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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寻忆之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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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感叹这份感情的凄美之际,面前的桌上,被递过一杯茶。我顺着捏住杯缘的白希指尖向上望去——是洛痕哥哥。

    “梓曦,在为花王感到惋惜么?”

    我执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看着他,点了点头:“洛痕哥哥,你真的是魔族中人吗?”

    我知道我的这个问题白痴了点儿,以至于让小沐把刚喝进口的茶,直接给喷了出来,然后张大了嘴,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我瞧。

    洛痕哥哥也很是不解:“梓曦,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魔族,几乎就是暴虐的代名词,因为你们有着强烈的杀戮*。所以,在外人的眼里,你们是凶残、强横的……”

    我承认,我有时说话不经过大脑,就像此刻,这些话,我想到了,也就随之脱口而出了。直到全部说完,才开始后悔。

    好在,洛痕哥哥并没有一点儿要生气的样子,反而笑着问我:“梓曦,你是不是想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是的,他不一样。至少在我看来,他是不一样的。

    “是。洛痕哥哥,你早就知道,苏醒之后的我,会忘记有关于你的一切,可是你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我,反而还是找到了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陪伴着我。对我,也一直是那么温柔、体贴……”

    “梓曦!”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捂住了我的嘴。

    “梓曦,我做这些,只因为你是梓曦。”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会为他的这番话,找出一万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但是,我一定不会白痴到认为,他是因为喜欢我,才会为我做这些。

    他对我的好,我很感激,但是除了感动之外,我不可能再有别的什么感情来回应他。

    因为我说过,从今往后,我要做一个无爱之人。

    况且,在得知了千年前那场杀戮的真相之后,我更确定了,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喂喂喂……”小沐不满地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语气中不难听出不耐烦的情绪,“我说洛痕,你可以别这样么?我还在旁边呢。”

    我尴尬地扯下洛痕哥哥捂住我嘴巴的手:“小沐,你别误会,我和洛痕哥哥没什么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用眼角偷瞄了一下洛痕哥哥,无论如何,他还是我的朋友,也是现如今,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还好,洛痕哥哥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之后便又对着我和小沐露出了阳光般温暖的笑颜。

    “什么呀,这家伙把我的台词全都抢光了!”小沐气鼓鼓地瞪了洛痕哥哥一眼,之后,狠狠地吞了一大口茶水。

    真是一刻都脱不掉的孩子气。

    我笑着继续给小沐的杯中添茶水。洛痕哥哥转过头看向他,学着他之前的语气说道:“小沐,我这不是体恤你嘛。你之前,可是赶了那——么远的路,我怕你累着了,所以,帮你代劳啦。”

    小沐又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回连我都忍不住想逗他了:“我说小沐,这是茶,不是酒,哪有人借茶浇愁的?”

    “啊啊啊!反了反了!居然连丫头都帮着臭洛痕欺负我。呜呜——我要回去找孟婆哭诉去,你们都别拦着我。”说罢,还真起身欲走。

    可他也就转了个身而已,之后就不动了。再之后,他回过头,一脸惶恐地看着我们两人。

    “你们,为什么不留我?”

    我耸了耸肩:“不是你叫我们别拦你的吗?冥主大人有令,小的们哪敢不从啊?”

    小沐这下是真的快被我气哭了,嘟着嘴又坐回椅子上:“丫头,你学坏了。”

    “好啦,小沐乖,为了弥补你,接下来的台词都让给你,我帮你看着洛痕哥哥,他要是敢插嘴,我们俩就一起揍他,好不好?”

    说完,我冲着一脸委屈的洛痕哥哥眨了眨眼。

    小沐一听,果然一扫之前的不快,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那副俏皮样,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好吧,看在丫头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计小魔过了!”

    洛痕哥哥的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他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因为,小沐早在他张口之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之后狠狠地将他的脸,推向了一边。

    “花王情丝的事就到此为止,反正洛痕说得也没错。下面我说第二件东西,那就是,妖王狮的记忆水晶。”

    记忆水晶?这好像是个好东西!

    “小沐,听这名字,是不是只要有了这块水晶,我的记忆就会回来了?”

    小沐满脸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哪儿那么容易呀!这玩意儿就叫这么个名字,但它不可能直接让你恢复记忆。”

    哎哟,什么破玩意儿,真浪费这么个名字了。

    “梓曦,这记忆水晶……”洛痕哥哥似乎又有话要说,但在遭受到小沐怨念的眼神之后,果断闭了嘴。

    “丫头,别理他,听我说。这记忆水晶是妖界的宝贝,它可以窥视任何人的记忆,不过,也只有这个用而已。”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小沐,照你这么说,我不是可以直接用它来窥见自己的记忆吗?”

    “当然不是。哎呀,我忘说了,这东西窥见的记忆,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也就是说,当你持有这记忆水晶的时候,可以窥见其他任何人的记忆,除了你自己!”

    “这……这算个什么破玩意儿啊!”

    小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丫头,你没事儿吧?这可是好东西呢。你知道吗?妖界自古以来就是最不团结的种族。他们明着都对狮王惟命是从、卑躬屈膝的,可是背地里,都暗藏鬼胎,想要伺机夺取妖王之位。有了这块水晶,狮王就可以随时知道自己手下在暗地里的一举一动,然后啊,就可以在他们对自己造成威胁之前,斩草除根。”

    我不禁暗自吸了一口凉气。不可否认,每个种族中,都会存在一些居心叵测的家伙,哪怕是之前的龙族,也必然是存在的,因为权利、地位和*,会让那些不坚定的人迷失自我。

    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妖界的内部矛盾,居然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不仅是君王对自己的子民们不信任,子民们更是千方百计地算计着自己的君王,彼此之间,永远只存在猜忌和嫉妒。

    说实话,若不是我确实需要借助这水晶之力,我还真不想夺走这宝贝。我开始同情狮王的处境了。

    我端起茶杯,随意地抿了一小口:“小沐,那么,你们用这水晶来窥视我的记忆,然后再将你们看到的,尽数转述给我,可以吗?这样,我们也可以不用去找花王情丝了。”

    “当然不行!”小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杯子,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和认真,“丫头,你的那些过往,我和洛痕知道得也不少,我们现在就可以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可是,这样你就算是恢复记忆了吗?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多或少,这些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们没法将它们还给你。还有……”

    说到这儿的时候,小沐居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丫头,你真的是太单纯了,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可以百分百值得信任的,包括我和洛痕。不仅如此,即便是你自己亲眼所见的,也未必就是事实的真相,你明白了吗?”

    这个道理我当然懂,所以我才固执地想要恢复记忆。小沐说,我连他和洛痕哥哥都不可以完全信任,这一点,让我很困惑。

    我不想、也不愿去怀疑他们两个,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再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去怀疑他们。龙族不复存在,放眼世间,只剩孤伶伶一个我。难道,连面对身边仅剩的关心我的人,我都要带着戒心吗?

    这样活着,太累了。

    “可是小沐,这水晶只能窥视别人的记忆,对梓曦来说,又有什么用?”

    知我者,洛痕哥哥也,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啪——”

    一声巨响,随着洛痕哥哥语毕,就这么无预兆地突然响起。

    我的天!小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和一块……惊堂木?

    “这位看官问得好!”

    好吧,敢情这家伙又在扮演说书的了……

    “单独看这记忆水晶,自然是对丫头无用。但是正如丫头之前所言,若是由别人持有这水晶,便可以窥见她之前的所有记忆,然后,再将那些记忆封存于水晶之内,用灵力灌入丫头脑中,那么,她便可以得到这些记忆。”

    “噗——”这次换我了,整整一口的茶水啊,愣是被小沐的这番话给气喷出来!

    “死小沐!这和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两样?”

    这家伙,却只是淡定地冲我摇了摇食指:“啧啧——非也非也。且待老夫继续……”

    !!!他还真入戏!

    “正如我之前所言,这部分记忆自然是不完整的,它们只是外人能见到的客观事实,并不包含你内心的真实感情。要知道,有时候,人往往是会作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来。所以,还需要配合那条花王情丝,将你丢失的那部分感情一并找回,这样,才算是完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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