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残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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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泽就是周娴的侄儿！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想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就坐在我身侧的男人。却见陆祖宗一派云淡风轻，眉头凝聚在那里，眼色无波，显然一切对他来说是早就知道的。
脑子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却不敢继续想下去，我害怕那个所谓的真相变得那么的不堪入目。忽然想起小文在离开陆氏的时候曾和我说过的话，她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根本就是他们的棋子，陪不起他们玩那些勾心斗角的游戏，到头来，牺牲的也只可能是我们。她还说，谢明欢，不要以为你自己是个角，其实不过如此，就好像陆爵身边的女人总来只能呆三个月一样，你知道为什么是三个月时间，而不是更长么？因为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和欢爱有关，与真情无关的游戏，三个月时间不过是赏味期，也是她们尚有利用价值的时间，一旦过期了，那么那些曾经所谓的真爱，都将成为虚无。
“因为你总有一天也会和我一样，不，甚至比我更悲惨地离开。这里是一个无底洞，我们的道行都不够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没用了自然就被丢弃在一边，没有人会惋惜，甚至连一丝眷顾都都不会有。你看着吧，我们这样的是玩不过在这座大楼顶层的他们。谢明欢，我等着看你的那一天，不会太久的，相信我。”那一天，她是说着这些离开的。
霍泽的目光从走进那扇门的时候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很深的故事，可我现在却完全读不出来了。许是见我表情太过错愕，他竟冲我淡淡地笑了笑，那一抹笑带着几分安抚，几分宽慰，几分歉意，好像在告诉我，明欢，吓到了吧……抱歉，没能早点告诉你。
“霍先生请先入座，董事会就要开始了。”李海突然出声，唤了一句，而后听到他冲着主位上周娴汇报道“陆夫人，人已经全部到齐，会议可以正式开始了。”
周娴用尖锐的眼神淡淡扫过人群，最后在我身上顿了几秒钟，显然她早就知道今天我会出现了一样，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那眼神耐人寻味起来。最后她微微笑着对着陆祖宗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开会吧！陆总，我记得一年前，也是在这董事会上，你似乎和我许下了一项承诺，小伙子当时可是意气风发的，我相信诸位一定都还有很深刻的印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像极了他父亲当年。”周娴的说话声音响亮，和她的容貌形成很大的反差，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流转，让人不容直视。“只是，你父亲用一辈子的时间实践了这一份精神，为你打造好了这个企业王国，而你现在该用怎样的成绩去巩固它，发展它，我倒是很拭目以待。不知道陆总，今天可是要交上一份让我们这些股东满意的答卷了？”
我拽紧了手，心里七上八下的，却听见陆爵用平淡的口吻说道“陆董事长夫人好记性。我确实承诺过一年内要将陆氏集团的业绩翻一番。”
翻一番？！我的心一提，忽然沉下去了几许。若是在小公司里面，业绩翻一番诚然并不困难，不过就是一两个项目的干系罢了。可是陆氏集团如此的庞大，几乎将目前什么赚钱的行业都涉及了，要想翻一番谈何容易？看着周娴嘴角的笑，我猛的醒悟过来，想必一年前在这间会议室里，这个女人必然是使了什么手段，让陆祖宗不得不应承下来这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的。
等等……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我猛的看向了陆爵，他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周娴，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曾。他和周娴的赌约是在一年前，并不是现在，就连赌约的内容也不是我们原野旅行社和陆氏的合作，难道……我竟不敢深究下去了。很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和深究的，毕竟这个世界谎言太多，真实太少，欺骗太多，坦诚太少。
“陆某很抱歉，这一项目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达成，截至这个月为止的数字，我们陆氏集团较上一年度的业绩增长了0%，如果各位相信陆某，那么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我会继续努力……”陆爵的话刚说完，却被一旁的周娴厉声打断。
她说，振振有词“0%？！这可和当初你承诺我们的少了不少。陆总，我们这些股东可是都把毕生的积蓄投了进来，你这样的成绩来回报我们似乎有些差强人意了吧？我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要想翻一番是有难度的。可作为陆董事长的儿子，当初既然肯点头答应下来，势必就要全力以赴。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可是陆爵，这一年，我可听说了这一年里，你过的很精彩，身边的女人一连串的换。”周娴忽然瞥了我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连今天，这么重要严肃的场合，你居然还带着女伴出现。陆爵，你实在太荒唐了！我如果今天不代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教育你一番，将来他是要怪我的！”
周娴这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将一个后妈委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儿子的爱子情深，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拿捏准确，百转千回地表达了出来。我在一旁听着都不禁要叫一声好来，心里隐隐还是会为那个男人担心，担心他招架不住这么高明的一击。可我却也知道，陆爵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到的人，他能和周娴一路抗争到现在，三个年头里，必然也练就了一套自己的法子。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陆爵保持了沉默，他只是自嘲地笑了笑，忽然转头看向了我，他冲我一笑，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见我的手冰凉，不禁蹙眉，似乎有些担心。
周娴却在这个时候又发话道“因着我和陆总实则关系特殊，实在不方便在这样公众严肃的场合说太多。我相信诸位股东都是明眼人，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不如听听各位的意思吧？现在陆总没有完成一年前他自己亲口承认下的既定目标，按照约定，他需要从总经理的位置上卸任，并将他手上陆氏集团的股份交给我代为管理，直到他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管理公司的时候，我会再悉数归还。
当然了，陆总是陆董事长唯一的儿子，陆氏集团是我和陆董事长一辈子辛苦创建的，自然是要将它留给真正有能力继承它的人。”
周娴的话刚说完，顿时会议现场议论纷纷起来。陆爵握着我的手越发收紧，而他的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的紧张，反而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浅浅笑着，时不时低头看着我，耳语告诉我不用担心之类的话来。
我知道此刻还有一个男人也在看着我，那个人就是霍泽。可我因为心里太过杂乱，却不曾去回应他的目光。他竟然和陆爵早就认识了，所以他们两个人一直不对盘，所以他是那么反对我和陆爵在一起。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身份，霍泽是陆氏集团第二继承人这个特殊的身份，就连我姐姐谢明言都不知道。
我们全家人，一直都以为他不过是自主创业，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的普通青年，没有雄厚的家世背景，不是富二代。我和他认识了这十几年，只知道他姑姑嫁入了豪门，他的家庭条件不差外，对他究竟是谁也一无所知。
这就是我姐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这就是我以为知根知底的朋友，暗恋了好些年的男人！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悲哀来。
陆祖宗是在众人谈论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施施然地开了口的，他对着霍泽淡淡一笑说道“陆夫人说的都不错，倒是陆某让各位失望了。不过，我想也许霍先生能理解我的苦衷不是？盖棺定论此时尚早，机会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看人去的。霍先生这一年虽然不曾插手陆氏的日常经营，但我听说他也自己开了一间公司，这些无奈想必也能理解几分来的，是不是，霍先生？”
霍泽的脸色暗沉，他先是意味深长地回看了一眼陆祖宗后，忽然将目光转向了我来。我知道他在等我的意见，他在问我，他的选择。会议桌下捏着我的手蓦地一紧，就在这一瞬的时间里，我忽然想起了和陆子在小镇那三个月那些美好的时光，他曾为我遮风挡雨的日子。
于是……电光火石间我轻轻冲霍泽点了点头，而后闭上眼转开去。我知道，此刻我和霍泽的一切互动必然全部落在了陆爵的眼中，他将我带来这里，说希望和我能一起直面风雨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也知道我应该相信，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决定的。可是，为什么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深起来。
许久，只听见霍泽淡淡的声音响起“我认同陆总在这一年里为陆氏做出的贡献，也绝对相信只要给他时间，陆氏集团会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此话一出，无疑是在董事会上投下了一重磅炸弹，要知道谁人都要知道，一旦陆爵下台，那么必然陆氏集团就是落到了周娴的手中。周娴现在早已经退隐，不再管理公司的事务，而她唯一的继承人却是霍泽。
可霍泽在这个关键时候却说出相信陆祖宗，无疑就是将立场摆在了他那边，还将自己的亲姑姑置于了尴尬的境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那一个眼神，因为他曾说过只要是我希望的，他都会帮我完成，他祝福我幸福。
“霍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周娴厉声叱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你该不会也和陆爵一样，被哪个妖精女人迷惑了，所以做出些个行经叛道的事来？！霍泽，这个赌约当初你也在场，你明知道……”
“陆夫人”霍泽轻声打断了周娴的话，他的眼神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转移开来，他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公事上而言，陆总的表现绝对不容让人质疑，他为公司做的，就算没有完成之前的承诺，也已经足够了，我想，今天要是换做我，想必0%的增长率，也不一定能达到。”
陆爵本来握着我的手微微松开，他的眼睛眯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接近赞美的话是从向来看他不对眼的霍泽口中说出的。忽然他嘲讽一笑，凑在我耳边，用只有附近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谢明欢，看来你这个姐夫要对我手下留情了。”
我微微愣住，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周娴因为霍泽没有和她商量过就发表立场显然很不高兴，她宣布休会一阵子再就陆爵是否继续担任陆氏集团总经理这一职务进行投票表决后就离开了。离开前，我还清楚地看见她冲我那分外仇视却意味深长的一眼。
会议中场休息的空档，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要问陆爵和霍泽的，可不过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他二人的踪影。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无处可去的人。此刻，我才知道了什么叫孤独的悲哀。
“谢明欢。”周舟是什么时候立在会议室的门口的，我一无所知，只是看着她的脸有些陌生恍惚。“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想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曾经我信任过，真心想要对她好，最后却背叛我的小姑娘。她说“跟我来吧，我让你亲耳听到所谓的真相。只是，谢明欢，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一切，不后悔？”
后悔？！我苦涩一笑，现在的我，已然骑虎难下，还有什么后悔可言。周舟是为何而来，是谁指使她来的，来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我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那个魔鬼叫冲动，叫不死心，我亦然有，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卖出了那一步，跟着周舟去亲眼揭开那所谓的真相。
***繁华梦烬****
今天只一更了，心情有点压抑，写不出来……抱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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