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所谓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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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敲了两下，陈凯莉原本在接电话，听到声响之后便捂着话筒说了一声：“进来！”随后继续讲她的电话。
等她终于打完电话抬起头，猛地一惊，因为她发现坐在对面的那俩货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们干嘛呢？”陈凯莉拍拍心口，嗔道，“吓我一跳。”
“没有。”陆缜笑了一下，“就是觉得陈大姐你今天特别漂亮。”
陈凯莉一开始还以为她听错了，发现那话确实出自陆缜之口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惊吓。
“我靠，你发烧了？！”陈凯莉说着就凑过去要去摸陆缜的额头，陆缜一偏头躲开了：“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
“呸！”陈凯莉啐了一口，也不知道这货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夸起了自己……不对不对，看他那笑的不怀好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咳咳，凯莉啊，你一个女士，说话还是文雅一点。”王珂也忍不住道，“据我所知，那谁……咳咳，还是喜欢文静一点的姑娘的。”
陈凯莉嘴角不住地抽搐着：“王珂，你也吃错药了？！还有，那谁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你妹啊！什么叫文雅一点！难道说老娘平时很粗俗吗！陈凯莉忿忿地想道。
“啧，都这样了，还装什么。”陆缜一脸“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表情，顺便往四周看了看，“对了，人呢？”
陈凯莉被他的语气激怒了：“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
“啧啧啧，听听你这话。”陆缜连连摇头，王珂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凯莉啊……”
“你们俩给我闭嘴！”陈凯莉终于忍无可忍，吼了出来，接着无力扶额，“我知道昨晚灌了珺珺喝酒，是我不对，不过你们也不用这么整我吧？？？”
“你不说的话，还差点忘了这个帐还没跟你算呢。”陆缜笑道，陈凯莉惊讶：“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这回轮到陆缜无语了：“你要装糊涂装到什么时候啊？”
陈凯莉又怒了：“谁装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呃。”王珂又咳了两声，“那什么……就是，承宇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来……”
“他……？！”陈凯莉忽然语塞了一下，“他……他没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对了，他怎么还没来啊，你们赶紧打个电话催一下！”
“哇。”陆缜故作夸张地惊呼了一声，“陈大姐，你吃经纪人这口饭没进娱乐圈还是很明智的选择。”
“……你想说啥？”
“演技好差。”
“……滚！”陈凯莉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个字，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错，他昨晚是送我回家了。”
“哦。”陆缜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不就回家了吗？”陈凯莉翻了个白眼，陆缜无语了一下：“谁问你了？”
“那什么，承宇是不是直接住你那儿了？”王珂见他们这样打马虎眼儿，心里一急，干脆直接问出口了。陆缜直接竖了一个大拇指：“勇士，好样儿的。”
陈凯莉则是极为窘迫：“你胡说什么呢？他、他送我回去之后……就自己走了啊，怎、怎么可能住我那里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王珂被吓了一跳：“可他也没回来啊，我们就以为……”
“以为你个头！”陈凯莉霍地起身，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你们两个混账！竟然敢在背后这样编排我！小心老娘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不是就不是吧。”陆缜见状便摆摆手，随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也可能是我们想岔了，承宇他没回家，可能只是去看哪个红颜知己去了。”
陈凯莉又被噎了一下：“什么红颜知己？”
“你又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关心这么多干嘛？”陆缜挑眉，陈凯莉忍气吞声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样黑他！”
“哥怎么黑他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相好的呢？”陆缜振振有词道，“我跟你说，越是闷的人，骚起来就越骚……”
“呵呵。”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毫无预兆的笑声，王珂连忙扯了一把陆缜，陆缜立刻换了个语气：“哟，我们的男主角来了啊。”
陈凯莉见杜承宇来了，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坐回自己的椅子：“你昨晚去哪儿啦？”
接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陆缜那胡说八道，她又赶紧加了一句：“我只是担心你不小心被狗仔队跟踪了，又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最大的绯闻马上就要诞生了。”陆缜见缝插针地吐槽了一句，又同时被杜承宇跟陈凯莉瞪，不过他只是施施然地坐着，毫无不适。
“回家了。”杜承宇走进来，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处，陈凯莉很显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嗔道：“你也不跟他们说一声，搞得某些人……特别‘担心’你呢。”
“是啊。”陆缜笑着接道，“我们特别担心你，担心月黑天高你就被劫财劫色了。”
“咳咳，”王珂又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应该不会吧。”
“谁说的啊，我们老杜一表人才，又正当妙龄……”陆缜还待继续胡编乱造，却被陈凯莉恶狠狠地打断了：“说书呢你！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的！赶紧给我闭嘴！听我说就好！”
“陆缜。”杜承宇忽然也转过头去，很认真地看着陆缜，这下陆缜倒是往后缩了缩：“叫哥干嘛？”
“想揍你，真的。”杜承宇依旧很认真地说道。
等到陆缜终于端端正正地坐好并且闭上嘴之后，陈凯莉终于可以开始说工作的事情了：“之前我在信息里其实也说的差不多了，就是之前签的那个广告合约，某品牌新推出的新口味绿茶饮料，这几天应该会在某森林公园里举行一场活动，你们作为代言人也要去撑场。”
“说起来，那个饮料什么味道啊？”陆缜托着腮道，“什么时候弄一瓶给我尝尝。”
“你不是只喜欢喝白开水吗？”陈凯莉没好气道，王珂笑了一下：“他应该是想看看那产品如何吧？毕竟做了代言，不能什么都不闻不问。”
陆缜没说话，陈凯莉倒是乐了：“行！这还不简单，明天就让广告商赞助个十箱送到你屋子里去。”
“不用了，拿两瓶给我尝尝味道就行了。”陆缜感慨道，“我主要是怕太难喝，卖不出去，砸了招牌可怎么办。”
“……对你来说，有好喝的饮料吗？”“还真没有。”“那不就是废话！”陈凯莉怒目而视。
“你说的有道理。”陆缜竟然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反正我尝不出味道好不好，不如你们来鉴别吧？顺便看看那玩意儿喝了会不会拉肚子。”
“我靠这才是你真正打的主意吧！”这会儿连王珂都怒了。
陆缜微微一笑：“我只是为广大的消费者考虑。顺便让你们当一回不留名的雷锋。”
“分明是小白鼠！”
之后他们又见到了广告商派来的人员，陈凯莉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活动的地点、日期以及其他细节，因为最近bi乐队的档期相对较宽松，具体事宜倒是很顺利地就约好了。活动的时间就定在四天之后，而广告商方面的工作人员表示，回去之后就会开始策划活动的流程，同时会在网上发出宣传，并开放同步售票。
陆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语了一下：“就一个小活动，还要卖票？”
“是这样的，陆先生。”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向他解释道，“卖票并不是为了获益，而是为了限制到场人数。毕竟三位都是很有人气的艺人，在b市也是粉丝众多，如果没有一个限制人数的方法的话，怕是到时候会影响秩序，场面失控。”
陆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是私下里忍不住跟王珂吐槽了一下：“总觉得变成了被收费围观的动物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做艺人，最重要的还是商业价值。”王珂说道。
陆缜笑了笑：“你说得对。”
王君在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之后，终于深吸一口气打算要出门了，王珂忽然跟了出来：“妹妹，哥送你过去。”
“诶？”王君惊了一下，她本来是打算悄悄出门的，就是怕哥哥看到了又要念叨着买车之类的事情，没想到她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了。
“不用啦哥，这边离地铁站很近的。”王君赔笑道，不过这一次王珂却不跟她多说，只是把外套穿上，然后拉着她往外走：“放心吧，今天没什么事。正好之后我还可以陪你逛一逛。”
“你陪我出去逛街，会不会太高调了啊。”王君见说服不了哥哥，便无奈地笑起来。
王珂也笑：“我陪我妹妹逛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好了，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嗯嗯！”王君心里也暖暖的，很听话地跟着他出去了。
之后王珂开了车送她过去，王君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都指指点点地告诉他往哪里走。王珂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陆缜承宇他们，从来不出门，你那家公司，我还是知道怎么走的。”
“难怪陆缜哥哥老是说我们记性好了。”王君得意了一下，王珂摇头失笑：“他也不是记性不好，只是有些事情喜欢选择性遗忘。那小子，可狡猾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王君自然也是知道陆缜那德性的，她笑了笑，“记住自己想记住的，忘记自己想忘记的，这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要做到，一点都不容易。”
王珂听了她的话，静默了片刻，之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也很想要那样。”
“啊？哥，你说什么？”王君是听见她哥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只是他说得太小声，她实在没听清。
“没什么。”王珂也笑了起来，“我倒没看出他有什么人生境界，倒是看他用那一招偷了不少懒。”
“噗！”王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接着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啊。”
“什么？”
“就是那个，陆缜哥哥他到底是真的没有开车的天赋，还是纯粹因为懒不想去学呢。”
“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后者。”王珂脱口而出，但想了一下，又变了口风，“不过其实我也没见着他摸方向盘的时候……也不好判断。不过那小子倒是挺喜欢车的。”
“看出来了，有一次跟他一起看了《速度与激情》系列，他对里头的车点评的头头是道的。”王君笑道，“不过，他好像只喜欢看，不喜欢开啊。”
王珂心说这不就像对着一个美女，只远观，不亵玩，这听起来倒是挺君子的……不对！那家伙怎么能跟君子挂上等号呢！他可是一等一的小人！！！
王君不知道她哥脑子在做着这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又心情很好地哼起歌来，一直到了公司的附近，她忽然又哼不下去了。
“哥，我又紧张了。”王君在下车前无助地看着王珂，王珂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尽力而为吧。”
王君点点头，打开车门：“那我走了。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一下，去附近走走嘛，别一直坐在车里。”
“我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王珂摇摇头，“放心，我带了手机，可以打发时间的。”
王君无奈，也就随他去了，挥挥手就往写字楼里去了。
王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调转车头，去找停车场。
王君今天仍旧是提早了半个小时到，甚至比上次还要早一点，因为这一次不用赶地铁，是专人直接送过来的，因此她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
不过这应该算是招聘的第二轮了，也不知道之前一起应聘的有几个留了下来。
她在上次待过的休息间里坐立不安地呆了一会儿，大概是十分钟之后就有人来了，王君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才看清楚是上次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子。
那女子见到王君也愣了一下，王君主动开口打招呼：“早上好。”
那女子也点点头：“你来得真早。”
“还好，今天出门早一点。”王君笑着回了一句，那女子看了看她，忽然问了一句：“你住在附近？”
“呃，不算吧。”王君听了这话琢磨了一下那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算远还是算近，但反应过来之后，却也觉得这女子有些失礼，哪有一见面就问你家住哪儿的。
“我住的很远。”那女子忽然说道，王君又是惊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却又听到她笑了起来：“上次的人，好像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是吗？”她实在不知道对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却也隐隐约约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便稍稍警觉了一些。
“我知道的，前几天的那个丫头，她嘲笑了我。”那女子冷冷一笑，王君也想起来了，上一次的一个应聘者确实用口型说了“老女人”三个字，她那时候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当做没看到。没想到原来这女子已经知道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但是，最后留下来的是我，并不是她。”那女子得意地笑了一下，在接触到王君的眼神之后，又补了一句，“当然，还有你了。”
王君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那女子的语气让她觉得不舒服，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留下来的。”那女子自顾自地说道，“你年轻，又是在日本念的书，还念了一个专门研究日本古典文学的专业，不论是口译还是笔译，都很有优势。”
王君愣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过奖了。”
“我并不是在夸你，而是在阐述事实。”那女子忽然紧紧地盯着她看，“而且就算咱俩一起留到了第二轮，你也是比较有优势的那一个，因为你比我年轻漂亮，又有过留洋的背景，这些个外资企业，都喜欢你这样的。”
王君大概听出几分意思了，便叹了口气：“您想说什么？”
“你的住处离这里不远，说明你家里条件很不错，否则的话，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付得起这市中心一带的房租。”那女子依旧看着她，“可我不一样，我住的很远，我五点多就起床了，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才来到这里。而我还要养一个孩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很不容易。”王君叹道，“但我还是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那女子严重的怒意一闪而过，“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小姐，但是我没有信心能竞争过你。所以，我想请你帮助我，放弃这份工作。依你的资质，一定能找到一份更好的，但我却不行了。”
王君虽然之前就隐隐猜到了她的用意，但听到她直接说出来，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您是认真的？”
“你是要我求你吗？”那女子紧皱着眉，王君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您的要求无理了一些。恕我没有办法答应。”
“你……！”那女子怒目而视，“你知道一个单身母亲带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吗！”
“我知道那一定很不容易，但是，”王君侧过身去，不再看她，“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吃过苦的。”
那女子停了她这话愣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王君平静地回答道，“顺便说一些，我觉得打苦情牌这种方式并不可取，就算这一次您能说服我拿到了这份工作，但是之后的工作里也会遇到其他的麻烦，您打算次次都这样要求对方看在你多么不容易的份上，放弃吗？恕我直言，这恐怕是不可能的。”
那女子恼羞成怒：“不肯就不肯，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那就不说了。”王君转过身，冲着她莞尔一笑，“只是，我不会退出这一轮的笔试的，因为我也很想要这份工作。我会竭尽全力，希望您也是。祝您好运。”
那女子干脆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王君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想着刚刚这女子跟她说的那些话，闭上了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下去的话，想要依靠别人可怜，是没有用的吧。
晚一点，门再次被敲开，一个衣着十分得体的女职员微笑着领了她们去另一个房间，之后便是笔试时间了。
何芝坐在办公室里，同人事部的经理一起看着传过来的监控画面，不过却有些漫不经心的，她还在想着之前她们的那一番对话。
“那个姓王的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她心想，至于另一个女子的做法，她是很看不上眼的，而在她的心里，这一轮的竞争已经不能称之为竞争了，在那女子开口打苦情牌的那一刻，她就输掉了。
关于王君说的那一番话，何芝发现自己竟是大多认同的，只是这女孩子的态度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原本她以为她是那种柔软的类型，但没想到，心也挺硬的。
但这样的性格倒是挺适合在残酷的职场生存的。
王珂正在车里埋头刷着微博，忽然听闻车窗玻璃被敲了两声，王珂愣了一下，然后往左边看去，接着便笑了起来：“看来我这门还真是出对了。”
林亦之笑着看他开了车门走下来，然后过去拥抱了王珂一下：“我才觉得今天真幸运，居然能在停车场见到大明星。”
“少来了。”王珂笑道，接着又问道，“你在这里工作？”
“不是，有点私事。”林亦之摇摇头，然后也好奇问道，“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怎么跑来这边的中心商业区了。”
“送我妹妹来应聘。”王珂也没有瞒他，林亦之却是愣了一下：“你妹妹在找工作？”
“是啊。”王珂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倒是不希望她出去工作的，不过这种话，我总是不好说出口的。”
“果然是重度妹控啊。”林亦之取笑了他一把，接着又有意无意地问道，“她去的是哪一家公司？”
“一家化妆品牌，好像叫什么……哎，不行，名字我给忘了。”王珂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林亦之看了一下旁边的一座写字楼，笑了笑，然后说：“既然这么巧遇到了，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我是没什么事啦，不过你不是说你有事吗？”王珂反问道。
“我的事情不赶时间。”
“那好，不过就在附近吧，我怕我妹妹出来之后找不到我。”
“知道了。我知道附近有家茶馆还不错。”
“看来你对附近挺熟的，常来？”
“还行吧。”
门被敲了两下，陈凯莉原本在接电话，听到声响之后便捂着话筒说了一声：“进来！”随后继续讲她的电话。
等她终于打完电话抬起头，猛地一惊，因为她发现坐在对面的那俩货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们干嘛呢？”陈凯莉拍拍心口，嗔道，“吓我一跳。”
“没有。”陆缜笑了一下，“就是觉得陈大姐你今天特别漂亮。”
陈凯莉一开始还以为她听错了，发现那话确实出自陆缜之口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惊吓。
“我靠，你发烧了？！”陈凯莉说着就凑过去要去摸陆缜的额头，陆缜一偏头躲开了：“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
“呸！”陈凯莉啐了一口，也不知道这货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夸起了自己……不对不对，看他那笑的不怀好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咳咳，凯莉啊，你一个女士，说话还是文雅一点。”王珂也忍不住道，“据我所知，那谁……咳咳，还是喜欢文静一点的姑娘的。”
陈凯莉嘴角不住地抽搐着：“王珂，你也吃错药了？！还有，那谁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你妹啊！什么叫文雅一点！难道说老娘平时很粗俗吗！陈凯莉忿忿地想道。
“啧，都这样了，还装什么。”陆缜一脸“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表情，顺便往四周看了看，“对了，人呢？”
陈凯莉被他的语气激怒了：“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
“啧啧啧，听听你这话。”陆缜连连摇头，王珂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凯莉啊……”
“你们俩给我闭嘴！”陈凯莉终于忍无可忍，吼了出来，接着无力扶额，“我知道昨晚灌了珺珺喝酒，是我不对，不过你们也不用这么整我吧？？？”
“你不说的话，还差点忘了这个帐还没跟你算呢。”陆缜笑道，陈凯莉惊讶：“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这回轮到陆缜无语了：“你要装糊涂装到什么时候啊？”
陈凯莉又怒了：“谁装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呃。”王珂又咳了两声，“那什么……就是，承宇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来……”
“他……？！”陈凯莉忽然语塞了一下，“他……他没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对了，他怎么还没来啊，你们赶紧打个电话催一下！”
“哇。”陆缜故作夸张地惊呼了一声，“陈大姐，你吃经纪人这口饭没进娱乐圈还是很明智的选择。”
“……你想说啥？”
“演技好差。”
“……滚！”陈凯莉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个字，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错，他昨晚是送我回家了。”
“哦。”陆缜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不就回家了吗？”陈凯莉翻了个白眼，陆缜无语了一下：“谁问你了？”
“那什么，承宇是不是直接住你那儿了？”王珂见他们这样打马虎眼儿，心里一急，干脆直接问出口了。陆缜直接竖了一个大拇指：“勇士，好样儿的。”
陈凯莉则是极为窘迫：“你胡说什么呢？他、他送我回去之后……就自己走了啊，怎、怎么可能住我那里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王珂被吓了一跳：“可他也没回来啊，我们就以为……”
“以为你个头！”陈凯莉霍地起身，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你们两个混账！竟然敢在背后这样编排我！小心老娘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不是就不是吧。”陆缜见状便摆摆手，随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也可能是我们想岔了，承宇他没回家，可能只是去看哪个红颜知己去了。”
陈凯莉又被噎了一下：“什么红颜知己？”
“你又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关心这么多干嘛？”陆缜挑眉，陈凯莉忍气吞声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样黑他！”
“哥怎么黑他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相好的呢？”陆缜振振有词道，“我跟你说，越是闷的人，骚起来就越骚……”
“呵呵。”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毫无预兆的笑声，王珂连忙扯了一把陆缜，陆缜立刻换了个语气：“哟，我们的男主角来了啊。”
陈凯莉见杜承宇来了，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坐回自己的椅子：“你昨晚去哪儿啦？”
接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陆缜那胡说八道，她又赶紧加了一句：“我只是担心你不小心被狗仔队跟踪了，又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最大的绯闻马上就要诞生了。”陆缜见缝插针地吐槽了一句，又同时被杜承宇跟陈凯莉瞪，不过他只是施施然地坐着，毫无不适。
“回家了。”杜承宇走进来，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处，陈凯莉很显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嗔道：“你也不跟他们说一声，搞得某些人……特别‘担心’你呢。”
“是啊。”陆缜笑着接道，“我们特别担心你，担心月黑天高你就被劫财劫色了。”
“咳咳，”王珂又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应该不会吧。”
“谁说的啊，我们老杜一表人才，又正当妙龄……”陆缜还待继续胡编乱造，却被陈凯莉恶狠狠地打断了：“说书呢你！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的！赶紧给我闭嘴！听我说就好！”
“陆缜。”杜承宇忽然也转过头去，很认真地看着陆缜，这下陆缜倒是往后缩了缩：“叫哥干嘛？”
“想揍你，真的。”杜承宇依旧很认真地说道。
等到陆缜终于端端正正地坐好并且闭上嘴之后，陈凯莉终于可以开始说工作的事情了：“之前我在信息里其实也说的差不多了，就是之前签的那个广告合约，某品牌新推出的新口味绿茶饮料，这几天应该会在某森林公园里举行一场活动，你们作为代言人也要去撑场。”
“说起来，那个饮料什么味道啊？”陆缜托着腮道，“什么时候弄一瓶给我尝尝。”
“你不是只喜欢喝白开水吗？”陈凯莉没好气道，王珂笑了一下：“他应该是想看看那产品如何吧？毕竟做了代言，不能什么都不闻不问。”
陆缜没说话，陈凯莉倒是乐了：“行！这还不简单，明天就让广告商赞助个十箱送到你屋子里去。”
“不用了，拿两瓶给我尝尝味道就行了。”陆缜感慨道，“我主要是怕太难喝，卖不出去，砸了招牌可怎么办。”
“……对你来说，有好喝的饮料吗？”“还真没有。”“那不就是废话！”陈凯莉怒目而视。
“你说的有道理。”陆缜竟然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反正我尝不出味道好不好，不如你们来鉴别吧？顺便看看那玩意儿喝了会不会拉肚子。”
“我靠这才是你真正打的主意吧！”这会儿连王珂都怒了。
陆缜微微一笑：“我只是为广大的消费者考虑。顺便让你们当一回不留名的雷锋。”
“分明是小白鼠！”
之后他们又见到了广告商派来的人员，陈凯莉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活动的地点、日期以及其他细节，因为最近bi乐队的档期相对较宽松，具体事宜倒是很顺利地就约好了。活动的时间就定在四天之后，而广告商方面的工作人员表示，回去之后就会开始策划活动的流程，同时会在网上发出宣传，并开放同步售票。
陆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语了一下：“就一个小活动，还要卖票？”
“是这样的，陆先生。”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向他解释道，“卖票并不是为了获益，而是为了限制到场人数。毕竟三位都是很有人气的艺人，在b市也是粉丝众多，如果没有一个限制人数的方法的话，怕是到时候会影响秩序，场面失控。”
陆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是私下里忍不住跟王珂吐槽了一下：“总觉得变成了被收费围观的动物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做艺人，最重要的还是商业价值。”王珂说道。
陆缜笑了笑：“你说得对。”
王君在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之后，终于深吸一口气打算要出门了，王珂忽然跟了出来：“妹妹，哥送你过去。”
“诶？”王君惊了一下，她本来是打算悄悄出门的，就是怕哥哥看到了又要念叨着买车之类的事情，没想到她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了。
“不用啦哥，这边离地铁站很近的。”王君赔笑道，不过这一次王珂却不跟她多说，只是把外套穿上，然后拉着她往外走：“放心吧，今天没什么事。正好之后我还可以陪你逛一逛。”
“你陪我出去逛街，会不会太高调了啊。”王君见说服不了哥哥，便无奈地笑起来。
王珂也笑：“我陪我妹妹逛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好了，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嗯嗯！”王君心里也暖暖的，很听话地跟着他出去了。
之后王珂开了车送她过去，王君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都指指点点地告诉他往哪里走。王珂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陆缜承宇他们，从来不出门，你那家公司，我还是知道怎么走的。”
“难怪陆缜哥哥老是说我们记性好了。”王君得意了一下，王珂摇头失笑：“他也不是记性不好，只是有些事情喜欢选择性遗忘。那小子，可狡猾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王君自然也是知道陆缜那德性的，她笑了笑，“记住自己想记住的，忘记自己想忘记的，这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要做到，一点都不容易。”
王珂听了她的话，静默了片刻，之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也很想要那样。”
“啊？哥，你说什么？”王君是听见她哥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只是他说得太小声，她实在没听清。
“没什么。”王珂也笑了起来，“我倒没看出他有什么人生境界，倒是看他用那一招偷了不少懒。”
“噗！”王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接着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啊。”
“什么？”
“就是那个，陆缜哥哥他到底是真的没有开车的天赋，还是纯粹因为懒不想去学呢。”
“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后者。”王珂脱口而出，但想了一下，又变了口风，“不过其实我也没见着他摸方向盘的时候……也不好判断。不过那小子倒是挺喜欢车的。”
“看出来了，有一次跟他一起看了《速度与激情》系列，他对里头的车点评的头头是道的。”王君笑道，“不过，他好像只喜欢看，不喜欢开啊。”
王珂心说这不就像对着一个美女，只远观，不亵玩，这听起来倒是挺君子的……不对！那家伙怎么能跟君子挂上等号呢！他可是一等一的小人！！！
王君不知道她哥脑子在做着这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又心情很好地哼起歌来，一直到了公司的附近，她忽然又哼不下去了。
“哥，我又紧张了。”王君在下车前无助地看着王珂，王珂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尽力而为吧。”
王君点点头，打开车门：“那我走了。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一下，去附近走走嘛，别一直坐在车里。”
“我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王珂摇摇头，“放心，我带了手机，可以打发时间的。”
王君无奈，也就随他去了，挥挥手就往写字楼里去了。
王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调转车头，去找停车场。
王君今天仍旧是提早了半个小时到，甚至比上次还要早一点，因为这一次不用赶地铁，是专人直接送过来的，因此她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
不过这应该算是招聘的第二轮了，也不知道之前一起应聘的有几个留了下来。
她在上次待过的休息间里坐立不安地呆了一会儿，大概是十分钟之后就有人来了，王君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才看清楚是上次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子。
那女子见到王君也愣了一下，王君主动开口打招呼：“早上好。”
那女子也点点头：“你来得真早。”
“还好，今天出门早一点。”王君笑着回了一句，那女子看了看她，忽然问了一句：“你住在附近？”
“呃，不算吧。”王君听了这话琢磨了一下那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算远还是算近，但反应过来之后，却也觉得这女子有些失礼，哪有一见面就问你家住哪儿的。
“我住的很远。”那女子忽然说道，王君又是惊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却又听到她笑了起来：“上次的人，好像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是吗？”她实在不知道对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却也隐隐约约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便稍稍警觉了一些。
“我知道的，前几天的那个丫头，她嘲笑了我。”那女子冷冷一笑，王君也想起来了，上一次的一个应聘者确实用口型说了“老女人”三个字，她那时候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当做没看到。没想到原来这女子已经知道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但是，最后留下来的是我，并不是她。”那女子得意地笑了一下，在接触到王君的眼神之后，又补了一句，“当然，还有你了。”
王君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那女子的语气让她觉得不舒服，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留下来的。”那女子自顾自地说道，“你年轻，又是在日本念的书，还念了一个专门研究日本古典文学的专业，不论是口译还是笔译，都很有优势。”
王君愣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过奖了。”
“我并不是在夸你，而是在阐述事实。”那女子忽然紧紧地盯着她看，“而且就算咱俩一起留到了第二轮，你也是比较有优势的那一个，因为你比我年轻漂亮，又有过留洋的背景，这些个外资企业，都喜欢你这样的。”
王君大概听出几分意思了，便叹了口气：“您想说什么？”
“你的住处离这里不远，说明你家里条件很不错，否则的话，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付得起这市中心一带的房租。”那女子依旧看着她，“可我不一样，我住的很远，我五点多就起床了，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才来到这里。而我还要养一个孩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很不容易。”王君叹道，“但我还是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那女子严重的怒意一闪而过，“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小姐，但是我没有信心能竞争过你。所以，我想请你帮助我，放弃这份工作。依你的资质，一定能找到一份更好的，但我却不行了。”
王君虽然之前就隐隐猜到了她的用意，但听到她直接说出来，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您是认真的？”
“你是要我求你吗？”那女子紧皱着眉，王君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您的要求无理了一些。恕我没有办法答应。”
“你……！”那女子怒目而视，“你知道一个单身母亲带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吗！”
“我知道那一定很不容易，但是，”王君侧过身去，不再看她，“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吃过苦的。”
那女子停了她这话愣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王君平静地回答道，“顺便说一些，我觉得打苦情牌这种方式并不可取，就算这一次您能说服我拿到了这份工作，但是之后的工作里也会遇到其他的麻烦，您打算次次都这样要求对方看在你多么不容易的份上，放弃吗？恕我直言，这恐怕是不可能的。”
那女子恼羞成怒：“不肯就不肯，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那就不说了。”王君转过身，冲着她莞尔一笑，“只是，我不会退出这一轮的笔试的，因为我也很想要这份工作。我会竭尽全力，希望您也是。祝您好运。”
那女子干脆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王君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想着刚刚这女子跟她说的那些话，闭上了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下去的话，想要依靠别人可怜，是没有用的吧。
晚一点，门再次被敲开，一个衣着十分得体的女职员微笑着领了她们去另一个房间，之后便是笔试时间了。
何芝坐在办公室里，同人事部的经理一起看着传过来的监控画面，不过却有些漫不经心的，她还在想着之前她们的那一番对话。
“那个姓王的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她心想，至于另一个女子的做法，她是很看不上眼的，而在她的心里，这一轮的竞争已经不能称之为竞争了，在那女子开口打苦情牌的那一刻，她就输掉了。
关于王君说的那一番话，何芝发现自己竟是大多认同的，只是这女孩子的态度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原本她以为她是那种柔软的类型，但没想到，心也挺硬的。
但这样的性格倒是挺适合在残酷的职场生存的。
王珂正在车里埋头刷着微博，忽然听闻车窗玻璃被敲了两声，王珂愣了一下，然后往左边看去，接着便笑了起来：“看来我这门还真是出对了。”
林亦之笑着看他开了车门走下来，然后过去拥抱了王珂一下：“我才觉得今天真幸运，居然能在停车场见到大明星。”
“少来了。”王珂笑道，接着又问道，“你在这里工作？”
“不是，有点私事。”林亦之摇摇头，然后也好奇问道，“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怎么跑来这边的中心商业区了。”
“送我妹妹来应聘。”王珂也没有瞒他，林亦之却是愣了一下：“你妹妹在找工作？”
“是啊。”王珂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倒是不希望她出去工作的，不过这种话，我总是不好说出口的。”
“果然是重度妹控啊。”林亦之取笑了他一把，接着又有意无意地问道，“她去的是哪一家公司？”
“一家化妆品牌，好像叫什么……哎，不行，名字我给忘了。”王珂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林亦之看了一下旁边的一座写字楼，笑了笑，然后说：“既然这么巧遇到了，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我是没什么事啦，不过你不是说你有事吗？”王珂反问道。
“我的事情不赶时间。”
“那好，不过就在附近吧，我怕我妹妹出来之后找不到我。”
“知道了。我知道附近有家茶馆还不错。”
“看来你对附近挺熟的，常来？”
“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