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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引魔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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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婚,绑来的娇妻,(五十八)引魔入室——

    “你干嘛要带我你那儿……快停车,我要下车。舒殩齄玕”听了莫青轩的话,晋贤贤禁不住脸色微微一变,边说着就要作势去拉车门。

    “吱——”

    男人将车子停在路边,晋贤贤拉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昨天新欢,今天旧爱,难道多我一个就不行吗?”男人却在她身后凉凉的道。

    晋贤贤一怔,转过身来,羞恼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睡你!”男人的长眉一挑,魅惑轻笑,但眸底却划过一丝疏冷。

    “无耻……”晋贤贤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男人不置可否,只平静的看着她,好像她骂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晋贤贤不再理他,转身就往回走,男人却也跟了下来,大手一伸,一把抓住她。

    “放手——”她大怒。

    男人不说话,面色自若,幽深的眸子紧紧锁住她清丽的小脸。

    “你要是再不放,我就喊非礼了。”她气急,出语威胁。

    “呵……是吗?”男人却蓦地勾唇一笑,“可惜你没机会!”

    “呃……”她一怔。

    男人却忽然将她一揽,然后将她一把推倒在车子上,俯头快速的噙住她的红唇,清新阳刚的气息瞬间充斥了他的口鼻,也将她脱口而出的斥骂堵住。

    晋贤贤还真的没想过这个男人会有这种举动,禁不住羞愤欲绝,自然拼力挣扎,只不过她那几分力气在男人面前有点过于微不足道,不仅没能撼动男人,反而随着两人的摩擦,某些自然的反应被勾动,紧紧地抵了上来。

    呃……

    这可是在大街上呀,晋贤贤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虽然有车身挡着,天色也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可是那南来北往的行人还是纷纷侧目,欣赏着街头的奇葩一景,而她就是这一景的女主角。

    不甘心做女猪脚的晋贤贤开始反抗,当那粗大的舌灵活的钻到她的口腔里肆意的翻搅、色情的挑逗之际,忽然上下牙齿一个用力。

    “嘶——”

    男人低吟了一声,放开了她。

    两人喘息的对视着,男人的目光忽然轻轻的一眯,晋贤贤见了,一个转身就想跑,但只不过男人却更快,长臂一伸就已经将她捞起。

    她想喊,一只大手却快速的罩上她的嘴,然后她的身子也快速的被旋转,车门打开,被塞了进去。

    车门被重重关闭的一刹那,男人的身子也快速的欺上。

    “你想干什么?”晋贤贤不由一阵慌乱紧张。

    不知道从哪里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照着男人好看的脸,男人忽然低低的笑了,“小猫,你喜欢我吗?”

    晋贤贤的心莫名的跳的更快,几乎要蹦出来了,但她还尚存着一丝理智,嗫嚅着,“放开……我想回家……”

    男人听罢,却又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回家可以,但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蛊惑低柔,如带着无上的魔力,脸上的笑容更是如水般温柔,晋贤贤不由得就明眸呆呆的,愣在了当场。

    暴风骤雨般的吻顷刻间落下,先是脸上、眼上,最后是唇上,狠狠地吮吸、厮缠,晋贤贤只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身体也一寸一寸的软下来,无可否认,她,是有感觉的。

    男人渐渐不再满足亲吻,手也渐渐下移,扯开她的衬衣,开始啃咬她的脖子,火热而放肆。

    “不要……”她大惊,氤氲着迷蒙水汽的明眸睁开,想阻止,奈何出口的话却软绵绵的疑似嘤咛。

    男人更被刺激的失了理智,一把扯开她的内衣,在她的一声低呼中,占领高地,反复攻掠。

    她紧紧咬了牙,阻止住欲出口的申吟,但是身躯却是情不自禁的轻颤着。

    男人愈发激狂起来,唇舌一路向下,将她腿上的套裙掀起,大手摸索着就伸了进去。

    “不……”她那双明眸瞬间睁大,一把握住男人的手,呐呐的道,“你说的……只……亲亲的……”

    男人微微一怔,幽深的眸子中满是隐忍的情火,但看着她那清丽慌乱的小脸,最终还是停下了,低哑的笑着,“分的还挺清吗。”

    晋贤贤垂了眸子,红着脸,不开口。

    男人终于放开了她,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低声道,“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晋贤贤一怔,男人却又开口了,“小傻猫,记住,和男人要保持距离!”说着抱起她,将她放到另一面的副驾驶座上去,然后又看了她一眼,低头发动引擎,车子又快速地飞驰起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音乐在静静地流淌着,很快就到了晋贤贤家住的那个小区。

    车子听下,晋贤贤立刻下了车,但是不成想莫青轩却也跟了下来。

    她站定了看他,满脸的戒备。

    “你的东西忘了拿了。”他却笑了,然后从车里将她落在里面的电饼铛拿出来递给她。

    她有些赧然的点了点头,接了东西,转身就走,她却又在身后道,“不请我上去坐坐在吗?我还没吃饭呢。”

    她听闻这话,看向他,路灯下的一张清丽的脸上满是郑重的忧虑,“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呢?我母亲身体不好,有心脏病,却是我最贴心的人,我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长命百岁,洛洛……洛洛还小,什么也不懂,如果你想要他,还请你……高抬贵手,他是我全部信念的支撑,他们都是我不可缺一的人,真的……我不求钱也不要权,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这份日子,便已足够!”

    说完又看了莫青轩一眼,转身进去了,原地只剩下他目送着她的身影,俊逸出尘的脸上是一抹深深地笑。

    小猫,我会再给你点时间,我愿意等,只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我真的已经快忍不住了……

    ……

    接下来的几天,中环商场的众多女士更是幸运而兴奋的,因为她们不只会经常见到江氏的一众高层,更是开始频频的遇上温柔居家的美男总裁,甚至美男总裁还在总经理易清远和副经理陈冠基的陪同下来过来慰问过一次,毕竟这下面的几层商铺群也属于江氏。

    那个倦怠的午后,三大美男走在一起,各有特色,却是一样的出彩,真是让众多女将们眼福大饱。

    在许多随从和下属的簇拥下,各楼层的人们都几乎要列队了,伸直了脖子站着,精神抖擞,只希望能在他们的柜台前多停留一会。

    不只商场里的内部人士,那些顾客们也都被吸引了,看着这个庞大的队伍,看着那牵头的三个美男,瞌睡虫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瞪大了眼睛,只差没有尖叫了。

    当时这个伟大场面发生的时候,晋贤贤正在档口处埋头画图样,她当然也被震慑了。

    看着那走在中间的男人,看着他那一脸温润从容的笑容,她忽然想起那天傍晚他凶狂放肆的亲吻,回到家一检视才发现,有好几处都是红痕。

    表里不一的男人,哼,她在心里冷哼一声,却冷不防瞟见一边的闫娇娇,更没错过这厮美目中闪过的丝丝精光。

    应该又有好戏看了!

    她不由的在心里暗叹一声,但是却又忍不住期待起来,她忽然很想看看这个道貌岸然,将无耻也做得那么云淡风轻的男人对上闫娇娇的情景。

    带着这份坏心,她开始偷偷的望着领头的男人,却不防莫青轩突然转过头来,对她抿唇一笑,她立刻慌乱的低头,却不成想碰倒了水杯。

    这死男人,真是最善算计人,攻陷人的心理堡垒!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心里却忍不住暗暗腹诽。

    那边小女人脸上的那丝狡黠当然被莫青轩尽收眼底,他却依然不动声色的走着,对着那些商户礼貌得体的问候寒暄。

    两人的这微妙的动别人没注意到,但却被一边的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尽收眼底,那双桃花眼泪里迅速的闪过一抹黯然。

    慢慢的,他们终于走进了窗帘布艺这一边,于静迎了上去,闫娇娇自然也应了上去,晋贤贤却没动,假装忙着干活。

    依然是几句简短礼貌的寒暄,雁过留痕、高远淡然的姿态,但就在几人转身要走时——

    “啊……”

    那闫娇娇忽然地娇叫一声,倒向莫青轩身上,莫青轩微微一怔,立刻长臂一伸将她扶住,“闫小姐,你怎么了?”

    闫娇娇双目紧闭,不说话,却愈发往男人的怀里钻。

    呃……

    四周响起的一片抽气声,还有一边易清远脸上那好整以暇的笑意,让莫青轩立刻意识到什么。

    他忽地笑了,然后凑近那正装昏的闫娇娇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那闫娇娇立刻如回光返照一样,瞬间睁开了眼,站了起来,对着他笑道,“谢谢莫总,刚才不小心晕了一下,谢谢……”说完转身快速的向卫生间的方向走了。

    众人愕然。

    莫青轩却依然一副云淡风情的微笑,向晋贤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领着那仪仗队走了。

    直到他走远了,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猜测着英明神武的莫总究竟向闫娇娇说了什么,让这个女人立刻偃旗息鼓,连勾引都不玩了。

    当然,晋贤贤更好奇……

    ……

    中环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黑色的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南面更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简约又不失精雅,午后的阳光洒下点点光晕,更将一室渲染的明亮而华贵。

    “大哥,你到底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她怎么就不耍花招了呢?”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莫青轩和易清远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门关好的那瞬,易清远立刻失去了人前的那份庄重,迫不及待的问。

    “这个呀,呵呵……保密!”莫青轩却只是笑笑,转身坐在椅子上。

    “你……”易清远被呕的一脸愤愤,偏了头,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

    “清远,”莫青轩却自有妙法对付他,“你将这里经营得很不错嘛。”

    “不错什么,不被人骂成游手好闲、百无用处的花花少爷就好。”易清远立刻道,只不过很明显脸上的懊恼已经不见了,颇有几分自得。

    “说敢这么说你?”莫青轩又笑问道。

    “谁敢?”易清远看向他,眸光闪烁着探究的笑意,“你不知道谁敢吗?”

    “哦……她呀。”莫青轩垂下眸,眼角敛着一丝复杂的笑意。

    “大哥,”易清远立刻凑近了他,“你这样,不会是还没得手吧?要不……我来教你几招御女心经?”

    他的这个大哥,凡事都运筹帷幄、笃定沉稳,但刚才他却从他的脸上似乎看到了那么一丝无奈……他相信自己没看错。

    “你快省省吧,我们之间早已经深到你不敢想象的程度了。”莫青轩又道。

    “是吗?”易清远拖长了声音,质疑的口吻,“不会是连儿子都生了吧?”

    “那又怎么样?”莫青轩很快的道。

    “啊……”易清远大惊,“难道是真的?”

    “假的,呵呵……”莫青轩又笑了。

    他真的有股冲动,在人面前承认他和那个小女人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好将他们母子打上自己的标签,让任何人不能再觊觎。

    但是临到这一刻,他想了想却还是算了,他知道她想要的平静的生活,在她没决定接受他之前,他还是决定不为难她,自然不愿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而将她的生活打乱。

    只是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几时,看着她摸不到,更不能承认自己的儿子,真的很痛苦。

    “大哥,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听他这样说,那易清远有舒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更明白自己这不纯粹是惊讶,还有……轻松。

    “对了……”莫青轩忽然主动岔开了话题,问道,“清远,你未来的岳父何英华昨天就走马上任了,你怎么也不过去看看呀。”

    “什么是我未来的岳父?”一听他这调侃话,那易清远立刻黑了脸,“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我从来都没答应过和何水湄的婚事,那都是老头子自作主张好不好。”

    “呵呵……偏心了,外公外公的叫的这么亲热,却称呼自己的爷爷为老头子。”莫青轩笑他。

    “谁让他这么倔,整天拿捏着那领导的架子。”易清远又道,不过语气却已弱了几分。

    “好了好了,后天的那个酒会你不过去看看嘛?给你未来的岳父……”莫青轩又问,但看着易清远那瞬间绷紧的脸色,却又改了口,“给何市长捧捧场。”

    “我当然不去,懒得看那些虚以委蛇,特别是何英华夫妇的。”易清远立刻道。

    “呵呵……你不会是看那何水湄没回来才不去的吧?”莫青轩又调侃他。

    “大哥,你不要总提这何水湄好不好?”易清远又沉了脸,“我就是小时候见过她,这些年都没见过,干嘛要把我和她凑一起,老头子还整天说什么小时候我们很玩得来,也不想想,那还是穿开裆裤时的事,胸都是平的,连性别都不分呢,怎么会有感觉。”

    “也许人家何水湄有感觉也说不定。”莫青轩眸光微微一闪道。

    “切……”易清远冷冷哂笑,“是她父母有感觉吧,总想攀附老头子这棵大树,现在来了G市,更变本加厉了。”

    莫青轩眸底一抹精光闪过,却笑着劝他道,“清远,别这么激动,易老也是为你好。”

    “好了好了,大哥,就烦你们说这个,冠基还在忙着那新方案的事,我去看看他。”一听这些,易清远立刻蹙紧俊眉,满脸的厌烦,转身就向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莫青轩薄唇轻轻一勾,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

    “娇娇,没事吧?”

    ……

    “娇娇,头还晕吗?”

    ……

    “娇娇……”

    面对着那些别有用心的问候,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闫娇娇都漠然以待,她当然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但她却并不想告诉他们。

    她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想起刚才的事,她禁不住羞赧窝火又无奈,自认为魅力无敌的她已经接连两次栽了,第一次是在栽了那花花公子易清远身上,那易清远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直接的就点破了她,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而这次却是碰了个暗钉子,那淡定从容的男人用温柔又残忍的口气在她耳边低声道,“闫小姐,你要是再装的话,我就将你扔在地上。”

    她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因为那双带笑的眸子里含得是隐敛的锋芒和疏冷,这个男人,这个据说是温柔又居家的男人绝非外表这般温柔无害,说不定根本就是一只笑面虎。

    所以她起来了,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这样至少还能抓住半边脸,不然她闫娇娇这张美丽的脸又丢到姥姥家去了。

    这都是一帮什么男人啊?有权有势有背景,就了不起吗?

    哼,一旦有机会的话,她闫娇娇绝对会报这份羞辱之仇。面上挂着笑,闫娇娇心里却恨极,暗暗的握紧了拳。

    “闫娇娇……”

    这时却有人叫住了她。

    “干什么?”转身看见的却是晋贤贤那张让她老大看不顺眼的脸,她脸色更不善。

    “头还晕吗?不晕就过来干活。”晋贤贤却看她一眼道。

    “当然晕,很晕,今天我干不了活了,我要回家。”那闫娇娇听了晋贤贤的话立刻道,态度无耻又蛮横。

    “天下的男人不都是康威!”看着她的背影,晋贤贤低嗤一句。

    “你说什么?”那闫娇娇立刻恼了,“你在笑话我吗,晋贤贤?”

    “不应该吗,作为被你勾引了准老公的受害者,嗯?”晋贤贤不仅毫不示弱,一句话还拿捏得恰到好处。

    那闫娇娇的火气顿时散了,看了她,笑道,“晋贤贤,你想不想知道今天莫总对我说了什么?”

    “……”

    “他说,闫小姐,你要是再装的话,我就把你扔在地上。”

    “呃……”

    “心理平衡点了吧?”

    “哦……”

    “那我走了!”语毕,闫娇娇踩着那七寸高跟鞋、迈着猫步走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晋贤贤摇了摇头,笑了笑,然后埋头继续干活。

    ……

    中午,中环三楼。

    “贤贤,先走一步去接女儿了。”于静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对晋贤贤挥了挥,急匆匆的走了。

    “贤姐,我也回去了,去……去约会。”最近新交了小男友的赵娟也羞赧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难为情的走了……

    很快,这偌大的摊子边就只剩了他一个人,她无声一叹。

    将下午要用的布料安排好后,她也感觉肚子饿了,于是便和一边的商户说了一声,让他帮忙看一下,然后快速的下楼,准备去地下食堂里买一份米粉。

    买好后,她又去了大厦外面买了些葡萄,这是为刚才给她看摊子的商户代买的,这才又进了大厦准备上楼,但就在她等电梯的时候,却发现另一间的私人电梯开了,莫青轩和几个男女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出去吃饭,因为一边走着还听有人议论着餐厅什么的。

    看见她,莫青轩微微顿住了步子,对她一笑,立刻引得那些人看向她,她也赶紧回他一笑,然后快速的进了电梯上楼了。

    这几天这样的邂逅太多了,不管是上下班,还是午餐时候,她早已经由最初的慌乱到了这一刻的从容淡定。

    “你说这好多天了,我怎么就连莫总的衣角都没看见过一丝呢。”商场里的女职员有人这样抱怨。

    想见的见不到,而不想见的却总遇到,她不又暗暗嗟叹,后来又忽然觉得不是这么回事,这些不期而遇应该是有心的,她想。

    她觉得这个腹黑的男人一定是在哪里时时刻刻监视着她的动向,然后等她行动的时候,然后也出来故意碰她。

    但不过她又马上否定了自己,暗暗自我鄙夷,自作多情了吧。

    不过不管是什么,他能让她安枕,确实不容易!

    回到楼层,她很快就将那米粉报销了,又喝了些水,随后又开始干活。

    不是她多么无私多么勤奋,其实这几天所有的人都很卖力气的,于静常常是晚上带活计回家,而闫娇娇还干脆将自己的小男友拉了进来,四处奔波着跟着去安装。

    原因就是她们在接了酒店的那份订单之后,生意出奇的好,订单纷纷上门,这样的形势确实很鼓舞人心,她想用不了很久,她就会让那个花花公子心服口服,收回要撤柜的决定。

    但是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任它响了几声,她才按下接听键。

    “喂,是……晋贤贤吗?”对面文雅的男声有着几分不确定。

    司徒晔,一个名字蹦入她的脑海,她笑开了,故意问,“当然是,请问你是哪位?”

    “晋贤贤,你听不出吗?”对面的声音有着几丝不愉。

    “呵呵……司徒秘书,有事吗?”对着这个昔日木讷内向的同窗,晋贤贤不由得就兴起几分玩笑的心情。

    “我还以为又把我忘了呢?”司徒晔又笑起来,“当然有事,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这个……你是不是刚刚在午睡呀?”晋贤贤调侃他。

    相距三千里,怎么在一起吃饭,她很怀疑这家伙是在说梦话。

    “我当然没做梦,因为我现在和你在一个城市。”为了证明自己是清醒的,司徒晔还故意清了清嗓子。

    “你在G市?”

    “是啊,何市长调任这里,我也跟着过来了。”

    “啊……”

    ……

    “这座城市真的变了好多。”

    “当然了,十年了,怎么可能不变呢,我们的母校都已经搬迁了呢。”饭店里,晋贤贤看着那望着外面的夜景出神的男人,轻笑。

    “是吗,只不过对那里我并不留恋,因为那里值得我怀念的东西并不多。”司徒晔又道,明亮镜片后的双眸中有着淡淡的凉薄。

    “呃……”晋贤贤一怔,估计他是想起了那被人欺辱的往事,随即笑着开解他,“少不经事,都过去了,别计较太多了。”

    “也是……”司徒晔点点头,然后目光深深、满脸郑重的看了她,“晋贤贤,谢谢你!”

    “呃……”

    “不要惊讶,其实很多年了,这句话都一直在我心头,今天终于有机会对你说了,如果不是你,我觉得那时候我已经坚持不下去要退学了,你知道的,那时候我父亲的事出了后,人们都唾弃我们母子,感觉自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是你的帮助温暖了我,是你的笑脸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司徒晔又深深的看了她道。

    “好了好了,司徒,你现在不是已经咸鱼翻身了吗,今后做了这里父母官的走膀右臂,可千万不要忘了照顾我这个恩人呀。”晋贤贤赶紧调侃着安慰他。

    她还真没想过当年自己一时的善念竟然会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那时她并没想这么多,只是看不过去,又恰好想到一个揭发那帮坏孩子的办法而已。

    “当然不忘了……”司徒晔笑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下才道,“不过,晋贤贤,还有再请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说吧——”晋贤贤看了他。

    “明天晚上何市长安排了一场和B市各行各业的人会晤的酒会,我缺个女伴。”

    何市长,晋贤贤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天晋贤贤和司徒晔吃完饭,又去旧时的班主任家里坐了会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母亲和洛洛已经睡下了。

    她在那房间门口站了良久,却终于还是回了房间,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

    晋贤贤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上层社会的酒会,以前王佳丽家偶尔也会邀她去见识见识,但是见到如此大的阵仗的绝对是第一次,全市最大的酒店大厅里,衣香鬓影,富丽堂皇,一个个只在媒体或荧屏上见过的名流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这让她很震撼,再次真切的感觉“市长”这个概念的与众不同。

    她并没像一些淑女贵妇一样穿着华服端庄优雅的在人群中穿梭,偶尔遇到熟识的就悄声说笑一阵,她只是穿着一件看起来不算太寒酸和突兀的裙子,坐在大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着。

    这是她和司徒晔说好了的,只是过来玩一玩、看一看、顺便吃点好吃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不属于她,她也没必要像个小丑一样,贪图这片刻浮华的美丽。

    她之所以答应司徒晔,有一个不能说的原因,那就是她想见一见那个据说和她有几分像的何家小姐,探寻一下那个秘密。

    “晋贤贤,给——”

    这时那司徒晔走了过来,将一个装着食物和饮料的托盘递给她。

    一身藏青色的西服,一条亮色的领带,再加上脸上那副雪亮的金边眼镜,让他整个人显得斯文帅气。

    作为市长的首席秘书,他是这场宴会的策划人之一,所以一直都很忙,转进转出,没多少时间照顾她。

    “谢谢!”她对他笑笑,接过那托盘。

    “不好意思,冷待你了。”司徒晔的目光落在晋贤贤因为盘起头发而愈加清丽柔美的脸上,镜片底下的眸子里涌动着一抹情愫。

    “没事,反正我也是坐在在一边看风景,你忙你的。”只可惜晋贤贤却没感应到,因为她正忙着东张西望,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看什么呢?”司徒晔忍不住问。

    “呵呵……没什么,怎么也不见何家的人呀,我还想见见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何家大小姐呢。”一无所获,她收回了目光,看向司徒晔。

    “呵呵……”司徒晔笑了起来,“这个恐怕你要失望了,何小姐还在美国没回来,不过……你要是相见市长市长夫人和市长公子,倒是能见到,他们在走廊尽头的贵宾室里,一会儿就出来了。”

    “呃……这样啊。”晋贤贤看司徒晔看过来的目光有丝探究,于是便故意玩笑道,“不见市长小姐也可以,见见市长和市长其他家属也不错,都是名人嘛,可惜我没带笔,不然可以讨个签名什么的。”

    司徒晔被她逗笑了,又去给她拿了一些食物,然后扭头向走廊的方向看了看,当看见那处起了小小的骚动时,立刻拉了晋贤贤一把,“来了——”

    她闻声立刻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然后就看见被众人簇拥着走过来的三人——

    正中的那个中年男人身着深色西服,身材伟岸,两鬓染霜的头发全部梳向后,正是何英华。

    还是那种心境,见了他,晋贤贤没来由的就想多看两眼,希望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那张脸上是得体而谦和的笑,就像所有在政界浸染多年的人一般,每时每刻都带着面具。

    而走在他左边的是一个保养得很得宜的中年美妇,身材高挑,五官出众,染烫得很时髦的头发,画得很细致的状,还有身上那一身银色的礼服更是将她衬得有几分雍容华贵。

    这应该就是刚才司徒晔口中所说的市长夫人肖美珠吧,眯了眯眼,晋贤贤不由得又远距离的细细审视了她一阵,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市长大人的千金和她有几分像了,因为这肖美珠的眉眼竟然和母亲有几分相似。

    有了这点发现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一刻心也踏实下来,说实话,她真的不想生了一个私生子的自己还是一个私生女。

    虽然她清楚这可能是命运的作弄,有着柔弱善良人无法反抗的心酸,就像自己,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身世是清清白白的。

    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何英华另一边的那个青年男人身上,这个就是市长公子了何山威吧,原来传闻中的B城四少之首。

    红色的西装、英俊的五官、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邪肆的笑,虽然只远远的一眼,但是晋贤贤很确定,她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因为她很清楚这是一个轻浮狂妄、在骄奢淫逸中长大的男人。

    “我去帮你介绍一下,让你近距离接触一下名人如何?”一边的司徒晔看她看得认真,不由笑着询问她。

    “算了吧……”她摇摇头,忽然想回去,正想要对司徒晔说,却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她也随着众人看过去,然后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易清远。

    看来这易清远和这何家的关系应该很好,获得了上宾的待遇,何家三口人可能出了贵宾室就是为了迎接易清远和与他相谐而来的那位老者。

    晋贤贤不由得向易清远身边的那位老者多看了两眼,老者拄着手杖,一身唐装,神色威严,刻满皱纹、历尽沧桑的脸上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阔步走着,脚下神风,行动间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矫健。

    这个老人年轻时应该是军人吧,她暗暗寻思。

    “这就是易震易老将军!”这时身边的司徒晔很是时候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哦……”她不由一阵了悟,她怎么刚才竟然没想到呢,能让这花花公子易清远俯首帖耳相陪的人又有几个呢,自然是他的爷爷易震了。

    说起这易震,真的是个传奇人物,戎马一生,对某某国的阻击战、反恐、抢险、震灾……他领的那支军队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虽然已经退守在家,但依然是个威慑八方的人物,和中央的某些人大委员关系极为紧密,在G市是个泰山北斗般的让人仰望的人物,影响一点也不次与领导这方黎民的市长大人。

    怪不得这何家出列相应呢,哎……很现实的官场呀!

    “认识那个人吗?那就是易老将军唯一的孙子易清远。”司徒晔又开口道,然后也不待晋贤贤开口,又继续道,“这易清远和何家小姐是指腹为婚呢。”

    “哦?”这对晋贤贤来说倒是一件新鲜事。

    “听说是小的时候两个孩子在一个大院里,很要好,所以易老将军,还有何小姐的外公就把两人凑成一对了。”

    “呃……”晋贤贤一愣,问道,“这何小姐的外公是什么人?”

    “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当年和这易老将军一样,都是军界的高管,何夫人是何家的独生女,何市长是入赘。”

    晋贤贤又一愣,随即心里不由暗暗一叹,原来如此,她想她应该是窥到母亲与这何市长,还有这市长夫人三人之间的奇妙规则了。

    她又看了一眼那正和易老将军热络的寒暄不止的何家人,忽然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转向司徒晔,“司徒,我有些头疼,我想先回去。”

    “不要紧吧……”司徒晔听了立刻满眼担忧,只等那晋贤贤摇了摇头才又道,“晋贤贤,你等我一下我去那边和人说一声,然后送你。”

    “这……好吧!”晋贤贤点了点头,然后就又坐下,一边将手中的食物吃完,一边等他。

    “晋贤贤,你怎么在这儿?”但这时却只觉的一股拉力,人一下子被拉到了一边的立柱后面。

    “你干什么?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看着近前易清远那张阴沉愤然的脸,晋贤贤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大哥没能满足你了吗?不然你怎么又跑出来勾三搭四了呢。”易清远冷笑着,看了一眼那司徒晔消失的方向。

    “你胡言乱语什么?”被他无厘头的浑话气的一阵恼羞成怒,晋贤贤不由低吼道。

    “我胡言乱语,我告诉你,大哥是个洁身自爱的人,要知道你这样,肯定会不要你的。”易清远又冷冷的道。

    一进门,她就看见了她,虽然她坐在角落里,可是她和身边的男人窃窃私语的亲密样子却还是无遗漏的落入他的眼底,他立马愤怒了,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如果不是怕老头子生气了会成天碎碎念,他早就冲过来了……嗯,当然他之所以这样愤怒是因为大哥,他替大哥不平,大哥又什么时候承认过谁是他的女人了,可是这个女人竟然……竟然辜负大哥。

    “什么大哥?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晋贤贤一把推开他,就要走。

    “呵呵……”谁知那易清远却又一把拉住他,竟然笑了起来,“看来……大哥果然还没驯服你。”

    他只觉得心情没来由的就好了起来,适才的那份愤怒也烟消云散了。

    大哥?晋贤贤一怔,直到此刻才开始正视他口中的这两个字,难道……难道是指莫青轩。

    “易经理,请注意场合!”感受着四下已经有人向这边望了过来,晋贤贤有些急了,一把甩掉莫青轩的的手,转身便走。

    但却没注意到一个小侍者正推着一辆盛满精致点心的小餐车走了过来,小侍者一个大意,那餐车竟然脱离了她的手冲了过来,直直的向晋贤贤撞了过来。

    “啊——”

    事出突然,众人不由大惊,晋贤贤更是吓得怔在了原地。

    “这个笨女人,连躲都不会了吗。”就在晋贤贤准备承受那飞来横祸的结果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及时的伸过来,将她快速的一揽。

    那餐车划过去了,撞到不远处的一盆盆栽上,那精致的点心顿时洒了一地,那盆栽也被撞翻了。

    但是那幸免一难的晋贤贤却被没有一丝的欢欣,她到情愿自己被餐车撞上,情愿洗了点心浴,因为那些也好过此刻被这花花公子抱上那么一把,承受众人投射过来的各异目光。

    丫的,这花花公子真是让人无语,这不明摆着好心办坏事吗?他是不怕,泰山北斗的金孙,可她这个小人物不想成为众矢之呀。

    “没事吧?吓坏了?”看晋贤贤脸色不好,易清远不由关心的问。

    “没事!”晋贤贤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转身就要走。

    只不过……

    哎,看着那迅速的向自己移动过来的人群,晋贤贤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一声,走不掉了,自己算是被这花花公子害死了。

    “这位小姐是……清远,介绍一下吧?”

    身为这场酒会的主办人,何英华率先走了过来,其实他本来是没有必要关心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只不过既然是和易清远关系不一般的,他就不能置之不理,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晋贤贤脸上时,整个人瞬怔住,脸上也瞬间浮起似有若无的飘忽之色。

    “是啊,准姐夫,这又是你那个相好的?”何山威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易清远,又看了看晋贤贤,笑着开口了,只不过那笑容里明显的带着刺。

    “谁是你准姐夫?何山威,话放尊重些!”易清远立刻反唇相讥。

    “山威,不许胡说!”何英华脸色却早已恢复如初,看了易清远一眼,立刻斥责儿子。

    何山威顿时一脸不满,还想再开口,但这时一个声音却适时的阻止了他,“山威,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姐夫爱玩,你不也同样爱玩吗?难道只准自己,不准人家吗?”

    说话的人正是款款走过来的市长夫人肖美珠,银色的礼服迎着头上的欧式水晶灯,更加让她显得雍容而优雅,只不过当她看清晋贤贤的脸时,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愣怔,这丝愣怔让她脸上的笑微微一僵,竟然几分扭曲。

    但这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很快她就又笑开了,看向自己的丈夫,然后将滑嫩的没一丝瑕疵的玉手挽上了丈夫的手臂,这才笑看了一眼易清远,对何山威嗔道,“你大呼小叫什么,你还不是整天和一帮小女孩胡闹,其实你们男孩子嘛,都这样——爱玩,年少时荒唐,长大了就好了。”语毕又笑吟吟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说是不是,英华?”

    “是……是!”何英华笑了,但笑的却极为勉强。

    “看吧,前辈都现身说法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就不要闹腾了。”那肖美珠立刻又娇笑着开口了,从头到尾都看也不看晋贤贤,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如果之前,晋贤贤还在疑问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和这何英华有过一段情,那么现在她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了,看这何英华的失神,看这肖美珠莫名的敌意,看两人之间在见了她之后的微妙诡异。

    她的拳不由悄悄的握紧,但面上却是一副崇敬和惊慌的样子,看了一眼何家夫妇,然后又看向一直冷着脸的易清远,小声的道,“易经理,这……这就是何市长还有何夫人吧,我终于见到名人了……我去找司徒晔了,他不见我会着急的……”

    这句话即诠释了自己和易清远的关系,也表明了自己对上一代恩怨的全然不知请,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示好吧。

    转头一看,司徒晔正好也匆匆的走了过来,她立刻向他无声的笑笑,挥挥手。

    “市长,夫人……”司徒晔看她一眼,又忙着向何英华夫妇打招呼,脸上一抹惊异,不解这何市长一家怎么过来了。

    “司徒,叫什么市长什么夫人,这么见外,叫伯母,我和你母亲可不是外人,小时候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亲如姐妹呢,呃……对了,过两天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你一定要去见一面呀,年纪也不小了,该交女朋友了。”这时那肖美珠又开口了,对晋贤贤还是明显的漠视态度。

    看着那笑得一脸虚伪的女人,晋贤贤第一次明白了,并不是所有的善意都会得到尊重,有些人势必要将你猜到脚底下,因为她的本性狭隘恶毒。

    “夫人……呃,那个再说吧。”听了肖美珠的这番话,司徒晔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的晋贤贤,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要先送我这个老同学回家,她不舒服。”

    “你怎么了?怎么不舒服?”易清远听了他的话,立刻问晋贤贤,那黑沉的脸色也缓了,这个男人竟然是她的同学,看来他刚才误解她了。

    “这位小姐不舒服,刚才又受了惊吓,这是我这个主人的不周了。”这时何英华也开口道,然后又转向司徒晔,“司徒,你带这位小姐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谢谢何市长,还是不要麻烦了。”晋贤贤赶紧道。

    “司徒,那你去看车吧,务必要将这位小姐安全送回。”听她这么说,何英华点了点头。

    “那好,你等我一下,晋贤贤!”司徒晔又看了晋贤贤一眼,然后转身又走了。

    “这位小姐的身子骨真是太弱了……”这时那一直无视她的肖美珠终于将目光定在晋贤贤身上,笑道,“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调养一下吧,不然这么柔柔弱弱的,害的司徒还有清远这些男孩子们都这么对你牵肠挂肚的,那可不好。”

    一句话听起来温和体谅,但实则却夹枪带棒,晋贤贤的脸不由瞬间一阵涨红,那何英华也暗暗蹙了眉。

    “呵……伯母,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她是我商场里的商户,要为我挣钱的,我怎么会不担心她呢,如果是你病了,我会更担心的,那我的市长伯父岂不是就没人照顾了,连同这一方黎民都要遭殃呢。”那易清远自然也听出这话的不中听,他可不像别人一样忍着,看了晋贤贤一眼,立刻反唇相讥。

    “你……”肖美珠被这番话气的再也无法维持那虚伪的优雅,一阵脸色发青。

    见母亲受了羞辱,那何山威望向晋贤贤的不由得又添了几分阴冷。

    “混小子,你又在说什么?”但这时却听众人身后一声铿锵怒喝。

    “爷爷……”一见来人,易清远立刻绷紧了脸,但是却又瞬间矮了气焰,“没什么?”

    不错,来人正是易震易老将军,虽然没着军装,可是一身威仪却不容人忽视。

    “哼……”那肖美珠看见易老将军,脸上的怒气立刻散了,换上一脸宽厚的笑,“没什么,这清远是个好老板,护着自己的女下属呢。”说着向着晋贤贤瞟了一眼。

    这告状的话还真是技术,真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晋贤贤不由在心里冷笑,作为爷爷,怎么又不了解这孙子的花花本性呢,这女下属三个字和女秘书一样暧昧,其实这个女人也就是在向这易老示意自己是这易清远的女人之一。

    想一想,刻板正派的爷爷面对着自己浪荡不成器的孙子的女人,会是一种多么深恶痛绝的心理。

    果然,易老那双冷如寒霜的眸子望了过来,在这样的一双眼睛的逼视下,晋贤贤不由心尖一颤,不由得就低下了头。

    老人家生气了,自然众人都不敢说话了,那一边收拾杂乱的点心现场的小服务生,动作都变得悄悄地。

    “爷爷……”那易清远看了晋贤贤一眼,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想开口解释。

    “住口……”老人立刻喝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不止将近前的几人吓住了,几乎整个酒会现场的人都噤了声,望了过来。

    晋贤贤不由紧紧咬了唇,现在她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尴尬形容了,她还觉得屈辱、孤立、卑微。

    她后悔因一时好奇心的驱使来这里了,自己真是发了混,跑这里来自取其辱,只不过她很不忿,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除了有心探那个秘密之外,本分踏实,根本就无意勾引谁。

    她慢慢抬起头来,畏缩慌乱也因为面对不公与迫害时的那份不服输的倔强因子而消失殆尽,明眸冷冷的瞟了一眼那肖美珠,然后又毫不畏惧的迎上易震那双犀利的眸子,平静又谦卑的开口道,“这位老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一点,我虽然是易经理的下属,可是和易经理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众人……不,是整个宴会大厅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震撼,纷纷看了过来,想看看那个胆敢挑衅易老将军、如此开诚布公说话的人生何等模样。

    易震更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初时畏缩怯懦的女人,硬朗的眉不由紧紧蹙起,但当他对上那双明眸里的坦诚和磊落时,他不由微微愣住。

    “呵……易老,你看你看……这小姑娘竟然当真了,不会是心虚了吧。”这时那肖美珠又开口了,语气还是一派的温和亲切,但实则暗藏机锋,旨在挑拨。

    “你不用声明什么,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只希望你安分点就好!”易老将军并不是无脑之辈,并未受肖美珠的影响,但只不过面对晋贤贤时,出口的话更是严苛难听。

    “呵呵……”他的话让晋贤贤彻底的怒了,反笑,“老先生,我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又怎么敢不安分呢,也希望别人能安分点,这样我这样的小人物就不至于被人踩进尘埃里去了。”

    “你……你说什么?又在影射谁?怎么如此的没教养!”

    从没有被人如此冷讽和忤逆过,易老将军恼了,声调猛然上提了一个八度,大厅里的人瞬间都被震慑到了,鸦雀无声。

    “老先生,我没映射谁,还请你不要多想!”

    晋贤贤脸上的神情镇静且坦诚,不是她多么的胆大,当然她的胆子也确实不小,因为她不觉得这样一个叱咤一世的老人会为难他这样一个小女子,声音大一点底气足一点,就当是背景音乐了。

    “爷爷,你干什么?没事找茬,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那我走好了……”但是另一个没事总喜欢添乱的人,却又适时的跳了出来,那就是花花公子易清远,此时这厮正怒发冲冠的看着易老将军,满脸的挑战。

    “混账——”易老将军因为晋贤贤那磊落的态度,而熄下去的火焰,再次被挑了起来,大怒,“你说什么,你要敢走,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爷爷……”

    易清远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你……你……”易老将军被孙子气的一阵颤抖,一直跟着他身后的那个警卫赶紧扶住他……

    哎……

    看着这般剑拔弩张的祖孙俩,晋贤贤自然没有有人给她出头的一丝欣喜,相反,她则是一阵头大,在心里哀叹一声,她真是被这个从不懂的为别人设身处地的花花公子害死了。

    估计今天真要弄个一拍两散的结局,她这个罪魁的名誉就彻底成立了,那时那易老将军一定会恨死她的。

    易清远呀易清远,你这个脑中只有精虫的花花公子,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受尽宠爱,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真的不想得罪了市长夫人后,又来得罪G市的泰山北斗啊……

    “清远,这是做什么?喝醉了吗?”就在这时,忽然一个磁性醇厚的声音传来,平静温和,却似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如炎炎夏日的一阵凉风,瞬间将所有燥热吹散。

    众人不由的都转过头,看向徐步走来的男子,一身裁剪简约却合身的西服,精短利索的黑发,俊逸出尘的五官,温和从容的微笑,正是莫青轩。

    “大哥……”看见他,易清远立刻叫了一声,脸色却依然愤愤的。

    “青轩,你来得正好,快来管管这个混蛋,另外也回去和江老说一声,就说他的宝贝外孙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竟然不认我这个爷爷了,哼。”

    呃……

    听了那莫老将军的话,晋贤贤不由一怔,这……这威风八面的老将军竟然……竟然在告孙子的状,但随后又不由得一窘,这里面说的那个女人不就是自己吗,还是把自己牵扯进去了,在莫青轩看过来的那双幽冷莫测的眸光的盯视下,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

    “大哥,不是的……”听见爷爷这么说,易清远不由得也看了看晋贤贤,神色中隐隐的露出些不自然。

    虽然他现在已经很清楚大哥还未追到这个女人,可是承认这个女人的话是大哥亲口和他说的,他很有些不安,很有一种故意夺人所爱的感觉,要知道他这个大哥自从十三岁上与他初见一直都是让着他的,从不和他争,什么东西只要他喜欢都留给他。

    “好了,清远,要和易老吵,就该回家去,那才痛快,”莫青轩截断了他的话,然后又笑着看向易老将军,“你说是不是,易老?”

    这是在劝架,好奇葩的说,晋贤贤不由的抬头看向莫青轩。

    当然惊异的不只她,其他的人也纷纷的看了过来,但莫青轩还是那副云淡风情的表情。

    事实证明,他这个劝架的方法确实奏效,易家的祖孙俩听了这句话对视了一眼后,竟然都平静了下来,年老的那个让警卫扶着他去了休息室,年轻的那个则被莫青轩打发着去酒窖里选红酒。

    这样也行,晋贤贤不由瞪大了眼,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但莫青轩却已经开始微笑着和那迎上来招呼他的何家人寒暄,众人一看场面安静下来,都散了,再加上策划人又有意安排了一场钢琴演奏,大厅里又恢复了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晋贤贤在原地站了片刻,对着大厅的门张望了无数次那去取车到此刻却仍未返的司徒晔,最终悄悄地沿着后门出去了,想不等他了,干脆打车回家。

    “晋贤贤——”但她刚出后门就听见有人喊她。

    回过头,就看见那司徒晔急匆匆的追了过来,“对不起呀,车子坏了,让人处理了一下,现在……好了,可以走了。”

    看着橙色的灯光下男人额头上细小的汗珠,晋贤贤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的头还疼吗?”看晋贤贤脸色不好,司徒晔立刻关切的问。

    “没事……”晋贤贤摇了摇头。

    “对了,刚才我买了止疼药,来——你喝两粒。”那司徒晔又道,说着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来,然后为她拿了两粒出来。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晋贤贤赶紧推脱。

    “那不行,我都已经买了。”司徒晔却坚持,还立刻跑步去车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盛情难却,她也只好喝了,喝完之后,向他笑笑,“谢谢。”

    “说什么谢,”温柔夜色中,司徒晔却笑了起来,镜片后的双眸中涌动着深深情愫,“谢不是要说出来的。”

    “呃……”晋贤贤不由一怔,感受着司徒晔镜片后的那灼灼目光,不由得立刻蹙紧眉。

    她似乎想的太少了,忽略了这司徒晔对她的感觉,这真是一件老大不妙的事。

    “晋贤贤,记得当年我送你的那个音乐盒吗?”

    “呃……”

    “知道那首曲子是什么吗?”司徒晔又开口了,满脸深沉。

    直觉到她可能要表白了,晋贤贤不由满心的慌乱和烦恼,拼命地在肚子里措辞,想如何才能在彼此不伤感情的基础上拒绝他。

    但这时忽然司徒晔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有些无奈的接通了电话,晋贤贤顿时松了口气,这个电话来得真是时候。

    很快,司徒晔就挂断了电话,走过来,对她满脸歉意的道,“晋贤贤,你再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有点事要办。”

    “哦,好啊!”嘴上应着,但晋贤贤心里却已经打点注意,等他离开了,自己马上就走。

    她对他没别的意思,所以也不想给他太多期望,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她不相信他在了解了她的家庭和生活之后,还会初衷不改,她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看司徒晔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晋贤贤立刻向前走,但是她刚走两步,就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晋小姐……”

    她回头,对上的则是何英华那帅气而成熟的脸,不由微微一怔,“何市长,有事吗?”

    “呃……没、没事……”何英华边说着,一双眸子紧紧地停在她的脸上,良久才又道,“只是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却碰到了晋小姐。”

    没想到……晋贤贤点点头,在心里暗暗冷笑,恐怕是故意的吧,身为市长,不在里面长袖善舞,却跑到这里来体恤她这个平民,怎么有可能没目的呢。

    “晋贤贤,看你年纪应该不大,父母……也应该都健在吧?”

    终于问到了正题,晋贤贤禁不住在心里再次冷笑一声,但面上却还是那副浑然不知且受宠若惊的表情,“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只有母亲。”

    “哦……”何英华听了,脸上浮起一抹显而易见的凝重和忧伤,仿佛此刻的他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市长,而只是一个年至不惑的男人在简单的怀旧而已。

    “不过我们生活过得很好,也很平静。”看着他,晋贤贤心头微微一动,沉默了一下,却还是道。

    不管这个人和母亲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往,不管谁欠谁谁负谁,她都不希望他再和母亲有什么牵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今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和生活,就该好好的遵守敬畏那些准则,不要再凭添不必要的纷扰。

    “哦……”听了这句话,何英华明显的一愣,直视着那双明眸,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何市长,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她不想再和他多说,惹人目光,加深肖美珠的敌意,这对她没好处。

    何英华没说话,只点点头。

    但是下一瞬,何英华却又叫住了她,“晋小姐……”

    她转身侧目,看着那个双目殷殷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心头浮起的是满满的烦乱,难道……不会吧……千万不要……

    “没事……”何英华上前两步,细细看了她,却最终又沉声道,“好好生活,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她一愣。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匆匆的跑了过来,直奔何英华,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那何英华又看了晋贤贤一眼,然后才转身走了。

    看着那个背影,晋贤贤不由得一阵失神……

    “呵……就这么看不够?年纪也太大点了吧。”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却忽然响起一声嗤笑。

    她一回头,就看见莫青轩双手插在裤兜里,从暗处走了出来,酒店大厅里透出的七彩的灯光打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矫健精壮的身上,整个人似乎也在瞬间妖娆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他,晋贤贤只觉得莫名的慌乱,回了他一句,“你胡说什么?”然后转身就走。

    很快她就从骑楼下穿过,站到另一处路口上,看着夜色中那南来北往的车,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一辆黑车上,精亮的光晕划开夜色,逆向而来。

    她的心尖不由一跳,赶紧的转身就跑,但是脚上这双专门为了酒会而穿的高跟鞋却极不舒服,跑了没多远,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干嘛,抢包子吗?”一声调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她的身子也落进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

    “我……我很急……我要、要马上回家,不然洛洛……洛洛会闹得。”她的心更慌了,急忙推开他。

    这当然是借口,儿子和母亲一向早睡,这会应该早就睡了。

    “哦……那我送你。”莫青轩听罢立刻道,态度瞬间又变得出奇恭敬而有礼起来。

    这让晋贤贤惊异,但轻松,只不过她却并不准备接受他的这片好意,想要回绝。

    但话还未出口,就看见司徒晔正开车向这边驶来,快速的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哦,好吧!”

    莫青轩当然也发现司徒晔的车子,他眸光不由微微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但是车厢里却静静地,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晋贤贤有些窘,又想起刚才在酒店门口他说的那两句话,觉得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于是便率先开口,“那个……何市长和我……和我父亲以前是旧识……”

    本想说母亲,但话到嘴边又换成了父亲,她从本心里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的。

    “哦……”男人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晋贤贤开始后悔刚才解释的这句了,于是索性闭上眼休息,车里又恢复了如初的沉默。

    莫青轩的车子开得既稳又快,工夫不大,车子就在晋贤贤家住的那个小区停下。

    “谢谢!”晋贤贤轻语一句,下车。

    “我可以上去看看洛洛吗?”莫青轩却也跟了下来。

    “他已经睡了……”晋贤贤想也不想就拒绝,但看着莫青轩脸上露出的玩味表情,猛然想起刚才自己找的洛洛会闹得借口,脸不由慢慢的红了,低声道,“我的意思是……是很晚了,也许……他已经睡了。”

    莫青轩没说话,只看着她,她赶紧扭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进了屋,母亲和洛洛果然已经睡了,房门紧闭,只留着走廊里的小灯。

    她也累了,快速的换衣洗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却听见外面一阵喧闹的雨声,打在窗上,噼噼啪啪的想着。

    她忽然想起窗台上的那盆铃兰,赶紧去关窗户,却猛然瞥见楼下的夜雨中竟然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她一愣,但却还是关好了窗,回到卧室里,躺下,只不过却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渐渐连成一片,她懊恼的捶了捶床,最终还是起来,站到窗口。

    当目光中再次映现出那道颀长的身影时,她又愣了片刻,却最终还是咬了咬唇,然后批了外衣,抓起架子上的伞悄悄地出门下楼。

    雨点从苍茫的夜空中倾泻而下,一片冷凉。

    晋贤贤出了楼门,撑着伞,向着走向雨中那一动不动的男人,然后费力地将伞举过他的头顶。

    男人全身上下已经全部湿透,但却不显一丝狼狈,雨水顺着那精短的黑发不断地滴下来,滴在那俊逸出尘的脸上,那张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从容淡定。

    “莫总,很晚了,回去吧。”晋贤贤莫名的有些火大,深喘了口气道。

    “呵……你舍不得我淋雨?”男人却忽然轻笑一笑。

    “你……”晋贤贤一把将手中的伞塞在他的怀中,然后转身就走进雨中。

    “我只想看看儿子,可以吗?”男人的声音醇厚有力,穿透雨雾悉数送进她的耳中。

    “他真的已经睡了。”她站住步子。

    “我上去坐坐行吗,只一会儿,哪怕只感受一下他的存在也好,我那个家里太空了,我不想这么早回去。”男人又跟了上来,将伞举在她的头上,为她遮起一片晴空。

    她闻言,不由转眸看向男人,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面对男人脸上的乞求之色,她没法不心软,只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引魔入室,那只恶魔就在儿子和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将她彻底的拆吃入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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