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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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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果然居心不测，连夜谋划背叛朱温？
【宿主，你打算怎么忽悠他？你连话都不会说。】
李存勖抬起爪子挠了挠头顶的毛。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山海系统吗？有没有办法让我说话？
【能是能，不过一个字100经验值，你要说几个字？】
小黄鸡抬着下巴出现，满面自豪。
——一个字就要100经验！？
李存勖有些犹豫，和罗弘信对视之余，心里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好，不然经验值不够，他心疼。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史记陈涉世家》中记载：
“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
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
这段说的是，吴广夜晚在篝火旁边，模仿狐狸的叫声，大声地呼喊“大楚兴，陈胜王”。
创造狐狸口吐人言的神迹，以此令百姓追随。
他也效仿这一段，给罗弘信一点指示，再加上现在有“魅力”加成，想办法忽悠一番，最好能把魏傅军忽悠到手。
这样想着，李存勖的狐狸眼滴溜溜一转，冰蓝色的眸中闪动着妖异的光。
罗弘信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见窗台上真的出现了狐妖，顿时悬心吊胆，连忙站起身，快速披上外袍取来兵器，满目戒备惊恐地看着狐妖跳下窗台，一步步走向自己。
李存勖眯起狭长的狐狸眼，风雨吹进室内，灯台的烛光晃动，忽得熄灭。
他张开毛茸茸的狐狸嘴，耗费600经验值，向系统兑换了六个字。
罗弘信耳朵微微颤抖，布满皱纹的眼睑惊得直抽，只听狐妖竟口吐人言，雄厚粗狂的声音从小小的身体里发出，简直骇人听闻。
“大唐兴——亚子王——”
【宿主，真有你的，怎么想到说这个！不过鸭子王是什么，你不是狐狸嘛~】
小黄鸡跳了出来，本来还瞧不起他，现在却被李存勖的“创意”折服。
李存勖头顶黑线，耐心解释道。
——我小名亚子，阿爷期望我“子可亚父”，未来能有出息，才取的这个小名，不是什么鸭子。
再看罗弘信，只见他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就像被人抽走了魂魄。
愣了半晌后，罗弘信才反应过来，惊得白胡子都被捋掉了几撮，疼得他一个激灵，嘴巴猛地张大，惊呼道：
“狐妖……狐妖竟会说话！”
罗弘信目瞪口哆，缓缓抬一只手，食指颤抖着指向前方。
李存勖见他总算有了反应，心里算计着缓布靠近罗弘信。
他甩着两条大大的火红尾巴，步伐轻盈跳向前方，在罗弘信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跳上了他的头顶。
忽悠人得在气势上更胜一筹才行，他狐狸身子这么矮小，没说服力，所以干脆爬到人家头顶上，便可居高临下。
果然，这么一跳，罗弘信脖子猛地一缩，悬心吊胆地怯声问道：
“狐妖大仙，您…您来此有何贵干……”
李存勖装模作样地在他头顶转了几圈，锋利的爪子把那满头银丝弄得凌乱蓬松。
罗弘信久久等不到回应，心中思绪纷杂，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猜想。
狐妖是不是饿了又要吃人？
或是……像话本小说里一样，狐妖要对他施展蛊惑妖法？
也不对……狐妖说话的声音是个糙汉，不可能是话本里那种绝世美人。
罗弘信闭上双眼，指尖掐了掐大腿肉，强迫自己从胡思乱想中脱离。
李存勖见他额角冒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便知时机已到。
他用爪子的软垫轻轻敲了敲罗弘信的头顶，随机转身跳到一旁的桌案上，动作娴熟地扒来一张品相不错的宣纸。
再用狐狸嘴叼来一支狼毫笔，费力地扭着脖子沾了些墨水后，便尝试着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汝之子命中有死劫，独亚子可解］
罗弘信见狐妖竟还会写字，心中更是惊恐，可偏偏又有一丝好奇。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转动浑浊的眼珠子，探头看向桌案的方向。
目光落在了那一行扭曲又飞逸的字上。
李存勖有些窘迫地扭过脸。
他第一次写出这么丑的字，实在有些丢人，还不是因为歪着脑袋用嘴叼笔实在太反人类。
算了，他现在也不是人类，能写字就不错了。
可罗弘信不在乎字迹美丑，他只在乎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儿子命中有死劫？！
难道他之前忧心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存勖自认为他忽悠人的功力尚浅。
但两条尾巴的狐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能口吐人言，更何况白天的时候还放了场大火和当场“吃人”。
光这几点足够成为大忽悠啦。
罗弘信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从未见过此等诡异之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他问道：
“狐妖大仙，您指的亚子是哪位高人？”
罗弘信虽然和李克用有些来往，但李存勖一向低调，大名还是他“死”后才传播开来，故而罗弘信不可能知道他的小名是“亚子”。
李存勖抬起爪子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名只是小名，根本没什么大名气。
他冷静下来，继续叼着毛笔沾了墨水，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亚子乃是沙陀三公子李存勖，其乃天命之子，可重整大唐山河］
这一段话写下来，他觉得面部有些发烫，幸亏现在是狐狸形态，看不出脸上的羞赧红意。
他平时一向低调，从未说过大话，如今竟吹嘘自己是天命之子，实在有些心虚。
【宿主，你未来的确会成为天命之子，登上帝位，但是虎头蛇尾，才三年就死于非命玩完了】
小黄鸡忍不住吐槽的欲望，提前“剧透”起来。
【所以你不用心虚，未来力挽狂澜，成败一念之间，加油吧！好骚年～】
李存勖本就快绷不住了，加上小黄鸡这么一打岔，顿时心塞。
不是所有人都想知道未来的命运。
他能登上帝位，离谱。
登上了三年就玩完，更离谱。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篡位的是朱温，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李二铁粉啊，干掉朱温肯定会恢复大唐国号】
李存勖琢磨一番，小黄鸡说的的确很有可能发生。
但不管原来的命运是什么。
这一世，他绝不会虎头蛇尾。
为了太宗恢复记忆后不会失望，他要努力成为真正的“天命之子”。
另一边，罗弘信凝视着那行字，心情复杂。
兖州传来的消息不会假，李克用的三儿子的确守城而死。
一个死人，怎能成为天命之子？
但他曾听传闻，沙陀三公子长刀指天，竟召唤了天谴，天降巨石，使得朱友恭之兵不得不退。
那朱邪亚子真乃当世奇人，堪比当年两汉之际的汉光武帝——刘秀！
罗弘信混浊的眸子突然一亮，原本被吓得惨白的面颊恢复红润，甚至神情激动，情不自禁地自说自话起来：
“刘秀…汉室旁支。朱邪亚子，其父李克用被赐‘李’姓载入宗室，说来也是个正统皇室旁支。”
说到一半，罗弘信沉浸其中，一时忘了狐妖威胁，竟转过身去，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眉头紧锁，脑补得愈发离谱。
“当年昆阳一战，王莽新军四十万，刘秀兵少位卑，此战必败。却天降陨石！致使王莽军心大乱兵败如山。
那李存勖，名不见金传，却能在强攻之下召唤天谴巨石，前日又有天狗食日，实在太巧了…太像了……难道大唐也能像大汉一般起死回生，在续数百年太平？”
罗弘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不经意间走到了书案旁，又不经意地一瞥，和小火狐的妖异蓝眸直直对上。
此时风停雨歇，星光流转，月影倾斜。
冷光在李存勖的眼中泛出，火红的毛发随风掀起波澜，如同流动的血河，分外骇人。
罗弘信猛地想起狐妖还在室内，连忙回过神来，专心应对这妖怪大祖宗。
他扬起讨好的笑脸，老脸皱得像朵菊花，恭敬地俯下身，问道：
“狐妖大仙，您说天命之子是李存勖，可李存勖已经命丧兖州城，这……”
李存勖眨了眨狐狸眼，用尾巴扫落一桌的笔墨纸砚。
墨水挥洒在地，他跳下地面，直接用爪子沾了浓黑的墨，在木地板上写下潇洒飘逸的一段行书：
［兖州城中三郎庙，香火助其封神，此时复生已非□□凡胎，可长生不老，收复山河后护万世太平］
写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下用爪子写字就不会丑了。
【宿主，你这牛逼可吹大发了，不害臊吗？】
小黄鸡吐槽道。
李存勖尾巴一甩，小小的身躯仰着脑袋苦苦支撑着狐妖强大的气场。
反正现在脸红也看不出，只是写出来罢了，没有亲口说的羞耻感。
就当在写话本吧。
罗弘信看完了这段话，先是惊讶于狐妖竟然能写出一手漂亮的行书，字里行间竟然有王羲之的风范，实在令人啧啧称奇。
更令他讶异的是依狐妖所言，李存勖非但起死回生，竟还能长生不老？
那可是无数帝王求之不得的长生不老之术!
秦始皇、唐太宗。晚年皆沉迷道家仙术，不就是为了一个长生不老吗。
这实在超过了他的想象。
突然，他有点怀疑起来，这狐妖是不是想匡他？
可他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李存勖见其面露迟疑，心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冷静。
思忖了片刻后，他决定再推波助澜一把，来一场“眼见为实”的表演！
【宿主，难道你要切回人身？】
小黄鸡震惊。
【小心掉马甲！】
李存勖的狐狸嘴完成一个妖异的弧度，眼中满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这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惹得罗弘信的老骨头抖了抖，差点想跪下。
——小黄鸡，你不是凤凰吗，会不会飞？
李存勖在心中问道。
【我当然会飞，宿主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小黄鸡一脸疑惑，扑棱着小翅膀飞了起来，证明了自己凤凰血统的纯正。
李存勖登时两眼放光，狐狸眼滴溜溜一转，猛地扑向前去，小黄鸡叽叽惨叫着被吓飞。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跳过罗弘信的脚边，冲向窗台，一跃而下落在光秃秃的地面上。
小黄鸡在李存勖头顶盘旋了几圈，叽叽直叫着。
【宿主你到底想干啥？吓我一跳】
李存勖打开系统面板，点击切换，一阵耀眼的特效过后，变回了人身。
他站在无人的树影中，和黑暗融为一体，风吹动暗红的发丝如同鬼魅，他面容冷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沉声低语道：
“神兽凤凰，麻烦你当一回坐骑吧——”
小黄鸡惊得从天上坠落，叽叽吼道。
【二货！我可是系统，不是宠物——】
李存勖心中狂笑两声，面上依旧冷静从容。
——你到底能不能飞？
【能！别瞧不起我个子小，十个你我都带得动。可你想上天为什么不召唤小鲲鲲？】
小黄鸡被激怒了，有飞上了天，叽叽叫唤。
李存勖耸了耸肩，心中无奈道。
——小鲲鲲会被看见，你却不会。
小黄鸡愣了愣，突然顿悟。
【我带你飞，但是别人看不到我……你想假装自己会飞，装神弄鬼继续忽悠？】
李存勖眯起冰蓝色的眼，难得展露笑颜。
——没错，眼见为实，这回要让他心服口服，乖乖交出魏傅镇的兵权！
而府中，罗弘信见狐妖忽然离开，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自己惹狐妖生气了？
这么想着，他猛抽了口气，夏夜闷热，此时竟觉得如堕冰窖。
狐妖大仙可千万不要怪罪自己啊，他半只脚迈入棺材不打紧，可他的儿子是他的命根！
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失敬而被妖法伤害，更何况狐妖预言儿子命中有死劫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样想着，罗弘信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急着出门叫来信任的手下，厉声吩咐道：
“你们偷偷出城，前往兖州一带打探消息，寻找沙陀三公子李存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真见到了不许无礼，给我恭恭敬敬地请回城来。”
手下几人疑惑地对视而望，但还是遵守命令，悄悄了出城。
——他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果然居心不测，连夜谋划背叛朱温？
【宿主，你打算怎么忽悠他？你连话都不会说。】
李存勖抬起爪子挠了挠头顶的毛。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山海系统吗？有没有办法让我说话？
【能是能，不过一个字100经验值，你要说几个字？】
小黄鸡抬着下巴出现，满面自豪。
——一个字就要100经验！？
李存勖有些犹豫，和罗弘信对视之余，心里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好，不然经验值不够，他心疼。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史记陈涉世家》中记载：
“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
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
这段说的是，吴广夜晚在篝火旁边，模仿狐狸的叫声，大声地呼喊“大楚兴，陈胜王”。
创造狐狸口吐人言的神迹，以此令百姓追随。
他也效仿这一段，给罗弘信一点指示，再加上现在有“魅力”加成，想办法忽悠一番，最好能把魏傅军忽悠到手。
这样想着，李存勖的狐狸眼滴溜溜一转，冰蓝色的眸中闪动着妖异的光。
罗弘信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见窗台上真的出现了狐妖，顿时悬心吊胆，连忙站起身，快速披上外袍取来兵器，满目戒备惊恐地看着狐妖跳下窗台，一步步走向自己。
李存勖眯起狭长的狐狸眼，风雨吹进室内，灯台的烛光晃动，忽得熄灭。
他张开毛茸茸的狐狸嘴，耗费600经验值，向系统兑换了六个字。
罗弘信耳朵微微颤抖，布满皱纹的眼睑惊得直抽，只听狐妖竟口吐人言，雄厚粗狂的声音从小小的身体里发出，简直骇人听闻。
“大唐兴——亚子王——”
【宿主，真有你的，怎么想到说这个！不过鸭子王是什么，你不是狐狸嘛~】
小黄鸡跳了出来，本来还瞧不起他，现在却被李存勖的“创意”折服。
李存勖头顶黑线，耐心解释道。
——我小名亚子，阿爷期望我“子可亚父”，未来能有出息，才取的这个小名，不是什么鸭子。
再看罗弘信，只见他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就像被人抽走了魂魄。
愣了半晌后，罗弘信才反应过来，惊得白胡子都被捋掉了几撮，疼得他一个激灵，嘴巴猛地张大，惊呼道：
“狐妖……狐妖竟会说话！”
罗弘信目瞪口哆，缓缓抬一只手，食指颤抖着指向前方。
李存勖见他总算有了反应，心里算计着缓布靠近罗弘信。
他甩着两条大大的火红尾巴，步伐轻盈跳向前方，在罗弘信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跳上了他的头顶。
忽悠人得在气势上更胜一筹才行，他狐狸身子这么矮小，没说服力，所以干脆爬到人家头顶上，便可居高临下。
果然，这么一跳，罗弘信脖子猛地一缩，悬心吊胆地怯声问道：
“狐妖大仙，您…您来此有何贵干……”
李存勖装模作样地在他头顶转了几圈，锋利的爪子把那满头银丝弄得凌乱蓬松。
罗弘信久久等不到回应，心中思绪纷杂，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猜想。
狐妖是不是饿了又要吃人？
或是……像话本小说里一样，狐妖要对他施展蛊惑妖法？
也不对……狐妖说话的声音是个糙汉，不可能是话本里那种绝世美人。
罗弘信闭上双眼，指尖掐了掐大腿肉，强迫自己从胡思乱想中脱离。
李存勖见他额角冒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便知时机已到。
他用爪子的软垫轻轻敲了敲罗弘信的头顶，随机转身跳到一旁的桌案上，动作娴熟地扒来一张品相不错的宣纸。
再用狐狸嘴叼来一支狼毫笔，费力地扭着脖子沾了些墨水后，便尝试着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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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弘信见狐妖竟还会写字，心中更是惊恐，可偏偏又有一丝好奇。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转动浑浊的眼珠子，探头看向桌案的方向。
目光落在了那一行扭曲又飞逸的字上。
李存勖有些窘迫地扭过脸。
他第一次写出这么丑的字，实在有些丢人，还不是因为歪着脑袋用嘴叼笔实在太反人类。
算了，他现在也不是人类，能写字就不错了。
可罗弘信不在乎字迹美丑，他只在乎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儿子命中有死劫？！
难道他之前忧心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存勖自认为他忽悠人的功力尚浅。
但两条尾巴的狐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能口吐人言，更何况白天的时候还放了场大火和当场“吃人”。
光这几点足够成为大忽悠啦。
罗弘信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从未见过此等诡异之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他问道：
“狐妖大仙，您指的亚子是哪位高人？”
罗弘信虽然和李克用有些来往，但李存勖一向低调，大名还是他“死”后才传播开来，故而罗弘信不可能知道他的小名是“亚子”。
李存勖抬起爪子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名只是小名，根本没什么大名气。
他冷静下来，继续叼着毛笔沾了墨水，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亚子乃是沙陀三公子李存勖，其乃天命之子，可重整大唐山河］
这一段话写下来，他觉得面部有些发烫，幸亏现在是狐狸形态，看不出脸上的羞赧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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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鸡忍不住吐槽的欲望，提前“剧透”起来。
【所以你不用心虚，未来力挽狂澜，成败一念之间，加油吧！好骚年～】
李存勖本就快绷不住了，加上小黄鸡这么一打岔，顿时心塞。
不是所有人都想知道未来的命运。
他能登上帝位，离谱。
登上了三年就玩完，更离谱。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篡位的是朱温，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李二铁粉啊，干掉朱温肯定会恢复大唐国号】
李存勖琢磨一番，小黄鸡说的的确很有可能发生。
但不管原来的命运是什么。
这一世，他绝不会虎头蛇尾。
为了太宗恢复记忆后不会失望，他要努力成为真正的“天命之子”。
另一边，罗弘信凝视着那行字，心情复杂。
兖州传来的消息不会假，李克用的三儿子的确守城而死。
一个死人，怎能成为天命之子？
但他曾听传闻，沙陀三公子长刀指天，竟召唤了天谴，天降巨石，使得朱友恭之兵不得不退。
那朱邪亚子真乃当世奇人，堪比当年两汉之际的汉光武帝——刘秀！
罗弘信混浊的眸子突然一亮，原本被吓得惨白的面颊恢复红润，甚至神情激动，情不自禁地自说自话起来：
“刘秀…汉室旁支。朱邪亚子，其父李克用被赐‘李’姓载入宗室，说来也是个正统皇室旁支。”
说到一半，罗弘信沉浸其中，一时忘了狐妖威胁，竟转过身去，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眉头紧锁，脑补得愈发离谱。
“当年昆阳一战，王莽新军四十万，刘秀兵少位卑，此战必败。却天降陨石！致使王莽军心大乱兵败如山。
那李存勖，名不见金传，却能在强攻之下召唤天谴巨石，前日又有天狗食日，实在太巧了…太像了……难道大唐也能像大汉一般起死回生，在续数百年太平？”
罗弘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不经意间走到了书案旁，又不经意地一瞥，和小火狐的妖异蓝眸直直对上。
此时风停雨歇，星光流转，月影倾斜。
冷光在李存勖的眼中泛出，火红的毛发随风掀起波澜，如同流动的血河，分外骇人。
罗弘信猛地想起狐妖还在室内，连忙回过神来，专心应对这妖怪大祖宗。
他扬起讨好的笑脸，老脸皱得像朵菊花，恭敬地俯下身，问道：
“狐妖大仙，您说天命之子是李存勖，可李存勖已经命丧兖州城，这……”
李存勖眨了眨狐狸眼，用尾巴扫落一桌的笔墨纸砚。
墨水挥洒在地，他跳下地面，直接用爪子沾了浓黑的墨，在木地板上写下潇洒飘逸的一段行书：
［兖州城中三郎庙，香火助其封神，此时复生已非□□凡胎，可长生不老，收复山河后护万世太平］
写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下用爪子写字就不会丑了。
【宿主，你这牛逼可吹大发了，不害臊吗？】
小黄鸡吐槽道。
李存勖尾巴一甩，小小的身躯仰着脑袋苦苦支撑着狐妖强大的气场。
反正现在脸红也看不出，只是写出来罢了，没有亲口说的羞耻感。
就当在写话本吧。
罗弘信看完了这段话，先是惊讶于狐妖竟然能写出一手漂亮的行书，字里行间竟然有王羲之的风范，实在令人啧啧称奇。
更令他讶异的是依狐妖所言，李存勖非但起死回生，竟还能长生不老？
那可是无数帝王求之不得的长生不老之术!
秦始皇、唐太宗。晚年皆沉迷道家仙术，不就是为了一个长生不老吗。
这实在超过了他的想象。
突然，他有点怀疑起来，这狐妖是不是想匡他？
可他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李存勖见其面露迟疑，心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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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难道你要切回人身？】
小黄鸡震惊。
【小心掉马甲！】
李存勖的狐狸嘴完成一个妖异的弧度，眼中满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这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惹得罗弘信的老骨头抖了抖，差点想跪下。
——小黄鸡，你不是凤凰吗，会不会飞？
李存勖在心中问道。
【我当然会飞，宿主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小黄鸡一脸疑惑，扑棱着小翅膀飞了起来，证明了自己凤凰血统的纯正。
李存勖登时两眼放光，狐狸眼滴溜溜一转，猛地扑向前去，小黄鸡叽叽惨叫着被吓飞。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跳过罗弘信的脚边，冲向窗台，一跃而下落在光秃秃的地面上。
小黄鸡在李存勖头顶盘旋了几圈，叽叽直叫着。
【宿主你到底想干啥？吓我一跳】
李存勖打开系统面板，点击切换，一阵耀眼的特效过后，变回了人身。
他站在无人的树影中，和黑暗融为一体，风吹动暗红的发丝如同鬼魅，他面容冷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沉声低语道：
“神兽凤凰，麻烦你当一回坐骑吧——”
小黄鸡惊得从天上坠落，叽叽吼道。
【二货！我可是系统，不是宠物——】
李存勖心中狂笑两声，面上依旧冷静从容。
——你到底能不能飞？
【能！别瞧不起我个子小，十个你我都带得动。可你想上天为什么不召唤小鲲鲲？】
小黄鸡被激怒了，有飞上了天，叽叽叫唤。
李存勖耸了耸肩，心中无奈道。
——小鲲鲲会被看见，你却不会。
小黄鸡愣了愣，突然顿悟。
【我带你飞，但是别人看不到我……你想假装自己会飞，装神弄鬼继续忽悠？】
李存勖眯起冰蓝色的眼，难得展露笑颜。
——没错，眼见为实，这回要让他心服口服，乖乖交出魏傅镇的兵权！
而府中，罗弘信见狐妖忽然离开，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自己惹狐妖生气了？
这么想着，他猛抽了口气，夏夜闷热，此时竟觉得如堕冰窖。
狐妖大仙可千万不要怪罪自己啊，他半只脚迈入棺材不打紧，可他的儿子是他的命根！
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失敬而被妖法伤害，更何况狐妖预言儿子命中有死劫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样想着，罗弘信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急着出门叫来信任的手下，厉声吩咐道：
“你们偷偷出城，前往兖州一带打探消息，寻找沙陀三公子李存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真见到了不许无礼，给我恭恭敬敬地请回城来。”
手下几人疑惑地对视而望，但还是遵守命令，悄悄了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