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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坦诚以对、真相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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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女人眼露狡黠的模样,赵礼不禁有些苦笑;他又怎会不知她心底深处的那点小打算,不过,只要她愿意,他就算是被她当成了挡箭牌竖在面前又如何?只要她肯多相信自己一点,只要她觉得这么做会安心,他又何必纠结与这一点,破坏两人之间难得维系下来的平和?!

    赵礼轻笑着伸手抚摸陈叶青柔软的发顶,小的时候听后宫的老嬷嬷们说,头发柔软的人性格也会很软和,可他的这位皇后自从冷宫中出来之后,就跟软和南辕北辙;虽说她现在的性格比较得他的心,可是,他终究还是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在他面前微微一笑就会脸红的女子。

    “知道你很聪明,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为何做的这般蠢笨。”赵礼说着,就更加眷恋的轻轻蹭了蹭陈叶青软滑细白的脸颊;幽深的眼睛深处,有数不清的宠溺如黑夜之中的星河,美的叫人忍不住想要沉浸其中。

    陈叶青拉上赵礼的手,对上他漂亮的眼镜笑的甜美而动情:“臣妾偶尔就是要笨拙一点,这样皇上才会将臣妾彻底记挂在心里。”

    天底下所有男人的通病,只有不安分的女人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赵礼就算是再聪明,可终究还是逃不出他是个男人的本质,作为曾经的纯爷们,在利用男性弱点这点小功夫上,陈叶青可是做的得心应手极了。

    赵礼对陈叶青的这种说法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就着她拉着他的手轻轻地一捏,只觉得手间的柔荑腻滑的直触他的心尖,连说话的声音都软和的一塌糊涂:“你呀!朕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说完,赵礼就抱紧那笑的诡诈的女人;从什么时候那只听话的小雀鸟变成了灵动的小狐狸?居然让他这般着迷不忘。

    赵礼又在芙蓉宫里小坐了片刻,这才领着小贝子离开;毕竟他前有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不在宫中,前朝的事恐怕早就堆积如山等着他处理。

    赵礼前脚刚走,后脚碧莹就一脸喜色的走进来,在来到陈叶青面前后就跪在地上冲着他狠狠地磕了几个头,一双水雾雾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欢喜的泪光:“娘娘,奴婢可算是盼着您回来了。”

    陈叶青并不着急让碧莹起来,只是轻轻一笑间看向一旁梳妆台上的铜镜,透过镜子打量着碧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奴婢不苦,只要娘娘回来,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心甘情愿。”说着,碧莹眼眶中的泪就滴出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要人心疼。

    但今日的陈叶青却有些奇怪,要说以前他但凡看见碧莹眼眶一红,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儿都会被他丢在一边,立刻就会抱着他的小碧莹小声的哄,那副将身边大宫女已经宠上天的架势,可是让芙蓉宫里的不少奴才都眼红不已;可今天,碧莹都已经哭成这样了,陈叶青都不为所动,甚至整个人都有些冷冰冰的。

    碧莹毕竟是跟随在陈叶青身边不少时间,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主子的异样;在小心翼翼打量着皇后娘娘的同时,在心底深处,小姑娘的内心也深深地揪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外面的冷风不知在什时候已经停了,渐渐变的有些温度的阳光照在屋顶最后一片还未融化的雪迹上,悄悄地,似乎传来水滴声!

    冬天终于快过完了,春天不用等太久便会到来。

    陈叶青一眼深邃的透过精致华美的镂空窗户看向窗外,他似乎能闻见积雪融化的味道,那是一种夹杂着泥土腥味儿的清爽味道,让人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忘却这里是楼阁相叠的深宫。

    “碧莹,你是自小就跟在本宫身边的,对吧!”陈叶青微微眯着眼睛依然执着的看着窗外,清爽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懒懒的味道,像是随口说出,又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讲出来的话。

    碧莹规矩的跪在地上,一只手有些不安的捏搓着手底下的裙角:“奴婢自幼就跟在主子身边,如果不是主子收留,奴婢恐怕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听了这话,陈叶青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不,是本宫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本宫恐怕早就死在司马府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府邸;当年在司马府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把本宫当成真正的大小姐来看,吃不饱穿不暖,病了也无大夫和多余的丫鬟照看;多少次的生死徘徊,是碧莹尽忠职守的守护在本宫的身边;在本宫最孤独无依,活的命如草芥的时候,只有你,一直以来都只有你。”

    陈叶青似乎是回忆到了真正司马媚的记忆,眼角有些微微发胀,眼眶更有些无法控制的发红;当年的司马媚过得如何但看司马婉母女俩对她的态度就能知道;在司马府的时候,司马婉母女当道,她几乎步步艰难,那些身份地位的奴才们也是攀高踩低的主儿,有些心怀鬼胎、暗地使坏的奴才更是为了有意巴结司马婉,故意欺负手无缚鸡之力又性格软弱的司马婉;那段时间,简直堪比地狱;可就是那样地狱般的生活,碧莹一直陪伴在司马婉的身边,真正做到了不离不弃;就这一点,他陈叶青就对这个丫头另眼相看。

    俗话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她碧莹就是司马婉身边的雪中送炭者,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简直要人钦佩。

    可是,如此忠心的小姑娘,为什么?……

    一直以来,关于这一点陈叶青怎么也想不通。

    陈叶青深吸一口气,交叠放于腿上的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手腕上佩戴的凤血玉镯;艳红色的风雪玉镯佩戴在他白皙娇软的手腕上,给显得有些苍白的肌肤增添了几分活性。

    碧莹被陈叶青的话绕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小丫头性格单纯,根本闹不明白他这样突然说出这番话是个什么意思,只是睁大了一双清亮的眼睛很是无邪的看着他。

    陈叶青笑了笑,道:“碧莹,本宫知道你是他的人,从进宫的那一刻到现在,你一直都将我的一举一动告诉他。”

    刹那间,碧莹瞬间苍白了脸色,很是好看的嘴唇也瞬间降为青白色;清亮的眼睛里像是在顷刻之间就布满了恐慌,就连捏着裙角的手指也无力的撑在地上,不知是承受不住陈叶青忽然说出来的真相还是被自己一直以来的遮掩被戳破而全身无力。

    “娘娘……娘娘……奴婢、奴……”

    “你什么都不用说,真的!碧莹,你什么都不用说!”陈叶青打断碧莹的话,脸上的表情依然是笑着的:“本宫只想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你这般忠心的人都选择背弃了我。”

    “奴婢没有背弃娘娘,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奴婢今生今世都是娘娘的人。”碧莹像是无法承受陈叶青这样的态度似的,跪趴在地上快速移动到陈叶青的脚边,一双颤抖的手像是要抓牢最后一块浮板一样,紧紧地抱住了陈叶青的脚踝,脸上的泪早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只是这个时候,她哭的极为狼狈,再无以前的梨花带雨的娇弱感:“奴婢从来没有背叛过娘娘,从来没有!奴婢只想让娘娘好,只想让娘娘顺心;这么多年以来,奴婢可以发毒誓,奴婢真的是不曾做出任何对娘娘不利的事情。”

    “你可以发毒誓从未对本宫做过坏事,可你却不敢发毒誓说绝对没有一奴侍二主对不对?”

    碧莹猛地一噎,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可怜和祈求;那样的一个娇小伶俐的小丫头,就这样脆弱无助的跪在陈叶青的脚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陈叶青深吸一口气,对于碧莹的沉默算是什么都明白了:“你不敢碧莹,因为事实的真相就是你背离了本宫,就算是你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过我的事,可是走一步和走半步又有什么区别?以前,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觉得这半步和一步没什么差别,只要我们彼此凑合着相处,没必要在一件事情上如此斤斤计较;可是现在自从经历了澈儿差点被毒死的事件之后,本宫什么都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可以凑合,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宫不能将不是一条心的人放在身边,尤其还是你,本宫更不能,你明白吗?”

    “娘娘!——”碧莹哭喊着扑倒在陈叶青的脚边,死死地抓着陈叶青的脚踝不松手:“娘娘不要撵走碧莹,不要啊娘娘!”

    “碧莹你不要这样,本宫会给你很多钱,会找人送你悄悄地离开,看在往日主仆的份上,本宫不会为难你!”

    “不!不娘娘!你别撵走碧莹,你若是想让碧莹走,就杀了碧莹啊!您杀了奴婢吧娘娘!”碧莹已经哭的有些呼吸不稳,甚至神色也有些不太对劲;想必陈叶青突然提出的让她离开让她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整个人都处于严重的悲痛之中而苦苦无法自拔。

    这样的碧莹让陈叶青很是心痛,那样一个天真的姑娘,这样苦倒在他的脚边,的确让他极为难办;但是为了澈儿……

    “碧莹!”陈叶青从贵妃榻上蹲下身,一把扶住哭的已经有些浑身无力的碧莹,拿最严肃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你不要逼本宫,你该知道,有的时候本宫的心,是可以狠下来的。”

    “娘娘,奴婢不怕死,但是奴婢怕离开娘娘;奴婢不是逼迫娘娘,奴婢是在求娘娘成全。”说完,碧莹就朝着陈叶青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额头重重碰撞在黑色大理石上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听的陈叶青心里一揪,如果让她离开就是要逼死她,想起过往种种,陈叶青还是无法真正的硬下心肠;终究,还是败在了这个明明纤细却极为倔强的少女身上。

    陈叶青怎么会不知道,当初萧太后来发难芙蓉宫,是碧莹先反应过来骑着快马离开皇宫跑到柱国公府上,请出了刚刚下职的裴毅前来救场,这才保住了赵澈和满宫上下奴才的性命。

    可是,正是因为她这么做了,才更加加深了陈叶青对她的忌惮。

    那个人当初给了她多大的权力,这才能让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由的出入皇宫,甚至是进出朝臣的府邸?

    一年前的中秋佳宴,她酒醉回宫,明明是那般纤细的小姑娘,却能扶住一个酒醉之人脚步稳健的走在回宫的路上;要知道这酒醉之人可是很沉的,如果没有一点身手,如何能托住他的身子?又如何健步如飞?

    在去西巡的路上,碧莹又是那么恰巧的将白楚楚的消息在那个时候传递给他;不难看出不是受制于人的指示,当时就连凌洛天都给了他提醒,他又怎么会不得不防呢?

    以前种种,如过往的西洋镜一样在眼前依次滑过;细细追究下来,其实这个小姑娘除了偶尔替那个人传递一些小消息之外,她似乎并未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反倒是有的时候还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

    只是,赵澈差点遇害的这件事让陈叶青几乎成了惊弓之鸟,眼里再也不肯容下半点沙子,所以连带着碧莹,他也想直接送走;但见这丫头哭成这样,又是一副想要寻思的份儿,当初的那点情分和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终究还是让陈叶青下不了狠手,在小丫头的哭求声中,渐渐败下阵来。

    “碧莹,请你记住!我可以答应让你继续留在芙蓉宫,你也可以继续将本宫的消息告诉他;但是你要清楚本宫的雷池,太子和公主,是本宫最大的禁忌,谁也碰不得,谁也不能碰!谁敢动他们,本宫绝对留情,你明白吗?”

    碧莹听出陈叶青的口气里有商量的余地,立刻就顶着满是眼泪的脸颊不停地点着头,真挚诚恳的回道:“娘娘放心,奴婢就是让自己死,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了两位小主子。”

    听见碧莹的回答,陈叶青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手指轻轻的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只觉得指腹下肌肤皆是一片冰凉之色,还是稍稍有些心疼;小姑娘看来是被自己真的吓坏了,要不然刚才眼瞳之中的死绝气氛也不会那样浓烈。

    想到那个人在自己身边之人都做了手脚,陈叶青真不知是该如何表示;也许,他该想的简单一点,那个人不过是想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除了这个简单而直白的理由,再无其他。

    就在陈叶青微微看着碧莹哭的发肿的眼睛稍稍愣神的时候,在殿外守着的黄梨突然走进来;黄梨看见跪在地上的碧莹和神色有些不太对劲的皇后,显然有些惊怔;但毕竟都是在后宫修炼的妖孽,不该看见的东西装作看不见可是入门的第一堂课。

    “娘娘,后宫的娘娘们听说娘娘平安回来,都来请安了。”

    黄梨跪在地上,眼睛连多余的地方瞟都没瞟一下。

    陈叶青又坐回到贵妃椅上,目光有些幽沉;她这才从太后的太源宫里回来多久,这么快就聚众来他这里打探消息了?看来这后宫的大小美人们,真的是被自己惯得有些忘了形了。

    陈叶青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黄梨;转眼看向跪在地上不动的碧莹时,陈叶青悠然的站起身,微微侧首间看向这个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小丫头,道:“你就起来吧,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替本宫换装。”

    “能!奴婢可以!”碧莹一听陈叶青的话,立刻抬起头,本来蓄满泪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希望之光:“奴婢这就帮着娘娘重新梳洗打扮。”

    说话间,碧莹就立刻站起身;在扶上陈叶青的那一刻,那张刚才还跟苦瓜一样的脸上终于带了几分踏实和放心。

    黄梨是个激灵聪明的,瞧着皇后这架势就知道是马上要接见宫外那些莺莺燕燕们,又看碧莹和娘娘之间的互动,心口深处的那丝担忧也算是落了回来;看来不管是碧莹闯了多大的祸事,现在应该是雨过天晴。

    不过,现在宫里面是初阳绽放,不知道等会儿又会发生什么事可就是未知了!

    *

    赵礼(小番)

    第一次见到司马媚是他们大婚的晚上,这个让他明媒正娶的女人,他终于第一次真正见到面。

    该怎么形容这个女孩儿呢?

    对,在他眼里,她倒不像一个新婚羞涩的小娇妻,倒像一个胆小脆弱的小姑娘;小小的一张脸,水汪汪的露出怯怕大眼睛,被胭脂水粉涂抹的有些像猴屁股似的双颊,还有明显因为害怕而不停哆嗦的小嘴唇;让他看上去……没有心疼,只有扫兴。

    其实,他早就应该预料到的不是吗?

    萧贵妃那个女人在父皇耳边枕边吹了耳边风,生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会跟她的儿子争天下;所以,这才急急地让父皇给了他封地,甚至引诱着父皇赐下婚约,指了司马家的女儿给他。

    司马家,一个算不上真正名门贵族的家族,司马传这个人他在朝堂上是见过的,跟那些贼眉鼠目、巧钻营利的奸猾之人极为相似,永远都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喜;可是万万没想到,老天爷就是喜欢开玩笑,他越是不喜欢的人越是跟他能扯上关系,现在干脆还当了老丈人。

    赵礼长叹一声,有些头疼的坐到婚床上;可就是他这一个动作,倒是吓坏了他的小娇妻。

    司马媚瑟瑟发抖的缩在一边,一双细白的小手紧张的缴着;赵礼不高兴的瞟了她一眼,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女孩子,可就是这一眼,却让他看见她手腕处那一抹刺眼的猩红。

    她受伤了?

    也不知怎么,赵礼连思考都没来得及,已经伸出手抓住了那细瘦的不堪一握的手踝,声音无缘无故的多了一抹低沉:“谁把你弄伤的?”

    司马媚显然是吓坏了,本来已经水汪汪的眼睛更是以极快的速度氤氲出浓浓的雾气,接着,就看见两行受惊的眼泪噗噗刷刷的落下来。

    司马媚这一哭,倒是让赵礼有些手足无措,他可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道,绝对没有捏疼她才是;怎么,这就……

    “不许哭!”赵礼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哭有用吗?如果有用,父皇就不会肆意的宠爱萧贵妃,任由那个恶毒的女人欺负他的母亲。

    司马媚吓得直颤抖,就看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死劲的咬着不停哆嗦的嘴唇,硬是将呜咽之声咽下;可她这样,反而让他更加难受;记忆,像是被抽拉出来一样,在他还小的时候,多少次看见母妃这样哭过、难过过,而今,他居然让另一个女人也露出了跟母妃一样的伤痛和眼泪。

    也许是在她身上看见了母亲当年受伤的影子,他的心开始有点柔软,拿起她手边的帕子,主动地,轻轻地,给她擦眼泪:“我又没凶你,你怎么哭的这般厉害?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就没对我笑过,如今,倒还先哭上了。”

    司马媚的情绪显然是被他哄好了一些,大大的眼睛里总算不再酝酿眼泪,只是那丝怯怕依然未退;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柔软,轻轻地,慢慢的,鼓起勇气的终于喊了他一声:“王爷!”

    原来,她的声音是这样的;跟她的人一样,很像一只小鹂鸟。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弄伤你的吗?”他用手指摸了摸她手腕上的伤口,看着她眉宇间隐忍着的疼痛,开口问。

    “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个答案,绝对是骗人的;因为这个小丫头连骗人都不会。

    赵礼一沉脸,故意在她面前装出严肃的模样:“本王要听实话。”

    果然,他的声音一沉,她就又害怕的发抖了。

    “是……是婉儿不小心,王爷你别生气,婉儿是我的妹妹,她还小不懂事,你别生气!”

    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看着司马媚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赵礼真心是头疼坏了;别人伤害了她,她不生气不怪罪也就罢了,居然还为她求情;他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已经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庆幸,好在她遇见的那个人是他,要不然,她将来的日子可怎么办?京城的众多王府中,哪一家的水不深?在属于女人的战场上,多少不谙世事的少女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没了;他虽然是个不受宠的梁王,但最起码他的府邸要比那些人的干净许多,最起码,他不会让她跟在他身边受苦。

    捏着她手腕的大手轻轻地带了点力,就轻而易举的将她拉进怀里;看她瑟缩着肩膀害怕的模样,一双大手,拍了拍她的头:“我没生气,媚儿别怕!”

    就这样,在他的身边多了一只小鹂鸟;这只小鹂鸟很安静,很容易满足;他只要对她好一点点,她都会开心好几天,他只要陪着她一起吃顿饭,听下人说她都会整整一天都面带微笑。

    洗去了铅华,素面朝天的小鹂鸟,有着惊人的美丽;而微笑时候的小鹂鸟,更是带着一股她身上该有的憨劲儿和纯洁。

    他带她去了封地,住在大大的王府里;他吩咐所有的下人必须给她最好的一切,他知道她年幼时身子受了亏,一到冬天就关节微微发疼,所以他就在每年冬天来临之际,要封地最能工巧织的绣娘为她缝制最保暖的衣衫裘绒;他给她送最名贵的珠宝首饰,给她最华丽的衣衫生活,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性格一天天开朗,一天天明艳;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敢抬头正大光明的看他一眼。

    她总会在他低头办公的时候,悄悄的偷看他,总会在他浅眠的时候,偷偷地趴在他的怀里借着灯火描绘着他的一眉一眼,看的仔细认真。

    他的小鹂鸟,有着美丽的羽毛,纯净的内心,被他无言中呵护在心里,疼在手心里,试着去触摸她胆小脆弱的内心世界;他以为他就会这样带着他的小鹂鸟在封地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的时候;京城出事了,赵冲坠马身亡,父皇命在一线。

    他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继承大统,成为一朝君主;可是,当京城暗涌层层涌来打破他的生活之际,他就知道,躲藏,不是一辈子的办法,逃避,不会让他心安。

    他知道赵冲的死疑点重重,而这其中,最受怀疑的人有很多,甚至恐怕还有人会以为是他做的手脚;他不能坐以待毙,他知道萧贵妃的手段,如果在这时候选择沉默,那个女人就会有法子让他一辈子都这样沉默下去,再也无法开口。

    他开始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当年在京中他留下来的势力都在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终于在半年后父皇驾崩之际,他正大光明的回到京城,登上了皇位;而他的小鹂鸟,也正巧在这时候有了身孕,上天终究待他是不薄的,双喜临门,说的恐怕就是这个。

    朝堂,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宁静;他自认为不是一个靠稳住后宫从而来拖住前朝的帝王。

    可是,他初登大宝,有太多的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他隐忍着一切的愤怒和不甘,封了萧太妃为太后,顺应着百官朝臣的请求,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进宫。

    先是娴贵妃、黄娘娘,接着是曹贵人、王贵嫔,甚至为了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小辫子可以抓,他甚至可以假装荒淫无耻到和父皇生前颇为宠爱的女人蓝妃娘娘牵扯不清。

    于是,本来在朝堂上对他颇为忌惮的大臣们终于开始窃窃私语,开始小觑他这个帝王;心藏佞邪的朝臣们开始认为一个风流成性、正值青年的帝王,根本不足为虑。

    他的后宫,花团锦簇,美女如云;他每天都会像上课一样到各处宫殿走一走,可最后,他都会在芙蓉宫里吃饭,如果条件允许,他可以在芙蓉宫里留宿。

    他不是有多喜欢司马媚这个女人,他只是不想看见她落泪,因为,她悲伤地情绪,总是莫名的跟母妃有某些相似;他这辈子,已经看多了母妃的眼泪,不愿意再多看了;再说,后宫是个多肮脏丑陋的地方他不会不知道,从小就在这种地方长大,他很清楚很多女人的那些手段,他痛恶这一切,所以,他宁愿待在很干净的小鹂鸟身边,看着她憨憨的、笨笨的模样,那时,他会觉得莫名的心安。

    也许,他是太清楚她的能耐,明白她是个怎样也耍不了心计的女人;从头到尾,他赵礼需要的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妻子,她可以不是最漂亮的,可以不是最聪明的,但却是最合适他的。

    司马媚很争气,很快就生下了皇子;他知道,娴贵妃那帮女人总是在背后拿言语讽刺她,因为她的出身不好而瞧不起她;为了这点,他居然赌气的将这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奶娃娃封为太子,让司马媚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

    可他没想到的是,如此举动居然带来了如此大的后果;萧太后联合后妃下手诬陷她偷人,如此荒唐混账的计策他们真有脸使得出来;后宫女人的脸面变化叵测,他敢说并非了解所有女人,但司马媚他是绝对了解的;一个肯为了他拼的差点在生产时死去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去偷人?

    因为他明明知道的很清楚,司马媚是那样的喜欢着他!

    为了保住她,他只能将她打入冷宫;但好在她身边的碧莹是他的人,有碧莹照顾,她不会受太大的苦;她只要等上一段时日,他就能想办法为她洗脱罪名让她出来;虽然到时候,她有可能依然会过的唯唯诺诺,但最起码没人敢正大光明的欺负她了。

    只是,时光在变,他的小鹂鸟也再变!

    当他再一次看见他的小鹂鸟被放出来的那一刻,他恍然察觉:原来,小鹂鸟已经变成了可以翱翔九天的海东青,让他充满了好奇,带满了神奇的色彩和神秘。

    ------题外话------

    我的女人,可以不是最聪明的,最漂亮的,但我知道,她正是最合适我的!

    其实,司马媚曾经得到过赵礼真正的疼爱,那种不想让她哭,为她亲手擦去眼泪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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