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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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内景。建筑系馆的画室里——日景
冬季的一天，陈晨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围着浅灰色的围巾，在桌子上练习着建筑快题设计。
（80）内景。设计院办公室内——日景
同时，在上海，设计院办公空间的角落，张震盯着屏幕认真地画着图。
他身旁的施聪喝着杯子里新泡的红茶，翻着一本刚入手的建筑杂志。
（81）外景。考研教室外——日景
冬季的又一天，陈晨合上手上的复习资料，看了一眼手机上刚接到的短信，短信来自张震，只是简单地写着“祝你考试顺利”这几个字，然后把复习资料和手机都塞进来了挎包，又把挎包塞进了教室门口的储物柜中，深吸了一口气，便走进了考场。
（82）内景。设计院办公室内——日景
同时，张震在工作的同时时不时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等待着屏幕亮起的那一刻。
（83）外景。同济校园内——日景
三月的一天，初春已降临上海，同济的校园里，道路两旁的树枝已经开始发芽。
学生们众生百态，穿行在校园的不同建筑之间。
一栋教学楼前，张震握着陈晨的手，陪着她紧张的看着表。
铃声响了。张震用手轻轻拍了拍陈晨的后背，又低下头吻了下陈晨的脸颊。
之后陈晨把自己的挎包递给了张震，然后离开张震，径直向教室走去。
在跨进教室大门前，陈晨转过身，朝张震挥了挥手，接着就走进了考研复试的考场。
而张震则立在原地，一直注视着陈晨的身影，直到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84）内景。女生宿舍内——日景
一个月后，陈晨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低着头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突然，电话响了，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晨接起电话，静静地听着来自电话另一端的声音。
陈晨
对，我是陈晨。
陈晨
（又听了一会电话）
好，我这就下楼。
接着陈晨在翻开的杂志页面上放上了一枚书签，合上了杂志，将它放在桌子的角落，然后离开了宿舍快步地下楼。
她的室友一齐目送着陈晨离开宿舍，然后在听到陈晨下楼的脚步声后便开始了小声地讨论。
女生1
一定是哪个不自量力的男生又送花来了。
女生2
不。我觉得有可能是她男朋友从上海寄来的信。
（85）外景。女生宿舍楼前——日景
在宿舍楼下，陈晨打开大门，见到了邮递员，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他，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一个大号红色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同济大学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站在大门外，陈晨略带兴奋地拆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文件自己的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接着她一手握着录取通知书，另一只手拨通了张震的电话。
张震
喂，陈晨。
陈晨
（声音中夹杂着微微的颤音）
张震。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我考上同济的研究生了。
张震
（声音洋溢着喜悦之情）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问题！这下该好好庆祝庆祝了！
陈晨
我一会就收拾收拾。会先回趟家，见一下我的父母。然后我就带着通知书去看外婆，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张震
嗯！请代我向你外婆问好。真是为你高兴！
陈晨
除了这事就没其他事了。我先挂电话了。得回去收拾行李。
张震
好！你路上小心！想你。
陈晨
我也想你。再见。
陈晨挂了电话，把通知书塞回了信封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还挂在空中的太阳，然后转过身走向了已经关上的宿舍大门。
（86）内景。疗养中心的客房内——夜景
当天夜里，天年老年人疗养中心三楼的房间内，陈晨坐在她外婆的床边，身边站着王阿姨。
老人的背靠在立在身后的枕头上，眼望着由楼外路灯微微照亮的窗户。
陈晨一手握着老人的手，一手捧着打开的录取通知书，将它搁在老人身前。
可老人只是扫了录取通知书一眼，然后又慢慢转过头去，望着窗外。
陈晨已经开始抽泣，而王阿姨则将手放在了陈晨的背上，上下轻轻地捋着。
陈晨
（声音中出现了少有的激动）
外婆！小晨考上同济的研究生了。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上海生活了。以后不能经常来看您啦！
说完，陈晨的抽泣声变得越来越重。
王阿姨只好把她的头抱过来，贴在自己的腰间，像哄孩子一般安抚着泣不成声的陈晨。
王阿姨
别担心，孩子。我们会一直在这里，会一如既往地照顾好你的外婆。
陈晨抬起头，含着泪看着王阿姨。
陈晨
（带着哭声说道）
谢谢你，王阿姨。我会回来看外婆的。一有空就回来，和张震一起。
然后她转过头又看着双眼无神的老人，肩膀一耸一耸地上上下下剧烈地抖动着。
王阿姨
（用手摸了摸陈晨的头）
小晨啊，你是阿姨见过最孝顺的孩子了。你到了上海要好好的生活。和你的男朋友一起要快快乐乐的。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外婆。
陈晨没有回答，含着泪点了点头。泪水从她的眼中滴落，打湿了手上的录取通知书。
（87）外景。女生宿舍楼前——日景
几个月后，初夏的一天，女生宿舍楼前，张震小心翼翼地把一件件用不同包装打好包的行李扛上了卡车的后车厢。
陈晨在一旁为他打着伞，还时不时地掏出了丝巾为他擦汗。
宿舍大门背后，陈晨的三个室友透过门上的孔看着楼外发生的一切，并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将最后一个箱子扛上卡车之后，张震来到司机面前，接过了司机递过来的运输单，仔细核对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又将单子拿到了陈晨的身前。
但陈晨没有看单子，只是对着张震笑了笑，点了点头。
看到陈晨的反应后，张震又把单子拿回到自己身前，再一次仔细地核对了上面的信息，然后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笔，在单子的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司机
（从张震手中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后问道）
目的地，上海？
张震
（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对。目的地，上海。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陈晨，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身后，司机走都车厢后面关上了厢门，跳上了车，然后启动了引擎。
烈日之下，卡车缓缓地驶离了女生宿舍楼，朝校园大门开去。
而在宿舍门口，陈晨挽着张震满是汗水的小臂，和他一起目送着远离自己的卡车。
（88）外景。机场的起飞跑道上——夜景
当天晚上，一架波音737正在朝前加速，前起落架首先离地，然后飞机顺利升空。
（89）内景。飞机客舱内——夜景
飞机的经济舱内，张震和陈晨并排坐在一起，手拉在了一起。
陈晨的位子靠窗，她朝窗外望着，看着机场的候机楼慢慢地变小。
这时，随着飞机在空中转弯，远处城市的夜景闯入了陈晨的视野，使她入神地看着。
陈晨
（小声地说道，头依然望着窗外）
要过很久才能再一次看到这美丽的城市了。
张震
（凑过头去，脸贴在了陈晨身边）
放心吧，陈晨。我们很快会回来的。你的家在这。你的外婆也在这。
随着飞机远离里夜晚的城市，陈晨转过了头，差点撞上了张震凑过来的脸。
两人相视一笑，张震收回了凑过去的头，坐直了身子，但双眼仍然看着陈晨。
陈晨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外婆了。爸妈平时工作都忙，抽不出多少时间去看她。
张震
（乐观地说道，并扬起嘴角露出了微笑）
别太担心了。我和王阿姨想了个办法。我加了她微信，和她约定每个星期日的下午都会进行视频连线，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视频看望你外婆。
陈晨
（沉默了几秒钟）
这也是个办法。谢谢你，张震。
张震
都是应该的。我在上海的时候时常也会想起你外婆。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妈，她对我来说也像是个亲人了。
陈晨
（吃惊地问道）
在你父母身上发生了什么？
张震
刚才不小心说漏嘴了。其实我不太想谈我的父母。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回忆起那段时光。
陈晨沉默了一会，脸上浮过一丝不悦的表情。但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然后，陈晨向张震靠过身去，将头靠在了张震的肩膀上，眯上了眼。
陈晨
我们先睡会吧。还要在天上飞两个多小时呢。
张震
嗯。
张震说完就把脸颊贴在了陈晨的头顶，也闭上了双眼。
（90）外景。飞机客舱外——夜景
天空中，波音737正穿过云层，朝天空的顶端飞去。
（91）外景。上海外滩——日景
盛夏的一个傍晚，暑气还没有消散。上海外滩的观景平台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游客，他们有些踱步行走在石质的地面上，有些倚在靠江边的金属护栏上，眺望着黄埔江对岸的景色。
在车水马龙的马路另一侧，在宽敞，不怎么拥挤的人行道上，陈晨——身穿一件白色短袖，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踏着一双洁白的运动鞋——手上拿着一架小小的数码相机，眼睛瞄着取景框，上下左右移动着的相机，并时不时地按下快门。
身穿一件领口微微有些发黄的白衬衫，腋下已经渗出了汗水，张震走在陈晨身旁，手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帮陈晨挡着仍然有些毒辣的太阳。
他们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环顾着周围的街景，并时不时地停在一栋栋看起来年代悠久的欧式建筑前，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这些由石材和砖头堆砌而成的庞大建筑物。
站在它们跟前，陈晨举起相机认真地取着景，轻轻地按着快门。
而一旁的张震抬头看着挂在建筑外立面上的金属铭牌，将上面刻着的关于建筑的简介大声地念给陈晨听。
陈晨偶尔也会拿起相机对着张震的脸，在微微调整取景框的位置后快速的按下快门。
这时，张震总是会显示出一种猝不及防的尴尬，他会看着陈晨苦笑一下，然后又会找回他那张严肃但充满幸福感的脸庞。
而陈晨也放下相机，用自己的双眼仔细地盯着张震，接着露出一丝微笑。
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已经掉到了很低，阳光从伞下照亮了陈晨精致的脸庞，将它勾勒得分外迷人。
行人陆陆续续地从他俩身边经过，有些会转过头向他们抛来注视的目光，然后会心一笑地继续往前行走。
接着，张震和陈晨来到一道斑马线前。
绿灯亮起，他们快步穿过了一排停在斑马线外的汽车，来到了马路的另一侧。
然后他们踏上了台阶来到了高处的观景平台。
陈晨牵着张震的手，领着他从拥挤的人潮中挤向竖着金属护栏的岸边。
费了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的观景平台的外边缘，陈晨倚着护栏，探出身去，举起相机，对准高楼林立的陆家嘴不紧不慢地按着快门。夕阳照在了那些笔挺的高楼上，把它们照得金光灿灿。
此时，太阳已经不在热辣，于是张震收起了手中的雨伞，把它放入帆布包中，然后伸出手从陈晨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他的脸贴住了陈晨的头顶，感受着她如丝一般的长发。阳光照亮了张震的背，给那件白衬衫染上了一层橘黄色的颜料。
（92）外景。上海新天地商业街——日景
秋季一个气候温和的下午，人头攒动的新天地，在一家咖啡馆门前，陈晨和张震坐在一张餐桌周围。
陈晨双手捧着一本时尚杂志，正认真地阅读着；她的对面，一本速写本正摊开在张震的腿上，上面是一张渐渐成型的陈晨的肖像画。餐桌上，他们的身前各放着一只咖啡杯，陈晨的拿铁已经喝了一大半，而张震的美式则还没被动过，不停地向上冒着热气。
张震只是时不时地在绘画的间隙拿起咖啡杯旁边的水杯，微微地抿上一小口。
很多游客，几对中外情侣，不少学生模样的青少年，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驻足停在了张震的身后，悄悄地看着他画画，并轻轻地点头称赞。
时不时地，陈晨会放下手中的杂志，向全神贯注的张震看上一眼，然后对着他微微一笑。
速写本上，随着线条的逐步增多，陈晨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周遭的环境也慢慢丰富了起来。同时，张震的咖啡杯上的热气一点点的消失，直到杯里的液体完全变凉。
（93）外景。老式公寓外——夜景
那年的除夕夜，上海的寒冬，街道上空飘起了难得一见的雪。在张震和施聪合租的公寓中，透过窗户能过看到从客厅里发出的微弱的光。
（94）内景。老式公寓的客厅内——夜景
不大的客厅里，张震，施聪，还有陈晨围坐在一张小小的餐桌旁。这张餐桌还有周围的几把椅子是这间客厅里仅有的家具，而在桌上，一个电热锅被放在了中央，锅的周围放满了火锅的食材和调料。
当锅里的水快开之时，张震从地上拿起了一瓶品质不错的红酒，分别给他们三人倒上了一杯，然后将木塞塞回瓶颈中，把还剩小半瓶红酒的酒瓶放回了脚边。
张震
（兴奋地说道，把一次性塑料酒杯举到了空中）
来！让我们来干一杯！祝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来年！
陈晨和施聪
（同时说道，先后举起了酒杯）
祝美好的来年！
陈晨微微地抿了一口杯中酒，而施聪和张震则一口气吞下了半杯。
将酒杯放回桌上后，三人相视一笑。
接着，施聪揭起玻璃锅盖，将它立着放在了墙边。
施聪
那我们就开吃吧！
然后施聪从盘子里夹起了几片羊肉和三个肉丸，将它们投入了锅中。
施聪
（沸腾的水渐渐平复下来）
陈晨，今天你是客人。你可千万别和我们客气，一定要放开了肚子吃。
陈晨笑了笑，没有回话，然后动手夹起几片生菜和两串金针菇，把它们投入到锅中。
张震
（夹了几片生菜到锅里）
陈晨是素食主义者。她不吃肉。
施聪吃了一惊，一边翻着锅里的羊肉，看它们有没有熟透。
施聪
啊！那今天幸好张震特地买了蔬菜。平时我俩吃火锅只吃肉的。
陈晨从锅里夹起一片生菜，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陈晨
从记事起我就只吃素了。我母亲和我外公外婆都是素食主义者。
说完，她又夹起那片生菜，蘸了蘸调料酱，然后把它咬了一口放进口中慢慢地嚼了起来。
施聪
（好奇地问道）
那你之前都没有尝过肉的味道吧？
说完他从锅里夹起一片羊肉，蘸了调料后就直接将它送入了自己口中。
陈晨摇了摇头，接着又咬了一口生菜，不紧不慢地嚼着。
施聪
（吞下口中的羊肉，兴奋地说道）
那今天可是让你开荤了啊！你现在吃的可是羊肉肉丸味的生菜啊！
这下，张震和陈晨同时笑开了锅。
他们同时从杯中喝了口红酒。微笑着的陈晨脸上有些微红，在客厅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可爱。
（95）外景。老式公寓外——夜景
公寓窗外，雪仍然从空中缓缓飘落，从客厅照出来的灯光随着人影的移动忽明忽暗，还时不时地传出三人爽朗、开心的笑声。
（96）外景。同济樱花大道上——日景
来年三月份周末的一天，同济大学的校园里已是春暖花开。在笔直的樱花大道上，一棵棵樱花树上挂满了粉红色的樱花，粉嫩的花瓣在柔柔的清风中微微地抖动着。马路上的行人中，有外来的游客，也有正在享受周末的学生。路中央，时不时地会有几个小朋友嬉闹着跑过，手中握着一束刚刚采摘来的樱花。
行人之中，张震和陈晨手握着手，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偶尔抬头看一下花，又或是转过头看一眼对方。
当他们四目交汇时，俩人总会会心一笑，然后迅速转过头去，当做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接着，张震松开了陈晨的手，停在了原地。
陈晨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张震，可张震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做出让陈晨继续向前走的手势。
陈晨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转过身去漫步地朝前走去。
张震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相机功能，一直对着陈晨，看着屏幕中她渐渐变小的背影。
走开七八米后，陈晨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张震微微一笑，而与此同时，张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机上的快门按钮，记录下了这一稍纵即逝的美丽瞬间。
（97）内景。老式公寓内——日景
几周之后的一个凌晨，天已变亮，在蓝色的天空和灰色的大地的交界处，清晨徐徐上身的太阳将周围的空气染得通红。
在出租房的卧室里，张震仍然沉浸在睡梦之中，轻轻的鼾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这时，电话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张震转过身来，睡眼朦胧地伸手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陈晨的来电。
于是张震紧了紧眉头，赶紧接通了电话。
张震
（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喂，陈晨。早上好。
可是电话的另一头并没有回音，传来的只是陈晨的抽泣声。
听到陈晨的哭声，张震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并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张震
陈晨，先别哭。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陈晨
（带着哭声，勉强地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
外婆……外婆走了……
然后，陈晨的哭声变得更大了。
张震
（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啊！是刚刚发生的事吗？
陈晨
（轻轻地哼了一声，继续哭泣着）
嗯。
张震
（有点着急地说道）
陈晨，你先别急。我这就过来找你。就在宿舍等着我，到了我打你电话。
陈晨
嗯，我等你。
陈晨挂断了电话。
（79）内景。建筑系馆的画室里——日景
冬季的一天，陈晨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围着浅灰色的围巾，在桌子上练习着建筑快题设计。
（80）内景。设计院办公室内——日景
同时，在上海，设计院办公空间的角落，张震盯着屏幕认真地画着图。
他身旁的施聪喝着杯子里新泡的红茶，翻着一本刚入手的建筑杂志。
（81）外景。考研教室外——日景
冬季的又一天，陈晨合上手上的复习资料，看了一眼手机上刚接到的短信，短信来自张震，只是简单地写着“祝你考试顺利”这几个字，然后把复习资料和手机都塞进来了挎包，又把挎包塞进了教室门口的储物柜中，深吸了一口气，便走进了考场。
（82）内景。设计院办公室内——日景
同时，张震在工作的同时时不时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等待着屏幕亮起的那一刻。
（83）外景。同济校园内——日景
三月的一天，初春已降临上海，同济的校园里，道路两旁的树枝已经开始发芽。
学生们众生百态，穿行在校园的不同建筑之间。
一栋教学楼前，张震握着陈晨的手，陪着她紧张的看着表。
铃声响了。张震用手轻轻拍了拍陈晨的后背，又低下头吻了下陈晨的脸颊。
之后陈晨把自己的挎包递给了张震，然后离开张震，径直向教室走去。
在跨进教室大门前，陈晨转过身，朝张震挥了挥手，接着就走进了考研复试的考场。
而张震则立在原地，一直注视着陈晨的身影，直到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84）内景。女生宿舍内——日景
一个月后，陈晨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低着头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突然，电话响了，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晨接起电话，静静地听着来自电话另一端的声音。
陈晨
对，我是陈晨。
陈晨
（又听了一会电话）
好，我这就下楼。
接着陈晨在翻开的杂志页面上放上了一枚书签，合上了杂志，将它放在桌子的角落，然后离开了宿舍快步地下楼。
她的室友一齐目送着陈晨离开宿舍，然后在听到陈晨下楼的脚步声后便开始了小声地讨论。
女生1
一定是哪个不自量力的男生又送花来了。
女生2
不。我觉得有可能是她男朋友从上海寄来的信。
（85）外景。女生宿舍楼前——日景
在宿舍楼下，陈晨打开大门，见到了邮递员，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他，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一个大号红色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同济大学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站在大门外，陈晨略带兴奋地拆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文件自己的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接着她一手握着录取通知书，另一只手拨通了张震的电话。
张震
喂，陈晨。
陈晨
（声音中夹杂着微微的颤音）
张震。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我考上同济的研究生了。
张震
（声音洋溢着喜悦之情）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问题！这下该好好庆祝庆祝了！
陈晨
我一会就收拾收拾。会先回趟家，见一下我的父母。然后我就带着通知书去看外婆，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张震
嗯！请代我向你外婆问好。真是为你高兴！
陈晨
除了这事就没其他事了。我先挂电话了。得回去收拾行李。
张震
好！你路上小心！想你。
陈晨
我也想你。再见。
陈晨挂了电话，把通知书塞回了信封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还挂在空中的太阳，然后转过身走向了已经关上的宿舍大门。
（86）内景。疗养中心的客房内——夜景
当天夜里，天年老年人疗养中心三楼的房间内，陈晨坐在她外婆的床边，身边站着王阿姨。
老人的背靠在立在身后的枕头上，眼望着由楼外路灯微微照亮的窗户。
陈晨一手握着老人的手，一手捧着打开的录取通知书，将它搁在老人身前。
可老人只是扫了录取通知书一眼，然后又慢慢转过头去，望着窗外。
陈晨已经开始抽泣，而王阿姨则将手放在了陈晨的背上，上下轻轻地捋着。
陈晨
（声音中出现了少有的激动）
外婆！小晨考上同济的研究生了。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上海生活了。以后不能经常来看您啦！
说完，陈晨的抽泣声变得越来越重。
王阿姨只好把她的头抱过来，贴在自己的腰间，像哄孩子一般安抚着泣不成声的陈晨。
王阿姨
别担心，孩子。我们会一直在这里，会一如既往地照顾好你的外婆。
陈晨抬起头，含着泪看着王阿姨。
陈晨
（带着哭声说道）
谢谢你，王阿姨。我会回来看外婆的。一有空就回来，和张震一起。
然后她转过头又看着双眼无神的老人，肩膀一耸一耸地上上下下剧烈地抖动着。
王阿姨
（用手摸了摸陈晨的头）
小晨啊，你是阿姨见过最孝顺的孩子了。你到了上海要好好的生活。和你的男朋友一起要快快乐乐的。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外婆。
陈晨没有回答，含着泪点了点头。泪水从她的眼中滴落，打湿了手上的录取通知书。
（87）外景。女生宿舍楼前——日景
几个月后，初夏的一天，女生宿舍楼前，张震小心翼翼地把一件件用不同包装打好包的行李扛上了卡车的后车厢。
陈晨在一旁为他打着伞，还时不时地掏出了丝巾为他擦汗。
宿舍大门背后，陈晨的三个室友透过门上的孔看着楼外发生的一切，并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将最后一个箱子扛上卡车之后，张震来到司机面前，接过了司机递过来的运输单，仔细核对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又将单子拿到了陈晨的身前。
但陈晨没有看单子，只是对着张震笑了笑，点了点头。
看到陈晨的反应后，张震又把单子拿回到自己身前，再一次仔细地核对了上面的信息，然后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笔，在单子的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司机
（从张震手中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后问道）
目的地，上海？
张震
（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对。目的地，上海。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陈晨，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身后，司机走都车厢后面关上了厢门，跳上了车，然后启动了引擎。
烈日之下，卡车缓缓地驶离了女生宿舍楼，朝校园大门开去。
而在宿舍门口，陈晨挽着张震满是汗水的小臂，和他一起目送着远离自己的卡车。
（88）外景。机场的起飞跑道上——夜景
当天晚上，一架波音737正在朝前加速，前起落架首先离地，然后飞机顺利升空。
（89）内景。飞机客舱内——夜景
飞机的经济舱内，张震和陈晨并排坐在一起，手拉在了一起。
陈晨的位子靠窗，她朝窗外望着，看着机场的候机楼慢慢地变小。
这时，随着飞机在空中转弯，远处城市的夜景闯入了陈晨的视野，使她入神地看着。
陈晨
（小声地说道，头依然望着窗外）
要过很久才能再一次看到这美丽的城市了。
张震
（凑过头去，脸贴在了陈晨身边）
放心吧，陈晨。我们很快会回来的。你的家在这。你的外婆也在这。
随着飞机远离里夜晚的城市，陈晨转过了头，差点撞上了张震凑过来的脸。
两人相视一笑，张震收回了凑过去的头，坐直了身子，但双眼仍然看着陈晨。
陈晨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外婆了。爸妈平时工作都忙，抽不出多少时间去看她。
张震
（乐观地说道，并扬起嘴角露出了微笑）
别太担心了。我和王阿姨想了个办法。我加了她微信，和她约定每个星期日的下午都会进行视频连线，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视频看望你外婆。
陈晨
（沉默了几秒钟）
这也是个办法。谢谢你，张震。
张震
都是应该的。我在上海的时候时常也会想起你外婆。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妈，她对我来说也像是个亲人了。
陈晨
（吃惊地问道）
在你父母身上发生了什么？
张震
刚才不小心说漏嘴了。其实我不太想谈我的父母。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回忆起那段时光。
陈晨沉默了一会，脸上浮过一丝不悦的表情。但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然后，陈晨向张震靠过身去，将头靠在了张震的肩膀上，眯上了眼。
陈晨
我们先睡会吧。还要在天上飞两个多小时呢。
张震
嗯。
张震说完就把脸颊贴在了陈晨的头顶，也闭上了双眼。
（90）外景。飞机客舱外——夜景
天空中，波音737正穿过云层，朝天空的顶端飞去。
（91）外景。上海外滩——日景
盛夏的一个傍晚，暑气还没有消散。上海外滩的观景平台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游客，他们有些踱步行走在石质的地面上，有些倚在靠江边的金属护栏上，眺望着黄埔江对岸的景色。
在车水马龙的马路另一侧，在宽敞，不怎么拥挤的人行道上，陈晨——身穿一件白色短袖，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踏着一双洁白的运动鞋——手上拿着一架小小的数码相机，眼睛瞄着取景框，上下左右移动着的相机，并时不时地按下快门。
身穿一件领口微微有些发黄的白衬衫，腋下已经渗出了汗水，张震走在陈晨身旁，手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帮陈晨挡着仍然有些毒辣的太阳。
他们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环顾着周围的街景，并时不时地停在一栋栋看起来年代悠久的欧式建筑前，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这些由石材和砖头堆砌而成的庞大建筑物。
站在它们跟前，陈晨举起相机认真地取着景，轻轻地按着快门。
而一旁的张震抬头看着挂在建筑外立面上的金属铭牌，将上面刻着的关于建筑的简介大声地念给陈晨听。
陈晨偶尔也会拿起相机对着张震的脸，在微微调整取景框的位置后快速的按下快门。
这时，张震总是会显示出一种猝不及防的尴尬，他会看着陈晨苦笑一下，然后又会找回他那张严肃但充满幸福感的脸庞。
而陈晨也放下相机，用自己的双眼仔细地盯着张震，接着露出一丝微笑。
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已经掉到了很低，阳光从伞下照亮了陈晨精致的脸庞，将它勾勒得分外迷人。
行人陆陆续续地从他俩身边经过，有些会转过头向他们抛来注视的目光，然后会心一笑地继续往前行走。
接着，张震和陈晨来到一道斑马线前。
绿灯亮起，他们快步穿过了一排停在斑马线外的汽车，来到了马路的另一侧。
然后他们踏上了台阶来到了高处的观景平台。
陈晨牵着张震的手，领着他从拥挤的人潮中挤向竖着金属护栏的岸边。
费了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的观景平台的外边缘，陈晨倚着护栏，探出身去，举起相机，对准高楼林立的陆家嘴不紧不慢地按着快门。夕阳照在了那些笔挺的高楼上，把它们照得金光灿灿。
此时，太阳已经不在热辣，于是张震收起了手中的雨伞，把它放入帆布包中，然后伸出手从陈晨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他的脸贴住了陈晨的头顶，感受着她如丝一般的长发。阳光照亮了张震的背，给那件白衬衫染上了一层橘黄色的颜料。
（92）外景。上海新天地商业街——日景
秋季一个气候温和的下午，人头攒动的新天地，在一家咖啡馆门前，陈晨和张震坐在一张餐桌周围。
陈晨双手捧着一本时尚杂志，正认真地阅读着；她的对面，一本速写本正摊开在张震的腿上，上面是一张渐渐成型的陈晨的肖像画。餐桌上，他们的身前各放着一只咖啡杯，陈晨的拿铁已经喝了一大半，而张震的美式则还没被动过，不停地向上冒着热气。
张震只是时不时地在绘画的间隙拿起咖啡杯旁边的水杯，微微地抿上一小口。
很多游客，几对中外情侣，不少学生模样的青少年，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驻足停在了张震的身后，悄悄地看着他画画，并轻轻地点头称赞。
时不时地，陈晨会放下手中的杂志，向全神贯注的张震看上一眼，然后对着他微微一笑。
速写本上，随着线条的逐步增多，陈晨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周遭的环境也慢慢丰富了起来。同时，张震的咖啡杯上的热气一点点的消失，直到杯里的液体完全变凉。
（93）外景。老式公寓外——夜景
那年的除夕夜，上海的寒冬，街道上空飘起了难得一见的雪。在张震和施聪合租的公寓中，透过窗户能过看到从客厅里发出的微弱的光。
（94）内景。老式公寓的客厅内——夜景
不大的客厅里，张震，施聪，还有陈晨围坐在一张小小的餐桌旁。这张餐桌还有周围的几把椅子是这间客厅里仅有的家具，而在桌上，一个电热锅被放在了中央，锅的周围放满了火锅的食材和调料。
当锅里的水快开之时，张震从地上拿起了一瓶品质不错的红酒，分别给他们三人倒上了一杯，然后将木塞塞回瓶颈中，把还剩小半瓶红酒的酒瓶放回了脚边。
张震
（兴奋地说道，把一次性塑料酒杯举到了空中）
来！让我们来干一杯！祝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来年！
陈晨和施聪
（同时说道，先后举起了酒杯）
祝美好的来年！
陈晨微微地抿了一口杯中酒，而施聪和张震则一口气吞下了半杯。
将酒杯放回桌上后，三人相视一笑。
接着，施聪揭起玻璃锅盖，将它立着放在了墙边。
施聪
那我们就开吃吧！
然后施聪从盘子里夹起了几片羊肉和三个肉丸，将它们投入了锅中。
施聪
（沸腾的水渐渐平复下来）
陈晨，今天你是客人。你可千万别和我们客气，一定要放开了肚子吃。
陈晨笑了笑，没有回话，然后动手夹起几片生菜和两串金针菇，把它们投入到锅中。
张震
（夹了几片生菜到锅里）
陈晨是素食主义者。她不吃肉。
施聪吃了一惊，一边翻着锅里的羊肉，看它们有没有熟透。
施聪
啊！那今天幸好张震特地买了蔬菜。平时我俩吃火锅只吃肉的。
陈晨从锅里夹起一片生菜，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陈晨
从记事起我就只吃素了。我母亲和我外公外婆都是素食主义者。
说完，她又夹起那片生菜，蘸了蘸调料酱，然后把它咬了一口放进口中慢慢地嚼了起来。
施聪
（好奇地问道）
那你之前都没有尝过肉的味道吧？
说完他从锅里夹起一片羊肉，蘸了调料后就直接将它送入了自己口中。
陈晨摇了摇头，接着又咬了一口生菜，不紧不慢地嚼着。
施聪
（吞下口中的羊肉，兴奋地说道）
那今天可是让你开荤了啊！你现在吃的可是羊肉肉丸味的生菜啊！
这下，张震和陈晨同时笑开了锅。
他们同时从杯中喝了口红酒。微笑着的陈晨脸上有些微红，在客厅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可爱。
（95）外景。老式公寓外——夜景
公寓窗外，雪仍然从空中缓缓飘落，从客厅照出来的灯光随着人影的移动忽明忽暗，还时不时地传出三人爽朗、开心的笑声。
（96）外景。同济樱花大道上——日景
来年三月份周末的一天，同济大学的校园里已是春暖花开。在笔直的樱花大道上，一棵棵樱花树上挂满了粉红色的樱花，粉嫩的花瓣在柔柔的清风中微微地抖动着。马路上的行人中，有外来的游客，也有正在享受周末的学生。路中央，时不时地会有几个小朋友嬉闹着跑过，手中握着一束刚刚采摘来的樱花。
行人之中，张震和陈晨手握着手，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偶尔抬头看一下花，又或是转过头看一眼对方。
当他们四目交汇时，俩人总会会心一笑，然后迅速转过头去，当做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接着，张震松开了陈晨的手，停在了原地。
陈晨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张震，可张震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做出让陈晨继续向前走的手势。
陈晨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转过身去漫步地朝前走去。
张震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相机功能，一直对着陈晨，看着屏幕中她渐渐变小的背影。
走开七八米后，陈晨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张震微微一笑，而与此同时，张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机上的快门按钮，记录下了这一稍纵即逝的美丽瞬间。
（97）内景。老式公寓内——日景
几周之后的一个凌晨，天已变亮，在蓝色的天空和灰色的大地的交界处，清晨徐徐上身的太阳将周围的空气染得通红。
在出租房的卧室里，张震仍然沉浸在睡梦之中，轻轻的鼾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这时，电话声突然急促地响起。
张震转过身来，睡眼朦胧地伸手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陈晨的来电。
于是张震紧了紧眉头，赶紧接通了电话。
张震
（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喂，陈晨。早上好。
可是电话的另一头并没有回音，传来的只是陈晨的抽泣声。
听到陈晨的哭声，张震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并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张震
陈晨，先别哭。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陈晨
（带着哭声，勉强地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
外婆……外婆走了……
然后，陈晨的哭声变得更大了。
张震
（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啊！是刚刚发生的事吗？
陈晨
（轻轻地哼了一声，继续哭泣着）
嗯。
张震
（有点着急地说道）
陈晨，你先别急。我这就过来找你。就在宿舍等着我，到了我打你电话。
陈晨
嗯，我等你。
陈晨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