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义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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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晚上八点的时候，潘达明一个人走在一个阴森的小道上。
漆黑的夜晚，这条小道上的路灯坏了不少，视野非常差。
潘达明胖重的身体晃悠悠的走起来非常吃力，甚至有些微微出汗了。
初看到程依夏家里地址的时候，以为离学校非常近。没想到用走路还是花了一些时间。
转个弯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晚上八点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清静的小区。虽然很干净，但是夜晚的安静却让人不舒服，仿佛这里并不像热闹的人世一样。没有一个人的踪影。
潘达明只能够听得见自己厚重的脚步声。今天决定来程依夏家里家访，不是因为自己作为人类的好奇心，想知道这样一个阴郁的男孩家里人是什么样的。而是处于一个教师的使命感，让他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家庭环境。毕竟自己已经在去年因为没有了解家庭的事情，酿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站到手册里的地址所描述的门牌号，破旧的防盗门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可以防盗，给人的感觉一推就会倒的样子。
潘达明在思索着究竟是自己敲门，还是去按那似乎不会想起来的门铃。
门开了。
是那充满阴郁的脸庞。
程依夏看见那个放学前和自己约定过，晚上要来家访的老师。脸上还是显出了不少惊讶，刚才的开门，更像是程依夏要出门。
用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班主任。把自己家大门打开后，纵身回到房间。
潘达明被刚才自己的学生瞪了一眼，心里的不愉快倍增，可说实话，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感觉气势被完全盖了过去。
进了房间后，潘达明带上了铁门。
环视了房间，一室一卫。从外面小区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房型并不大。但是没有想到程依夏生活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支付两边高中的学费到这样偏僻的小镇里来上学，要知道随便舍去哪一边的学费，都可以让这样的生活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只有一个小小的台灯在照亮房间。
唯有的一间房也没有椅子，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屋子里充满着腐臭味，地上的衣服到处摊着。潘达明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家庭，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连一个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
“姑且我也是提前通知过你的，怎么你的父母都不在家啊。”姑且先摆出老师的姿态。
“我没有可以称为那样关系的人。”程依夏一屁股坐在床上。作业也都摊在床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似乎是在讲述着一个很平常的事情，无喜无怨，只有那似乎看不见深处的黑暗。空洞的眼神对生活不报有什么好的愿景。也许是夜晚和房间里面有太多亮光的关系，程依夏的眼神比白天里的时候更加阴暗，更加让觉得不可触碰。觉得自己整个身体也可能会被这样无尽的黑暗吸进去一样。
可怕、恐惧，第一次在面对学生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感情。
潘达明重重吸了一口气，程依夏的话并不像是开玩笑得样子。本来自己就是来看下程依夏监护人的，现在似乎这个话题根本不可触碰。
“你是一个人生活的吗？”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潘达明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将自己硕大的身体怎么办，只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恩。”程依夏的嘴角似乎像是微微上扬了一些。
潘达明不知道这时不时自己的错觉，觉得程依夏在嘲笑着自己。嘲笑着自己这样生活在幸福下的人，是不会了解他，这样的事情吗？
正是因为他经历了某些事情后，变得坚硬无比的自尊心，会拒绝全世界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愈是坚强的心灵，愈是无法吸收甘露的心。在风化后，就会因此变得脆弱不堪。一碰就碎的心灵才需要用厚重的装甲武装起来。
他的阴郁是他的保护色，让人没办法接近，是他保护自己的方法。不去接触别人，就不会受伤。
小心用着自己的措辞，“那还真是不容易呢。”
程依夏并没有张嘴回应，仅用着鼻腔发出哼哼的笑声。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长沉默。
潘达明的脑袋在快速转动着，想说出一些台词来缓解这份尴尬的空气。就算是自己相亲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如此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处境。也没有想过作为一个语文老师，会被逼到词穷的地步。
看来用对付一般学生的语言是不行的呢。绕圈子的话，都一定会被戒备吧。不管怎么样要尝试一下才可以，潘达明不想再重复一年前的失误了。
“转到我们班级以后，好像也交到了一个朋友呢。”
“是嘛，潘老师还真是关心我呢。”程依夏嘴角上扬起来，和之前的气场完全不同，好像看透了潘达明所想的事情，“好像大家对我交上了什么样的朋友，都特别关心呢。”
“对于新来的同学，大家总是会特别的关照呢。”
“不愧是语文老师呢，说起谎话来，和讲课文一样镇定呢。”
潘达明第一次被学生用这样的语气来对话，心中感觉到了一阵耻辱。
“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还真是不像个学生样。”
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程依夏不对劲，无论是上扬嘴角露出的狡黠、眼神中鄙夷于嘲笑，还是语言中的挑衅。都是自己一个月里在学校里不曾见到过的。相同的就只有长相和充满阴郁的身影。人格上来说的话，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真是一个难缠的学生呢，潘达明能够忍受下来，并不是因为什么他是神圣的教师这样的职业关系。而只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的班级中再出现去年那样的事故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有同情心和怜悯之心的善人。
绕弯子是不行的，不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恶意。
“程依夏，这里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啊。”
发霉的地板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吱吱作响，潘达明真想为自己擦擦汗。
“相比以前的生活，这里真的是天堂了。”程依夏在笑，昏暗的灯光中，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笑着。
“你以前的生活，我多少知道一些。”潘达明在赌博，既然不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恶意，那么把所有的事情摊开说。
“哦？这个话题似乎会很有趣。”程依夏站了起来，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慢慢向潘达明逼近。
在来程依夏家中家访，在办公室里想着见到其家长的话，该怎么交流。
之前高中的事情和经纪几乎像是被人刻意抹掉过一样，一片空白。只知道他是从大城市的高中里转校过来的。
如果是刻意被消去的话，就算自己找到校领导询问的话，也是没有结果的吧。
电脑左下角的QQ闪烁了起来，出现了一个喇叭。
有一个叫作“正义使者”的人加了自己好友。潘达明觉得这个名字十分好笑。通过了好友邀请后，“正义使者”马上发出了一个链接。
怀着不明所以的心情。点进去后，出现的结果，是令潘达明颤抖的。他还想问“正义使者”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头像就已经暗去离线了。
“两年前，你母亲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一直自责到现在，而将心灵封闭起来的话，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潘达明的汗珠子在不断往下淌着。
“哈哈哈哈哈……”程依夏开始大笑起来，他离潘达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他捂着头，却还是在笑着，一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但是他却还是在疯狂地笑着，已经让人不能辨别他是否还保持着理智。
“或许作为老师并不该提起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和班级里的同学们都会帮助你的。你不必为自己过去的过失而背着一辈子的阴影。”
大约是晚上八点的时候，潘达明一个人走在一个阴森的小道上。
漆黑的夜晚，这条小道上的路灯坏了不少，视野非常差。
潘达明胖重的身体晃悠悠的走起来非常吃力，甚至有些微微出汗了。
初看到程依夏家里地址的时候，以为离学校非常近。没想到用走路还是花了一些时间。
转个弯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晚上八点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清静的小区。虽然很干净，但是夜晚的安静却让人不舒服，仿佛这里并不像热闹的人世一样。没有一个人的踪影。
潘达明只能够听得见自己厚重的脚步声。今天决定来程依夏家里家访，不是因为自己作为人类的好奇心，想知道这样一个阴郁的男孩家里人是什么样的。而是处于一个教师的使命感，让他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家庭环境。毕竟自己已经在去年因为没有了解家庭的事情，酿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站到手册里的地址所描述的门牌号，破旧的防盗门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可以防盗，给人的感觉一推就会倒的样子。
潘达明在思索着究竟是自己敲门，还是去按那似乎不会想起来的门铃。
门开了。
是那充满阴郁的脸庞。
程依夏看见那个放学前和自己约定过，晚上要来家访的老师。脸上还是显出了不少惊讶，刚才的开门，更像是程依夏要出门。
用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班主任。把自己家大门打开后，纵身回到房间。
潘达明被刚才自己的学生瞪了一眼，心里的不愉快倍增，可说实话，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感觉气势被完全盖了过去。
进了房间后，潘达明带上了铁门。
环视了房间，一室一卫。从外面小区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房型并不大。但是没有想到程依夏生活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支付两边高中的学费到这样偏僻的小镇里来上学，要知道随便舍去哪一边的学费，都可以让这样的生活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只有一个小小的台灯在照亮房间。
唯有的一间房也没有椅子，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屋子里充满着腐臭味，地上的衣服到处摊着。潘达明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家庭，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连一个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
“姑且我也是提前通知过你的，怎么你的父母都不在家啊。”姑且先摆出老师的姿态。
“我没有可以称为那样关系的人。”程依夏一屁股坐在床上。作业也都摊在床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似乎是在讲述着一个很平常的事情，无喜无怨，只有那似乎看不见深处的黑暗。空洞的眼神对生活不报有什么好的愿景。也许是夜晚和房间里面有太多亮光的关系，程依夏的眼神比白天里的时候更加阴暗，更加让觉得不可触碰。觉得自己整个身体也可能会被这样无尽的黑暗吸进去一样。
可怕、恐惧，第一次在面对学生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感情。
潘达明重重吸了一口气，程依夏的话并不像是开玩笑得样子。本来自己就是来看下程依夏监护人的，现在似乎这个话题根本不可触碰。
“你是一个人生活的吗？”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潘达明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将自己硕大的身体怎么办，只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恩。”程依夏的嘴角似乎像是微微上扬了一些。
潘达明不知道这时不时自己的错觉，觉得程依夏在嘲笑着自己。嘲笑着自己这样生活在幸福下的人，是不会了解他，这样的事情吗？
正是因为他经历了某些事情后，变得坚硬无比的自尊心，会拒绝全世界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愈是坚强的心灵，愈是无法吸收甘露的心。在风化后，就会因此变得脆弱不堪。一碰就碎的心灵才需要用厚重的装甲武装起来。
他的阴郁是他的保护色，让人没办法接近，是他保护自己的方法。不去接触别人，就不会受伤。
小心用着自己的措辞，“那还真是不容易呢。”
程依夏并没有张嘴回应，仅用着鼻腔发出哼哼的笑声。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长沉默。
潘达明的脑袋在快速转动着，想说出一些台词来缓解这份尴尬的空气。就算是自己相亲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如此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处境。也没有想过作为一个语文老师，会被逼到词穷的地步。
看来用对付一般学生的语言是不行的呢。绕圈子的话，都一定会被戒备吧。不管怎么样要尝试一下才可以，潘达明不想再重复一年前的失误了。
“转到我们班级以后，好像也交到了一个朋友呢。”
“是嘛，潘老师还真是关心我呢。”程依夏嘴角上扬起来，和之前的气场完全不同，好像看透了潘达明所想的事情，“好像大家对我交上了什么样的朋友，都特别关心呢。”
“对于新来的同学，大家总是会特别的关照呢。”
“不愧是语文老师呢，说起谎话来，和讲课文一样镇定呢。”
潘达明第一次被学生用这样的语气来对话，心中感觉到了一阵耻辱。
“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还真是不像个学生样。”
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程依夏不对劲，无论是上扬嘴角露出的狡黠、眼神中鄙夷于嘲笑，还是语言中的挑衅。都是自己一个月里在学校里不曾见到过的。相同的就只有长相和充满阴郁的身影。人格上来说的话，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真是一个难缠的学生呢，潘达明能够忍受下来，并不是因为什么他是神圣的教师这样的职业关系。而只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的班级中再出现去年那样的事故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有同情心和怜悯之心的善人。
绕弯子是不行的，不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恶意。
“程依夏，这里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啊。”
发霉的地板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吱吱作响，潘达明真想为自己擦擦汗。
“相比以前的生活，这里真的是天堂了。”程依夏在笑，昏暗的灯光中，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笑着。
“你以前的生活，我多少知道一些。”潘达明在赌博，既然不论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恶意，那么把所有的事情摊开说。
“哦？这个话题似乎会很有趣。”程依夏站了起来，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慢慢向潘达明逼近。
在来程依夏家中家访，在办公室里想着见到其家长的话，该怎么交流。
之前高中的事情和经纪几乎像是被人刻意抹掉过一样，一片空白。只知道他是从大城市的高中里转校过来的。
如果是刻意被消去的话，就算自己找到校领导询问的话，也是没有结果的吧。
电脑左下角的QQ闪烁了起来，出现了一个喇叭。
有一个叫作“正义使者”的人加了自己好友。潘达明觉得这个名字十分好笑。通过了好友邀请后，“正义使者”马上发出了一个链接。
怀着不明所以的心情。点进去后，出现的结果，是令潘达明颤抖的。他还想问“正义使者”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头像就已经暗去离线了。
“两年前，你母亲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一直自责到现在，而将心灵封闭起来的话，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潘达明的汗珠子在不断往下淌着。
“哈哈哈哈哈……”程依夏开始大笑起来，他离潘达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他捂着头，却还是在笑着，一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但是他却还是在疯狂地笑着，已经让人不能辨别他是否还保持着理智。
“或许作为老师并不该提起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和班级里的同学们都会帮助你的。你不必为自己过去的过失而背着一辈子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