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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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秘密武器

    大顺军列好阵型,一步一步向辽东军压上,每前进一步,必用刀磕盾,大喝一声:“前进!”不过他们行进速度却不敢过快,城上火炮火枪可不是摆设,一旦进入到火枪射程之内,自己这几万人恐怕还不够人家半个时辰消灭的。从城中出来的辽东军面对几万大顺军毫不胆怯,待出城近万人左右时,城中便不再有人出来。出城的一万辽东军没有像大顺军一般排出整齐阵型,反而十几人一队,每人扛着一个草袋子,每五六十人便会分出四人抬着一个黑家伙,上面盖着厚布,不知道里是又是什么东西。辽东军当然没有大顺军的硕虑,昂着阔步走向大顺军,待走出近千米,距离大顺军尚有五百米左右时,才停了下来。

    李过见辽东军停了下来,抬头看看辽东军停下的地方距山海关已有千米,基本出了城上辽东军的射击范围,自己若不趁着辽东军立足未稳之际冲击其阵,等他们布署好阵地,又有火轮火炮压阵,自己冲上去时恐帕也要损失惨重。当下李过大手一挥,阵后近万精锐骑兵立即分成两路,从前面步兵大阵左右冲出,五万步兵紧随其后,一同杀向辽东军。辽东军此次率军出城的正是四团团长王顺。这些年王顺在辽东军中也是久经战阵,决非当年在大明属下时可比,而且他对自己手下军卒有着十足的信心,更有秘密武器压阵,当然不惧眼前这万余骑兵。

    阵前辽东军都是久战余生的老兵,看着冲过来的大顺骑兵,却并不慌乱,只是加紧手中动作,将身上草袋子置于地上,很快便在阵前垒出一道半米厚。一米高的土墙。辽东军全部隐于墙后,而抬着大家伙的几名军卒将手中的黑家伙放在土墙之上,随后一人一把掀开上面的厚布,里面竟露出一个黑家伙。这便是吴三桂命后勤部为步兵准备的秘密武器辽东一九三六式机关枪,简称三六式机枪。三六式机枪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种真正成功的以火药燃气为能源地自动武器。其口径为11。43毫米,枪重七十斤左右,采用枪管短后坐式自动方式,水冷枪管;采用容弹量为333发6。4米长的帆布弹带供弹,弹带可以接续。理论射速600发1分,可以单、连发射击;也可以通过射速调节器调整为慢射速o虽然三六式机枪结构复杂。采用水冷枪管较为笨重,帆布弹带受潮后可靠性变差,但随着机枪首次出现在战场上,加以时日,必将成为骑兵的终结者。

    大顺军当然不认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认为其不过是块铁家伙,还以为是辽东军新发明出的火炮,不过看其炮管粗细,便更不以为意。一万多骑兵反而加快了冲锋的速度。眨眼间大顺军便已冲到辽东阵前百多米的地方,此时的辽东军早已严阵以待,只见随着王顺一声枪响,阵地上近百挺三六式机枪吐出了一道道火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师向阵前大顺骑兵。山海关上的各式火炮也发出了怒吼,一枚枚炮弹落在大顺军阵中。大顺骑兵何时见过如此密集地火力,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只看到敌方阵前地黑家伙不断冒着火星,随后只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惊马撞过一般。整个人飞到半空当中,身上好像一个千创百孔的木桶,桶里的水不断流出,鲜血眨眼间便已流尽,整个人便如一个破碎的稻草人,跌落在地,被战马踏成肉泥。短短一分钟,大顺军从上至下从没想过一钟对一场十几万人的战役会有什么影响。可就是从辽东那个吐着火舌的家伙开火一分钟而已,冲向辽东阵地的一万骑兵却已损失了一半以上。剩下的五千骑兵未等从惊诧中反应过来,便已被跨下战马带到了死亡之地,接下来又是一片枪响。总计不到五分钟时间,一万骑兵未等冲到敌人阵前,便已全部倒在了血泊当中。辽东和大顺阵地之间的空地上,到处都是一片鲜血,只有几匹受伤不重地战马勉强站立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大顺军走来。

    李过率领五万步兵本来想趁着骑兵冲锋发起进攻,可他高举的手未等放下,便已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只手僵在毕空中久久不能落下。眼肃这些辽东军还真的是人吗?他们那个狂吐火舌的家伙难道是天上那们神仙赐于他们的仙器不成?那可是一万精骑啊,这一万人可是当年从商洛山中出来便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弟兄,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在与大明的交战中,这一万人曾经冲入大明十万大军当中,却仍能全身而出,反而使得大明十万大军溃不成军,可今天这是怎么了?面前不过一万辽东步军,更可怕的是,一万精骑全部丧命,却未使敌军有一人损伤,这仗还能打下去吗?后面站在高岗上地李自成及众将领也看到了这悲惨的一幕,李自成来不及为那些阵亡的将士哀悼,他知道今日辽东军已是必胜,自己若是再不走,恐怕不用辽东的伏兵,自己便得命丧此处。李自成对一个亲将说:“火速向各军传令,大军立即撤退。命李过将军立即后退,脱离战场,如不能顺利退兵,且战且退!决不可与辽东军抖缠!”

    未待亲将走远,只见山海关高大的城门中几千骑兵狂奔而出,而辽东步兵很快便为其搬开阵前草袋,为其让开一条条大路。三千辽东骑兵很快便冲到大顺军阵前,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大顺军看到冲过来的辽东骑兵这才惊醒过来,不过士气本就不高的大顺军,面对冲杀过来地骑兵,看着其手中闪亮的马刀,只觉得寒气透骨,那里还有人敢与其对战,有人想要逃跑,可后面压阵的李过却不容其如此懦弱的行为,正验证了他那句:“只有断头将军,决无逃跑将军”地话。面对辽东军强大的骑兵,李过仍然死不言退,反而命亲兵一连斩杀了近千逃兵,将大军稳住。这时李自成派来传令的亲将也已赶到,可李过听后,却不以为然,他知道,一旦自己下令撤退,身前这五万大军,只怕会如一群慌不择路的惊兔一般一退干里,在骑兵的追赶下,又有几人能够幸免?而自己身后的皇帝恐帕也危险了。李过对传令的亲将,大喝道:“你回去启凛万岁,就说我李过宁死不退,必保万岁安全,请万岁速走!”那亲将与李过也有交情,知道此时情况紧急,若没有李过断后,大军想走怕也难了,也不多言,双手抱拳,泪流满面,道了声:“珍重!”便打马回营复命。

    李自成高居山岗,看到下面李过的五万大军虽列好了方阵,可在辽东三千骑兵的冲击下,马上便支离破碎,而后面一万辽东步兵也已步步压上,很快便将五万大军分割成多处,到处都发生了混战,几处大顺军的战阵已被敌人冲破,但在李过的卒领下,混战没有停止,也没有一处溃退。牛金星苦劝李自成速走。李自成知道战局已经不好挽回,对义子李双喜道:“双喜,你率领两干骑兵,去支援李过,若事不可为,也定要救出李过,保他性命。”

    双喜得令,道:“圣驾左右需要骑兵保护,儿臣只要一千骑兵就行。”说罢,双喜率领一千骑兵飞奔而去。牛星金及高一功等人再次催促李自成速走。李自成又向战场望了一眼,长叹口气,策马而去。李双喜率领一千骑兵很快便冲至战场当中,辽东军对这一千骑军并不阻拦,反而放开道路,任其冲出阵中,他们现在的目的便是拖住更多的大顺军。以减少敌军突围数量,为四面伏兵全歼大顺军创造条件。再说这一千骑兵在辽不军眼中不过是大餐中的一味小菜,不需要费事,便可一口吞下。

    李双喜很快便冲到李过身前,大喊道:“大哥,我来助你!”一摆手中大刀,向四周辽东骑兵砍去。李过一见来人,却是不喜反怒,喝道:“双喜。你不去保护万岁,来此做甚?跟我在一起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圣驾现在何处。可还平安?”双喜大刀横摆,将身前一名辽东骑兵马刀磕起,正想顺势取其性命,不想未等他大刀落下,一边又有辽东骑兵一刀向其斩下,双喜无奈,只得收了大刀,迎战偷袭之人。口中却答道:“大哥放心,父王有舅舅和刘堂率军保护。又有丞相一边相助,必可无事,已经往永平去了。父皇不放心大哥,特命小弟卒军前来支援大哥,趁着敌军不多,咱们还是快走吧!”

    短短几句话,李双喜却歇了几口气才说完,只因四周辽东骑兵竟然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一刀刚过。一刀又来,片刻功夫,双喜竟然已接了十几刀,就算他向来自负武艺惊人,可今日在辽东骑军如此精密的配合下,也终是生出退意。一听李自成已走,长出了口气,大声道:“好。好,万岁走了,我也就放心了。你赶快杀出去,保卫圣驾要紧!”“大哥!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双喜急道。

    “你不必多言。阵前我便曾有言,宁死不退,如今圣驾未远,若是被辽东军衔尾而追,恐凶多吉少,再说我又岂能不顾这几万将士,一人突围?双喜,你也不小了,个后我怕是再难跟在万岁身边,你要多为万岁分忧才是!”听李过竟似在交待遗言,双喜不由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当年咱们被困商洛山,可比今日还要苦上干倍,难上万倍,可咱们不还是闯了过来?如今咱们已经占了北京城,山西、陕西、河南还有咱们几十万大军,今日虽有小挫,可只要咱们能安全返回北京城,便可东山再起,大哥何必如此固执?”李过听后却是暗自叹息,当年在商洛山最困难的时侯,自己也不曾生出一丝惧意,只因那时自己心中尚有理想,尚有未完成的报复。如今当年的闯王虽已成了大顺地万岁,并且已有几省之地,几十万兵马,可只要一想起在京城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梦中一般,那些只知抢掠财物、**妇女的军卒,还是当年那支视穷苦百姓如亲人的闯王军吗?不过此时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今日一战恐怕难以幸免。李过一指四周战局,只见大顺军一团一团,一队一队,各自为战,拖住了大部分敌人,但是在辽东军的火枪和手雷之下死伤很重。不仅如此,辽东军竟还抬着那个要人命的黑家伙正步步紧逼,一旦遇到双方交战的地方,便会停下来射击,有几处本来还是大顺军占据上锋,可随着他们到来,一切都成为泡影,所过之处死尸纵横,血流成河。“这些弟兄为了保护万岁,才与敌死战,我又岂能离他们而去?”李过虽是如此说,可他心中却更明白,此时只因自己尚未撤退,这些将士才有了决死之心,若是自己将旗一动,那怕是后退毕步,这些正在交战的大顺军怕是便再也没了与辽东军交手的勇气。此时双喜率领地一千骑兵已只剩下五六百人,不过一刻钟,便损了近一半,而敌军伤亡却不过几人而已。李过见双喜还在犹豫,急道:“双喜,你还不走,更待何时?难道非得让我自尽于此,你才肯走吗?”

    双喜眼中含泪,使尽全身力气,将眼前一名辽东军攻来的一刀磕开,大声道:“大哥保重,希望咱们还有得见地一天,我先走一步了!”说完率领着几百歼军破开辽东军,跟随李自成撤退的方向,疾奔而去。此次冲出山海关的辽东军总计不过万余人,其中骑兵更少,只有三千人,早已被几万大顺军拖住,无法追击,只能任由双喜离去。李过见双喜渐渐远去,心中暗喜,向着四面正与辽东军交战的军卒大喝道:“万岁已成功突围,咱们定要拖住这帮贼子,保证万岁安全返回北京。

    只要万岁无总,咱们家小便有了保障,将来万岁必不会忘记咱们今日的功劳,定会率大军北上为咱们狠仇!杀啊!”李过此言虽激起一些士气,可在辽东军决对优势面前,仅凭着血肉之躯如何能挡得过四处横飞的子弹,大顺五万步兵在一万辽东军的步步紧逼下,不过一个多时辰,便被消灭了近两万人,另有两万余人见势不可为,早早投降,只有六干余大顺军紧紧聚集在李过身边,仍旧顽强的拼杀。山海关城上吴三桂见城上战事已基本结束,也骑了战马出城来到仅剩的大顺军面前。随着吴三桂的到来,激烈的战斗渐渐停了下来,不过辽东军却已将这些仅存的大顺军团团围了起来,近百架机枪架在四周,只要吴三桂一声令下,这几千大顺军眨眼功夫便会尸横遍野。看着被围在中央的这些大顺军卒,吴三桂长叹一声,高声道:“请问率军的是何人,可否阵前说话。”

    李过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吴三桂的邀请毫不退缩,正了正头上铁盔,用衣袖擦去脸上的鲜血,一夹跨下战马,从人群走出,来到阵静,朗声道:“我乃大顺李过,不知这战场之上,吴王有何指教?”吴三桂对这李过也是早有耳闻。吴野在大顺军时,不时传回的情报中,多次提及李过,言其可算是智勇双全的的轻将领,吴三桂爱才心切,同时也不忍屠杀这几千大顺军,毕竟大家都是汉人,这些年全国战乱不休,人口已是大大下降。多一人便是多一分力。“原来是李将军,将军大名本王也是早有耳闻。知道将军是忠勇之人,只是眼前形势不必我多言,将军也该清楚,反正李自成也已走远,不论他生死如何,你在此处继续顽抗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身边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弟兄战死在这里吗?你就不为他们的家人想想吗?一旦他们战死沙场,他们一家老小必然缺衣少食。生不如死!”

    “哼,你不必花言巧语,我自起兵以来,便从未想过什么荣华富贵,也许马革裹尸才是我的最好归宿,至于我的这些弟兄就更不劳你费心,就算我们全数战死,他们地家人自有万岁照顾。”“哈哈哈,李过。我本以为你是员战将,没想到竟是如此幼稚,如今你家大王自身尚且不保,那里还有余力替他们照顾家人?就算他真有这个能力,你以为他真的会如此吗?只要看看这些年他的所做所为便可明白,他从未将大顺普通军卒当人看。”说着吴三桂一指那些军卒,喝道:“你们不过是他李自成荣登大宝的一块基石罢了,可笑你们还如此为他卖命!”

    吴三桂几句话。顿时让这些本存拼死之心的大顺军犹豫起来,确实,这些年接连征战,自己身边的战友换过一批又一批。何时听说大王照顾过那些战死弟兄的家人,反倒是常常听说那个弟兄战死后,父母衣食无着,饿死家中,妻子改嫁,儿女受苦。这时吴野也从吴三桂身后站了出来,大声道:“想必大家也都认得我是何人,也都知道我吴野向来是说一不二,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肯放下武器投降辽东,我们不但既住不咎,还可以给你们分一块田地,让你们安居乐夜。”“败类!枉万岁对你如此青重,你竟反水,你还有何面目站在这里!”李过一见吴野,顿时怒气冲天,若不是吴野,大顺军何以会有今日,如何会轻易落到辽东军的埋伏之中。

    “李兄此言差矣,我本就是辽东一员,投入闯王军,不过是为了今日辽东大胜而已。”说完不再理李过,而是对被困的大顺军喊道:“弟兄们,我家本也只是普通百姓,若非吴王心善,教我们识文断字,练习武艺,我们也不会有今日,你们难道想让你们地儿女再继续着你们这种衣食无着的生活吗?只要你们投靠辽东,辽东自会为你们解决生话问题,你们地儿女可以免费上学读书,再也不会被人称为下等人!”

    这些军卒若非实在话不下去了,谁会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加入闯王军?这些年来的拼死也不过是想为自己谋人安身之地,为子女谋个出身罢了,此时吴野的话算是说到了他们心上,大部分人都犹豫起来,左顾方盼。李过见势不好,若再由辽东军劝降,这些弟兄恐怕真的要反投辽东,当下一挥战刀,大喝道:“圣驾已经走远了,众人随我突围!”说完打马向辽东军阵地冲来。仅剩的几干大顺军正在犹豫是该随着李过突围,还是投降辽东。未等他们下定决心,只听得一阵枪响,已冲出人群的李过及其十几名亲卫已倒在血泊之中,辽东军的机枪再次让大顺军见识到了他的威力。事已至此,大顺军没了头领,四面又有辽东军团团包围,众人只得跪地乞降。再说从山海关城下逃走地李自成,他看到李过舍命为其断后,再看辽东军强大的火力,只得下了根心,率领着高一功、刘堂、牛金星等人一路西撤,刘堂率其本部五万余人为先锋,为大军开路,高一功率领着两万余人为中军,保护着李自成、牛金星等人。

    大军匆忙赶路,待天黑时已赶到了昨夜歇息的抚宁城前。先锋刘堂派人来报,抚宁城中毫无动静,询问李自成是否进城。从山海关撤出,一路上李自成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心只想着尽快回到京城,据城死守。如今到了抚宁,李自成才稍稍松了口气,自己昨夜还曾在此驻军,不过大半天功夫,他辽东军长了翅膀不成,难道还能飞到自己前面?看来吴三桂所言的伏兵并不可信,李自成虽然轻松了一些,可还是不敢大意,谁知道身后的辽东军到底何时会追上来,那里还敢在抚宁歇息,命刘堂立即率军绕过抚宁,大军不得停歇片刻,直奔北京。刘堂得令后,立即命人加紧行军,几万兵马打着灯笼火把,在夜色中快步前行。可没想到大军刚过抚宁城不过三里,突然大路两边的山林中响起密如炒豆般的枪声,毫无防备的大顺军立即被这阵轮雨打得昏头转向,长长的火龙被打得破烂不堪。当被伏的大顺军想要找敌军的身影时,拾眼望去,夜色中只见林中不断有子弹飞出,却找不到一个人影。而他们手中的火把却为林中的辽东军指明了方向。刘堂眼看不好,忙组织大军向两侧山林冲去,可血肉之躯如何扛得住子弹的射击,未等冲到林前,便已死伤几千人之多,刘堂知道硬攻不是办法,只得请示李自成下步打算。

    李自成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成片的倒在血泊之中,心中一阵凄凉,不过他也知道,如个天不能冲过这道封锁线,待身后辽东军援过劲来,前后夹击,自己更是难有生路。他只好咬着牙,命令刘堂,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冲破敌军封锁,只要大军能反回北京,便是胜利。刘堂见李自成己下了死命令,只得亲自来到阵前督战。命令大军拼死向山林冲去。奉命埋伏在此的正是由何可刚率领的辽东军步兵二团,此时辽东军两万余人不但占据了地利,又有先进的火枪,那里会将冲上来的这些大顺军放在眼里,随着大顺军不断冲上来,大路两边也出现了更多的辽东军,并有火炮机枪支援,打得大顺军溃不成军。前面战事正酣,后面李自成、牛金星、高一功等人正着急时。突然听到一阵阵仿若沉雷般的声音,大地也为之晃动。李自成大叫一声:“不好,这必是辽东铁骑!”高一功也急了,听声音,辽东骑兵正是从自己身后杀上,偏偏前面道路又被辽东军封锁索,看样子刘堂一时间怕是冲不过去,若是等辽东铁骑冲杀上来,就凭自己这几万步兵如何是辽东铁骑的对手。“万岁,如今形势危急。前后皆有辽东大军,万岁千金之躯,切不可以身涉险,还请万岁率近卫军从小路先走,我愿率军为万岁断后!”

    牛金星也劝道:“万岁,看辽东军来势汹汹,咱们却是疲兵,怕不是其敌手,请万岁先行撤退。”李自成也知道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侯。只有留得性命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叫上亲卫队,护卫着自己和丞相牛金星,打马冲上一条小经,向着京城地方向狂奔而高一功见李自成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而不远处的马蹄声也是越来越近,高一功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冲天的火光,他高叫一声。命部下列好队列,等待敌军的到来。

    此时前面开路的刘堂也已得到后方消息,万岁即已撤走,也不再用弟兄们的血肉之躯开路。现在最重要的是拖住四面的辽东军,为陛下撒退赢得宝贵的时间。大顺军中地将领们都相信,万岁当年在商洛山能仅凭十八骑起家,建立起大顺朝,今日只要万岁不死,大顺就不会灭亡,早晚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所以不论今日伤亡如何,只要能拖住辽东军,大顺便还有机会。此时追击地辽东铁骑已经是越来越近,奉命追敌的正是辽东军骑兵三团,团长许立手执马刀冲在最前面,闪亮的马刀映着火光,仿佛滴着鲜血一般。许立也已看到前面火光遍地,组成一个个方阵,歇了一年的许立已经谐除了心中的阴影,不过他对战场、对鲜血的渴望却丝毫没有减退,看到面前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不但没有一点恐惧,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并志。手中马刀向着前方敌军一指,大喝一声:“看到了吗?那里便是咱们的军功、咱们地赏银,想要升官发财,想要荫及子孙的跟我冲啊!”俗话说,什么样的将领便带出什么样的军队,有了许立这个视战丰如生命的团长,下面这些军卒当然个个都是些嗜血狂徒,不然吴三桂也不会在四支骑兵团中单单留下许立的骑兵三团。吴三桂留他在此伏击便是要用许立的狂野凶悍彻底将大顺军仅存的一点士气消灭掉,也好尽快结束这场内战,为中国多留些元气。骑兵三团因组建时间太短,而团长许立又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所以全团虽有五营,可各营都有空编,全团人数也只有一万五千余人。不过在骑兵师五团中,甚至包括吴三桂地亲卫骑兵团在内,没有人敢小看这支队伍。

    几次全军大比武,骑兵三团在小组对抗赛中直至战到最后一人,虽满身鲜血,却从未放弃过,吴三桂甚至亲自将一面白底红狼的血根旗交给许立,将骑兵三团命名为血狼团。如今许立这只嗜血的狼王,带领着一群双眼冒着血光的狼群冲向了大顺这群山羊,虽然这些山羊还想用头上的双角做最后的反抗,可在血狼面前,这一切只能是图劳无功,白费力气。看着辽东铁骑向自己奔袭而来,高一功强做镇定,大喝道:“枪兵上前,刀盾兵居中,弓箭手压阵,准备迎敌!”双方越来越近,在两军相距不到百米时,高一功大声叫道:“放箭!”后面的五千弓箭手手中强弓早已拉得如同满月一般,听到高一功一声令下,顿时五千支利箭如同下雨一般倾写而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骑兵对决

    面对大顺军的五千利箭,辽东军却视如无物。一年来辽东军再次换装,有了辽东铁矿的支持,为了防备敌军箭雨,辽东骑兵已全部配备了钢盔铁甲,别说这些百米外射来的利箭,就是两军近战时,一刀砍在身上,也难以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且随着辽东钢材质量的不断提高,这些盔甲不但结实,而且轻巧,就拿骑兵来说,这一身盔甲总重不过十五斤而已,却护住了全身各个重要的位置,且未给战马带来过重的负担,却最大限度的保证了辽东军的安全五千支利箭落在辽东军阵中,只听得一阵脆响,却未曾溅起一朵水花,随后便毫无动静,未等大顺弓箭手射出第二箭,冲在最前面的辽东军已冲至大顺前军不足五十米的地方,他们借着四周的火光,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孟前长枪兵手中耀眼的枪头。

    许立当然不会傻到硬闯敌军轮阵,高喝一声:“扔手雷!”随即自己已先取出一枚手雷,扔向了大顺军。一时间阵前黑影不断砸向大顺军,未等这些大顺军卒反应过来,手雷已发生了爆炸,巨大的杀伤力那里是这些仅身着皮甲的大顺军所能抵挡的。从未与辽东骑军交过手的大顺军被手雷炸得哭爹喊娘,手中长枪早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辽东骑兵趁着大顺军慌乱之际,已是长趋之入,杀入敌军阵中,手中马刀便如同阎罗王的催命符一般,收割着人命。冲破了长枪阵的封锁,杀入刀盾手阵中,骑兵的优势更加明显,大顺军的皮盾根本抵挡不了辽东军锋利的马刀,一刀下去,往往便是盾破人亡的下场。许立此时便如同一只嗜血的恶狼,圆睁着双目[-小说网。。]。不断斩杀着大顺狼高一功眼看着自己两万多大军,在辽东军的冲击下死伤惨重,不过片刻功夫,便杀破枪兵和刀盾手组成的大阵,现在已经杀入了弓箭手阵中。面对骑兵,这些弓箭更是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惊慌失措,四散而逃。还不到一刻钟,自己两万多大军竟已死伤一小半。这仗还怎么打?自己还能拖住他们多久?高一功心里可真是一点底也没有。不过为了万岁地安全,高一功只能硬着头皮。叫上全军仅剩的三干骑兵,冲向了辽东大军。许立没想到这些大顺军竟还有些骨气,如此情况下,竟还没有全军溃散,反而有一支骑兵,竟朝着自己杀了过来。虽然来人看上去并不多,不过却也有一股子杀气。许立不敢大意,此战吴三桂可是反复叮嘱过,一定要尽量减少自己及敌军的伤亡。将来这些人可都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大顺军之所以败而不乱,应该就是因为对方的这支骑兵,想来他们的将领也应该就在其中,只要杀败了这支骑兵,眼前这些还在顽抗的大顺军离溃败也就不远了。

    当下许立率领着一营三千骑兵向着高一功迎了上去,双方在战场中央撞在了一起,便如同两块顽石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只撞得火花四溅、血肉横飞。高一功这三千骑兵可是跟随其多年的老兵。人人都有一身不凡地武艺,且粗通配合之道,在往日的战斗中,只要这支骑兵出马,不管多么强大地敌人,都会望而生叹,进而被其杀得大败。可今天他们的对手却是辽东的狼群,也许辽东军按个人武艺来说。不如大顺军的这些骑兵,可辽东军的配合却更加默契,一旦与敌军接战,攻势便是接连不断。触之即走,往往敌人能架得住辽东军的三人、四人,可他能架得住十人八人的接连砍杀吗?只要他们稍有松懈,露出一丁点的破绽,辽东军那如同绵绵细雨的攻击便会从空隙中杀入,直到将其杀死为止。再说辽东军还有手雷、火枪相助,一旦攻势受阻,便是手雷开路,短铣偷袭,所以双方虽然人数相差无几,可当双方透阵而出时,再看自己人数,辽东军仅损失不到百人,可大顺军却有千余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高一功从未想过这天下竟还有人能硬撼自己这支最为精锐地骑兵,而且双方死伤率竟达到十比一,从未胆怯过的高一功,今天第一次心生寒意,可他也知道,此时自己若是退了,不仅自己手下两万多将士难逃一死,就连在自己身后正与辽东军撕杀的刘堂,也必是凶多吉少。为了弟兄,为了万岁,为了大顺,高一功钢牙一咬,高喝道:“冲啊!”说完率领着仅剩的两干骑兵再次杀向许立所率的骑兵营。仅剩的两千大顺骑兵是高一功的亲卫,对其自然是忠心耿耿,见主帅都已出击,根本不管前方有多少敌军,呼喊着跟了上来。

    许立自然不会示弱,高举马刀,率领着三千骑兵也冲了上来,两军再次交手,只见战场上刀锋闪闪,火光熊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惨叫声将战场仿佛带到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不断有残肢断臂飞起,不断有双方战士倒下,可两军却都无愧于战士这个称号,始终无人后退一步。双方再次透阵而出,可这次大顺军却仅剩下五百余骑,辽东军损失百余人而已。高一功此时也已是双眼通红,弟兄们不断倒在自己面前,几名亲卫是为了替自己挡住敌人砍过来的马刀而死,这怎能不让他忿怒,刚想下今再次冲锋,却被身边亲卫拉住“将军,这辽东狗贼太厉害了,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弟兄们都算拼光了,恐怕也杀不了他们几人,将军还是趁着现在快走吧!我愿替将军断后!”

    “走?往那里走?如今万岁刚走不到半个小时,咱们一走万岁岂不危险了?再说这里还有几万弟兄,我若就如此走了,如何对得起他们,如何对得起死去地弟兄?不要说了,也许这里便是我高一功埋骨之地,弟兄们若是想走,我决不拦着。”高一功说完再次面向辽东军,就算死,他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冲锋的路上。仅剩的五六百人听了高一功的话,虽知今日是九死一生,甚至是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却依旧竟无一人逃走,整齐的站在高一功身后,等待着最后的拼杀。

    许立看到这些大顺军斗志竟如此顽强,心中也是十分敬佩,可如个在战场之上,根本没有机会交上这个朋友,只有尽快解决眼前这些顽抗之敌,才能尽早完结这场战斗。双方主将相距不过三百米左右,两人同时喝道:“杀!”几千大军同时应道:“杀!杀!杀!”双方再次杀到一起,这次双方主将都冲在最前面,而辽东军手雷也已用尽,这次全凭手中战刀说话,许立和高一功片刻后便冲到了一起,只听一声脆响,两人错马而过,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可两人身后将士却高低立下,这次辽东军也不再只知冲锋,而是与大顺军缠斗起来,毕竟辽东军尚有近三千人,而大顺骑兵不过五六百人,四五人围攻一人,大顺军那里还是敌手,最后只有高一功及其身边十几人一身伤痕站在那里,周围却是几千辽东军。高一功此时刀锋也缺了,而且手臂中了一刀,流血不止。四周辽东军像潮水般步步逼近。高一功却不甘心做了辽东军的俘虏,他望望身边将士,说道:“我既不能再战,也不能给敌人捉去,你们赶快各自逃生吧!”他又转向西方,说道:“万岁,臣今生不能再跟随万岁左右了。死后我的鬼魂仍将尽忠护驾!”随即挥刀自创。

    高一功身后将士们眼看无路可去,纷纷自创,从马上倒下。也有人拼死冲向辽东军,乱砍一阵,却被辽东军乱刀杀死。辽东军入关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壮烈的情景,无不为之惊叹。许立对高一功这些忠勇的大顺将士也十分敬佩,命人将这些人尸体收好,待战争结束后。再行土葬。而高一功的尸体却命人好生照料,送回山海关,给予厚葬。随着高一功自尽身亡,其所率两万多将士除战死的近万人,其余人降了大半,剩下的四千余人在辽东铁骑的追击下,只得向刘堂所率大军逃去,希望刘堂能救他们一命。可此时刘堂却已是自身难保,五万大军不到半个时辰伤亡已达一万有余。好在林中辽东军并未出击,才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可现在却被自己的败军冲入了大营,不但乱了自己的阵角,更可怕地是许立也已率领着万余骑兵向自己杀来。

    未等辽东铁骑冲到刘堂大营,林中何可刚却已得到信号,命人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两万多将士高喊着口号,如同一只只猛虎,配合许立,从林中杀向大顺军。辽东军前后夹击之下。大顺军已是乱成一团,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投降不杀!”声,大顺军士气陡降,看着四周数不尽的黑影正冲向自己,火光一闪,身边的战友便高叫一声,闪出一片血花,随后倒地身亡。幸存的大顺军不知什么便会轮到自己,心中早没了抵抗之心。许多军卒扔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放弃了抵抗。不断有辽东军从这些已经放弃抵抗的大顺军身边冲过,不过对这些投降的大顺军却并不理采,这些跪地投降地大顺军暗叫幸运,总算保住了自己一条性命。至于被俘后命运如何,眼下却是顾不得了。刘堂毕竟年轻,再说这些年与大明交战。一直占据上锋,从未遇到今日这种情况,看着四周越来越近的辽东军,心中大惊。不知该如何是好。身边亲卫上前急道:“大人,高将军已经自尽身亡了,万岁走了也有大毕个时辰,咱们还是突围吧!”“对,突围!”刘堂这才惊醒过来,忙叫上自己三千亲卫骑兵,护着自己从李自成撤退地小路慌忙逃去。刘堂这一走,只苦了剩下的大顺步兵,他们见主将都已撤退,当然不会有人再想要与辽东军继续决战,几万大军想逃却又如何跑得过辽东骑兵,想要抵抗又不是辽东军对手,只剩下投降一条路可走,待到天亮时,辽东军统计战果,才发现,大顺军总计八万余人,战死近三万左右,四万多大军作了俘虏,只有一万多人趁着夜色逃走。

    取得如此战绩,许立竟然还有些不满意,见到何可刚时竟还报怨道:“可惜被李自成逃了,不然咱们便可一战定胜负,现在看来,是便宜了吴宇、祖泽远他们了。”

    对许立此言,何可刚合笑不语。未等日上三竿,吴三桂已率领着亲卫团到了此处。当日亲卫团负责看押吴野带过来的那支降军,才未参加战斗,此时山海在大战已经结束,有王顺负责收拢降卒,吴三桂的亲卫团也腾出了身。听了何可刚和许立的汇报后,吴三桂点头微笑,山海关和此处两次战斗已消灭了大顺军大半精锐,不过一日未抓到李自成,便不可掉以轻心,命何可刚率团在此处打扫战场,并押送降军返回山海关,吴三桂亲率亲卫团和许立骑兵团向着京城赶来。再说李自成自昨夜逃出后,在五千亲卫的护卫下,在荒山中跑了几个时辰,直到午夜时分才发现自己竟偏了方向,竟跑到昌黎去了,李自成只得重新调整方向,一路直奔北京城。大军跑了一夜半日,到了第二天午时也未敢停下歇息片刻。看着前面已到玉田,牛金星上前对李自成道:“万岁,大军自昨日一早开始便未曾歇息,就算人受得了,战马也该歇歇了,欲速则不达,如此下去,未等大军迸到北京,战马便全累倒了。”李自成看了看四周亲卫,因接连大败,五千亲卫人人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低头看看跨下战马,鼻子里喷出的白气一时也未停过,混身如同水洗过一般,头颈上的汗珠不断跌落,行进间也是深一脚浅一脚。

    些时的军队实在是不适合再继续赶路,李自成只好同意道:“好吧,命全军原地休息一个时辰,但所有人衣不许解甲、马不许御鞍,警哨派出五里,一旦有警,全军也好迅速反应。”李自成真是被神出鬼没的辽东军杀怕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这附近再安排些伏兵。除了派出的警哨外,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大顺军一下了战马,倒地便睡,就连李自成也禁不住困顿,很在一块石头旁,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有人轻推自己,李自成才一下子惊醒过来,抬头一看,竟是牛金星。看着牛金星一脸急迫,李自成猛的站了起来,道:“可是辽东军又追了上来?”

    “启熏万岁,辽东军尚未追来,是”“是什么,快说。”看着牛金星吞吞吐吐的样子,李自成不用问也知道,决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不过眼下形势已坏到了底,再坏也坏不到那儿去了。“是,是小张侯”

    “小张侯?小张侯又怎么了?”李自成心中一急,抓住了牛金星的手臂追问道。

    牛金星本是文弱书生,这一日一夜的奔迫已快要了他的小命,此时再被李自成一抓,只觉手臂也要断了,面色苍白,给汗直流。不过他还是勉强道:“小张侯也被辽东军伏击了,身受重伤”“什么?被伏击了?身受重伤?他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牛金星一指不远处的人群,道:“就在那里。”李自成抬眼望去,才发现现场除了自己的五千亲卫外,又多了许多人,不过这些人却是个个丢盔御甲,好不愧狈。推开牛金星,快步向人群走去。众人见李自成走来,忙让出一条路。李自成走到人群当中。却见地上躺着一人,不是小张侯又是何人。不过此时小张侯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阳光的笑容,一脸黑灰,闭着双目,身上紧缠着的白色绑带,已被鲜血染红,若非胸口不断起伏,已看不出还是个活人。“这是怎么回事?”李自成一把抓住身边一名混身鲜血的军卒喝问道。“我们我们”过了半响,这名军卒才将事情始末说清楚。原来自李自成大军出发后。第二日小张侯率领全营官兵押运着粮草一路东行。因前面有李自成大军开路,小张侯这一路上可以说是轻松之极。他从未想过在这段路上还会有敌军,所以警哨派出不过两三里而已。大军刚过蓟县,毫无防备的小张侯被突然杀出的两万辽东铁骑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支辽东铁骑是由许有利带队的辽东骑兵第四团。他们早在几日前便乘坐辽东战舰,从北塘附近悄悄登陆,绕过各城守军,在此处等侯多时了,待李自成率中军过后,专门在此伏击后军。面对辽东铁骑地密集火力,强大战力。小张侯虽然拼命抵抗,可五万大顺军还是在不到一个时辰内便被杀得四散溃逃,小张侯也是身中两弹,并有手雷弹片飞入其腹部,若非亲卫拼死救出小张侯,小张侯此时尸体怕是都要冷了。五万大军跟着小张侯逃到此地的不过两三千人,全军战死近万人,其余或是被俘或是走散,这队败军遇到了李自成派出的警哨。知道李自成就在此处,才赶过来与其会合。李自成听后,只觉眼前一黑,随着小张侯被伏,自己五营二十五万大军此时已是所剩无几,李野,不,应该是吴野那个畜牲率军投了辽东。李过在山海关下拼死断后,此时怕也是凶多吉少,高一功、刘堂在抚定又再次遇伏,到此时仍未有一点消息。小张侯虽在自己面前,却是重伤昏迷不醒,生死未知,五万大军也仅剩下两千人左右。

    牛金星见李自成一个跟跄,忙上前扶住李自成,他也知道李自成必定是因手下损失惨重,心急所致,只好宽慰道:“万岁千万保重龙体,咱们此次虽然损失不小,可在北京还有刘大人的五万大军,在山西、陕西、湖南等地还有几十万军卒可供驱使。再说以万岁名望,只要登高一呼,别说十万军卒,就是召集百万大军也是易事。可万岁若是有什么意外,一切便都成了空。”

    李自成长叹口气,他也知道牛金星此言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虽然在北京,在山西等地还有几十万大军,可大顺军精锐却全在这五营当中,如今连二十五万精锐都不是辽东军对手,如何能指望上他们。那些人原本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若不是吃不上饭,恐怕也不会加入大大顺军,让他们守守城,雄持维持当地治安,剿剿山匪还勉强称职,若是让他们上到战场与辽东大军对阵,怕是不用辽东大军出手,只要几发炮弹便能将这些军卒吓得尿了裤“唉,不用劝我了,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若是辽东能给咱们几月时间,我倒是有信心重新训练出一批精兵来,可他们现在的样子,不提也罢!到了关键时侯,还得靠眼前这些人啊!”牛金星知道李自成说得也是实情,不知该如何再劝下李自成推开牛金星,道:“不用扶我,我还不会被这点儿小事吓倒,命令全军,马上集合,立刻向北京出发。辽东军即然能赶到蓟县伏击小张候,怕是对北京也有所企图,咱们若是如此轻易丢了北京,山西方面还没有作好准备,到时咱们就算能退回山西,日子怕是也不好过牛金星听后只觉背后一凉,蓟县距北京不过百余里,辽东军若真是冲着北京去了,毫无防备的刘都督就靠那五万杂军,恐怕不是敌手。再说大顺军在北京只知掠夺,却不知安民,早已激起了民愤,更有大明旧吏早已恨大顺军入骨,若是与辽东军里应外合,北京怕是撑不住几天。“万岁所虑甚是,是金星疏乎了,臣马上去办。”

    大顺军虽然经历接连苦战,可此时剩下的却都是精锐之师,一听北京有险,老窝都要被人抄了,那还有时间休息,全军立即收拾行囊,不到一刻钟,全军七千余人已再次踏上反京之路。为了尽快赶到北京,李自成率大军连夜赶路,才终于在第二日清晨赶到了三河。到了此时,七千大军两日来只吃过一顿饱饭,其余时间都是在马上吃口干粮,喝口凉水对付而已。人还算好,还能坚持下去,可战马却实在是跑不动了,一路上已累毙了几百匹战马,其余战马也只是勉强支持。当下李自成大手一挥,喝道:“停!全军原地休息一个时辰。”“万岁,为何停了下来,咱们不是急着回京吗?”一名亲卫不解的问道。

    李自成向前方望了一眼,才道:“大军如此再跑下去,恐怕不等赶到北京,便得有大半人掉队,如果京城没有发生意外,咱们如此急着赶回去,白白损失了几千匹战马,当然是得不偿失。若是真有辽东军攻城,那咱们这个样子回去,不但不能解难,自身也是难保,不过是白白给人家的战功簿上添上一笔罢了。”

    大军在三河城附近停了下来,李自成派人四处打探消息,看是否有辽东军经过。可没想到警哨出去半天赶了回来,却没有发现一人,三河城中早已是空无一人,李自成长叹口气,才道:“今时已不同住日,想咱们住日行军打仗,不论到了那里,百姓都是万人空巷前来慰军,可今日却是百般躲避,唉!”半个时辰后,未等李自成率军赶路。突有警哨来报,前面有大股败军靠近,而且人数不少,怕是有几千之众。李自成不敢怠慢,命大军集结应变。没想到片刻后,又有警哨来报,这些人竟是大顺军。李自成心生疑虑,不知这些人是从那里来的,忙命人带过一名败军。这人也是一名将领。一见了自成,吃了一惊。随后却跪倒在李自成面前,哭述道:“万岁,给臣等做主啊!”“你们是那部分兵马,为何会在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岁,末将是刘敏宗副都督亲将,奉万岁之命驻扎在北京城,可谁想昨天夜里,突有几万辽东军杀入城中。末将等不敌,只得败退出京”

    “什么?你是刘都督帐下亲将!”说着李自成心中激动的抓住这人胸口,一把将其提了起来,将其拉到自己面前,喝道:“连你都逃了出来,那北京城岂不是”“启禀万岁,在臣逃出城时,北京、北京城已经陷落了!”

    “啊!北京、北京竟然已经“,陷落了?”李自成虽说已料到辽东军必会攻打北京城,可没想到北京城有刘敏宗、徐就。更有五万大军,怎么会一夜功夫便被辽东军攻下,难道这五万人都是纸扎泥捏的不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都督、徐丞相现在何处?是否无着!”那名亲将一听此言,却是面露激忿之色。“万岁,那徐就竟是、竟是辽东暗桩”

    “不可能!”李自成一听此言,如同九天霹雾降在了他的头上。虽说这几年自己对徐就不如往日那般重用。

    可还是封他为大顺左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之位。为何他还会投靠辽东,难道辽东给他的竟比自己给的还要多?想及此处,李自成抓住着那名亲将的手更加用力“这不可能,徐丞相在我身边多年,为我闯军可畏是鞠躬尽粹,我心中明白的很,他怎么会是辽东暗桩,你敢欺我?”“万岁!那是臣亲眼所见,若不是他徐就暗中勾结辽东军,命人打开了城门,咱们如何会败得这么惨!刘都督、刘都督也不会”

    “敏宗如何了?”李自成急问道。“刘都督为了让末将出城迸上万岁,为万岁报信,他亲率大军在城中与辽东军决战,此时,此时怕是已经为国殉难了!”“敏宗!敏宗啊,是朕害了你啊!”李自成说,已松了那名亲将,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只是几天功夫,跟随自己十几年的这些弟兄们竟有大多半离自己而去,自己依为左膀右臂徐就,视为亲子地李野竟都是辽东派来的奸细,难道这辽东真是自己命中克星不成?“万岁,不好了,后面又有人马上来了。”李自成一听顾不得悲伤,勉强站了起来,问道:“来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

    那名探哨却吱吱呜呜答不上来,刚才只急着回来报信,没有看清来人。李自成骂道:“混帐东西,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回来干什么,还不快去再探!再探不明白,提头来见!”那名探哨知道万岁心情不好,那敢再说话,忙上马走了。李自成大喝了一声“都起来,准备迎敌!”能活到现在的都算是精锐中的精锐,虽说大家都累得不行,可一听到军令,还是都马上站了起来,提起兵器,准备迎敌。片刻后,便听到后面马蹄声阵阵,众人在李自成的带领下也都列阵相待。待来人近了,借着初升的太阳,李自成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刚才被自己骂走的那个探哨。看他与后面人马相距不过十几个马位,也听不到有喊杀声,来者应该是友非敌。

    不过李自成此时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徐就、李野都是辽东军地探子,谁还敢保证那名探哨便没有问题,不会被敌人收买。那名探哨未等跑到近前,便已大声喊道:“万岁,是李将军回来了!”李自成暗自嘀咕着,这李将军又是那个。仔细看了一眼,才看清来人,不由得大喜“双喜,竟然是你,你怎么回来了?”李自成再看看双喜身后人马,竟只有二三百人而已,而且是个个带伤,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只有这点人马,你李过大哥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三桂进京

    “父王!”双喜来到李自成身前,立即滚鞍下马,跪倒在李自成面前,哭述道:“儿臣没用,没有救到李过大哥,李过大哥为了给父王断后,宁死不退,被辽东军围住了,没逃出来。”“李过真的真的已经遇难了?那你一路撤回来,看没看到一功、刘堂他们?”李自成在没得到高一功和刘堂的确切消息前,不肯死心,还怀着一线希望。“舅舅舅舅也已被辽东军乱刀斩杀了,刘堂刘将军听说已经突围,可现在却不知去向!”

    “一功也已身亡了?可是你亲眼所见?”李自成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年高一功跟随自己大小战役不下百场,几次似死还生,他希望这次高一功也能幸运的逃过此劫。“儿臣亲眼看到舅舅的尸体被辽东军押着,正返回山海关。儿臣想要抢出舅舅尸体,没想到辽东军太过厉害,白白损失了几百个兄弟,却根本没有冲进阵去,儿臣只好逃了出来。”“唉,都怪我啊,若不是我急着发兵山海关,想要一战定辽东,敏宗、一功他们如何会命丧荒野!”李自成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心中无比难受,暗恼自己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中了辽东诡计。

    “万岁,此时并非心痛之时,如今京城也被辽东夺了,他们决不会轻易放过咱们,想必已在咱们前路上设下埋伏,咱们下步该如何,还请万岁拿个主意才好。”牛金星在一边道。李自成不愧为枭雄,虽然接连的打击让他意志有些消沉,可在这种大事上却不会有丝毫含乎。沉思片刻,道:“辽东能迸在咱们前面攻打北京城,必是由水路而来,北京以南想来已是尽入辽东之手,不然敏宗守在北京不会得不到半点消息。想他辽东此来兵力应该不多。又刚占了北京,急需安抚百姓,应该抽不出多少兵力,咱们若想回山西,恐怕只能从北面杀出一条血路了。”

    “请您下令吧,儿臣愿为父皇杀出一条血路来,保父皇安然反回山西!”双喜虽然身心疲惫,可如今李自成身边已再无将领,只剩下自己。这开路先锋一职也只能由自己担任。“嗯,就由双喜率三千骑兵任先锋。我率其余众将士为中军。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如今已到了我大顺生死存亡之际,咱们若是不能返回山西,大顺恐怕就此灭亡,只要能返回山西,咱们就还有一线希望,再不济咱们也可进入太行山中。当年大明几十万大军要剿灭咱们,还不是被咱们逃了出来。最后推翻了他大明王朝,只要咱们与他辽东周旋上十年八载,总有一天要将他辽东欠咱们的一并取回来!”李自成到了此时,仍然心怀希望,可他却忘了如今他的敌人已不是当年腐朽落没的大明朝,而是兵强马壮的辽东大军。他也不再是天下穷苦百姓的希望,反而成了百姓避之不及的瘟神。双喜得令后,顾不得休息,点齐了三千兵马。一路向西北行进,准备从居庸关出京城,绕路返回山西。待双喜走后,李自成命大军休息一个时辰,救治伤者,又命随军大夫定要对伤重的小张侯好生救治,保他性命。

    一个时辰后,李自成再次率领着万余疲军踏上征程。只是这次返回山西却完全没有了当年进京时的气势,全军堰旗息鼓,生怕惊动了辽东军。李自成虽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只为安全返回山西。可辽东军又如何会让他们轻易走脱,早有辽东大军在他前进地路上设下了埋伏,只等他自投罗网。

    在李自成身后不到百里的地方,几万辽东铁骑正加紧迸路,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辽东王吴三桂。吴三桂带着许立及四万铁骑一路上并未停歇,直奔京城。至于李自成那个贼寇,吴三桂已不再担心,他的二十五万精锐大军尽丧于己手,就算他能逃回山西,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就凭他那些杂兵还能翻起多少浪来。他现在所担心的却是京城的局势,吴三桂知道,如今的北京城虽说已被李自成的大顺军百般躁躏,可京城毕竟曾是大明的首都,城中大小官员元数,自己虽然贵为辽东王,手下大军几十万,可要想一统中国,却还离不开这些明臣。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急需找到一名朱家子弟,以便行那携天子以令诸侯地把戏。听南方探子回报,南京城的大明遗臣已准备另立新皇,自己若是晚上一步,等南方地新皇登基后,自己还如何名正言顺的接管南方诸省。下午三点左右,吴三桂率大军终于赶到了通州以西。望见北京城楼,大军暂停,随后命许立留一部分人马留在城外扎营,防止大顺乱军扰城,自己率亲卫团及许立的部分兵马从东直、朝阳二门入城。城中辽东军早已得到吴三桂入京的消息,等在德胜门内迎接。为昔的正是原大顺军左丞相徐就,其身后站着吴宇、祖泽远,还有山海关副总兵杜龙。

    吴三桂一见众人,高兴的跳下战马,快步来到几人面前,一把抓住徐就,道:“这几年跟着李自成那个贼寇真是辛苦你了,此次大胜贼军夺回北京城,你劳苦功高,个夜我便为你设宴接风!”“一切都是王爷运筹惟握,才能取得此等大胜,臣不敢居功。”徐就谦虚的道。“行了,别跟我装了,当年你跟在我身边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几年不见,怎么生份了?别忘了你可是我兄弟!”

    “少爷!我我“”徐就听后双眼通红,流下两行热泪,哽咽道:“我没变,我还是少爷帐下的一名小兵吴智!”“想,还没忘你叫吴智,还有救!”说完转头对吴宇道:“是不是啊吴宇,这还是咱们熟悉的那个吴智!”

    吴宇、吴智都是自幼便跟随吴三桂的家将,如今虽然已是十几年过去了,可二人却从未否认过自己家将这个身份,并都以此为荣。而吴智以前之所以默默无闻,却是吴三桂在训练这些人时,见其颇有智谋,特赐名为智,并将其雪藏,只今其留在冰凌学院当名普通教师,直到李自成被困商洛山,吴三桂才命其改名易姓,投入其帐下,为其出谋划策,加速其征战步伐,以期早日灭了大明,并为自己将来与李自成开战时,埋下一个棋子。如个这颗棋子不但在与李自成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且当年还略有些稚嫩的吴智在大顺军中,经过这些年的征战越发成熟,已可担当大任。吴三桂见吴智泪流满面,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好了,今日起你终于回家了,咱们兄弟又可以在一起了!”“嗯,回家了!”吴智在外飘泊几年,对辽东可以说是无比怀念。

    “好了,不要再哭了,走,咱们先进城,再给我说说这回占领北京可还顺利?城中百姓现在可还安稳?”

    说完,众人拥入了北京城,吴三桂此时还是明臣的身份,当然不能轻易进入皇城,免得被人闲话,所以只是命人寻了处大宅,率众驻扎在内。众人落坐后,才听众将说起此次进京的经过。自祖大寿、吴宇、祖泽远、许有利、杜龙等人奉命率领大军乘辽东战舰从天津附近码头登陆后,按吴智传回的消息,五路大军立刻分为两路,许有立率军赶赴蓟州,准备伏击东进的大顺后军,其余人等俱赶往京城。李自成五营精兵走后第二天,近十万辽东步骑便已杀至北京城下,因有吴智在北京接应,全军没费吹灰之力便杀进了北京城。刘敏宗本只是铁匠出身,虽然这些年率大军南征北战。打了不少胜仗,可让他打仗还行,若让他治理地方却实在是难为他了。李自成率大军出城后,京城不但没有迅速安定下来,反而越发混乱。临时征招的五万杂兵更是变本加厉,四处烧杀枪掠,无数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原本盼大顺军如盼甘霖的普通百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对大顺军失望之极,这些大顺军进京后不但没有给自己带来半点好处,反而让他们雪上加霜。而大明旧臣更是悔不当初。投降大顺后,自己不但落得个背主弃义之名。还被大顺军百般折磨,家中财物也被其收刮一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在辽东军杀入城后,不但没有人帮助大顺军,反而有无数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帮助辽东军维持城中秩序,打杀落单的大顺军卒。那些大明旧臣刚开始还对辽东军有所顾忌,朱由检生前所言:亡大明,非辽东吴三桂莫属!此言还犹在耳边。可杜龙的出面,让这些人心神大定。杜龙入城第一件事便是广张安民告示,言道辽东军是应山海关总兵田立之邀,入关平乱来的,况且杜龙任山海关副总兵多年,与辽东屡次交手,可此时却不但无事,反而被吴三桂任命为先锋,来攻北京。如此便可见吴三桂心怀宽广,这些大明旧臣当然可以放下心来,当下派出所有家将家丁,跟随着辽东大军攻打大顺军。本就占有优势地十万辽东军又有了京城百姓和大明旧臣的帮助,短短一日功夫,便已占领了京城,刘教宗虽然全力抵抗,最后却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五万杂军被杀三万有余,一万多人被俘,只有几千人乘乱逃出京城。为了震慑大顺军乱兵和城中不法分子,以刘敏宗为首的大顺军被斩头示众。如今尚有万余头颅挂在京城四面城墙之上,鲜血涂满了四面城墙,如此一来,京中百姓当真是又惊又怕,再也没人敢趁乱生事。辽东军占领京城后,先用高压手段震慑住城中百姓,随后又从辽东运来无数粮食,经天津等各港口运到北京,无偿发放到百姓手中,此举可畏是大得民心。而大明旧臣见识了辽东的手段后,刚刚径过大顺军洗礼的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没有辽东军招唤,全部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不敢出门半步。

    吴三桂听了众将汇报,哈哈大笑道:“他李自成征战多年,终于推翻了大明朝,占了北京城,那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为咱们做嫁衣罢了。对了,我安排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吴智站起来回道:“启禀军长,我们已找到定王朱总炯,他是周皇后所诞,今年不过七岁而已,正合军长要求。同时还有一件好事要票告军长,这一个多月来李自成在京中大肆收刮民财,却来不及带走,现已全被咱们夺了过来,初步统计,共有金一千六百万两、银三干万两!”

    “好、好,辛苦吴智了,待京城安定,到时再论功行赏!定王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吴三桂对那几千万两黄金百银虽然喜欢,可却更喜欢这个不过七岁的定王,只要定王在手,南方可传檄而定,必可省去自己不少功夫。“定王现在皇城之中,属下安排了些太监宫女伺候着!”“好,咱们先去见见定王,看他是否合适。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七日后便让其登基称君!

    吴智,一切可能按时准备好?”吴三桂问道。吴智沉思片刻,却摇头道:“皇上登极,是一次十分重大地典礼。按照历朝惯例,新皇上登极,元日朝贺,均在皇极殿举行。如七日后在皇极殿举行,从皇极门到武英殿,至少需要派几百人连夜打扫。不仅地上,连门窗、柱子都得打扫。可这些天京城接连战乱,宫中太监们都跑完了。所以现在不但各处积满了黄沙灰尘,而且院子里、砖缝里也多处长出青草,时间上怕是来不及。”

    吴三桂虽然也知道是急了一些,不过眼下时间不等人,一摆手道:“时间是不容再改了,不然南京的新皇便要赶在咱们前面登基了,到时一国两君主,虽然咱们手上的定王是朱由检的亲子,算得上名正言顺,可南京方面为了自己的利益定不会轻易承认。命人传令下去,新皇就在武英殿登基吧。至于登基大典,也不需要按老规矩办,一切从简为好。”“是!”吴智应道。此次吴三桂率军入关,所率尽是武将,这种细活还只能落在吴智身上。商量完毕,众人出了大宅,打马直进皇城,如今的皇城内外全是辽东军把守,见到吴三桂个个肃立敬礼,吴三桂这一路行来,只觉得心情无比畅快,这皇城之中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人敢如此打马狂奔,群臣自然是不敢,就连那历代君主也要顾及身份,更不可能骑马在皇城中驰骋。

    很快众人便来到定王所在宫殿,守在宫门前的辽东待卫见到吴三桂忙为其打开大门,吴三桂等人下马走入宫中,看着四周荒凉的景象,不由得感叹物事人非,想当年这宫中是多么繁华,可如今这里能般走的,都已被大顺军搬走,若非辽东军四处为其张落,此时这宫中怕是根本无法住人。定王朱慈炯年仅七岁,这些天在京城中可是饱受惊吓,吴智是在一家皇亲中将其找到,找到他时,早没了皇子的样子,甚至还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朱慈炯听到门外有响动,心中害怕,而奉命伺候他的宫女太监在宫中多年,当然明白如今这京城中谁才是真正的王,听到辽东王来了,为了讨新主子开心,都出门迎驾去了。根本没有人理会朱慈炯。当吴三桂等人进入室中时,发现室中竟空无一人,心中一惊,一把拉过管事太监,怒吼道:“定王千岁那里去了?”

    那管事太监平时在宫中只是负责伺候这些主子,何时见过武将的威严,被吓得混身瘫软,哆哆索索的道:“刚才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这会儿”“还不快去给我我!若是找不到我便将你们一个个都挂在城头上!”吴三桂怒道。“是!是!”那管事太监忙召乎宫女太监在室中四处翻找。最后竟在床下找到了朱慈炯。此时的朱慈炯一脸惊恐,满面黑灰。抖个不停。

    吴三桂看着这个年仅七岁的孩童,只比自己的儿子大上几岁而已,却因其身份而饱受催残。当下心中感叹,拉过朱慈炯,轻轻地为其拍打身上灰尘,又取出汗巾为其擦去脸上黑灰,道:“不要害怕,如今大顺的贼军已经被赶出了京城,你已经安全了。再过几天你便要登基成为大明的新皇,可不能随便往床底下钻了,知道吗?”

    朱慈炯被救回宫中后,奉命来伺侯他的那些太监宫女心中都明白辽东军、吴三桂才是自己的主子,对这个旧主并不十分尽心,真正忠于大明的奴才早在大顺军攻入北京城时便已自尽了,这些天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轻声跟自己说话,关心自己。朱慈炯年纪还小,不知道吴三桂的图谋。他此时只知道眼前这人才是真的关心自己,一个多月来从皇子到亡国之人,其中的变化更让朱慈炯这个孩子无法接受,多日委屈顿时爆发出来,哭得好不伤心。“好孩子,不哭了,过几日你便要登基,成为大明皇帝。再这么哭下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吴三桂轻轻擦去朱慈炯脸上地泪水。北京城中正忙着安排亲皇登基之事,而被辽东军追得如同丧家之犬的李自成此时却也经怀柔,直奔居庸关,他想要从此出京。反回山西。这天夜里,近万大顺军兵马来到居庸关外五里地地方,据前哨回报,此时居庸关中只有千余大明旧军,不过看他们守卫森严的样子,想是也已得到了辽东军的命令。

    李自成召来牛金星、李双喜商议破关之事。双喜一听关中只有千余军卒,跃跃欲式,向李自成讨令出兵,定要一举攻破居庸关,保李自成出京。牛金星却是反复斟酌后,才道:“万岁,从咱们东征以来,每步计划都落在辽东的算计当中,如今他们又岂会轻易放咱们出京?依臣看,这居庸关怕是不好闯啊!”李双喜听后,却摇头道:“丞相多虑了,辽东军之所以能料定先机,是因为有徐就和李野两人暗中为其通风报信,如今咱们剩下的这些人,那个不是从辽东军中杀出来的精锐,决不会再有辽东军的探子,咱们正可趁关上守军无备,杀出关去。”

    李自成点头道:“双喜所言不错。而且就算关上守军有所防备,咱们也只能硬杀出去,若是绕路,定会拖延时间,等京城的辽东军腾出手来,发兵山西,咱们还是毫无准备,可就真是没有机会了。”牛金星见李自成主意已定,不敢再劝,只是道:“万岁乃千金之躯,切不可轻易犯险,臣愿为万岁出战!”

    李自成当然也知珍惜性命,点头道:“好,便由又喜为前锋,率三千铁骑闯关,丞相为率五千军卒为中军,接应双喜,我亲率其余军卒在此为你们压阵,若是关上真有辽东军伏兵,切记不可莽撞,迅速返回此处,咱们再图他策。”李双喜得令后点齐三千兵马,趁着夜色,小心的向关城摸去,行到关城外一里左右时,只见城头灯火通明,一队队兵卒在城头巡逻,关下城门紧闭,门外摆了三道鹿角,并点起十余堆篝火,将整个关城照得如同白昼。见关中守卫森严,双喜也暗自心急,居庸关本就是守卫京城地要道,城高十几米,若是要靠自己这三千骑军想要攻城,不过是痴人说梦,若想在此制作攻城器械,再要攻下关城,恐怕得等到三日以后了。正在双喜心急之时,突听官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双喜命部下小心隐藏,不得作声。片刻后,只见一队三百余人的骑兵小队赶到关下,为首之人向着关上高喊:“我乃辽东吴王亲将,奉命来此助尔等守关,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双喜闻听此言,心中大喜,看来辽东军并未在关上布下伏兵,这支援部队此时才刚刚进到,真是天助大顺。只要关上守将打开城门,自己便可趁机杀入城中,夺下关城。当即命部下全部小心牵着战马,向关下靠近,同时为防意外,传信于中军丞相,请求援助。

    关上守将用吊篮将来将令符吊上城头,小心验过后,才高声道:“不知上差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稍侯,下官立即率人打开城门,为大人迎风洗尘!”为了讨好于辽东军,守城将领竟亲自下了关城,打开城门,又率着几百军卒搬开城门前的鹿角,迎接辽东援军。双喜见城门已经打开,阻路的鹿角也已搬走,低声命手下将士全部上马,准备冲锋。待辽东援军走到城门口时,双喜突然大喝一声:“冲啊!”说完已是一马当先冲向城门,三千大顺骑军立即紧随其后,向着关城杀去。

    正在进城的辽东军见到竟有敌军向自己冲来,个个不知所措,乱作一团,待双喜已冲到城门不到三百米时,这些人才仿佛突然清醒过来,拼命向城中逃去。双喜紧随这些乱军身后杀向城门,关下根本无人防守,拦路的鹿角也无人搬回原处,城门也是大开,正为双喜等人让出一条大路。这时牛金星也已率中军赶到,见到双喜已将要冲进城门,当下令全军立即支援双喜,杀向关门。牛金星率军杀近城门时。忽见关城内一阵大乱,刚才率军冲杀入城门的双喜竟以更快的速度向城门外冲了出来,见牛金星还愣在那里,冲在最前面的双喜大叫道:“快撤!咱们中埋伏了!”双喜话音未落,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居庸关城墙上突然站出无数人影,随后便是一片响枪,刚刚冲近城墙的大顺军毫无防备之下,死伤惨重。牛金星一见不妙,马上掉转马头。想要逃走,可是未等他逃出五米。只觉后背一震,整个人从马背上腾了起来,掉落马下,他知道自己定是中弹了,随即便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牛金星才慢慢醒转过来,感觉身下不断晃动,他勉强睁开双眼,见四周景物正不断后退。看来自己正被人抬着赶路,他不知自己是被部下救了出来,还是已经被辽东军俘虏了,刚想起身,后背却是一阵巨痛,好不容易积蓄的一点气力随之散去,再次重重的落在单架上。

    牛金星的动作惊动了身边之人,只听有人大叫道:“丞相醒了、丞相醒了!”随后听到一阵马蹄声,又有人来到自己身边。“丞相。可还安好?我是双喜。”

    听着熟悉地声音,牛金星这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人救了回来,勉强歪了歪头,看到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双喜,只见双喜右臂用一条白带吊在颈上,脸上也有一条大口子,虽然已不再流血,可仅从那两寸长的口子上。不难想象当时有多么惊险。“双喜”牛金星不知现在大军所在位置,也不知道中伏后,到底逃出多少人,可他实在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好在双喜看出了牛金星的意思。低声道:“丞相,咱们当时中了辽东狗贼的奸计,城中有辽东祖大寿率一团兵马埋伏,叫门的那队辽东兵也是他们故意所为,我率军刚入城门,便看到城门四周屋顶上站满了辽东军卒,三千精锐毫无防备之下,大多惨死在辽东军枪下,随我逃出的不足三百人,而丞相所率中军尚未入城,虽然损失不小,却还有三千余人逃出,丞相当时中弹,被部下救出。可未等咱们逃出多远,城中辽东军便派出一队骑兵追杀咱们,两千精锐为了掩护大军撤退,主动迎战,宁死不退,为咱们争取了时间,此时咱们已绕路出了长城,正行在草原之上。”牛金星听后暗叹那两千死士,都是好样的。“万岁万岁怎么样了?”

    双喜抬头向前看了一眼,李自成正骑着他的乌雅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这次对万岁地打击又是不小,咱们全军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还有一半是步兵,不过万岁却并未气馁,还在大军前立下毒誓,返回山西后,定要辽东血债血偿!”牛金星闻言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李自所谓的血债血偿不过是在安慰军卒罢了,如今大顺军二十五万精锐只剩下眼前这三千多人,几百员战将,也只剩下双喜一人,先不说是后是否能报得这个大仇,就是能否安然返回山西都是个未知之数。当然这些话,牛金星只能想想罢了,不然这扰乱军心之罪自己可是承担不起。大顺残军走在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上,却是步步艰难,全军从山海关一路逃亡,根本不及携带粮草,在草原上又不敢惊动他人,生怕辽东军寻迹追来,只好强忍饥饿、劳累,一步步向山西附近移动,只有遇到一些小部落时,才会大杀一场,抢夺些食物,不过这些小部落的百族却是遭了秧,为免泄露行踪,上至花甲老翁,下至未满月的孩童,全部被坑杀,大顺军所过之处,真是鸡犬不留。即便是这样,全军还只能过着饱一顿、饥一顿日子,不断有受伤的军卒掉队,惨死,仅剩的两千余人也是个个面黄饥瘦,此时别说打仗,就是骑在马上控缰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断有人从马上掉落下来,一命呜呼。大顺军日子难过,可北京城中却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大明新皇要登基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新皇登基

    四月三十日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武英殿前的院子里很早就由锦衣卫摆好了皇帝的全套仪仗,并由彩衣象奴牵来了六匹披红挂彩的大象,分立在金水桥外。两行锦衣卫士分立在丹陛下边。接着有两行锦衣旗校,手持着金瓜、钺斧、朝天蹬等等仪仗。最后是两匹仗马,披红挂彩。吴三桂抱着年仅七岁的定王朱慈炯站在院子中,吴智、吴宇分立其左右,等着仪式开始。为了将这些次新皇登基仪式办好,办出影响,吴三桂特将京城中大明旧臣召集起来。文武百官早已在午门外朝房中等候。忽然午门上钟鼓三鸣,他们肃然地从右掖门走进了紫禁城,来到武德阁下肃立。武英门外的钟声响了三下,他们按照武左文右,分两行来到,过了金水桥,进入武英门,从锦衣旗校和锦衣力士中穿过,避开中间的御道,从东西两边登上了丹埠,在丹绎上按部就班,肃立等候。百官中有一大半曾降于大顺,而文臣中大约十成有八成都是降先降大顺后归大明的臣子。当他们听说辽东军入关大败李自成,最后顺利夺下京城,这些人心中大喜过望,辽东军不论怎么说也是大明臣子,而辽东王吴三桂又是世家出身,决非李自成那个蛮子可比,他总不会像李自成那般作出有辱身份、有辱国体的事来,自己的苦日子终于是熬出头了,而且新皇登基,必定大赦天下,自己投靠大顺的罪过也能得到赦免,更成了助新皇的功臣,往后的日子应该好过了,不过他们知道眼下京城中新皇不过是个傀儡,而真正掌权的还是辽东军,自己要怎么才能攀上这支大腿才是当务之急。一个太监走到丹墀一角。挥动三次长鞭,也就是静鞭。文武百官在三声静鞭响后,更加寂静无声。突然从武英门外的金水桥南边响了二十四声礼炮,跟着鞭炮响起来,非常热闹。按道理说,静鞭响后,皇上出来之前,应该一点声音不许再有。可是现在的这个特殊情况,却是经辽东军众将领研究。吴三桂亲自决定的。自辽东制出新式火炮以来,每逢有喜事。定要放礼炮,只是根据事情大小,炮声分为八响、十二响、二十四响不等,而这次新皇登基,当然是最高礼节,二十四声炮响,不但震慑了大明旧臣,更改变了大明朝的老规矩,诏示着在这京城当中。从今以后便是辽东说得算。

    礼炮、鞭炮响过之后,有鸿驴寺官员进入武英殿,转到东暖阁,但没有进去。有一个宫女揭开黄缎绣龙门帘,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头,说道:“恭请皇上起驾!”

    朱慈炯身穿黄缎绣龙袍,头戴平天冠,冠前有十二行宝石珠串直垂到眉毛上边,不过几斤重地平天冠对于一个七岁孩童来说却有些沉重。压得朱慈炯直皱头。而吴三桂则穿着四爪蟒袍,头戴金冠,腰系玉带,脚穿直缎粉底金线绣龙嵌珠云头靴,跟在朱慈炯身边。看着朱慈炯皱眉的样子,轻轻拍拍他的小脸蛋,道:“乖,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完事了!”七岁的朱慈炯根本还搞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只是按照吴三桂的要求,按礼成事。看见鸿驴寺官员请万岁出去行礼,又听见外边开始奏乐。吴三桂微微一笑,将御座上的朱慈炯抱起,向正殿走去。四个直指使进来导驾,请他到正殿去,受百官朝贺。吴三桂抱着朱慈炯默默地进入正殿,在乐声中朱慈炯升入宝座,而吴三桂便坐在龙椅边上的绣墩上。堂下文武百官从两边退出,归入班中。依照鸿驴寺官员的高声唱赞,文武百官在丹墀上向北跪下,行三跪九磕头礼。然后由鸿胪寺官员恭读了由大明旧臣缮就地贺表,读完贺表之后,文武百官又一次向他磕头,山呼万岁。接着又读了皇上的敕谕,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并宣读了朱慈炯登基后地第一道圣旨,改国号为崇武,任辽东王吴三桂为摄政王,在新皇未满十六岁前,主持朝堂大事,接着又对辽东文武官员进行升迁,各师长全部为一品大员,团长则为二品官员,其余将领依次升迁。大明朝原有六部人员及内阁大佬大部分都已死于战乱,幸存的也已不知去,所以朝中六部也俱由辽东人担任,对此任命,堂中百官无人敢出声反对。最后又是百官叩拜,山呼万岁。登基的典礼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行过了,跟着是奏乐。

    吴三桂带着朱慈炯从宝座上下来,又退回武英殿的东暖阁。群臣也从武英殿的丹墀上退下去。鸿胪寺官员传呼:文武百官齐去承天门肃立等候。承天门楼上设有御案御座,由锦衣旗校侍立御座两边,但朱慈炯并没有亲自前来,仅仅在御案上设立黄缎牌位,上边用恭楷写道:“大明皇帝万岁!万万岁!”大体上按照大赦天下颁诏的故事,行了仪式。诏书很长,无非就是宣扬大明历代功勋,又对明朝往日的苛捐赋税全部豁免;明朝官吏凡贪污的一定严惩,决不宽恕;奉公守法的一体照旧录用;命南京大小官员定要兴兵伐顺,如有不遵圣旨地,定斩不饶,又传令天下,在登极以前,除掉弑杀父母,大逆不道的,其他不论什么重罪,一律赦免,就连大顺军中军卒只要就地向明庭投降,也是不再追究,但是颁诏之后,再有随大顺逆贼继续顽抗的,决不宽恕,必诛其九族等等。吴智代皇上颁诏。诏书由鸿胪寺官员宣读以后,便放在一个盘子里边,盘子上有一个结头,用黄色绳系着从承天门上边放下去,便算完成了颁诏这件大事。然后跪在下边的文武群臣又是一阵山呼万仪式结束后,七岁的朱慈炯累得不行,回到房中,片刻功夫即已坐在椅上睡着了。吴三桂将其轻轻抱到床上,小声的对几名太监道:“你们小心伺侯着,如有怠慢定斩不赦!”

    吴三桂警告了那帮太监宫女后,转身来到偏厅,辽东大小将领早已在此等侯,见吴三桂来此,忙起身行礼,口称:“吴王千岁!”吴三桂一摆手,道:“好了,咱们不行这些虚礼。”看到祖大寿也已回来,问道:“舅父,可曾遇到李自成?”

    祖大寿点头道:“李自成率万余军卒企图闯关,被咱埋伏了个正着,不过按你的吩咐,并未对其赶尽杀绝,杀了他们大多数兵马,现在这些贼军还剩两三千人,已绕路关外,正向山西行进。”“嗯,这李自成现在不过是条小泥鳅而已,虽翻不起大浪,不过咱们正需要他来搅混大明这池水,看看这天下明臣还有多少人会听朝廷号令,咱们也好借此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免得日后再生事端。”说完吴三桂又转头向吴智问道:“诏书可曾发出?”

    “已派出近百信使,将诏书发往全国各地,七日内可传遍大明各地!”吴智站起来答道。“好,命各地暗哨仔细打探各路明臣反应,看能有几路兵马奉命北上平乱,同时命大军在京城休息一月,一月后,便是咱们大军南下灭顺的日子!”再说狼狈而逃的李自成,率领着千余残军从关外绕了个大圈子,才来到山西高阳附近,从高山卫入关,终于返回到了山西。一路上不敢停歇,每天日夜行军,终于在五月二日返回太原城。镇守太原的文水伯陈永福到郊外迎接他进城,将晋王府作为李自成行宫。

    未等坐稳,李自成便也接到了大明朝新皇登基的诏书,看着诏书上新皇命南方各路明军兴兵伐顺,李自成也是心惊不已,他对南方的明军也是知之甚详,虽然南方明军中并无什么大将。可却有不下百万军卒。若是以前,这些人根本没放在李自成眼中,只要占了北京,完全可以传檄而定,可如今不同往日,北方还有辽东虎视单单,若是南方明军与其配合,同时攻向自己,自己的日子恐怕就真的不多了。为保山西不失。李自成不顾一路劳累,在宫中召集一次很机密的御前会议。讨论固守山西的方略。他心中完全清楚,自古以来太原是兵家必争之地,能够守住太原,守住上党,守住河东,就可以使全晋巩固。全晋巩固,就可以巩固陕西。当然,河南洛阳一带也十分重要,但如何守住全晋。是最关键的一着棋。可惜现在手中无兵,在山西只有大约二万人,分布在平阳、潞州、寿阳与泽州各处。如今到处不稳,几乎是无地可守。陈永福手下只有四千人,加上新投降的三千人,不过七千之众。死守太原之外,还要分出一部分人马分守代州、雁门、介休、寿阳等地,镇压叛乱,而驻在太原城中地只有一千多人、这情况确实不稳。大家分析了当前形势。都觉得大顺的处境十分不利。现在首先要使山西全省安定下来,才能够防备辽东前来进攻。而山西北方大同是一个门户,如今却已是无兵可派、无将可守,如果大同落入辽东手中,整个晋北就落入敌人之手,太原北边就空虚了。不惟三关不能守,太原不能守,平阳也不能守。就连千里黄河都失去了屏障,处处可渡河。

    而在京城的吴三桂若想攻打山西,最近的路便是从平定州入山西,可这一路上要经过井陉、固关。都十分险要。李自成希望凭借太行山的天险,固守山西,然后力图恢复。只要山西不失守,他大顺江山就不至于失去,一旦创伤养好,就可以重新进入畿辅,夺取北京。但在这种使自己宽心的想法后面也埋藏着一种深深的忧虑。他不能忘记半个月来他所经历的失败,这是他以前没有料想到的。山海关一战几乎使他地将士死伤了一半,剩余下来的也变成了士气不振地部队。更不料在抚宁、玉田、蓟州、居庸关接连败北,他自己受伤不算,与他多年出生入死的亲信将领一批一批死去,这些事使他想起来就十分难过,也十分害怕。他担心山西如遭敌人进攻,或许无法死守。山西倘若失去,关中也无法固守。还有一件事情也使他感到吃惊和害怕的,是他没有想到如今的百姓竟然那样反对他,从高山卫一路南下,直到进入到太原前,这一路上百姓夜间烧毁自己的房屋,在旷野里呐喊,骚扰他的部队;又把路边的水井都填了,使他的人马都渴得要死。一到太原,李自成又获悉山西、河南、山东各处都在叛乱,几乎不可收拾。

    半天,李自成最后终于下令,命陈永福率五千军卒北上大同,双喜率八干精锐赶赴平定州,李自成率军暂驻太原,待小张侯伤势好转后,再由小张侯守卫太原,自己再伺机而动。李自成现在也实在是手中无将,不然决不会对陈永福一名降将如此委以重任,在分别之际,李自成叫过陈永福,道:“我们相处时间不久,可是将军的忠义之心,我早有所闻,所以对将军特别倚重。如今国家有困难,又遇辽东军进兵关内,望将军努力保卫大同,能够撑持多久就撑持多久。朕驻在太原,作将军后援。只要关中人马过河东来,朕亲自率军驰救太原,望将军戮力杀敌,为国立功,名垂青史。”

    陈永福躬身说道:“臣从前守开封,与陛下为敌,使陛下精兵战将多有损伤,陛下亦曾在开封城下受了箭伤。后来陛下不念旧怨,对臣以礼相待,又封为文水伯。臣闻前朝曾有君臣鱼水之说,不意亲自遇到圣主,如此恢宏大度,不念旧恶。臣自投诚陛下之时,已经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就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陛下知遇之恩。”李自成听后,心中十分舒服,却听陈永福继续道:“我军虽然在山海关战败,辽东十分猖獗,但胜败兵家常事,请陛下不必过忧。臣纵然兵力甚微,也决心死守大同。而且那些吴三桂虽在京城重立新君,可他狼子野心,天下皆知,他本身又是久居关外,已与胡人不分彼此,如让其得了江山,我中原百姓必定遭殃。倘若他真敢前来大同,臣愿同将士们血战城头。只要臣不死,大同绝不会失守。”

    陈永福的话说得慷慨真诚,李自成、牛金星等都十分感动。陈永福当即印辞,传令府州县人马向太原集合,随即率军北上大同。李自成继续与牛金星商量大计,直到深夜。据他们推测,辽东吴三桂虽在京城重立新君,可新君不过是个不满七龄的孩童,根本还什么都不懂,而且又立了吴三桂为慑政王,所有大权还不都是掌在吴三桂手中?如此以来,这大明朝岂不成了他吴家的天下?南京一众明臣即未在京城大战中立下寸功,吴三桂当然不会对其进行分封,这些明臣又岂会轻易臣服于吴三桂。早先便曾听说江南要立福王为新君,虽然被辽东抢了先,可他们真的会臣服于北京的明庭吗?若是不服,而立福王为新君,那这天下马上便会重现当年三国争雄之局,辽东在北边,南明在南边,大顺在西边。这样的结果恐怕是李自成最希望看到的。

    不过先不去管南京方面会有何反应,目前最要紧的却是在固守山西的基础上,全力保卫河南。倘若河南失去,不惟关中难保,甚且连三分天下之局也不能维持。两人一直商量到天色将明的时候,才决定牛金星尽快启程,赶回西安,征集大军,进援山西。第二天一大早,未等李自成休息。又有信报传来,榆次在接到北京新皇诏书后,竟然重新挂起大明旗,宣布反顺投明。李自成气得面色铁青,立即命人召来牛金星和陈永福。二人来后,看了信报,陈永福问道:“万岁,榆次的事究竟如何处置?宜速不宜迟,迟则其他州县会闻风响应。

    李自成决断地说:“立即派兵剿杀!”牛金星赶快跪下说:“动用大兵剿杀。固然是一着应急的棋,但最好先派人去晓以大义。使他们开门投顺。如不得已,再用兵不迟。”

    李自成摇摇头说:“秦晋本是一家,这山西也是朕的半个家乡,况榆次又近在数十里之内。榆次人如此目中无朕,岂可不严厉惩治?这不是升平时候,该杀就杀!不能手软!”他转望陈永福说:“你今日就派兵前去,限明日天明前攻破榆次县城,不得有误!”榆次本就是城小人少,不过是城中剩余的几个大户听辽东军几十万大军挥军入关。打得李自成从北京兵败,退到太原,以为李自成的大顺国已经时日不多,昨天又有京中新皇发出地诏书,召集天下百姓反顺投明,他们便以为机会来了,才联系了附近几个县城,说好一同起事。可没想到,榆次的义旗是挂起来了。可未等其他几个县城响应,第二天下午,便先迎来了陈永福的大军。城内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坚守,一阵炮火之后,大顺军便用云梯爬城,将城攻破。城内许多街巷,因见城破,只好在房顶上竖起了白旗。以避免了巷战,也避免了屠城,只被大顺军杀死了一二百人,杀伤了二三百人。陈永福大胜后。忙给李自成送来了火急塘报,说是榆次县已于天明时候攻克了。不过塘报里边自然不会提大顺军攻城后**妇女、抢掠财物的事,可是李自成心中明白,陈永福是怀着一肚子怒火攻进城去的,绝不会不让士兵们**抢掠,放火烧房,何况陈永福的人马都是来自河南,同山西人没有同乡之情。李自成一想到榆次离太原只有六十里,如今却敢于第一个起来叛乱,第一个遭到浩劫,心中就不免难过。

    所以陈永福的塘报不但没有使他感到高兴,反而使他有点失悔。自来秦晋是一家,山西毕竟是他的半个故乡啊!假若听从了牛丞相的建议,今天一面派兵前去,威胁城中,摆出要攻城地架势,一面进行晓谕,也许只需要惩治几个为首滋事的人,就可以避免众多死伤,避免**抢劫,避免烧毁房屋。榆次县为首反抗他地人不会太多,其余平民百姓是跟着闹起来的,想到此处,李自成又有些心软起来,命人传令给陈永福,让他约束兵卒,不得过于纵兵行凶。为了安抚榆次县百姓人心,李自成又命牛金星拟了一张安民告示。可未等安民告示送出太原城,又有塘报送来,太原城外的太谷县、祁县竟也关闭了城门,在城头挂起了大明旗。李自成听后大怒,顺手将牛金星呈上来的安民告撕得粉碎,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来人,命孙永福给我将榆次屠城!命他屠城后立即北上大同,这太谷、祁县竟敢反我大顺军,我岂能饶他!命城中军卒集合,我要亲自率军出征!”随后又令牛金星暂缓行程,暂时随军出征,而西安征兵征粮等事交给高桂英高皇后负责。高桂英随李自成征战多年,主要便负责后勤事谊,这些小事由高皇后负责,已是小材大用了。当天下午,李自成便率军杀到太谷,下令攻城,太谷不过是个弹丸小城,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城破,李自成命大军再次屠城,不论男女老幼一率就地处绝。随后又率军来到祁县,不料祁县士民吸取了太谷的经验,不仅仅关闭城门,而且城头守御很严。李自成越发大怒,又实在觉得奇怪。已经惩罚了榆次和太谷,如今是他御驾亲临,祁县全民怎么竟敢如此与他作对?为什么山西士民不念秦晋一家,与他大顺皇帝有同乡之情?李自成原本还因命大军攻破榆次县城,杀戮了大量城中绅民,破城将士又在城内大肆强*奸和洗劫,而感到深深的不安。攻破太谷时这种不安已经减少了一些,如今却因祁县的造反,这种不安已一扫而光了。

    李自成率大军来到祁县城下,见祁县守卫森严,下令全军攻城。祁县的绅民用火器和弓箭对抗李自成,守得相当顽强,连一些妇女也登上城头呐喊助战。李自成甚至将太原城城中的十几门大炮都用上了,炮弹隆隆地飞过城头,有的打在城墙上,打坏了一些城垛,使城墙上到处血肉模糊;有的打到城内,打塌了房子,引起了火灾。李自成的士兵们也很忿恨,拼死用云梯爬城,不要一天时间就将小小的祁县城攻破了,城中血流城河,得胜的大顺军转眼便化身为恶魔,在城中任竟烧杀抢掠,街道上和宅子中到处是死尸,对女人,这些军卒更是不会放过,很多妇女被强*奸了,一部分妇女为怕受侮辱投井死了。大火在城中整整烧了一天,原本的还算繁华的祁县只在两天功夫便已化为乌有。率军出了城的李自成回望着祁县,还恨恨地说:“对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就应该用屠城的办法惩治他们,不能手软!”

    攻破祁县以后,李自成又得到禀报,说平遥、介休两地土民百姓打算响应祁县的叛乱。李自成亲将率军到两地将为首之人杀光,又查抄了一些大户,没收其家产,暂充军饷,并抓来了一些丁壮百姓,编入军伍,充当炮灰。太原城周围各个城镇因有榆次、太谷、祁县的前车之鉴,暂时安定了下来,不过昨日一早率军离开太原,奉命赶往平定州的双喜派人送回急报。明朝的真定府知府邱茂华原来一直躲在山中,如今听说大明新皇登基,又从山中出来,上书大明,宣誓效忠当今万岁。大明朝已降下圣旨,封其为真定巡抚,大明这么安排,显然是要堵住大顺朝派人马出固关袭扰畿辅,也为大明官军从固关进攻山西作准备。同时北上的孙永富也传回密报。大军行至红泉寨附近,竟遭到附近百姓及大明残军的骚扰。这些乱军甚至占据了定襄,竖起明朝旗帜。临近定襄的忻州也有人密谋响应,酝酿起事。孙永富为不贻误战机,已率军星夜赶到定襄,用大炮攻克县城,用屠城的办法将叛乱镇压下去。又迅速到了忻州,将准备叛乱的几名首领凌迟处死,满门抄斩,虽是暂时压下了反叛浪潮。可整个晋北到处人心浮动,十分危急。

    李自成对此也是无计可施,现在他更加后悔,为何当初不听牛丞相所言,居守关中,而是急着挥军北上,去占领北京登极,结果在北京呆了仅一月有余,不但未能如愿登极。反而是大败而归,被辽东军赶回了山西,手下将领死伤怠尽,二十万精兵所剩无几,结果现在山西、陕西、河南各处烽烟四起,自己却是无兵可派、无将可遣。不过好在这些日子小张侯伤势已是大有起色,虽不能上阵杀敌,便率军出征却已勉强可以。李自成急召来牛金星、小张侯。将眼前局势向二人简单说明,二人听后也是心中忧心不已,在座众人实在是未曾料到辽东竟会如此强大,现在自己内部也是不稳。而小张侯又提出新问题,道:“万岁,如果南京人马真地应大明新皇诏书发兵来攻河南,咱们如何应付?”李自成听后,长叹口气,却不做声。牛金星皱眉道:“倘若只有辽东人马来到河南,他们虽拥立新皇,可他们的兵马大多为关外蛮族,河南百姓父老与其不熟,恐怕不会轻易投靠他们,可南京本就与河南相邻,两省百姓也多有同乡之谊,若是他们真的南上河南,怕是不妙啊!

    而且河南老百姓以前虽曾拥戴万,可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咱们大军进入河南后,没有设官理民,没有恢复农桑,没有抚辑流亡,以至于颇失百姓之心。而明朝开国到今天,将近三百年,突然亡国,要说老百姓完全不思念故君,那是不合情理的。所以我担心史可法率大军来河南后,如果我们号召百姓同史可法作战,百姓未必响应。

    可是不作战又如何呢?我们退一步,史可法就进一步,河南就不是大顺的河南了。”

    小张侯接道:“据我看来,河南局面固然危险,可山西却是更加危险。倘若大顺失去山西,又失去河南,关中是没法守的。关中偏在西边,粮饷来源困难,如今正是饿死人的荒年,加上兵源又枯竭,岂能对抗胡人?纵然能抗拒一时,日子久了,如何能够抗拒?”李自成看了两人一眼,叹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担心的不仅是河南、山西会失去;我还担心辽东会派一支精兵,绕道塞外,从榆林塞外南下,进入长城,到时陕西必然大乱,大顺将顾此不能顾彼,顾南不能顾北,几面作战,如何是好?所以,巩固山西,确保河南,方能扭转这个困难局面。如果辽东只有一路从塞外向南进兵,那就容易对付。不过眼下咱们即无兵卒可派,也无粮饷发放,你们看田玉峰来的这封密奏,说陕西本来就闹旱灾,近来征粮急迫,粮价腾贵,小麦每斗涨到二两四钱,大米二两六钱,从来不曾如此,已经有人吃人地情况,征兵征粮都十分困难,这才是最大的难题啊。”

    李自成早派出少数部队到河南,希望号召河南百姓参加大顺军,可是如今河南百姓再也不听他地号召了。有些人原来是随顺大顺朝的,可是经过三四年的战争,对李自成也不再有兴趣。原来把他看成救星,后来一年年打仗,一个战争接着一个战争,老百姓乱久思治,希望过一天安定的日子,可是始终没有等到这一天。如今你纵然说得天花乱坠,老百姓也不再相信。他们要活命,要养儿育女,不愿再去打仗。

    第一百二十五章南京自立

    而且这些百姓又听说辽东军已经入关,拥立朱慈炯登基,大赦天下,无不欢欣鼓舞。这些穷苦百姓早就听说辽东兵强马壮,这些年女真、朝鲜、北蒙等都已先后惨败于辽东之手,而且又有往来与辽东的商人说起辽东,那里没有欺压百姓的官员,没有各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苛捐杂税,只要肯努力,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便仿佛人间天堂一般,人人目露羡慕之色。所以这些百姓都一心盼着辽东军南下,以解自己于水火之中,在辽东军尚未南下之际,许多势力便已派出信使北上京城,向辽东新建的大明朝效忠,所以李自成号召河南百姓从军卫国的希望只能落空牛金星道:“关中毕竟是陛下桑梓之地,请陛下速速敖谕关中各地,酌减征粮,务使官绅庶民安心,不要惊慌。只说粮食将由河南各地源源运向关中,有擅自囤积粮食,高价出售者,一定依法严惩不贷。”李自成叹口气道:“关中虽然是朕的家乡,目前要安定后路,不能不用严刑峻法惩治盗匪。这样吧,你们替朕拟一道敕谕,明日就可送到西安,上面一定要写明:有偷人一鸡者斩!另外要告诉田见秀,军粮虽然可以酌减,但应征之数必须火速催齐,不可缓慢误事。”

    小张侯听后心情更加沉重,说道:“陛下,臣愿率军赶赴河南,号召河南父老兄弟,与敌周旋到底,如不能胜,我们兄弟战死沙场,义无反顾。倘若是史可法率领江北四镇人马来到河南,我们就驻兵豫西,东守虎牢关,北守孟津,使南方人马不能西来。若是能挑动南北明军在河南山东一带互相火拼。则可保我河南万无一失!”就在李自成对眼前形势一愁莫展时,突然有密探传回急信,李自成展开密信,初略一看,李自成听后先是一惊,随即不顾身份,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只笑得帐中众将好不惊诧。有人还以为密信又是那方报灾,竟刺激的李自成得了失心疯。过了一会儿。李自成才终于止住笑意,对帐中众将道:“天不绝我大顺。南京自立了!”

    众将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若是南北明军同时进攻大顺,则大顺必无胜理,可如今南京竟然自立,则与辽东吴三桂所拥立的北明必然是势同水火,而中国自古以来,向来更善于窝里斗,反而对外敌却可百般容忍。只要南北两个明庭动起手来,自己便可偏居一隅,休养生息,只等他们两败俱伤时,便可坐收渔翁这利。李自成忙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传于山西、陕西、河南众大顺军将领,以鼓舞士气,说明大顺还是天望所归,并未到了绝路。再说远在京城的吴三桂也早已得到此密报,毕竟吴三桂在辽东苦心经营多年。情报系统远比李自成健全得多,虽然路途比李自成还要远上几百里,却比李自成还要早半日得到此信,得知大明旧臣竟然在南京拥立福王朱由菘为帝,吴三桂气恼不已,本以为自己占了先机,拥立朱慈炯即位,南京有大明旧臣便可传檄而定。没想到他们还是立了福王为帝,与自己作对,只得召集众辽东将领商议对策。

    本来这等军国大事应该在金銮殿上商议,可此时京城以北已全是辽东的天下。北京城中的大明朝根本就是辽东的传声筒而已,吴三桂等辽东将领都是军人出身,无人受得了那班大明朽臣在朝堂上的推诿扯皮,那只能是白白耽误时间罢了。而且这些大明朽臣竟还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他们竟以能被在金銮殿上被皇帝杖毙为荣,所以一旦升朝,这些大明朽臣谏起言来,当真是不知死为何物。一次早朝,有大臣提出皇宫因遭大顺贼军蹂躏,应尽快修茸,以显大明皇帝之权威,可粗略算下来,仅仅是修茸皇宫、增添应有器物、召齐宫中太监宫女几件事下来,便得费银五百万两。如今南方大顺军尚未平息,南京一些大明旧臣也未上降表,京中百姓尚处于饥寒交迫之际,如真有银两或是用于军中,或是赈济百姓岂不更胜于维修这个只有小皇帝一人居住地皇城?可就是修茸皇宫这件小事,竟接连有三四位言官在大殿上跪气。小皇帝朱慈炯年纪尚小,朝中大小事务全是吴三桂一人说得算。而这些言官也全是由吴三桂在年轻的大明臣子中一手提拔上来,本来只是让他们在朝堂上充充场面,可谁曾想他们竟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吴三桂开始还耐着性子对他们好言相劝,可没想到越劝这些人却越来劲了,跪气之人竟是越来越多,最后除却新升的辽东将领外,其余大明旧臣中竟有一半要求尽快修茸皇宫。

    吴三桂这时真的生气了,一怒之下,将为首的三名言官拉下去杖责三十,没想到这三人被杖责后,竟拖着重伤之身,死不肯下殿休养,一身鲜血的赖在宫门前哭天喊地,指责吴三桂的不是。吴三桂见这些人如此不知好歹,盛怒之下,命人将他三人拉回来,就在宫门前将其杖毙。十几杖下去,本就重伤的三名言官已气绝身亡,吴三桂以为这次总该消停了吧,可朝中剩余的大明旧臣见三人被杖毙后,虽有些人退了回去,却依旧有十余人跪倒在金銮殿上,苦苦哀求吴三桂。吴三桂当时地脸色可以说是复杂之极,一会儿血红,一会儿铁青,一会儿苍白,最后指着这些谏臣咬牙道:“好、好、好,你们不就是想在史书上留个姓名吗?我成全你们!来人,将这些死谏之人都给我拉下去,杖毙!”这一天共计有十四名言官大臣在宫前被杖毙,可这些人的鲜血竟未能叫其他人引以为戒,反而依旧不断有明臣在朝堂之上死谏,只求速死。吴三桂对这些所谓的忠臣十分清楚,他们决非是真为了大明朝着想,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大顺军入京时苟且偷生,这些读书已经读得傻了的人也知道当时就是死了,也是白死,一旦大顺得势,在史书上也只会说他们是一班愚臣,为大明愚忠,可现在却是不同了,如今这天下依旧是大明朝的天下,自己因谏言而被杖毙在宫门外,史官便得给自己在大明史上记上重重的一笔,自己便可以流芳百世。以吴三桂的性格当然不会饶过这些人,凡是死谏的,全部满足了他们,不过几次之后,吴三桂便已厌烦了,如今在金銮殿上根本无法商议国事,一件小事这些人都能争上几日之久,只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所以此次得知南京众明臣竟然胆敢自立,吴三桂只是在宫外自己的摄政王府中召集了辽东相关将领商议此事,却并不惊动那般大明朽臣。如今距辽东大军入关已是一月有余,而辽东现在各处都是平安无事,所以除了在南蒙、西蒙留下必要的边防军,辽东军大部分将领都已赶至北京城,以应对今后的战事。众将围坐室中,吴三桂将南明新皇登基的诏书让众人传阅一圈后,才道:“如今南明自立,咱们原本的打算已经落空,看来这仗是不打不行了,大家都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坐在堂中的辽东众将看过南明的诏书后,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人认为应该先将大顺军彻底消灭,以除后患之忧,再集结辽东优势兵力,与南明决一死战,定要将那些南明的那些遗老遗少一网打尽。也有人认为李自成和他的大顺军现在已经是穷图末路,无法再与辽东争锋,反而是南明却一直未曾参战,现在在江南屯兵达几十万之多。而且江南历代便是大明经济中心,银粮富足,正是辽东的心腹大患,应趁其建国不久,江南各地百姓对其尚未归心之际发兵征讨。众人议论了大毕日,吴三桂见众将商议的也差不多了,轻咳了一声,众将闻声后全都正襟危坐,等吴三桂开口。吴三桂这才道:“眼下南明自立。固然是对咱们一统中国十分不利,可他们实力有限。虽说有几十万大军,但江南军卒向来不是北方军的对手,反倒是咱们,正可趁此时机将南明的那班旧明朽臣一一清除,为咱们将来在中国实施新政打下基础。再说李自成那班贼寇更是不堪,据探马回报,李自成此时正坐阵太原,派出几路大军赶赴大同、固关以防咱们入侵山西,可就凭他现在地那点兵力那里防得住咱们。咱们正可驱赶着李自成一路向南逃窜。让他与南明火拼,咱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众将听后,都是深以为然,辽东军的实力摆在那里,那里是大顺和南明所能抗衡的,对吴三桂的驱狼吞虎之计也十分赞成。

    吴三桂坐在堂上高声道:“众将听令!”

    下面众将齐声应道:“在!”“吴智,你马上起草征敌诏书,他南明此时再立新皇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南方各省定会有许多人想要投靠咱们。你定要作好接洽工作,等咱们与南明交手时,这些人便是最好的内应。吴襄、祖泽远,你二人率骑兵一团、二团赶往大同,取下大同后,一路北下。许立、许有利、祖大寿、何可刚随我一同赶赴固关一带,咱们就来会会这大顺的精锐,咱们两军在太原会合。再图陕西。同时命驻守台湾岛的吴三辅、吴安、吴本三个步兵团及水军各团作好在南方登陆的准备,一旦大顺军逃入河南,与南明交上手,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咱们从南北同时进攻,争取尽快结束这场大明内乱!”

    吴三桂准备挥兵南下,而南明却是内乱不已。自崇祯帝殉国的噩耗传到了江南,明致任大吏如江督吕大器、御史史可法、总督马士英、总兵黄得功、副总兵高杰、进士黄淳耀、巡抚祁渊、大学士高宏图、都给谏刘宗周一班故臣,都齐集魏国公徐宏基府第,共谋继立。马士英和诚意伯刘孔昭,以福王朱由崧是光宗帝嫡侄,伦序当立。史可法力争,谓不应乱立福王,应寻到万岁朱由检亲子立其为帝才是名正言顺,可众故臣不听,都急着想要成为新皇登基地功臣,他们那里有时间去寻早已不知所踪的太子。可就在他们未立新皇之时,突听到辽东吴三桂竟先寻到了朱由检亲子朱慈炯,并在北京城为其举行了登基仪式。此消息一传到南京,众大明故吏顿时分为两派,一派以进士黄淳耀、都给谏刘宗周为首,认为朱慈炯登基名正言顺,自己这方应尽快响应,挥军北上,与辽东军南北夹击之下,平定大顺贼军,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可以马士英等人为首地一派却依旧要在南京立福王为帝,而最令人想不到的却是史可法,他本来是反对立福王为帝最坚决的人,可当他听说吴三桂已寻到朱慈炯,立其为帝后,竟一反常态,转头支持马士英等人。

    说起来,史可法之所以会有如此变化,却是受他的先师袁崇焕所托。当年史可法年青时进京赶考,半路上行囊却被强人掠走,孤身一人饥寒交迫,夜宿在一间破庙之中。正巧当时已出仕的袁崇焕回京述职,途经破庙,见其可怜,便邀其一同上路。一路上见史可法言谈举止都颇有大家风范,十分赞赏,待到了京城时,两人已是师徒相称。后来史可法在袁崇焕的资助下,才能顺利参加当年科考。为官后史可法更是袁崇焕相交莫逆。不过很快袁崇焕便主动请缨,远赴关外,驻守宁远,而刚为进士的史可法当时却尚未为官,两人只能就此分别。待到袁崇焕遇难时,史可法也不过只是一小吏而已,根本无法营救袁崇焕。在当时,大明朝中众臣都对袁崇焕避之不及,生怕被其牵涉其中,唯有史可法念及当年大恩,不但主动进京,并变卖家产,只为见恩师一面。两人在狱中相见时,不胜唏嘘,感叹这些年的际遇。史可法知道自己人言势微,无法改变袁崇焕之命运,两人狱中抱头痛哭一番后,史可法问袁崇焕可有何遗愿,他史可法宁可豁出一条性命,也定要为其完成。

    没想到袁崇焕在被冤入狱,即将被处死的时刻,心中牵挂的依旧是国家大事,而非家人安危。在当时袁崇焕便已看出吴三桂决非池中之物,因此反复叮嘱史可法,定要防备吴三桂,如将来吴三桂真的造了反,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剿灭吴三桂,不然亡大明者,定是吴三桂。史可法对袁崇焕的遗愿一直放在心上,前些日子听说吴三桂应山海关总兵田立之邀入关平乱,便知不好,吴三桂的狼子野心可以说是路人皆知。又有先师叮嘱,史可法对袁崇焕无比敬仰,对袁崇焕所言更是从未怀疑,所以他才会突然转变态度,拥立福王登基。有了众多明臣故吏的支持,在北京新皇登基不过半月之后,这些人便以福王告庙,建号嗣统,是为宏光帝,并在南京修茸旧殿,以马士英为大学士,史可法为体仁阁大学士,吕大器为兵部尚书,高宏图为文渊阁大学士,刘宗周为吏部尚书,与北京的大明朝唱起了对台戏。朝仪初定,马士英擅权,遇事独断,与史可法意见不合,马士英集结了一班弄臣向宏光帝进了谗言。把史可法调了外任,令督师江北。史可法临行的时候、俯伏午门,痛哭叩头而出。

    马士英自史可法去后,益发专横,不断为新皇朱由菘在民间选秀女,而朱由菘本就是个草包,若非朱由检煤山自尽,他顶多就是个没落王爷,可如今却一下子草鸡变凤凰。成了南明之君,他那里会理什么朝政。每日在后宫中乐不思蜀,所有朝政大事全部交与马士英。马士英利用这个机会开始打击异己,短短半月时间,马士英便先后将朝中与自己意见不和的大半朝臣罢免,整个南明已成了他马士英的私物。此时南宁侯左良玉尚在,奉命驻守湖广武昌府。当年左良玉征剿李自成时,虽然鲜有胜绩,更因要保存实力,而惧战不前。导致李自成转战山西、陕西,最后坐大,竟攻陷京城,逼死了万岁。不过此时整个南明也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代王,全国上下,竟再找不出一人比左良玉资历更高,实力更强。崇祯活着的时候,左良玉桀骜不驯。常常不听调遣,只是因他手握重兵权,崇祯才不能将他治罪。崇祯又恨他又得依靠他,不得已封他为平贼将军,封他为宁南伯,封他为宁南侯。可是崇祯死了以后,左良玉却很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怀念故君的感情。他曾经按礼制为大行皇帝服孝二十七天,跪在崇祉的灵位前放声痛哭。哀动三军,俨然是一个少有的忠臣。左良玉闻得马士英在朝中胡作非为,不禁义愤填鹰。近日又听说皇太子已辗转来到南京,左良玉心中更是激动不已。自己要不要赶快率领大军往南京去除掉马、阮等人,整顿朝纲,废掉福王,扶新近来到南京的“皇太子”登极?其实真皇太子已经死在北京,南京这个是假冒地,真实姓名叫王之明,但左良玉并不知道。

    左良玉虽然有心兵发南京,可又有些顾忌湖南的大顺军和远在京城的辽东军,如今辽东虽立了新皇登基,而且这新皇又是宗祯帝的新子,可如今北明是君弱臣强,吴三桂的野心更是路人皆知,若是他们趁自己东上南京之机,挥兵南下破了武昌,大明恐怕离灭亡可就不远了,自己如何对得起崇祯帝对自己的爱护?左良玉自己下不了决心,只好召集几个亲信商议大局。有人问道:“辽东会不会进兵江南?”

    又有人问道:“辽东与大顺贼争战不休,而李自成无路可逃之下,会不会一路南下?”议论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辽东会马上进兵江南,在他们看来,辽东虽在北京另立新皇,可南京也打着大明的旗帜,本是同根而生,相信吴三桂也不敢轻易向南明开战,不然天下士子的口水也会淹死他们。而且辽东如今刚刚占领了北京城,李自成虽然大败,可在山西、陕西、河南一带尚有几十万大军,吴三桂就算有心南下,恐怕也得将李自成消灭后才能成行,不然以大顺军实力,随时有可能抄了南下辽东军的后路。左良玉一直沉默不语,后来才说道:“我看辽东未必会立即下江南,要紧地是我们要着手快一点,不能够等江南弄得不可收拾,我们再去收拾,那时后悔就晚了。”

    左良玉最为看重的谋士黄澍道:“侯帅所言极是。今日之南京虽有君却似无君,我们不去收拾,更待何人?”左良玉地儿子、平贼将军左梦庚也道:“父帅想得很是。目前我们先不要担心辽东会不会下江南,我们所担心的是朝廷这样乱下去,皇上如此荒淫,不理朝政,任着马、阮等一班小人摆布,如何是好?”

    左良玉心中明白,黄澍去了一次南京,在朝廷上当面攻击马士英等人。马士英知道黄澍是依靠他宁南侯的力量,所以当时没有敢把黄澍怎么样,随后却以弘光皇帝的名义下一圣旨,来武昌逮捕黄澍进京。结果黄澍被他保护起来,没被带走。现在黄澍已经同马、阮等人势不两立,只有举行“清君侧”的大事,才能挽回局面。

    左良玉知道儿子左梦庚如今替他做了平贼将军,也想趁这机会做一番大事,所叹同黄御史两个人勾结很紧,日夜怂恿自己前去南京。不过左良玉也知道,只有“清君侧”才能对得起先皇,也只有“肖君侧”才能进行“废立”大事,建立千秋勋业。可是这事情实在太大了,他不能不再三斟酌。“梦庚,你跟黄监军下去,仔细商量商量,对南京的一班小人如何动手?何时动手?商量好后,禀我知道,我好决断。”左梦庚和黄澍对视一眼,知道左良玉已经动了心,不过还有所顾忌而已,只要自己能拿出一个可行的对策,必可让其挥军南京,自己便也可立下万世勋业。未等武昌的左良玉大军开拔,十几万辽东军已从北京出发,兵分两路,吴襄、祖泽远率骑兵一团、二团近五万铁骑赶往大同,吴三桂亲率许立、许有利、祖大寿、何可刚一同赶赴固关一带,吴智、杜龙则率原山海关兵马驻守京城。六月初二,吴三桂率领着十万铁骑和两万步兵赶至真定府,新上任的真定巡抚邱茂华奉命率城中官员出城迎驾,见到吴三桂妆即大礼参拜,生怕得罪了这位慑政王。

    吴三桂率军南下攻打固关,这真定府便是后方大本营,当然马虎不得。在邱茂华的府衙中,吴三桂高坐首位,许立等众将陪在身边,邱茂华坐在末位相陪。吴三桂喝了一口茶水,道:“邱巡抚,现在你手下可还有军卒?”

    邱茂华站起来,微躬着身子答道:“启禀吴王千岁,臣自就任真定巡抚以来,便在真定树起大明旗帜,原本被打散的大明军先后来投,现在城中已有大明军近四万人。百姓达三十余万人,愿听吴王千岁调遣!”“好,邱巡抚不愧是我大明忠臣良将,如些短的时间内竟能聚起这么多军卒,当记首功。不过真定府离固关如此之近,四周可有顺贼出没,驻守固关的大顺军又有多少,你可知道?”

    “因真定聚起几十万人,而且这些人都是大明百姓。饱受顺贼摧残,与顺贼势不两立。所以顺贼不敢出固关一步,只是龟缩在固关防守。据前些日子从山西逃出的百姓说,固关只有万余大顺军,由李自成义子李双喜率领。不过李双喜驻守固关后,即派人封闭了各条要道,再没人能出关,不知后来顺贼又有没有援军。还有说前几日在太原附近的榆次、太谷、祁县等地先后有百姓暴发起义,不过被顺贼派大军屠城,镇压了下去。在平遥、介休也有百姓想要起义,现在也没了声息。只要吴王千岁能攻破固关,山西各地百姓必然会举旗响应。”吴三桂一听,暗叹人心可用,大明虽然已是穷图末路,可毕竟统治全国三百余年,普通百姓对大明还有很强的认同感。如邱茂华所言属实,李自成在山西恐怕是站不住脚了。

    “嗯,何可刚。你率步兵二团留在真定,以防顺贼乘隙来攻真定。许立、祖大寿为先锋,即刻兵发固关,许有利随我为中军,让咱们也见识见这些所谓的大顺精锐!”

    固关始建于中山国,复修于明,关城用石头砌筑,城墙宽3米。高5米,全部依山势而建,在墙体的重要至高点上分别建有:炮台,烽火台。哨台等。固关建有东西城门两座,因其本是大明朝保卫京都的重关之一,所以西门建有坚固地瓮城,城门上有重檐歇山顶关楼,而东门却只有城门,而无瓮城。祖大寿、许立率军赶到固关城下时,天不过午。祖大寿亲自率步兵一团上前,随军携带几十门新式火炮依次排开,关上大顺守军无不心惊。他们正是跟随李自成从山海关一路败退至太原,最后又奉命驻守在此的一万精兵。虽然这些军卒对李自成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可眼前的形势却不是仅凭忠心便可扭转的。几十门火炮同时响起,坚石所建的固关也不仅在隆隆的炮声中呻吟不已,关上守军更是血肉横飞,死伤惨重。李双喜看得心痛不已,只是几轮火炮,自己仅有的一万大军便损失了几百,如此下去,这固关还如何守得住。

    关上也有几门老式火炮,都是俘获于大明守军手中,可这些火炮不论是射程还是准星、射速都不是辽东的对手,双方炮战不到小半个时辰,关上仅有的几门火炮已尽数被毁,大顺军已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祖大寿得理不让人,命炮兵炮火压制小半个时辰后,又命炮兵作延伸射击,直到已听不到城中顺贼地喊叫声,才命人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憋了半天劲地两万步兵嚎叫着向固关发起了最后冲锋。此时固关原有的五米城墙已只剩下不到三米高,冲到城下的辽东军根本不再需要什么攀城器具,他们以排为单位,两名辽东军在城下双手搭在一起,后面辽东军卒一脚踏上两人手上,城下两人猛的一使劲,这人便轻松的飞起一米多高,双手在城头上稍一用力,整个人便已飞到城墙之上。不到一刻钟时间,已有五千多辽东军冲上城头。关中的大顺军虽然舍命死拼,可在辽东军的火枪、手雷之下根本是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关门便被打开,城外的许立早已等侯多时,一见关门大开,许立已率先冲了上去,其身后两万铁骑如同滔天洪水般涌入固关。

    已呈败象的大顺军,见到辽东军两万铁骑,本就不高地士气这下更是直接降到了零,无论双喜如何下令,仅剩的不到五千大顺军再也不听他的命令,只知道仓皇而逃。双喜知道固关一旦失守,辽东大军入山西已再无阻拦,而自己曾在父皇面前下过军令状,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决不叫辽东军踏入山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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