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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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夥儿手忙脚乱的将两名昏迷不醒的伤者送上直升机,机门被拉上,直升机升天直朝垠暗的天际飞去。

    直升机才停在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一堆医生、护土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病人送达进行抢救。

    懊说姜晏是个极度幸运的受害者,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除了几根肋骨有轻微的裂、碎伤,再来就是几处大大小小的擦伤,需要躺在床上休养一阵子,可是要不了命。

    而赫森就凄惨了点,因为除了跟姜晏有著不相上下的挫伤、擦伤,他的脑袋在落地时被岩石敲破了个洞,即使只躺了一个晚上便睁开眼的他口口声声说没事了,还是硬被医生再绑在床上两天,以观察他究竟会不会临时没了命。

    讽刺的是,严格说来赫森伤得比姜晏重,却比她早一天离床活动,如果不是身上处处白纱缠里,大概没人会相信看来神清气爽的他才刚自鬼门关走上一遭。

    看见敲了门走进来的人是他,姜晏嘴一扁,不知怎地竟有股心疼从鼻端酸进心坎里。

    “醒了没?”

    “你”先顿住气,润了润乾唇,姜晏才能勉强再吭出话来。“你没事吧?”克利夫骗人,他说他们家少爷很好,伤得不重,呜他看起来哪儿好了?他看来好惨,

    惨得像被阎罗王判了刑、处了罪,见状,她的心痛得直揪紧,她不假思索地朝他轻举藕臂,只冀望能捎给他一些些温情抚慰。

    “你别逞强呀,真的没事?”

    “当然。”他笑咪咪的将手中的长茎玫瑰塞进她手中,这才动作略显迟滞地坐在床侧,来不及舒口气,便伸指擦拭她如小瀑般的泪水。“怎么了,你是哭我变丑了?还是哭你的伤没有我好得快?”

    “谁理你那张桃花脸还够不够帅呀!”

    “不是?那就是担心我的身体喽?”

    “我?管你死活?哼,臭美。”

    “你唷,又口是心非了。”倾身啜了啜她颊上的泪水,他柔声轻笑。“有点酸,有点苦,可是,很合我的味。”

    “你”姜晏只来得及嘀咕一声,便遭他以炙热的唇封缄,微启的唇来不及抿紧,就被他滑溜的巧舌逗开了齿,偷吁著气,只嘤咛声,赫森便以更火热的吻夺走了她残馀的神智。

    鼻梢浓郁的气息穿透了她的身心,薰然地魅惑著她的神魂,那是专属于他的味道,因伤卧床的这几天,教她魂牵梦萦的男性气息,而就连微敛的眼底也映满了他。

    他一再探索的热吻毫不松懈的逼她释放自己的情欲,就像有缕看不见的神魂飘散在彼此的周遭,不容仍有些犹豫的她有半丝背叛的心绪。

    一吻稍休,他适时的给她空间喘气,双手抚住她的红颊,恋恋不舍的以挺直的鼻梢顶著她泛起红潮的鼻梢。

    “我好担心你?”

    “我?”

    “没撞成脑震荡的人还睡得这么沉。”赫森打心里叹道。“我快以为你是存心想吓坏我了。”瞧她的脸白成那样,他当然、心惊胆寒。

    睁开眼的刹那,脑袋涨痛地让他几乎又要晕眩过去,可他却一心只想亲眼瞧见她无恙不可,所以,克利夫将他偷渡到她的病房,见她仍旧不省人事的躺著,白白的脸,静静又轻浅的气息,害他以为她

    当时,如果不是医生再三保证她没事,长命百岁不是问题,他想,他绝对无法安心的多躺那两天。

    “我醒啦,只是下不了床。”姜晏的语气有著怨意。[这样躺著,很闷耶。”

    “你的肋骨有伤,还是多躺几天,保险些。”

    “又不是断了肋骨,不过是几道裂缝”

    “不整治好,裂缝很容易就断成两截。”他没好气的打断她的争驳。[还是,乾脆叫人打断它,省得你还有籍口回嘴。”

    唷,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数落她的回嘴?

    “骂我?你自己的脑袋也破了个洞,不乖乖躺著补回外溢流失的脑浆,还四处爬爬走。”斗归斗,姜晏还是心疼不已的伸手触了触他缠在脑袋上的纱布,眼捩又流了下来。“很痛吧?为什么不再躺著休息呢?”

    “谁叫你素行不良,害我连躺在床上都还得担心你不听医生的话。”

    “我?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呀?”听他那样说,她很火,忍不住捏了捏他青髭乱竖的脸颊。“你没眼睛看哪,我被这堆纱布给困住了啦。”

    “那最好,现在,你就给我安安份份的休养,哪儿都别想去。”

    哼哼,这样就想绑著她—.“你乾脆拿条绳子将我脚著算了。”

    “我也想过呀,可惜这里不是精神病院,无法名正言顺的绑著你。”黑炯炯的眸子盯紧著她。“那天是你拚了命的救我—真遗憾目前我没法子以身相许,唉。”

    明明,他的话是带著玩味的椰瑜,偏偏语气又暧昧兮兮,害她脸上不由得又泛起嫣红。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你猜。”

    眼一横,她不甘心的轻咬了下他又偷偷摸摸滑袭进嘴的巧舌,满意的见他委屈的皱起俊容,认命的再吻了吻她的唇,这才眼对眼、鼻观真的逗著她的答案。

    [猜一猜?”

    “我才懒得理你的鬼把戏。”

    他以为她真不知道他开始在作什么打算了?呵呵,如果让妈咪跟安娜阿姨知道他们这两个人避来闪去,结果还是碰在一块—铁定笑咧了唇,说不定还相邀出去放鞭炮,以示庆祝兼展示胜利的成果呢。

    “你笑得很诡异,是我说了什么话让你那么开心?”

    “你猜!”她反将他一军。

    他也笑了,而且笑得贼兮兮的,她还来不及会意,就又跌进了他的怀里,他轻柔的扶稳她的肩,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缓缓的将她的身子向后压进舒软的床铺

    又有人敲门,不待两人应声,门就自动敞开,好几颗脑袋挤在门口,瞧见房裹凑得极近,而且还趴叠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禁笑声四逸。

    “啊,果然在这里!”

    “我就说嘛!”

    “钦,你输了,别忘了给我赌注呀!”有人偷偷索讨赌债。

    “不好意思呀,都不知道你们正忙著呢,嘻嘻嘻。”

    喤一声,有人伸张正义。

    “你还笑?”

    “对呀,你还好意思笑?是没瞧见人家小晏都已经羞得躲在赫森怀里了!”第二个人加入鞑伐冒失者的不识相。

    “她本来就在他怀里了呀!”亲个嘴,这么遮遮掩掩的,的确是好笑呀。

    零零落落的唱声直响,这回,不只一个人伸张正义了。

    “喂,就算是打儿子也不是这样打吧?”被打的人有些恼了。“几个人打我一个,算什么呀,刚刚笑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基本上,有目共睹的人全都咧开嘴了,他都看在眼里,怎么专挑他攻击呀?他又不是活该讨打!

    “是你先大嘴巴呀。”

    “我”

    “没错,大嘴巴,不打你打谁呀?”

    “你”“强尼说得没错,你活该被打。”

    “你们”

    七嘴八舌的全朝同一个人攻击,霎时,闹烘烘的吵热了病房的悄然气氛,直到克利夫捧著一个保温锅,老当益壮的步伐排开众人的纠缠,沉沉稳稳的走到床侧,将保温锅搁在茶几上,一来”往的吵闹声才停止。

    “少爷,我带了些热汤过来。”他笑笑的对著赫森道。

    “你们全都来了。”赫森轻咳了咳,风度泱泱的笑着向众人打招呼。“来道别的呀。”又是几声嘻笑,最后,由保罗代表发言。“我们明天就要回兰斯了。”他笑望着姜晏。

    这两天,他们来探病,但只见到赫森,无缘探视姜晏,不是因为她病重无法见容,而是赫森不允。因为太吵杂,怕影响了她养伤的情绪,这是赫森替她推掉一千人等探视的理由。

    “啥?”她微讶。“怎么这么快?”

    [还快?是你自己躺在医院,没注意到时间过得有多快,小姐,我们的假期已经到尾声了,你没瞧见,再不走,老板要赶人了。”强尼一语双关,糗得她脸又红了。

    而赫森则老神在在的笑瞟著众人的椰揄,丝毫不以为杵,反倒弓指抬起她的下颔,大剌剌的欣赏起她羞涩的柔媚神采。

    “你也笑?”姜晏娇瞪了他一眼。“找死呀你!”她小小声声地用中文轻骂。

    “怎么,你还想咬我一口?”赫森故意将舌尖伸出来,若不是众目睽睽,当真又要倾身偷她一吻。“要吗?”他逗著她。

    他不怕一堆闲杂人等看他谈情说爱的亲热画面,只是,若他真恣意而为,她铁定不放他善罢甘休!

    他不怕一堆人,他怕的只有她一个呀!

    无可奈何,姜晏被留在苏格兰高地,一方面是因应事实,她还得再静养几天;另一方面,当然是赫森不肯放她走。

    “我要天逃冖著你,免得你虐待自己的身体。”

    “你凭什么?”体贴跟限制行动还是有段差距的,而他的言行举止,摆明了像在软禁她嘛,她当然不服了。

    “凭我是你的老板,你在我家受了伤,我得多多体恤下属,再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被你所救,我更不能不报救命之恩,你说对吗?”赫森一副得理不饶人的笃定。

    “你那天,你也救了我呀。”

    [是你救我在先,你忘啦?”他笑笑,斥驳的语气有著十足十的窃喜,他甚至扬扬剑眉以示邀约的诚心。“改天,找个天时地利人也和的时机,我们可以谈谈进一步的报恩行为。”

    “你”姜晏的声音哑了几秒。“我不必你报恩,等我病好就递辞职信。”将关系撇得一清二楚,看他还拿什么理由来强留她。

    “可以呀。”他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但是,你还是得留下来。”

    闻言,她一怔。“为什么?”

    “反正你没几天又得再回来,何必来来去去的折腾呢,麻烦!”

    这一回,她没笨得脱口问他为什么,她懂他的意思,只是她忍不住嗤笑在心,她暗暗的拿眼横著志得意满的他。

    他这么一相情愿的拨好算盘,真以为她就这么轻易的从善如流?作梦呀他!

    “你又笑得怪里怪气的,怎么,是想到了要我怎么报答。你?”

    [放我一马?”

    “碍难从命呀。”赫森一睑的惋惜,笑得很开心。

    对于他的得意扬扬—她也不以为意,反正,本来就没预料会见他点头附议,彼此肚里酝藏了多少鬼主意,全都是自由心证,差就差在最快达到终点的赢家是谁?

    认命一点,她会爽快的承认自已输了,而且输定了,因为,就在他摔下而她死都不肯松开他的刹那,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败在他手上了,只是,她不想这么快承认自己输了!

    很呕,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地让两方家长梦、想、成、真、了!

    “想什么这么专心?小心用脑过度,迟早变成秃头,到时还得花钱去植发,喏。”他自口袋取出一条垂挂著翠绿玉坠的白金链子,揽近她的粉嫩细颊,先偷得一吻,再强霸的将它套上颈项。“挂好。”

    “你这又是什么?”

    “祖母绿,不准你拿下来。”之前,她才从某位同事那得知之前送她的那一串珠练遭到什么下场,所以他先警告她,不想这条项链也有同样的下场。

    之前那链饰可让她生活平顺,那这祖母绿能保她什么?她没兴趣问,不过也不敢再铁齿了。而且—旦茬心里默认了一些事实后,是他所赠,又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东西,不必他叮咛,她也不会再拿下来。

    “谢啦。”

    [这么客气?”赫森嘻笑的趁她不备又掠去一个热吻,拍了拍她娇嗔的红颊“好舒服的天气。”

    是呀,教人浑身舒畅透顶的极佳气候,她学他吁起气,聊著话题。

    “你搁下工作那么多天,不怕公司垮了?”

    “我也在养伤呀,你忘了?”多好的藉口呀,他笑叹。

    听说他之前曾有几次,伤得比这次还要重,却在下了病床后马上就冲到办公室去,哪像这回,不过是个要不了命的脑震荡,而且压根就已经彻底的康复了,偏偏口口声声还需静养的拖著她赖在医院里

    “你的脑袋不是好了?”明知道他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还会痛?”

    “痛呀,怎会不痛?再说,补了脑子,还得补体力呀。”

    “那你以后就别老是将我抱上抱下了。”要出来晒太阳,她坐轮椅也行,又不是非他那双手臂不可,况且“我的脚没受伤。”这一点,她已经抗议不下百次了。

    “我喜欢抱著你逛街呀。”他笑得极柔。

    见状,她也笑而不语。

    接连几天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他几乎天天都带她到医院中庭的绿荫下享受阳光,她靠著粗壮的树干,隔著疏密不一的叶缝中,汲取阳光的温暖。而他常常一安顿好她,便仰身躺在她身边,还大剌剌的将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将与她交握的双手叠上胸膛,偶尔,温润的唇亲密的吻著她的掌、心

    “别这样。”抽回手,她倏地红了颊。

    他刚刚竟然在舔她的手指头,真真害她的心泛起了莫名的痒意。

    [嫌我的脑袋重?”

    “不是!”他还明知故问?

    “那就是嫌我不公平喽—.要不这样吧,换我的大腿给你躺—.”

    她微气结,哼来哼去也没心情找他舌战,她在享受著太阳,不该把好、心情破坏掉,算了,暂时放他一马。

    “排骨呢?”

    赫森大叹一声。“从你醒来后,每天都会问这一句,你累不累?”

    “你烦了?”

    “哪会。”他不笨,怎会听不出她笑语中的警告。“排骨很好,它好得不得了,完全将城堡当出口个儿家走动,连克利夫都夸它自主性够,活动力极强,不认生,很会广结善缘。”他的语气有点酸溜。

    “呵,排骨本来就很讨人喜欢。”

    奇怪了,再怎么说,他转述克利夫的赞美也是针对排骨,又不是她,她有必要笑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况且,这次也是排骨救了我人,我常夸它,像通了灵似的机灵过人。”

    哼,还敢说!

    就他所得到的消息,她的宝贝战将已经破坏了三只昂贵的古董花瓶,一整柜珍藏的瓷器,扯破了两悬在壁上近百年的壁毯克利夫忍住笑,忍著心疼,严严肃肃的跟他报列损失,而他已经气火攻心,听不进耳了。

    正因为它也并例在救命恩人之列,所以,他才会咬著牙根任凭它待在堡里嚣张放肆。

    “怎么不说话了?”他爱找她嚼舌头,她嫌唠叨,但,他闷声不吭,她又担心。“还是,你骗我?排骨没被欺负的很惨吧..”

    谁敢欺负排骨那个太上皇呀?又不是向天借了胆!

    但换个角度想想,排骨其实也挺怪胎的,原以为它是虚有其表的好好先生,之前那段时日的相处下来,他这才观察出它除了爱跟小晏亲亲热热的头碰头、鼻顶鼻,爱在他的裤管撒尿,它对谁都热络,但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要没有敌意,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它善意的吠声,熟一点的还可以获得它热切的握手欢迎,可是,没有人可以拍到它的大脑袋,除了小晏和他。

    他第一次无心的伸手想拍它的脑袋,差一点被它一口咬住手掌,后来他诧异的听她得意扬扬的笑说它的怪癖,偏不信邪,在她的嘲弄下,又试了一回,这次,它只狠瞪了他一眼,没再露出一口吓人的狼牙。他再接再厉,在小晏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中,成功的拍到了它的大脑袋。

    “赫森?”她还是担心他会狠心的虐待动物呀!

    “别担心它,它挺拽的,脑子转得比人还快,块头又壮硕得惊人,所以,绝对不会有人笨到想踩在它的脑袋上耀武扬威。”

    这日,过了午后,重新溶入忙碌工作的赫森陪姜晏吃过午饭,叮咛她乖乖午睡便离开医院去办些事情,要隔天再来探望她,顺便接她出院,她听话的躺在床上,却不知怎地心神不宁了起来。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捣箸因动作太大而隐隐作痛的胸口,她闷闷的坐在床沿,目光涣散的瞪著窗外,怔茫的脑子胡思乱想。

    胸口这种无措的感觉来得突然,骇得她整个人都惶惶然不安极了,可是,绝不是因为她身上的伤,也绝不是因为她逐渐臣服在赫森日复一日的浓情蜜意里,这种感觉是

    是妈咪出事了?

    可能吗?她前几天才跟妈咪连络过,没跟妈咪提到自己身上的伤,却安心的知道妈咪无恙,而且还跟妈咪聊了许久。

    但是,自小到大,她们母女间的心电感应就很强烈,此刻,她极肯定胸口的纠紧与痛意是来山口遥远的亲人。

    疾喘口气,她哆嗦的摸索向某几上的电话,发颤的指头费劲的拨著熟悉的号码,可话筒却传出是空号,隔了几秒,她才悟到自己忘了先拨国际码了。

    急迫的想得知妈咪无恙的、心在电话接通后稍稍得到安心,捺著心慌,她努力以冷静的口吻向对方提出通话要求。

    没几分钟一串脚步声传进话筒里,听进声响,她的脑门”麻,这么矫健的脚步不会是妈咪的,她忍著惊慌,满心祈盼

    “小晏?”

    是琳达沉稳又带著焦虑的声音。

    “我是。”姜晏眼前逐渐泛上沉重的黑漆,刹那间,全身像是笼罩在一片很不真实的空间里。“琳达,妈咪她”哽咽在喉,渴求得到平安答覆的问话说不出口。

    琳达是照顾妈咪的看护之一,妈咪的访客电话由她来接听,这,只代表一件事妈咪,真的出事了!

    你妈咪上厕所时跌了一跤,摔伤了脑袋。

    她没出声求救,却在自己努力地想爬回床上时,又摔了一跤

    老人家怕摔,也怕近年关的阎王索命;就在今天稍早,年纪不是太大,体力却不佳的于惠欣连摔两记,不待姜晏细问,琳达便细述了如今的情况,在电话中也表达了极不乐观的讯息。

    姜晏慌了心。

    她想连络赫森,或者是等赫森回来不,若让他知道,他一定会坚持要陪她一块儿回去,但是,来不及呀,这一来一往,又得耗掉多少时间?她不能等,妈咪也不能等!

    脑海中的思绪千回百转,突然,姜晏下了决心,她要马上赶回纽约。

    至于要不要跟赫森连络,再视情况而定,此刻,她无心想他,满脑子只有妈咪、心绪太过紊乱,姜晏甚至忘了至少留张纸条给赫森。

    飞了许久,好不容易回到纽约,她身心俱疲,但仍旧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妈咪?”噙著泪,她轻唤著紧阖著眼的妈咪。“是我呀,是小晏呀,妈咪,是小晏呀,妈咪,我赶来了”她吸吸酸透的鼻心,却不敢哭出声。

    她怕给妈咪听见,怕妈咪伤心,怕怕昏迷的妈咪听不见她在叫她,只听见她的哭声!

    陷入昏迷的于惠欣轻逸著呻吟,似乎听到了女儿的叫唤声,也似乎听到了女儿的哀戚哭声。

    小晏哪,是小晏来了?她的精神有点受到鼓舞了。

    “小晏”

    “妈咪,是我啦。”姜晏依然是悄悄然的轻诉。

    真的是小晏?于惠欣使劲的想睁开眼,却虚软无力,她看不清楚,可是,她想好好的看看宝贝女儿呀。

    “小晏?”

    “在,我在这儿,妈咪。”体贴的上前,她轻轻的拉过妈咪乾瘦的双手,将它们贴向山口已早已湿湿的冰冷面颊。“我爱你,妈咪。”

    “是小晏来了吗?”

    妈咪听不见她的声音?领悟到这讯息,姜晏更慌了。

    “是呀,我来了,来陪你了,!”她努力地想制住喉中哽咽的泣声,可是,好难,好难好难。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将心中的绝望宣泄出来。

    方才,她见过主治大夫了,他的神情比琳达的更沉凝,婉转又遗憾的将妈咪的现况说了个七八分,就只差没挑明了说现在只能耗时间了

    “是小晏?”

    “妈咪.:”终于,她忍不住将心伤哭出声来。

    如今,妈咪连她的声音都听得不清不楚,更连眼都无法睁开来望望她了!

    奇迹似的,姜晏的哭声将昏迷不醒达一天之久的于惠欣自昏迷中唤醒,艰辛的眨眨眼,模糊视线中彷佛见到女儿捧著她的手在抽泣真是小晏!

    “小晏?”

    听见这不像是呓语的唤声,姜晏蓦怔,猛地抬眼望向妈咪,惊喜的看见妈咪竟不知何时已睁开眼

    “妈咪!”

    “你来你受伤了?”看见女儿这模样,于惠欣心口冷不防的抽起骇意。

    怎么女儿看来又憔悴又伤心?脸上的伤痕及那双覆在她手上的一双小手也是伤痕斑斑,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了,玛咪,没事了。”姜晏感激的俯身亲了亲妈咪失了水份的乾颊。“只是个小小的意外,跌伤了,你别担心,不碍事的,我没事妈咪!”才充斥在胸口不到一分钟的安慰瞬间结束,妈咪怎么又昏了过去?她又坠落绝望的深渊。

    这个晚上,于惠欣就只瞅了泪涟涟的女儿一眼,也只清醒的问了她那么一句话,就又陷入了深沉的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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