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Token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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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的巫师家族都有自己的纹章、守则和信物——纹章象征荣誉,守则规范行为,信物缔结盟约。

    这里“盟约”的意义可不是现在意义上的各种合同或者契约,而是特指“联姻”。

    因此信物的作用,大致可以等同于麻瓜用来求婚的钻戒。

    但是不同于麻瓜们的千篇一律,不同的巫师家族信物各不相同。

    有的是稀世珍宝,有的相当普通,还有的根本没有实物……比如说马尔福家的家传怀表,波特家的隐形衣,以及传闻中邓布利多家的咒语。

    为了避免觊觎,家族通常不会对外坦白自家的信物,但受到信任的友人对此当然一清二楚。

    所以斯内普看清儿子领口的那块蛋白石后,一口茶尽数喷在了面前竖着的报纸上。

    希尔说了句“圣诞快乐”就放下点心盒拐去盥洗室,因此错过了他dad失态的样子。

    黑发男人心情复杂地清理掉报纸上的茶渍,觉得自己应该镇定,应该往好的方面想……

    不,他镇定不起来!先是扎比尼,后是他的教子……这些愚蠢的男孩是怎么回事!

    希尔回到餐桌边时,斯内普正沉着脸写信——羽毛笔的笔尖几乎划破三层羊皮纸,他的心情可见一斑。

    一大早这么大火气?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希尔叼着火腿三明治,好奇地凑近脑袋,但是斯内普已经写完了,他一句话也没能看到。

    黑发男人把两张纸粗暴地塞进信封,然后大步走到壁炉边撒了一把飞路粉:“马尔福庄园。”

    火焰升起之后,他立刻把信封塞了进去。

    希尔更加莫名其妙:“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告诉马尔福们,为什么不直接穿过壁炉?”

    “因为必须是信件。”斯内普板着脸转过身来,“我猜,那个胸针是德拉科送来的?”

    “当然是他。”希尔把剩下的三明治整个吞下,嚼了几下之后直接咽了下去,“除了他,还有谁会送这种一看就贵的要死,又没什么实际用处的东西……”

    “这东西的确非,常,贵,重。”斯内普有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懂事的男孩果然皱起眉毛:“那我必须还给他才行。”

    他说着摘下胸针就要去一趟马尔福庄园,但是斯内普拦住了他:“轮不到你去——”

    希尔疑惑地停下动作。

    黑发男人叹了口气:“我是说,不能由你去……退还礼物总归不太礼貌,这件事由我出面比较好。”

    “你说得对。”

    希尔盯着dad的眼睛笑了一下,把胸针递给他之后摸了本书回房间,心里开始猜测斯内普到底隐瞒了什么——

    他一直崇尚(对马尔福)简单粗暴的dad,这会竟然介意“不礼貌”……这太奇怪了。

    所以,胸针到底有什么问题?

    ……

    昨晚的晚宴让马尔福们累坏了,所以圣诞节当天,他们起的都比较晚。

    卢修斯醒来时纳西莎还在熟睡,他特意没有打扰她,而是自己下楼准备安排早餐。

    路过壁炉时,他发现了一只鼓鼓囊囊的信封——写信的人几乎是把羊皮纸揉成一团塞了进去。

    这么不优雅的手法,当然是西弗勒斯。

    卢修斯耐心地展开信纸,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令好友在圣诞节的早上如此暴躁。

    信不长,他看完一遍之后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确定他一个字都没有看错,以及这确实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手迹后,卢修斯惊恐地把信重新揉成最开始那一团,并且塞回那个皱皱巴巴的信封里。

    “圣诞快乐,卢修斯。”

    纳西莎来到大厅时,发现她的丈夫正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眼神发直地盯着茶几上的信封发呆。

    就连她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纳西莎皱了皱眉毛,拿起那只信封,掏出了里面的纸团,然后加入了丈夫发呆的行列。

    “圣诞快乐,父亲,妈妈……你们这是怎么啦?”

    德拉科抱着希尔送他的笔记本下楼时,发现他的家长们,正僵硬地并排坐在沙发上——

    活像中了石化咒。

    小少爷立刻发现他们面前那个破破烂烂的纸团,他正要打开看个究竟,他的父亲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的错。”

    “我本该向他交代清楚,而不是碍于面子,闪烁其词。”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挑起眉毛:“……父亲?”

    纳西莎也跟着叹了口气:“不,卢克,我也有责任——我不该让你那么早交给他。”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德拉科看着这对古怪的夫妻,脑袋里迅速堆满问号。

    “哦!德拉科,圣诞快乐。”卢修斯像是才发现儿子存在似的惊呼了一声,“虽然事情已经很明显,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把我之前交给你的那枚胸针——”

    “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了希尔凡·斯内普。”德拉科立刻接口道,随后警惕地看向他父亲,“你当时送给我了,那已经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处置——你们别想让我要回来。”

    卢修斯瞬间变得很颓丧,他平时犀利的灰眼睛似乎失去了神彩,口中喃喃:“这是我的错……”

    “别这样,亲爱的。”纳西莎心疼地抱了抱他,“希尔是个好孩子,德拉科如果能订下他……”

    “茜茜,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西弗。”

    “他反对,而且……准备反击。”

    德拉科快要被这些意义不明的对话搞疯了,他忍无可忍地展开手上的纸团,看完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

    “什么叫‘以父亲身份对婚约提出反对及决斗’?我什么时候向希尔凡求婚了?我失忆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的家长们,马尔福夫妇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的确这么干了。”卢修斯沉痛地看了儿子一眼,“那个胸针是信物——”

    “不可能,我看过家族卷宗——我们家每一代的求婚信物都是那块怀表,而我很确定你昨天把表送给了潘西!”

    “等等……”德拉科突然想起了什么,无助地看向他的母亲,“妈妈,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吗……”

    “我很抱歉,德拉科,就是你想的那样。”纳西莎把儿子拉到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遗憾地说道,“在你父亲之前,马尔福家每一代的信物都是怀表,但是这个传统到他这里出了点岔子。”

    卢修斯有点尴尬地别过头,假装对茶几上的花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父亲求婚的时候遭到我父亲的反对,咳……”纳西莎考虑着怎样表述才不会太伤丈夫的自尊,“在后来的决斗中,卢克没能战胜他的岳父。”

    大马尔福先生别过脸,不小心让他发红的耳朵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德拉科有点茫然:“可是你们后来还是结婚了……不是吗?”

    纳西莎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当然,不过那是因为我瞒着你外公,偷偷给你父亲寄了布莱克家的信物,所以……你明白了吧?”

    “所以……我们家的信物就变成了蛋白石胸针,而我刚好昨天才送出去一枚?”德拉科脸色惨白。

    纳西莎鼓励地看着儿子:“没错,不过你教父显然对这桩婚约持反对意见,所以遵从惯例,他向你发起了决斗——”

    “希尔似乎已经接受了你的信物,如果打赢西弗勒斯,希尔就是你的未婚夫了。”

    卢修斯似乎恢复了镇定,他用手杖点了点男孩脚尖前的地面:“德拉科,无论如何,马尔福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看着一本正经的父母,德拉科眼前一黑。

    ……

    通常情况下,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是一个非常尊重传统和惯例的人,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循规蹈矩——

    巫师的求婚仪式具有魔法,求婚者赠出信物,就会开始受到魔力约束,被求婚者接受信物也会受到约束,但是相比之下效力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婚约的效力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减弱,放着不管的话其实也不会有很大问题。

    对,放着不管——希尔围着扎比尼的围巾时,斯内普就是这么干的。

    他当时只是觉得他们还小,没必要这么早知道这些东西。

    而且万一扎比尼家的小子真的有什么企图,说破了反而会让希尔在意。

    巫师界选择同性伴侣的人很多,但是女性配偶总归方便些。

    而且就男孩最初对艾芙拉·斯坦普的态度而言,斯内普觉得他应该还是喜欢女孩子……

    重点是他们还只有十一岁!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斯内普对“扎比尼家主母亲手制作的围巾”采取了无视态度,但他万万没想到,短短半个月里,他儿子竟然又收到一个信物……

    依然来自男生!

    斯内普身心俱疲。

    被求婚者受到的约束很小,因为他们唯一的义务是:撤销婚约前,不得接受其他的信物。

    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没人知道被求婚者违反规则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斯内普不敢冒险,只好分别向两个求婚者发起决斗——

    这是斩断婚约的唯一方法,而且他准备趁此机会狠狠地揍那两个小鬼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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