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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1.5W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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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镰刀似的月牙儿悬挂夜空,旁边几朵云层遮掩,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喷洒大地,倾泻而落的自然,勾勒出一幅安静恬美的画面。叀頙殩伤

    窗台外娇小的身影卷缩在椅子上,薄纱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摆动,远远地望去,配合着外面月光,朦朦胧胧的,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走近了才看清,人儿紧闭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泛开圆晕的阴影……

    虽然疲惫了整天,但舒歌却没有半点困意,只是有些烦乱的闭起了眼睛。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这样,闭上了双眼,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将自己封锁在一个空寂无声的世界里。

    那里,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声音,安静无声,天与地之间,只有那简单的黑与白轺。

    晚饭之前,她因为苦恼初雪跟陆闵的事情,而烦躁的走到偏院......形单影只的她,无聊的踩着零碎的鹅暖石,顺着小道一路慢悠悠的走着。

    忽然,不远处的树丛里,两条身影映入了她的眼里。

    舒歌疑惑的蹙眉,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她看见,林荣晟正一脸气愤的训人,而遭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前院里,跟在林荣晟身后的墨镜男哀。

    林荣晟脸上狰狞的表情,怒骂的同时,粗粝的手指更是时不时的挥动起来,以此来发现内心的不满。而那个有些酷劲的墨镜男,拉低着头,连话也不敢反驳半句。

    看着这样的场景,舒歌满心的疑问。

    她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林荣晟骂完了人,她才抢先在他回去之前离开.......走之前,她无意的一瞥,刚被狠狠训斥完的墨镜男,对林荣晟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唯唯诺诺地对着他。

    舒歌冷淡地扫了一眼,转身进了屋。

    “她怎么在外面睡着了?雾气那么重,很容易着凉的。”

    忽然,身后沙哑的女声打断了兰泽,他刚抽回视线侧脸,林初雪娇俏清丽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中。

    林初雪从他身后走到了前面,视线奇怪的探向舒歌的位置,一边担忧的说道。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兰泽轻笑,脸上是来不及掩盖的尴尬。

    “做噩梦,没敢再合眼,于是就起来了。”

    林初雪转头对着兰泽苦笑,叹息一声,没有丝毫的隐瞒。

    兰泽闻言,脸上掠过怜惜之意。“要不,看看心理医生吧,总这样做噩梦,很伤身体。”虽然跟来纽约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之前他已经有听陆闵跟林庭延说起过,初雪总是噩梦的事情。转念一想,兰泽忽然心疼起初雪了。过去不记得的时候,她都时常噩梦;如今全部记了起来,怕是夜不能寐吧,遭受了侮辱,记忆尤其深刻,纵使有心理医生调节,也怕是噩梦难忘。

    说话的同时,兰泽想起她的遭遇,俊彦上的怜悯之意加深了几分。

    林初雪低声轻笑。“比起舒歌,我这些都算得了什么。”她说着,望着舒歌的眼神,填上了愧疚,无比伤感了起来。

    “阿泽,你知道吗?我对无法面对人,不是陆闵,而是舒歌和我的哥哥。”

    林初雪望着舒歌,秀眉轻佻,眼底猛的泛起泪光。

    “别再自责了,初雪。你跟舒歌一样,都是受害者。”兰泽凝眸,沉声说道。

    “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任性,怎么会让陈茹默得手。”林初雪转身,望着兰泽,继而悠悠地开口:“你知道吗?出事的时候,舒歌怀孕了。总的来说,我欠着她跟我哥一条人命。”

    兰泽闻言,低垂着头,望着泛光的地板,清晰的纹理。

    “初雪......”良久,他抬起头,对着林初雪,神色有些激动,兰泽他,不想甚至抗拒去知道那些事情。因为从在渔庄找到她的时候,她满身的伤,奄奄一息的危险,他已经足够知道,过去,她忍下了多大的痛楚。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在这屋子里,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够听我讲这些,我怕憋在心里太久,会忍不住再次疯掉。”

    对上林初雪近乎哀求的眼神,兰泽沉思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心头压抑的沉重。

    “刚被带到那个旧仓库的时候,我很害怕,当良子衡拿着手机到我耳边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对着手机大呼救命。没有多久,舒歌忽然出现了。那时候,他们要对我动手,舒歌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想要救我.......后来陈茹默像疯了似的,不断地对她使用暴力。”初雪说着,晶莹的泪水滑了下脸颊。“她穿着高跟鞋,不断的踹向舒歌的腹部,小腿,还有背部......我听见她吃痛的声音,却被人压着动弹不得。再后来,那些人对我施暴,绝望的一刻,我看见舒歌满身是血,染红了一大片........可是陈茹默,依旧没有停手。”

    林初雪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忽然,不知道陈茹默对舒歌做了什么,一声惨厉的尖叫,我才猛然想起,舒歌她怀孕了.....”

    兰泽闻言,猛然抬头,眼里复杂的情绪。

    “初雪,你.....”

    “你知道吗?都怪我。要不是我在手机里对着她喊救命,她就不会跟着陈茹默过来。”林初雪说着,泛滥着泪水,转身望向舒歌的背影。

    “倘若她没有跟着过来,也就不用受那么重的伤,孩子现在一定健健康康地喊她妈妈.......我没法原谅自己,我跟陈茹默一样,是个罪人。”

    “初雪......”兰泽一时触动,不知该如何安慰激动的林初雪。

    “舒歌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反而一直在自责。”

    忽然,林庭延从暗处走了出来,满脸心疼地望着初雪。

    兰泽跟林初雪惊愕,猝不及防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初雪迎上他的视线,很快又垂了下来。整晚,除了兰泽,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屋子里的所有人......

    “傻瓜,错不在你。”

    林庭延走了过去,抬手将她凌乱的长发绾到耳后,重重的叹息一声,视线转向舒歌。“责任,都在哥哥身上。”

    “对不起,哥。”

    林庭延揉了揉她的碎发,脸上始终保持温和的微笑。

    “说什么傻话,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想;而现在,也无需愧疚自责些什么。”林庭延说着,又转过身,正对着兰泽与初雪。“初雪,告诉哥,在休息室的时候,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

    他的话问得突兀,不仅仅初雪,连兰泽都被惊住。

    “林庭延。”望着初雪忽然刷白的脸色,兰泽猛然上前,示意林庭延暂时不要问太多。

    林庭延并未理会兰泽,深邃的眼眸对着林初雪,继而又开口:“我知道,哥哥这样问你,会触及你的伤心事,但是你就这样愿意放过那些伤害你们的人?”

    “林庭延,婚礼的事情,她还没缓过来,晚点再问她,也是一样。”兰泽忽然将瑟瑟发抖的初雪护在身后,跟林庭延怒目相对。

    “我知道,可是,如果那个人就潜伏在我们身边呢?我不想让她们再受一次伤害。”林庭延有些激动,说话的语调也忍不住提高了几分。

    “你说什么?”

    兰泽闻言,脑海里的画面像闪电似的,一划而过。

    他惊愕地对向林庭延,粗重的呼吸着。

    “对准休息室的摄像头在初雪发出尖叫前的半个小时坏了,所以,那段时间,没办法知道,是谁进去过休息室,所以我只能问她。”

    良久,林庭延无奈的解释道。

    兰泽眨了眨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将在婚礼现场看见林荣晟阴笑的事情说出来,可转念,他又想,只是一个笑容,能表示什么?

    “是一个男人。”失然,一直沉默的初雪突兀的开了口。

    两个男人同时转过视线对着她。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什么样子?”林庭延眼里亮起了光,透着一丝狠戾。

    林初雪深锁起眉头,缓缓地闭起了双眼,努力地回想着休息室发生的事情.......她侧起脑袋,她记得,舒歌说,要去给她拿头冠,叫她乖乖待在休息室不要乱跑,她点头答应了。没有多久,她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以为是舒歌回来了,很是兴奋的转身......是一个男人,然后她的头就开始痛了。

    隐约间,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可是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他。

    于是,她拼命的想啊想.......然后头就像要爆炸似的痛地难受。

    “他问我,记不记得他是谁?......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时候,我脑海里重叠了好多的影子,头好痛,整个人都难受。”良久,初雪睁开双眼,惨白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

    白天时,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脑海里掠过残碎的片段。陈茹默发了疯,舒歌受伤,自己被人糟蹋......这些,在林庭延问起的同时,也正一点点的在她脑海里重复。

    “呃......”忽然,初雪难受的低吟出声,纤细的双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脑袋,很是难受。

    “那后来呢?”林庭延双手扶上初雪的肩膀,紧张的问道。

    初雪抬头望着他,有气无力的开口:“后来.......后来陆闵就冲了进来。”

    “那,那个人往哪里跑了?”

    林庭延拧眉,陆闵说,他冲进休息室的时候,只有初雪一个人瘫坐在地面上,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而在从楼梯到休息室的路段,没见到有人出入或者经过。

    后来,他们再回到休息室,发现窗户都是紧闭的完好。

    此刻,林庭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从什么地方逃走?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休息室?

    思及至此,林庭延猛然惊醒。

    “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了?......他.......”

    林初雪用力的揪着自己的长发,正逼迫着自己,却不管怎么努力,始终记不起那个男人的模样。

    耳边,不断的回响那一声声惨厉的叫声,还有那个男人阴冷沙哑的声音。

    为什么?她看见他会头疼?初雪越是纠结的想着,整个人就越发的难受。“他问我,记不记得他是谁?......他是谁?”

    “啊......”忽然,林初雪尖叫一声,哽咽的哭了起来,那种又要爆炸似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

    “好了,不要再想了,不要想了。”

    林庭延忽然用力的将初雪搂入怀中,心疼的轻抚她瘦弱的后背,轻声呢喃。

    “对不起,哥。”

    “你放心,伤害你的人,哥哥一个也不会放过。”

    林庭延说着的同时,视线同样落在窗台外面,一点也没有受到的打扰的舒歌身上。

    兰泽望着他们,没由的动容。

    ——

    入夜,林庭延刚从初雪房间出来,便看见兰泽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外,似乎在等他一般。

    见了林庭延出来,兰泽挪了步子迎了上去。

    “有事?”

    林庭延蹙眉,疑惑的问道。

    “方便谈一谈?”兰泽询问的同时,眸光凌厉的扫过周围。

    兴许是因为感觉到林荣晟有问题的缘故,兰泽总觉得,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宅院里,总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他们,想想,心底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到舒歌那吧。”

    林庭延看出兰泽心底的顾忌,于是便轻言提议道。

    从小在这园子长大的他,亲眼目睹了这个家族里的人为了金钱与权力,暗自争斗,头破血流;早在父亲吞枪自尽的一刻,曾经的恐惧,如今,已经被他练就成了习惯。

    兰泽点头,并上林庭延的脚步,两人又再次来到了舒歌的房间。

    进了门,他们才发现,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窝在椅子上,连腿都不曾伸直一下。两个男人相视,均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挪了步子,一同走到了窗台外面,窄小的地方一下子多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你刚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可以说了。”

    林庭延脱了外套,弯腰小心翼翼的为舒歌披上,然后才站直了身板,对着兰泽轻言说道。

    “初雪在婚礼上闹情绪的时候,我从钢琴那边走到了你母亲身旁,在那个位置,我无意中看见,你的七叔,脸上噙着微笑冷眼旁看,那种感觉,就像早已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似的。”兰泽犹豫了一下,看见林庭延眼里的肯定时,这才开了口。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林庭延闻言,眉头一下子拧紧。

    “我不会看错。”兰泽坚定的说道。

    “直到后来回来林公馆,他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这个,伯母也是知道的。”

    “我会着手去查,这件事情,暂时先别让陆闵知道。”

    兰泽听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林庭延转头望向那张睡得恬静的俏颜,嘴角弯起了弧度。

    兰泽望着林庭延,又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舒歌身上,皎洁的月光照出她素净的小脸,精致的五官轮廓,像极了夜晚的精灵。忽然,他眼前一亮,又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对着林庭延。

    “怎么了?”感觉到兰泽异样林庭延疑惑的转头,望着他问道。

    “还有......唐棠。”

    兰泽凝眉沉思着,薄唇里已经不自觉的念出唐棠的名字。

    林庭延闻言,用力抿着唇,双眼迷成一条线,揣在裤袋里的手用力揪着柔软的布料。在兰泽说出唐棠名字的时候,林庭延没由的将他跟初雪口中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倘若真的是他.....林庭延深邃的眸掠过一丝狠戾。从前他为了进入林氏跟陈茹默联手做的那些事情,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涉及到了初雪跟舒歌的事情,纵使要他背起对堂姐的承诺,他也绝不可能轻饶了唐棠。

    “林庭延?”

    兰泽走近,抬手轻拍了他的肩膀。

    “哦。”林庭延连忙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对着兰泽微笑。

    “我只看见,唐棠跟林荣晟低声交谈,从他们的脸色,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或者,这件事情跟唐棠没有关系。”少顷,兰泽补充道。

    “你放心吧,我会私下调查清楚,不会随便冤枉了他的。”兰泽的话,让原本愤怒的林庭延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方才是被怒火所蒙蔽了。

    最近两年,唐棠的转变与表现,他都是看在眼里。倘若不是因为涉及到了舒歌跟初雪的事情,他或者,会理智一些吧。

    兰泽叹息一声,正欲开口,忽然对上睡眼朦胧的眼睛,他凝眉微笑。

    “醒了!”

    林庭延闻声,转身看见舒歌已经醒了过来,正睁大着眼睛望着他们俩人。

    “咳咳.....”他尴尬的轻咳两声,方才有些专注的他,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说吧。”

    兰泽微笑着,对着林庭延交代一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别有深意地看了舒歌一眼,抬步朝着里屋走去。

    “喂......”

    林庭延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兰泽的背影喊了一声。敢情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咳嗽只是因为尴尬,并不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转头,对上舒歌疑惑目光的时候,林庭延俊彦上写满了尴尬。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舒歌在本子上写道。

    林庭延看了一眼,想了一会儿,拿了她的笔,在本子上刷刷的龙飞凤舞起来。

    舒歌凝眉,小脑袋探了过去,看见他在本子里写下的回答时,小脸蛋刷的一下子红透,像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同时,她又怒瞪了林庭延一眼,她可从来都没说过要原谅他,这厮竟然厚颜无耻地跟她开起玩笑来。

    林庭延挑眉,嘴角噙着微笑。

    舒歌咬着牙,见了他像没事发生的样子,她忽然来了气,抬手用力敲了他脑门一把。

    “哇....”

    林庭延吃痛,手掌捂着被她敲打的位置,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望着他吃痛的模样,舒歌睁大着双眼,望着自己刚才打他的手,似乎也没使多大劲儿呀、

    ‘你怎么样?很疼?’

    她紧张的没有用笔记本,用了林庭延看不懂的手语。

    林庭延抬眸,虽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五味杂陈。这一刻,林庭延坚定了舒歌依旧爱他。

    转念,他又心疼,曾经他伤她那样重,甚至因为他才被陈茹默伤成这样......可是他的舒歌,由始至终都坚定着爱他。

    想着,林庭延眼底忽然涌上一层湿润。

    他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舒歌,作为男人的他,对感情摇摆不定。继而让她吃尽了苦头,直到最后,他一点付出都不用,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珍贵深沉的感情。

    林庭延忽然别过头,眼角溢出了晶莹。

    舒歌望着他,小脸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心跳也变快了,扑通扑通的,胸口起伏得明显。她冰凉的小手抚上他俊逸的脸庞,舒歌嘴角噙着微笑,梨涡浅浅,带着苦涩又夹着颤抖。终于,她鼓起了勇气,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凑身抱住了他。

    时间忽然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舒歌紧紧拥抱着他,纤细的手臂不断的用力,用力.....深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

    同样的,林庭延也回抱着她,温厚的手掌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心里被一个感动包裹着,温暖不断的融化,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整个人都被席卷。

    月光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久违的温暖,均叫他们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一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彼此的体温融合,久到眼角的泪水被蒸发.......这一刻的两个人,只希望这个拥抱能走到天长地久。

    ——

    翌日,天台外,一条身影来回晃动着,林庭延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拉长的线,塞了耳机正在聊手机;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话的速度快之又快,语气透着不悦与不耐烦.....只有他那铁黑的脸色,以及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方可知晓,请勿靠近此人。

    “他在跟谁说讲手机?气成那个样子。”不远处的兰泽,玩味的望着林庭延,慢悠悠地问身旁的陆闵。

    “真是难得一见!”

    陆闵依旧沉着脸色,换做从前,他或者会跟着兰泽一起起哄,闹腾闹腾林庭延。但是如今,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初雪身上。良久,他抬眸看了一眼兰泽的侧脸。

    “大概是约翰先生的助理吧。”如今也就只有舒歌的事情,才能叫他气成这副模样了。

    “那个医生?”

    兰泽闻言,脸上的嬉笑瞬间收起,一本严肃的问道。

    “嗯。”陆闵点了点头。

    “Shit。”

    陆闵正欲再度开口,忽然传来林庭延的咒骂声,紧接着就是东西破碎的声音,两个人望了过去,他手里的手机早已经成了碎片。

    兰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步走了过去,心里忐忑着,林庭延会不会将火气蔓延到他们身上。

    “哎.....”陆闵正欲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于是也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是不是约翰先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兰泽走过去,开口的第一句话直奔主题,也不顾林庭延一脸的怒火。

    “兰泽。”

    陆闵正欲上前拉扯兰泽,这时林庭延眼神阻止了他。

    “刚才跟约翰先生的助理通手机,他说,约翰先生外出旅行了。”林庭延说着,无奈的深深叹息。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兰泽听了,倒是没有林庭延那般火大,而是冷静非常的开口继续问道。旁边的陆闵,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安静的退开一边。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交代,所有事情一句交代都没有,甚至连一直使用的手机号码都换了......”林庭延说起,火气又再次窜了上来,气愤的一脚踢在植物的花瓶上。

    兰泽闻言,瞬间说不出话来。

    “初雪好不容易才劝好了舒歌,现在医生忽然没了踪影......”林庭延越想越气恼,心里烦乱着,该如何向舒歌交代。

    “跟她坦白说吧,我相信,舒歌会理解的。”良久,兰泽轻言说道,语气中夹满了无奈。刚说完,他没有再多逗留,转身大步进了屋。

    林庭延侧脸望着兰泽的背影消失无踪,许久,才收回视线,望着自己双脚的地面。

    “陆闵,有烟吗?”

    忽然,他沙哑的开口。

    陆闵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连着打火机一起抛给他,也跟着离开。

    一时间,天台仅剩林庭延一人,孤单落寞的身影。

    白色的烟雾在他周围萦绕,地面上掐灭的一堆烟头,连续抽掉了半盒的烟,林庭延也丝毫未注意到。此刻他脑海里,无奈与纠结。

    失声失聪......林庭延忽然烦乱的将燃着火的烟头对着自己的掌心,狠狠的戳了下去。刺痛忽然让他清醒过来,他抬头张望着天空。

    心里坚定的信念,不惜一切代价,他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将她治好。

    娇小的身子从走廊里出来,踩上灰色的地砖。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舒歌嘴角扬起弧度,眼里闪过一丝明亮,她恶作剧的窜到他身后,小手穿过他腋下,紧紧的楼住他的腰身。

    林庭延惊讶,低头看了一眼腹前那一双小手,温厚的手掌覆了上去,冰凉一下子穿透全身。

    刺鼻的烟味,舒歌忍不住蹙眉。

    双手用力的掰着他转身,眼神奇怪地打量着他。过去他从不抽烟,怎么现在倒成了大烟枪了......眸光瞥见地面散落的烟头,舒歌气恼的对着林庭延翻白眼。

    林庭延顺着她的目光,尴尬的笑笑。

    舒歌站直了身子,纤细的手指指向地面那些烟头,挑眉望着他。

    林庭延始终噙着微笑,抬眸望了天空一眼。

    好一会儿,他才低头对着她的眼眸,写满愧疚与无奈。

    “对不起。”他沙哑的开口道。

    “对不起.....”

    林庭延重重复复的呢喃着,除了这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什么。

    舒歌蹙眉,转念想起不久前兰泽来找她说的话......林庭延刚才是对不起的口形,地面的烟头跟他那痛苦又纠结的脸色结合在一起。她抽出本子还有笔,在纸上写了‘没关系’三个字。

    林庭延看了,眼里的愧疚更深。

    他满心的苦涩,他的舒歌,总是这样,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伤了她有多重,总是一句对不起就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

    ‘嗯,要不,你去学手语好了!’末了,舒歌又在本子上写到,给他看的同时,眼里透着一股愉悦,丝毫没有被方才的消息而影响到心情。

    林庭延愣一下,随即又猛的点头。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看着兰泽跟她利索的沟通时,他就妒忌的说要去学手语,只是后来因为事情而耽搁了,也就没有了后文。现在既然现在舒歌都开了口,那他就算是不睡觉,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这样,他们以后就不会再这样困难的沟通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不要再纠结了,二先生!’

    看着林庭延脸上的阴霾逐渐散开,舒歌写了最后一句话,塞给他同时,挣脱了他放在细腰上的双手,顺便挣脱了他的怀抱,动作利落地坐进了吊椅。

    林庭延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纸页,娟秀的字迹,‘二先生’三个字竟然叫他红了眼眶。

    他转身,凝眸望着舒歌,俏丽的容颜依旧。转眼,又快一年了......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在思念中艰难的熬过。此刻,他庆幸,她选择了回来。

    就在她拥抱他的一刻,林庭延就在想,今后,他将用尽一生,用心、用生命认真去爱她。

    恍惚之间,他人已经站在了舒歌面前。葱白的手指抓着她的笔记本用力。下一刻,他弯腰凑近,手臂用力扯了她跌入他的怀中。

    舒歌嘴角扬起微笑,熟悉的古龙水熏香,是属于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她缓缓的闭上双眼,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体温......久久的,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舒歌,我爱你!”

    林庭延薄唇轻弩,无比认真的说道。

    曾经失去的痛苦,他才猛然惊觉,原来,在过去那段那细微的生活里,她早已刻骨地融入了他的生命里。一经离别,拆骨抽离的痛,他才知道,自己早已爱上她。

    忽然,舒歌微蹙起眉头,笔记本怎么会染上黑色的烟灰呢?

    想着,她抬手推开林庭延,不经意间,瞥见他掌心的伤口。舒歌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指,当看清那触目的伤口时,生气又心疼,眼里一下子涌上了泪水。

    林庭延原本还一脸云淡风轻的,当看清舒歌眼里噙满泪时,没由的紧张起来。

    “抱歉,舒歌,我.....”

    他吞吞吐吐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直接用烟头对着自己下手。

    舒歌奋力的咬着唇,怒瞪着他。

    “回屋,上药。”

    良久,她气恼的用口形丢出四个字。

    看着舒歌一脸怒火,自知理亏的林庭延,半句也不敢多言,跟在她身后,脸上却挂着微笑。

    ——

    林初雪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刚走到楼梯口,陆闵的身影迎面而来;初雪有些猝不及防,狼狈的转身,步履匆忙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好巧啊。”

    身后,传来陆闵沙哑的声音。

    林初雪猛然立在原地,沉重的脸色,紧锁的眉头。

    她缓缓的转身,嘴角扬起微笑:“好巧。”说着,她尴尬的揪着自己的衣角,那样用力,似乎他的存在成了她的负担,那样压抑的难受。

    陆闵望着她,眼底掠过一丝伤痛。

    “初雪,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良久,他终于说了出口。

    “额.....”林初雪猛然一滞,脸上抗拒的表情。“我们那天不是说得清清楚楚的吗?你也已经答应我了的,不是吗?”

    “可.....我有话想跟你说。”

    “可是,我累了,想回房间休息。”

    陆闵脸上的伤痛,林初雪不是没看见,只是,她不想,不想再让他们有过多的纠缠了.....她这样残破的身子,根本配不上陆闵。

    陆闵眸里的亮,一点点的黯淡消失,垂着头,无措地站在原地。

    “抱歉。”

    初雪咬牙,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转身逃似的离开。

    少顷,激烈的关门声上在走廊回荡,一扇门,彻底隔开了两个相爱的人。

    关上/门的一刻,林初雪无力的背靠着门,身体缓缓地垂下,瘫坐在地上,双臂用力的抱紧双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陆闵望着那紧闭的房门,许久,才挪开步子转身离开。

    他知道,以着初雪那样倔坳的性子。他不离开,她就会躲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僵持了一小会儿,他最终先败下阵来来。

    他其实是想告诉她,这一次,他选择了留在纽约。

    夜晚,几盏灯火点缀,这一次,换了林初雪卷在了天台外面。今夜,没有月光,却有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叫人看花了眼。

    舒歌手里捧着热茶,从屋里走了出来。

    望着林初雪,想起今日在走廊里,看见她跟陆闵两个人......无声的叹了口气,原地站立了好一会儿,她才踏开步子走了过去。

    “舒歌。”

    当一杯冒着白雾的热茶递到面前,扑鼻的茶香,林初雪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对着舒歌笑。

    ‘在想什么?’

    舒歌习惯性的比出手语,叫林初雪看了一头雾水。

    看着初雪俏颜上,稀里糊涂的模样,舒歌才惊觉,自己刚才又做了一回‘外星人’。双手摸索着,浑身搜了个遍,才惊觉自己忘了带本子。她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抬手拉过初雪的手,拨开她的掌心,纤细的手指在她掌心里写下一个个字。

    看着她慢悠悠的一丿一顿,林初雪恍悟,她刚才只是问候自己一声。

    眸光看见了舒歌掌心的伤口,林初雪握紧水杯的手用力,泛白了指尖。耳边响起那一声撕裂的尖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舒歌的双手。

    虽然伤口早已经结了痂,但是残留了难看的疤痕,透过那个疤痕,她似乎能看见当初的触目惊心。林初雪无法想象,双手掌心被利物穿透,那股钻心的疼痛,她当时是如何忍了下来。

    想着,一滴晶莹夺眶而出,吧嗒的掉在舒歌手背上。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抬眸对着舒歌微笑的面容,林初雪的眼泪掉得更凶。

    舒歌抿着唇,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怪我?”

    林初雪哽咽着,激动起来的时候,又忘记了舒歌听不见这件事情。

    舒歌同样苦涩的泛起泪光,其实,她一点都不后悔当初选择跟了陈茹默过去,因为她不会丢下初雪不管。倘若如今发生同样的事情,再叫她选择一次,她依旧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所以,纵使最后,她们两个人弄得伤痕累累,她依旧觉得是值得的。

    “舒歌,你真傻。”林初雪哭得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一次,舒歌透过口形,清楚了初雪的话。

    傻吗?

    滚滚万丈红尘,一念成痴,一念成狂,就像她们几个人,纠纠缠缠了这些年,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钱,如此简单而已罢。

    舒歌想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再开口,而是轻拍了拍初雪的手背。

    前院,阴暗的树丛中,传来低沉的嗓音,隐隐约约的内容,像是在跟人通话。

    “什么?她要见我?”

    林荣晟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自从林初雪的婚礼过后,林庭延发了疯似的咬着自己不放,处处与他作对,甚至将他过往私下交易的事情全部挖了出来,短短几日,他被逼得四处窜逃,整个人小心翼翼的,此刻的境遇,像极了只能夜晚活动的猫头鹰。

    最叫他生气的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吵着要见自己......想着,林荣晟越加恼火起来。

    恨不得直接飞回A市,直接结果了她。

    “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她。”

    沉默了许久,林荣晟冷冷的说道。而后,径自挂断手机。阴暗之中,恨意明亮的一双眼睛,如同红了眼的夜狼。

    书房内,慵懒的身子靠在沙发上,酒杯里的马爹利散发着浓厚的酒香,林庭延享受的品着酒,耳机里传来清晰的声音,嘴角扬起冷笑。

    忽然,屏幕亮了起来,林庭延扫了一眼,放下酒杯,站直了身子走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点动几下鼠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眼、

    短暂的惊讶后,林庭延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滑动着鼠标,仔细的阅读起邮件的内容.......良久,他瘫坐在大班椅上,震惊得说不上话来。

    眉头紧锁,挪动了椅子,深邃的眼眸转向窗外.....许久,他疲惫的合上双眼。

    唐棠,他似乎小瞧他的能耐了。

    翌日,当林庭延突兀的宣布回国的消息时,林荣晟险些被牛奶呛到。他疑惑地望着一眼林庭延,收拾好情绪,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跟父亲以及何美娴闲话。

    末了,他余光扫过沉默着低头吃早饭的初雪以及她身旁的舒歌,眼里略过一丝精明。

    “初雪啊,你跟小陆的婚礼,什么时候再定个时间下来啊?”

    林荣晟说着,慢悠悠的扯开报纸,挡住了他的脸。

    林初雪猛然一惊,随即又恢复冷淡。

    “七叔,以后都不会有婚礼了。”片刻,她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啊?小陆不是挺好的吗?”

    这次开口的,不是林荣晟,而是主位上的林安华。

    虽然知道林初雪遭人侮辱的事情,但是,林安华始终认为,就林何两家的背景,足以够帮她撑起半边天了。

    “是不是小陆他说了些什么?”见初雪凝眸不语,林安华再度开口,小心的探问。

    林初雪眸光一冷,抬高头迎上林安华投来的目光。

    “没有,陆闵什么也没说过,是我自己。是我,还不想结婚。”

    林安华闻言,低沉下眼眸。

    “初雪啊,不是叔公古板,只是这女孩子家,总得嫁人的不是?”沉思了一会儿,林安华再度开口道,语气间略显严厉。

    “叔公,那你因为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脏。”望着她,以及周遭投来的目光,林初雪不管不顾的说了出口。

    “你......”

    林安华气结,鼓着脸,岔开头,不再理会她。

    “爸....”

    “叔公,我有事要跟您说。”

    林荣晟慵懒地放下报纸,刚开口喊了一声爸,便被林庭延生生打断,抢了去。

    “陪我出去前院晒晒太阳吧。”

    林安华抬眸深视了林庭延一眼,杵了拐杖站起身,正吃力的挪步子,林庭延便走了上来,搀着他的手臂,两个人步履蹒跚的出了门。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林安华与林庭延前脚离开,初雪便把东西一放,冷冽着脸色,疾步上了楼。

    舒歌抬眸望着楼梯的方向,饮了一口牛奶,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跟着初雪上了楼。

    一时间,偌大的餐厅,仅剩下林荣晟与何美娴,原本站立两排的佣人,也逐渐散开。两个人对立而坐,空气中的气流变得诡异起来。

    林荣晟扬起微笑对着何美娴点头,手中的报纸放下,跟着起身离开了餐厅。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何美娴手中的叉子使劲用力,磨着盘底,发出刺耳的声音,仇恨的怒火从她的心底熊熊燃烧......

    林庭延陪同着林安华,顺着院子的小道,一路前行着。满地的落叶,他们踩了上去,发出碎裂的声音。

    “怎么一夜之间,掉了这么多的叶子。”林安华望着前方,以及两边秃了许多的树干,轻言感叹道。

    “有些叶子,长久了,自然就会换掉.....”林庭延瞥了一眼,冷淡地说道。

    林安华微笑着点头:“呵呵,也是。就像人一样,老了自然就没什么用处了。”

    “您说笑了,已经枯死的叶子怎么能跟人比呢。”

    “阿庭啊,舒家那丫头,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聋哑人了?她的那双手,又是怎么回事?”沉默了许久,林安华再次问了出口。

    他刚回来的那天晚上,他本来是想要见一见舒歌,却不想,最后上来的就只有一个林庭延。问了他许久,口风守地严实,直到初雪婚礼的前夕,林安华才知晓,原来舒歌成了聋哑人,双手还因为受伤而再也碰不了大提琴。

    想起曾经享誉世界的人尖儿,突兀的被毁了彻底,难怪她当初选择一纸离婚协议,斩断与林庭延的纠纠葛葛。

    “叔公,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良久,林庭延忽然停了下来,扶着林安华坐在木椅上,一老一少,娄旭与挺拔的身姿,林庭延眼前忽然浮现了少时的场景,那时候,父亲刚过世不久,叔公拉着他出来散步,一路上,他对自己说了好多话.....多到叫他至今都没全部记得。

    “是谁?”良久,林安华严肃的开口。

    “叔公,是谁,您不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吗?”林庭延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林安华紧闭着双眼,杵着拐杖的手用力。

    “你打算怎么做?”

    “叔公认为呢?”

    “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推来推去,林安华脸上透着些许不耐。

    林庭延嘴角扬起弧度。“时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说着,率先站起身。

    “阿庭。”林安华纹丝未动,沉声喊了林庭延一声。“说说你的意思,我要听。”

    “您放心吧,茹默跟良子衡,我已经送进监狱了,至于其他漏网之鱼,再撒张网呗,总会有被抓到的那一天。叔公,您说,对吧?”

    林庭延说完,忽然凑近了林安华,凌厉的双眸,视线仿佛要将他穿透一般。

    良久,林安华嘴角噙起微笑,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果然很有我当年的样子。”他赞许地拍了拍林庭延的肩膀,忽然的,又严肃了起来。

    “不过,茹默做了那么多事情,就只让她判个无期?”

    “叔公认为呢?”

    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到一次,几乎磨出火花。

    “她那样子对初雪,又那样残暴的对待自家的表妹,一下子毁掉了两个大好年华的女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林安华说完,拐杖撑着地面,没有理会林庭延,径自走在前头。

    林庭延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没由的紧张起来,倘若陈茹默死了,那他.......想着,他忽然抬眸挑着远处、。

    “怎么还没跟上来?”

    林安华铿锵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惊醒了林庭延思绪,他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对了,初雪跟小陆,他们两个在闹什么啊?”林安华原路缓步走着,想起早饭时,儿子提了那么句话,然后初雪便大发脾气。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雪已经长大了,她懂得如何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叔公,这一次,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回想起那天陆闵的一番话,林庭延至今无法恢复平静。

    “也罢,也罢,你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我这老头,也不该老对你们的事情横插一脚。”末了,林安华悠悠的开口道。

    这一次,林庭延回纽约的表现,他心里忽然有了危机感。当一颗棋子的力量逐渐强大,直到他再也把控不住他时,林安华心里又重新有了想法。

    ——

    回到A市的当天,飘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据说,是从昨日晚上一直下到了白天,然后又持续到了下午;一时间,整座城市,到处苍茫白皑,纯白笼罩了周围。

    林庭延回到A市的当天夜晚,林荣晟也秘密回来了A市,他得知陈茹默装病入了院,下了飞机便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下了飞机,Einla接走了兰泽,剩余林庭延与舒歌初雪三人一同回到了颐和山庄。

    久违的颐和山庄,从大门外的小道一走进屋,舒歌热泪盈眶地望着一成不变的庭院,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陈旧的摆设,恍如昨日那般.....刚入门,小毛团便扑了上来,绕着她的脚踝转了几圈,然后扑进了初雪怀里。

    “小毛团,好久不见了。”

    林初雪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没由的想起舒歌第一次它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谢你舒歌,愿意为了我而回来颐和山庄。”

    虽然知道舒歌听不见,但是初雪还是说了,娇俏的小脸上是感激又复杂的情绪。

    舒歌微笑着,走到她身旁,亲昵的挽起她的手臂。

    林庭延高大的身影立于玄关之上,望着客厅内的两个小女人,嘴角泛起了满足的笑容。

    简单的收拾过后,舒歌早早回了房间休息,初雪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搂着小毛团,深锁着眉头走神。

    林庭延从书房走下来,见了初雪独自坐在客厅出神,跟着走了过去。

    “哥。”

    兴许是因为出事后变得敏感,林庭延刚走近,初雪便回过神来,闷声地喊了他。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林庭延慵懒地坐在沙发扶手上,轻声问道。

    林初雪抬眸,望着他。“哥,你知道陈茹默入院的事情吗?”

    林庭延闻言,抬眸瞥了初雪一眼。

    “听说了。”

    “我想去见见她,行吗?”

    “初雪.....”林庭延停顿下来,担忧地望着她。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给她机会伤害我了。”林初雪忽然坐直了身子,望着林庭延,无比认真的说道。

    “我让人给你安排。”

    “谢谢哥。”林初雪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了笑容。

    “但是,记住,别做什么激动的事情、”林庭延回想起舒歌的那一刻,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林初雪憋着嘴巴,“是不是因为上次舒歌差点拔了她氧气管的事儿?”

    “谁告诉你的?”林庭延挑眉,透着些许怒意。

    “呀,舒歌怎么起来了?”

    忽然,林初雪指着二楼,惊讶出声。

    “行了,你早些休息,明天会有人送你过去。”

    林庭延说完,不理会初雪,抬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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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六千字公布陈茹默最后的结局!

    PS:一万五千字更新出来了,你们还要继续潜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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