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尽,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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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风不曾半点停留，卷起遍地素华形成一道雪瀑。
在那山壁刻字之前，凌霄双目凝视，身上的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似有似无的锐气，自这山壁中透出，直指眉心。那种肃杀，非百战之兵不可得，寂静之中仿佛看到道道利剑脱鞘而出。
彭老看了一眼凌霄，浑浊的双眼透出一丝无奈，对君辸说道：“走吧。你既执意让这孩子挡在那风口浪尖处，便不如让他自览世景。”君辸转身，无言走开，待到风雪遮住凌霄身影，才悠悠道：“你似乎有点不忿啊。”彭老长叹：“是块璞玉，便不需过多敲打。玉虽温润如君子，却是最刚烈难折的，过多切解，玉碎瓦全也未可知啊。”
二人在雪地上行道，不见言语，从他们身上仿佛看到当年两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站在那千年城楼山，俯瞰着这芸芸众生。
山崖旁，少年长发被风扬起，显露出一丝年少倔强，朗声道：“不知这‘国之利器’之名是否夸夸其谈，天门凌霄请教了。”山中剑气乍起，惊醒靡靡枝头鸟。数道人影自林木间踏出，领头一人身着白衣布袍，头戴一长冠，长笑道：“建国以来近百载，还从未有人在我东方玄剑门前挑衅。兄弟们，遇到这种不识时务之人我们怎么干？”
身后一众玄剑成员齐声叫道：“怼他！”长袍男子转过头，面向凌霄，笑道：“我东方玄剑既是九州剑刃的最尖端，也是这巍巍紫禁的最后一道防线。小子，扛不住的时候吭一声，不然我可刹不住手啊！”凌霄反手背剑，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拔升，谈笑间同有一番豪迈：“兵痞，但愿你几分真材实料，东方玄剑的人假如将剑折了，不是笑话？”
长袍男子嘿嘿一笑，有几分阴险之色：“小子嘴巴挺强。剑名‘葬海’，也是我个人代号。”话音未落，手中那柄漆黑如梭之剑向凌霄双目挑去，带起一道残影。
凌霄上身向后一仰，小腿关节弯曲，整个人弯成一道圆弧，正宗的铁板桥。手中青锋点地，翻身跃起避过那举火燎天的一击。
葬海双目一凛，只见手中短剑在指尖一旋，竟如匕首般握住，下刺向凌霄股骨。凌霄脚尖点地，身体侧旋九十度，用衣袍撩过，再度避开。下一个脚步前踏，点碎脚下一块巨石，身形闪道葬海身边。毕竟东方玄剑实质上是铁血军队，其成员都是沙场常客，战斗经验极为丰富。葬海见凌霄近身，另一只手臂关节弯成直角，随后带起音爆之声砸向凌霄小腹。凌霄左臂青锋甩出，如同切豆腐一般插入山壁。右手天戈利爪震向葬海沙包大的拳头。
葬海见状咧嘴一笑，手臂收力拳头收回，向上一扬居然想肘击凌霄脸部。凌霄不避，双目之中血线暴起，嘿嘿，几年前为适应天戈，与君辸实战演练，不知被他卸过多少次右臂关节，今天总算能阴一回别人了！手腕旋动间，扭过葬海手臂，将手臂之上所有关节尽数卸下，轻而易举躲过一劫。
葬海手臂突然绵软，一声粗口暴出，将手中剑挡在身前，退回山壁之上。将剑插在石壁上，另一只手切向脱臼之处，喀拉几声爆鸣，还算有些棱角的脸庞上痛苦之色涌现，总算将手臂接上。双目之中凶光爆发：“好小子，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也是手上染过血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来不及卸下我的手臂，哪怕是剩余一个关节，你的眼睛都会被废了？”
凌霄淡淡一笑，嘲讽道：“不会的，我的速度没那么慢，而且······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此话一出，葬海还没什么反应，身后一众玄剑成员高声吼道：“这小子欺我玄剑无人吗？！”
“海哥，给他尝尝教训，告诉他装逼有风险这四个字怎么写！”“逗比，那是五个字！”
更有甚者道：“我靠，老海你行不行啊，五秒都坚持不了，还被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嘲讽了，是男人吗！”把葬海那张老脸嚷嚷的青一片紫一片，暴喝道：“到底是你们打还是劳资打！嫌不够爽的找几位队长去练练，还嫌不够找头儿！一群火气旺盛的抠脚大汉！”
嘴上骂着，手上动作可未停，反手握剑，拇指抵住剑尾，单刀直入点向凌霄手腕。凌霄手掌虚抓，道：“剑来。”一道天地气息便引动着青锋向手中行来。青锋每一次挥击，都会挡住葬海剑向前逼近。两者各自占据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谁也奈何不得。当然，这是表面看来，如果能仔细观察战斗中的细节，就会发现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葬海，如同最烈的酒，每一次挥出都如同酒劲喷涌，一重叠着一重，却始终不得寸进。
青锋，如同最巍峨的山，每一次防御都如同山脉逶迤，绵绵无绝尽，撼动不得分毫。
葬海内心其实很委屈：都说一寸长一寸强，我这葬海再怎么刺也不可能直接割开他手臂啊！平常都是靠一浪叠一浪的爆发力打对手个措手不及，遭报应了吧，这次遇到这一柄天杀的重剑！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估计又要被这群猥琐之辈嘲讽，下次出去娱乐估计又不带我了······
凌霄看着面部表情剧烈波动的葬海，有些好笑地道：“我说，这大冬天的就别打太极了。”纯正的修罗气息自体内浩然而出，浓郁的杀伐之气仿佛要在这霜天冻地之中形成一座血色的冰山。
青锋收回斜放于腰间，双目微闭，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剑身上。在葬海喜形于色、手中剑刺出之时，隐约间觉得凌霄这模样好像拿着，是剑鞘？
鞘，乃剑冢。剑本是杀敌血刃之物，所谓“器中君子、兵中王师”，剑，自然是杀伐血腥的代表。
那为何要剑鞘呢？如若剑刃之上杀伐气过重，反噬其主的事例并不罕见，就如同那些半辈子领兵征战的人睡梦中惊醒一般，剑通灵，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惧。剑鞘则是剑的栖身之所，也是给予剑刃之上的杀伐气息一个掩盖、镇压之所。
青锋无鞘。也许是因为青锋无灵，可是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当初铸造它的人认为它不可能染上太多的血色，但这在无形中也使青锋少了一点气势，以及一点锐气。
现在凌霄就是以修罗意为引，想象构造出一块剑鞘。天地间的风在流经凌霄身边时都静止了，似乎在无形之中有什么将它们切割得支离破碎。
葬海的心中出现一点压迫，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们这些玄剑中人可都是被那些归附国家的高手，甚至是东方玄剑之主教导过的，面对这样一个青年怎么可能有压迫感？！
凌霄双眼睁开，与此同时手中青锋剧烈抖动发出剑鸣。手臂拂过，一道剑影斜着掠过。如同末日天空上的半轮血月，将其光华所经过的所有地方化为一道血纹。
天地间的空气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裂缝，其边缘是妖异的淡红色，还向远方不断扩散。
葬海剑的剑尖消失了，仿佛被琢玉刀切割过一般，平整光滑。
在众人睁大的眼光注视下，剑痕扫过这山壁之后凌霄嘴中轻喝才传来：
“叠浪！”“兵解！”月尽！”
坚如铁石的山壁滑落，伴随着一道惊诧苍穹的剑意迸发，仿佛历经千世轮回，将内心割得千疮百孔。
一道光华自山间射出，直刺那天外九重。仿佛迎合着那道滔天剑意，荡平涯角残云。
在这一刹那，在那道遮掩曦辉的光华之下，多少人不禁喃喃：“菩提叶落知秋沐（木），彼岸花开方君临······”
剑名，君临。剑神，木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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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山壁刻字之前，凌霄双目凝视，身上的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似有似无的锐气，自这山壁中透出，直指眉心。那种肃杀，非百战之兵不可得，寂静之中仿佛看到道道利剑脱鞘而出。
彭老看了一眼凌霄，浑浊的双眼透出一丝无奈，对君辸说道：“走吧。你既执意让这孩子挡在那风口浪尖处，便不如让他自览世景。”君辸转身，无言走开，待到风雪遮住凌霄身影，才悠悠道：“你似乎有点不忿啊。”彭老长叹：“是块璞玉，便不需过多敲打。玉虽温润如君子，却是最刚烈难折的，过多切解，玉碎瓦全也未可知啊。”
二人在雪地上行道，不见言语，从他们身上仿佛看到当年两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站在那千年城楼山，俯瞰着这芸芸众生。
山崖旁，少年长发被风扬起，显露出一丝年少倔强，朗声道：“不知这‘国之利器’之名是否夸夸其谈，天门凌霄请教了。”山中剑气乍起，惊醒靡靡枝头鸟。数道人影自林木间踏出，领头一人身着白衣布袍，头戴一长冠，长笑道：“建国以来近百载，还从未有人在我东方玄剑门前挑衅。兄弟们，遇到这种不识时务之人我们怎么干？”
身后一众玄剑成员齐声叫道：“怼他！”长袍男子转过头，面向凌霄，笑道：“我东方玄剑既是九州剑刃的最尖端，也是这巍巍紫禁的最后一道防线。小子，扛不住的时候吭一声，不然我可刹不住手啊！”凌霄反手背剑，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拔升，谈笑间同有一番豪迈：“兵痞，但愿你几分真材实料，东方玄剑的人假如将剑折了，不是笑话？”
长袍男子嘿嘿一笑，有几分阴险之色：“小子嘴巴挺强。剑名‘葬海’，也是我个人代号。”话音未落，手中那柄漆黑如梭之剑向凌霄双目挑去，带起一道残影。
凌霄上身向后一仰，小腿关节弯曲，整个人弯成一道圆弧，正宗的铁板桥。手中青锋点地，翻身跃起避过那举火燎天的一击。
葬海双目一凛，只见手中短剑在指尖一旋，竟如匕首般握住，下刺向凌霄股骨。凌霄脚尖点地，身体侧旋九十度，用衣袍撩过，再度避开。下一个脚步前踏，点碎脚下一块巨石，身形闪道葬海身边。毕竟东方玄剑实质上是铁血军队，其成员都是沙场常客，战斗经验极为丰富。葬海见凌霄近身，另一只手臂关节弯成直角，随后带起音爆之声砸向凌霄小腹。凌霄左臂青锋甩出，如同切豆腐一般插入山壁。右手天戈利爪震向葬海沙包大的拳头。
葬海见状咧嘴一笑，手臂收力拳头收回，向上一扬居然想肘击凌霄脸部。凌霄不避，双目之中血线暴起，嘿嘿，几年前为适应天戈，与君辸实战演练，不知被他卸过多少次右臂关节，今天总算能阴一回别人了！手腕旋动间，扭过葬海手臂，将手臂之上所有关节尽数卸下，轻而易举躲过一劫。
葬海手臂突然绵软，一声粗口暴出，将手中剑挡在身前，退回山壁之上。将剑插在石壁上，另一只手切向脱臼之处，喀拉几声爆鸣，还算有些棱角的脸庞上痛苦之色涌现，总算将手臂接上。双目之中凶光爆发：“好小子，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也是手上染过血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来不及卸下我的手臂，哪怕是剩余一个关节，你的眼睛都会被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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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要剑鞘呢？如若剑刃之上杀伐气过重，反噬其主的事例并不罕见，就如同那些半辈子领兵征战的人睡梦中惊醒一般，剑通灵，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惧。剑鞘则是剑的栖身之所，也是给予剑刃之上的杀伐气息一个掩盖、镇压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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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海的心中出现一点压迫，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们这些玄剑中人可都是被那些归附国家的高手，甚至是东方玄剑之主教导过的，面对这样一个青年怎么可能有压迫感？！
凌霄双眼睁开，与此同时手中青锋剧烈抖动发出剑鸣。手臂拂过，一道剑影斜着掠过。如同末日天空上的半轮血月，将其光华所经过的所有地方化为一道血纹。
天地间的空气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裂缝，其边缘是妖异的淡红色，还向远方不断扩散。
葬海剑的剑尖消失了，仿佛被琢玉刀切割过一般，平整光滑。
在众人睁大的眼光注视下，剑痕扫过这山壁之后凌霄嘴中轻喝才传来：
“叠浪！”“兵解！”月尽！”
坚如铁石的山壁滑落，伴随着一道惊诧苍穹的剑意迸发，仿佛历经千世轮回，将内心割得千疮百孔。
一道光华自山间射出，直刺那天外九重。仿佛迎合着那道滔天剑意，荡平涯角残云。
在这一刹那，在那道遮掩曦辉的光华之下，多少人不禁喃喃：“菩提叶落知秋沐（木），彼岸花开方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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