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天法地唯法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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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叶清出了剑宗后，便独自一人慢慢悠悠地朝着京城方向走去。
下山后，他先是找了个宗门所辖的客栈，凭借着自己的身份，拿了七两的碎银子。
然后，打量了一眼周围人的打扮，他也换了身装束，从一个鹤立鸡群的剑宗掌门大弟子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但有些俗气的富家公子哥。
这两日，他曾在客栈听长者说书，也曾在市井见酒鬼撒泼。
一路走走停停，虽然比不得山上的逍遥，却也是自在快活。
这一日，他便来在了文安县。
这文安县虽然不大，却也是繁华异常。
叶清正走着，顺便找寻着这附近的客栈，便瞧见前方菜市口周围有一群人聚集在一块儿。
叶清心中一乐，看热闹也是自己的喜好，便抬脚往那边走了过去。
甫一近身，就见人群正当中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手执浮尘的道人和一个憨厚老实的推着车卖水果的汉子。
此刻，那道人正嚷嚷着：“你这夯货，本仙难得大发慈悲送你仙缘，你怎的这么不识数？”
听闻这话，叶清有些纳闷，便问旁边一位稍微有些姿色的年轻妇人：“小娘子原谅小生则个。敢问此间发生了何事？”
那少妇正垫着脚尖往里瞧呢，冷不丁听得耳边有珠玉之声，有些疑惑地回头一瞥，便见叶清正客气地向她询问。
感觉到其如沐春风的和气，外加其相貌较为端正，着装也颇为华贵，虽然极为面生，倒也不像坏人。小妇人心中有了计较，便款款开口到：“回公子的话，适才这道人路过王二的水果摊前，要尝一个梨。这王二先是给了一个，但那道人仍是不满足，于是两人便僵持住了。”
“哦？”叶清倒是心中有些好奇。
经过儒家诸位圣人的教化，大周子民对这怪力乱神之事也都有所耳闻。且大周文要民自强不息，武使人筋骨强健，如此鬼神乱道之事便少了许多。
“而今看这道人行径，是打算在此显圣吗？”叶清心里琢磨着，“如果此人真是道门中人，那他冒着风险这般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摇了摇头，叶清便不再胡思乱想，看向了场中。
那汉子颇为硬气：“我给你一只梨是我心善，你这道人却好不晓事，哪有一而再再而三吃白食的道理？”
道人有些夸张地大叫起来：“你这朽木，当真是不可雕也。我适才试你是否心诚，怎的就成了吃白食？”
“哼！你们这些道人佛爷，号称能通鬼神，神异非常。然而，都不事生产，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给你们上供的。而今我若是真有仙缘，你给我就行，如此胡闹，是消遣我吗？”
“呵呵。你这匹夫，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些穷酸书生的胡言乱语。我等神仙的事，岂是你这劣物所能知晓？”
骂完了这汉子，道人朝着四周道：“罢了。且让道爷我发发善心，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能耐。”
话音刚落，这道人便将刚才吃出的梨核随手种在了地上。找周围人借来一碗水，并将水倒在这堆土上后，他便朝着地上念念有词起来：“长！长！长！”
声音过后，只见小土堆上果真有种子抽芽，随即快速长大，片刻间就成长为一株枝条交错的梨树。
这道人也不停息，随即念叨道：“开花！开花！”
话音刚落，就见得柔软的枝条上渐渐冒出了许多花骨朵，然后洋洋洒洒地盛开。
本来就有些拥挤的人群中，瞬间弥漫起梨花的香气。
过了一小会儿，这灿烂的花儿开始落败。未几，有梨结出，并快速长大。
那汉子看着顷刻间挂满枝头的梨以及斜睨着自己的道人，有些气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推着小车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那道人哈哈一笑，对着周围人拱了拱手，眉飞色舞道：“大伙儿可以摘下来品尝一下。”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伸手扯下几个，洗都不洗，大口咀嚼了起来。片刻工夫不到，这满树的梨子便被一扫而空。
道人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愈发得意洋洋，但也不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小会儿工夫，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挤进了人群，对着道人恭声道：“这位仙长，我家公子有请。”
道人也不询问，言道：“了然，了然。走吧。”
说着，这道人便随着这小厮走远了。
“原来目的在这儿，”叶清看得分明，“这道人在此显圣，想必就是谋划这小厮的公子的什么东西。”
想到此处，叶清也慢慢跟了上去。
看着老道和汉子都离去，人群也慢慢散去。就在此时，便听得远处传来汉子的怒吼：“我去你大爷的！老子的梨啊……”
众人望去，便见这汉子满车的水果中占极大多数的梨已然消失不见，只留几个苹果和几串儿葡萄，孤零零地躺在小车里。
众人恍然，不觉有些过意不去。
但这汉子甚是刚烈，见自己的梨被那道人偷梁换柱，立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冲着应天书院的方向叩首。只听得砰砰砰三声脆响，这汉子额头上便流出了鲜血。
他磕了头，恭声喊道：“程圣人安。草民王二，以卖水果为生。今日遇一妖道，百般戏弄侮辱草民。恳请圣人为我做主。”
说完，这王二便再次以头抢地。
轰的一声，文安县便被一道至大至刚的气息笼罩。那道人见此情形，惊得差点魂飞魄散，立马跪地。
只听得文安县城上空有圣人肃正声音传来：“孟夫子言‘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唯我民不可轻侮。你这妖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谁给你胆子在我大周子民身上作威作福，嗯？”
“几斤梨子于你只是小事，于他却是数日收成。更可恨的是，你以道法乱我民志，包藏祸心。”圣人明显震怒，“既然这么爱卖弄，你就此，散了这道行罢。”
道人听得这话，立马施法准备逃窜。然而，还未及他有所动作，便见县城上空煌煌一指朝着自己点来。
咔嚓一声，数年修为顷刻化作流水。而自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然后神魂也跟着衰败。不一会儿，这道人便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长叹一口气。
未等圣人言语，这年迈道人恭声道：“望圣人息怒。我今日后定给这王二做仆，待偿还其损失才罢。”
上空有声音传来：“迁善改过，善莫大焉，善。”便见光芒散去，圣人气息飘散。
良久，这汉子回过神来，朝着应天书院方向行礼：“草民谢过程圣。”
见圣人已去，众人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消逝。
叶清也有些震惊，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几遍，他便在人群中找寻了一下刚才的小厮，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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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他曾在客栈听长者说书，也曾在市井见酒鬼撒泼。
一路走走停停，虽然比不得山上的逍遥，却也是自在快活。
这一日，他便来在了文安县。
这文安县虽然不大，却也是繁华异常。
叶清正走着，顺便找寻着这附近的客栈，便瞧见前方菜市口周围有一群人聚集在一块儿。
叶清心中一乐，看热闹也是自己的喜好，便抬脚往那边走了过去。
甫一近身，就见人群正当中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手执浮尘的道人和一个憨厚老实的推着车卖水果的汉子。
此刻，那道人正嚷嚷着：“你这夯货，本仙难得大发慈悲送你仙缘，你怎的这么不识数？”
听闻这话，叶清有些纳闷，便问旁边一位稍微有些姿色的年轻妇人：“小娘子原谅小生则个。敢问此间发生了何事？”
那少妇正垫着脚尖往里瞧呢，冷不丁听得耳边有珠玉之声，有些疑惑地回头一瞥，便见叶清正客气地向她询问。
感觉到其如沐春风的和气，外加其相貌较为端正，着装也颇为华贵，虽然极为面生，倒也不像坏人。小妇人心中有了计较，便款款开口到：“回公子的话，适才这道人路过王二的水果摊前，要尝一个梨。这王二先是给了一个，但那道人仍是不满足，于是两人便僵持住了。”
“哦？”叶清倒是心中有些好奇。
经过儒家诸位圣人的教化，大周子民对这怪力乱神之事也都有所耳闻。且大周文要民自强不息，武使人筋骨强健，如此鬼神乱道之事便少了许多。
“而今看这道人行径，是打算在此显圣吗？”叶清心里琢磨着，“如果此人真是道门中人，那他冒着风险这般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摇了摇头，叶清便不再胡思乱想，看向了场中。
那汉子颇为硬气：“我给你一只梨是我心善，你这道人却好不晓事，哪有一而再再而三吃白食的道理？”
道人有些夸张地大叫起来：“你这朽木，当真是不可雕也。我适才试你是否心诚，怎的就成了吃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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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了这汉子，道人朝着四周道：“罢了。且让道爷我发发善心，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能耐。”
话音刚落，这道人便将刚才吃出的梨核随手种在了地上。找周围人借来一碗水，并将水倒在这堆土上后，他便朝着地上念念有词起来：“长！长！长！”
声音过后，只见小土堆上果真有种子抽芽，随即快速长大，片刻间就成长为一株枝条交错的梨树。
这道人也不停息，随即念叨道：“开花！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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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看着顷刻间挂满枝头的梨以及斜睨着自己的道人，有些气愤。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推着小车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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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会儿工夫，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挤进了人群，对着道人恭声道：“这位仙长，我家公子有请。”
道人也不询问，言道：“了然，了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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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文安县城上空有圣人肃正声音传来：“孟夫子言‘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唯我民不可轻侮。你这妖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谁给你胆子在我大周子民身上作威作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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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听得这话，立马施法准备逃窜。然而，还未及他有所动作，便见县城上空煌煌一指朝着自己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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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有声音传来：“迁善改过，善莫大焉，善。”便见光芒散去，圣人气息飘散。
良久，这汉子回过神来，朝着应天书院方向行礼：“草民谢过程圣。”
见圣人已去，众人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消逝。
叶清也有些震惊，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几遍，他便在人群中找寻了一下刚才的小厮，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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