,身上每条神经都响着危险。她没动,却以半闭的眼睛小心观察那维京人,准备若有必要就冲上去抢他的剑。

    那陌生人没看她,也没走向床来,却走到墙边的椅旁开始忿忿地脱衣服。斐娜窥视着那人的脸和有神的眼睛,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波浪状的金色长发卷在特宽肩膀上,鼻子挺而直,下巴结实而圆滑。赤裸的胳臂聚着厚勒的肌腱,胸肌背肌也随着每一动作而跃颤着。金色鬈毛覆在胸前,结束于紧坦的腹部。窄窄的臀部导出长且结实的大腿。整个身体透着力量和权能,这种身体本身就是一项武器。斐娜觉得有股奇怪莫名的情欲在体内循流着。

    那人开始脱裤子,而斐娜僵直了。她一面想看看他那美好躯体的其馀部分,但理智的一面则知道那对她没好处。幸好,那人朝床上看看而改变主意。

    斐娜屏住气息。她还没去想这维京人出现于此的意义。他为何会来此,而且好像准备上床的念头还没进入她脑中。她根本没想到他会是戈瑞哈德。

    此时那人转身似乎困惑地望着阳台的门,然后他走去再把它打开。接着,他关上另一扇门,再回到床上。

    斐娜不再假装熟睡,因为她有个感觉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她滚到床尾,因为床有一边靠着墙,而她需要一条逃路。她缩在那里,头发散在睡衣上,身体绷紧。

    当他们的眼光凝聚了好一会儿时,两人都愣住。斐娜觉得好像被那对水蓝眸子催眠,那么明亮,揉和了蓝和绿的色泽。她懊恼地发现自己竟屏着气,于是吐了出来。

    “我想你是在玩欺骗游戏,小姐。”他的声音低沉,不怒也不温和。“你不像是只想逃的野狐狸,却是个受惊的小孩但也许精明点,因你的游戏让你有了个舒适的房间。”

    她大笑出声。“受惊?怕你,维京人?你的第一个形容才是正确的。”

    “不过,你仍在此。”他点出。

    “只因为直到昨晚前,我都绑在这床上。”

    “这倒是个方便的说法,但很容易证明是假的。”

    斐娜皱起浓眉,她可不习惯被人指控说谎。她像只猫般从床上跳起面对着他,双手叉腰,双脚分立。

    “听着,维京人!”她瞪着他愤怒地说:“我是斐娜卡马汉,我是不说谎的。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现在你绝对看不到我在此!”

    当他看着这傲慢美女时,戈瑞眼中闪过一丝趣味。他不理她话中的暗示,将其视为无用的威胁。

    “既然亚美似乎不知如何处置你,幸好我已来接管了。”他轻快地说。

    “怎么会?”她扬眉问道。在他回答前,她又怀疑地加上:“你是谁?”

    “你的所有者,人家是这么通知我的。”

    斐娜倒抽口气。“不,我不被占有!”

    瓣瑞耸耸肩。“这点你是毫无选择的。”

    “我说不!”斐娜慢慢地喊出,全身抗拒着这主意。“绝不!”

    “我不讨论这话题。”他口气有着不耐烦。

    “我也不。”她的回答令他惊讶了。

    瓣瑞情不禁地大笑。他从未有过像这样的女奴。黑亮的秀发在白嫩肌肤上几乎是泛着蓝泽而那张脸就是个美景。他几乎想更进一步地审视她,看看那粗宽的睡衣下是个什么模样。

    当他坐到床上时,斐娜谨慎地观察着他。原来这就是戈瑞哈德,她本以为要嫁的人,而今认为拥有她的人。他说她的家乡话,这令她惊讶。然而,他母亲也是,一定是她教他的。

    但愿他没这么快就回来,那样她才能先估定她的情势。她不知道她怕不怕这个人。他无疑地是很好看,她发现自己甚至希望事情发展不是如此,而她是来此当他的新娘,不是女奴的。艾西尔破坏了那一切,她为此而更恨他。

    “你说你接管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我受不了没用的财物。我的奴隶得赚其所需,不然我就舍弃他们。”

    他声音的冷漠无情,使她一阵冷颤。“你不会想卖掉我吧?”

    “想?你暗示我没这权力?”

    “你是没有!”她怒道:“我说过我不被占有。”

    “老天助我!”戈瑞夸张地哀求着,然后怒视着她。“你打断念头吧,小姐,以免我受诱证明这话题。”

    她开口想问如何证明,但很快地决定她最好别问。她不会让步,但既然他还没给她命令,她可以暂时不提这事。

    “好吧,戈瑞哈德。”她无趣地说。

    他怀疑地看着她,不确定她是因他的威胁,或因她是他的而变温和。如果他不是这么累,他才不会忍受她的不逊到此地步。这女奴绝对需要驯服。他已好久没对任何女性有过立即被吸引的感觉了。他不知道她的美或傲慢的反抗较刺激他。如今他希望自己没这么累就好了,但没关系,他可以等。等他准备好制她时,她还会在这里。

    “你可以再重拾好梦了,小姐,”他疲倦地说:“我们可在明天讨论你的命运。”她困惑地望向阳台。“现在是早上了。”

    “不,现在是半夜,小姐,而我很需要睡眠。”

    “我不睡,维京人,”她尖酸地说:“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阳光。”

    他懒得争论了,掀开羊毛毯躺在其下。“我们是在极北方。我们的夏季没有你所知道的黑夜,我们的冬季没有白昼。”

    此时她记起温德汉所教她的。他说这里的太阳夏天不落下,冬天不升起。当时她还以为他是盖的呢!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戈瑞,他的眼睛已经闭上。“那我睡哪里?”

    “我以前从未与人共用我的床,但我想这次我可以例外。”他眼也不张地答道。

    “你的慷慨没人欢迎!”她回嘴道:“我才不跟你睡。”

    “随你,小姐。虽然我认为你并不会喜欢地板。”

    她吞回唇边的咒骂,走向门前。他提高的音量在她未到之前就阻止她了。

    “你并未获准离开这房间,斐娜小姐!”

    她转身面对他,眼睛瞪得奇大。“获准?我并没请求你!”

    他以一肘撑起。“是的,但以后你就会了。”

    “你这讨厌的白痴!”她愤怒地斥道:“我说的话,一句也没进到你耳朵里吗?我不听差遣”

    “闭嘴,女孩!”他命令道:“我拥有你可真不是件好事。如果你以为我喜欢让人分享我的床,那你就错了。但如果我想睡觉的话,我看不出有别的办法。”

    “这房子没有别的房间吗?”

    “有,但都被占了。我家里挤满人,小姐那些跟我一起回来的人。我确信他们不介意你在黑暗中被他们绊倒,但你求救的尖叫声对我的睡眠并没帮助。”

    “是你的人尖叫,维京人,不是我。”她答道。

    他大声叹口气。“你高估自己了,小姐。现在让我安静点,上床来。”

    斐娜压下另一句反驳,慢慢地走近床。它是比地板舒服多了,她不得不承认。爬上床,她靠着墙躺下,远离维京人有两尺之距。其实,羊毛毯盖着他,而她压在毯上,就像他们之间的一道墙。

    饼一会儿,她听到他深沉平稳的呼吸声。斐娜却久久难入眠。

本站推荐:神医毒妃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小阁老神医嫡女随身空间:神医小农女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寒雪狂情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宝石小说网只为原作者乔安娜·林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乔安娜·林赛并收藏寒雪狂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