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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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后还是陆石峰打了圆场，睡前他把两个儿子都喊到了书房，商谈公司的事。
陆石峰坐着，两个儿子站在书桌前，都身形挺拔，英气逼人，陆石峰倍感欣慰。
这两个儿子，一个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的孩子，另一个，是最让他舒服放松的女人的孩子。
陆石峰的目光移到陆以恒身上，陆以恒长得颇像他的母亲，尤其是一双眼睛，他每次看到陆以恒，总能想起来。
岚溪，穆岚溪。
他的书架上还摆着她的照片，偶尔看看，还是会觉得愧疚。
毕竟不是没爱过，穆岚溪美丽大方，温柔可人，在他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不顾父母反对执拗地要嫁，他感动万分。
婚后是一段甜蜜的时光，只是，若不是后来一些事，让她变得有些神经质，更给了他让他感到近乎窒息的压力……他哪里会和当初还是他秘书的章香钰在一起？
那时候的章香钰和穆岚溪相比，事业上，工作有力，办事效率高。性格上，善解人意，又聪明机灵。
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朝夕相处，更常常开解他的烦心事，一来二去……
当然，他也不是傻的，该防的，都防了。
哪知道章香钰最后还是怀孕了。
穆岚溪早年因为生陆以恒难产伤了身子，陆石峰一直想要个女儿，凑个儿女双全也不得法。
他不忍心打掉，就把章香钰养了起来，之后就有了二儿子陆翊君，再然后，有的就是小女儿陆翊意。
“父亲，找我和大哥有什么事吗？”见陆石峰久久不发言，陆翊君便先行询问道。
陆石峰从回忆抽离，轻咳一声，看向陆以恒，“以恒，这两年掌管公司已经习惯了吧？”
“是，”陆以恒点头，微笑着说，“不过大事还是父亲决定不是么。”
陆石峰笑了一声，询问一旁安静站着的陆翊君，“翊君也大四了吧，最近学的怎么样？”
陆翊君笑容清浅，“是，学习的事，父亲不用担心，不过……下学期学校要求实习。”
“这样啊，”陆石峰点头，“那就到公司实习吧，让你大哥带带你——以恒，没问题吧？”
“当然，”陆以恒欣然同意，“部门副经理如何？”
手下人不多，又处于管理级，有正经理带着，就算没做好也不会闹出大的幺蛾子……是最是锻炼人的地方。
虽然是实习生，但毕竟也是陆家的二少不是么？
哪知陆翊君却是拒绝了，他微笑着对陆以恒说，“大哥，我觉得我还是从基层做起比较好。”
“我挺想靠自己的能力试试能达到什么水平的。”陆翊君的神色充满自信，“可以么？”
他直视着他。
陆以恒与他的目光接触一瞬就移开，他不动声色地道，“如果你想，当然。”
陆石峰点头，夸赞，“不错，翊君有我年轻时的风范，从头做起。”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陆翊君笑着回复。
面前一副是慈父孝子的景象……陆以恒低头，抬手摸了摸衬衫袖子上的袖扣，冷淡矜持地笑。
他挺直着腰板站在那，不言不语，如同一棵白杨，沉默而骄傲。
陆以恒微微转动手腕，灯光角度正好地照射在袖扣上，隐隐反射着冰冷刺目的白光。
*****
恹恹的汤圆在休养了三天后，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活力。
它会像原来一样，在秦霜进门的时候上前蹭腿，只是动作慢腾了许多。它又像刚来陆家的那几天，一天只窝在陆以恒的房间里，偶尔挠挠床单，抓抓报纸杂志。
这让秦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心。
虽然医生说没大问题了，但……不会有后遗症吧？
抱着瘦了不少的汤圆，秦霜颇为担忧的想。
另一个问题就是陆以恒买的新房装修好了，陆以恒已经让人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虽然秦霜的在自己那栋公寓的东西也搬了进去，可还差了她那些宝贝书籍。
书不多，但每一本都是经典，她翻阅多次，甚至还有批注，对于秦霜这种书痴来说，丢什么忘什么都不能把书落下。
但把书搬到新居，秦霜还得等双休日。
毕竟虽然老板是熟人，老请假也不好。
因此两人还暂居陆家。
秦霜想，搬进去之前她得抽空回秦宅整理她那些宝贝书籍，也不知道放久了积灰了没……秦家佣人应该会定期打扫的吧？
……
……
周六，陆以恒和秦霜一同回秦家。
因为秦振去了外地出差，陆以恒想见却也没法，到秦家时除了沈芷离和秦颜两母女，居然还有一位访客。
沈语知。
秦霜有些奇怪，见到沈语知之后，被她默默放在心底的疑惑浮出水面。秦霜侧头看向陆以恒，陆以恒正盯着秦宅里的一幅画欣赏着，那是秦振花重金拍下的西洋画。
根本就没有对沈语知表现一丝一毫的在意。
彼时沈语知正和自家姑姑沈芷离聊父亲近况，沈芷离和她的哥哥关系亲密，就连长相也类似。可沈语知和沈芷离虽然气质相近，长得却是不怎么像。
简言之，就是沈语知长得不像父亲。
沈语知见秦霜和陆以恒来了，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停住说话的声音，由着陆氏夫妇和沈芷离寒暄问候，对待秦霜，也只是淡淡的点头。
又像是秦霜认识的那个清冷的沈语知了。
“伯母，我回来了。”秦霜和打过招呼后，沈芷离也停下交谈。
按对外公布的身份，秦霜是该喊沈芷离伯母的。
沈芷离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点头，“嗯，”她目光微移，到陆以恒身上，唇边绽开一抹浅笑，“以恒也来了……婚后相处的如何？”
话是对着陆以恒问的。
陆以恒笑容谦和有礼，“很愉快也很合拍，伯母关心了。”顿了顿，陆以恒又说，“遗憾这次仓促来访，伯父也不在，我和霜霜又是回来带走一些物品的。”
“我知道，”沈芷离笑着说，“我听霜霜说了，你们要搬到新房去。”
秦霜早在上个星期就打过招呼了。
“是，”陆以恒点头，“不知伯父几时回来？到时候我再和霜霜正式拜访。”
沈芷离说，“两个星期左右吧。”
秦霜带着陆以恒上楼前往自己的房间，上楼时陆以恒不动声色的拉住秦霜的手，这在秦家还是第一次，秦霜发现挣脱不得，便放弃了。
余下客厅里的姑侄俩，沈芷离见沈语知望着玻璃桌发呆，便担忧地问道，“语知？怎么了？”
沈语知想着那对亲昵的背影，内心的苦涩已然蔓延成灾，听到姑姑的询问，她蓦地回过神来。她朝沈芷离扯出了一个笑容，说，“我没事，只是看到他们有些羡慕罢了。”
对着向来疼爱关心她的姑姑，沈语知可以毫无隐瞒，只是陆以恒，她却只能真假掺半地说。
她其实不是羡慕。
是嫉妒。
曾经……曾经在他身侧的是她。
听到沈语知这话，沈芷离闻言却笑了，“原来我们语知啊，是羡慕了，也难怪，既然如此，要不要姑姑帮你留意下周围的人？”
沈语知一愣，随即便懂了，推托地笑，“不用了，姑姑，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随缘吧。”
“也是，”沈芷离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的似得，她放低了声音，颇为隐晦地问道，“语知啊，那件事……结束了吧？”
“哪件事？”沈语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脑中浮现那个人的身影，她答道，“嗯。”
“那就好，不合适啊，就算了，”沈芷离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提议，“不过姑姑看啊，还是先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吧，你今年都三十了，老大不小的，又……姑姑觉得吧，有没有缘分不说，先看看合不合适，合适的话，缘分和感情，都可以培养的嘛。”
沈芷离虽然对秦霜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和侄女，倒是掏心掏肺的好。
这也难怪。
沈语知倒是啼笑皆非，虽然也颇为感动，但缘分哪里能培养？
沈语知拗不过姑姑的好意，只得应道，“谢谢姑姑。”
为了避免沈芷离继续说下去，沈语知便道，“对了姑姑，我们刚刚讲到哪了？”
沈芷离果然就顺着她的话讲了下去，沈语知一边应着，一边暗暗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沈芷离一会儿好心，直接让她去相亲呢。
她……
沈语知像是漫不经心地朝楼梯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还是念念难忘。
这件事最后还是陆石峰打了圆场，睡前他把两个儿子都喊到了书房，商谈公司的事。
陆石峰坐着，两个儿子站在书桌前，都身形挺拔，英气逼人，陆石峰倍感欣慰。
这两个儿子，一个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的孩子，另一个，是最让他舒服放松的女人的孩子。
陆石峰的目光移到陆以恒身上，陆以恒长得颇像他的母亲，尤其是一双眼睛，他每次看到陆以恒，总能想起来。
岚溪，穆岚溪。
他的书架上还摆着她的照片，偶尔看看，还是会觉得愧疚。
毕竟不是没爱过，穆岚溪美丽大方，温柔可人，在他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不顾父母反对执拗地要嫁，他感动万分。
婚后是一段甜蜜的时光，只是，若不是后来一些事，让她变得有些神经质，更给了他让他感到近乎窒息的压力……他哪里会和当初还是他秘书的章香钰在一起？
那时候的章香钰和穆岚溪相比，事业上，工作有力，办事效率高。性格上，善解人意，又聪明机灵。
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朝夕相处，更常常开解他的烦心事，一来二去……
当然，他也不是傻的，该防的，都防了。
哪知道章香钰最后还是怀孕了。
穆岚溪早年因为生陆以恒难产伤了身子，陆石峰一直想要个女儿，凑个儿女双全也不得法。
他不忍心打掉，就把章香钰养了起来，之后就有了二儿子陆翊君，再然后，有的就是小女儿陆翊意。
“父亲，找我和大哥有什么事吗？”见陆石峰久久不发言，陆翊君便先行询问道。
陆石峰从回忆抽离，轻咳一声，看向陆以恒，“以恒，这两年掌管公司已经习惯了吧？”
“是，”陆以恒点头，微笑着说，“不过大事还是父亲决定不是么。”
陆石峰笑了一声，询问一旁安静站着的陆翊君，“翊君也大四了吧，最近学的怎么样？”
陆翊君笑容清浅，“是，学习的事，父亲不用担心，不过……下学期学校要求实习。”
“这样啊，”陆石峰点头，“那就到公司实习吧，让你大哥带带你——以恒，没问题吧？”
“当然，”陆以恒欣然同意，“部门副经理如何？”
手下人不多，又处于管理级，有正经理带着，就算没做好也不会闹出大的幺蛾子……是最是锻炼人的地方。
虽然是实习生，但毕竟也是陆家的二少不是么？
哪知陆翊君却是拒绝了，他微笑着对陆以恒说，“大哥，我觉得我还是从基层做起比较好。”
“我挺想靠自己的能力试试能达到什么水平的。”陆翊君的神色充满自信，“可以么？”
他直视着他。
陆以恒与他的目光接触一瞬就移开，他不动声色地道，“如果你想，当然。”
陆石峰点头，夸赞，“不错，翊君有我年轻时的风范，从头做起。”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陆翊君笑着回复。
面前一副是慈父孝子的景象……陆以恒低头，抬手摸了摸衬衫袖子上的袖扣，冷淡矜持地笑。
他挺直着腰板站在那，不言不语，如同一棵白杨，沉默而骄傲。
陆以恒微微转动手腕，灯光角度正好地照射在袖扣上，隐隐反射着冰冷刺目的白光。
*****
恹恹的汤圆在休养了三天后，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活力。
它会像原来一样，在秦霜进门的时候上前蹭腿，只是动作慢腾了许多。它又像刚来陆家的那几天，一天只窝在陆以恒的房间里，偶尔挠挠床单，抓抓报纸杂志。
这让秦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心。
虽然医生说没大问题了，但……不会有后遗症吧？
抱着瘦了不少的汤圆，秦霜颇为担忧的想。
另一个问题就是陆以恒买的新房装修好了，陆以恒已经让人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虽然秦霜的在自己那栋公寓的东西也搬了进去，可还差了她那些宝贝书籍。
书不多，但每一本都是经典，她翻阅多次，甚至还有批注，对于秦霜这种书痴来说，丢什么忘什么都不能把书落下。
但把书搬到新居，秦霜还得等双休日。
毕竟虽然老板是熟人，老请假也不好。
因此两人还暂居陆家。
秦霜想，搬进去之前她得抽空回秦宅整理她那些宝贝书籍，也不知道放久了积灰了没……秦家佣人应该会定期打扫的吧？
……
……
周六，陆以恒和秦霜一同回秦家。
因为秦振去了外地出差，陆以恒想见却也没法，到秦家时除了沈芷离和秦颜两母女，居然还有一位访客。
沈语知。
秦霜有些奇怪，见到沈语知之后，被她默默放在心底的疑惑浮出水面。秦霜侧头看向陆以恒，陆以恒正盯着秦宅里的一幅画欣赏着，那是秦振花重金拍下的西洋画。
根本就没有对沈语知表现一丝一毫的在意。
彼时沈语知正和自家姑姑沈芷离聊父亲近况，沈芷离和她的哥哥关系亲密，就连长相也类似。可沈语知和沈芷离虽然气质相近，长得却是不怎么像。
简言之，就是沈语知长得不像父亲。
沈语知见秦霜和陆以恒来了，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停住说话的声音，由着陆氏夫妇和沈芷离寒暄问候，对待秦霜，也只是淡淡的点头。
又像是秦霜认识的那个清冷的沈语知了。
“伯母，我回来了。”秦霜和打过招呼后，沈芷离也停下交谈。
按对外公布的身份，秦霜是该喊沈芷离伯母的。
沈芷离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点头，“嗯，”她目光微移，到陆以恒身上，唇边绽开一抹浅笑，“以恒也来了……婚后相处的如何？”
话是对着陆以恒问的。
陆以恒笑容谦和有礼，“很愉快也很合拍，伯母关心了。”顿了顿，陆以恒又说，“遗憾这次仓促来访，伯父也不在，我和霜霜又是回来带走一些物品的。”
“我知道，”沈芷离笑着说，“我听霜霜说了，你们要搬到新房去。”
秦霜早在上个星期就打过招呼了。
“是，”陆以恒点头，“不知伯父几时回来？到时候我再和霜霜正式拜访。”
沈芷离说，“两个星期左右吧。”
秦霜带着陆以恒上楼前往自己的房间，上楼时陆以恒不动声色的拉住秦霜的手，这在秦家还是第一次，秦霜发现挣脱不得，便放弃了。
余下客厅里的姑侄俩，沈芷离见沈语知望着玻璃桌发呆，便担忧地问道，“语知？怎么了？”
沈语知想着那对亲昵的背影，内心的苦涩已然蔓延成灾，听到姑姑的询问，她蓦地回过神来。她朝沈芷离扯出了一个笑容，说，“我没事，只是看到他们有些羡慕罢了。”
对着向来疼爱关心她的姑姑，沈语知可以毫无隐瞒，只是陆以恒，她却只能真假掺半地说。
她其实不是羡慕。
是嫉妒。
曾经……曾经在他身侧的是她。
听到沈语知这话，沈芷离闻言却笑了，“原来我们语知啊，是羡慕了，也难怪，既然如此，要不要姑姑帮你留意下周围的人？”
沈语知一愣，随即便懂了，推托地笑，“不用了，姑姑，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随缘吧。”
“也是，”沈芷离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的似得，她放低了声音，颇为隐晦地问道，“语知啊，那件事……结束了吧？”
“哪件事？”沈语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脑中浮现那个人的身影，她答道，“嗯。”
“那就好，不合适啊，就算了，”沈芷离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提议，“不过姑姑看啊，还是先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吧，你今年都三十了，老大不小的，又……姑姑觉得吧，有没有缘分不说，先看看合不合适，合适的话，缘分和感情，都可以培养的嘛。”
沈芷离虽然对秦霜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和侄女，倒是掏心掏肺的好。
这也难怪。
沈语知倒是啼笑皆非，虽然也颇为感动，但缘分哪里能培养？
沈语知拗不过姑姑的好意，只得应道，“谢谢姑姑。”
为了避免沈芷离继续说下去，沈语知便道，“对了姑姑，我们刚刚讲到哪了？”
沈芷离果然就顺着她的话讲了下去，沈语知一边应着，一边暗暗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沈芷离一会儿好心，直接让她去相亲呢。
她……
沈语知像是漫不经心地朝楼梯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还是念念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