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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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兰斯走进病房中,关上门之后,他看到卢修斯站在病房中的空地里。

    即使在炎热的夏天,男人也穿着昂贵高级的长袍,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搭在后背上。他的双手握着把手精致地雕刻成蛇头的拐杖,他站得笔直,那双淡灰色的眼眸挑剔地扫过病房内的装饰。

    在兰斯今天一早得到魔杖之后,他便将整个屋内的设施物件重新摆放,甚至还变出了一些原本没有的小玩意――比如,原本抵在墙角的座椅被焕然一新之后重新摆放在病房的空位,反正兰斯的病房够大。

    “喝点茶吗,卢修斯先生?”

    男人的身后,兰斯动了动魔杖,茶壶和茶叶杯子自己忙碌了起来。卢修斯淡淡地看着,直到他面前的椅子自动拉开,卢修斯微转过身,看了一眼了兰斯,兰斯耸了耸肩膀。

    “这把椅子虽然配不上尊贵的马尔福家家主,但我也好好地清理过了,我发誓。”

    卢修斯没有说话,他冷冷地转过头,坐了上去。兰斯这才来到他的对面坐下,两人之间的桌子上,茶壶已经倒好了两杯热腾腾的茶。

    卢修斯知道兰斯迟了这么久进来,一定是在和德拉科搞小动作。他也年轻过,自然明白两个谈恋爱的年轻人会尽力用所有的间隙,来发散自己对彼此那愚蠢的爱。

    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同性接吻、依依不舍――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恶寒。

    他的脸面让他无法露骨的和兰斯讨论这件事情,所以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兰斯也什么都不提。

    卢修斯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看着他优雅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脸上那恰到好处的轻笑,仿佛他们的关系仍然是过去那虚伪的长辈与孩子的关系。

    即使是现在,即使是卢修斯厌恶兰斯拽着德拉科走了歪路,可他仍然不得不承认,他欣赏兰斯?波特。这个血液里流淌着父母传承的格兰芬多血统的男孩,是这些年来他所见过的最优秀的斯莱特林学生。

    然而,如果兰斯没有和自己的儿子搅在一块儿,如果伏地魔没有回来……卢修斯或许会真的如数年前计划的那样,继续与兰斯打好关系,甚至为他铺路――等毕业之后,等他大有所为之后,马尔福家族也会有了新的庇护。

    可德拉科爱上了兰斯?波特,这就大大不妙了。

    卢修斯对兰斯的反感不仅仅是因为性别。梅林在上,就算在一个月前,卢修斯也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可以接受德拉科有同性伴侣,他会将对马尔福家族和对德拉科的嘲讽声音都按压下去,哪怕这要花好几年的时间,他也能够接受。但他不能接受这个人是兰斯。

    首先,最重要的原因,波特兄弟是伏地魔眼里最碍眼的钉子。德拉科与兰斯成为一对,代表着他日后将会经历更多的危险。

    其次,卢修斯也算是看着这个黑发男孩长大,他知道,和被自己娇生惯养长大的儿子相比,兰斯?波特实在是一个太不可控的人。

    卢修斯清楚的知道这个男孩幼年的可怕经历和自毁倾向,他在过去还算是能够看穿这个孩子的心里想法,可现在,卢修斯紧紧地盯着自己对面的兰斯?波特,却已经无法了解他内心的想法了。

    这个被伏地魔狠狠折磨、之前几乎疯掉自杀的少年,此刻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极有礼仪地轻抿红茶,在察觉到他的目光的时候,黑发少年抬起头,对他报以笑容,一切都无懈可击。

    他绝对不是自己儿子的良配!卢修斯再次加深确认了这一点。

    一个受到创伤后大喊大叫哭天喊地、喊着要报仇的人都并不足为惧。最可怕的,永远都是那些将所有伤痛和仇恨隐藏在背后,看似平淡无奇的人。

    如果是以前,他会满意赞叹兰斯越发的沉稳成熟、能够成大事。而现在,他只想让他离自己的儿子远一点。

    “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你和德拉科的事情。”卢修斯道。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兰斯抬眼看向他,“卢修斯先生,我还以为――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你第一件和我讨论的事情,会是伏地魔呢。”

    “这当然是息息相关的。”卢修斯皱眉道,“你既然明白黑魔头要回来了,就不应该继续招惹德拉科,现在就该和他分手!”

    “为什么?”

    “别跟我装糊涂。”卢修斯冷笑道,“我并不相信你和那位救世主会活下来。”

    “那不就正好随了您的意愿吗?”兰斯放下了茶杯,他轻笑道。

    “你是什么意思?”卢修斯紧锁着眉毛。

    “如果我死了,你的儿子自然就不跟我在一起了。”兰斯轻轻笑着,“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如果我现在分手,德拉科一定会把这些怪罪在你的头上,我日后死了,他也更恨你。为何你不等到我死了呢?如果我死了,德拉科既不会恨你,你也解决了他和我在一起的事情。”

    “你……你倒是得了便宜卖乖啊,兰斯。”卢修斯怒极反笑,他轻轻地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之前你自杀的时候,德拉科非要为你殉情的事情。”

    兰斯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杯体。

    “我似乎略知一二。”他说。

    “既然如此,你还跟我扯什么你死掉的事情?”卢修斯冷言道,“只要你一死,他也不会独活!”

    “那如果我现在和他分手,等我死掉的时候,他就不会为我殉情了吗?”兰斯慢条斯理地问。

    “你――!”卢修斯愤怒地瞪向兰斯。

    兰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关于现在的形势,我想了很久。最后我发现,我们仍然同属于一个阵营,我亲爱的卢修斯先生……”兰斯说,“德拉科毁坏了伏地魔的日记本,伏地魔本来就不会宽恕他。而且据我所知,食死徒已经告诉了伏地魔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所以不管你怎么想的,对于黑魔头来说……你都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我并不属于你们的阵营。”卢修斯冷冷地说。

    “那您又何必搬家躲起来呢?”兰斯看向他,“即使您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您仍然听取了我的建议,搬离了马尔福庄园,不是吗?”

    卢修斯目光阴冷地瞪视着兰斯,而兰斯却回以他十分平静的目光。

    “当然啦,您也有再一次在伏地魔面前得宠的机会。”兰斯缓缓地说,“如果您将我和德拉科交出去,看在您大义灭亲的高尚举动的份儿上,伏地魔一定会原谅您的。”

    “……你明知我不会这样做。”

    “我当然知道,毕竟您很爱德拉科。”兰斯说,“那在我看来,目前的局势下,马尔福家族想要继续长久发展,最好还是坚定地站在正义的一方。这样的话,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你在威胁我?”卢修斯冷冷地说。

    “我只是在和您探讨目前的形式。”兰斯轻轻笑道,“以及,在现在的局势当中,我和德拉科的感情真的不值一提。”

    卢修斯冰冷地瞪着他。

    “我宁可让他找一个哑炮弱智的黑人同性恋,也不会让他和你这样阴险、狡诈、心思沉重的人交往!”他压抑着怒气。

    “哦?真的?”兰斯缓缓地说,“您在十年前劝他和我成为朋友的时候,恐怕不是这样说的吧。”

    卢修斯闭上眼睛,他深深地运着气,才能勉强保持着自己的冷静。

    真不愧是斯内普养大的孩子,一边表情声音语气都柔和礼貌,一边却话里藏针,字字戳人痛处。

    “还有,我不得不提一点:您太过将我往坏处想,却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好处。”

    卢修斯听见兰斯这样说,他睁开了眼睛。

    “哦?你倒是说说,你们两个在一起,除了给德拉科招来危险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他讥讽道。

    “我会保护他。”兰斯说,“相信我,我可能是整个霍格沃茨里最有实战经验的学生了。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他安全的可能性反而更大。而且……”

    兰斯缓缓地露出笑容。

    “――我能够帮你将他劝回家。”

    ……

    二十分钟后,走廊的另一侧、其中一个病房内,德拉科坐在窗边,他抵着脸,无声地叹息着。

    他知道他根本用不着担心兰斯……事实上,在他的印象当中,似乎就没有兰斯搞不定的事情。可当对方是卢修斯的时候,他仍然不可避免的感到担心。

    他听到自己的门被打开,他转过头,看到了兰斯站在门外。德拉科刚想露出笑容,便看到了他身后的卢修斯,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德拉科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向兰斯,想从对方的眼里得到些信息。

    兰斯走进屋内,德拉科注视着他,小声道,“怎么样?”

    兰斯的嘴角勾起,他侧过脸,轻吻德拉科的嘴角――在卢修斯阴沉的注视下!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他僵硬地看着兰斯,可对方却只是轻轻地笑着。

    卢修斯缓步走了过来。他冷冷地注视着兰斯,目光绝对算不上友好,但是最后,男人什么都没有说,他转过头看向德拉科。

    他注视着德拉科,再次伸出手。

    “……现在,跟我回家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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