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还是忍不住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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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维：“侯爷曾调查过此事，护送丹药的那队人马离开才五六日，为何南螺珠被盗的消息传回郢都如此迅速？”
黄陵侯：“我私下确实也调查过多人，但是丝毫没有线索。事情最初是环列尹称他城外巡逻，一个大胡子男子骑马气喘吁吁跑来，递上一封本该在你父亲手中的国君写给齐君的书函，这封书函足以证明他所言不虚，大胡子禀报环列尹：韩郢监守自盗，伙同他人拿了南螺珠逃了，泰申君又危在旦夕，快请国君追回韩郢！环列尹见书函不假又兼事情紧急，匆忙回宫向先王通报此事，等回过头来再找那个大胡子男子时，早已不知去向。若论路程，就算这男子骑快马从卯益城日夜兼程赶到郢都，也不可能在事发的第二日就赶到郢都通知环列尹，他手中为何会有先王写给齐君的书函，这一直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
韩维道：“除非此人事先就知道会发生南螺珠被盗一事，只是在等待时机，散布这个消息。”
黄陵侯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队伍中必有内应。”
“侯爷说的有理，如果有内应，串通好时间，再把国君的书函偷出来也不是不可能。那十人的队伍，还有几个人活了下来？”
“仅张仲一人。”
韩维沉思一会，道：“仅剩张仲一人？王宫门前的男子说的话，与林中那名护卫说的话相似，难道他们之间有关系？”
黄陵侯道：“那名临死前咬定韩郢杀了人又携南螺珠逃走的护卫，他的身世背景我也调查过，只是一个平常人，也没有依附过权贵重臣，他还是你父亲亲自从王宫巡逻队里挑选出来的人。”
韩维觉得事情好像有了一点光芒照了进来，他激动道：“这两个人值得人怀疑，矛头都直接指向我父亲。他们都说我父亲早在出发前就盗了南螺珠，可司败翻遍了韩家也没有找到，还有宫门前男子散布的消息显然与事发时间不符，司败就没有怀疑过？”
侯爷想到在这件案子上，先王也曾做了荒谬的决定，才致韩家家破人亡，他该如何跟韩郢的儿子讲述，犹豫了一会才道：“这二人讲出来的话，一个是通报给了环列尹，一个是临终对着司败亲口所说，让人不得不信事实就是如他们所言。何况，临死的人讲的话，有几个活人会去质疑！”
韩维因追问急切，甚至从座上站了起来问：“那我父亲，他被关在囚笼之中时，一定有时间向司败澄清真相！他的话，司败为什么就不信！”
侯爷叹口气说：“韩郢在囚笼之中一直沉默不语，他说一定要见我，别的什么话都不肯讲，谁知半途又杀出了盗匪？”
韩维像是自问自答，低语道：“哪里是什么盗匪，分明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我父亲的‘同伙’又回来灭口罢了。他为什么不肯说，这里有什么秘密，难道他真的认出了凶手的模样，而这个凶手涉及朝廷重臣，他不肯轻易说出来。”
侯爷：“司败说对方太凶狠，把囚车内的人杀的干净，只剩下张仲。”
韩维：“押解囚车的人数不比凶手多？为何他们能轻而易举杀了囚笼之中的人？”
侯爷：“据司败说，当时他们中很多人因水土不服，拉了一两天肚子，腿软手乏，凶手武艺超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刀刺向囚笼。”
韩维：“他们为何不杀了张仲，难道是见他喝醉酒没看清他们长相，所以留了他一命！这样看来，这伙人就是朝中熟识之人，侯爷有没有怀疑的人？”
侯爷看着这个年轻人，摇头笑道：“我身在这个位置，诸事以大局为重，没有证据前不会妄加猜测任何一个人。”
侯爷的话正中韩维内心，有他这句话，便可坦荡的追查下去，他跪下乞求道：“证据就由我来找，侯爷去裁夺此人，为我父亲洗清冤屈，请侯爷恩准！”
侯爷看着韩维，他从韩维的眉目中仿佛看到当年韩郢的影子，父子俩都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和坚毅的表情，他当年喜欢韩郢，就是因为他身上刚正又廉洁的品行。侯爷说：“你是他儿子，理当为父洗雪冤屈。”
“侯爷，烦请您告诉我，张仲现在何处？我想再听听他口中的经历！”
当年张仲被抬至黄陵侯面前时，因失去左臂流血过多躺在草席上奄奄一息，他对黄陵侯痛哭流涕道：“侯爷，是属下该死，因酒误事，丢了南螺珠，还害得韩谦温丢了性命。”
关在死牢中的张仲悔恨自责，因他的过错，拖累了韩郢，致使南螺珠和“知命”丢失、毁坏，他意志消沉萎靡不振，在牢中等着最后的行刑。黄陵侯出现在死牢中时也带来了一把钥匙。张仲走出暗无天日的地牢并没有丝毫解脱。
黄陵侯对他说道：“你的余生并不会比死在刑场上来的痛快，韩郢拼死护你一命，就好好珍惜吧！”
张仲满脸的髭须，双目黯淡无光，对自己去往哪里毫无方向，侯爷念他效力多年，为他指条明路，说道：“南楚境内有座羽山，此山四面环水，丢失的南螺珠就在那处的漓伯湖中寻得，你就用余下的时间再寻一颗南螺珠来将功赎罪！那里太过孤寂，你若是忍受不了可以随时离开羽山！”
张仲像得了救赎，跪谢道：“谢侯爷，我若再现世，必是寻得南螺珠之时！”
黄陵侯知道，他此生也只能伴着漓伯湖，无处可逃了。
黄陵侯迟疑了一下，问韩维：“寻他有何用，我刚才所说，便是他知道的全部，我坚信你父亲清白也是因为他告诉我他眼见的事实！”
韩维道：“是人总会有秘密，凡是涉及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会隐瞒一部分真相说出利于自己的部分。我一定要去见见父亲生前的好友。”
黄陵侯说道：“当年他说去了南楚的羽山，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他还在不在那里。那里偏僻荒凉，几乎没有人烟，没有人能一待二十年。”
韩维：“南楚的羽山，几年前我同师父去过一趟南楚，也听过羽山，师父说那座山在湖心，乘着舟也要大半日才能到，他为何去那里？”
黄陵侯：“为了忏悔！”
事情已经明了大半，压在心中十几年的事情韩维终于知道了大概的经过，原来人人都知道父亲被冤枉，人人却任由他被冤枉。
韩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他俯身跪在地，声音十分悲痛的哀求道：“侯爷，我还有一事相求，求您告诉我，我父亲的尸骨葬在何处？我去樊玑城打听过，事发后，我祖母、母亲的尸骸都消失不见，侯爷能救下张仲，一定也会感念我父亲生前的忠心耿耿而留他一处墓葬。”
黄陵侯说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韩维从侯府出来时，日头已经西下，他仍觉得光线刺的他眼前晃晃悠悠，满腔满腹的苦涩感让他脑袋晕乎乎。他戴上斗笠牵着马一直往北走，漫无目的，堪狼真是个默默无声的好伙伴，和主人一样，见路就一直走下去。
韩维就这样毫不知觉的出现在姚府的大门前，他驻足看着姚府大门想：“还是不要烦扰她了，我和她不是一类人，罢了罢了。”
他转身走了数步，仍不甘心的回头问守门的李扁儿：“烦请通报乔临溪和乔原，说有远客拜访！”
这个李扁儿是新派来守门的年轻人，性子浮躁，他并不认识韩维，一脸得意地说道说：“乔公子现在是国君贴身护卫，没个三两月回不来。”
韩维：“乔临溪在府中？”
李扁儿笑道：“我们五小姐行侠仗义去了。”
这时门另一边一个老家丁走过来热络的说道：“这不是我们五姑爷嘛，您快进来。五小姐出门去了，已经三五日没有回来了！”
韩维连忙问：“她去了哪里？”
李扁儿道：“五小姐骑着一匹快马背着包袱，想是去了外地，不曾听她说过去哪里！”
韩维想到临溪虽有功夫傍身，但她单纯善良又好打抱不平，终究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他边往府内走边急着问：“青青姑娘在哪里？通报她，就说谭昭求见。”
韩维一见到姚青青，不等人姑娘家从容的行完礼便急切的问：“姚姑娘，绾绾为何外出，她去了哪里？”
青青正为临溪外出而担忧，平日里她再野、离家日子再久，好歹还有乔原陪在身边，这次她三翻四次溜出门，一走就是五天不见身影，这个谭昭的出现反倒让她更心忧，她道：“她去找你了啊，你们没有见过面？”
韩维吃惊又心急：“找我？她何时离的家？”
“算上今日也有五天了，我父亲已经派人连着找了她两日。”
“可听见她说去往什么地方？或者随口提起过什么地方？”
青青抠着耳朵思索道：“她提的最多的就是樊玑城，她说要找一片树林，还说去那里找你，当时也没有十分留意她的话，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位置。你们没有碰到面，她会不会出事？”
韩维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道：“她会功夫，不会出事。”
韩维：“侯爷曾调查过此事，护送丹药的那队人马离开才五六日，为何南螺珠被盗的消息传回郢都如此迅速？”
黄陵侯：“我私下确实也调查过多人，但是丝毫没有线索。事情最初是环列尹称他城外巡逻，一个大胡子男子骑马气喘吁吁跑来，递上一封本该在你父亲手中的国君写给齐君的书函，这封书函足以证明他所言不虚，大胡子禀报环列尹：韩郢监守自盗，伙同他人拿了南螺珠逃了，泰申君又危在旦夕，快请国君追回韩郢！环列尹见书函不假又兼事情紧急，匆忙回宫向先王通报此事，等回过头来再找那个大胡子男子时，早已不知去向。若论路程，就算这男子骑快马从卯益城日夜兼程赶到郢都，也不可能在事发的第二日就赶到郢都通知环列尹，他手中为何会有先王写给齐君的书函，这一直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
韩维道：“除非此人事先就知道会发生南螺珠被盗一事，只是在等待时机，散布这个消息。”
黄陵侯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队伍中必有内应。”
“侯爷说的有理，如果有内应，串通好时间，再把国君的书函偷出来也不是不可能。那十人的队伍，还有几个人活了下来？”
“仅张仲一人。”
韩维沉思一会，道：“仅剩张仲一人？王宫门前的男子说的话，与林中那名护卫说的话相似，难道他们之间有关系？”
黄陵侯道：“那名临死前咬定韩郢杀了人又携南螺珠逃走的护卫，他的身世背景我也调查过，只是一个平常人，也没有依附过权贵重臣，他还是你父亲亲自从王宫巡逻队里挑选出来的人。”
韩维觉得事情好像有了一点光芒照了进来，他激动道：“这两个人值得人怀疑，矛头都直接指向我父亲。他们都说我父亲早在出发前就盗了南螺珠，可司败翻遍了韩家也没有找到，还有宫门前男子散布的消息显然与事发时间不符，司败就没有怀疑过？”
侯爷想到在这件案子上，先王也曾做了荒谬的决定，才致韩家家破人亡，他该如何跟韩郢的儿子讲述，犹豫了一会才道：“这二人讲出来的话，一个是通报给了环列尹，一个是临终对着司败亲口所说，让人不得不信事实就是如他们所言。何况，临死的人讲的话，有几个活人会去质疑！”
韩维因追问急切，甚至从座上站了起来问：“那我父亲，他被关在囚笼之中时，一定有时间向司败澄清真相！他的话，司败为什么就不信！”
侯爷叹口气说：“韩郢在囚笼之中一直沉默不语，他说一定要见我，别的什么话都不肯讲，谁知半途又杀出了盗匪？”
韩维像是自问自答，低语道：“哪里是什么盗匪，分明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我父亲的‘同伙’又回来灭口罢了。他为什么不肯说，这里有什么秘密，难道他真的认出了凶手的模样，而这个凶手涉及朝廷重臣，他不肯轻易说出来。”
侯爷：“司败说对方太凶狠，把囚车内的人杀的干净，只剩下张仲。”
韩维：“押解囚车的人数不比凶手多？为何他们能轻而易举杀了囚笼之中的人？”
侯爷：“据司败说，当时他们中很多人因水土不服，拉了一两天肚子，腿软手乏，凶手武艺超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刀刺向囚笼。”
韩维：“他们为何不杀了张仲，难道是见他喝醉酒没看清他们长相，所以留了他一命！这样看来，这伙人就是朝中熟识之人，侯爷有没有怀疑的人？”
侯爷看着这个年轻人，摇头笑道：“我身在这个位置，诸事以大局为重，没有证据前不会妄加猜测任何一个人。”
侯爷的话正中韩维内心，有他这句话，便可坦荡的追查下去，他跪下乞求道：“证据就由我来找，侯爷去裁夺此人，为我父亲洗清冤屈，请侯爷恩准！”
侯爷看着韩维，他从韩维的眉目中仿佛看到当年韩郢的影子，父子俩都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和坚毅的表情，他当年喜欢韩郢，就是因为他身上刚正又廉洁的品行。侯爷说：“你是他儿子，理当为父洗雪冤屈。”
“侯爷，烦请您告诉我，张仲现在何处？我想再听听他口中的经历！”
当年张仲被抬至黄陵侯面前时，因失去左臂流血过多躺在草席上奄奄一息，他对黄陵侯痛哭流涕道：“侯爷，是属下该死，因酒误事，丢了南螺珠，还害得韩谦温丢了性命。”
关在死牢中的张仲悔恨自责，因他的过错，拖累了韩郢，致使南螺珠和“知命”丢失、毁坏，他意志消沉萎靡不振，在牢中等着最后的行刑。黄陵侯出现在死牢中时也带来了一把钥匙。张仲走出暗无天日的地牢并没有丝毫解脱。
黄陵侯对他说道：“你的余生并不会比死在刑场上来的痛快，韩郢拼死护你一命，就好好珍惜吧！”
张仲满脸的髭须，双目黯淡无光，对自己去往哪里毫无方向，侯爷念他效力多年，为他指条明路，说道：“南楚境内有座羽山，此山四面环水，丢失的南螺珠就在那处的漓伯湖中寻得，你就用余下的时间再寻一颗南螺珠来将功赎罪！那里太过孤寂，你若是忍受不了可以随时离开羽山！”
张仲像得了救赎，跪谢道：“谢侯爷，我若再现世，必是寻得南螺珠之时！”
黄陵侯知道，他此生也只能伴着漓伯湖，无处可逃了。
黄陵侯迟疑了一下，问韩维：“寻他有何用，我刚才所说，便是他知道的全部，我坚信你父亲清白也是因为他告诉我他眼见的事实！”
韩维道：“是人总会有秘密，凡是涉及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会隐瞒一部分真相说出利于自己的部分。我一定要去见见父亲生前的好友。”
黄陵侯说道：“当年他说去了南楚的羽山，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他还在不在那里。那里偏僻荒凉，几乎没有人烟，没有人能一待二十年。”
韩维：“南楚的羽山，几年前我同师父去过一趟南楚，也听过羽山，师父说那座山在湖心，乘着舟也要大半日才能到，他为何去那里？”
黄陵侯：“为了忏悔！”
事情已经明了大半，压在心中十几年的事情韩维终于知道了大概的经过，原来人人都知道父亲被冤枉，人人却任由他被冤枉。
韩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他俯身跪在地，声音十分悲痛的哀求道：“侯爷，我还有一事相求，求您告诉我，我父亲的尸骨葬在何处？我去樊玑城打听过，事发后，我祖母、母亲的尸骸都消失不见，侯爷能救下张仲，一定也会感念我父亲生前的忠心耿耿而留他一处墓葬。”
黄陵侯说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韩维从侯府出来时，日头已经西下，他仍觉得光线刺的他眼前晃晃悠悠，满腔满腹的苦涩感让他脑袋晕乎乎。他戴上斗笠牵着马一直往北走，漫无目的，堪狼真是个默默无声的好伙伴，和主人一样，见路就一直走下去。
韩维就这样毫不知觉的出现在姚府的大门前，他驻足看着姚府大门想：“还是不要烦扰她了，我和她不是一类人，罢了罢了。”
他转身走了数步，仍不甘心的回头问守门的李扁儿：“烦请通报乔临溪和乔原，说有远客拜访！”
这个李扁儿是新派来守门的年轻人，性子浮躁，他并不认识韩维，一脸得意地说道说：“乔公子现在是国君贴身护卫，没个三两月回不来。”
韩维：“乔临溪在府中？”
李扁儿笑道：“我们五小姐行侠仗义去了。”
这时门另一边一个老家丁走过来热络的说道：“这不是我们五姑爷嘛，您快进来。五小姐出门去了，已经三五日没有回来了！”
韩维连忙问：“她去了哪里？”
李扁儿道：“五小姐骑着一匹快马背着包袱，想是去了外地，不曾听她说过去哪里！”
韩维想到临溪虽有功夫傍身，但她单纯善良又好打抱不平，终究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他边往府内走边急着问：“青青姑娘在哪里？通报她，就说谭昭求见。”
韩维一见到姚青青，不等人姑娘家从容的行完礼便急切的问：“姚姑娘，绾绾为何外出，她去了哪里？”
青青正为临溪外出而担忧，平日里她再野、离家日子再久，好歹还有乔原陪在身边，这次她三翻四次溜出门，一走就是五天不见身影，这个谭昭的出现反倒让她更心忧，她道：“她去找你了啊，你们没有见过面？”
韩维吃惊又心急：“找我？她何时离的家？”
“算上今日也有五天了，我父亲已经派人连着找了她两日。”
“可听见她说去往什么地方？或者随口提起过什么地方？”
青青抠着耳朵思索道：“她提的最多的就是樊玑城，她说要找一片树林，还说去那里找你，当时也没有十分留意她的话，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位置。你们没有碰到面，她会不会出事？”
韩维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道：“她会功夫，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