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和皇帝做情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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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然被封元极搂在怀中, 被吻的发出呜咽的声音，男人眼底隐隐有戾气浮现, 仿佛恨不得直接将他揉碎了一般！
真的好突然啊，关键是封元崇还在边上呢！
林子然想了想, 觉得这样‘秀恩爱’着实不太合适, 也不符合人设，顿时露出一副羞愤的表情, 狠狠的咬了封元极一口！
封元极唇上一痛，他抬起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边的血迹，戏谑的望着他：“怎么？被皇兄看到，不好意思了？”
这混蛋在拿自己刺-激封元崇呢！
林子然面显怒色, 仿佛气的身躯发抖, 厉声道：“够了！”
够了？
不，根本不够！
嫉妒令封元极内心扭曲，他死死禁锢着林子然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 回头对封元崇讥诮一笑，淡淡道：“皇兄, 有件事你可真的误会他了，虽然我确实一再试图拉拢他, 但是他从未背叛过你……”
封元崇双目通红，他颤-抖着伸出手，仿佛要去抓林子然, 但是却够不着，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了下去。
封元极微微垂眸，不疾不徐的道：“可惜了，若他一开始便从了我，我又何须来用强呢？”
封元崇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他望着林子然，心中满是痛苦后悔之意！
原来，原来你从未背叛我。
可我却，护不住你了。
封元崇看着封元极，双目中射出刻骨恨意，咬牙道：“孤，一定要，杀了你！”
杀了我？
封元极神色戏谑，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正欲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侍卫小跑进来，恭敬的道：“王爷，太后要过来看望皇上，此刻正在外面闹呢。”
封元极眉梢一挑，笑道：“让她进来。”
大门打开，太后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不过区区几日的功夫，太后头发都花白了不少，她不着脂粉，浑身素裹，看着封元极的目光哀求，泫然欲泣道：“哀家一直拿你当做亲子，皇上也一直将你当做弟弟，事到如今，哀家也不求其他，只求你看到往日的情份上，放皇上一条性命……”
她表情恳切，语气哀戚，好一副走投无路的可怜模样。
封元极冷笑一声：“亲子，弟弟？太后这话说的，自己不脸红吗？”
太后脸色一变，道：“你……”
封元极上前一步，凝视她的眼睛，语调戏谑带笑：“当年你派人给我下毒，又栽赃陷害我的母亲，害她被父皇处死的时候，可曾想过和我有一丝情份呢？”
太后霍然色变，嘴唇颤-抖了一下。
封元极视线淡漠，语气平静，倒像是说着别人的事一般：“我母亲自知身份卑贱，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不愿意牵扯进宫廷斗争，她躲着逼着，但你依然不肯放过她和我，在这宫中，若不愿为你所用便要赶尽杀绝……”
太后喃喃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封元极唇角一挑：“这还重要吗？”
太后面无血色，终于露出绝望的神色来，也……也许这孩子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隐忍图谋，就是为了报仇雪恨的这一天，他一直在恨着他们！一直在骗着他们！她终于撕下了伪装，恨恨的看着封元极，声音凄厉：“哀家当时该连你一起杀了的！你，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报仇？你知道母亲死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封元极摇摇头，定定看着她，叹道：“她说，不要报仇，不要去恨……她说我可以死，但你会活下去的……”
于是我告诉自己不要恨，不要怨……
这世道便是如此，尤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弱者想要活着就要跪在地上。
所以我摇尾乞怜，像一只狗一样活着，跪在你们的面前，活成你们希望的样子。
只因为母亲希望我能活下来……
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事不该奢望，她不愿争不愿抢。
就像她时常对他说，如果你不是皇帝的儿子就好了……
封元极闭了闭眼睛，视线落在封元崇的身上，轻声笑道：“皇兄确实优秀，只可惜父皇不喜欢你，因为你们母子两个都如出一辙，容不下人，生性多疑，他知道你若登上皇位，他的其他儿子一个都活不下来……
包括他最爱的那个儿子。”
先皇一生挚爱贵妃，乃是性情中人，却知皇后心肠恶毒，无容人之量……他若去了，他挚爱的女人儿子都会死，所以不肯立封元崇为太子，只可惜那女人和孩子还是死了，他也因悲伤过度随后而去。
至于自己，一个从不被先皇放在眼中的皇子，只因为能忍，能守，能放下尊严，做你身边的一条狗，所以才活了下来。
但自己这条狗，若是哪天跪的不合心意了，你还是要斩尽杀绝。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忍呢？
封元崇对上封元极淡定戏谑的双目，又怒又恨！他杀了那些所有有威胁的兄弟，又逼死父皇，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谁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栽在这个从不被他看在眼里的贱婢之子手里呢！
“太后这些年也辛苦了，就赐你一条白绫吧，也算全了这些年的母子情份。”封元极微微一笑，道：“来人啊，将太后带下去。”
太后瘫-软在地上，彻底绝望无法动弹。
封元崇倒在地上，他眼神恨极了，但是却又动不了，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杀了我吧。”
封元极眼神戏谑，轻声笑道：“皇兄别急，我很快就送你们母子团聚。”
说完拉着林子然的手，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子然怔怔看着封元极。
忽然，触电般的甩开了封元极的手。
封元极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神色自嘲而痛苦。
林子然沉默不语，面上还带着一抹未曾散去的红晕，眸光屈辱不已。
【林子然：说实话，没有想到他小时候这么可怜……】
【系统：你同情他了？】
【林子然叹道：有一点吧，但这不是李暨接受他的理由。】
皇家无情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只是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因此接受封元极，他的事和自己的事，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件事。
那是他和封元崇的恩怨。
林子然冷冷看着他：“王爷若是满意了，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封元极下颌紧绷着，抿唇不语。
林子然顿了顿，转身就走。
………………
林子然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虽然没有多长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林子然：这个世界太惊心动魄了，我感觉经历了一场权谋斗争……】
【系统：有何感想？】
【林子然：爱情故事还是简单点比较好tt】
【系统：……】
林子然在家待了几天，陆续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据说封元崇因为病重，已经连续十几日都没有上朝了，京城里人心惶惶。
没过几日，又传出太后忧思过重病逝的消息。
不少人知道这是要变天了。
有人得知林子然回来了，纷纷前来试探，但是林子然谁也不见。
这些天他一直在琢磨着退出游戏的事情。
没人的时候拿出自己的佩刀比划了一下，这刀真是锋利的紧，也不知道到底染了多少人的血。
直到又有一日，宫里来了一个太监，林子然眼生的紧，以前没有见过，想必是封元极提拔上来的。
太监恭敬的道：“皇上病重，想要见您一面。”
林子然神色一凛，皇上现在还是封元崇，但他不可能想见自己就能见的，这恐怕还是封元极的意思吧……
林子然稍一思索，便道：“好。”
时隔几日，林子然再次踏入了那个压抑的寝宫。
封元极站在门外，眸光深邃，神色淡然，冲他颔首道：“他最后的要求，就是见你一面，你去吧。”
林子然推门而入。
他一步步来到床边，看着床上消瘦的男人。
封元崇是真的不行了，那一日他被封元极气的吐血，又目睹太后被赐死，如今已经是无力回天，不过是一口气吊着罢了。
大概是人之将死，封元崇身上少了些许戾气，他静静的看着林子然。
走到这一步，愿赌服输，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还有一个在意的人，还活着……
也是他唯一还放不下的人。
这个人，曾经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他曾以为这个人背叛了他，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人从未曾背叛过他。
只可惜，我到如今才明白这一点，没能好好对你，反而还害你因我而受累……
也是直到这一刻。
我才知道，你对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封元崇缓缓开口，声音嘶哑破碎：“你，恨我吗？”
林子然微微沉默，他知道封元崇说的是之前的事情，但之所以走到那一步自己也难辞其咎，他道：“不恨。”
封元崇定定看着他，许久，缓缓露出一丝笑容：“好。”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恨不怨不憎，无论我对你做什么，又或者让你做什么，你甚至连理由都不会问。
曾经我有能力的时候，没能信你护你，如今我要眼睁睁的，看你落入封元极的手中……
我的弟弟，他和我一样爱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封元崇闭了闭眼睛，道：“你走吧。”
林子然怔了怔，他今日喊自己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而已嘛？
林子然一头雾水的走了出去，被人送出了皇宫。
封元极回到屋内，房门在身后关上。
他淡淡道：“你想见的人，我已经让你见了。”
封元崇一字字道：“你答应我，不会伤害他，我便给你，你想要的。”
封元极瞳孔一缩，定定望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冷锐。
封元崇笑了：“我给你，传位诏书。”
李暨，孤有负于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护着你了。
………………
三日后，皇帝薨，他留下诏书传位于荆王封元极。
酝酿了这么长的时间，其实大家都已经心中有数，这件事唯一的意义在于，封元极登位显得更名正言顺而已，至少明面上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几日后，封元极登基称帝。
林子然这一日待在家里，正无所事事的时候，仆从通传说齐宣过来拜访。
自从封元崇死后，齐宣也搬出宫了。
齐宣一身素雅白衣，缓步而来，他远远望着林子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林子然想了想，还是邀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清茶。
齐宣捏着茶杯，不由想起曾经，这茶杯尚不如林子然以前送给他的，这人自己过的清苦，从不在乎身外之物，但却唯恐自己过得不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过去，将他那府里塞的满满当当……
齐宣压了压微微上扬的唇角，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这天，要变了。”
林子然沉默的看着齐宣，说实话，这人他是有些看不透的，不过事到如今，这应该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吧？
林子然淡淡开口：“齐公子如今，可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
齐宣微微一顿，唇边浮现一抹涩然之意。
也许吧。
这便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但是有一件事，却终归是无法得偿所愿的。
齐宣微笑颔首：“有句话我想要告诉你。”
林子然抬眸。
齐宣道：“帝王之心，都是一样的。”
任何人一旦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封元崇这样，封元极也一样。
你是他这场压上生死的赌注中，唯一想要的战利品，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不想将你送给他，却最终只能拱手相让。
大概这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意。
齐宣站起身道：“我该走了。”
说罢飘然而去。
林子然望着齐宣离开的背影。
这个人倒是一直看的通透的紧，没有结果的事情从不强求。
他和李暨本就是没有可能的，原剧情里面，李暨抢不过封元崇，注定是个炮灰男配，现在剧情颠倒过来，齐宣也只能黯然离场。
林子然叹了口气。
………………
封元极坐在朝堂上，看着下面众人高呼万岁。
他隐忍了整整二十年。
便是为了今天。
如今，他再也不需要仰仗任何人而活，不需要对任何人摇尾乞怜，不需要再装作荒唐无度，不需要为了活着放弃尊严。
他想要，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他做到了。
封元极回到皇宫，这里早已都换上了他的人，人人都对他恭敬行礼。
然而这清冷宫中，他却只想要见一个人。
如今不必再小心翼翼刻意伪装，不需要因为害怕连累对方而不敢靠近，但是为什么……却反而觉得他们之间越来越远了呢？
不。
不是这样的。
这天下之大，没有哪里他不可去，这天下之人，也没有谁他不可以见。
封元极眸底是幽暗之色，转身出宫。
………………
林子然起身送齐宣离开，深深望着对方的背影，扮演着一个内心矛盾痛苦的深情男配……
想到这如脱缰野马的剧情，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演的太差，还是这个游戏有问题啊？
【林子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事，这个‘深情男配’系列，是你们公司新出的版本对吧？】
【系统：对。】
【林子然：而且还在内测。】
【系统：对。】
【林子然幽幽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剧情每次都崩成这个样子，我演技差只是原因之一，你们游戏不完善有bug也是原因之一呢。】
【系统：……这种可能性很低，虽然是新出的内测版本，但经过我们光脑的运算，出错的概率性是极低的。】
【林子然抓住字眼：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出错？】
【系统：……】
林子然难得怼赢了系统，虽然没什么实质好处，但是心情舒畅了许多！
正准备回去，结果一回头，却发现封元极一身便服，静静的站在一侧望着他。
林子然心中一惊，封元极今日登基为帝，他真的没有想到封元极竟会过来，现在他已经不是王爷，而是皇上了。
尽管封元极这皇位来路不正，但毕竟是古代君权至上的社会……
林子然思虑片刻，眉目疏离，垂眸恭敬行礼：“皇上。”
封元极望着他，道：“免礼。”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封元极扯了扯嘴角，道：“爱卿不请孤进去坐坐？”
林子然不太想，但最后还是道：“皇上请。”
他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声音冷淡：“臣家中简陋，还望皇上见谅。”
封元极淡淡开口：“孤将郑珺送到了她的外祖家，如今她已经安全，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林子然抿唇，道：“皇上仁慈。”
封元极垂眸望着面前的人，男子表情恭敬疏离，倒是不会再顶撞自己了，但他却忽然有些怀念之前的日子，那时候的这个人，时而阴冷时而恨恨时而漠然时而讥讽的看着他……倒是比现在生动的多。
自己的心没有变，可是在这个人眼中，一切都变了。
你把爱给了齐宣，把忠诚给了封元崇，那我呢？
是否仅仅只是一个你眼中的，乱臣贼子？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封元极坐了一刻钟，静静的喝着茶，一言不发，直到一壶茶彻底凉了，直接起身甩袖离开。
林子然躬身行礼：“恭送皇上。”
………………
林子然以为封元极不会再来了，毕竟他现在也是皇上了，不是当年那个总是伪装荒唐的王爷，偶像包袱要重的多，这帝王之位虽然高高在上，确实得到了很多东西，但其实也少了很多东西。
但是让林子然意外的事，第二天封元极便又来了，他不但来了还抱着小珺。
林子然：“……”
封元极自顾自的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不必多礼，小珺要过来见你，我就带她过来了。”
小珺从封元极怀里跳下来，高兴的对着林子然道：“李暨哥哥，我现在终于可以出去逛街啦，不用害怕被抓啦，我……”
她叽叽喳喳的和林子然说了很多，忽的好似想起什么伤心事，眼眶微微泛红：“就是爹娘都回不来了……”
林子然有点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好好的，他们便能安心。”
小珺点点头：“皇上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已经改口皇上哥哥了啊……
小孩子啊，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等长大了恐怕就不会这样傻乎乎好忽悠了……
那时候她会知道，自己是她的仇人……而皇帝就是皇帝，不是她的哥哥叔叔。
不过封元极倒是有心。
为了讨好自己，连这么小的丫头都利用上了。
封元极就在一旁看着，看着林子然面对女孩偶尔流露的温柔，他想，大约这就是他不知不觉爱上这人的一点。
一开始是好奇，然后变成喜欢……最后不知不觉爱上。
一点点，一步步，沉醉入这个人的双眼。
无法离开。
封元极眼底神色温柔，一把抓住林子然的手腕，在他手心勾画了一下，像是往常一样笑道：“今日怎么不去做饭了？难道你想要饿着孩子吗？”
林子然蓦地抽回手，垂眸恭敬道：“臣这便去做，请皇上稍等。”
封元极一怔，眼底神色微冷，默不作声了。
明明这个人如此顺从，他却偏生像是有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之处，上不去下不来，若是往日这家伙，哪里会愿意给他做饭？怕是恨不得将他赶出去才是……
封元极抱起孩子，起身就走。
林子然陷入沉思，这家伙是不是做了皇帝，脾气越来越大了，给他做饭他都不吃了。
怎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像之前一样？那合适吗？
懒得理会他，林子然摇摇头去给自己做饭。
谁知第二天，封元极又来了。
林子然：……
【林子然：我以为他但凡有点骨气，就该冷落我几天别来的！】
【系统：……】
林子然恭恭敬敬的道：“皇上。”
封元极今日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径直走到林子然的屋内，道：“今天陪我喝酒吧。”
林子然垂眸：“是。”
他吩咐下人拿了酒来，亲自帮封元极倒酒。
封元极坐在那里，手指捏着酒杯，淡淡垂眸望着杯中的酒。
他喝一杯，林子然就帮他倒一杯。
酒是醇美的，但喝在口中，却寡淡如水，有些涩喉。
封元极忽然想起不久前，在承恩侯府的时候，自己假装对齐宣有意，却被林子然阻拦……那时自己不知为何一时兴起，竟生出了调戏这个人的念头，笑着让他陪自己喝酒，当时他气的眼睛发红，恨不得拿刀砍了自己……
封元极唇边浮现一抹笑意，然而他抬头看着身边恭顺的人，唇边笑意又缓缓淡去。
如今我再让你陪酒，你倒是半句话都不会多说，当真做到了一个臣子的本份。
封元极心中郁结，重重放下酒杯，挑眉道：“我让你陪我喝酒，你自己怎却不喝？”
林子然心道这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别扭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真是太难了。
封元极道：“坐下。”
林子然只好也坐下。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
封元极抬眸望着面前的人，男子两颊微微泛红，带着微醺的醉意，眼尾的红晕勾魂夺魄，阴柔俊美的面容，此刻倒是多了一份随意……
酒不醉人，但面前的人却醉了他。
封元极心中欲念密密麻麻的缠绕着他的理智，将他的克制一点点撕毁，他忽然一伸手就将林子然揽入了怀中，视线落在他殷红的唇上，那唇上还沾着些许晶莹酒液……封元极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上去。
原本便甘美的味道，沾上了美酒，又比往日更醉人几分，封元极嗓音低哑：“跟着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低沉，带着缱绻克制的爱意，还有些许卑微哀求。
他知道这个人不爱自己，可是却还是放下骄傲，恳求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林子然被男人搂在怀中，望着他深邃俊挺的面容，其实心中也蛮紧张的，他知道封元极对他有这个意思，可是……自己不能答应啊！
答应就彻底崩人设了，他可是连封元崇都不从的……
李暨生性孤傲倔强，最恨做那雌伏人下的事情，靠身体取悦君王……是他宁死都不愿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子然狠狠心，别过脸，冷冷怒道：“皇上醉了，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醉了？
也许吧，但能让我‘醉了’的，从始至终，便只有你一个人。
封元极深深看着他：“你知道，我没醉。”
林子然似是羞愤不已，就要挣脱封元极，封元极却动作更快，直接将他压-在了床榻上！
他定定望着身-下的人，不久前，他也像这样将他压-在这里，当时这人刚刚从宫里受了罚，自己因为担心过来看望，却不想刚到遇到封元崇，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隐忍离开……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有资格让他离开。
他望着林子然羞愤的面容，胸腔中却缓缓充斥冰冷凉意，你就这么厌恶被我靠近吗？
你不是不懂我的心意，却丝毫不在乎。
你这颗心，当真是颗捂不热的石头吗？
林子然对上封元极的视线，紧张的浑身绷紧，就在这时，外面封元极的侍卫忽然通传道：“皇上，齐公子来拜见李大人。”
林子然一怔，没有想到齐宣现在过来，尴尬的不得了，连忙就要掀开封元极。
结果这一掀没能掀动，封元极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将他牢牢扣在自己的怀中，那褐色双眸中神色幽暗，像是乌云翻涌酝酿，他唇角勾起，发出戏谑的低哑笑声：“紧张什么，你就这么怕他看见我们在一起？”
林子然抿着唇，寒声道：“皇上请自重。”
封元极对上他冷淡的双眸，唇边带笑，但心中嫉妒与欲念交-缠，最后化为了愤怒痛苦。
你就这么的在乎他，对吗？
那就让我看看，你可以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封元极忽的转头，寒声吩咐：“让他在外面等着！”
下一刻封元极就压了下来，一手捏着林子然的下巴，轻轻一笑：“孤现在要宠幸你，爱卿没有意见吧？”
【林子然惊道：什么，他终于忍不住要来硬的了吗！】
【系统：你……】他话还没说完。
【林子然：那我只能从了……】
【系统：……】
林子然被封元极搂在怀中, 被吻的发出呜咽的声音，男人眼底隐隐有戾气浮现, 仿佛恨不得直接将他揉碎了一般！
真的好突然啊，关键是封元崇还在边上呢！
林子然想了想, 觉得这样‘秀恩爱’着实不太合适, 也不符合人设，顿时露出一副羞愤的表情, 狠狠的咬了封元极一口！
封元极唇上一痛，他抬起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边的血迹，戏谑的望着他：“怎么？被皇兄看到，不好意思了？”
这混蛋在拿自己刺-激封元崇呢！
林子然面显怒色, 仿佛气的身躯发抖, 厉声道：“够了！”
够了？
不，根本不够！
嫉妒令封元极内心扭曲，他死死禁锢着林子然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 回头对封元崇讥诮一笑，淡淡道：“皇兄, 有件事你可真的误会他了，虽然我确实一再试图拉拢他, 但是他从未背叛过你……”
封元崇双目通红，他颤-抖着伸出手，仿佛要去抓林子然, 但是却够不着，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了下去。
封元极微微垂眸，不疾不徐的道：“可惜了，若他一开始便从了我，我又何须来用强呢？”
封元崇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他望着林子然，心中满是痛苦后悔之意！
原来，原来你从未背叛我。
可我却，护不住你了。
封元崇看着封元极，双目中射出刻骨恨意，咬牙道：“孤，一定要，杀了你！”
杀了我？
封元极神色戏谑，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正欲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侍卫小跑进来，恭敬的道：“王爷，太后要过来看望皇上，此刻正在外面闹呢。”
封元极眉梢一挑，笑道：“让她进来。”
大门打开，太后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不过区区几日的功夫，太后头发都花白了不少，她不着脂粉，浑身素裹，看着封元极的目光哀求，泫然欲泣道：“哀家一直拿你当做亲子，皇上也一直将你当做弟弟，事到如今，哀家也不求其他，只求你看到往日的情份上，放皇上一条性命……”
她表情恳切，语气哀戚，好一副走投无路的可怜模样。
封元极冷笑一声：“亲子，弟弟？太后这话说的，自己不脸红吗？”
太后脸色一变，道：“你……”
封元极上前一步，凝视她的眼睛，语调戏谑带笑：“当年你派人给我下毒，又栽赃陷害我的母亲，害她被父皇处死的时候，可曾想过和我有一丝情份呢？”
太后霍然色变，嘴唇颤-抖了一下。
封元极视线淡漠，语气平静，倒像是说着别人的事一般：“我母亲自知身份卑贱，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不愿意牵扯进宫廷斗争，她躲着逼着，但你依然不肯放过她和我，在这宫中，若不愿为你所用便要赶尽杀绝……”
太后喃喃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封元极唇角一挑：“这还重要吗？”
太后面无血色，终于露出绝望的神色来，也……也许这孩子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隐忍图谋，就是为了报仇雪恨的这一天，他一直在恨着他们！一直在骗着他们！她终于撕下了伪装，恨恨的看着封元极，声音凄厉：“哀家当时该连你一起杀了的！你，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报仇？你知道母亲死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封元极摇摇头，定定看着她，叹道：“她说，不要报仇，不要去恨……她说我可以死，但你会活下去的……”
于是我告诉自己不要恨，不要怨……
这世道便是如此，尤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弱者想要活着就要跪在地上。
所以我摇尾乞怜，像一只狗一样活着，跪在你们的面前，活成你们希望的样子。
只因为母亲希望我能活下来……
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事不该奢望，她不愿争不愿抢。
就像她时常对他说，如果你不是皇帝的儿子就好了……
封元极闭了闭眼睛，视线落在封元崇的身上，轻声笑道：“皇兄确实优秀，只可惜父皇不喜欢你，因为你们母子两个都如出一辙，容不下人，生性多疑，他知道你若登上皇位，他的其他儿子一个都活不下来……
包括他最爱的那个儿子。”
先皇一生挚爱贵妃，乃是性情中人，却知皇后心肠恶毒，无容人之量……他若去了，他挚爱的女人儿子都会死，所以不肯立封元崇为太子，只可惜那女人和孩子还是死了，他也因悲伤过度随后而去。
至于自己，一个从不被先皇放在眼中的皇子，只因为能忍，能守，能放下尊严，做你身边的一条狗，所以才活了下来。
但自己这条狗，若是哪天跪的不合心意了，你还是要斩尽杀绝。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忍呢？
封元崇对上封元极淡定戏谑的双目，又怒又恨！他杀了那些所有有威胁的兄弟，又逼死父皇，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谁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栽在这个从不被他看在眼里的贱婢之子手里呢！
“太后这些年也辛苦了，就赐你一条白绫吧，也算全了这些年的母子情份。”封元极微微一笑，道：“来人啊，将太后带下去。”
太后瘫-软在地上，彻底绝望无法动弹。
封元崇倒在地上，他眼神恨极了，但是却又动不了，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杀了我吧。”
封元极眼神戏谑，轻声笑道：“皇兄别急，我很快就送你们母子团聚。”
说完拉着林子然的手，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子然怔怔看着封元极。
忽然，触电般的甩开了封元极的手。
封元极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神色自嘲而痛苦。
林子然沉默不语，面上还带着一抹未曾散去的红晕，眸光屈辱不已。
【林子然：说实话，没有想到他小时候这么可怜……】
【系统：你同情他了？】
【林子然叹道：有一点吧，但这不是李暨接受他的理由。】
皇家无情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只是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因此接受封元极，他的事和自己的事，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件事。
那是他和封元崇的恩怨。
林子然冷冷看着他：“王爷若是满意了，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封元极下颌紧绷着，抿唇不语。
林子然顿了顿，转身就走。
………………
林子然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虽然没有多长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林子然：这个世界太惊心动魄了，我感觉经历了一场权谋斗争……】
【系统：有何感想？】
【林子然：爱情故事还是简单点比较好tt】
【系统：……】
林子然在家待了几天，陆续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据说封元崇因为病重，已经连续十几日都没有上朝了，京城里人心惶惶。
没过几日，又传出太后忧思过重病逝的消息。
不少人知道这是要变天了。
有人得知林子然回来了，纷纷前来试探，但是林子然谁也不见。
这些天他一直在琢磨着退出游戏的事情。
没人的时候拿出自己的佩刀比划了一下，这刀真是锋利的紧，也不知道到底染了多少人的血。
直到又有一日，宫里来了一个太监，林子然眼生的紧，以前没有见过，想必是封元极提拔上来的。
太监恭敬的道：“皇上病重，想要见您一面。”
林子然神色一凛，皇上现在还是封元崇，但他不可能想见自己就能见的，这恐怕还是封元极的意思吧……
林子然稍一思索，便道：“好。”
时隔几日，林子然再次踏入了那个压抑的寝宫。
封元极站在门外，眸光深邃，神色淡然，冲他颔首道：“他最后的要求，就是见你一面，你去吧。”
林子然推门而入。
他一步步来到床边，看着床上消瘦的男人。
封元崇是真的不行了，那一日他被封元极气的吐血，又目睹太后被赐死，如今已经是无力回天，不过是一口气吊着罢了。
大概是人之将死，封元崇身上少了些许戾气，他静静的看着林子然。
走到这一步，愿赌服输，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还有一个在意的人，还活着……
也是他唯一还放不下的人。
这个人，曾经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他曾以为这个人背叛了他，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人从未曾背叛过他。
只可惜，我到如今才明白这一点，没能好好对你，反而还害你因我而受累……
也是直到这一刻。
我才知道，你对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封元崇缓缓开口，声音嘶哑破碎：“你，恨我吗？”
林子然微微沉默，他知道封元崇说的是之前的事情，但之所以走到那一步自己也难辞其咎，他道：“不恨。”
封元崇定定看着他，许久，缓缓露出一丝笑容：“好。”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恨不怨不憎，无论我对你做什么，又或者让你做什么，你甚至连理由都不会问。
曾经我有能力的时候，没能信你护你，如今我要眼睁睁的，看你落入封元极的手中……
我的弟弟，他和我一样爱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封元崇闭了闭眼睛，道：“你走吧。”
林子然怔了怔，他今日喊自己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而已嘛？
林子然一头雾水的走了出去，被人送出了皇宫。
封元极回到屋内，房门在身后关上。
他淡淡道：“你想见的人，我已经让你见了。”
封元崇一字字道：“你答应我，不会伤害他，我便给你，你想要的。”
封元极瞳孔一缩，定定望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冷锐。
封元崇笑了：“我给你，传位诏书。”
李暨，孤有负于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护着你了。
………………
三日后，皇帝薨，他留下诏书传位于荆王封元极。
酝酿了这么长的时间，其实大家都已经心中有数，这件事唯一的意义在于，封元极登位显得更名正言顺而已，至少明面上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几日后，封元极登基称帝。
林子然这一日待在家里，正无所事事的时候，仆从通传说齐宣过来拜访。
自从封元崇死后，齐宣也搬出宫了。
齐宣一身素雅白衣，缓步而来，他远远望着林子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林子然想了想，还是邀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清茶。
齐宣捏着茶杯，不由想起曾经，这茶杯尚不如林子然以前送给他的，这人自己过的清苦，从不在乎身外之物，但却唯恐自己过得不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过去，将他那府里塞的满满当当……
齐宣压了压微微上扬的唇角，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这天，要变了。”
林子然沉默的看着齐宣，说实话，这人他是有些看不透的，不过事到如今，这应该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吧？
林子然淡淡开口：“齐公子如今，可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
齐宣微微一顿，唇边浮现一抹涩然之意。
也许吧。
这便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但是有一件事，却终归是无法得偿所愿的。
齐宣微笑颔首：“有句话我想要告诉你。”
林子然抬眸。
齐宣道：“帝王之心，都是一样的。”
任何人一旦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封元崇这样，封元极也一样。
你是他这场压上生死的赌注中，唯一想要的战利品，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不想将你送给他，却最终只能拱手相让。
大概这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意。
齐宣站起身道：“我该走了。”
说罢飘然而去。
林子然望着齐宣离开的背影。
这个人倒是一直看的通透的紧，没有结果的事情从不强求。
他和李暨本就是没有可能的，原剧情里面，李暨抢不过封元崇，注定是个炮灰男配，现在剧情颠倒过来，齐宣也只能黯然离场。
林子然叹了口气。
………………
封元极坐在朝堂上，看着下面众人高呼万岁。
他隐忍了整整二十年。
便是为了今天。
如今，他再也不需要仰仗任何人而活，不需要对任何人摇尾乞怜，不需要再装作荒唐无度，不需要为了活着放弃尊严。
他想要，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他做到了。
封元极回到皇宫，这里早已都换上了他的人，人人都对他恭敬行礼。
然而这清冷宫中，他却只想要见一个人。
如今不必再小心翼翼刻意伪装，不需要因为害怕连累对方而不敢靠近，但是为什么……却反而觉得他们之间越来越远了呢？
不。
不是这样的。
这天下之大，没有哪里他不可去，这天下之人，也没有谁他不可以见。
封元极眸底是幽暗之色，转身出宫。
………………
林子然起身送齐宣离开，深深望着对方的背影，扮演着一个内心矛盾痛苦的深情男配……
想到这如脱缰野马的剧情，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演的太差，还是这个游戏有问题啊？
【林子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事，这个‘深情男配’系列，是你们公司新出的版本对吧？】
【系统：对。】
【林子然：而且还在内测。】
【系统：对。】
【林子然幽幽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剧情每次都崩成这个样子，我演技差只是原因之一，你们游戏不完善有bug也是原因之一呢。】
【系统：……这种可能性很低，虽然是新出的内测版本，但经过我们光脑的运算，出错的概率性是极低的。】
【林子然抓住字眼：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出错？】
【系统：……】
林子然难得怼赢了系统，虽然没什么实质好处，但是心情舒畅了许多！
正准备回去，结果一回头，却发现封元极一身便服，静静的站在一侧望着他。
林子然心中一惊，封元极今日登基为帝，他真的没有想到封元极竟会过来，现在他已经不是王爷，而是皇上了。
尽管封元极这皇位来路不正，但毕竟是古代君权至上的社会……
林子然思虑片刻，眉目疏离，垂眸恭敬行礼：“皇上。”
封元极望着他，道：“免礼。”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封元极扯了扯嘴角，道：“爱卿不请孤进去坐坐？”
林子然不太想，但最后还是道：“皇上请。”
他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声音冷淡：“臣家中简陋，还望皇上见谅。”
封元极淡淡开口：“孤将郑珺送到了她的外祖家，如今她已经安全，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林子然抿唇，道：“皇上仁慈。”
封元极垂眸望着面前的人，男子表情恭敬疏离，倒是不会再顶撞自己了，但他却忽然有些怀念之前的日子，那时候的这个人，时而阴冷时而恨恨时而漠然时而讥讽的看着他……倒是比现在生动的多。
自己的心没有变，可是在这个人眼中，一切都变了。
你把爱给了齐宣，把忠诚给了封元崇，那我呢？
是否仅仅只是一个你眼中的，乱臣贼子？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封元极坐了一刻钟，静静的喝着茶，一言不发，直到一壶茶彻底凉了，直接起身甩袖离开。
林子然躬身行礼：“恭送皇上。”
………………
林子然以为封元极不会再来了，毕竟他现在也是皇上了，不是当年那个总是伪装荒唐的王爷，偶像包袱要重的多，这帝王之位虽然高高在上，确实得到了很多东西，但其实也少了很多东西。
但是让林子然意外的事，第二天封元极便又来了，他不但来了还抱着小珺。
林子然：“……”
封元极自顾自的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不必多礼，小珺要过来见你，我就带她过来了。”
小珺从封元极怀里跳下来，高兴的对着林子然道：“李暨哥哥，我现在终于可以出去逛街啦，不用害怕被抓啦，我……”
她叽叽喳喳的和林子然说了很多，忽的好似想起什么伤心事，眼眶微微泛红：“就是爹娘都回不来了……”
林子然有点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好好的，他们便能安心。”
小珺点点头：“皇上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已经改口皇上哥哥了啊……
小孩子啊，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等长大了恐怕就不会这样傻乎乎好忽悠了……
那时候她会知道，自己是她的仇人……而皇帝就是皇帝，不是她的哥哥叔叔。
不过封元极倒是有心。
为了讨好自己，连这么小的丫头都利用上了。
封元极就在一旁看着，看着林子然面对女孩偶尔流露的温柔，他想，大约这就是他不知不觉爱上这人的一点。
一开始是好奇，然后变成喜欢……最后不知不觉爱上。
一点点，一步步，沉醉入这个人的双眼。
无法离开。
封元极眼底神色温柔，一把抓住林子然的手腕，在他手心勾画了一下，像是往常一样笑道：“今日怎么不去做饭了？难道你想要饿着孩子吗？”
林子然蓦地抽回手，垂眸恭敬道：“臣这便去做，请皇上稍等。”
封元极一怔，眼底神色微冷，默不作声了。
明明这个人如此顺从，他却偏生像是有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之处，上不去下不来，若是往日这家伙，哪里会愿意给他做饭？怕是恨不得将他赶出去才是……
封元极抱起孩子，起身就走。
林子然陷入沉思，这家伙是不是做了皇帝，脾气越来越大了，给他做饭他都不吃了。
怎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像之前一样？那合适吗？
懒得理会他，林子然摇摇头去给自己做饭。
谁知第二天，封元极又来了。
林子然：……
【林子然：我以为他但凡有点骨气，就该冷落我几天别来的！】
【系统：……】
林子然恭恭敬敬的道：“皇上。”
封元极今日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径直走到林子然的屋内，道：“今天陪我喝酒吧。”
林子然垂眸：“是。”
他吩咐下人拿了酒来，亲自帮封元极倒酒。
封元极坐在那里，手指捏着酒杯，淡淡垂眸望着杯中的酒。
他喝一杯，林子然就帮他倒一杯。
酒是醇美的，但喝在口中，却寡淡如水，有些涩喉。
封元极忽然想起不久前，在承恩侯府的时候，自己假装对齐宣有意，却被林子然阻拦……那时自己不知为何一时兴起，竟生出了调戏这个人的念头，笑着让他陪自己喝酒，当时他气的眼睛发红，恨不得拿刀砍了自己……
封元极唇边浮现一抹笑意，然而他抬头看着身边恭顺的人，唇边笑意又缓缓淡去。
如今我再让你陪酒，你倒是半句话都不会多说，当真做到了一个臣子的本份。
封元极心中郁结，重重放下酒杯，挑眉道：“我让你陪我喝酒，你自己怎却不喝？”
林子然心道这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别扭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真是太难了。
封元极道：“坐下。”
林子然只好也坐下。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
封元极抬眸望着面前的人，男子两颊微微泛红，带着微醺的醉意，眼尾的红晕勾魂夺魄，阴柔俊美的面容，此刻倒是多了一份随意……
酒不醉人，但面前的人却醉了他。
封元极心中欲念密密麻麻的缠绕着他的理智，将他的克制一点点撕毁，他忽然一伸手就将林子然揽入了怀中，视线落在他殷红的唇上，那唇上还沾着些许晶莹酒液……封元极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上去。
原本便甘美的味道，沾上了美酒，又比往日更醉人几分，封元极嗓音低哑：“跟着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低沉，带着缱绻克制的爱意，还有些许卑微哀求。
他知道这个人不爱自己，可是却还是放下骄傲，恳求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林子然被男人搂在怀中，望着他深邃俊挺的面容，其实心中也蛮紧张的，他知道封元极对他有这个意思，可是……自己不能答应啊！
答应就彻底崩人设了，他可是连封元崇都不从的……
李暨生性孤傲倔强，最恨做那雌伏人下的事情，靠身体取悦君王……是他宁死都不愿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子然狠狠心，别过脸，冷冷怒道：“皇上醉了，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醉了？
也许吧，但能让我‘醉了’的，从始至终，便只有你一个人。
封元极深深看着他：“你知道，我没醉。”
林子然似是羞愤不已，就要挣脱封元极，封元极却动作更快，直接将他压-在了床榻上！
他定定望着身-下的人，不久前，他也像这样将他压-在这里，当时这人刚刚从宫里受了罚，自己因为担心过来看望，却不想刚到遇到封元崇，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隐忍离开……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有资格让他离开。
他望着林子然羞愤的面容，胸腔中却缓缓充斥冰冷凉意，你就这么厌恶被我靠近吗？
你不是不懂我的心意，却丝毫不在乎。
你这颗心，当真是颗捂不热的石头吗？
林子然对上封元极的视线，紧张的浑身绷紧，就在这时，外面封元极的侍卫忽然通传道：“皇上，齐公子来拜见李大人。”
林子然一怔，没有想到齐宣现在过来，尴尬的不得了，连忙就要掀开封元极。
结果这一掀没能掀动，封元极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将他牢牢扣在自己的怀中，那褐色双眸中神色幽暗，像是乌云翻涌酝酿，他唇角勾起，发出戏谑的低哑笑声：“紧张什么，你就这么怕他看见我们在一起？”
林子然抿着唇，寒声道：“皇上请自重。”
封元极对上他冷淡的双眸，唇边带笑，但心中嫉妒与欲念交-缠，最后化为了愤怒痛苦。
你就这么的在乎他，对吗？
那就让我看看，你可以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封元极忽的转头，寒声吩咐：“让他在外面等着！”
下一刻封元极就压了下来，一手捏着林子然的下巴，轻轻一笑：“孤现在要宠幸你，爱卿没有意见吧？”
【林子然惊道：什么，他终于忍不住要来硬的了吗！】
【系统：你……】他话还没说完。
【林子然：那我只能从了……】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