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这般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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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被皇贵太君这般一喝整个硬是愣了一下。
不仅是她，便是连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水墨笑等几人也是如此。
水墨笑知晓皇贵太君是一直极为的疼惜司慕涵的，平日间为了让后宫安稳也是多自己多加的制约，怎么便忽然间说出这般的话来？便是皇贵太君心里对她有多少不满也该估计她的身份才对，而且这段时间也皇贵太君相处他也是知晓皇贵太君是一个深谙后宫相处之道的，如今陛下是他唯一的依仗，他怎么会这般落陛下的脸面？
雪暖汐和蜀羽之两人更是知道司慕涵和皇贵太君平日的感情，如今见了这样的情形，也是惊了一惊。
蒙斯醉站在一边见了这情形也是一脸的惊愕。
寝殿内的御医和宫侍更加惊的脸色发白，生怕下一刻他们便会被灭口一般。
皇贵太君与陛下不和若是传出去怕是会掀起一个大风波来的。
“父君？！”司慕涵不明白皇贵太君为何说出这般的话来，便是这几日她忙于处理时疫之事没有每日来清思殿请安，但是父君也不该为了这等小事这般对她吧？
皇贵太君方才从昏厥中醒来，神色似乎还不算太清醒，又经过了方才那一声怒喝，此时他便更加的觉得不适了，身子便颤颤巍巍的，仿佛下一刻便要再晕过去。
司慕涵见状便要伸手扶他，只是却被他一把给推开了。
“别碰本宫！”皇贵太君的声音虽然没有方才的高，也没有方才的力道，但是里面的憎恨却是一丝也没有减少。
司慕涵心里开始有些焦急，父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缓了口气，随即跪在了皇贵太君的床前，“父君，儿臣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父君要罚要骂儿臣都甘愿领受，但是还请父君估计自己的身子。”
她这般一跪下，寝殿内的所有人便也跟着跪了下来。
“顾及自己的身子￣哈……”皇贵太君哈哈大笑，极为的凄厉，像是经受了什么居然的痛苦似的，“司慕涵，你真的还将本宫当成父君吗！？”
司慕涵脸色忽变，“父君，你这是什么话？儿臣如何不将你当成父君？”
皇贵太君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瞪着她，半晌之后，咬着牙却是讥笑地道：“好，好，你若是将本宫当成了你父君那便亲手杀了那个贱人！”
他说罢，手颤微地抬起，直直地指向了跪在雪暖汐身边的蜀羽之。
蜀羽之浑身一震，满目不敢置信。
雪暖汐也震惊地看着蜀羽之，皇贵太君为何要杀蜀羽之？
水墨笑挑了挑眉，甚至觉得有趣，皇贵太君之前可是对于这个蜀家的初侍特别喜欢的，怎么如今却这般恨他？
蒙斯醉也是惊讶不已，翊侍君究竟做了什么让皇贵太君生了这般大的怒气？
最为吃惊的自然是司慕涵，她看了一眼蜀羽之然后转回视线看着徳贵君，却见他根本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究竟是怎么了？父君为何要杀羽之？这些日子羽之除了每日的例行请安之后便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怎么……
司慕涵的脑海中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能让皇贵太君同时说出要杀蜀羽之的话还有恨极了她的话唯有一个可能……
大皇子一事！
司慕涵的脸色僵硬，她看着皇贵太君会儿，随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转过身。
蜀羽之见状，浑身的血液冰冷起来。
雪暖汐也慌了，难道涵涵真的会听皇贵太君的话杀了蜀羽之？可是皇贵太君为何要杀蜀羽之啊？
蒙斯醉看着眼前的女子，猛然惊觉，此时的她的确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对他疼爱无比的木涵了……
司慕涵只是神色淡淡地道：“所有人都给朕出去。”
水墨笑垂了垂眼帘，便第一个开口应了司慕涵的话：“臣侍遵命。”说罢，便起身转身离开，虽然他很想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得好好谋算一下，若是皇贵太君真的和永熙帝闹翻了他能从中取得什么样的好处。
蜀羽之浑身无力根本便站不起身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皇贵太君会忽然间想杀他！
雪暖汐担忧地看了一眼司慕涵，虽然他想留下来陪着司慕涵，但是却也明白司慕涵并不想让这件事泄露出去，于是便扶起了身边的蜀羽之走了退了出去。
蒙斯醉深深地忘了一眼司慕涵，眼中有着深切的痛，随后也搀扶着蜀羽之走了出去。
其余之人自然也是赶紧了退了下去，生怕走慢一点便会人头不保。
众人除了寝殿却没有离开而是跪在了寝殿外的空地上。
蜀青扶着蜀羽之，心里惊恐不已，为何皇贵太君忽然间要杀公子？为什么？
蜀羽之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雪，脑海中也是混乱一片。
水墨笑也是跪着，他看了一眼蜀羽之，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凝，便质问道：“翊侍君，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皇贵太君这般的震怒？”
蜀羽之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听见他的质问。
水墨笑随即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端着一脸的高贵继续质问：“本宫问你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家公子什么也没做！”蜀青此时根本便顾不得太多直接代替蜀羽之开口反驳了水墨笑的话，“即便凤后是后宫之主也不能这般的诬陷公子！”
他很清楚，此时若是公子被定了罪，那公子的性命便会不保！
所以便是死了他也不能让凤后趁着陛下不在的时候定了公子的罪名！
水墨笑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宫侍居然也不将他这个凤后放在眼中，脸色随即沉了下来，怒斥道：“放肆，你不过是一个宫侍罢了，居然胆敢这般对本宫说话，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奴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虽然水墨笑这个凤后做的未必有表面上这般的风光但是惩处宫侍这等权利他却还是可以的，而且方才蜀青也的确是不敬凤后。
于是身边候着的宫侍便上前想要将蜀青给拿下压下去让侍卫杖毙。
只是他们方才一动，便被另一道声音给喝止了。
“等等！”雪暖汐随即站起了身，心中虽然不满水墨笑的残忍和跋扈但是脸上却还是保存着明面的敬重，“凤后，蜀青也不过是担心主子罢了，罪不至死。”
水墨笑不想雪暖汐居然会开口为蜀青说话随即冷笑道：“怎么？连皇贵君也要以下犯上的不成？”
雪暖汐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却不料他这般的得理不饶人，便也冷下了脸，“如今可是在清思殿，凤后这般要打要杀的，若是惊了皇贵太君凤后担当的起吗？”
他承认他的心机是及不上水墨笑，但是口头上的争执却也未必真的会输给他！
而且，他也知晓，今日蜀青若是真的被他给杀了，往后蜀羽之一定会伤心不已的，蜀羽之伤心，那涵涵也便会难过，所以他一定要保住蜀青！
况且，水墨笑因为蜀青一句冒犯的话便要打杀了他，今日若是被他给如愿了往后他岂不是更加的张狂，想杀谁便杀谁？
说不定下一个便是他的绿儿！
他便知晓水墨笑是在做戏，前几日还满脸笑脸地送他熏香如今便直接翻脸！
除了这些之外，他也的确是担心在清思殿杀人会让皇贵太君受惊从而病的更加的严重，说不定如今皇贵太君忽然间要涵涵杀蜀羽之正是病了的缘故。
“你——”水墨笑不想雪暖汐居然用这般一个说辞来反驳他，按照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便认定了雪暖汐不过是一个庸人罢了，然而如今居然还有几分脑子！
不过水墨笑转念一想，雪家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不会愚笨到哪里去，在暗恨的同时，他亦雪暖汐多了几分防备。
尤其是关系到他正在筹划的那一件事。
他便要更加的谨慎！
蒙斯醉也开口婉转说了一句，“凤后，不过是一个宫侍罢了，用不着凤后这般动气，皇贵君所说的也挺对，皇贵太君如今正病着，若是在这个时候见了血冲撞了皇贵太君便不好了。”
雪暖汐因为蒙斯醉开口帮忙有些惊讶，这段时间水墨笑总是拉着蒙斯醉一道说话，两人可是亲近的很，若不是他知晓了蒙斯醉是喜欢涵涵的，他还真的当心蒙斯醉会不会和水墨笑一道想法子伤害涵涵，不过如今蒙斯醉肯帮口却也是一件好事，于是他很快便接了蒙斯醉的话，先发制人，“豫君说的很对，如今最要紧的便是皇贵太君的身子，至于这个冒犯凤后的宫侍，便先将他遣回听雨殿禁足，罚他一年的俸禄。”说完，便立即让绿儿将蜀青给押走。
蜀青始终放心不下跪在地上仿若失了魂的蜀羽之，似乎还要说话，只是却再见了雪暖汐恶狠狠的目光之后便把话给咽了回去。
绿儿见状，连忙将蜀青给押走，心里叨念着这蜀青是不是不要命了！
如今翊侍君都自身难保他居然还去惹凤后？！
水墨笑冷冷地看着眼前俨然连成一片的雪暖汐和蒙斯醉，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不是他估计雪暖汐或者蒙斯醉，也不是顾及这里是清思殿，而是他暂且还不想和雪暖汐彻底翻脸！
待他的事情成功之后，他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张狂下去！
雪暖汐也没兴趣再理会水墨笑而是忧心着里面的情况，沉默半晌之后，他随即想起了一件事，随即环视了四周一会儿，随后对着候在一旁的安儿叫道，“安儿，你过来！”
安儿随即起步上前，“见过皇贵君。”
“皇贵太君是怎么昏倒的？”雪暖汐正色问道，“昨日下午本宫来给皇贵太君请安之时皇贵太君的身子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便病了？”
虽然他之前怀疑皇贵太君要杀蜀羽之是昌涂了，但是细想一下却也不可能。
水墨笑这时也皱起了眉头，皇贵太君的身子虽然一向都不算是康健但是也不至于一夜之间便差了这般的多？不过此时最让他在乎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雪暖汐越俎代庖的行为，他方才是大周的凤后，这件要追究也该由他追究！
于是他便沉下了脸，冷声道：“是不是你们没有照顾好皇贵太君？”
安儿随即跪下，“奴侍没有，昨晚上主子用过晚膳之后便如同往常一般去了佛堂……”
接着，安儿便将昨晚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先帝去世了之后皇贵太君便在清思殿内设了一个佛堂每晚上都要为先帝念一个时辰的佛经方才会入睡，只是昨晚上却是有些不同。
皇贵太君念了半个时辰佛经之后便出了佛堂，之后便说要去御花园走走。
当时皇贵太君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便只带了他一个人，没有让一大堆宫侍跟着。
到了御花园之后，皇贵太君便觉得有些凉，命他回来取一件披风。
当时安儿也是不放心皇贵太君一人呆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的，不过皇贵太君却坚持，还说他想一个人静静。
安儿虽然不放心，但是却心想如今在宫里面，必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自从先帝去世之后皇贵太君便更加喜欢一个人呆着。
因而安儿便听了旨意回清思殿取披风。
当他取完了披风回来之后，便见皇贵太君还是坐在了凉亭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当安儿想将披风与他披上之时，皇贵太君却忽然间推开了他。
当时安儿以为自己做出了事情便下跪请罪，只是皇贵太君却并没有责罚他，静站了会儿便说要回宫。
回宫之后，皇贵太君却没有就寝而是还是去了佛堂，之后便不让人进去伺候，一直念经直到清早时分。
安儿曾经劝过皇贵太君注意身子，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
次日早晨，皇贵太君终于走出了佛堂，只是脸色已经是极差了的，安儿见状连忙要去宣御医只是皇贵太君却阻止了，只是说要梳洗更衣，而且还要穿上原本只有在节庆时日方才会穿的皇贵太君的服饰。
安儿当时惊讶，但是却没有多想什么，便取了那服饰，只是这服饰还未穿在皇贵太君身上他便忽然间昏倒了过去。
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禁露出了一脸深思。
水墨笑可以肯定昨晚上御花园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皇贵太君与永熙帝反目他却还是想不出来。
蒙斯醉双手紧紧地握着，心中忧虑这是有人故意想让皇贵太君和她反目。
蜀羽之此时虽然木然地跪着但是却还是听见了安儿的叙述，皇贵太君要杀他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他是蜀家的儿子？和先帝的皇贵君有一份血缘关系在？可是这怎么可能？之前皇贵太君还说过要他莫要因为蜀家的事情忧心的，他原本便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他，如何会忽然间改了态度？
猛然间，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和沈茹那段见不得人的事情！
难道皇贵太君知道了，所以要杀了他，好保存沈家的颜面保存已逝去的大皇子的颜面？！
沈茹这般久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便是为了今日这件事？
她知晓陛下会保护他，所以方才接着皇贵太君的手杀了他？
除了沈茹，谁会这般的恨他，居然要陛下亲手杀了他？
便是皇贵太君想他死，也不过是下旨罢了，绝对不会让陛下亲手杀了他的！
是沈茹！
一定是她！
蜀羽之惊慌不定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又是她，又是她！
蜀家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和陛下好好过日子的，而陛下也待他很好。
他们之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十六皇女府中的日子一般！
可是沈茹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他，不愿意放过他！
沈茹，他要她死！
蜀羽之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握着，便是指甲刺入了掌心也不觉得疼。
雪暖汐皱着没有想着安儿的话，自然也是觉得皇贵太君昨晚上一定是在御花园中见了什么人，然后停了什么话，方才会这般的对涵涵的！
可是谁会害涵涵和皇贵太君？
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人，便是不久前进宫当宫侍的官锦！
“安儿，那官锦呢？”雪暖汐随即急冲冲地问道，虽然涵涵说官锦应该不是一个恶人但是他还是觉得官锦心怀鬼胎可能比水墨笑还要阴险，至少他不怕水墨笑却害怕见到那个官锦，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睛之时，总是生出一股寒意。
若不是皇贵太君坚持他还真的不想让官锦呆在清思殿！
如今果然是出事了！
雪暖汐此时已然是认定了这件事与官锦有关，否则怎么他进宫没多久皇贵太君便和司慕涵翻面？！
安儿一愣，随即答道：“官公子这两日染了风寒，主子便让他好好休息不必在旁伺候。”虽然这官锦身份也是宫侍但是安儿却也明白此人不会一直当着宫侍的，所以他对他还是保持着尊称。
雪暖汐闻言，嗤笑一声，便不说话，病了？这般的巧？若不是不放心寝殿内司慕涵和皇贵太君，他一定亲自去看看那官锦是不是真的病了！
水墨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芒，那官锦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听说过了，自然，经过了多日的观察也是知晓宸皇贵君对那官锦有着极深的防备。
经过几次的接触之后，他也考虑着如何好好利用此人。
进宫这段时日他算是认清楚了，单凭他一个人是如何也制不住雪暖汐的，只要司慕涵一直护着他，他便是恨的咬碎了牙也对付不了雪暖汐！
不过他动不了，却也不是不能让给别人去动的！
官锦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子却能够让司慕涵接进宫来照料，想必在她的心中也是一定的位置的，而且经过接触之后，他可以确定，那官锦想要的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一席安身之地！
水墨笑看了一眼身旁的蒙斯醉，嘴边溢出了一丝冷笑，他本想将此人收为己用，不过如今既然他不识好歹他也便不再费心思了，而且，豫君虽然是庶子出身但是始终是出身名家，若是将来他诞下了皇女未必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倒是这个官锦……
一个罪臣之子，往后便是再得宠也是翻不出任何风浪来的！
自然，水墨笑此时是不知晓他会被这个他一手扶植起来的男子给害的一无所有。
……
寝殿内
在众人退出去之后，司慕涵便也背着皇贵太君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身来，看着靠在床头枕上喘着气一脸悲伤和愤恨的皇贵太君，缓缓地道：“父君这般对儿臣可是因为大皇兄一事？”
皇贵太君听了她这般说，眼中闪过一抹凄厉的悲伤，两行清泪也随着落了下来，一手捂着胸口，却压不住心头阵阵刺痛，透着眼中的泪水模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他悉心照顾多年待若亲生的女儿，是他一直认定了的女儿啊！可是如今，她却这般对他！这般对他！“你果然知道，果然知道……”他低喃了两句又沉默了会儿，随即话锋骤然凌厉起来，面目也有些狰狞，“既然你早已知晓为何不杀了她们为本宫的毓儿报仇雪恨为什么？！”
他一喝完，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伸手抓住司慕涵身上的皇袍死死地揪着，看着她的眼神尽是愤怒和悲伤，“为什么不为你大皇兄报仇为什么？！你明明知晓你大皇兄似的这般的无辜这般的凄惨为何就是不肯为他报仇？！为什么？！”
皇贵太君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一直认为极为孝顺的女儿居然瞒了他这件事，居然想压下这件事，居然想让他的毓儿这般死的不明不白！
当初那人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根本便不信，他一手带大万般疼惜的女儿怎么可能对他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没错，他得知这件事之后是很伤心很难过，甚至气她恨她，所以方才才会说出那句让她滚出去的话，可是在心中他却还是不愿意相信的，然而，方才她的那一句话便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知道，她竟然真的知道！
知道了了又为何不告诉吗？又为何不为他的大皇子报仇雪恨？！为何还要重要那沈玉清？为何每一次面对那沈茹居然都不下手除掉她！
皇贵太君不明白，不明白！
若是在往常，他或许会想到司慕涵这般做的原因，但是此时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想。
大皇子之死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痛，之前他一直在责怪着上天残忍，甚至有些怨恨先帝为何要将大皇子嫁给沈玉清以致他这般年轻便去世，然而，在大皇子去世以来的这段时间内，他最责怪最恨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在怨自己没有本事保护好儿子！这般多年来，他一直在内心深处谴责着自己埋怨着自己。
可是如今，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般。
多年来的痛苦和折磨一瞬间化成了愤怒和憎恨！
他不仅憎恨那些害死他儿子的人，还憎恨那些瞒着他这个消息之人！
而这个人偏偏还是他最亲之人，是他一手呵护养大的女儿！
他如何能不气如何能够不恨！
还有先帝……
还有她！
“你母皇也是知道这件事对不对？她也是知晓毓儿是被害死的对不对？你们母女究竟将本宫当成什么了？当成什么了！？当年你母皇为了让沈玉清更加死心塌地地为大周尽忠便将本宫的毓儿嫁给了一个可以当他母亲的人，后来他被害死了，她却还是不愿意为毓儿讨回公道！她为什么要这般待本宫？她是不是想要留下沈玉清来辅助你？是不是她早就打定了注意要牺牲毓儿来给你寻找这般一个名将这般一个众臣！是不是，你告诉本宫是不是？！”
一个是他的妻主，一个是她的女儿！
她们为何要对他这般的残忍？
为什么？！
先帝是大周之主，若是她想除掉沈玉清杀了沈茹不可能做不到，只要查清了大皇子之死不是意外，沈家便是灭门之罪，便是先帝孤寂朝政不能明着杀沈玉清和沈茹，但是找个机会下手为大皇子报仇却也不是不可以！
他在先帝身边多年，很清楚她的手段，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
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
甚至还让沈玉清那贼人博得了一个深爱大皇子的好名声，之后又封了她威远大将军的名号，让沈家一跃成了京中最受先帝宠幸的权贵之家！
还有那沈茹！
是她下手害死他的大皇子的！
沈玉清是名将，是朝廷重臣先帝不能杀她，但是沈茹却什么也不是！
先帝忽然这般的残忍让凶手为他的大皇子供奉香火！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的大皇子在天之灵见了这样的情形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皇贵太君最后认定了先帝之所以不杀沈玉清和沈茹不是因为她不能做到也不是碍于朝政而是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他只想到了一个，那便是为了司慕涵。
其实自从司慕涵登基之后皇贵太君便也猜到了先帝是一早便看中了她要将皇位传给她的。
他更加猜到了，先帝这般做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程氏，为了她最心爱的男子。
先帝这般做便是为了给司慕涵留下一个可以让她控制的大臣，因为司慕涵手中掌控着沈玉清的把柄，沈玉清忠心便罢，若是不忠心，司慕涵也可以那沈家满门威胁沈玉清，甚至可以用大皇子之死做文章，让沈玉清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先帝有没有想过，司慕涵是她的女儿，而他的大皇子也是她的儿子，是她的长子啊！
司慕涵双拳死死地握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面对皇贵太君的质问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先帝为何要瞒住大皇子一事夜太侍君不久前也已经全部告诉她了，甚至先帝为何要将她过继给皇贵太君她也清楚。
先帝是为了给她找一个身份地位和心性都无从挑剔的父亲！
这也是为何她在得知了她的生父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外不远的永宁山却从未想过要去见他的原因。
她欠皇贵太君的不仅仅是这般多年的恩情还有许多许多。
而她回报他的便是此生只认皇贵太君一个父亲！
皇贵太君满目凄然地看着司慕涵，“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昨日是毓儿的生辰，是他的生辰！以前他没出嫁之前本宫都会亲自为他庆贺！可是如今，他不在了，再也吃不到本宫亲手做的寿面了！”
他说完了这一句话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浑身无力地倒下。
“父君！”司慕涵连忙伸手扶住了他，方才没有让他摔下了床。
只是皇贵太君随即便挣扎的想要推开司慕涵。
司慕涵没有理会，直到将他扶好靠在床头上方才松手，只是此时司慕涵的手上已经被皇贵太君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
当她一松手后，皇贵太君便随手拿起了放置在床头上的一个白玉饰品狠狠地砸在了司慕涵的头上，继续怒斥道：“你不但瞒着本宫毓儿之事更加瞒着本宫那蜀羽之和沈茹之间的龌龊之事，你居然让本宫对那害死我儿的凶手的心上人这般的好！本宫这么多年一直将你当成了本宫的亲生女儿，一直都是，可是你却怎么对待本宫？！”
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女儿啊！
便是因为他不是她亲生的父亲她便这般残忍地对待他吗？！
“父君，儿臣并非有意瞒着父君大皇兄之事，只是父君的身子一向不好，若是知晓了这件事怕是会受不住刺激。”司慕涵解释道，额上因为方才皇贵太君那一砸给砸破了，如今正渗出了血，只是她却没有去理会。
皇贵太君为何忽然间知晓这件事她不清楚，只是如今若是真的什么也不解释，往后皇贵太君定然会恨极了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皇贵太君这件事一辈子，只是想等她可以除掉沈家之事方才跟皇贵太君说，唯有这样方才可以将这件事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贵太君居然会在她毫无准备且不能够做什么的情况之下知晓这件事。
“受不住刺激？哈哈……”皇贵太君神色有些疯狂，咬着牙狠戾地道：“好！本宫相信了你，也可以不责怪你为何瞒着本宫这件事，但是你必须杀了沈玉清和沈茹，还有蜀羽之！本宫要让他们跟我的毓儿陪葬！你若是真的将本宫当成了你的父君你便下旨杀了这三个人！”
－－－－－－题外话－－－－－－
说个事，舒兰这几日估计都要去医院打点滴，就是为了之前所说的那个低血压之事，所以更新估计会少一些
司慕涵被皇贵太君这般一喝整个硬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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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斯醉站在一边见了这情形也是一脸的惊愕。
寝殿内的御医和宫侍更加惊的脸色发白，生怕下一刻他们便会被灭口一般。
皇贵太君与陛下不和若是传出去怕是会掀起一个大风波来的。
“父君？！”司慕涵不明白皇贵太君为何说出这般的话来，便是这几日她忙于处理时疫之事没有每日来清思殿请安，但是父君也不该为了这等小事这般对她吧？
皇贵太君方才从昏厥中醒来，神色似乎还不算太清醒，又经过了方才那一声怒喝，此时他便更加的觉得不适了，身子便颤颤巍巍的，仿佛下一刻便要再晕过去。
司慕涵见状便要伸手扶他，只是却被他一把给推开了。
“别碰本宫！”皇贵太君的声音虽然没有方才的高，也没有方才的力道，但是里面的憎恨却是一丝也没有减少。
司慕涵心里开始有些焦急，父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缓了口气，随即跪在了皇贵太君的床前，“父君，儿臣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父君要罚要骂儿臣都甘愿领受，但是还请父君估计自己的身子。”
她这般一跪下，寝殿内的所有人便也跟着跪了下来。
“顾及自己的身子￣哈……”皇贵太君哈哈大笑，极为的凄厉，像是经受了什么居然的痛苦似的，“司慕涵，你真的还将本宫当成父君吗！？”
司慕涵脸色忽变，“父君，你这是什么话？儿臣如何不将你当成父君？”
皇贵太君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瞪着她，半晌之后，咬着牙却是讥笑地道：“好，好，你若是将本宫当成了你父君那便亲手杀了那个贱人！”
他说罢，手颤微地抬起，直直地指向了跪在雪暖汐身边的蜀羽之。
蜀羽之浑身一震，满目不敢置信。
雪暖汐也震惊地看着蜀羽之，皇贵太君为何要杀蜀羽之？
水墨笑挑了挑眉，甚至觉得有趣，皇贵太君之前可是对于这个蜀家的初侍特别喜欢的，怎么如今却这般恨他？
蒙斯醉也是惊讶不已，翊侍君究竟做了什么让皇贵太君生了这般大的怒气？
最为吃惊的自然是司慕涵，她看了一眼蜀羽之然后转回视线看着徳贵君，却见他根本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究竟是怎么了？父君为何要杀羽之？这些日子羽之除了每日的例行请安之后便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怎么……
司慕涵的脑海中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能让皇贵太君同时说出要杀蜀羽之的话还有恨极了她的话唯有一个可能……
大皇子一事！
司慕涵的脸色僵硬，她看着皇贵太君会儿，随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转过身。
蜀羽之见状，浑身的血液冰冷起来。
雪暖汐也慌了，难道涵涵真的会听皇贵太君的话杀了蜀羽之？可是皇贵太君为何要杀蜀羽之啊？
蒙斯醉看着眼前的女子，猛然惊觉，此时的她的确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对他疼爱无比的木涵了……
司慕涵只是神色淡淡地道：“所有人都给朕出去。”
水墨笑垂了垂眼帘，便第一个开口应了司慕涵的话：“臣侍遵命。”说罢，便起身转身离开，虽然他很想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得好好谋算一下，若是皇贵太君真的和永熙帝闹翻了他能从中取得什么样的好处。
蜀羽之浑身无力根本便站不起身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皇贵太君会忽然间想杀他！
雪暖汐担忧地看了一眼司慕涵，虽然他想留下来陪着司慕涵，但是却也明白司慕涵并不想让这件事泄露出去，于是便扶起了身边的蜀羽之走了退了出去。
蒙斯醉深深地忘了一眼司慕涵，眼中有着深切的痛，随后也搀扶着蜀羽之走了出去。
其余之人自然也是赶紧了退了下去，生怕走慢一点便会人头不保。
众人除了寝殿却没有离开而是跪在了寝殿外的空地上。
蜀青扶着蜀羽之，心里惊恐不已，为何皇贵太君忽然间要杀公子？为什么？
蜀羽之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雪，脑海中也是混乱一片。
水墨笑也是跪着，他看了一眼蜀羽之，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凝，便质问道：“翊侍君，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皇贵太君这般的震怒？”
蜀羽之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听见他的质问。
水墨笑随即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端着一脸的高贵继续质问：“本宫问你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家公子什么也没做！”蜀青此时根本便顾不得太多直接代替蜀羽之开口反驳了水墨笑的话，“即便凤后是后宫之主也不能这般的诬陷公子！”
他很清楚，此时若是公子被定了罪，那公子的性命便会不保！
所以便是死了他也不能让凤后趁着陛下不在的时候定了公子的罪名！
水墨笑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宫侍居然也不将他这个凤后放在眼中，脸色随即沉了下来，怒斥道：“放肆，你不过是一个宫侍罢了，居然胆敢这般对本宫说话，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奴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虽然水墨笑这个凤后做的未必有表面上这般的风光但是惩处宫侍这等权利他却还是可以的，而且方才蜀青也的确是不敬凤后。
于是身边候着的宫侍便上前想要将蜀青给拿下压下去让侍卫杖毙。
只是他们方才一动，便被另一道声音给喝止了。
“等等！”雪暖汐随即站起了身，心中虽然不满水墨笑的残忍和跋扈但是脸上却还是保存着明面的敬重，“凤后，蜀青也不过是担心主子罢了，罪不至死。”
水墨笑不想雪暖汐居然会开口为蜀青说话随即冷笑道：“怎么？连皇贵君也要以下犯上的不成？”
雪暖汐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却不料他这般的得理不饶人，便也冷下了脸，“如今可是在清思殿，凤后这般要打要杀的，若是惊了皇贵太君凤后担当的起吗？”
他承认他的心机是及不上水墨笑，但是口头上的争执却也未必真的会输给他！
而且，他也知晓，今日蜀青若是真的被他给杀了，往后蜀羽之一定会伤心不已的，蜀羽之伤心，那涵涵也便会难过，所以他一定要保住蜀青！
况且，水墨笑因为蜀青一句冒犯的话便要打杀了他，今日若是被他给如愿了往后他岂不是更加的张狂，想杀谁便杀谁？
说不定下一个便是他的绿儿！
他便知晓水墨笑是在做戏，前几日还满脸笑脸地送他熏香如今便直接翻脸！
除了这些之外，他也的确是担心在清思殿杀人会让皇贵太君受惊从而病的更加的严重，说不定如今皇贵太君忽然间要涵涵杀蜀羽之正是病了的缘故。
“你——”水墨笑不想雪暖汐居然用这般一个说辞来反驳他，按照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便认定了雪暖汐不过是一个庸人罢了，然而如今居然还有几分脑子！
不过水墨笑转念一想，雪家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不会愚笨到哪里去，在暗恨的同时，他亦雪暖汐多了几分防备。
尤其是关系到他正在筹划的那一件事。
他便要更加的谨慎！
蒙斯醉也开口婉转说了一句，“凤后，不过是一个宫侍罢了，用不着凤后这般动气，皇贵君所说的也挺对，皇贵太君如今正病着，若是在这个时候见了血冲撞了皇贵太君便不好了。”
雪暖汐因为蒙斯醉开口帮忙有些惊讶，这段时间水墨笑总是拉着蒙斯醉一道说话，两人可是亲近的很，若不是他知晓了蒙斯醉是喜欢涵涵的，他还真的当心蒙斯醉会不会和水墨笑一道想法子伤害涵涵，不过如今蒙斯醉肯帮口却也是一件好事，于是他很快便接了蒙斯醉的话，先发制人，“豫君说的很对，如今最要紧的便是皇贵太君的身子，至于这个冒犯凤后的宫侍，便先将他遣回听雨殿禁足，罚他一年的俸禄。”说完，便立即让绿儿将蜀青给押走。
蜀青始终放心不下跪在地上仿若失了魂的蜀羽之，似乎还要说话，只是却再见了雪暖汐恶狠狠的目光之后便把话给咽了回去。
绿儿见状，连忙将蜀青给押走，心里叨念着这蜀青是不是不要命了！
如今翊侍君都自身难保他居然还去惹凤后？！
水墨笑冷冷地看着眼前俨然连成一片的雪暖汐和蒙斯醉，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不是他估计雪暖汐或者蒙斯醉，也不是顾及这里是清思殿，而是他暂且还不想和雪暖汐彻底翻脸！
待他的事情成功之后，他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张狂下去！
雪暖汐也没兴趣再理会水墨笑而是忧心着里面的情况，沉默半晌之后，他随即想起了一件事，随即环视了四周一会儿，随后对着候在一旁的安儿叫道，“安儿，你过来！”
安儿随即起步上前，“见过皇贵君。”
“皇贵太君是怎么昏倒的？”雪暖汐正色问道，“昨日下午本宫来给皇贵太君请安之时皇贵太君的身子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便病了？”
虽然他之前怀疑皇贵太君要杀蜀羽之是昌涂了，但是细想一下却也不可能。
水墨笑这时也皱起了眉头，皇贵太君的身子虽然一向都不算是康健但是也不至于一夜之间便差了这般的多？不过此时最让他在乎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雪暖汐越俎代庖的行为，他方才是大周的凤后，这件要追究也该由他追究！
于是他便沉下了脸，冷声道：“是不是你们没有照顾好皇贵太君？”
安儿随即跪下，“奴侍没有，昨晚上主子用过晚膳之后便如同往常一般去了佛堂……”
接着，安儿便将昨晚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先帝去世了之后皇贵太君便在清思殿内设了一个佛堂每晚上都要为先帝念一个时辰的佛经方才会入睡，只是昨晚上却是有些不同。
皇贵太君念了半个时辰佛经之后便出了佛堂，之后便说要去御花园走走。
当时皇贵太君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便只带了他一个人，没有让一大堆宫侍跟着。
到了御花园之后，皇贵太君便觉得有些凉，命他回来取一件披风。
当时安儿也是不放心皇贵太君一人呆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的，不过皇贵太君却坚持，还说他想一个人静静。
安儿虽然不放心，但是却心想如今在宫里面，必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自从先帝去世之后皇贵太君便更加喜欢一个人呆着。
因而安儿便听了旨意回清思殿取披风。
当他取完了披风回来之后，便见皇贵太君还是坐在了凉亭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当安儿想将披风与他披上之时，皇贵太君却忽然间推开了他。
当时安儿以为自己做出了事情便下跪请罪，只是皇贵太君却并没有责罚他，静站了会儿便说要回宫。
回宫之后，皇贵太君却没有就寝而是还是去了佛堂，之后便不让人进去伺候，一直念经直到清早时分。
安儿曾经劝过皇贵太君注意身子，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
次日早晨，皇贵太君终于走出了佛堂，只是脸色已经是极差了的，安儿见状连忙要去宣御医只是皇贵太君却阻止了，只是说要梳洗更衣，而且还要穿上原本只有在节庆时日方才会穿的皇贵太君的服饰。
安儿当时惊讶，但是却没有多想什么，便取了那服饰，只是这服饰还未穿在皇贵太君身上他便忽然间昏倒了过去。
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禁露出了一脸深思。
水墨笑可以肯定昨晚上御花园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皇贵太君与永熙帝反目他却还是想不出来。
蒙斯醉双手紧紧地握着，心中忧虑这是有人故意想让皇贵太君和她反目。
蜀羽之此时虽然木然地跪着但是却还是听见了安儿的叙述，皇贵太君要杀他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他是蜀家的儿子？和先帝的皇贵君有一份血缘关系在？可是这怎么可能？之前皇贵太君还说过要他莫要因为蜀家的事情忧心的，他原本便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他，如何会忽然间改了态度？
猛然间，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和沈茹那段见不得人的事情！
难道皇贵太君知道了，所以要杀了他，好保存沈家的颜面保存已逝去的大皇子的颜面？！
沈茹这般久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便是为了今日这件事？
她知晓陛下会保护他，所以方才接着皇贵太君的手杀了他？
除了沈茹，谁会这般的恨他，居然要陛下亲手杀了他？
便是皇贵太君想他死，也不过是下旨罢了，绝对不会让陛下亲手杀了他的！
是沈茹！
一定是她！
蜀羽之惊慌不定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又是她，又是她！
蜀家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和陛下好好过日子的，而陛下也待他很好。
他们之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十六皇女府中的日子一般！
可是沈茹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他，不愿意放过他！
沈茹，他要她死！
蜀羽之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握着，便是指甲刺入了掌心也不觉得疼。
雪暖汐皱着没有想着安儿的话，自然也是觉得皇贵太君昨晚上一定是在御花园中见了什么人，然后停了什么话，方才会这般的对涵涵的！
可是谁会害涵涵和皇贵太君？
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人，便是不久前进宫当宫侍的官锦！
“安儿，那官锦呢？”雪暖汐随即急冲冲地问道，虽然涵涵说官锦应该不是一个恶人但是他还是觉得官锦心怀鬼胎可能比水墨笑还要阴险，至少他不怕水墨笑却害怕见到那个官锦，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睛之时，总是生出一股寒意。
若不是皇贵太君坚持他还真的不想让官锦呆在清思殿！
如今果然是出事了！
雪暖汐此时已然是认定了这件事与官锦有关，否则怎么他进宫没多久皇贵太君便和司慕涵翻面？！
安儿一愣，随即答道：“官公子这两日染了风寒，主子便让他好好休息不必在旁伺候。”虽然这官锦身份也是宫侍但是安儿却也明白此人不会一直当着宫侍的，所以他对他还是保持着尊称。
雪暖汐闻言，嗤笑一声，便不说话，病了？这般的巧？若不是不放心寝殿内司慕涵和皇贵太君，他一定亲自去看看那官锦是不是真的病了！
水墨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芒，那官锦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听说过了，自然，经过了多日的观察也是知晓宸皇贵君对那官锦有着极深的防备。
经过几次的接触之后，他也考虑着如何好好利用此人。
进宫这段时日他算是认清楚了，单凭他一个人是如何也制不住雪暖汐的，只要司慕涵一直护着他，他便是恨的咬碎了牙也对付不了雪暖汐！
不过他动不了，却也不是不能让给别人去动的！
官锦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子却能够让司慕涵接进宫来照料，想必在她的心中也是一定的位置的，而且经过接触之后，他可以确定，那官锦想要的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一席安身之地！
水墨笑看了一眼身旁的蒙斯醉，嘴边溢出了一丝冷笑，他本想将此人收为己用，不过如今既然他不识好歹他也便不再费心思了，而且，豫君虽然是庶子出身但是始终是出身名家，若是将来他诞下了皇女未必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倒是这个官锦……
一个罪臣之子，往后便是再得宠也是翻不出任何风浪来的！
自然，水墨笑此时是不知晓他会被这个他一手扶植起来的男子给害的一无所有。
……
寝殿内
在众人退出去之后，司慕涵便也背着皇贵太君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身来，看着靠在床头枕上喘着气一脸悲伤和愤恨的皇贵太君，缓缓地道：“父君这般对儿臣可是因为大皇兄一事？”
皇贵太君听了她这般说，眼中闪过一抹凄厉的悲伤，两行清泪也随着落了下来，一手捂着胸口，却压不住心头阵阵刺痛，透着眼中的泪水模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他悉心照顾多年待若亲生的女儿，是他一直认定了的女儿啊！可是如今，她却这般对他！这般对他！“你果然知道，果然知道……”他低喃了两句又沉默了会儿，随即话锋骤然凌厉起来，面目也有些狰狞，“既然你早已知晓为何不杀了她们为本宫的毓儿报仇雪恨为什么？！”
他一喝完，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伸手抓住司慕涵身上的皇袍死死地揪着，看着她的眼神尽是愤怒和悲伤，“为什么不为你大皇兄报仇为什么？！你明明知晓你大皇兄似的这般的无辜这般的凄惨为何就是不肯为他报仇？！为什么？！”
皇贵太君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一直认为极为孝顺的女儿居然瞒了他这件事，居然想压下这件事，居然想让他的毓儿这般死的不明不白！
当初那人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根本便不信，他一手带大万般疼惜的女儿怎么可能对他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没错，他得知这件事之后是很伤心很难过，甚至气她恨她，所以方才才会说出那句让她滚出去的话，可是在心中他却还是不愿意相信的，然而，方才她的那一句话便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知道，她竟然真的知道！
知道了了又为何不告诉吗？又为何不为他的大皇子报仇雪恨？！为何还要重要那沈玉清？为何每一次面对那沈茹居然都不下手除掉她！
皇贵太君不明白，不明白！
若是在往常，他或许会想到司慕涵这般做的原因，但是此时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想。
大皇子之死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痛，之前他一直在责怪着上天残忍，甚至有些怨恨先帝为何要将大皇子嫁给沈玉清以致他这般年轻便去世，然而，在大皇子去世以来的这段时间内，他最责怪最恨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在怨自己没有本事保护好儿子！这般多年来，他一直在内心深处谴责着自己埋怨着自己。
可是如今，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般。
多年来的痛苦和折磨一瞬间化成了愤怒和憎恨！
他不仅憎恨那些害死他儿子的人，还憎恨那些瞒着他这个消息之人！
而这个人偏偏还是他最亲之人，是他一手呵护养大的女儿！
他如何能不气如何能够不恨！
还有先帝……
还有她！
“你母皇也是知道这件事对不对？她也是知晓毓儿是被害死的对不对？你们母女究竟将本宫当成什么了？当成什么了！？当年你母皇为了让沈玉清更加死心塌地地为大周尽忠便将本宫的毓儿嫁给了一个可以当他母亲的人，后来他被害死了，她却还是不愿意为毓儿讨回公道！她为什么要这般待本宫？她是不是想要留下沈玉清来辅助你？是不是她早就打定了注意要牺牲毓儿来给你寻找这般一个名将这般一个众臣！是不是，你告诉本宫是不是？！”
一个是他的妻主，一个是她的女儿！
她们为何要对他这般的残忍？
为什么？！
先帝是大周之主，若是她想除掉沈玉清杀了沈茹不可能做不到，只要查清了大皇子之死不是意外，沈家便是灭门之罪，便是先帝孤寂朝政不能明着杀沈玉清和沈茹，但是找个机会下手为大皇子报仇却也不是不可以！
他在先帝身边多年，很清楚她的手段，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
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
甚至还让沈玉清那贼人博得了一个深爱大皇子的好名声，之后又封了她威远大将军的名号，让沈家一跃成了京中最受先帝宠幸的权贵之家！
还有那沈茹！
是她下手害死他的大皇子的！
沈玉清是名将，是朝廷重臣先帝不能杀她，但是沈茹却什么也不是！
先帝忽然这般的残忍让凶手为他的大皇子供奉香火！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的大皇子在天之灵见了这样的情形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皇贵太君最后认定了先帝之所以不杀沈玉清和沈茹不是因为她不能做到也不是碍于朝政而是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他只想到了一个，那便是为了司慕涵。
其实自从司慕涵登基之后皇贵太君便也猜到了先帝是一早便看中了她要将皇位传给她的。
他更加猜到了，先帝这般做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程氏，为了她最心爱的男子。
先帝这般做便是为了给司慕涵留下一个可以让她控制的大臣，因为司慕涵手中掌控着沈玉清的把柄，沈玉清忠心便罢，若是不忠心，司慕涵也可以那沈家满门威胁沈玉清，甚至可以用大皇子之死做文章，让沈玉清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先帝有没有想过，司慕涵是她的女儿，而他的大皇子也是她的儿子，是她的长子啊！
司慕涵双拳死死地握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面对皇贵太君的质问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先帝为何要瞒住大皇子一事夜太侍君不久前也已经全部告诉她了，甚至先帝为何要将她过继给皇贵太君她也清楚。
先帝是为了给她找一个身份地位和心性都无从挑剔的父亲！
这也是为何她在得知了她的生父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外不远的永宁山却从未想过要去见他的原因。
她欠皇贵太君的不仅仅是这般多年的恩情还有许多许多。
而她回报他的便是此生只认皇贵太君一个父亲！
皇贵太君满目凄然地看着司慕涵，“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昨日是毓儿的生辰，是他的生辰！以前他没出嫁之前本宫都会亲自为他庆贺！可是如今，他不在了，再也吃不到本宫亲手做的寿面了！”
他说完了这一句话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浑身无力地倒下。
“父君！”司慕涵连忙伸手扶住了他，方才没有让他摔下了床。
只是皇贵太君随即便挣扎的想要推开司慕涵。
司慕涵没有理会，直到将他扶好靠在床头上方才松手，只是此时司慕涵的手上已经被皇贵太君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
当她一松手后，皇贵太君便随手拿起了放置在床头上的一个白玉饰品狠狠地砸在了司慕涵的头上，继续怒斥道：“你不但瞒着本宫毓儿之事更加瞒着本宫那蜀羽之和沈茹之间的龌龊之事，你居然让本宫对那害死我儿的凶手的心上人这般的好！本宫这么多年一直将你当成了本宫的亲生女儿，一直都是，可是你却怎么对待本宫？！”
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女儿啊！
便是因为他不是她亲生的父亲她便这般残忍地对待他吗？！
“父君，儿臣并非有意瞒着父君大皇兄之事，只是父君的身子一向不好，若是知晓了这件事怕是会受不住刺激。”司慕涵解释道，额上因为方才皇贵太君那一砸给砸破了，如今正渗出了血，只是她却没有去理会。
皇贵太君为何忽然间知晓这件事她不清楚，只是如今若是真的什么也不解释，往后皇贵太君定然会恨极了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皇贵太君这件事一辈子，只是想等她可以除掉沈家之事方才跟皇贵太君说，唯有这样方才可以将这件事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贵太君居然会在她毫无准备且不能够做什么的情况之下知晓这件事。
“受不住刺激？哈哈……”皇贵太君神色有些疯狂，咬着牙狠戾地道：“好！本宫相信了你，也可以不责怪你为何瞒着本宫这件事，但是你必须杀了沈玉清和沈茹，还有蜀羽之！本宫要让他们跟我的毓儿陪葬！你若是真的将本宫当成了你的父君你便下旨杀了这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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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事，舒兰这几日估计都要去医院打点滴，就是为了之前所说的那个低血压之事，所以更新估计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