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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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佐，你到底存何居心！”刘泗被对方越来越多的试探引燃胸中暴戾之气，忍不住拔刀相向。</p>
三日前，自己迷迷糊糊闯入这个世界，引发了一场杀戮，毁掉了一座城池，纵然力谏，惨绝一时的屠杀照旧发生。</p>
但这在姓王老儿的嘴里怎么就成了身怀异学，胸藏大志的表现？</p>
乱世之中，人心诡诈！</p>
如果说前身机缘巧合下认杜伏威做义父，有了三十义子的身份，得以暂保安全。现在战火已经平息下来，这老儿仍旧不肯离去，继续跟在自己周围，莫非姓王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p>
不错，必然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姓王的书佐，往日在晋州城坏事做得也不少，并非良善之人，当过那么多年的官老爷，心肠从里到外都是黑的，轻信不得。</p>
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的瞬间，刘泗心头浮现出种种猜想。每一种，都将不好的征兆扣在眼前的王书佐头上。</p>
“岂敢，岂敢，老朽绝无任何歪心思。主公，您误会了。我来此，只是想提醒主公，挑选丁壮，编练人马的事不能再等了。”</p>
“收拢人马？作死！你让我私自拉队伍，不怕掉脑袋吗？”刘泗心绪平静下来，收刀回鞘，仍没好脸色的瞪了王书佐一眼。</p>
“主公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早晨，杜总管派人册封您为江淮军‘上募’营仁勇校尉，有权招募部曲！”</p>
这个消息对刘泗冲击颇大，比王书佐的讨厌严重多了。他不由绷直了身体，眸子紧缩，连忙追问：“仁勇校尉，从属上募营？”</p>
“不错。这是杜总管新出发的招募檄文，欲建立一支上募亲军。主公请看。”</p>
“今招子弟兵五千，由各义子统领。临阵后退者，斩。不遵号令者，斩。不能破敌者，斩。入选者配铁甲长剑，良弓大马，要能以一当十。战后财物美女，上募子弟先选。战死的?，妻妾陪葬。钦此。”号令大意如此。</p>
“就在刚才，今早您外出的当口。杜总管先派人当众褒奖了您献城功劳，还赐下了丁县尉座宅院给您居住。不久，又派了左军统领王秀英带来一张写着仁勇校尉的告身和一方虎符金印，并说，让您马上整军，准备跟着大队人马出征。还有，晚上到中军府衙向杜总管报道。时间紧迫，主公赶紧回去吧！”王书佐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玉册和一个乌光粼粼的虎头大印，双手捧给刘泗。</p>
“急什么，容我三思。”刘泗接过玉册和虎符大印，长吸口气，只觉满满的尽是恶意。</p>
杜伏威一介枭雄，果然不简单。表面对自己倚为心腹，又回赐宝刀，实则为让类似自己的义子们效死力。</p>
封赏下来的仁勇校尉，也只是个临时的草头官职。玉册是木头新刻的，虎符上还带着未洗尽血迹，显然是从官兵手中缴获的。从现在起，他刘泗也是义军低级将领了。</p>
可拿啥本事去当一个仁勇校尉?还是‘上募军’敢死队将官！太平时节长大的人，在这乱世无名望，无兄弟，无勇力，更不会骑马射箭和兵书战策，上阵厮杀岂不是要命?</p>
最致命的一点，在后世肥皂剧中，隋亡后好像是李唐什么世民的坐了天下，根本没有听说过杜伏威这个名字。不用说，所谓的江淮军要么被隋军剿灭了，要么后来的唐军扼杀了。投身杜伏威账下作敢死队，绝对没什么前途。</p>
北上去投李世民?将来运气好不死还能混个开国功臣。猛然间，脑子里又想起后世屡次被搬上大屏幕的玄武门之变，喜悦迅速淡去。</p>
刘泗面露愁色，弑兄杀弟，显然李二也不是个什么善茬，指不定哪天就掉了脑袋。</p>
“王，王将军还说，……”王书佐王蒙还准备补充。</p>
刘泗烦躁的打断，低喝道：“打住。我问你，现在是哪一年?除了大隋天子，可有李唐皇帝?”?“今年的年号是大业十二年，天子只有大隋天子，好像叫杨广。哪来的李唐皇帝！”王书佐是块天生的料幕僚，面对刘泗的瞎问，尽职尽责地回应。“</p>
“唔。”刘泗恢复了些精神头，思考未来。大隋未灭，李唐尚未出现，天下大势还在群雄争霸阶段。如此还好，就投身其中争一争这花花世界。纵然败了，李唐仍旧一统天下，大不了乘船逃到海外。就凭那些蛮荒土著，略微带一队人马就能立足。</p>
惶恐之心既去，就准备谋划当下。</p>
“刚才，王将军还说，石头巷到县尉府，十几条街和坊子，两千多户丁壮都归您治下，任您随意驱使。”</p>
“刚屠了城，现在选幸存者为兵，这如何行?”刘泗吓了一跳，此行径是妥妥的被下黑刀节凑。</p>
“大人，乱世之中，扩军招兵都是如此。再说了，您现在是仁勇校尉，没人敢反抗的。至于来日养兵、打造铠甲、招募豪杰投效的本钱，根基都从这里开始，您得重视起来！”</p>
“我自己的本钱根基，这个仁勇校尉么?”刘泗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p>
义子就义子吧，朱元璋还是义子出身呢。好歹也是个小头目了，比第一波冲阵的炮灰强。说不定哪天时机来临，能打下一块地盘呢。到那时，背负天命的穿越者，除了位面之子，哪个搞不定?</p>
刘泗彻底安下心来，就准备返回去挑选人马。</p>
刚入城，还未至石头巷，当面就有卫士拦路：“辅伯设宴，请众将军庆功。”</p>
看到自家东主心有迟疑，王书佐赶紧低声说道：“主公且去，挑选人手之事属下会办妥。您新入军中，切记不可起冲突。”</p>
刘泗颔首应了，就挎刀随那传令卫士前去。</p>
庆功宴设在府衙大堂上，外面甲士林立，戒备森严。到达后竟然有幸遇到了王秀英，座位和她相邻。每个座着都放了一坛琥珀美酒和三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p>
数十位将军，辅公佑拍手，和颜悦色道：“上募军立，军中无有礼乐，唯有美酒一杯，众儿郎们敞开了肚皮喝，老夫代总管先敬列位一杯。”</p>
到场的三十个义子和七八个将军纷纷举杯，这大概是笼络人心的意思。三十个义子各统数百精锐，人虽不多，却是杜伏威最为得意的精锐，立功也更易。这一庆功宴结束后，都有奔赴战场的，下次庆功宴只怕就有人阵亡了。</p>
美酒是从府尹库存中取出来的，正派上用场。</p>
杜伏威有三大喜好：饮美酒、收义子、催大敌。在多数男人最爱好的女色上倒不太重视，堂后一班美貌女子都是用来赏赐下属的。纵然酒宴之气氛热烈，也掩不住她们面上的悲戚泪痕。</p>
在畅饮中，众义子都举杯，同：“义父万胜。”</p>
杜伏威开怀大笑，将手中的酒杯一举，一饮而尽。酒入胸怀，更添豪气。宴会本为庆功，此时又配上美貌侍女，气氛更加酣畅。</p>
酒过三巡，那日的黑面大汉忽然从外面急匆匆的闯进来，在杜伏威耳边低语几句。</p>
“嘭！”杜伏威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重重一拍桌案，厉喝：“竟有此事？”</p>
桌案闷响,酒杯破裂，彻底惊动了众人。</p>
杜伏威早就喜怒不露形色，自从聚义起兵以来，每次震怒都会大肆屠杀，造成一片流血漂橹，伏尸千里的惨烈景象。这时，连他身边的辅公佑都变了脸色。</p>
座上三十个义子和其余将领都不由为之一静，不知发生了何事，令总管失态。</p>
杜伏威道：“阙棱，你和诸位儿郎们说说，发生了何事。”</p>
那唤作阙的黑面壮汉棱上前，悲壮的大声说道：“老营后军都督，留守大将苗海潮来报，六安东门守将赵元奴投敌，隋军宋颢引兵来攻，致使六安成陷落，老营八千军民遇害。苗都督以率军后撤。”</p>
在座的都是一怔。赵元奴，原是海陵义军赵破阵的部将。赵破阵为杜伏威设宴袭杀后，其人第一个带众投降。并入江淮军以来，也是屡立战功。去年，遭遇李子通突袭，江淮军败，赵元奴于危难时机，冲锋陷阵，连突十三阵，才杀退追兵，掩护众人撤退。后对阵隋军，同样转战三百里，斩杀校尉两人，将军一名。江淮军得以复振，他的功劳名列第三，扬名一时。杜伏威爱其勇武，就提拔他作了六合成守门将领。</p>
刘泗还未搞清楚情况，王秀英之弟王秀石已经越众而出，单膝跪地请命：“义父，赵元奴绝非轻易投降，此事只怕另有隐情。”</p>
这小子年龄虽幼，却心思灵巧，别有主见，刘泗暗里赞许道。，</p>
杜伏威却道：“石头不必多言。此事证据确凿，不管他往日立下多大功劳，现在胆敢反叛，我绝饶不了他。上慕军仁勇校尉刘泗。”</p>
刘泗一怔，连忙走出座位上前，行礼道：“义父，末将听令。”</p>
杜伏威发出一支军令，冷声道：“命你为前军副都督，节制十营两万人马，十日后出发，收复六安。如有不胜，提头来见！”</p>
军令如山，虎符令牌把桌面都砸出了个痕迹，威严令人不可逼视。</p>
刘泗只能接过军令，大声道：“遵命。”</p>
起身时，却见王秀石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他貌似同赵元奴关系匪浅，却也不得已退回座位。</p>
同他那一排的六个校尉将官，也一个个都瞪着刘泗，目光极为不善。</p>
忽然王秀英也跟着起身，咬着银牙，冷冷道：“义父，我是前军主将，讨伐叛逆，责无旁贷。请允我带兵出征。”</p>
杜伏威摆手道：“罢了，依你。前锋仍有刘泗来打。”</p>
刘泗提着军令返回石头巷，王蒙和几个新招的下属都在家中等候。庆功宴会，非同小可，他们也都极为关怀。</p>
王蒙见主公郁郁不乐的回来，不由问道：“主上，发生什么事了？”</p>
“义父命我带兵收复六安，捉拿叛将赵元奴。”</p>
“什么？”王书佐惊呼。</p>
隋军收复六安必然精兵强将尽出，赵元奴悍勇之名也远远在外。杜伏威却指派毫无名气的新收义子出战，其中必然危机重重。</p>
刘泗平静道：“走吧，去招兵，我们要有自己的队伍。“</p>
“王书佐，你到底存何居心！”刘泗被对方越来越多的试探引燃胸中暴戾之气，忍不住拔刀相向。</p>
三日前，自己迷迷糊糊闯入这个世界，引发了一场杀戮，毁掉了一座城池，纵然力谏，惨绝一时的屠杀照旧发生。</p>
但这在姓王老儿的嘴里怎么就成了身怀异学，胸藏大志的表现？</p>
乱世之中，人心诡诈！</p>
如果说前身机缘巧合下认杜伏威做义父，有了三十义子的身份，得以暂保安全。现在战火已经平息下来，这老儿仍旧不肯离去，继续跟在自己周围，莫非姓王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p>
不错，必然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姓王的书佐，往日在晋州城坏事做得也不少，并非良善之人，当过那么多年的官老爷，心肠从里到外都是黑的，轻信不得。</p>
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的瞬间，刘泗心头浮现出种种猜想。每一种，都将不好的征兆扣在眼前的王书佐头上。</p>
“岂敢，岂敢，老朽绝无任何歪心思。主公，您误会了。我来此，只是想提醒主公，挑选丁壮，编练人马的事不能再等了。”</p>
“收拢人马？作死！你让我私自拉队伍，不怕掉脑袋吗？”刘泗心绪平静下来，收刀回鞘，仍没好脸色的瞪了王书佐一眼。</p>
“主公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早晨，杜总管派人册封您为江淮军‘上募’营仁勇校尉，有权招募部曲！”</p>
这个消息对刘泗冲击颇大，比王书佐的讨厌严重多了。他不由绷直了身体，眸子紧缩，连忙追问：“仁勇校尉，从属上募营？”</p>
“不错。这是杜总管新出发的招募檄文，欲建立一支上募亲军。主公请看。”</p>
“今招子弟兵五千，由各义子统领。临阵后退者，斩。不遵号令者，斩。不能破敌者，斩。入选者配铁甲长剑，良弓大马，要能以一当十。战后财物美女，上募子弟先选。战死的?，妻妾陪葬。钦此。”号令大意如此。</p>
“就在刚才，今早您外出的当口。杜总管先派人当众褒奖了您献城功劳，还赐下了丁县尉座宅院给您居住。不久，又派了左军统领王秀英带来一张写着仁勇校尉的告身和一方虎符金印，并说，让您马上整军，准备跟着大队人马出征。还有，晚上到中军府衙向杜总管报道。时间紧迫，主公赶紧回去吧！”王书佐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玉册和一个乌光粼粼的虎头大印，双手捧给刘泗。</p>
“急什么，容我三思。”刘泗接过玉册和虎符大印，长吸口气，只觉满满的尽是恶意。</p>
杜伏威一介枭雄，果然不简单。表面对自己倚为心腹，又回赐宝刀，实则为让类似自己的义子们效死力。</p>
封赏下来的仁勇校尉，也只是个临时的草头官职。玉册是木头新刻的，虎符上还带着未洗尽血迹，显然是从官兵手中缴获的。从现在起，他刘泗也是义军低级将领了。</p>
可拿啥本事去当一个仁勇校尉?还是‘上募军’敢死队将官！太平时节长大的人，在这乱世无名望，无兄弟，无勇力，更不会骑马射箭和兵书战策，上阵厮杀岂不是要命?</p>
最致命的一点，在后世肥皂剧中，隋亡后好像是李唐什么世民的坐了天下，根本没有听说过杜伏威这个名字。不用说，所谓的江淮军要么被隋军剿灭了，要么后来的唐军扼杀了。投身杜伏威账下作敢死队，绝对没什么前途。</p>
北上去投李世民?将来运气好不死还能混个开国功臣。猛然间，脑子里又想起后世屡次被搬上大屏幕的玄武门之变，喜悦迅速淡去。</p>
刘泗面露愁色，弑兄杀弟，显然李二也不是个什么善茬，指不定哪天就掉了脑袋。</p>
“王，王将军还说，……”王书佐王蒙还准备补充。</p>
刘泗烦躁的打断，低喝道：“打住。我问你，现在是哪一年?除了大隋天子，可有李唐皇帝?”?“今年的年号是大业十二年，天子只有大隋天子，好像叫杨广。哪来的李唐皇帝！”王书佐是块天生的料幕僚，面对刘泗的瞎问，尽职尽责地回应。“</p>
“唔。”刘泗恢复了些精神头，思考未来。大隋未灭，李唐尚未出现，天下大势还在群雄争霸阶段。如此还好，就投身其中争一争这花花世界。纵然败了，李唐仍旧一统天下，大不了乘船逃到海外。就凭那些蛮荒土著，略微带一队人马就能立足。</p>
惶恐之心既去，就准备谋划当下。</p>
“刚才，王将军还说，石头巷到县尉府，十几条街和坊子，两千多户丁壮都归您治下，任您随意驱使。”</p>
“刚屠了城，现在选幸存者为兵，这如何行?”刘泗吓了一跳，此行径是妥妥的被下黑刀节凑。</p>
“大人，乱世之中，扩军招兵都是如此。再说了，您现在是仁勇校尉，没人敢反抗的。至于来日养兵、打造铠甲、招募豪杰投效的本钱，根基都从这里开始，您得重视起来！”</p>
“我自己的本钱根基，这个仁勇校尉么?”刘泗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p>
义子就义子吧，朱元璋还是义子出身呢。好歹也是个小头目了，比第一波冲阵的炮灰强。说不定哪天时机来临，能打下一块地盘呢。到那时，背负天命的穿越者，除了位面之子，哪个搞不定?</p>
刘泗彻底安下心来，就准备返回去挑选人马。</p>
刚入城，还未至石头巷，当面就有卫士拦路：“辅伯设宴，请众将军庆功。”</p>
看到自家东主心有迟疑，王书佐赶紧低声说道：“主公且去，挑选人手之事属下会办妥。您新入军中，切记不可起冲突。”</p>
刘泗颔首应了，就挎刀随那传令卫士前去。</p>
庆功宴设在府衙大堂上，外面甲士林立，戒备森严。到达后竟然有幸遇到了王秀英，座位和她相邻。每个座着都放了一坛琥珀美酒和三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p>
数十位将军，辅公佑拍手，和颜悦色道：“上募军立，军中无有礼乐，唯有美酒一杯，众儿郎们敞开了肚皮喝，老夫代总管先敬列位一杯。”</p>
到场的三十个义子和七八个将军纷纷举杯，这大概是笼络人心的意思。三十个义子各统数百精锐，人虽不多，却是杜伏威最为得意的精锐，立功也更易。这一庆功宴结束后，都有奔赴战场的，下次庆功宴只怕就有人阵亡了。</p>
美酒是从府尹库存中取出来的，正派上用场。</p>
杜伏威有三大喜好：饮美酒、收义子、催大敌。在多数男人最爱好的女色上倒不太重视，堂后一班美貌女子都是用来赏赐下属的。纵然酒宴之气氛热烈，也掩不住她们面上的悲戚泪痕。</p>
在畅饮中，众义子都举杯，同：“义父万胜。”</p>
杜伏威开怀大笑，将手中的酒杯一举，一饮而尽。酒入胸怀，更添豪气。宴会本为庆功，此时又配上美貌侍女，气氛更加酣畅。</p>
酒过三巡，那日的黑面大汉忽然从外面急匆匆的闯进来，在杜伏威耳边低语几句。</p>
“嘭！”杜伏威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重重一拍桌案，厉喝：“竟有此事？”</p>
桌案闷响,酒杯破裂，彻底惊动了众人。</p>
杜伏威早就喜怒不露形色，自从聚义起兵以来，每次震怒都会大肆屠杀，造成一片流血漂橹，伏尸千里的惨烈景象。这时，连他身边的辅公佑都变了脸色。</p>
座上三十个义子和其余将领都不由为之一静，不知发生了何事，令总管失态。</p>
杜伏威道：“阙棱，你和诸位儿郎们说说，发生了何事。”</p>
那唤作阙的黑面壮汉棱上前，悲壮的大声说道：“老营后军都督，留守大将苗海潮来报，六安东门守将赵元奴投敌，隋军宋颢引兵来攻，致使六安成陷落，老营八千军民遇害。苗都督以率军后撤。”</p>
在座的都是一怔。赵元奴，原是海陵义军赵破阵的部将。赵破阵为杜伏威设宴袭杀后，其人第一个带众投降。并入江淮军以来，也是屡立战功。去年，遭遇李子通突袭，江淮军败，赵元奴于危难时机，冲锋陷阵，连突十三阵，才杀退追兵，掩护众人撤退。后对阵隋军，同样转战三百里，斩杀校尉两人，将军一名。江淮军得以复振，他的功劳名列第三，扬名一时。杜伏威爱其勇武，就提拔他作了六合成守门将领。</p>
刘泗还未搞清楚情况，王秀英之弟王秀石已经越众而出，单膝跪地请命：“义父，赵元奴绝非轻易投降，此事只怕另有隐情。”</p>
这小子年龄虽幼，却心思灵巧，别有主见，刘泗暗里赞许道。，</p>
杜伏威却道：“石头不必多言。此事证据确凿，不管他往日立下多大功劳，现在胆敢反叛，我绝饶不了他。上慕军仁勇校尉刘泗。”</p>
刘泗一怔，连忙走出座位上前，行礼道：“义父，末将听令。”</p>
杜伏威发出一支军令，冷声道：“命你为前军副都督，节制十营两万人马，十日后出发，收复六安。如有不胜，提头来见！”</p>
军令如山，虎符令牌把桌面都砸出了个痕迹，威严令人不可逼视。</p>
刘泗只能接过军令，大声道：“遵命。”</p>
起身时，却见王秀石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他貌似同赵元奴关系匪浅，却也不得已退回座位。</p>
同他那一排的六个校尉将官，也一个个都瞪着刘泗，目光极为不善。</p>
忽然王秀英也跟着起身，咬着银牙，冷冷道：“义父，我是前军主将，讨伐叛逆，责无旁贷。请允我带兵出征。”</p>
杜伏威摆手道：“罢了，依你。前锋仍有刘泗来打。”</p>
刘泗提着军令返回石头巷，王蒙和几个新招的下属都在家中等候。庆功宴会，非同小可，他们也都极为关怀。</p>
王蒙见主公郁郁不乐的回来，不由问道：“主上，发生什么事了？”</p>
“义父命我带兵收复六安，捉拿叛将赵元奴。”</p>
“什么？”王书佐惊呼。</p>
隋军收复六安必然精兵强将尽出，赵元奴悍勇之名也远远在外。杜伏威却指派毫无名气的新收义子出战，其中必然危机重重。</p>
刘泗平静道：“走吧，去招兵，我们要有自己的队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