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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奶奶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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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雨用手捂着兜里的钱,飞快地跑回家,兴奋地蹦起来老高。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凭着自己的本事赚到了这么多钱,虽然听到王胖子的电话内容,存在着巨大的偶然性。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一个少年由自豪而产生的浓浓的自信。

    只是兴奋的情绪被奶奶的急促呼吸声打断。邱雨忙过去帮奶奶拍打后背。过了好大一会儿,奶奶才缓过这口气来。邱雨倒了点热水,吹凉了喂给奶奶,这才算使得奶奶的精神好了起来。

    “小雨啊。”奶奶低低地唤道。

    “奶奶,我在这儿呢。你有什么事儿就说。是要拉尿吗?”邱雨好忙来到跟前。

    奶奶伸出如鸡爪一般干瘦的手,颤抖地抓住邱雨的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絮絮叨叨地道:“你从小就命苦啊。跟着我一个老太婆讨生活,念书念的那么好,奶奶都没有本事让你考大学。你也别怨你爸爸,他也苦啊。多么聪明的孩子啊!就是心气儿太高了。官儿小姐哪是咱农村人能娶的了的啊。到头来一场空啊!奶奶走了以后,你去找你爸爸吧。他在蓝海市晨光印刷厂,名字叫邱青山……”

    “奶奶,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陪着你。你放心我能养活你,我今天在王胖子手里赚了好几百呢,明天我就带你去县城看病。很快你的病就会好了。”邱雨一脸郑重地说。他没好说一只蛐蛐卖了两千,怕奶奶不相信。

    “好,好,奶奶是享了我孙子的福了。”奶奶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是那么慈祥。似乎气色也好多了,嘴唇也不再是苍白的,而是透出了健康的粉红色。

    “那是,孙子孝敬奶奶是应该的。您想吃啥?我明天一早就给你买去。”邱雨问道。心想奶奶的病都半年了,终于有点儿起色了。自己又挣了钱,真是双喜临门啊。

    “小雨啊,奶奶想喝鸡汤了,你把咱家的老母鸡抓一只杀了。今天晚上就炖了。咱俩解解馋。”奶奶吩咐道。

    “哦,您不会再拉肚子吧?大夫说不让吃呢。”邱雨有些担心。

    “没事儿,快去吧,多炖一会儿,火轻了奶奶咬不动。”奶奶自顾自说着,一脸渴望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平时视母鸡如生命的样子。

    邱雨带着几分疑惑,杀了一只鸡炖了。晚饭的时候奶奶精神旺盛,大口地喝着鸡汤,大口地吞咽鸡肉。一边吃还一边不住地说鸡肉好吃。吃的饭量差不多是平时的两倍,吃完饭还让邱雨扶着走了几步,才躺下睡了。

    邱雨也吃了不少,奶奶睡下之后,他起身又去了一趟山岗子,去看看抓野兔的套子。似乎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好,居然抓到了两只兔子。

    野兔性子野,养着的话它会撞笼子撞死。于是邱雨只好敲死它们带回村里。这时节天气正热,放到第二天就会坏掉。

    所以邱雨带着兔子直接就去了长寿叔家。

    王胖子见了兔子很是高兴地买了一只,当场就生火烤上了。邱雨得了五十块钱,拎着剩下的一只兔子回到了家。

    为了防止兔子坏掉,只好生火又炖了一锅兔肉。出锅的时候奶奶闻到了兔肉的香味儿,醒了过来。让邱雨给她盛了一碗。又是吃的一点不剩,连连道,兔肉也好吃。

    邱雨看奶奶现在能进肉食了,而且也没有拉肚的迹象,心里十分高兴,心里想着,明天是不是请大夫来给奶奶复诊一下。看看是不是奶奶的病马上就要好了。

    怀着愉快的心情,邱雨进入了梦乡。可是在邱雨睡熟以后,邱雨不知道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呼吸方式就渐渐发生了改变。有时候很长时间一呼一吸,有时候却又十分急促地一呼一吸。甚至有时候还会闭气片刻,之后又恢复过来。而这样奇怪的呼吸方式的后果就是,邱雨体内逐渐产生了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在邱雨体内沿着固定的路线循环。循环一周之后,能量就会壮大一分。等转了几周之后,又有少许的能量被分出来,顺着特定的路线运动到脐下三寸丹田穴的位置,然后停留在那里。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鸡鸣时分,邱雨意识清醒为止。虽然邱雨对于这些情况一无所知,但是起床之后,他却也觉得昨晚睡得很香,今天的力气似乎都大了不少。

    依旧熬好了粥和汤药。给奶奶端到炕沿儿边上。只是今天不同的是,奶奶居然毫无反应。按照往天来说,奶奶是早醒了的。难道是今天睡得太沉。邱雨喊了一声:“奶奶,起来喝粥了。”

    可是奶奶依旧没有反应。邱雨轻轻推了一下,触手居然硬邦邦的。一种不详的猜测在邱雨心头升起。赶紧把手放在奶奶鼻孔下方。可是碰到的却是奶奶已经冰冷的唇,哪里还有呼吸啊。

    “奶奶——”邱雨声嘶力竭地扑倒在奶奶的尸体上。

    哭晕的邱雨被前来找邱雨的敦子发现了,继而敦子爹,也就是村长自然就知道了邱家奶奶离世的消息。招呼了几个人,置办了棺材,找了一处向阳的好地,把邱奶奶葬了。

    帮忙地人们都渐渐离去了。只剩下邱雨浑浑噩噩地跪在奶奶的坟前,还有远远陪着的敦子。

    昨晚的一幕幕一遍一遍地在邱雨眼前浮现。奶奶的音容笑貌恍如在世。最让邱雨伤心的是,奶奶去世时,手里居然紧紧的攥着皱皱巴巴的一千块钱。

    邱雨知道,那是给他留下的去找爸爸的路费钱。那是即使在奶奶病重,即便最后到死都坚决没想过动用的路费钱,是她留给孙子最后的生存希望。因为在她心里,孙子还是个孩子。

    想到奶奶最后贪婪地吃着鸡肉和兔肉的样子,邱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都是为了他啊,奶奶多少年了连肉都舍不得吃。拖着渐渐衰老的身体辛勤劳作,来供自己上学。如果不是病倒了,估计直到此刻,她也是会苦苦地挨着吧。亏了自己辍学时还带着许多遗憾。多么可笑啊,如今想来,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自己辍学晚了啊,竟然让奶奶临终还要受病痛折磨。

    邱雨跪了许久,磕了个头站起身,喃喃地道:“奶奶,我会自己好好活着的。不会去找爸爸,我恨他。”说完转身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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