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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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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杰,酒,酒来了……

    我赶步到那张浮停着的大棋盘桌跟前的时候,我极度侧眼睛绕过水桶那么粗大的酒坛子边缘而下望,我并找不到满满的桌上放置酒坛子的地方。不知所措之下,我只得开口婉转地求助于大赵爷他。

    ——嗖……哐!

    ——赵爷的酒,你使唤不了!

    紧接下去,速度极快地,我感觉到自己手端提着的大碗被身前的不知何物给抢了去,而后我就听到了那大碗落下砸出的棋盘桌撞响声。再之后,我身前的大赵爷可算发话,一边自傲不已地一巴掌拍落在我挺身而抱着的水桶那么粗大酒坛子顶沿儿上,把住一整坛子满酒,眼望着就直接朝摆着密密麻麻盘碟的大棋盘桌桌顶中央地方砸去。

    那一刻,我是紧张万分的了!我耳边回响着他刚刚喊出的话语,我猜想大赵爷一定是又要动怒了,他直接将我亲身感受过的沉重十分的大酒坛子砸落到我做出的一盘盘菜肴顶,他一定是要将我做出的菜肴连同盘盘碟碟都给砸碎,那样的之后,我又要承受他无法想象的怒风骂雨了,而且可能还不止!

    ——咣!

    接下去顷刻之间,那沉重十分的大酒坛子被大赵爷一只巴掌抓握着给拉下桌顶,砸出大棋盘桌表震耳短促的撞响声。可是,我在受惊退身半步之后,我回想着那大酒坛砸落而下的单纯声音,我又感觉不对劲,我赶紧着眨动两番眼睛,之后急忙朝下方大棋盘桌桌表观察,我竟然发现桌上所有的盘盘碟碟都安好无恙,倒是那只水桶一般粗大的酒坛子霸道十分地也是完好地坐停在了大棋盘桌的正中央!而最主要的是,在我诧异至极地继续观察桌表情景的时候,我终于发现那十大几盘被我亲手做出的菜肴刚刚在那危险紧急的时间里居然主动地抽身而退了,退身向外了,为那只粗大水桶一样的酒坛子底端腾出了最中央的空位子!再紧接着,我注目于四四方方的大棋盘边缘的时候,我也感觉了一下其边缘于我近身的距离,我重新发现那麦黄色大棋盘在刚刚紧急的时刻里也是自动地朝外围又扩大了自己的宽度,其边缘还是抵住了我刚刚受惊退步而后的前腿,膝盖部位。

    而较巧的是,我之前从后方厨屋里面挺身抱着酒坛子而出时候,我手端提着的那只大碗,也已经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紧跟前,大棋盘桌的边缘。

    ——不用每天表现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赵爷有那般不尽情意吗?席地而坐便是!

    在我望着大棋盘桌的边缘那只大碗又要出神的时候,四四方方的大棋盘桌与我正对面的方向,那个大赵爷的熟悉口声再一次清朗而出。

    我及时地抬头朝穿着松松散散华贵衣装的大赵爷望去一眼,我的脸表也是及时地露出一堆虚笑以后,我开始犹犹豫豫地,半信半疑地退身,而一边细细地思量那个大赵爷的本意。

    ——不懂得席地而坐是什么意思吗?

    紧随之,那个大赵爷一番暴叫如雷的问声劈头盖脸而下,我便没再做任何的犹豫,更没再有任何的思虑,像是被突然间剔了骨头一般,我全身瘫软而下,两腿盘交而坐地。

    再往后,我一脸无辜地瞅着棋盘桌对面的大赵爷,我看他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顷而他大手臂向着桌子中央伸够,他一脸的欢笑而生。

    ——赵爷已经有数千个昼夜没有面对这么温馨的晚餐了,丰盛而浓情!来,赵爷赏你酒!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的赵爷他酒还没喝,话就已经那么多。他的一番酒前感慨让我对于他的钦佩和神秘更上一筹了。

    ——哗……啦啦……

    紧随其后,大赵爷的上身微起,他还是一只巴掌握着坛沿儿,直接将坛中的白酒向着我的方向倾斜,倒进我满满的碗中。

    ——喝!

    随后,他一声劝令出口,他一巴掌就将大水桶般的沉重酒坛子直接拉回了他的身前,使飞过四四方方的大棋盘桌上空,并将坛口直接送到自己的嘴巴跟旁,仰头哗哗啦啦、咕咕咚咚地畅饮开。

    饮完一阵酒后,他将大酒坛子放在棋盘桌顶,开始大口大口地夹菜,津津有味地嚼动起来。他不对我做出的饭菜做任何的评价,只是一个劲儿地大口大口地嚼食。

    我看着他吃得香喷喷的样子,我能看出他对于我做出的饭菜没有任何的嫌弃之意,我才彻底放心。

    接下去,我两手规规矩矩地捧起身前的大白碗,硬着头皮学着大赵爷的样子,一口气喝下半碗酒后,我也开始控制不住地拾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夹菜,往嘴里送。

    当我一声不吭地吃得半饱了以后,我两手又恭恭敬敬地捧起剩余的半碗酒,咕咚咕咚地将其欣德干净。

    本来,那只大白碗是我专门从厨屋里抱着酒坛子给大赵爷拿出的,我是专门为了给他喝酒用的。只是,在我抱着酒坛子求助于他的时候,想必是他嫌弃那碗口太小,他直接将大碗甩到了我的跟前桌顶,并且之后给我倒满了酒,他自己却提着酒坛子畅快地饮酒。

    所以,那酒用他的原话说是赏给我的,我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喝下了。那样,我才平安无事。

    可是,我喝下剩余的半碗酒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头隐隐地发蒙了。我慌张之下,赶紧着捡起筷子,大筷大筷地夹菜往自己嘴巴里送,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以抵抗快速上返的酒劲儿。

    当我感觉到自己肚子饱饱地发撑了的时候,我慢慢腾腾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嘴巴里余动不止地嚼食着,我开始做出像打坐一样的姿势,两腿自然是盘坐着的,如大赵爷所要求的席地而坐,我上身挺得直直,我脑袋里一阵阵地眩蒙着,我眼睛更是眩晕着,我心里恐惧弹动着,我紧张更担心地注视着大赵爷所在的对侧前方,不知不觉地开始愣神。

    在我当时迷迷糊糊的眼光里,那个大赵爷他还是如狼似虎地嚼食着满棋盘桌的饭菜,忽而就兴致来潮抓起大酒坛子畅饮一会儿。

    ——你,你干嘛盯着我?

    冷不丁地,我在越发迷糊之中朝着大赵爷的方向竭力定身的时刻中,我的印象里隐约清醒的一霎之间听到大赵爷他粗重的质问口声,而后我在短瞬的清醒一霎看到大赵爷黑亮的大眼珠子一双怒朝于我。

    ——我,我,我只是好奇……

    我慌乱之中,我上身摇摇晃晃着,我移开自己的眼睛视线,我连忙吞吞吐吐地开口掩饰。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好奇的哪门子?

    那个大赵爷上身也做出摇摇晃晃的姿态,他哐的一声放下高高的大酒坛子,而另一只手臂前伸直指我的面孔,而十分不屑地嘲问。

    ——我,我好奇大赵爷你,你是什么来历?你怎么要什么,都能来,来什么……

    我那个时候一定是喝多了,酒中醉中的我话语也失了分寸,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而乱问一气。

    ——哈哈,哈哈哈……赵爷我的来历,不,同,寻常!

    大赵爷那天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的话声也开始断链子了。

    ——赵爷我什么都不缺!你不信,你不信你要什么?你说,说……赵爷都能给你弄,拿,拿来!

    大赵爷第二次说话之前,习惯式地将棋盘桌中央的大水桶般粗大的酒坛子给抓起,抓得酒坛子底儿朝天,他将坛中的白酒全给倒进了嘴里,咽进了肚子中去。

    ——不信,你什么,什么都有,可是小芸觉得,你怎么瞅都不像,不像个有钱的人!

    我接下去的那一番话,我记忆着大概,我就是那么跟大赵爷说的。然后,我好像头部晕得厉害,我脑袋猛地低垂了一下,脑袋应该就是沉沉地趴倒了下去。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那个大赵爷又继续讲述了什么,抱怨了什么,怒嘲了什么,我都不清楚。

    而当我那次晚餐酒后再一回醒来的时候,我微微地晃动脑袋,我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一阵阵地发疼。我之后慢腾腾地伸出胳臂,右手掌紧捂在额头前部,揉动头部一会儿会儿,我才又缓慢而蒙蒙痴痴地抬起上身,摇动着抬起上身,抬起眼睛。

    但当我睁眼细看的时候,我居然还是在那间小殿堂的堂屋之中,而不一样的是,我刚刚的抬身,实际上却是从屋地上起身!我的左手臂忙乱地在身侧下方摸动,我发现我真的是在冰凉的屋地上,刚刚由侧躺身,而坐了起!我不敢相信!更为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回醒的时刻,小殿堂堂屋之中的光色极为昏暗了,只是隐约里从旁侧殿屋门口的外面半空中,闪照进微弱的七彩光泽。

    天已经黑了,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我在回想之中,我隐约里还能记得,我醉酒的一刻应该是倒在了那张四四方方的大棋盘桌上的。关于我怎么最后倒睡在地上了,我是想不明白的。还有,很关键的是,我随后凭借着回想,凭借着感觉着急地在昏暗的殿屋之中前伸手臂,朝着大约离地半米高处当时晚餐时候那张四四方方的大棋盘桌摸去,那棋盘桌已经摸不到了的。

    还有就是,我接下去马上联想到了那个大赵爷,我虽然出于谨慎并没有直接开口大呼他的名字,但是从我的正常感觉里,我能感觉到,我的对侧好像也没有了他的身影。

    鸟阶殿之外天空里翩翩转转的奇鸟丹灯忽而三三五五,忽而成群结队地从门前擦飞而过,照出我对侧忽而明亮的光泽,让我一次次地确认,那个大赵爷他真的不在那殿屋之中了。

    疑惑之下,我匆乱地爬身,扭转身躯尤其腿脚,一边手臂向侧方使力撑地,将要起身的时候,我的右一只腿脚猛然间踢在地表瓷盘瓷碟上,踢出殿屋之中乒里乓啷的一阵,一连串敲击之响,那一切使我又是清醒无疑地感觉到,那之前满棋盘桌的盘盘碟碟们都还在,只不过是,它们跟我一样,都被丢出了那张四四方方的大棋盘承载之外,而落了地,而倒了地!于是我想,那棋盘一定出行了,起码离开了,被大赵爷身带着。

    我感觉,很不可思议了,那个大赵爷也太薄情寡义了。

    接下去,我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子,在站起后还是朝着屋子四周缓慢而仔细地看过一周,在昏暗模糊之中,我感觉到大赵爷他确实不在之后,我才渐渐放大胆量,绕过小殿堂堂屋的屋地中央地方,绕向对面那间相对狭窄一些的大赵爷的睡屋门口。

    但是,就在我快要步行到那间睡屋的门口地方时候,我猛然间听到鸟阶殿之外,之下方稍远处,一个个男子气力十足的舞刀弄剑耍棍声和忽而响起的发奋怒吼声。

    从声音的混乱上,我能够猜测出,那应该是大赵爷所为。也是因为,在那荒远僻静的野林地带,再难有另外的人声。

    我随后转步轻悄悄地移身到鸟阶殿的殿屋门口,藏身在门框边缘之后,微微地前伸侧脸,眼望下方昏暗的夜色里地表的情景,我看到北方相对空阔的地表上,在一群明亮照眼的恒定丹灯围绕光射下,那张四四方方的古怪大棋盘上那个低头盘坐着的大赵爷的高大身影。而那身影的前部棋盘盘面上,星罗棋布一样错落着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被大赵爷钩指弹甲着,在棋盘中行云流水一样地穿走变幻,那棋盘之外的四周大片范围里,便忽而闪现出一个个手持利器飞舞绝杀的高手身影。

    到了那个时候,我隐约里有所醒悟,那个大赵爷他一定是比我酒醒得早,而因为白天里他一趟趟地外出分身,他只得利用夜晚的时间加紧地钻研他的神奇功术!而让我不得不佩服的是,大赵爷他始终都是只身一人,却始终可以在自己身外变幻出另外的可以杀人的身形!

    我并敢做出任何大的响动传出,我怕惊扰了大赵爷练功。那后果,我是可以料知的。而关于他为了自己练功而将大棋盘桌降低了高度,将我放在冰冷的屋地上醉睡,将那盘盘坛坛也都散落在地上抽身而出,我是不会怨恨于他的,因为我并没有奢望过他真的可以对我有多用心。

    之后,我的视线从下方大赵爷的身影上毫不眷恋地移开,我抬头又是放眼远望夜空,我所能望见的,更多的,更为亮眼的,更为漂亮的,还是那些数百上千只轻飘飘地绕着鸟阶殿飞飞转转着的神奇丹灯。

    ——嗖嗖……嗖!

    紧接下去,正在我望着高高低低的七度透明丹灯飞转自如之际,突然就有三只陌生的丹灯以快比流星的速度擦出美丽的尾光从下方底空里直穿进鸟阶殿的殿门门口,而分别极速流转,而各自进入殿中三间隔屋之中。且其中的一只就恰恰地浮停在小殿堂堂屋的上部正中央屋顶处,向着满屋底照下光明,照出屋中空荡荡的情景,更尤其照出正下方屋地中央的残羹剩饭,盘盘坛坛。

    我眼睛注视屋地中央那些盘盘碟碟片久的工夫,我联想一下那三只奇鸟丹灯的下方来处,我很快就感觉到,应该是底空里大棋盘上的大赵爷已经感知到了我的酒醒,而另外的一面,他可能是有意使得奇鸟丹灯照出屋地地面上的情景,让我收拾剩菜残羹。

    联想到了那里,我片刻都没有迟疑,我赶紧着转身,还是尽可能轻声地移步到屋地中央,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一盘盘的所剩不多菜肴给端起,一多点儿都不敢浪费,而将其放回厨屋之中的厨桌顶。还有就是,我为了以防万一,为了便于那个大赵爷他下次外出打酒方便,我将如当时狼狈姿态的我一样侧倒地上的那只水桶那么粗大的空酒坛子安好无恙地摆放回厨桌顶,并且还特别地将酒坛的坛壁擦拭得干干净净。

    最后,我又将中央屋地地表那些用餐时候洒落在地上的酒菜乱物给收理完,并擦拭清。

    再以后,我就又不知道做什么了。我也不敢再凑近了小殿堂堂屋的屋门口向外,向下方望,因为高高在上的鸟阶殿中在那个时候无疑已经是整片荒野里面最显眼的一个了,而且那三只从下空里飞穿而入的奇鸟身外的丹灯泡泡亮度非凡,照得鸟阶殿中三间隔屋之内的光亮都如同白昼一样!那样一座明亮的四四方方鸟阶殿,假如我出现在了殿屋的门口,一定最容易被下方底空里的大赵爷看清。万一赶上他心情不好,我肯定会第一个遭殃。

    而倒霉的是,就在那个我也不知深浅的夜晚里,我刚刚想到了那里,鸟阶殿之外之下方的底空中骤然间穿射出一道耀眼的血光冲天而灭,紧随其后我就听到了那个大赵爷痛苦而暴躁的一阵短促尖叫声,伴同着喷吐咳嗽声。

    我顿时心里发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后,我刚赶步到厨屋的屋门口,冲开门帘准备要出屋,我的眼前猛然之间看到大赵爷他侧卧在四四方方的大棋盘上从外面混黑的夜空里倏地穿飞进小殿堂堂屋的门口,浮停在堂屋中,却是,我从与他侧前方相对的角度望去,我看到他嘴角处残留着鲜红的血流。

    ——阿,阿杰……你这是……

    ——滚!休看大爷的笑话!大爷我越挫越勇,大爷我一定可以钻研出稀世的阵法!

    嘴巴上向外喷吐着血花,那个大赵爷他一脸的刚强。随后的短瞬之间,他身下的四四方方大棋盘骤然间一身白光闪过,在盘身霎时间变小的同时,其向上,在上空里极速弯转而进,大赵爷的左掌心中。而随着身下的白光闪过,那个高大魁梧身躯的大赵爷他下腿两只自如地下垂,他的整个顽强的身躯稳稳地站立在屋地之中。

    看过那一切,我对于他的功力还是禁不住,顿时起敬。

    但接下去,大赵爷他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后方睡屋之中,而是,他直步向前,脚步稳健地快行向我站身后方的厨屋。

    见之情景,我赶紧后退身子,一边更是慌极地侧退着身子,我的左一只手臂却是紧抓住了油乎乎的布帘子,也朝侧上方高举起,为大赵爷腾开门口位置的同时,也为他高掀起了门帘子。

    ——窝囊!白痴!吃剩下的饭菜为何还要丢进厨屋里?为何还要摆得整整齐齐?还有这空酒坛子,留着做饭桶?

    ——叭……啦啦……

    一进入厨屋之中,那个应该是内伤在身的大赵爷他立即勃然大怒,对我一气辱骂,一连质问,而后拎起他喝空了的酒坛子朝身侧地表狠狠地摔成碎花。

    ——赵爷我什么都有!用不着你这么寒酸!

    最后,他左手够到了另外的一只如同大水桶一样粗大的满酒酒坛子顶口处,一把抓起坛沿儿回身朝我怒视着,指责于我。

    再以后,我看着那个受了内伤的大赵爷他左手臂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一沉重的酒坛子高举起,倾斜坛声,开始哗哗啦啦,咕咚咕咚地往自己嘴巴里,肚子里灌酒。

    眼望着他那个样子,我有些无言以对,而事实上我更是什么都不敢说的,我听着他那些傲慢的话语,我是真的想反问于他——

    你说是什么都有,可我怎么瞅,也都瞅不出他像个有钱的人。

    ——赵爷我会证明给你看!你那些残羹剩饭是在小瞧本爷!丢,丢了……

    最后,我安安静静地站立在厨屋门侧看着他把一整坛子酒给灌进了肚中,我又耳闻着他直指于我重新指责一遍,他提着空酒坛子气冲冲地,大步子出了厨屋。

    在我眼睛视线追着赵爷的背影送他进了小殿堂堂屋之中后,那个大赵爷的脚步刚刚迈过了堂屋的屋地中央,他双脚顿停一下,宽大的脸蛋子侧转向外,朝着外下方大约他刚刚研究阵法时候所在的方位怒视半眼,他右手臂高抬而起,又一番大怒着甩臂,将另一只空酒坛子也是短瞬之间摔烂在地表,摔成了碎花。

    ——我会报仇的!

    他离身而进对侧睡屋之前,又是自发怒火莫名其妙地狠叫一声。

    我缓慢地,悄声地放下厨屋油乎乎的门帘子,我轻叹一口气,心里暗自地庆幸,庆幸还好我忍住了自己没有多嘴,我更庆幸大赵爷他没有将怒火烧及我身。

    我之后在厨屋里老老实实地整理厨屋,按照大赵爷的意思,将厨屋里面的盘盘碟碟中的剩饭剩菜全都倾倒在一起,又将地表的碎瓷断片轻悄悄地收起,还有中央小殿堂屋地上的,我将它们一同,都给丢到了高高在天的鸟阶殿的下方底空里。

    在那不紧不慢的收理过程里,我回想着大赵爷在厨屋中动怒的情景,耳边回荡着他的一些只言片语,我隐约里可以感觉到大赵爷他有着不一样的身世。但至于细节,我还是不清。

    那个夜晚里,那个大赵爷摔烂了最后的酒坛子,进入对侧的睡屋中没多会儿,他就呼呼大睡了。而我在将厨屋里面的一切杂物给清理得干干净净之后,我却站身在厨屋里面不知去向了。

    以前,前面的夜晚里,我也都是被迫才和大赵爷睡在一张床铺上,并且是,我半夜里便悄悄地离床而起,躲身到角落里,或者殿屋门口的地方,我都好几个夜晚没有睡过安稳的觉了。

    我想,如果我那个深夜中睡身在厨屋之中,次日大赵爷醒过后如果发现,一定会对我打骂不休,因为那样做太明显了,明显是我故意远离于他,不肯靠近于他。但是,如果睡在跟他一起的床铺上,又违背我的本心。

    我在厨屋的屋地上左右思量很久,我最终还是走出了那厨屋之中,而进身到了小殿堂的堂屋内。但是,从堂屋的东侧行进到屋地的中央时候,我听着大赵爷的鼾声震耳着,我又放慢了脚步,我没有勇气和那样的一个喜怒无常大男子同屋,哪怕是在同一屋子里相隔最远处。

    我在那间相对狭窄一些的大赵爷的睡屋门口驻足了很长的时间,我的困意与疲惫在夜更深的时候成长着,成熟着,我难忍之下,上下眼皮拍着手,我在慢慢腾腾地转身之中,猛然间望见小殿堂最深处,最高处,大赵爷的那张宽大的宝椅,我如获至宝一样,随后连扶墙带赶步子地,不顾一切地,行身到宝椅跟旁,我翻身靠躺在里面。

    大赵爷的宝椅很宽敞,很舒服,让我疲惫了一天的腰身感觉到极度地舒展。而虽然是,可能大赵爷的宝椅从来没有别人坐过,但我想一想,那荒远僻静的野林里,也不存在别的什么人了,尤其在那高高在空的鸟阶殿中。

    我简单地思量一下,我倒是不害怕大赵爷次日里会惩罚于我,坐了他的宝椅。起码,我肯于坐他的宝椅,就代表我对于他没有嫌怨之意,没有厌恶之心,只是他那夜心情不好,脾气大坏,我出于不搅扰于他,出于不给他添新的烦愁,才没有去往他的睡屋里,床铺上!那样讲,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我就那样为自己开脱了一下,找了找借口,而安安心心地听着大赵爷响烈、均匀的睡鼾声,我开始静静地休息,也尝试着让自己尽快地入梦。

    但是,在我半仰着身子舒舒服服地躺靠于大赵爷的宝椅之中自得其乐的时候,我的半眯半开的眼睛恰好斜对着前方屋顶中央的地方,恰恰望见了奇怪的一幕。虽然是半睡半醒之中我没有看得太清,但是好像,我在半眯半开之中,两只眼睛都不太留神地看到那小殿堂堂屋屋顶中央地方原本从殿外底空里极速飞穿而进并浮停在那里的奇鸟丹灯忽然之间不见了!更主要的是,我好像是看到了那丹灯以某种奇特的方式径直向上,融进,或者说是钻进了上方密密实实的鸟阶殿屋顶之中!

    紧接下去,整间小殿堂堂屋之中变得漆黑一片,几乎没有了光泽。

    我的困意在那一霎之间就破灭了,我甚至惊讶地猛然坐起上身,我朝着前方屋顶处聚精会神地望过好一会儿,我也随后在漆黑之中凭借感觉向着整片小殿堂的堂屋屋顶每一个角落处寻望,却都忘不见了那原本将屋中照得亮如白昼的丹灯身影。

    我的好奇心,在那个时候,久久地跳动着,我怎么想,也琢磨不清,那是什么根由。

    后来,我挠着头皮思索了好一会儿,却也想不通,我便开始怀疑自己的所见了,我便开始想,一定是我当时坐进大赵爷的宝椅中后,我实在太困倦了,我一定是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而看到了那样惊人的一幕假象,我又突然间惊醒!而事实上,那鸟阶殿殿堂堂屋中央顶部那只奇鸟丹灯应该是在我短暂地入梦以后它又以快比流星的速度向着殿外底空里穿射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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