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深宫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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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幽幽醒转,却见女皇依旧在面前守着。
转目周遭,见仍是那房间。
只是,我所躺之处已非囚床,而是那镂凤金床。
女皇见我睁眼,面露喜色,柔声道:“章郎,是成凤考虑不周,让你饱受牢狱之苦。你适才昏厥,皆因冯冼刺史给你服了药,使你持续昏睡。此药会损虚身子。但冯冼刺史也是一片好心,唯恐王将军过分折磨于你。是成凤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
她声渐哽咽,眼圈微红,停住诉说,左手移到我身上所搭的薄毯上,轻缓摩挲,道:“所憾,我此前不知其详,让你在虚弱中又耗许久。你昏倒后,我担心如将你送出,路上条件简陋,难以照顾你,故此将你暂留,俟你恢复,再送你出城。”
说着,她打开身边一匣,左手端出一碗,右手持勺,移坐床头上,舀起热气尚存、香气浓郁的金黄浓粥,送到我嘴边,微笑道:
“太医说你只需进补,我也不知你爱吃何物,便依太医之嘱,让御膳房做了些补食。你且尝尝如何,如不合口味,你自道菜名,我命他们去做。”
我本想说我自己拿碗勺,不知为何,话总说不出口。
待要含吮送到嘴畔的香粥,我眼泪却先涌出。
说实在的,自我记事起,从没人对我这样好。
此时此刻,即便女皇在做戏,我也会大为感动。
女皇见状蹙眉道:“章郎何故流泪?是否身体不适?”
我哽咽道:“无他。陛下深情待我,是以感动。”
女皇双目泛红,却漾出笑意,柔声道:“傻孩子,此刻还叫我陛下,该打。”
她放下碗勺,从怀中掏出素绢,在我脸上轻轻蘸拭,现出嗔态:“此后只许叫我成凤,不然,我便——”
我闻言一愣,固知她在故作嗔怒,不以为意,却对她的未完之语产生兴致,问道:“不然便如何?”
女皇现出烂漫而狡黠的笑,仿佛行将进入游戏的小女孩的神情,突将手探到我的脖间。我猝不及防,被她挠得咯咯发笑。
女皇挠我两下便停了,道:“姑念你身子虚弱,这次且不逗你,若再让我听到你以陛下称我,那便不是挠两下了。”
她端碗持勺,复将粥送到我嘴边。
我道:“成凤,我自己来好了。”
李成凤点头。
我接过碗勺,开始舀食。
或许是我沉睡太久急需补养,或许是御膳精工巧作,总之,粥一入口,顿觉香甜入心,食欲大振,顾不得形象,丢下勺子,捧碗便喝,一阵狼吞虎咽,粥食片刻即尽。
李成凤在旁微笑着看我喝粥,神情甚是解颐。
她接过我的碗勺置于几上,手刚刚探向饭匣,却止住了,从身上掏出一帛展开,边看边抬头问我:“太医叮嘱,粥补之后可进之食,有甘露糕,烤驼峰,鹅脑羹,蒸鲍鱼,鲈精脍等物,章郎所喜何肴?”
额,单听名字便知个个是精工细作的山珍海味,都是我这长久落魄的穷书生不曾尝过的。
我不禁暗吞口水,本想说“随便”,忽而转念,心道,这甘露糕倒不知使何种糕点,便道:“甘露糕好了。”
不料李成凤大悦,笑道:“这甘露糕也是我所钟爱之物,可见我们极为投缘。”
说话间,李成凤已将一桔红方糕递于我。
我稍作端详即开口大嚼。
这甘露糕清甜微酸,用料极细,入口即融,甜香满口,实为我平生未啖之美味,不禁发问:“甘露糕因何得名?”
正微眯双目、甜甜微笑、轻托腮颊看我进食的李成凤,闻言愈显笑容甜腻,柔声道:“此物亦名白露糕,系岭南进贡,在白露时节撷百种花蜜,并取若干精补物……”
我闻言不禁一愣,道:“岭南?”
这李唐的岭南,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鱼轩南的微型山寨,鸽儿与我一起生活过的琼州深山,曾在鱼轩南名下的店铺的阴森后院,让我百感交集的琼州府衙,番禺海滨的可怕血战……顿然浮现眼前。
李成凤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现出善解人意的笑,道:“然也,甘露糕乃岭南道进贡之物。对于往昔生活,章郎切勿过于介怀,来日方长,以章郎得天独厚之条件,前途之美好,自然无可限量。”
我边吃,边苦笑道:“也许,以我的条件,确实能够获得非同一般的荣华富贵,只是,我一向对于荣华富贵无甚野心,只求觅得所爱,平淡度日。”
李成凤眼圈好像有点发红,但依旧甜甜笑道:“章郎所言,成凤深有同感。成凤被推上大位,纯属偶然,此前从未料到我竟有帝王之运。比之旧日相夫教子的生活,帝王生活可谓苦矣,成凤一直在苦苦支撑,长叹造化弄人,不遇如意男儿。人的命运,很多时候不由自己决定,这也便是做人之苦了。”
李成凤这番话,完全印证了我此前对她的判断。
我与她未曾熟悉,便听到她这般肺腑之言,不禁一阵感动。
忽见王将军推门,步履匆匆而入,跪拜道:“禀陛下,属下已经查明,岭南道御史冯冼之英确系袭击冯冼惟忠官船之幕后元凶,是否将其捉拿长安?此外,武则天复遣人入宫,仍以拱卫羽林军为由,执意要陛下封为武周王,领洛阳等州。”
李成凤长叹一声,蹙眉道:“爱卿请入座,慢慢道来。冯冼之英固然悖逆可憎,但终究相去甚远,一时无碍中原。先议武则天之事。”
王将军谢恩入座。
李成凤叹息道:“众臣以为,武则天在关东渐成气候,封与不封,于其势之增减,关涉不大,是以,为防武则天以长安拒封为借口发难,乱生肘腋,还是册封为好。而爱卿以为决不可封,若予加封,更长其势。寡人犹疑再三,委实斟酌难定。”
(ps:推荐、收藏都不给力啊!期望读者大大能够相助一下!目前,激动人心的精彩情节刚刚展开,大唐女国的轮廓初步形成,国色天香次第浮现,此后情节将愈发精彩。只要本书能够保证我的基本生活,我就会将本书坚持到底,给大家一个完整故事!)
待我幽幽醒转,却见女皇依旧在面前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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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所躺之处已非囚床,而是那镂凤金床。
女皇见我睁眼,面露喜色,柔声道:“章郎,是成凤考虑不周,让你饱受牢狱之苦。你适才昏厥,皆因冯冼刺史给你服了药,使你持续昏睡。此药会损虚身子。但冯冼刺史也是一片好心,唯恐王将军过分折磨于你。是成凤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
她声渐哽咽,眼圈微红,停住诉说,左手移到我身上所搭的薄毯上,轻缓摩挲,道:“所憾,我此前不知其详,让你在虚弱中又耗许久。你昏倒后,我担心如将你送出,路上条件简陋,难以照顾你,故此将你暂留,俟你恢复,再送你出城。”
说着,她打开身边一匣,左手端出一碗,右手持勺,移坐床头上,舀起热气尚存、香气浓郁的金黄浓粥,送到我嘴边,微笑道:
“太医说你只需进补,我也不知你爱吃何物,便依太医之嘱,让御膳房做了些补食。你且尝尝如何,如不合口味,你自道菜名,我命他们去做。”
我本想说我自己拿碗勺,不知为何,话总说不出口。
待要含吮送到嘴畔的香粥,我眼泪却先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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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即便女皇在做戏,我也会大为感动。
女皇见状蹙眉道:“章郎何故流泪?是否身体不适?”
我哽咽道:“无他。陛下深情待我,是以感动。”
女皇双目泛红,却漾出笑意,柔声道:“傻孩子,此刻还叫我陛下,该打。”
她放下碗勺,从怀中掏出素绢,在我脸上轻轻蘸拭,现出嗔态:“此后只许叫我成凤,不然,我便——”
我闻言一愣,固知她在故作嗔怒,不以为意,却对她的未完之语产生兴致,问道:“不然便如何?”
女皇现出烂漫而狡黠的笑,仿佛行将进入游戏的小女孩的神情,突将手探到我的脖间。我猝不及防,被她挠得咯咯发笑。
女皇挠我两下便停了,道:“姑念你身子虚弱,这次且不逗你,若再让我听到你以陛下称我,那便不是挠两下了。”
她端碗持勺,复将粥送到我嘴边。
我道:“成凤,我自己来好了。”
李成凤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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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沉睡太久急需补养,或许是御膳精工巧作,总之,粥一入口,顿觉香甜入心,食欲大振,顾不得形象,丢下勺子,捧碗便喝,一阵狼吞虎咽,粥食片刻即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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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李成凤大悦,笑道:“这甘露糕也是我所钟爱之物,可见我们极为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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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不禁一愣,道:“岭南?”
这李唐的岭南,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鱼轩南的微型山寨,鸽儿与我一起生活过的琼州深山,曾在鱼轩南名下的店铺的阴森后院,让我百感交集的琼州府衙,番禺海滨的可怕血战……顿然浮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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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凤长叹一声,蹙眉道:“爱卿请入座,慢慢道来。冯冼之英固然悖逆可憎,但终究相去甚远,一时无碍中原。先议武则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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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凤叹息道:“众臣以为,武则天在关东渐成气候,封与不封,于其势之增减,关涉不大,是以,为防武则天以长安拒封为借口发难,乱生肘腋,还是册封为好。而爱卿以为决不可封,若予加封,更长其势。寡人犹疑再三,委实斟酌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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