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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小冷夏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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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之后,战北烈和战十七的关系,发生了一个质的转变,虽然还是同以前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吵闹斗嘴抛物线,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父子俩之间若有若无的丝丝温情。

    虽然下毒的人还没找出,不过在众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下,冷夏倒是安全的很,一边感动,一边郁卒,还真把她当纸糊的了。

    最为夸张的当属战北烈,完全的化身了二十四孝妻奴,媳妇冷了,暖被窝,媳妇热了,扇扇子,媳妇渴了,端茶递水,媳妇累了,捶腿揉腰,媳妇闷了,下棋作画,媳妇饿了,直奔厨房……

    每天这么甘之如饴的伺候着,变着花样的准备媳妇的一日三餐,看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圆,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小日子过的也很有盼头。

    就这么盼啊盼,盼啊盼……

    终于,在所有人望眼欲穿的小目光中,盼来了冷夏的预产期。

    自然了,这个预产期是老顽童和慕二两人推算出来的,不过这两师徒在大陆上是什么地位,医学方面的泰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所以这个日子,没有人不相信,就连冷夏这现代人都没有分毫的质疑,毕竟古代的医术博大精深,不是几千年后的现代中医可以比拟的,众人一个个神色严肃,都坚信着,绝对就是这一天了!

    准妈妈冷夏在怀着对宝宝的憧憬中,忐忑的被摁在了床上,被明确的吩咐了:“这一天,不准下床!”

    虽然无奈,却也乖乖的听着,毕竟她也紧张的很。

    稳婆御医还有两个神医严阵以待,战北烈牵着小十七父子俩抓瞎转圈圈,周围坐立不安的狗蹲着花千拓拔戎叶一晃狂风雷鸣闪电弑天众人,总之所有的人皆侯在这小院子门口,围的满满水泄不通,齐齐守候着这小公主的到来。

    这一守,就是一天。

    到了晚上,精神紧绷了整整一天的众人,七嘴八舌的不安了。

    “冷夏,怎么还没动静啊?”

    “王妃,怎么还没动静啊?”

    “姑娘,怎么还没动静啊?”

    一声声紧张的呢喃,钻入战北烈的耳朵,只让他心里更加的焦急,握着冷夏的手直打哆嗦,鹰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圆滚滚的极平静的肚子,好像这么看一看,他闺女就能蹦出来一样。

    看着看着,不知过去了多久,战北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头问:“什么时辰了?”

    “爷,子时已经过了。”

    这话落下,众人齐齐看向老顽童和慕二。

    “咳咳……”老顽童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尴尬的咳嗽一声,给冷夏把了一会儿脉后,挠着脑袋郁闷道:“是该今天生的啊,老人家前些日子推算的,怎么可能有错?可这脉象又平稳的很,不像是马上要生的……那啥,再等等,再等等。”

    静下心来,继续等。

    到了第二天。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老顽童抓耳挠腮:“再等等,再等等……”

    日出夕落。

    第三天,不解的目光变成了质疑,众人盯着他的脸好像能从上面看出易容的痕迹。

    老顽童欲哭无泪,跳脚:“明天绝对生!老人家还能是假的不成?”

    众人默默扭头,说不准。

    第四天,望着依旧平静的冷夏,和所有人瞧来的嫌弃小眼神儿,老顽童彻底抓瞎了,和战北烈一块儿瞪着那圆滚滚的肚子,瞪了半响,胡子一抖一抖大骂一声:“这不可爱的娃!”

    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连续四天四夜……

    这孩子该死不出来,这么折腾着所有人都没怎么合眼,累了困了就靠在院子里打个盹,偶尔找个房间睡上一觉,那也是睡不实落的,梦中惊醒着跳起来,跑出来看看生了没有。

    这会儿已经蔫了吧唧的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们是这样,更不用说那些老御医和稳婆了,一个个脸呈菜色,虚软无力。

    众人的心里都冒出个想法,该不是战北烈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小公主,肚子里面过的舒服了,准备多住几天吧?

    战十七靠在亲爹的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问:“娘亲,还生么?”

    冷夏在床上躺了四天,比起他们精神好的多,这会儿听儿子这么一问,嘴角无语的抽了抽……

    生!

    当然生!

    不过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她爬起床,坐直了身子吩咐道:“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御医和稳婆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眼皮子打着架被带到了隔壁的院子里去休息,而剩下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不肯走的,真要让他们散,还总归是紧张兮兮,最后一致决定,就在这院子里打地铺。

    一张张的椅榻搬出来,排成一溜溜,那场面极为壮观,数百人守在这小院子的外面,就这么幕天席地,组着团儿抱着头,呼呼大睡了过去……

    此时,还剩下没睡的,也只有冷夏、战北烈和慕二了。

    慕大神医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愣神,反正这人永远就这一个状态,就算是前面的四天,也算是在休息了。

    而战北烈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丢下他媳妇,自己睡大觉的。

    冷夏慢悠悠的下了床,扶着后腰道:“陪我出去转一转吧,总这么躺着,累了。”

    媳妇发话了,战北烈自是不敢怠慢,一个高蹦起来,接过他的手,两人朝外缓缓的散着步。

    耳边呼噜呼噜的鼾声响成一片,瞧着院子里的壮观景象,双双大叹:“咱这闺女,可真是折磨人啊!”

    说完,又同时一笑:“甜蜜的折磨。”

    如今这天,已经不算冷了,一两个月的冬季在南韩已经到了尽头,这里的冬季没有雪,却不像北方那边干燥的利索的冷,而是潮湿阴冷,前一个月的风吹到身上,感觉都是渗到了骨头里,而如今的风儿垂死挣扎的刮着,拂过草地上冒出的嫩芽,飘飘摇摇,再有个几日,天气就会迅速的回暖了起来。

    晒着暖洋洋的日光,冷夏整个人都看着极柔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当然,这是战北烈认为的。

    指尖摩挲着战北烈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只要牵着他,即便如今在南韩,也总让冷夏有一种家的感觉。

    她扭头笑道:“这一次出来,又过了快一年了,从我来了这里,真正在长安呆着的时间,也只有最初的几个月和平静的三年。”

    战北烈搂着她的肩头,手下的触感依旧单薄,这段时间来的任务是把他媳妇养的白白胖胖,可是除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高高的鼓起来,其他的地方还是纤细的紧。

    这么看来,还是不成功啊!

    “想家了?”他问。

    冷夏笑眯眯,为了“家”这个字眼,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暖意:“唔,想!”

    战北烈也笑,小心翼翼的为她看着路,南韩的皇宫中一条条皆是石子小路,在这冬季即将过去的时节里,两侧偶有不知名的小花摇曳在冷风中,灵秀逼人。

    眼尾瞄了瞄那高高鼓起的大肚子,他忽然很好奇:“媳妇,你能看到脚尖么?”

    冷夏老实巴交的低头……

    很郁闷的是,果然看不见!

    默默的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她瞪眼:“义父那边怎么样了?”

    关于转移话题这种事,不只战北烈能忽悠战十七,冷夏也很有一手。

    说到正事,某男立即目不斜视,正色道:“两方人马差距不大,尤其前阵子是隆冬季节,东方润死守的话,攻城战会僵持极久的时间,等到再过上个几日,天气回暖了,估计会有进展。”

    一个月前,萧振乾带领大军去往东北方,对上了东楚的大军,一方守城,一方攻城,这一僵持,足足僵持了大半月之久。

    冷夏的心思也被战事牵动,皱着眉,思忖道:“东方润为何要死守?”

    南韩的半壁江山都已经收入了大秦的囊中,东方润那边五座城池,孤零零的立在南韩,随时要承受着大秦的攻击,尤其是这里和东楚隔着一条海域,并不相连。

    可以说,单单只有这么五座城池,没有任何的好处。

    护着她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想了想,他分析道:“这点的确有问题,他这死守浪费人力物力不说,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一旦东去春来,破城只是早晚的事。尤其东楚沿海而居,粮草的运输线需要通过海域,若是咱们没有粮草是一码事……”

    冷夏接上:“如今芙城的宝藏都取了回来,以他的消息网不该不知道,粮草已经不是大秦和西卫的掣肘了。”

    她扶着后腰,正要坐下,又被某男一把抱了起来。

    战北烈紧张兮兮,一屁股率先坐下,将她抱在怀里,放在双膝之上:“凉。”

    “唔……”坐在人肉垫子上,身下虽然硬邦邦的不过却胜在温暖,这暖沿着四肢百骸一直注入心间。

    满意的搂着他的脖颈,她接上道:“不错,陆地上的大战,东楚占不得便宜,而如果他们放弃这几座城退回去,战线就会转到海域上,这样一来,胜算却是大了许多。所以他如今死守着南韩这几座没用的城,古怪的很。”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大秦就一直处于五国的魁首位置,雄踞中原,兵马强壮,而北燕靠着一座雪山屏障偏安一隅,一直稳稳的位居五国第二,若非有她制造出的炸弹,也不会成为这天下的第一个炮灰。

    而东楚排列在第三,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大秦的兵马再强悍,毕竟是地上跑的,如果在海上和东楚开战,海战的经验先不说,晃晃悠悠的船上必定先晕过去一半。

    舍弃了最为有利的战局,偏偏死守着那五座小破城和大秦对峙……

    瞧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战北烈伸出大掌,给她缓缓的抚平。

    不悦道:“管那些劳什子干嘛,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休息!等咱们的闺女生下来,好好的养胎,这些烦心事,以后再说……”

    对于战北烈来说,东方润即便是他的对手,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瞧不起他的做派的。

    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来,面对面的较量较量,可那人总喜欢躲在暗处,隐藏在背后,没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刺你一下,弄些区里外拐的阴暗东西,娘们做派!

    就好像男人之间打架,用的是拳头,女人之间用的是巴掌和指甲,母狮子和他都是用拳头的那一种,干脆、利落、迅猛、一拳定输赢,而东方润却是用指甲的那种,抓不死你烦死你。

    一句话总结,这人生观,根本就不是一个起跑线!

    这么想着,大秦战神感觉到了无比的优越感。

    冷夏闻言一笑,也不愿再想,不管东方润的想法如何,她也不可能挺着十个月的大肚子,冲上前线……

    唔,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未免身边这男人炸毛暴走,她还是消停吧!

    大秦战神笑的像个大茶壶,忽然,就见母狮子眉心一蹙。

    冷夏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站起身,极严肃道:“你跟我来。”

    他狐疑的被牵着原路返回,一路快步而稳健的回到了院子里,越过满院子打盹的众人,越过呆呆坐着的慕二,进了房间。

    上床,平躺。

    冷夏歪着头,脸色有微微的苍白,嗓音却很平静。

    她道:“你别激动。”

    战北烈傻傻的站着,忽然不自觉的开始激动,心潮澎湃小心脏“砰砰”擂动如战鼓,虽然不知道自己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她又道:“你也别紧张。”

    战北烈觉得紧张了。

    他的脚开始发软,他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他一把抓住床榻的边角,五指成爪开始抠木屑。

    冷夏最后道:“你要淡定。”

    战北烈不淡定了!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反应不过来,那真的可以去跳井了!

    他“嗷”一声蹦起来,浑身上下充斥着赤裸裸的不淡定气息,结结巴巴的麻了爪:“媳……媳妇……要生了?是不是……要……要生了?”

    啪!

    冷夏一巴掌抚在疼出冷汗的脑门上,无语的点了点头。

    果然,在她要生孩子这件事上,淡定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一声带着颤抖的破了音的惊叫蹿上九霄:“要生了?要生了!”

    这惊天动地,立马惊醒了院子里的所有人,他们一个高蹦起来,茫然四顾,还反应不过来现在在什么地方,忽然一人惊叫:“冷夏要生了?”

    一人接上:“王妃要生了?”

    一人总结:“姑娘要生了!”

    轰的一下,院子里乱成一锅粥,所有人嗷嗷叫着朝房间内冲,一道一道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咻”的蹿到了门口,最后的结果就是无数的人七扭八歪的卡在门框上,我别着你的胳膊,你压着我的腿,他挤着他的脑袋,谁也冲不进去。

    包括太医和稳婆。

    冷夏深深深呼吸,脸色又白了几分,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谁知道,还是小瞧了这群大老爷们的定力。

    丢人,太丢人了!

    然而最丢人的还要数战北烈,早已经历过一次媳妇生产的男人,从一个月前就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然而现在……

    那俊脸儿白的,那大汗流的,那腿脚哆嗦的,那牙齿吭哧吭哧的咬的,那床沿儿上小木头咔嚓咔嚓的抠的,木屑哗啦啦的往下掉,跟狗啃的一样……

    战北烈结结巴巴:“媳……媳妇……你怎么样?”

    冷夏忍住巨痛,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大吼一声:“稳婆!”

    稳婆?

    稳婆在哪?

    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都是空白一片,这个问题在脑中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终于反应了过来,对,在隔壁!

    就在这时,远远的一声熟悉的嘶鸣传来。

    众人歪着脑袋看去,只见那匹神奇的老马从隔壁的院子,一路甩开蹄子狂奔而来,那速度前所未有,蹦跶的腿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打着晃,万年望天的脖子呈四十五度仰起,以一种忧郁的、无辜的、哀怨的眼神,悲悲戚戚的望着天空。

    而重点是,它的背上,正坐着一颠一颠的数个稳婆!

    众人握拳,好样的!

    稳婆来了,挤在门框上的人死死的朝外蠕动着,终于齐齐翻滚了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不待缓一缓紧跟着把老马背上吓的哆嗦的稳婆给拖进了屋里。

    冷夏躺在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密密的细汗堆积着,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丁点的痛哼。

    战北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恨不得这些都代她来受,上次生十七的时候他没有经验,又实在太过担心冷夏,以至于被几个稳婆给忽悠了出去,没见到生产的全过程,更是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这么的痛苦,他能感受到掌心的柔荑在微微颤抖着,像母狮子这么坚强的人,若是都不自觉的颤抖,那说明了什么?

    该是有多痛?

    这么想着,战北烈也不自觉的开始痛,哪里痛他不知道,心痛还是肚子痛,总之他的四肢百骸都是酸麻的,望着受苦受难他却帮不上一丁点忙的媳妇,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鹰眸猛的一厉,这次他学乖了,他要亲眼看着媳妇生娃,他要陪在冷夏的身边给她力量。

    死活都不能再出去!

    于是他板起脸,冰凉的气息透过身体慢慢的向四周蔓延,他决定,以杀气镇住所有妄想阻拦他的稳婆。

    很明显,这次的稳婆不如上次的彪悍,她们什么话也没说,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屋里,颤抖的绕过那个冷气越来越茂盛的男人,扑向这里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人,冷夏。

    战北烈的满腔豪情满腹准备,就这么给憋了回去。

    板着的俊脸僵了僵,望着已经开始准备生产的稳婆们,终于将注意力再次放回了媳妇的身上,大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声音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媳妇,我在,我陪着你!”

    房间内的门关闭。

    很快,稳婆们也进入了状态,有连续的声音响起。

    “胎位正常!”

    “羊水破了,宫口开了!”

    “用力啊,呼吸啊,使劲啊!”

    冷夏做的很好,从始至终,稳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毕竟是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人了,而战北烈在方才的镇定之后,再次开始间歇性的紧张了,望着媳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心慌的两手直颤抖,那床沿儿早已经被他抠的不成样,于是,战北烈空着的一只手缓缓的伸向到了床上。

    他开始抠床单。

    抠啊抠,抠啊抠……

    战北烈一边抠,一边听着耳边稳婆一声声的吩咐,和冷夏开始发出的极为压抑的呻吟,他更慌了!

    空气中开始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这对战北烈来说再熟悉不过,战场上这样的味道,伴随了他十一年,然而此时此刻,他第一次觉得这味道让他心颤,颤抖的整颗心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就这么坐着,虽然知道即便这么坐着也是给了母狮子力量,但是绝对不能干瞪眼,他需要干点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帮助母狮子一点什么,他绞尽脑汁的想。

    “王爷……”

    稳婆一声急唤,在战北烈的耳里如同天籁!

    立马抬头,那从来锋锐的鹰眸,此时亮晶晶的看着她,那小期许,那小渴望,赤裸裸的飘着:我能帮上什么,说吧说吧!

    稳婆也慌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准备说出的话全数卡在了嗓子眼,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不由得在心里想着,这大秦战神长的可真俊啊,那轮廓跟刀子刻出来的似的,那五官完美的毫无瑕疵,那身材高大又威武……

    战北烈亮晶晶的鹰眸,一丝丝的变冷,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能干什么,想要帮助母狮子分担点什么!

    冰冷的寒意骤然袭来,稳婆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俊是俊,可就是太吓人了点!

    “王妃这么忍着可不行,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让王妃喊出来,或者找块咬嘴布给她咬着吧!”

    满头大汗的战北烈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他一只手依旧在很不争气的抠着床单,一只手牵着冷夏的放到了她苍白的唇边,“媳妇,咬着我吧,别客气,狠狠的咬!”

    战北烈望着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发丝的冷夏,非常希望媳妇一口咬下去,让他和她一起疼,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想要个闺女,母狮子也不用受这样的罪,还有那个小兔崽子,上次也折磨了母狮子一天一夜……

    得揍!

    嗯,就这么办,等到生完了闺女就出去揍的小子屁股开花!

    还有媳妇肚子里这一个,也得……

    咳咳,战北烈果断的把这个刚冒出头的想法给拍死了,老子的小冷夏,谁敢揍?

    谁敢揍,老子跟他急!

    瞧着伸到自己口边的铁臂,再瞧瞧已经慌的神神叨叨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男人,冷夏忍着下身的巨痛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她极其困难的伸出手去,小心的把皱成团的床单从他手下解救出来,虚弱道:“我没事,你淡定。”

    战北烈没法淡定!

    瞧着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在受罪,闻着鼻端无处不在的血腥气,望着冷夏苍白的如纸的面色,看着她疼出的汗将枕头都浸湿,他却帮不了分毫,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眸子变的猩红,他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仿佛有一万只虫子在啃噬着他的心!

    他缓缓的俯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冷夏湿透了的发丝,亲吻在冷夏苍白的唇角,舌尖沿着她的唇线游走,口齿模糊带着微微的颤抖:

    “媳妇,我爱你!”

    “我也,爱你……”

    ==

    夕阳西下,日出东方。

    时间就在冷夏的淡定和战北烈的不淡定中缓缓的过去,已经过了一夜还要久的时间,然而冷夏依旧在拼搏着,不错,就是拼搏,拼搏着她和战北烈生命的延续,爱的结晶。

    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呻吟,在房间内若有若无的响起,床上的女子虚弱的好像从水里捞出的破布娃娃,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脸上没有了分毫的血色,战北烈抱着她,也紧紧的盯着她,他要记住媳妇现在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里。

    忽然,怀抱中的冷夏全身剧烈的颤抖。

    男人大惊失色,心里瞬间漏跳了一拍:“媳妇,你怎……”

    “哇——!”

    一声清亮的啼哭直上云霄!

    这声音钻入战北烈的耳际,让他的话骤然顿住!

    紧跟着,稳婆一声惊喜的大叫响起:“生了生了,是个千金,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水光点点荡漾在鹰眸中,战北烈伏低了身子,紧紧的抱着闭着眼睛休息的冷夏,在她唇角印下一个深深的吻。

    终于做完了这一切,他决定马上站起来冲过去抱着他的闺女,好好的亲一口!

    嗯,是的,他的确想这么干,他努力的想这么干!

    然而全身僵硬手脚发软,他的心里仿佛灌了蜜,那甜的发颤的感觉沿着四肢百骸游走滋润,心心念念的小冷夏就在身边,稚嫩的哭声在耳畔响起,他拔不动腿……

    该死的,他拔不动腿!

    见鬼!

    战北烈让自己适应了一下,很好,他的脖子可以转动了。

    缓缓的转过脖子,看着稳婆高捧在手中的小小女婴,鹰眸中的泪花瞬间凝聚,一滴晶莹的水珠滚落了下来,他颤抖着,一颗心急剧的跳动,望着那和母狮子一模一样的小母狮子。

    他见过很多的新生儿,他们又红又皱长的像个小猴子,然而他的闺女……

    双目在小姑娘的脸上一寸寸的游移,怎么看都看不够,她是那么的漂亮,皮肤白皙粉嫩的仿佛透明,小脸儿圆鼓鼓的,像个小包子,眉毛还有些稀疏但是已经能看出弯弯的柳叶形状,一双水灵灵的凤眼有神而灵动,滴溜溜的转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小刷子一样卷翘,鼻子小小,嘴巴小小,红润润的嘟着泡泡。

    很好,战北烈发现,他可以笑了,于是他僵硬的弯了弯唇角,他想露出八颗锃亮的牙齿,但是没成功。

    小姑娘也笑了。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睁大了一双闪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小嘴儿忽然就咧了开,笑的那么甜……

    这一笑,似一朵花开在了战北烈的心间。

    瞬间滋润了他僵硬的身体!

    他颤巍巍的上前一步,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小冷夏,稳婆立马乐呵着将小姑娘朝他送来。

    惊恐!

    上前一步的腿连着后退了三步。

    大型流浪犬的小眼神儿,再次出来了,从出生以来他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他的闺女还那么小,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四肢看上去那么柔软,他怎么敢抱,万一他粗手粗脚的给捏折了怎么办?

    抱还是不抱,这是个问题。

    内心急剧的挣扎中,战北烈悄悄的伸出手,背到身后。

    他开始挠墙。

    某个男人不争气的偷偷挠着墙,眼巴巴的瞅着他笑的灿烂的小冷夏,那双小凤眼仿佛会说话,眨巴眨巴可爱的他心都化了。

    大秦战神欲哭无泪恨不得把自己给剁了!

    他要抱抱啊,他要吧唧亲上一口啊……

    鹰眸不舍的从小冷夏的身上转开,委屈的瞅了床上的媳妇一眼,冷夏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柔和的望着她的宝宝,她转过脸,浅笑着问:“怎么了?”

    老子想抱闺女简直想疯了,但是老子他妈的不敢!

    战北烈很想这么说,又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于是他哆嗦着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小闺女,这是他和母狮子的爱情结晶,他无法形容,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一步步的接近她,望着她粉嫩嫩的小脸儿,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轰!

    房门被骤然打开,一阵猛烈的狂风拂过。

    数不清的身影挤了进来,冲上将稳婆团团包围,哦不,是稳婆手里的小冷夏,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霎时响起。

    “真是漂亮啊!”

    “哎呀,太可爱了!”

    “你们看,她竟然在笑啊……”

    一只一只的手从稳婆手里接过,还没抱稳当又被另一个人抢过去,小小的姑娘也不害怕,咧着小嘴儿笑的灿烂无比,小刷子样的睫毛忽闪忽闪,只那么一丁点就能看出将来绝对是个和冷夏一模一样的美人儿。

    众人抱着爱不释手,恨不得抢回去当成自己的养,羡慕嫉妒恨的想着,那男人,娶了个彪悍的媳妇,生了个狐狸一样可爱的小儿子,这会儿这小仙女样的闺女都有了!

    儿女双全啊!

    不公平啊!

    他们一心忙着抢小姑娘,欢脱的腹诽着战北烈,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某个被挠的“哗啦哗啦”掉墙皮的犄角旮旯里,那个被他们腹诽的男人,正头顶阴影怨念缭绕,恨的眼都绿了!

    眼睛没注意,感官已经感受到了!

    众人摸着胳膊,只觉得这屋里比外面要不知冷上多少,四下里茫然的看去,尽皆钉在了一双绿油油的鹰眸上。

    孩儿她爹周身散发着阴森森的冷意,他刚才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抱到闺女了,就那么一点点,竟然在激动大意之下,被这群见鬼的东西给撞飞了?

    妈的,老子的闺女老子都不敢抱,你们敢抢!

    他只想把这些人给扔出去泄愤,在脑中幻想着煎炸炒煮蒸,到底要怎么收拾他们,不自觉的,这脸上就呈现出狰狞的笑……

    忽然,狰狞阴森猛的收住!

    大秦战神眨巴眨巴眼,他的闺女正越过众多人的包围,在好奇的看着他,看着他笑,唔,不能让闺女看到爹爹不温柔的一面,吓着怎么办?

    一瞬间,变脸一样的收起了一切负面情绪,唇角挂上最为温和的微笑,鹰眸弯成了个月牙,整个儿人柔和的不得了。

    他保持着笑眯眯的和气表情,咬牙:“都给老子滚出去!”

    最温柔的嗓音,最缓慢的语调,吐出恶狠狠的话语。

    咻咻咻咻咻……

    众人齐齐作鸟兽散。

    这男人变脸跟变天似的,惹不起,惹不起!

    这么一来,整个房间里除了床上的冷夏再也没有他人,而不知道是谁也很有良心的,将小闺女被送到了他的手里。

    战北烈终于抱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冷夏,怀里的触感柔软的惊人,他小心翼翼轻轻捉住了那只肉肉的小小拳头,那么小的手儿,在自己的大掌中包裹着,奇妙的感觉游走全身,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升起了无限的保护欲望,沉甸甸的落下了一个责任。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闺女,他的小冷夏……

    父女俩人皆是弯弯着眸子,朝着床榻上的冷夏走去,战北烈将宝宝送到媳妇的眼前儿,笑的见牙不见眼,就连头发丝儿都飘荡着满足的小气息,“媳妇,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就是个翻版小冷夏。”

    冷夏低头看着,这感觉实在很奇妙,的确是一个小小的翻版的她,此时正好奇的睁着漂亮的小凤眼,看看娘亲再看看爹爹,那小模样,直让冷夏的唇角不自觉的翘了又翘,她轻轻的点了点女儿肉肉的小脸儿,小姑娘立马撅着小嘴儿吐出个泡泡。

    她不禁感叹着造物者的神奇,不知道战北烈第一次见到十七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那种没有缘由的血浓于水的感觉,将一大一小的心都牵在了一起。

    忽然,她抬起头,笑着问:“怎么没见着十七?”

    “唔……”战北烈笑眯眯,低头吧唧一口,如愿以偿的亲了闺女的小脸颊,满足的眯着眼睛道:“去隔壁的房里睡去了,前面熬了有四天,他才睡了没一会儿,你就要生了,这生了有接近十二个时辰,小兔崽子早就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想笑了,低头看着怀里的闺女。

    这小丫头,竟然折腾了所有人这么久的时间!

    冷夏轻笑着,虽然脸色还有些许的苍白,头发依旧湿漉漉的散在脑后,说是看上去极狼狈也不为过,可绝美的脸上泛着的作为母亲的祥和,似为她添了一层莹润的光泽,让战北烈的鹰眸缓缓的眯了起来,怎么看也看不够。

    怀里抱着闺女,身侧坐着媳妇,旁边的房间还睡着他儿子,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他满足和幸福。

    他微微叹气。

    冷夏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就听某男极为认真的思忖:“媳妇,我这么有福气,引来天下人的嫉妒,可就不好了。”

    冷夏翻个白眼,这人,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的时候,也不掩饰一下眼里那小得意,小得瑟,小春风。

    为了防止他继续不要脸,某女决定了,堵住他的嘴!

    一个深深的吻纠缠上去,两人隔着怀里的小闺女,双唇缠绵似水的吸允着,舌尖嬉戏将整个房间的气息晕染的一片炙热。

    吱呀……

    房门快速的从外面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桃红的人影风风火火:“哎呀生了生了?老人家方方才听说,快给我瞧……”

    老顽童瞬间卡壳,眨巴眨巴眼,白胡子一抖,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咻”的一下不见了身影。

    嘎吱嘎吱……

    磨牙的声音响起,战北烈火大的咂了咂嘴,继续方才的事,冷夏轻笑着迎上他,双唇相接的一瞬,“咻”的一声,桃红的影子再次闪来,极其体贴的将房门关闭。

    砰!

    大秦战神恨恨的瞪着门口,即便是关上了也改变不了它曾经打开过的事实。

    尤其是坏了老子的好事!

    冷夏噗嗤一声笑出来,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眼悲催的房门,捅捅他硬邦邦的胸肌,笑眯眯道:“唔,困了,改天继续。”

    说完,捏了下女儿柔软的脸蛋儿,伸了个懒腰,钻进被窝里补充生产消耗的体力了。

    战北烈气的眼睛冒星星,忽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改变了脸色,挂着柔和的完美的笑意低头看去,小姑娘一双凤眼水灵灵的弯着,藕段一样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儿,正朝他伸着。

    他吧唧一口,亲在攥起的粉嫩小拳头上,惹来闺女一阵百灵样的清脆笑声。

    大秦战神撇撇嘴,十分阿q精神的想着,媳妇不给亲,不是还有闺女呢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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