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俯仰间,曲终了;红尘客,一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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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之上，天门霄殿。
凌霄一脚踹开霄殿殿门，似归家的孩子，大喊一声：“老头子，我回来了！”在殿中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凌霄兴奋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如同一幅静止的油画，梵大师的《星空》那种······
略显黯淡的大殿中，原本空荡荡的八张黄花梨太师椅上，此时正坐着五道人影。坐在首位上的君辸正端着一杯香茗，还未品上一口，便喷了出来。左手重拍身边的茶几，沉闷的声响令得陈积的灰尘纷纷落到地面之上，喝到：“靠，你这小子，出去两年就学会了踹门进屋？回来就回来嘛，我的极品普洱啊······”君辸颤抖着双手将青瓷茶盏放到茶几上。
在君辸身旁，坐着一位青衫男子，手中持一竹简，听到君辸暴喝，始终微笑，对着凌霄说道：“小师弟，师父这也是为你回来而高兴的，坐吧。”起身，袖袍一挥指向身旁的座椅。君辸脸庞剧烈抖动两下，咳嗽一声，对着凌霄说道：“这是你大师兄，前几日刚从江南回来。”手指向右手座上的女子，那女子在这寒冬腊月之际，上身却只穿一件抹胸皮衣，下身则是一件刚至大腿的牛仔短裤，黑色丝袜遮住短裤之下的大片雪白。君辸道：“你五师姐离魅，老四不知道去哪了，没和她一起回来。”
女子轻哼一声：“六师弟前几天和他说，需要一根百年深海剑鱼的剑骨，他就跑到北海去找了呗。”凌霄此时刚在二师姐身旁坐定，便听到那位始终没有吭声的青年平缓地说道：“镇方弩的研究还差一点，没有那剑骨，其守城远攻的能力大大下降，原本的优势变为了弊病，烟雨楼攻来怎么办？”说话之时，用手轻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眼中若隐若现的血丝显示出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五师姐撇撇嘴正欲再说，药沁微笑道：“六师弟生平最注重一个‘理’字，小魅你有并非是不知道，让让他便是了。”终于，在一番寒暄之后众人目光又集中在凌霄身上。
君辸面色一整：“你碰上烟雨楼二十四使了？”凌霄点头，苦笑道：“是冬至使，我断了他一柄弯刀，只不过被他虚晃一招，逃了。”
众人闻言也松了口气，君辸道：“幸好是冬至一人，若是惊蛰前来，你能否安然归来还是两说。等等，你说什么,你断了他一柄弯刀？那冬至使可是从来弯刀铁弓不离身的，二十年前天门烟雨楼相战之时，一个闪落间射出百只无尾羽箭，不知损了多少天门客卿，虽说个人实力在二十四使中只能算中游，但是你一人逼他逃窜未免也太夸张了点？把过程细节说说。”
于是凌霄便将整个战斗过程尽数道出，即便是修罗意以及“兵解”之事都未有隐瞒。君辸听罢望向殿外风雪，轻语：“果然只是试探你，那二十四使可并非庸人啊······此事或许会埋下弊端，不过你这小子在西欧大闹一场实力还真的提升了不少啊，修罗意在我天门历史之中也是鲜有人能领悟，看你这样子，似乎已将双意尽收入心海了？”
凌霄闭眼，原本平静的心海之中泛起阵阵波涛，原本被西欧教皇给予的那一点光明所压制的万千意志再次从深渊之中升起，一盏盏孔明灯照亮了凌霄意念中的这方天地。
就如同光源多了眼睛会感到灼痛一般，凌霄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灯火所散发的热力所点燃，额头之上又出现一滴滴冷汗。君辸一个闪烁来到凌霄身前，同样闭上双眼，天地气息在他的天灵之处凝成一把剑的形状，灌入凌霄额头之中。青衫男子迈步而出，手中竹简展开，一个“静”字如悠悠梵音，在云雾之中化为一潭秋水，将暴躁不安的天地气息尽数掩盖。
千里之外的江南小楼之上，烟雨楼主似心有所感，望向天际，随后便低头落子，低语道：“君辸，终于又出手了？我却尚能安神，这次你却输我一筹吧。”面前之人头也不抬，一边推敲着棋局演化，一边道：“嗯，不过此时万态不复波澜，想来应该是羽仓的手笔，他能监视我烟雨楼这么多年，不妄他以静竹入道。”
心海之中，原本如古井般平静的海洋此时在万火照耀下似乎要被蒸发了。点点孔明灯化为一阵阵火浪，不断冲击着那道盘坐的身影。君辸现出身来，看到在火海中摇摇欲坠却始终保持平静的身影，有些自责，又有些疑惑：“如此之多的因果意志······之前似乎是教皇那老家伙帮忙压制，才能平静下来。现在这小子似乎想将它们尽数安抚？终究还是我太心急了啊，如果换在二十年前，不，十五年前，我必然会细细引导你，然而，我已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啊······”轻叹一声，虚化的身影右手伸出，咆哮的心海中便有规律地波动起来。
与压制不同，君辸此时的手法似乎更像疏导，手掌向下虚按，一道百丈庞大的水幕向天冲出，如同奔涌长城，强行卷入火海之中。在火海中困顿的凌霄压力骤减，手印开始变动，气息不断攀升······为凌霄抵挡火海的君辸看到凌霄手印爆出一声粗口“靠，你这小子不要命了，老夫在这帮你抵挡生生灵火，你还想着炼化呢？也罢，谁让我是你老师呢，陪你疯上一回。”双臂张开，水幕更加高涨，竟然向星火反冲而去，只是半空中君辸所化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虚幻了一些。
凌霄身影双目睁开，精光四射如同寺中怒目金刚，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了顶点，一只手护住心脉，另一只手向火海轻抓，那火海便如同倒吸一般向凌霄卷来。看到这一幕，君辸呼出一口气体，有些疲惫地站在半空之上。火浪如同倒龙卷，海纳百川似的被凌霄不断抽到手心处，火焰不断压缩，凝聚，一次次地膨胀又倒缩，直至化为一点乳白色的火焰。本来融在火焰中的一点光明已经完全被排斥而出，在这乳白色的火焰之前跪俯不起。火焰化为一条巨龙，苍白色的龙眼于凌霄直视，龙威在这片天地间浩荡而生。
面对如此压迫，君辸微微皱眉，而凌霄仅是淡漠一笑：“万物灵敏所长，我并非以主宰自居；我敬重你，并非我无可奈何，而是苍生生而被赋予权力。我并不奢求你能如何尊重我，只是”凌霄深吸一口气，望着星空出神：“有的人生来仰望，因为他们轻贱了自己，而我没有；有的人习惯了恐高，因为他们畏惧众生生泯，而我没有！那，面对你这万生之灵，我又有何惧！”
一言尽，手掌猛然向下一按，那巨龙如同承受了千斤重负，被压入心海之中，发出阵阵龙吟。凌霄再度闭眼，身形颤抖不停。君辸望着下方逐渐平静的心海，心猛然一沉“失败了？”
心绪未定，之间海上缓缓升起三颗明亮星辰，如同众星捧月般将凌霄笼罩其中，随后缓缓升入天际逐渐黯淡，但光芒仍存。
君辸长吁一口气，无论如何，总算完成了这最重要的一步。接下来，便是看他自己了，红尘炼心，炼的何止是心呢？呵，那些老家伙，也该带着他去见见了······
云崖之上，天门霄殿。
凌霄一脚踹开霄殿殿门，似归家的孩子，大喊一声：“老头子，我回来了！”在殿中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凌霄兴奋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如同一幅静止的油画，梵大师的《星空》那种······
略显黯淡的大殿中，原本空荡荡的八张黄花梨太师椅上，此时正坐着五道人影。坐在首位上的君辸正端着一杯香茗，还未品上一口，便喷了出来。左手重拍身边的茶几，沉闷的声响令得陈积的灰尘纷纷落到地面之上，喝到：“靠，你这小子，出去两年就学会了踹门进屋？回来就回来嘛，我的极品普洱啊······”君辸颤抖着双手将青瓷茶盏放到茶几上。
在君辸身旁，坐着一位青衫男子，手中持一竹简，听到君辸暴喝，始终微笑，对着凌霄说道：“小师弟，师父这也是为你回来而高兴的，坐吧。”起身，袖袍一挥指向身旁的座椅。君辸脸庞剧烈抖动两下，咳嗽一声，对着凌霄说道：“这是你大师兄，前几日刚从江南回来。”手指向右手座上的女子，那女子在这寒冬腊月之际，上身却只穿一件抹胸皮衣，下身则是一件刚至大腿的牛仔短裤，黑色丝袜遮住短裤之下的大片雪白。君辸道：“你五师姐离魅，老四不知道去哪了，没和她一起回来。”
女子轻哼一声：“六师弟前几天和他说，需要一根百年深海剑鱼的剑骨，他就跑到北海去找了呗。”凌霄此时刚在二师姐身旁坐定，便听到那位始终没有吭声的青年平缓地说道：“镇方弩的研究还差一点，没有那剑骨，其守城远攻的能力大大下降，原本的优势变为了弊病，烟雨楼攻来怎么办？”说话之时，用手轻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眼中若隐若现的血丝显示出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五师姐撇撇嘴正欲再说，药沁微笑道：“六师弟生平最注重一个‘理’字，小魅你有并非是不知道，让让他便是了。”终于，在一番寒暄之后众人目光又集中在凌霄身上。
君辸面色一整：“你碰上烟雨楼二十四使了？”凌霄点头，苦笑道：“是冬至使，我断了他一柄弯刀，只不过被他虚晃一招，逃了。”
众人闻言也松了口气，君辸道：“幸好是冬至一人，若是惊蛰前来，你能否安然归来还是两说。等等，你说什么,你断了他一柄弯刀？那冬至使可是从来弯刀铁弓不离身的，二十年前天门烟雨楼相战之时，一个闪落间射出百只无尾羽箭，不知损了多少天门客卿，虽说个人实力在二十四使中只能算中游，但是你一人逼他逃窜未免也太夸张了点？把过程细节说说。”
于是凌霄便将整个战斗过程尽数道出，即便是修罗意以及“兵解”之事都未有隐瞒。君辸听罢望向殿外风雪，轻语：“果然只是试探你，那二十四使可并非庸人啊······此事或许会埋下弊端，不过你这小子在西欧大闹一场实力还真的提升了不少啊，修罗意在我天门历史之中也是鲜有人能领悟，看你这样子，似乎已将双意尽收入心海了？”
凌霄闭眼，原本平静的心海之中泛起阵阵波涛，原本被西欧教皇给予的那一点光明所压制的万千意志再次从深渊之中升起，一盏盏孔明灯照亮了凌霄意念中的这方天地。
就如同光源多了眼睛会感到灼痛一般，凌霄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灯火所散发的热力所点燃，额头之上又出现一滴滴冷汗。君辸一个闪烁来到凌霄身前，同样闭上双眼，天地气息在他的天灵之处凝成一把剑的形状，灌入凌霄额头之中。青衫男子迈步而出，手中竹简展开，一个“静”字如悠悠梵音，在云雾之中化为一潭秋水，将暴躁不安的天地气息尽数掩盖。
千里之外的江南小楼之上，烟雨楼主似心有所感，望向天际，随后便低头落子，低语道：“君辸，终于又出手了？我却尚能安神，这次你却输我一筹吧。”面前之人头也不抬，一边推敲着棋局演化，一边道：“嗯，不过此时万态不复波澜，想来应该是羽仓的手笔，他能监视我烟雨楼这么多年，不妄他以静竹入道。”
心海之中，原本如古井般平静的海洋此时在万火照耀下似乎要被蒸发了。点点孔明灯化为一阵阵火浪，不断冲击着那道盘坐的身影。君辸现出身来，看到在火海中摇摇欲坠却始终保持平静的身影，有些自责，又有些疑惑：“如此之多的因果意志······之前似乎是教皇那老家伙帮忙压制，才能平静下来。现在这小子似乎想将它们尽数安抚？终究还是我太心急了啊，如果换在二十年前，不，十五年前，我必然会细细引导你，然而，我已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啊······”轻叹一声，虚化的身影右手伸出，咆哮的心海中便有规律地波动起来。
与压制不同，君辸此时的手法似乎更像疏导，手掌向下虚按，一道百丈庞大的水幕向天冲出，如同奔涌长城，强行卷入火海之中。在火海中困顿的凌霄压力骤减，手印开始变动，气息不断攀升······为凌霄抵挡火海的君辸看到凌霄手印爆出一声粗口“靠，你这小子不要命了，老夫在这帮你抵挡生生灵火，你还想着炼化呢？也罢，谁让我是你老师呢，陪你疯上一回。”双臂张开，水幕更加高涨，竟然向星火反冲而去，只是半空中君辸所化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虚幻了一些。
凌霄身影双目睁开，精光四射如同寺中怒目金刚，整个人的气势攀升到了顶点，一只手护住心脉，另一只手向火海轻抓，那火海便如同倒吸一般向凌霄卷来。看到这一幕，君辸呼出一口气体，有些疲惫地站在半空之上。火浪如同倒龙卷，海纳百川似的被凌霄不断抽到手心处，火焰不断压缩，凝聚，一次次地膨胀又倒缩，直至化为一点乳白色的火焰。本来融在火焰中的一点光明已经完全被排斥而出，在这乳白色的火焰之前跪俯不起。火焰化为一条巨龙，苍白色的龙眼于凌霄直视，龙威在这片天地间浩荡而生。
面对如此压迫，君辸微微皱眉，而凌霄仅是淡漠一笑：“万物灵敏所长，我并非以主宰自居；我敬重你，并非我无可奈何，而是苍生生而被赋予权力。我并不奢求你能如何尊重我，只是”凌霄深吸一口气，望着星空出神：“有的人生来仰望，因为他们轻贱了自己，而我没有；有的人习惯了恐高，因为他们畏惧众生生泯，而我没有！那，面对你这万生之灵，我又有何惧！”
一言尽，手掌猛然向下一按，那巨龙如同承受了千斤重负，被压入心海之中，发出阵阵龙吟。凌霄再度闭眼，身形颤抖不停。君辸望着下方逐渐平静的心海，心猛然一沉“失败了？”
心绪未定，之间海上缓缓升起三颗明亮星辰，如同众星捧月般将凌霄笼罩其中，随后缓缓升入天际逐渐黯淡，但光芒仍存。
君辸长吁一口气，无论如何，总算完成了这最重要的一步。接下来，便是看他自己了，红尘炼心，炼的何止是心呢？呵，那些老家伙，也该带着他去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