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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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在栖仙镇闭市之前，宁千鹤返回，将两个乾坤袋交给了凌铮。
“运气不怎么好，只搞来这两袋子废丹，而且品质都不高，跟药渣子没什么区别。”宁千鹤道：“做这种事不能太招摇，否则的话，很容易被一些老东西注意到，到时候就是大祸。这一点，兄弟你要记住。”
凌铮点了点头，问道：“宁大哥已经知道了？”
宁千鹤先是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阅历这东西，和读书是成正比的。我曾经在一本野史上见过关于你那法宝的事情。只是知道它能将废丹转化为高品质灵丹。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但见兄弟你拥有那么多的高品质丹药，而且你能以无属性灵脉修炼到凝灵境大圆满，这些情况结合在一起，便可以确认了。”
“但书上关于你那法宝的记载实在太少，来历，用途，当初是被谁掌控，都是一无所知呐。”宁千鹤似乎有些遗憾：“看来还是书读得太少。”
这还少？
凌铮望着宁千鹤，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不用担心，你那法宝，我根本用不上，也就没有什么觊觎之心。”宁千鹤脸上带笑，目光诚恳：“况且，我活了三十岁，你是第一个朋友。”
凌铮心中释然，同样笑道：“能跟千碑林掌教之子交上朋友，也算是我的荣幸。”
宁千鹤并不意外，伸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些还在冒着热气的熟食，又取出了几坛子好酒，招呼着凌铮坐下。
“修真者，只望见了仙路尽头的风光，望不见这红尘百态中蕴含的至真之美啊。”
宁千鹤喝了口酒，感叹道：“但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说不清是赚是亏。”
“修士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凌铮想了想，道：“在我看来，倒是变得越来越不像人。”
“说得有理！”宁千鹤疯子一样拍手大笑：“就冲这句话，也值得为兄将你引为知己！”
两人喝得痛快，聊得开心。之后，凌铮将黑色古镜取出，当着宁千鹤的面，将那些二品废丹转化成了高品质灵丹。
“我想，这面古镜多半是一件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宝物。”宁千鹤见此情景，感慨道：“虽然上古时期的历史典籍已经不见，但我能感觉得出，那个时代，要比现如今的修真界，灿烂太多。”
“上古时期的历史，为什么会不见。”凌铮将黑色古镜收好，问道。
“谁都说不清楚。”宁千鹤摇了摇头：“但能让这修真界集体选择遗忘的一段历史，定然会有什么惊天大秘才对。以你为例子，无属性灵脉，在上古时期可是被称为至强体质。但现如今，却因为传承断掉，被称为废体。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可能是这片天地自己变了，又有可能……”
宁千鹤喃喃道：“又有可能，是这片天地被某些人以自己的意志改变了。”
“轰！”
宁千鹤话音才落，外面便响起了一声炸雷。那雷鸣声大得吓人，竟然生生地穿透了铺面的隔音禁制，传到了两人耳朵里。
宁千鹤放下酒坛子出去看了看，回来之后，说了句：“下雨了。”
末了，宁千鹤依旧叹息道：“唉，看来书读得还是太少了。”
这话让和宁千鹤呆在一起，感觉自己就是个土鳖的凌铮，又是一阵汗颜。
之后，两人坐在铺面的里屋，一个仔细研读《高元阵解》，钻研阵道。另一个则是抱着一坛子酒，捧着一本圣贤书挑灯夜读，以书下酒。
第二天天亮，宁千鹤依旧坐在那铺面的前屋，捧着本书，雷打不动地读着。昨天买走两瓶玉雪丹和两件一品灵器的老修士又来了，但是在和宁千鹤聊了几句之后，虽然没有得到丹药，却还是一脸欣喜地离开了。
过了不久，一大群修真者齐齐地涌向了这里，在看到那蹩脚的“只卖灵器和丹药”几个字之后，都先是一愣，随即便一眼扫见了那铺面展台上的三个玉瓶。
旁边有一个字体苍劲的木牌，上书：“高品质二品低阶玉雪丹，每瓶五颗，价高者得。”
一个中年修士有些疑惑地问道：“掌柜，这玉雪丹既然号称高品质，但这品质到底有多高，总得让我们看看。”
这人开口之后，响应者不少。
宁千鹤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上那本书。他走到展台前，伸手将一个玉瓶打开，倒出一颗青光闪烁的玉雪丹，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后，便将之放回了玉瓶。
之后，他伸手指了指那块自己书写的木牌，捡起那本扣在桌子上的书继续读着，丝毫不理周围众人已经发红的目光。
从先前那玉雪丹所释放出的青光强度来看，绝对能称得上是极品玉雪丹。这种品级和玉雪丹和那种低品质玉雪丹不同，不仅药力更加浑厚，效果更加明显，而且还会有提升修为的效果。
能提升修为的丹药，到什么时候都是抢手货。
“掌柜的，我要一瓶，一块二品灵玉换一颗！”
“滚你妈的，少跟这埋汰人，你当掌柜的不识货还是怎么的。掌柜的，我要一瓶，三块二品灵玉一颗！”
“你也够埋汰的，我出五块二品灵玉换这一颗玉雪丹，三瓶都要了！”
“我出六块二品灵玉换一颗！”
“谁踩我脚了？我出八块二品灵玉！”
……
周围顿时吵成一团，很快，一颗玉雪丹的价格便被抬到了十五块二品灵玉，比昨天八块二品灵玉卖出去时，翻了将近一番。
最后，是一个看样子来头不小，衣着华丽的青年以十七块二品灵玉一颗的价格，将这三瓶一共十五颗玉雪丹全部换走。
其他人在一旁观看，怀着一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议论这青年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花那么大的价钱买这三瓶玉雪丹。
那青年与宁千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似乎还想说什么，不料宁千鹤在收了灵玉之后，直接关了铺面，没有给任何人搭话的机会。
那青年也不恼怒，转身便走。
其余修真者在原地议论了一会儿，七嘴八舌地说这铺面有多坑，那青年有多傻。最终，渐渐散去。
凌铮捧着那个装着二百多块二品灵玉的乾坤袋，满是敬佩地望着喝酒读书的宁千鹤，心中再也没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概念。
宁千鹤很沉得住气，第二天，只是拿出了一瓶，也就是五颗玉雪丹出去卖。这一瓶玉雪丹，同样被昨天那青年，以二十块二品灵玉一颗的价格买走。
傍晚的时候，宁千鹤叫凌铮易容成一个面容很是普通的修真者出去，开始咬死了价格，大肆收购炼制破障丹的药材，不论年份。在花费了三百块二品灵玉的价格之后，凌铮抱着两个乾坤袋的药材回到了铺面。
之后，凌铮便开始用黑色古镜转化药材。一夜的功夫，得到了五十多株年份在千年以上的药材，炼制破障丹已经绰绰有余。
这效率让凌铮很是满意，但宁千鹤却让他先沉住气。他在听凌铮说自己的修炼经历之后，感觉这次冲击筑基境的难度多半要超出凌铮的想象，奉劝凌铮必须得在有足够数量的破障丹之后，才能进行冲击。
凌铮对这位学识堪称博古通今的宁大哥深信不疑，点头答应之后，继续做他的甩手掌柜，重复着修炼，制作符箓，钻研阵道的过程。
而宁千鹤则继续帮凌铮卖那些极品玉雪丹。
因为宁千鹤对每天出售的玉雪丹数量卡得很严，从五颗到二十颗数量不等。因此，那极品玉雪丹的价格，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上涨。
五天后，那极品玉雪丹已经炒到了三十块二品灵玉换一颗的昂贵价格。
这“只卖灵器和丹药”的铺面，在这栖仙镇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青衫飘飘，气度不凡的宁千鹤，也落了个“奸商”的名头。
这天晚上，宁千鹤在将两个乾坤袋的药材交给凌铮之后，一边喝酒一边道：“盯上我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歇上一段时间。”
凌铮点了点头，一边用黑色古镜转化药材，一边道：“我们要歇多长时间？”
“看情况。”宁千鹤笑道：“兄弟你安心地钻研那《高元阵解》就好，有情况的话，为兄会通知你。”
“宁大哥，我怎么感觉你上辈子肯定个奸商？”凌铮打趣地问道。
宁千鹤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我可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又没有逼着那些人去买那玉雪丹。”
但笑过之后，宁千鹤轻叹一声，道：“现如今修真者们大多热衷逐利，严格来算，都是奸商啊。”
凌铮听了这句话之后，若有所思。
“而且，即便为兄是个奸商，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奸商。”
宁千鹤灌了口酒，抬起头，目光像是穿透了铺面的屋顶，穿透了栖仙镇的禁制，望见了那无尽的苍穹。
他喃喃道：“真正的奸商，手笔可比我要大得多。”
而凌铮，很久之后才明白宁千鹤这句话的意思。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在栖仙镇闭市之前，宁千鹤返回，将两个乾坤袋交给了凌铮。
“运气不怎么好，只搞来这两袋子废丹，而且品质都不高，跟药渣子没什么区别。”宁千鹤道：“做这种事不能太招摇，否则的话，很容易被一些老东西注意到，到时候就是大祸。这一点，兄弟你要记住。”
凌铮点了点头，问道：“宁大哥已经知道了？”
宁千鹤先是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阅历这东西，和读书是成正比的。我曾经在一本野史上见过关于你那法宝的事情。只是知道它能将废丹转化为高品质灵丹。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但见兄弟你拥有那么多的高品质丹药，而且你能以无属性灵脉修炼到凝灵境大圆满，这些情况结合在一起，便可以确认了。”
“但书上关于你那法宝的记载实在太少，来历，用途，当初是被谁掌控，都是一无所知呐。”宁千鹤似乎有些遗憾：“看来还是书读得太少。”
这还少？
凌铮望着宁千鹤，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不用担心，你那法宝，我根本用不上，也就没有什么觊觎之心。”宁千鹤脸上带笑，目光诚恳：“况且，我活了三十岁，你是第一个朋友。”
凌铮心中释然，同样笑道：“能跟千碑林掌教之子交上朋友，也算是我的荣幸。”
宁千鹤并不意外，伸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些还在冒着热气的熟食，又取出了几坛子好酒，招呼着凌铮坐下。
“修真者，只望见了仙路尽头的风光，望不见这红尘百态中蕴含的至真之美啊。”
宁千鹤喝了口酒，感叹道：“但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说不清是赚是亏。”
“修士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凌铮想了想，道：“在我看来，倒是变得越来越不像人。”
“说得有理！”宁千鹤疯子一样拍手大笑：“就冲这句话，也值得为兄将你引为知己！”
两人喝得痛快，聊得开心。之后，凌铮将黑色古镜取出，当着宁千鹤的面，将那些二品废丹转化成了高品质灵丹。
“我想，这面古镜多半是一件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宝物。”宁千鹤见此情景，感慨道：“虽然上古时期的历史典籍已经不见，但我能感觉得出，那个时代，要比现如今的修真界，灿烂太多。”
“上古时期的历史，为什么会不见。”凌铮将黑色古镜收好，问道。
“谁都说不清楚。”宁千鹤摇了摇头：“但能让这修真界集体选择遗忘的一段历史，定然会有什么惊天大秘才对。以你为例子，无属性灵脉，在上古时期可是被称为至强体质。但现如今，却因为传承断掉，被称为废体。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可能是这片天地自己变了，又有可能……”
宁千鹤喃喃道：“又有可能，是这片天地被某些人以自己的意志改变了。”
“轰！”
宁千鹤话音才落，外面便响起了一声炸雷。那雷鸣声大得吓人，竟然生生地穿透了铺面的隔音禁制，传到了两人耳朵里。
宁千鹤放下酒坛子出去看了看，回来之后，说了句：“下雨了。”
末了，宁千鹤依旧叹息道：“唉，看来书读得还是太少了。”
这话让和宁千鹤呆在一起，感觉自己就是个土鳖的凌铮，又是一阵汗颜。
之后，两人坐在铺面的里屋，一个仔细研读《高元阵解》，钻研阵道。另一个则是抱着一坛子酒，捧着一本圣贤书挑灯夜读，以书下酒。
第二天天亮，宁千鹤依旧坐在那铺面的前屋，捧着本书，雷打不动地读着。昨天买走两瓶玉雪丹和两件一品灵器的老修士又来了，但是在和宁千鹤聊了几句之后，虽然没有得到丹药，却还是一脸欣喜地离开了。
过了不久，一大群修真者齐齐地涌向了这里，在看到那蹩脚的“只卖灵器和丹药”几个字之后，都先是一愣，随即便一眼扫见了那铺面展台上的三个玉瓶。
旁边有一个字体苍劲的木牌，上书：“高品质二品低阶玉雪丹，每瓶五颗，价高者得。”
一个中年修士有些疑惑地问道：“掌柜，这玉雪丹既然号称高品质，但这品质到底有多高，总得让我们看看。”
这人开口之后，响应者不少。
宁千鹤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上那本书。他走到展台前，伸手将一个玉瓶打开，倒出一颗青光闪烁的玉雪丹，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后，便将之放回了玉瓶。
之后，他伸手指了指那块自己书写的木牌，捡起那本扣在桌子上的书继续读着，丝毫不理周围众人已经发红的目光。
从先前那玉雪丹所释放出的青光强度来看，绝对能称得上是极品玉雪丹。这种品级和玉雪丹和那种低品质玉雪丹不同，不仅药力更加浑厚，效果更加明显，而且还会有提升修为的效果。
能提升修为的丹药，到什么时候都是抢手货。
“掌柜的，我要一瓶，一块二品灵玉换一颗！”
“滚你妈的，少跟这埋汰人，你当掌柜的不识货还是怎么的。掌柜的，我要一瓶，三块二品灵玉一颗！”
“你也够埋汰的，我出五块二品灵玉换这一颗玉雪丹，三瓶都要了！”
“我出六块二品灵玉换一颗！”
“谁踩我脚了？我出八块二品灵玉！”
……
周围顿时吵成一团，很快，一颗玉雪丹的价格便被抬到了十五块二品灵玉，比昨天八块二品灵玉卖出去时，翻了将近一番。
最后，是一个看样子来头不小，衣着华丽的青年以十七块二品灵玉一颗的价格，将这三瓶一共十五颗玉雪丹全部换走。
其他人在一旁观看，怀着一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议论这青年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花那么大的价钱买这三瓶玉雪丹。
那青年与宁千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似乎还想说什么，不料宁千鹤在收了灵玉之后，直接关了铺面，没有给任何人搭话的机会。
那青年也不恼怒，转身便走。
其余修真者在原地议论了一会儿，七嘴八舌地说这铺面有多坑，那青年有多傻。最终，渐渐散去。
凌铮捧着那个装着二百多块二品灵玉的乾坤袋，满是敬佩地望着喝酒读书的宁千鹤，心中再也没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概念。
宁千鹤很沉得住气，第二天，只是拿出了一瓶，也就是五颗玉雪丹出去卖。这一瓶玉雪丹，同样被昨天那青年，以二十块二品灵玉一颗的价格买走。
傍晚的时候，宁千鹤叫凌铮易容成一个面容很是普通的修真者出去，开始咬死了价格，大肆收购炼制破障丹的药材，不论年份。在花费了三百块二品灵玉的价格之后，凌铮抱着两个乾坤袋的药材回到了铺面。
之后，凌铮便开始用黑色古镜转化药材。一夜的功夫，得到了五十多株年份在千年以上的药材，炼制破障丹已经绰绰有余。
这效率让凌铮很是满意，但宁千鹤却让他先沉住气。他在听凌铮说自己的修炼经历之后，感觉这次冲击筑基境的难度多半要超出凌铮的想象，奉劝凌铮必须得在有足够数量的破障丹之后，才能进行冲击。
凌铮对这位学识堪称博古通今的宁大哥深信不疑，点头答应之后，继续做他的甩手掌柜，重复着修炼，制作符箓，钻研阵道的过程。
而宁千鹤则继续帮凌铮卖那些极品玉雪丹。
因为宁千鹤对每天出售的玉雪丹数量卡得很严，从五颗到二十颗数量不等。因此，那极品玉雪丹的价格，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上涨。
五天后，那极品玉雪丹已经炒到了三十块二品灵玉换一颗的昂贵价格。
这“只卖灵器和丹药”的铺面，在这栖仙镇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青衫飘飘，气度不凡的宁千鹤，也落了个“奸商”的名头。
这天晚上，宁千鹤在将两个乾坤袋的药材交给凌铮之后，一边喝酒一边道：“盯上我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歇上一段时间。”
凌铮点了点头，一边用黑色古镜转化药材，一边道：“我们要歇多长时间？”
“看情况。”宁千鹤笑道：“兄弟你安心地钻研那《高元阵解》就好，有情况的话，为兄会通知你。”
“宁大哥，我怎么感觉你上辈子肯定个奸商？”凌铮打趣地问道。
宁千鹤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我可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又没有逼着那些人去买那玉雪丹。”
但笑过之后，宁千鹤轻叹一声，道：“现如今修真者们大多热衷逐利，严格来算，都是奸商啊。”
凌铮听了这句话之后，若有所思。
“而且，即便为兄是个奸商，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奸商。”
宁千鹤灌了口酒，抬起头，目光像是穿透了铺面的屋顶，穿透了栖仙镇的禁制，望见了那无尽的苍穹。
他喃喃道：“真正的奸商，手笔可比我要大得多。”
而凌铮，很久之后才明白宁千鹤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