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小说网 > 爱情盛开的城市 > 第17章 此记十年黄书卷

第17章 此记十年黄书卷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宝石小说网 www.bsskz.com,最快更新爱情盛开的城市最新章节!

    下午,燕晗还要去局子里做笔录,因为这事不能找旁人代替,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发了一通脾气,将医院里的设备砸了一遍,最后甩出一张银行卡给院长后,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了,临走前拍拍恩心的肩膀,白牙闪得像黑夜里的星星,好看极了。

    “小蘑菇,医院是我家,不需要客气,顶着燕大师小秘书的名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收费哈。”拖着长长的小奶音,这语气怎么有点撒娇卖萌,满嘴哼哼赌气的感觉。

    燕大师你好傻冒,好傻气,却又好……可爱。恩心捂着鼻子,生怕被这样的萌感弄的流鼻血。

    周围,护士姐姐们已经接二连三的晕倒,而院长的脸都黑成痰了。

    燕大师您不傲娇成吗?您这样要是来个几十遍,谁都承受不了呀!要不是燕家在港陆都有一定地位,院长早将这位小祖宗给加入黑名单了。

    恩心觉得这时候得偷偷摸摸的离开,身边有个有钱又帅的男人虽然值得骄傲,但是这个男人傲娇成这样,别说骄傲,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深深对众人鞠躬致歉后,灰溜溜的跑走。

    回到恩家的时候,已是晚餐的时间。

    老夫人一见到灰头土脸的孙女,板正着一张脸问:“怎么回事?”

    恩心猛地一惊,在餐桌上望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埋头扒饭的在凡身上,他的神情自若,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却怎么都不肯抬头看她。

    恩叔叔和宋槿蓉倒是随着老夫人的一问,纷纷看了她一眼,疑惑并不屑。

    恩心想也没想,脱口说:“和室友准备年会的演出,弄脏了。”她知道在凡一定不会对家里人说这件事,所以也选择配合的只字不提。

    老夫人盯着恩心的衣服看,那是一件挺陈旧的棉衣,虽然是白色的,但是都洗的掉毛了,何况手肘部分戳了两个大窟窿,怪难看的。

    “前一段时间,林叔不是陪你买衣服去了?”老夫人问:“衣服呢,还没洗?”

    “嗯,去了,是和朋友一起去的,没有看中的。”恩心的声音很平静,不能让他们听出自己心虚,跟着燕晗久了,果然会学坏的,撒谎不脸红的本事越来越精妙了。

    老夫人放下碗筷道:“看不中也买,我们家又不是付不起这点衣服钱。”

    恩心想了很久,才点头首肯。其实她很喜欢自己的衣服,多数都是妈妈亲手织的,穿着他们不仅是一种温暖,也是一种解思念的良药。

    “阿心,今年过年就别回去了,火车票也难买。”老夫人试探性的问她:“你妈妈呢,她回不回来家来过年。”

    说到这里,恩心想起来最近忙着工作和学业,没与母亲联系,所以只能暂时摇头:“我也不清楚,改天我问问她。”

    老夫人点头,满意道:“如果今年忙就算了,明年怎么都要回家一趟。”说完,拄着拐杖准备回屋休息,离开前对叔叔一家道:“好好照顾你侄女,做叔婶的连她去哪儿,有没有新衣服都不知道!”随后又看着在凡,一字一顿里,似乎磨着牙说的:“有什么不懂的问问你姐姐,收收你的脾气准备中考!”

    重音在姐姐两个字,在凡听得心头一震,抬起头来瞧对面的人,神色复杂多变,不仅仅是厌恶和恨意,多一种奇怪的感情,看得恩心都忍不住随之一愣。

    恩叔叔的脸色不太好,紧紧抿住了轻薄的唇线。宋槿蓉等老夫人走后,率先绷不住嘲讽:“你挺有本事的,如今连你妈也能回恩家了。”

    恩叔叔立即打断,拉下脸道:“你少说点。”

    “我说两句怎么了,她们母女俩不就是这点心思。”宋槿蓉看着恩心的眼里好像要喷出一团火。

    “你不是说学校有事吗?”恩叔叔很清楚妻子的脾气,劝不住的时候只能转移话题:“我送你过去。”随即拾缀碗筷,拉着不甘愿的宋槿蓉便走,最后看了恩心一眼,良久过后只是叹气:“阿心,吃好饭,出去逛一逛,买一点喜欢的东西,不要在意价钱。记住,你姓恩,奶奶既然认可了你,你就有骄傲的资本。”

    弦外之音,只有恩家奶奶认可了她,而并非他们认可。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发闷,恩心不知道普通人应该怎么回答,或许发一通脾气,自此与这些所谓的亲人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只能藏在心里。她自然选择了后者,毕竟是一家人,还没到大家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么就退一步,尽量海阔天空一点。

    在凡也没了胃口,收回看恩心的视线,在林叔将最后的甜品端上来的时候道:“我不吃了,先回去了。”一脸忍辱负重的模样,好像受了谁的欺负。

    一家子人在餐桌上不欢而散,只留下她一个人肚子品尝这桌冒着热气的冷意,空洞而苍凉。

    恩心弯下嘴角,感觉到酒窝里都盛满了苦涩的水,沉甸甸的难以笑起来。

    “阿叔……”她慢慢握住了双拳,转身看着林叔,他放下手里的陶器锅,顿了顿,替她盛了一碗:“我知道,和你没有关系。”

    虽然和恩心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老一辈的人有眼力,一个人的性格品性是如何,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叔低下眼睑道:“你如果能坏一点,强势一点,该多好。”下一句话,人善被人欺,他没有说出口,看着恩心温柔和善的眉眼,喉咙都干涩得像被抽干了身体里的水,皱巴巴的心脏都累得跳不动了。

    “我也知道啊,只是,当好人不容易,当坏人更加不容易。有时候‘坏’也是需要天赋的。”

    恩心一口喝完甜汤,觉得味道不错,阿晗他一定喜欢喝,所以多喝了两碗,品出了里面的几样材料,心情慢慢晴朗起来。

    *

    在凡回屋后,看见摊在床上的一件新毛衣,双眼惊艳靓丽,刚刚拿起来便闻到一股厚重的中药味,还有一些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他猛地一怔,脑中顿时就清晰的印出她每一个笑容,包括眉间的宽容大度,真情流露的脉脉眼眸。

    手里的衣服仿佛变成了一个仙人掌,扎得他疼到了心底,立刻甩开它,坐在床尾愣了很久之后,眼神从慌张无措,慢慢变得坚定不移。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

    每次看见她都紧张,会呼吸困难,会心跳加快。

    从第一次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想赶走她的用意已经变得不再是单纯的讨厌。在凡虽然不懂得他自己的某些杂念,但是他明白,再呆在这里,受伤的终归还是她,与其越拖伤得越重,不如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地将这一道藕断丝连的线斩断。

    *

    元旦过后,临近新年了的,许多人家开始除夕前夜大扫除的准备。

    而过年的新衣裳一般也只在除夕那天开始穿,可是几家人的小鬼都是老鼠不过夜的主,买来没几天就已经套在身上四处张扬“yo,see,这是少爷刚买的新衣裳,过年新气象,必须有!”口气和笑容,都得瑟的不得了。

    恩心在阳台上看书的时候,便见燕晗勾着宋朗,露着一张分外绝色的笑容到处显摆的情景,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惹来底下某人的非议。

    “呀,丑蘑菇妞儿你怎么敢取笑你老板,给本大师下来单挑!”

    恩心凑出头,苦哈哈摆了一个脸说:“哪里敢取笑你燕大师,只是觉得大师你有点逗。”

    燕晗:“……”身后的宋朗顿时把虎腰一折,笑得站不起来。

    “瞧我们家阿心这张嘴,燕大师你后继有人啊,调-教得不错。”

    “呀呸的!少爷我从来没教过她说些话。”燕晗摆摆手,扭头盯着宋朗虎着脸:“是不是你个小混蛋教她的,把少爷我纯洁无瑕善良温存的小蘑菇还给我!”说罢动起手掐他。

    “燕晗你丫的神经病!”宋朗捋起袖口反击。

    屋子里的姑娘则知道自己闯了祸,吐了吐舌头说:“那啥,燕大师,我还有寒假作业没做,你们先打着。”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关窗,还上了锁,这才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外头却有人扣了门。

    恩心立即跑去打开锁,站在门外的是数月都来不及说上几句话的在凡。

    “有你的信。”明明是十六岁的男生,说话的声音特别低沉,大约是长喉结的原因。

    恩心没多想,接过信正反看了一眼,皱眉:“拆过了?”

    抬头看在凡的时候,就见那张好看的娃娃脸像是扭曲了一般,眉眼有了阴鸷的神色。

    她忽然感到心里一滞,就听他冷言冷语地讽刺:“还以为你这种山里的女孩子有多单纯,才几岁就会勾搭男人了,果真是什么样的妈妈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按以上的剧情,孝顺的女儿听到别人说自己的母亲,八成有这样的举动--会冲上前,直接给那人一巴掌,然后说‘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能侮辱我的母亲。’——会沉静一会儿,然后走回去拿一瓶水,直接浇在他头上,忽然从温柔可人变成冷艳高大的存在,冷飕飕地说‘你胆敢再说一句侮辱我妈的话,下场就跟这个水杯一样。’最后把水杯打碎——另外一种,直接默认,继续当别人家里的乖乖女,弟弟面前的善良好欺负的好姐姐。

    可惜,以上三种,都没出现在恩心身上。

    她将信塞进口袋,抬头对在凡笑:“以后不要再随意拆别人的信,因为是自家人你拆我的没问题,但是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讨厌你,何苦少一个朋友多一个敌人呢。”

    在凡看着她的反应,略微惊讶,难以相信面对这样尖锐的针对,这个姑娘能用春风化雨一笑而过态度应对。

    他愣在门口出神,恩心抬脚想离开,停顿一秒又仿佛想起来什么,扭头对着他笑:“对了,我妈,也就是你的大姨,以前是歌女,唱歌可好听了,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天生的好嗓子没有办法,遗传不到你身上,也可惜没有遗传到我身上。不过你可以请教阿晗,他的嗓音很棒,唱歌应该很好听。”

    “你怎么知道……”在凡惊愕地说出半句话,阻断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从里到外将他彻底排除。

    隔着一道门,里面的姑娘笑脸已经烟消云散,靠在冰冰凉凉的门板上,慢慢坐下来,南方是没有暖坑的,地板都特别阴冷,她却不觉得如何冰冷,这时候,她除了心痛,还是心痛,无法用更加华丽的语言来修饰,苍白却真实的痛。

    原来,她再如何费尽心思,想要和在凡缓解他们之间僵硬的相处模式,都是惘然,都是她独自一人自作多情。

    她之前以为,在凡只是从未接触过她们母女,小孩子的善恶又特别容易被大人牵动,但凡提到他们母女,只要大人脸上产生一丝丝的不悦,他大约也跟着模仿,只看见她们的恶,从不见她们的好,即便这好是真实存在的。

    但在凡没有错,她们母女也没有错,错的是什么呢?是妈妈义无反顾嫁给恩家长子的那一刻错了,还是妈妈追随丈夫到越南的那一刻错了,更或者是妈妈将她捡回来的那一刻错了?

    可是,不论如何,即便他们再羞辱她都无所谓,谁又会对一个莫名其妙窜出来的亲人敞开心扉,何况根本没有血缘的亲人。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给她一点点机会,和他们相处,和他们接触。

    只需要一点点的关心,稍微发现她一点点的好,发现她也是个需要亲人朋友关心的普通人,也是个愿意交付真心的人,所谓的血缘,又如何抵得了这样天长日久的相处呢?

    可他们连这样的一点点,都不肯给予,在她空降的第一天,就判了她终生监-禁的死罪,从此拒于心房之外。

    他们的从前不曾有恩心,他们的将来也从未想过,要有恩心!

    如果她就是这样的一枚弃子,永远在考虑范围之外,第一个被抛弃的,棋子……

    *

    再打开窗的时候,难过的感觉稍微淡去了一点。

    原本站在底下争吵的两人都离去,只有空空的小弄堂,和冰冰凉凉飘进来的雪絮子。

    下午五点多,天已经慢慢黑下来了,弄堂里昏暗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像万里长城上的烽火台,坚-挺着背脊用铮铮傲骨抵御这样冰冷的寒冬。

    恩心打开了桌上的台灯,拆开信封,黄橙橙的光亮一点点重新书写信上的文字。

    ——阿心,半年没有见到你,我觉得好像过了大半辈子,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常听恩妈妈唠叨,说城市里人大多看不起外省来的,说怕你受伤难过吃大亏。恩妈妈她很想念你……而我,也是,如果你也有片刻的思念,何时何日,回家看一眼好么?

    ——可,如果你还是恨我,也没有关系,但我从不曾求过你什么,这一刻,我想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署名:沈钰斐

    这封信的信封底下是云海似的绵山,邮票上是大片的向日葵花海,是代表他们的小村镇的邮局出产的。信纸也是熨过茶叶香的,淡淡的普洱味特别好闻,刚刚呼吸而入,就仿佛回到还在妈妈怀里读书的时候,红色的小泥炉上烧着一壶茶水,紫砂杯中有悠然清淡的茶香,氤氲的雾气飘到文字上,她轻轻拨开,手指点着那些黑色的小蝌蚪,问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的笑容素来很慈祥,她回想着,忽然就将那张脸模糊在眼角的山水中,晕开来后,再也看不清。只在信封里发现有一朵她存了好多年的小雏菊,还有云朵似的边角写着这样的字:“阿心,我曾经嫉妒你。但是,却依然想要照顾你一辈子。”

    这一笔一划,行云流水,不潦草不含糊,端端正正,清清楚楚,生怕看信人没有看懂,所以用了最简单的字义,以他之学术水平,大约这份信的含金量是最差的。

    这是2006年的前一刻,那个远在云南的少年含着眼泪,一字一句,用尽了全部的悔悟和辛酸,落笔促成的文字。

    恩心看得懂,捏着信封,肿胀了眼角,酸涩得差点不能自控。

    恩心和恩母在玉溪定居的时候,她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钰斐。

    钰斐的爸爸是早年从申城作为支教老师搬迁过来的,恰好就住在恩心家隔壁,是邻居也是好友。沈爸爸身为一个男人,又是伟大的人民教师,自然看不了单亲母女俩蹇苦的生活环境,所以经常帮衬恩家的母女,钰斐也是那时同恩心交好的。

    钰斐继承了他老爸的优良基因,长得温和阳光,乐于助人性格也十分开朗,但凡她们家里有一些搬东西的小事,有时候也抢在恩妈妈动手之前搬,比他爸还要快。

    初见时的恩心是彻底听不见声音的,整个人闷闷的不会说话,恩妈妈当时只教过她几句手语,但是还是不能将女儿从自闭的世界里拉出来。

    恩心刚见到钰斐的第一印象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在朝夕相伴的时间里,渐渐发现了这个男孩的存在。天下雨的时候,他会给她撑伞,她漏了书本,他会马不停蹄地跑两条街帮她取回来,她做饭烫伤了手,他会细致地为她涂药膏。在妈妈和沈叔叔忙碌的时候,这个男孩似乎代替了大人,给了她所有的温暖关怀。

    而她却在长久的,听见声音之后的某年某月,才忽然发现了这样一个永远默默站在她身后,给她撑伞的男孩。

    记得恩心八岁那年,人民普遍还很贫穷,家家户户根本没有电视机风扇,夏天的时候热得不行,也只能用蒲扇来扇一扇招一点儿凉风。至于当时镇上唯一的一台彩色电视机,只在沈爸爸家里有。所以她经常和小斐窝在家里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吃西瓜,那时候,沈家的小儿郎会给她扇扇子,会给她扣瓜籽儿,一张笑脸露着白牙,细嫩殷虹的小牙肉往外翻,蹲在她旁边傻乎乎地问,“阿心,还热不热?我再用点力扇扇子好吗?”

    曾经,没什么远大抱负的单纯小女儿,觉得这样便是最大的幸福。

    沈爸爸的职业不仅是老师,还当过五官科医生,所以恩心的书画学识,以及耳病,都是沈爸爸花了好几年补救回来的,甚至待她比亲生儿子还要好,有时候她会发现男孩眼中异常的眼神,后来她回想过来,慢慢体味到这种眼神,也许叫做嫉妒。

    因为沈妈妈很早就去世,沈父带着独子闯荡国内那么多年,对孩子的教育其实比自己的学生还要疏忽,遑论又遇上了温柔美丽的恩母,即便是身为伟大的人民教师,也有恻隐之情燃烧成熊熊爱火之情的时刻。

    妈妈对沈叔叔也有日积月累的情谊,而恩心那时缺少的父爱,全部由这样一个男人填满,沈父高大如山的形象,早已在她的心里被塑造而成,更超越了那只有一张老旧照片的恩爸爸。并且那最后的一道障碍--钰斐,他也不曾反对,想法同他的父亲一样简单,想要和她们母女就这样平淡的过一生。

    其实要说起来,这也是个细水流长的故事。

    小小的一儿一女,勾勾手指,青梅竹马,从94年到04年,从7岁到17岁,整整十年的陪伴,不曾离开左右,以为这样便成就了永远这个词。

    可惜事与愿违,17岁的那天,少年对她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过错,致使两人亲眼目睹沈父的离世。钰斐失去的是能携手陪伴到老的亲生父亲,恩心失去的却不仅仅是一个养父,是沈爸爸将她从无声的世界里带出来,教她读书写字,听懂了音乐,学会了世上最伟大的母亲两字和亲情的意义。

    一边是相伴十年,亲如手足的少年,一边是恩重如山,父爱扎心的男人,最终一个彻底伤害,一个永远离开。

    崩溃的不止是恩母和沈钰斐……

    她在漆黑的世界里,把自己困了半年之久。

    其实,一年前她考到申城的一大原因,也是不想见他的缘故。

    恩心轻轻握着小雏菊的花梗,是他在用暗语诉说他在等待,等待在向日葵花开的季节,那个远在他乡的女孩能回来。

    这一刻,谁解了谁的相思,谁感受了谁的心。

    谁把满满的忏悔和思念放在薄薄的信封里,千里迢迢,度过一程山一程水,交到她的手上。谁在玉溪战战兢兢地等候,生怕申城的她收不到信,生怕她读不清字,用最简单却最珍贵的文字,求着,她能原谅,求着,上天能把这样一颗心,重新带回身边。

    这一点,她又何尝不知!

    指针在时间倒流中指向十二点,桌前端坐的恩心却只是在反反复复,将信读上了千千万万遍,提笔在另一张全新的信纸上,写了又写,涂了又涂,终究还是不满意,数十行字化为乌有,她无力地搁下笔,望着漆黑的月夜,费了整夜的思量。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看不懂,凡凡他就是吃苦(拜拜)我受不了jj了,大抽是什么意思,差点不能发文,断更找我吗?妈蛋找jj技术小哥,小哥你毛的意思,想捡肥皂早点说!别跪在哥面前卖弄!

    沈钰斐是男配(( ^_^ )/~~拜拜)

本站推荐: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伏天氏元尊医武兵王沧元图斗罗大陆IV终极斗罗修罗刀帝万古神帝圣墟赘婿当道

爱情盛开的城市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宝石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逸亭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逸亭轩并收藏爱情盛开的城市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